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马甲乃浮云
“真的?”姜窕飞快抬脸。
傅廷川胸口的灰色毛衣,已晕出了小块的湿渍。
“真的,你看。”
傅廷川把手机屏放到她眼边。
姜窕定神,果真,如傅廷川所言,评论里没什么人骂她……基本都是——
“川嫂,牛啊,您真是我们广大迷妹的偶像。[good][good]”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疯了我也要去学化妆谁都别拦我!”
“川嫂这转发量和点赞量……自愧不如_(:3」∠)_”
“太励志了!!我来沾沾喜气,我也想和我家偶像在一起嘤嘤嘤。”
“苏我一脸!虽然很羡慕嫉妒恨,但还是请您好好照顾我们傅叔,他年纪大了不容易tat”
……
还是好丢人啊啊啊啊啊——
姜窕在心里哀嚎,又一头扎进男人的胸膛,装死不动了。
她还是要消化消化。
傅廷川微笑,一手抚摩着姜窕后面顺滑的发丝,一手定格在屏幕上,凝视着她那个小号。
「每天狂舔我川不要停prprpr」,真是一看到这个名字就开心。
小号最近的一条微博是前天转的,内容是他前不久在台上领奖时分的几张精修图。
转发配字,“爱你无悔[爱心][得意]”。
良久,傅廷川目光渐凝,他点开这条微博,一气呵成评论,打字,发送——
“我也是。”
嗯,他也是,爱她无悔。
三梳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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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作室后,傅廷川和姜窕并肩走在前边。
徐彻则跟在后头扛行李,一边吐槽:“刚一路上,我们后面跟了辆狗仔的车,甩都甩不掉。”
“真的?”姜窕讶然回头。
“对啊,估计明天你们还是头条,毕竟老傅都特意去接你了,”徐彻叹息:“该来的都会来的,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我已经做了不少心理准备了。”姜窕在心里哀怨,再多的谩骂她都能忍,唯一不能接受的还是小号掉马,堪称人生悲剧,最讨厌的噩梦里都从未考虑到这茬。
徐彻明显还不清楚刚刚一路上,狭小的保姆车空间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风起云涌。
还煞有介事地夸赞:“对,没错,就应该这样,这才是巨星的女人。”
……姜窕无言,回到屋内,她见徐彻放下行李就拿出手机,噼噼啪啪按着,忍不住问:
“徐彻,这两天有妹子加你吗?”
徐彻特别君子坦荡荡回:“有啊,你上次说的孙青啊,还说是你介绍来的。”
姜窕扬眉,语气变得神秘莫测:“你在跟她聊天?”
徐彻:“对啊。”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妹子怎么样?”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老喊我小许。整天发暖暖截图给我看,问,小许,这套好看吗?操,我又不是那什么暖暖的男朋友,管她穿什么!有什么好评价的。”
因为以前都是我来评价的,现在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姜窕在心底回道,脸上还是笑意融融:“你怎么不告诉她。”
“哎,”徐彻捏了捏下巴:“你不懂,告诉了就不好玩了,男人,就是要保持神秘感。”
不好玩了……
姜窕拍拍他肩膀:“好吧,看来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先别这样啊,”她一脸洞悉加无限欣慰的老妈子表情让徐彻非常不舒服:“八字还没一撇啊!”
“没事,慢慢来。”
“行了啊,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跟姜窕什么态度,”一直在旁边默默听墙根的傅廷川,总算找到了可介入话题的地方,他瞥徐彻:“下次别管他的事了。”
徐彻怒指回来:“白眼狼,自己好了还不见得别人好是吧。”
“行了,”傅廷川握住姜窕手,哪怕还有徐彻这个第三人在,这个动作都自然且毫无心理压力:“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
“随你去哪,今天这地方就归我和姜窕。”
徐彻:“……”无言半晌,他揉揉头毛:“算了,你明天生日,不跟你多计较,好好享受夜生活,记得拉窗帘!”
