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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陈老太太坐在板凳上,深秋的太阳虽然灿烂,到底凉了些,她命雪妙去屋里头给她拿一件夹衣盖在腿上。看到雪娇和李氏窃窃私语,偶尔刮进耳朵里一两句“做棉袄”“应得的”话语,她心里不觉冷笑。做新棉袄,穿新衣服,你配呢。雪妙说的对,虽然都是陈家子孙,也要讲究个亲疏之别骨肉之亲,在我面前充亲人你也配。
这样想着,陈老太太看向李氏和她几个孩子的眼神就冷了起来。
这些天,李氏问她要钱买油盐可是一点不含糊。李氏精乖着呢,自己不找她要钱,偏让她那个二丫头来要,陈老太太稍微高声,这个二丫头就撒泼耍横,闹得她脑仁疼。
“今年的棉花都打算卖完吗?”雪娇问李氏。
李氏想了想道:“这三亩棉花是自留地的,所有的棉花都是咱们自己的,估计和往年一样卖掉大部分,留下一小部分做冬衣和织布。”李氏摊开手里的棉花,颜色白的耀眼,不禁露出了笑,“今年棉花收成好,开花时下了几场透雨,棉桃熟时一连半月晴天,赶上好时候了。”虽然棉花的收成不归她,但李氏作为地道的农妇,对于丰收有着发自内心的欣喜。
雪娇看到李氏这样心里一阵温暖,心里想要是自己有地该多好,那些农作物都是自己的,每天看着一望无垠的土地心里是一片踏实和宁静。
“娘,之前您有没有给爷和奶提过要做冬衣。”雪娇忍不住问。
“没有,”李氏迟疑,“你奶年纪大了,理应紧着她。”
人就是这样,你若是让出自己应得的一部分,一次两次无妨,次数多了人家就认为理所当然了,有一天你想把自己的那部分收回来发现已经没有你的份了。上次雪如晒冬衣,听她的意思,家里做袄的棉花是姥姥给的。
李氏忽然朝雪娇歉意一笑。李氏是爱孩子的,她能为了孩子做出打陈子长这样“出格”的事就足以证明了。之前几个孩子懂事,习惯了凡事忍让,换一句话说在李氏的耳濡目染中认为让出自己应得的是一种理所当然,所以没有哪个孩子对李氏说要去拿自己的那部分。
现在雪娇说出来了。
“娘,您看,咱们家的人冬天也会冷,也需要穿棉袄。您不给爷和奶说我们冷,他们就认为我们不需要棉衣,这样苦的只能是我们。特别是哥哥和齐平,一个要在大冬天早起读书,今早我都看到哥哥冻的直哆嗦。一个还是个孩子,身子骨弱,若是冬天不穿的暖和些冻坏了可怎么办。”雪娇拿孩子说乔,唯有这样才能打动李氏。
李氏看雪娇的目光更加愧疚了,手里扯棉花的手就慢了下来。
“那今年我就向你奶讨些棉花。”李氏眼睛里升起坚毅。
雪娇并不是让李氏去陈老太太那里讨要棉花,否则免不了一顿骂。她给李氏说这话的意思是她打算自己去要棉花,只是希望李氏在面对她要来的棉花面前不要心存愧疚,意识到那是自己应得的。
雪娇给了李氏一个灿烂的笑,到锅屋端了一茶缸水,然后跑到陈老爷子身边。陈老太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雪娇转,雪娇只做看不见,偶尔还会给她一个灿烂笑容,陈老太太气的直哼气。
“爷累了,喝点水。”陈雪娇甜甜的笑,把水递给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怔了怔,接过水喝了。
“爷,你每天都干活,我给你捶捶背。”雪娇边说边用手握拳帮陈老爷子捶了起来。
陈老爷子一开始不习惯,雪娇的动作恰到好处,轻重缓急,陈老爷子舒服的舒展了一口气。
