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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往年过节真实情况是,陈老太太坐在锅屋门前指挥,干活的是李氏和蔡氏,末了,陈老太太还喊屈,非要在炕上躺几天才缓过神。
这话一出口,几个儿媳妇都不敢接话。
“虽说都是一家人,但这席面也不能马虎,今儿谁来操办?”陈老太太偏偏不去点名,她要的是儿媳妇自个出来。
以前这样的活计,一般都是李氏出面。
谁知道,今年李氏竟然一声不吭。
陈老太太狠狠剜了她一眼,心里暗骂她就是一只伪装的狐狸精。
“谁来操办?”陈老太太一连问了三声依旧没有人吭气。不禁又尴尬又恼火。
“娘,往年都是......”赵氏开口了。
“是啊,二弟妹。往年都是娘操劳。今年娘受伤了,咱们家我看啊最干净利索的人就是二弟妹了,我和三弟妹四弟妹都是愚笨的,今天的席面你操持,我们就给你打下手吧。”李氏竟然抢先一步打断了赵氏的话,顺便给她戴个高帽,推掉了自己的责任。
赵氏又恼又怒。李氏只做不知,笑盈盈的看着她。
老狐狸!陈老太太暗骂一句。以前的低眉顺眼果然都是伪装的,一分家就露出了真面目。
赵氏推辞不是,不推辞也不是,尴尬的张了张嘴。
“二弟妹。你跟着娘学了不少,今儿这席面肯定操持的大差不差,我们就给你打下手好了。”蔡氏开口站在了李氏这一边。
“有咱们几个帮衬着,不会的在问娘,也难不到哪里去。”李氏继续添了一把火。
赵氏一口气憋在嘴里。
“你们......”陈老太太刚想开口,就发现帘子底下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她。
雪娇这个死丫头!
李氏自然也看到了那双眼睛,里面溢出的笑意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自己一大早起来熬了全家上下十几口人的腊八粥,陈老太太还嫌弃难喝,因为陈老爷子给了自己五十文钱。又吃了她一通挂落。李氏纵是个泥人,也有了三分土性,心里暗自恼了起来。故此不愿意接席面的活。
陈雪娇躲在帘子后头,不禁为李氏的勇气喝彩!
“二嫂一向很爽利,做席面还能难道你。”张氏一向是个拜高踩低的,只要不让自己做饭,谁来做都行。眼看着蔡氏、李氏结成了同盟,忙不迭的和赵氏划清了界限。
赵氏恨的牙痒痒。被三个妯娌撮哄了去了锅屋。
李氏果然只站着听赵氏的吩咐。
赵氏惯会甜言蜜语,一番话说完。善良的李氏动摇了心思,帮着做了几个拿手菜。
一家子过日子,总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差不多就行了。李氏这样想着,接过了赵氏手里的铲子,朝锅里的菜铲了几下子。
上房里头,雪姚把雪妙叫进里间二房。
之前赵氏一直在跟前,她一直强压着心底对雪妙的火气。
进了耳房,把门一关,劈手就给了雪妙一个耳光。
雪妙捂着脸,呆呆的,魂都丢了。
“……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亲生的妹妹偷了我的东西,偷别的也就罢了,你偏偏偷我的那只簪子……”雪姚的目光如一头嗜血的兽,呀呲欲裂的看着雪妙。
雪妙浑身哆嗦,捂着脸不敢吭气。
“娘只当你小,不说你,你可知道那东西值多少银子,你就这么给我偷去了,偷去了也罢,怎地又到了四婶手里。”一想到张氏带着簪子面色得色的样子,雪姚的心犹如放进了油锅里,滚了又滚。
雪妙终于回过神,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我想着姐姐有那么多好东西,以为拿一枚簪子不打紧,谁知道那么贵。”
“我有那么多好东西那也是我的,你偷了就是偷了。”
一个“偷”字让雪妙心塞难忍,不管不顾的发泄一气:“你在丁府出好的穿好的,凭什么我在这乡下,穿你剩下来的衣裳,戴你不要的珠花,你天天泼天的富贵享个没完,凭啥我要留在家里受苦。”
雪姚哧的一声笑了,嘴里犹如含了铁锈一般,笑容里竟然有了一抹凄凉:“泼天的富贵?泼天的富贵?你们只看到我穿好的吃好的,可不曾想过我为奴为婢的日子。你纵在家里受苦,也没有谁把洗脚水浇在你身上,也没有谁摔个茶杯都吓得磕头饶罪。”
雪姚的声音罕见的高亢,声调丝丝破碎,带着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雪妙忘记了哭,呆呆的看着姐姐,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
锅屋里,妯娌几个把饭菜做好了。
最后大部分菜依旧是李氏操持,赵氏独自做一条鱼、炒了两个菜,可她平日里哪里沾过手,只觉浑身骨头都酸了。