说完就麻溜地提上包走了。
姜窕:“……”
徐彻一走,四百多平方的空旷大房子里,又只剩傅廷川和姜窕两个人。
彼此对望,一时沉寂。
半分钟后,姜窕先笑出来,问男人:“把徐彻赶走干嘛?起码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顿饭么。”
“这么多年都和他一起过的,今年和你。”傅廷川走近她,没等姜窕回神,就托住她臀部,一把将她悬高。
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傅廷川抱得有些不实在,姜窕只能牢牢勾住他劲窄的腰,紧密贴上去,以防自己滑脱。
“哎!你要干嘛?”姜窕环着他脖子问。
傅廷川前倾上身,贴到她耳边:“要礼物。”
话落便在她颊边香了一口,径自往楼梯走。
姜窕手在他颈后捏了两下:“你的礼物我早给你买过了,就在行李箱里,你放我下去,我拿给你看。”
傅廷川哪肯,只道:“不是我最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姜窕蹙眉。
她眉毛一拧,一双黑眼睛立马润润软软的,傅廷川看得出神,心里促促地动,下面一处也是……
只想……快点,再快一点……去房里。
他到底想要什么,她这不是明知故问……
“想要你。”他压着喉咙,干到发哑。
“老色……”最后个狼字还未出口,姜窕嘴巴就被封住了。
房间门在身后,轰咚一下,被他直接用脚带上。
密闭的空间,成了极佳的发挥地点。
傅廷川将姜窕压在床上,手不遗余力地摸进衣服,在她肌肤上点火,嘴上的含咬更是没停过。
于他而言,最好的礼物就是她……
她的全部,全部的她……
一丝一毫,一寸一厘,都不愿意放过。
到后来,隔了阵子未经润泽,陌生又熟悉的撑痛袭来,惹得姜窕喘唤连连。
傅廷川也没停下,只想,一次,比一次更深刻地,把他全部的情愫撞进去。
让她知道。
……
异地重逢的鱼水之乐,总是很难停歇。
就这么,彼此索需,相互绞缠,直到天色尽黑……
姜窕被磨累了,靠在男人怀里,昏沉沉睡过去。
**
再醒来时,傅廷川已经起身,就靠在床头,拧开一盏小夜灯,看书。
他一身齐整,姜窕垂眸看自己,她藏在被褥里的地方,还光不溜秋的。
记起这人方才施加在她身上的狂风骤雨,脸不由赧热,姜窕裹紧被子,小虾一样蜷了蜷身,挪向傅廷川,靠到他手肘边。
感知到女人的触碰,傅廷川长睫敛下:“醒了?”
“唔,”她闷着身接话:“你倒是挺厉害啊,活动力很这么大,还能马上爬起来看书。”
傅廷川闻言浅笑,阖上书:“这是我父亲去世前一年,我过生日,他送我的。这几年,生日前一晚,我都会拿出来看看。”
勾起他陈年往事,姜窕怕他有所伤怀,小声道歉:“对不起。”
“道什么歉。”傅廷川在她头顶揉了一下,极轻,像怕碰碎。
姜窕略略昂头,蹭到他臂弯,试图凑近,看清书的名字:“是什么书?”
傅廷川怕她不舒适,手臂摊开来,由她枕着:“余华的,《活着》。”
“我看过改编的电视剧,叫《福贵》,是吗。”
“对,书也很好,”傅廷川目光深下去:“那阵子,我爸差不多知道自己不大好,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书还是他躺病床上托我妈去书店买来的。他说,不是什么好故事,里面死了不少人,一个接一个的,但主人公一直活着。你应该这样,哪怕有时气馁和绝望。”
姜窕听得心里酸,她粉他的这些年,大多能看到的,也只是他的人前风光,完美到发光的模样,可他的过去,她一分一秒都没参与过。
她完全侧过身,伸手抱住傅廷川:“你以前的生活,我不知道,但以后,你赶我,我都不走,到死就陪你,赖你这了。”
“好,”傅廷川弯起手臂,抚摸着她发丝:“那过会就起床,下楼,好好过你陪我的第一个生日。”
“好。”姜窕笃定地回。
傅廷川抚摩在她头顶的大掌一顿:“明天陪我回家吧,说好的,见见我妈。”
“嗯。”
“对了,你到底给我买的什么礼物。”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傅廷川拿开书,手伸进被窝,去咯吱身边的姑娘,闹得她笑到不行,不断求饶后,才罢休道:“到底谁求谁啊。”
“就你这样,我那礼物还真是送对了。”姜窕不悦扭头。
他扳回她面庞,要她直视自己:“说,什么礼物。”
“给你买了款男士表,不贵。”
“哦?有什么含义吗?”不等姜窕开口,傅廷川自己倒先揣摩起来:“每分每秒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还是表白的意思?”
姜窕揪开他把玩着她下巴不情愿松懈的手:“是表脸。”
“什么表脸?”
“不要脸,念快了。”
傅廷川停顿片刻,约莫在心底默念,而后反应过来,翻了个身,又覆在姜窕身上,恐吓她:“小姑娘,这么淘气,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
……
**
又是折腾了一番才下楼。
这个时间倒是刚巧,门铃在响,大概是徐彻提前订好的蛋糕也送上门来了。
蛋糕来自小区里一家私人西点店,老板是他的影迷,每逢生日前夕,就急不可耐地致电来问蛋糕事项。
往年都是奶油,今年怕傅影帝腻味了,老板特意在通话里交代:
换了品种和口味,六寸的芒果慕斯蛋糕,甜度适中,好吃得不得了。
“你去开门,我去卫生间整理下头发。”说着,姜窕把傅廷川一人撂在客厅。
傅廷川开了玄关灯,拧着把手解锁,开门。
叭——
方一开门,男人就被喷了一脸,挂了满头的长彩带。
紧随其后,是徐彻一长串的贱笑:“哈哈哈哈老傅你也有今天,赶我走是吧,射你一脸七彩彩虹哦。”
“生日快乐——suprise——!!”门外响起整齐的祝福!