昨天陈雪娇在里屋算账的那番话他都听到了,本来还抱怨这个丫头那么大声把邻居引来了,不过晚上躺在炕上听到老妻和二儿抱怨雪娇换亲撞墙倒升起了愧疚之心。这一愧疚让陈老爷子越想越远,他想到了这些年老大一家在夹缝里生存的尴尬,李氏的任劳任怨,即使二儿算计老大一家差点让二丫头丢了命,老大一家依旧对待父母恭敬对待兄弟友爱,他觉得对不住大房一家。听着陈老太太聒噪的声音,陈老爷子想起了前妻刘氏,那个如雪花一样一吹就化的美人,高贵的身姿总是带着淡淡温柔的微笑望着陈子敏。他从不懂刘氏的心思,刘氏与他而言是那高山上一尘不染的仙子,误落在陈家的土炕上,他在刘氏面前尽是自卑,那段时光与他而言是卑微与欣喜交合的岁月。刘氏走后,他的心也没了,他不敢亲近陈子敏、陈文绣、陈文英,一看到刘氏所出的三个孩子,他就不知所措,只能用冷心肠来掩饰。
“爷,你咋啦,我捶的舒服吗?”看到陈老爷子神情呆滞,雪娇轻轻喊。
“舒服,舒服。”陈老爷子顿了顿,整了整情绪说。
这个死老头子,陈老太太目光宛如刀锋。不知老头子这两天喝了什么*汤,昨夜拿二儿和大儿比反复说二儿败家,自己为子长辩护几句竟惹得他起身到了外间废炕睡。一想到那个废炕是前头子敏他娘睡过的,一口痰堵在陈老太太嗓子里,憋的她烧心烧肺。
“爷,今年棉花收成好,我娘说应该给您和奶做新的棉衣,新棉花穿在身上暖和。”雪娇继续奉承。
既然摆道理激烈吵闹得来的东西李氏用的忐忑,那就换一种温和的手法。经过雪娇观察,陈老爷子虽然迂腐,更多时候会听从陈老太太的,但是关键时刻做出的决定谁也更改不了,她决定用温和撒娇走陈老爷子专线争取属于自家的利益。
“你娘孝顺。”陈老爷子就往李氏看去,李氏正低头摊棉花,陈老爷子点了点头。虽然他受陈老太太影响偏心二儿媳,可他心里一直清楚要论识大体孝顺还是大儿媳。
雪娇看到陈老爷子的表情慈和,继续说:“娘每天干活到很晚,夜里点灯怕费油,只能白天抽时间给爷和奶做衣服,我姐和静好表姐也孝顺爷奶,说爷奶的衣服她俩来做,我娘就说那是她的孝心她要亲自动手。”
意思是李氏为了孝顺二老很辛苦。
“辛苦你娘了。”陈老爷子目光就看向静好,那张和亡妻相似的一张脸总让他恍惚,所以他面对静好从来都是一副冷脸。
也是这样的深秋,他遇到了刘氏,她落水,他救了她,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爷,前几天我姐帮娘晒冬天的衣服,我看到我们家的冬衣都是夹袄没有棉袄,我就害怕冬天到来,不穿棉袄真冷。”雪娇轻轻的说,“姐给我说,娘说的,有了好东西要孝敬给爷奶,以前该我们家的棉花都孝敬爷奶了,所以我们不用穿棉袄,让我们长大了也要孝敬爷奶。”
意思是我们大房没有棉衣穿,陈老爷子的目光一凝。
“可是我知道孝敬爷奶是应该的,但如果冻坏身子,爷奶也会伤心,让爷奶伤心是最大的不孝。”雪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陈老爷子蹙眉,“你们冻伤了爷奶会伤心。”
“娘给我们说,让爷和奶生活的舒心是我们最大的孝顺。”陈雪娇咯咯笑。
陈老爷子脸色漾起笑容,犹如六月里喝了一碗冰冻绿豆汤,浑身上下透着舒坦,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今年冬天,让你娘给你多做身棉袄。”
日头到了中天,透过院子里的梧桐树,斑驳细碎的光影撒满了陈雪娇的眼梢眉脚,愈发显得惹人怜爱。
“爷,那今年分给我们多少棉花啊?”陈雪娇撒娇的问。
“一人一身棉袄,两双棉鞋,我看十斤棉花足够了。”陈老爷子一笔笔算了起来。
陈老太太听了这话牙齿发酸,十斤棉花,做棉袄能需要这么多棉花。
陈雪娇听了这话,开心的朝李氏喊:“娘,爷说给我们一人一身棉袄过冬。”