上房摆放了桌子,一盘一盘的菜从锅屋端了进去。
陈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李氏妯娌几个,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
菜上齐,大家坐定了,雪姚和雪妙才从里间出来。
姐妹俩低着头坐在赵氏一旁,眼睛红红的,雪妙的脸上虽然用胭脂和粉遮盖了,可依旧能看到指头的影子。
赵氏看着两个闺女的样子,心里猜着了*分,心疼的吃不下菜,心里暗恨起张氏来。(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一百三十二章 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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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过后,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了。
自头场雪过后,又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屋脊上,房梁上,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
陈雪姚来家里几日了,听赵氏抽抽搭搭的说了陈子长借高利贷、包养娼妓,气的说不出话来,暗恨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
自打她回家,陈子长又抖了起来,虽然陈老爷子日日盯着不让他去镇上,可以阻止不了他在村子里溜达。如今拜他所赐,整个茅山村都知道雪姚要入丁府了。茅山村在白土镇属于中间位置,前靠赵家庄,后依李家庄,左牵大蔡庄,右抵白土镇,十里八乡亲戚扯着亲戚,这一传就传开了。
一开始消息出来的时候,乡邻们以为雪姚要去徐州府里大户人家当少奶奶了,少不得又羡慕又嫉妒。陈家各人一旦出现在村子里,总会被人拉着详细问雪姚的情况。
陈雪娇这几日都不敢出家门了,更不敢往人堆里钻,唯恐被人逮住问个不停。
更有甚者,带着礼品来陈家攀扯关系,话里话外想托陈子长找个妥当人,把自家闺女塞进徐州府大户人家当丫鬟。
一朝冲天的美梦日日在茅山村流传。
雪姚一直波澜不惊的在屋里头绣嫁衣,这几日,陈雪娇除了吃饭时见过她之外,其余时间都见不到她的影子。
倒是陈雪妙,日日花枝招展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脸高傲,仿佛嫁入丁府的人是她。
虽然陈雪姚入丁府为贵妾没有摆在明面上说,可是陈家人人都知道。
这并不是件值得光彩的事情。
外头有知道个中缘由的人。知道雪姚入丁府不是为少奶奶而是为妾,于是一个个由羡慕转为了不屑。陈子长春风得意了几天,呼啦啦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萎缩了。
陈老爷子拘着他,去不了镇上,因闺女入丁府当妾,自己在外头被人奚落,心里窝了一腔子火没处发泄。全撒到了赵氏身上。
因由是赵氏给他端了一盆洗脚水,他嫌热。一抬脚踢翻了洗脚盆,滚热的水全部洒到了赵氏身上。
赵氏是个好面子的,忍着泪咬着牙没有吭声。陈子长看她生硬的样子,脑子里就出现了青玉软软的身子。下边一热,一脚踢在了赵氏的屁股上。
赵氏熬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雪姚听见娘哭,放下了手里的针线,起身去了父母的屋子。
“爹,咋地打娘了?”陈雪姚瞄了瞄地上翻落的洗脚盆,水顺着地面蜿蜒而至她的脚底下,再一看赵氏披头撒发的伏在床沿上哭,陈子长则无事人一般翘着脚。心里不由得来了火气。
“你娘伺候不好我,我不该打她?”陈子长抖动着双腿。
雪姚在丁府见过世面,富贵人家讲究。除了丁老太太,没有人这么粗俗的抖腿。
“爹,如今我们三个都大了,您平时行事咋地一点章程也没有,在外头遇到了事情,到家里就打娘。算什么好汉哪。”虽然雪姚平时对她爹颇有微词,可当面说这么重的话还是头一回。
果然。陈子长翻了脸,腾地一下从斜靠的床上坐了起来,指着雪姚骂:“你翅膀硬了还是咋了,敢教训你爹我了。要是没有我你咋能入得了丁府,咋能被丁府大爷相中去当贵妾。”
雪姚听了这话,泪落了下来:“敢情贵妾是个多好的,打小送我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我要是弱一点都被人踩下几层皮来。当时你送我进去是为我好?还不是你赌输了银子拿我去换钱?”