傅廷川定睛,看到自己工作室的所有员工都在外面。
冷清的别墅外围,一瞬间变得亮堂堂的,每棵树上都挂满了闪烁的led灯,枝条上绑着彩色气球,对称的槐树间还绑了一条金灿灿的大横幅,上面提字——
「祝mr傅36岁生日快乐!六六大顺!心想事成!」
连bbq设备都准备得一应俱全……
整个院落被装点的流光溢彩,仿佛又过了一次圣诞节。
眼瞅着自家boss还没回过神来,有些黑脸。
徐彻赶紧拿起手边两瓶香槟,撇清关系:“别怪我们哦,这些都是你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惊喜,以前你哪次生日热闹过,今天就让大家陪你high一high,大晚上的,我们躲在外面也冻得不轻好不好!”
徐彻手舞足蹈,完全把那两瓶香槟当做沙锤在摇摆:“来,大家跟我一起嗨起来,恰恰恰!”
“对嘛——老大,别板着脸,一起玩咯。”有个小会计跟在后头符合。
听见徐彻提及自己,还躲在墙缘的姜窕,走到傅廷川身边,扯了扯他袖口。
微斜眼,还能看见男人满头满脸的挂彩,真的……有些滑稽。
她不禁掩唇,眼角弯弯:“来吧,好好过一次生日。”
傅廷川面无表情,似是在隐忍压抑着什么。
全场都安静下来,姜窕也有些怕了,担心他不喜欢这样,抬手想替傅廷川扯掉那些彩带。
男人当即挡开她手,终于绷不住了,唇角上扬。
气氛一瞬间缓和,其他人都在尖呼嚎叫。
傅廷川单手指徐彻:“刚才是你喷我的,是吧。”
“对啊,我还能继续喷你呢。”话毕,徐彻就揪开香槟盖子,傅廷川躲闪不及,愣是被溅了一身,连侧畔的姜窕都未能幸免,淋了几滴。
“好啊……你要造反啊。”傅廷川怒极反笑,他飞快弯身,从地上捡起刚刚那瓶彩喷,不做迟疑地展开报复行动。
“快,护驾啊,替朕护驾——”徐彻回身奔进人群,找掩护。
院子里乱作一团。
大家都在欢笑,打闹。
贱兮兮哀嚎的徐彻,以及穷追不舍地傅廷川……
姜窕倚在门边,望着他们,笑得前俯后仰,渐渐的,这些开怀的笑,缓和下去,变得宁静而缱绻。
傅廷川,虽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我也想帮你许个愿望呢。
上帝啊,希望你能让我最爱的这个人,每一年,从今往后的每一年——
都能这样眉开眼笑,无忧无恼。
三梳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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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廷川独自驱车带姜窕回了家。
路上,姜窕反复了几遍确认傅廷川家里是不是只有他妈妈一个人。
到平坦空旷的路面,傅廷川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摸摸她头:“放心,说好了,就我妈一个,我遗传了她性格,不是多爱赶热闹的人。”
姜窕这才定下心来。
因为这趟来北京,她只准备了带给傅廷川母亲的礼物,一条女士丝巾,一个按摩垫,都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心意满满,很实在。
傅廷川瞄了她一眼,浅浅地笑。
当全世界都为了这两个人炸开锅的时候,他们却安静如寻常人,在完成伴侣间应有的过程和进展。
车内只有日光静好。
傅廷川少时的居所,在北京近郊昌平区,不是什么豪宅,极为普通的商品房。
他妈妈喜静,儿子事业顺畅,挣了些钱后,想给她换大房子,她也不乐意,说就想住着。
楼道是朴实的石灰墙,过去还画有“通下水道”之类的小广告,只是今年十月,四楼有户人家结婚,就把一层到四层的楼道全部重新粉刷了遍,如今看白得晃眼。
傅廷川替姜窕拎礼物,沿路又停车,买了几袋新鲜水果。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水果店老板娘还是一下把他认出来了。
姜窕仔细选着苹果,就听老板娘笑眯眯说:“小川啊,又回来啦。”
傅廷川摘下一边口罩,礼貌地笑:“是啊,金姐。”
“媳妇儿?”老板娘冲姜窕使了个眼色。
傅廷川依旧笑:“对。”
“长得好呢。”
傅廷川大言不惭地认可:“我也觉得。”
老板娘没料到他如此不谦虚,笑得更厉害:“你妈要高兴坏了,这么多年,总算不是一个人回家了。”
“嗯。”傅廷川点头。
老板娘好奇得很:“媳妇哪里人啊?”