李氏听了眉眼舒展开来,雪如静好也笑了起来。张氏就冷哼,老大家一向不做新衣,今年是咋地了,不过一想这棉花是公中的心里的不快消了消,既然老大家要做新袄,自己一家没有理由不跟随,到时候陈老太太骂她也有理来辩解。
“爷,那给我们做新袄的棉花能不能单独放一起。”陈雪娇欢快的问,眼睛瞄着陈老太太铁青的脸。
陈老爷子就喊李氏:“老大媳妇,你把你家做袄的棉花摊在院子靠近你家屋子地晒。”看了看陈老太太铁青的脸,又说:“老大家往年都不做袄,把棉花省下来孝敬咱俩老,咱也穿不完,我看你那柜子里头还有十几斤棉花。今年的棉花拿出十斤给老大家做袄,老大也是个秀才,穿着夹袄出去讲课让人笑话。老大媳妇,你给静好那丫头也做一身新袄穿。”
这番话说出来,把陈老太太要说的话逼了回去。也向其他几房解释了为何给老大十斤棉花,因为老大一家孝顺啊,在这个时代孝顺是最能堵人嘴的理由。
陈雪娇欢呼着,拉着齐平朝自己门口摊棉花,雪如和静好也跟着帮忙。





田园步步娇 第五十章 扒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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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老爷子许诺给大房十斤棉花,陈老太太看大房的眼光更冷了。她忽然发现大房的几个孩子稍不留神就长大了,特别是二丫头和她叫板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日子老头子不知道发什么疯,睡到半夜就跑到外间的废炕去挺尸。有一回陈老太太半夜小解,尿壶放在废炕底下,她刚蹲下,看到陈老爷子直勾勾的盯着房顶瞧,吓得她没有尿完提上裤子去探陈老爷子的鼻子,直到感到手上冒了一股子热气一颗心才落地。
陈老太太来了气,使劲推搡陈老爷子,又踢又咬的让他去里间炕上睡,结果陈老爷子就给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
陈老太太回到里间炕上辗转反侧到天明。
卯时,陈老爷子起床去村里拾粪。陈老太太就想到了陈老爷子前头的刘氏,心里扭结成一个疙瘩。陈老太太没有见过刘氏,偶尔听村里人提起过,说是位及其贤惠的美人儿,特别是香莲奶奶这个老货总是刺激她,言语间透露刘氏多俊俏的一个人。
那个废旧的土炕是刘氏睡过的,最终在生下刘文英之后死在了上头。陈老太太想,一连三日老头子都睡在上头,八成在想那个倒霉的死鬼。上次香莲奶奶唏嘘着说,静好长得像前头的刘氏,只是刘氏年轻那会比静好还要俊俏几分,若真是这样那刘氏可还真是个美人。
想到这里,陈老太太心里像塞了一团麻绳,堵的心窝子疼。
陈老太太摸索着穿衣服,高声喊叫陈子富和陈子贵。
兄弟俩还没有起床,听到陈老太太喊,穿着单衣跑到了上房。
“外面的那个土炕,看着碍眼,你兄弟俩现在就把它扒了。”陈老太太端坐在炕上立着眼睛说。
就为这事,大清早的把人喊醒,陈子贵心下不满。
“娘,那个炕那么多年了都没事,怎地现在要扒掉?这事我看要和爹商量商量。”陈子富小心翼翼的说。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北边院子被猪拱的缺了个口子,这些天我总是半夜惊醒,害怕有贼来钻进来偷猪偷鸡偷粮食和棉花,那个废炕上的砖石刚好可以补那口子。”陈老太太喝了一口热茶,语气不虞。