自己是亲生闺女竟这么说自己,且连自己的老底都抽了出来。
“拿你去换银子?雪姚,你说说看,当时我让人牙子带你到丁府,是不是你亲口说的丁府好大的富贵,就是死也不出来。”陈子长探着身子逼问着雪姚。
雪姚哭的眼泪凝噎,当年她是气话,没成想倒成了自家爹翻旧账的本本。
“你这话还是人话吗?”赵氏看雪姚哭,自己也哭出声了,屁股被踹的那一脚火辣辣的疼,一直疼的蔓延到心口窝。
“你现在倒敢顶撞你爹了,你别得意,人模人样的在家里绣嫁衣,谁不知道你只不过个贵妾,外头人家戳着脊梁骨骂我呢。”陈子长想起了白天在外头受的闲气,一股脑把这些混账话往外倒。
贵妾到底不是妻,陈雪姚听了这话脸都白了,嘴唇紧咬着,浑身颤抖,一句反驳的话说不出来。
别人倒也罢了,自己的亲爹也这么看自己。
贵妾,贵妾,一个妾,别人不知道她筹谋了多久,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挣来!
想到这不禁灰心至极,若是自己在丁府得了势,亲爹不知道借着自己的名头要生出什么事;若是自己在丁府失了势,不能别人来踩自己的亲爹倒先动手了。
冰凉的眼泪成串的滚下,整颗心犹如在油锅里煎熬一般,辣辣的,热热的。
“你当爹的不能这么说雪姚啊!”赵氏哭倒在炕前。
赵氏一直在自我安慰,雪姚入了丁府海天的富贵等着,别管别人说啥,日子久了,自然有人羡慕自己。没成想,外头竟然传的那般难听。
“行,行。”雪姚稳了稳身子,滚落着泪珠就朝里间跑。
一会里间传来雪妙的叫声:“姐,你剪那嫁衣做啥?”
赵氏听了这话,忙不迭起身,钻进了里间,只见雪姚拿着一般锃亮的剪刀要剪床上的嫁衣,雪妙在旁边扯着她的手欲要剁下。
“我不当那劳什子贵妾了,都剪了,都剪了。剪了干净。”雪姚左手扯着布,右手挣扎着挥舞剪刀。
雪妙吓的脸色苍白,那剪刀尖正对着自己呢。
赵氏顾不得了。上去一握着雪姚的双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她手里夺下剪刀。
雪姚双手撕扯着嫁衣,撕扯了半天布依旧完好,忍不住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赵氏搂着她的肩,死死忍着泪,细声细语安慰。
“……你爹就那样,说话一向不中听。那混账话你听听就行了。”赵氏忍着泪道。
“娘......”雪姚把脸紧贴着赵氏的手臂。
“娘知道你心中的苦!”赵氏的泪滚滚落下。
陈子长在耳房定了定神,倒有点后悔对闺女说那么重的话了。
外头的那起子小人。懂得啥,以为妾是用两斤粮食换来生孩子的畜生。雪姚能是那样的妾吗?她进的可是丁府,吃香喝辣,月月有银子拿。生了孩子就母凭子贵漫天的富贵等着。
他们不懂这些,自然说了一些闲话,自己偏偏耳根子软,回家就对闺女发火,万一真的惹恼了闺女,日后不给自己银钱可就得不偿失了。
陈子长这样想着,从炕上下来,也顾不得穿鞋,走到雪姚门口。虚晃了一下说:“你也别哭,行了,都是你爹不好。在外头听了几句闲话。”
赵氏擦了擦泪,孩子他爹肯向雪姚低头就行。
“我都是为你好,外头人说啥那是外头的,你进了丁府要把银子抓紧。”陈子长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到底眼睛里离不开银子。
“爹满心满眼里都是银子。”雪姚哽咽起来。
雪姚狠狠哭了一场,过了莫约两个时辰,才渐渐止住。
赵氏看到床上皱巴巴的布匹绸缎。心疼的拎起来一一检查,好在没有被雪姚剪碎。
这些布匹是雪姚缝嫁衣用的。丁府大方,老太太亲自让人从苏杭买的苏绸布。一匹布花二百两银子,不愧是上好的布,摸在手里细软化,如丝如雾,据说穿在身上感觉不到重量。
只可惜是粉色的,不是大红色的。
赵氏让雪妙重新打了水,亲自动手帮雪姚洗脸。雪姚在丁府住习惯了,用不惯家里的物件,如今身份更不比从前了,上回丁府的嬷嬷亲自把她送来,当着陈家众人的面说吃穿用不要使家里的,丁府都给备好了。
就拿这洗脸来说,先用清水洗一遍,打上香胰子,在用玫瑰花泡的水冲一遍,最后擦上香脂膏。
站在一边端水的雪妙羡慕的不行。
洗漱后,雪姚倦了,赵氏把丝绸布匹卷了放在柜子里头,给闺女拉上了被子。
“娘,那簪子......上次丁府大爷问我,我说在家里放着呢,日后一定要带过去的......要不明日找四叔说说。”
赵氏眼前浮现了张氏油腻的头发,簪子一晃一晃的耷拉下来,一阵恶心翻涌而过。
“这事不能老这么拖着,簪子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那件事……”雪姚恢复了力气,伸了伸手指向北厢房。
赵氏对上了她的眼睛,心里不由一动。
大嫂一连掉了三个孩子,虽然是当年未出阁的文嫡亲自动的手,可也是她在背后煽风点火怂恿的。这各种的缘由,陈老太太和陈老爷子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文嫡和赵氏起了冲突,不小心绊倒了李氏,导致她头一个孩子掉了。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纯属意外,不管文嫡的事。