“娘,等爹回来再说,大清早的扒什么炕,就为这事把我巴巴喊起来。”陈子贵不以为然,天冷,穿着单衣从院子里走了一趟冻的人直打颤,嘴里说出的话也冷了,“家里的东西不是没有丢吗?那北墙上的豁口那么小,除了狗能钻进来还有啥东西能钻进来,咱家还养着狗呢,谁敢来偷。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陈子贵说着撩起帘子就要走出去。
“挨千刀的,不过日子,那炕今儿就要扒。”陈老太太指着陈子贵的后背骂,“一说吃的你赶上来了,一让你干活你就推三阻四的。”
陈子富赶紧劝:“四弟说话就这样,行,听您的,要扒炕咱就扒炕,现在扒不妥,等一会都起来了,吃完早饭在扒。”
陈老太太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陈雪娇透过窗棂,看到陈子贵和陈子富被陈老太太招进了上房,一会儿俩人又出来了,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雪娇看到雪娃和三蛋趴在上房窗户根下偷听,偷偷笑了,咳嗽了一声。两人回头,陈雪娇朝俩人招招手,雪娃和三蛋跑了过来。
“你们在听什么?”雪娇扒着窗棂问。
“不告诉你。”三蛋邋遢着鼻涕神气的说。
雪娇乐了,拿出了一个罐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桂花糖。
“奶,让爹和四叔扒炕。”雪娃说。
陈雪娇把桂花糖递给了雪娃,三蛋流着口水直勾勾的盯着雪娇手里的罐子。雪娇看他样子憨憨的,不在逗他,递给了他一块糖说:“是奶的炕吗?”
“不是,是外头的那个废炕,就是外间放东西的那个炕。”雪娃说。
“那个炕不好。”三蛋似懂非懂的说,“我娘昨天和爹说话我听到了,说那是你亲奶奶睡过的炕,爷想你亲奶了,这些天都睡上面,奶伤心了。”
陈雪娇听的满头汗,张氏可真是个嘴上不把门的。
雪娇又递给了他们俩每人两块桂花糖。这桂花糖是陈雪娇从秦师傅那里采摘的桂花制作的,因为桂花干了不新鲜,陈雪娇是照着前世记忆里的方子尝试做的,不太好吃。
陈雪娇溜进了锅屋,给李氏说陈老太太要扒掉废炕的事情。
李氏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那是你奶睡过的炕,听二婶子说你奶当年在上头生了你二姑就……要是真扒掉了你爹该伤心了。”李氏口里的二婶子是香莲奶奶,雪娇听明白了,亲奶奶当年在那炕上生完二姑就走了。
这些天,陈老太太抱怨陈老爷子夜里跑到废炕上睡的话传进了家里所有人的耳朵中,不是大家主动听来,而是陈老太太的嗓门太大了。
吃早饭时,陈老太太果然给陈老爷子提出要扒了废炕,理由依旧是北墙被猪拱个豁口,她担心有人进来偷东西。
“那个豁口那么小,谁能钻进来。”陈老爷子和陈子贵的说法倒一致。
“你整天就喜欢瞎操心,瞎琢磨,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给我做两双鞋。”陈老爷子竟然训斥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面子挂不住了,当着众多儿女训斥她还是头一回。不是一早就说好的,家里的事情都是陈老太太来管,如今她扒个炕还要看他脸色。
陈老太太脸色一沉。
陈老爷子没有去看老妻的脸色,反而对着静好说了一句:“这些日子你跟着大舅母也学了规矩,我看你有时候午饭在秦师傅那里吃,从今往后在家里吃吧,省的让人看笑话说陈家连一口饭都供不起。”昨日静好纳了一双鞋送给陈老爷子,那花样子和以前刘氏给他做的一模一样,陈老爷子看向静好的目光柔和了。之前陈老爷子听信陈老太太的话,气陈文绣和许秀才有牵扯,连带着静好也不喜,这些天想起了刘氏,对长得像刘氏的静好心下有了点怜惜。