若是陈老太太和陈老爷子知道背后的主谋是她,岂不是要吃了她。再说文嫡已经是段家的人了,为了段家的颜面,陈家两位长辈断断不会让段家知道这事情,少不得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她。
当年的事张氏并不知道,是因为上次文嫡向赵氏讨要首饰,她嘀咕了几句,文嫡的火上来了,把当年的事情攀扯了出来,被张氏听到了。
否则,赵氏一个没脑子的货,怎么能威胁的了自己。
雪姚来了,自己有了主心骨,确实要该好好谋划谋划怎么才能堵上张氏的嘴,让她死都不要把当年事说出来。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张氏和他们栓在一根线上。
这样,谁也逃不了。(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一百三十三章 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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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泛起青白,张氏便披上小袄起来梳妆,拿起桃木梳子仔仔细细疏起头发。
张氏的头发又浓又密,因她整个冬天难得洗一次澡和头,导致乱蓬蓬油腻腻的,白瞎了一头好青丝。因为用劲过猛,齐齐卡断了四根齿,头发才梳通透。抹上桂花油重新仔仔细细的篦了,挽了个油光水滑的髻,打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梳妆盒,摸出珍珠簪子插在了发间。
陈子贵转醒了,眯着眼睛看张氏。头上那枚颤巍巍的珍珠,在黎明的天色里闪着耀眼的光泽。
“怎地还戴这珍珠,你还不嫌碍眼?”陈子贵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珍珠的光泽耀花了他迷蒙的双眼。
“咋地啦?我要是不戴在头上,这珍珠就被你弄到当铺去了。”张氏头也不回,打了一盆热水,用那脏的看不出花色的帕子浸在盆里,扭干了水,一点一点的擦着脸。
这时,睡在陈子贵身边的三蛋,打了一个哈欠,睁了睁眼,又重新合上。
陈子贵捏了捏他的脸,见他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反应,笑着对张氏说:“你也该洗洗澡了,昨儿夜里你身上出的汗搓了我一身泥。”
张氏想起昨夜的欢好,肥胖的面颊上飞上了一抹红晕,下死眼的剜了陈子长一眼:“大清早的胡咧咧啥,三蛋还睡着呢......你嫌弃我身上脏,你那身上还不是一样的。整个被窝都是你的臭脚丫子味。”
三蛋继续睡着,一张小脸糊着鼻涕,一歪头蹭在了被子上。张氏一条被子春夏秋冬轮番盖。早已经黑的不见了原来的颜色,三蛋的鼻涕蹭在上头,她也懒得去擦拭。
“你今儿真回娘家?打扮的那么俊干啥咧?”陈子贵拉了拉被子,糊了一手的鼻涕,直接在床头的墙壁上蹭了蹭。
“回娘家还有假的?每年这会,我爹都去山里打狐狸,野兔。野狗,我去整点野味顺带着拿几张狐狸皮。缝衣裳穿。”张氏开了柜子门,从里头掏出赵氏给的茉莉粉,倒出一大坨,在脸上擦匀净。
陈子贵刚才说她打扮的俊。她心里喜的什么似的。自打陈子贵跟着陈子长去镇上喝了一回花酒,她怕他的心飞了,天天打扮着,就是想让自家男人呆在家里头,省的被镇上翠花楼的姑娘勾走了魂。
“我能有啥打扮的?不比二嫂,雪姚这次回来指不定给带了多少好东西呢。”张氏心里高兴,回味起了昨夜一连三回的畅快淋漓,忍不住回头横斜了陈子贵一眼。
一回头,出现一张大白脸。嘴角浮着笑,犹如死人一般,吓的陈子贵抖着双手直拍胸脯。
张氏这话说出去笑死人。若是她娘家人舍得给她几张狐狸皮,她也犯不着在成亲那天连中衣也没穿直接套上嫁衣,走起路来直扇风。
陈子贵撇了撇嘴,从床头摸出一个枕头,压在了手臂里,斜躺着看张氏擦粉描眉。
“腊月里头。忙着过年,娘能让你走娘家?”陈子贵泼张氏的冷水。
张氏用热水划开一抹胭脂。擦在一张大白脸上,对着斑驳不堪勉强照出人影的铜镜仔细照了照,剩下的涂在嘴边上,用劲抿了抿,开口道:“二嫂和三嫂每年腊月里头都走娘家,我为啥不能走哩。”
陈子贵不做声了。
张氏对着铜镜左照右照,扶正了头上的珍珠簪子,满意的裂开嘴笑了笑。
“我昨夜里咋给你说的,那簪子还给雪姚,咱们以后的好处多着呢。”陈子贵打了一声哈欠。
“我知道,我就戴今日一天,走完娘家我就把这簪子给她。”张氏满脸的不舍得,“雪姚真的那么说,日后大蛋兄弟仨娶媳妇,她给搭帮着出彩礼?”