静好听了陈老爷子的话,惊愕万分,被陈雪娇捅了捅胳膊,才慌乱的答是。
陈老太太放下了筷子,脸色阴冷。
静好是宝柱的闺女,陈老太太由静好想到宝柱和陈子长一块去烟花巷。陈子长被打这些日子,王家人除了远方侄儿宝山其他人都没有来探望。宝柱他娘,陈老太太的嫂子,去赵家大舅肉铺子里割肉,冷言冷语的说陈子长带坏了王宝柱。赵老太太托人把这话带给陈老太太,把她气的仰倒,看静好越来越不顺眼,常在吃饭时指桑骂槐的说家里多了口人,浪费粮食。
如今陈老爷子竟也开始护着静好了。
“扒炕,我说扒炕,你扯那么多干啥?”陈老太太冷哼。
“那炕好好的,扒掉它干啥。子富和子贵还要去棉花地背棉柴,哪有功夫。”陈老爷子顶了一句。
该死的老头子,陈老太太眼光瞥到了静好姣好的面孔,自热而然想到了那传言当中的刘氏。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惦记着你前头的那个死鬼,我听香莲奶奶说你前头的就死在上头,不吉利的东西我就要扒掉它。”陈老太太不管不顾的嚷了起来,“你这些天半夜给鬼一样睡在上头,你说你是不是去会你那死鬼,你想气死我,你这么大年纪,儿孙都那么大了你还想着那有的没的。”
陈老太太睚眦欲裂。
“瞎说什么?”陈老爷子有点心虚,“孩子都那么大了,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你不让人好好说话,我想着你有老寒腿,一到冬天就发作的厉害,那个炕留在那里冬天烧热屋里暖暖和和,对你的腿有好处。”陈老爷子放慢了声音。
陈老太太一怔。
“我半夜去那里睡,我干啥去那上头睡,子长睡在咱炕上,统共就那么点地方,我不是怕夜里睡觉翻身压到他吗?”陈老爷子脸竟然一红。
陈老太太不在吭声,从怀里摸着帕子抹眼睛。
“爹说的对,娘冬天怕冷,留着那炕烧个火啥的比什么都强。在说了,一到冬天那炕烧的旺旺的,大家都进来做活打牌,又热闹又省了在各自屋生坑的柴禾。”李氏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雪娇看了看李氏,只见李氏笑盈盈的。原来李氏不是怕陈老太太,她的包子行为是这个时代的识大体,但是涉及到孩子涉及到陈子长,她就会出头。
陈老太太哼了一声,吃了一口菜,说了句:“今儿的菜又咸了。”走进了里屋。
李氏在后面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句:“下次我会少放盐。”
炕不用扒了,李氏松了一口气。私下里,她给孩子们说:“好歹给你爹和你姑留个念想,往年你大姑二姑一回来,明知道你奶不喜欢她们去上房,可还是去上房,为的就是坐一坐那个土炕。”
陈雪娇和陈雪如听了倒唏嘘一阵子,静好则想起了娘泪光闪闪的。
因为收棉花,雪娇好久没有去镇上卖茶叶蛋了,她制作了一次调料没有成功,制作了一次桂花糖没有想象中的美味。她感叹的想,难道运气用完了,只能制作“二十四桥明月夜”和茶叶蛋这两道菜了。
在家里晒棉花的时候,有两个隔壁村的人来家里买茶叶蛋,说是带着下地吃,又能压饿又能当菜就着馒头吃。
雪娇心里一动,自己家的棉花收完了,但是还有许多人家的棉花没有收完呢。农忙时,家家户户顾不得做饭,直接带着硬干粮在田间地头解决,自己完全可以去地里卖茶叶蛋。
雪娇和李氏商量了一下,李氏一向觉得这个闺女主意大,找自己商量只不过是告诉自己一声。自家鸡蛋是陈老太太的命根子,陈雪娇就去村里收鸡蛋,村里人也乐意把鸡蛋卖给雪娇。
因为不知道销量,陈雪娇只做了二十几枚。
做完后,陈雪娇把鸡蛋装在罐子里,带着开水去了田间地头叫卖。
农忙时,大家都不太吝啬吃,只要有时间都会割两斤肉补补,只有吃的好才能有力气干活。看到陈雪娇卖茶叶蛋,也不在乎那几个小钱,许多来不及做饭的人就买了几个夹在馒头里吃,也有的是听人家说的那蛋好吃也跟着买了吃。
第一天,二十枚鸡蛋一晌午的功夫就卖光了,赚了三文钱。
人人都说茶叶蛋好吃,甚至村里人家来了亲戚也来家里买茶叶蛋吃。陈雪娇干脆煮了一大锅,用炉子吊着,热热的放在门口,谁来买就给谁舀出来,反正茶叶蛋在热炉子上能放个三五天。




田园步步娇 第五十一章 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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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娇从此就在院子里吊着炉子,卖起茶叶蛋来。
渐渐的就传开了,村里一些宽裕的人家每天都会来买上几个。一些平常节俭的人家,家里来了客人,也会来买几枚茶叶蛋待客。
茅山村人家的客人无外乎都是周围庄上的人,来茅山村亲戚家做客吃了茶叶蛋,到了本村就会宣扬宣扬,惹得外村的人不断来尝个新鲜。
一些头回来买茶叶蛋的人不知道陈家在哪里,在路上逮着人会问“陈秀才家在哪”,本村人就会给指路。渐渐的,“陈秀才家的茶叶蛋”名声四散了开来。
雪娇每天坐在门口招呼客人,脸上洋溢着笑,一天能卖完一锅,偶尔生意好的时候能卖掉两锅。村里人家谁攒了鸡蛋,不在去镇上卖了,直接卖给陈雪娇。
郑豁子帮人操办流水席,四里八乡隔几天就会有红白喜事,遇到这样的事,郑豁子直接让东平来雪娇这里订茶叶蛋。受到姑父的支持,陈雪娇倒接了几笔不大不小的生意,赚了钱。
甚至,清风庄的韩掌柜的听说了雪娇在家里卖茶叶蛋,每日也让伙计来订购一些。陈雪娇心里充满了感激,这是韩掌柜的间接帮她呢。
看到女儿想出这么个赚钱的点子,李氏心里乐滋滋的,每天早起亲自带着雪如静好帮忙洗鸡蛋、生炉子。
陈齐安也出了一份力,把鸡蛋带到私塾,偷偷卖给同窗,被陈秀才知道了狠狠批评了一顿。能够来私塾读书的孩子都是些家境殷实的人家,也不在乎那些小钱,看到陈齐安连卖了两回茶叶蛋忽然打住了之后猜到了缘由,于是常常在晌午时分偷偷溜出来买几个茶叶蛋带回去。
后来,他们怕被先生发现,于是每天派一个叫赵一鸣的学生来买。
赵一鸣长得浓眉大眼,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衫,一脸温和,喜欢笑,一笑右边脸一个酒窝。陈雪娇就想,怎么有那么秀气的男孩子。
听陈齐安讲,赵一鸣是他们同窗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学生,但是聪明好学,性格大方,深的同学和先生喜欢。之前在徐州府读书,由于父亲生病一家人回了乡,现在住在隔壁赵家庄,父亲躺在床上,母亲在家中伺候。家境由之前的富裕落入了贫寒,陈秀才怜惜他的聪明好学,给秦师傅商量免了他的束脩。因为年纪小,同窗喜欢逗他,托他来买茶叶蛋,说陈秀才最喜欢他,即使被发现了也会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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