“这还能假?”陈子贵不耐烦。
昨日雪姚叫了他去,红着脸给他说张氏头上戴的簪子原也不值钱,她之所以讨要,是因为那簪子是丁府大爷给她的。
话没有说完,陈子贵就明白了几分。
豪门里的弯弯绕,对于乡间人家来讲都是戏文上的事。陈子贵作为去过风月场的男人,明白这簪子代表个啥。
他答应把簪子给雪姚,顺带着讨要了二十两银钱,让雪姚立誓以后给大蛋兄弟仨说门好亲事在帮着出一份彩礼。
雪姚一一答应了,当着陈子长、赵氏的面发誓。
“你别戴着簪子四处张扬,丢了可咋整,回头你去二嫂屋,给她赔个礼,咱们以后需要仰仗二房的日子多着呢。”陈子贵摊开被子,钻进被窝,伸开腿,继续睡个回笼觉。
“我省的,行了,你赶紧起来,帮着我问娘要几文银钱,我去我娘家总不会空手吧。”张氏抿了抿嘴上的胭脂,龇着牙说道。
陈子贵不理她,一扭头,睡着了。
张氏从南厢房迈出门来,刚好碰到赵氏,她头上的簪子再一次刺伤了赵氏的眼。
自打分了家,这妯娌俩觉就不够睡的了,因为日日要早起做饭。
无论她俩起的多早,都能看到李氏早已经先一步在烧火了。陈老太太喜欢与大房争个高低,经常说她俩在早起上落了她的面子。
“大嫂天天起那么早,做给谁看?”张氏朝大房锅屋撇了撇嘴。
“你想啊,娘每次为了没有大房早饭吃的早骂咱,大嫂这是诚心整咱们呢。”赵氏压低了声音。
上房锅屋在北厢房不远处,陈雪娇出门倒洗脸水,刚巧耳朵里刮了她俩的几句闲话,把一盆水狠狠的泼到了她俩脚边,面朝上房说:“二婶三婶可是做完早饭了?在我们门口聊的真欢啊。我姐刚给我爹煎好药。奶是不是已经喝完药了?”
一句话说的越来越响,院子统共这么大点地方,里里外外都听见了。
雪姚力气大。一盆水泼在地上四处飞溅,溅到了赵氏、张氏脚上,大湿了她们的绣花鞋。妯娌俩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讪讪的往锅屋走去
上房里头,陈老太太早醒了,此时躺在炕上气的直出气。
她这是生两个儿媳妇的气,一天熬三次药。就没有一个准点。
陈秀才的身子越来越痊愈了,一天只需喝一回药。喝药时间不管是鸡叫还是寅时,上房都能准时给煎好。
陈老太太气的脑门两边突突响。
陈雪娇见赵氏、张氏走远了,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这两个人每回都拿陈家正经儿媳的款,不把李氏放在眼里。,话里话外把大房踩了又踩,十句八局不相干的话也要捎带上李氏。
陈老太太是李氏后头的婆婆没错,这不代表李氏不是陈家的正经儿媳。李氏早起是有缘故的,之前在陈老太太手底下讨生活,一点懒觉不敢睡,倒成习惯了,加上陈齐安早起去私塾,更需要早起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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