“……”傅廷川哑然,接着失笑,他到现在,竟然都不知道,马上要当自己老婆的人家处何处……果真是爱之深,就不管其他了么……
姜窕察觉到他的沉默,扬唇,把最后一只苹果放入袋子,递给老板娘,为傅廷川解围:“我老家苏州的。”
她笑盈盈的,很是得体可人。
老板娘打量她几眼,把沉甸甸的塑料袋架上电子称:“一看就是南方人,温温雅雅、细皮嫩肉的,”她斜觑了眼傅廷川,将袋子递过去:“看这苹果,可会挑了,会过日子,福气不小啊,小川。”
“可不是。”傅廷川眼底眉梢满是笑意。
走水果店出来后,姜窕用手肘拱了他一下,小埋怨道:“人家老板娘就是客气,你老在那应和个什么劲。”
到底是演多了男主角,傅廷川这张嘴就是会说话:“怎么,说实话我还不能应和了?”
“哼。”姜窕扭头瞪他,佯愠,心里却美滋滋的。
……
傅廷川家的门牌,302。
他摘了手套,熟稔地从一串钥匙里找出自家大门的,但想了想,还是没将钥匙插.进锁眼里,换手敲门。
姜窕没来由地紧张,不动声色地用鼻子作深呼吸。
几下后,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姜窕站右侧,第一眼便瞧清了里面的人。
的确是傅廷川的母亲,可她并不是姜窕心中脑补的那种,贵气十足的妇人。
就是寻常的一位母亲,和普罗大众之中的长辈一般。
系着围裙,花白发挽起,眼角唇畔蔓延着岁月的痕迹,整个人温和而无害。
其实也应是意料之中,看到这片住宅后,就该知晓,儿子万众瞩目、日进斗金,她只情愿蜗居在这间小屋里,可见为人淡泊,不争财利。
傅廷川的眉眼完全遗传了她,一对狭长迷人的桃花目,剑眉自然上挑,眼窝深深,有点趋近于欧美人的味道。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也在仔细打望着姜窕。
“妈。”傅廷川在身侧喊道。
姜窕回神,微微一笑:“阿姨,您好。”
“哎,”傅廷川母亲应下来,侧身让开一片空处:“快进来,外头冷。”
傅廷川在姜窕背后轻推了一把,姜窕忙走进去,男人紧随其后,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礼品袋展示到自己母亲跟前:
“姜窕给你买的礼物。”
“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她比姜窕要高一点,此时正弯着腰,从鞋架上给两位后辈取早已备好的棉拖鞋。
“一点小心意,”姜窕也蹲下身,帮她一块找:“阿姨,哪双,我帮你拿。”
“不用,我已经拿好了,”她把两双鞋摊到地垫边上:“你换好和廷川去沙发那坐着就行。”
老人蹲久了,总归有些提不上劲。
姜窕留心着,只字未言,只是自己起身时,顺手搭住她臂弯,把她一并拉了起来。
“谢谢哦,”傅廷川母亲弯了弯眼:“你先换鞋。”
“好。”她听话地应着,低头换鞋,换好后,又将自己的一双靴子,齐齐整整摆在门边。
傅廷川母亲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做完一切,又瞄了眼自己儿子。
后者也挑挑眉盯她,一脸好奇和询问,迫不及待就要她定下对这个未来媳妇的态度么?
见儿子那真挚急切的样儿,傅母险些笑出声,说:“小姜,你鞋也放鞋架上,进了门,就都是自家人了,放一旁多疏远啊。”
“对。”傅廷川也煞有介事地点头。
说完便转身去了厨房。
姜窕换好棉拖鞋,跟着傅廷川往客厅走。
的确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但容纳曾经的一家三口也足够,被屋主收拾得干净整洁,装修也是许多年前的旧风格。
姜窕注意到,客厅东南角摆放着一个斗柜,上面立着一只相框,存住的是张黑白肖像照。
相片里的人应该就是傅廷川的父亲,五官还是年轻气盛的模样,与此间身侧的傅廷川,有五六分的神似。
“那是你爸爸吗?”姜窕轻声问。
傅廷川微微偏头:“嗯。”
相框前不像一般人家,逢年过节什么的,供奉一些鱼肉水果香火之类的东西。
而是在侧方摆着一只玻璃花瓶,注入大半的清水,里面插有一束新鲜的桔梗。
——紫得发亮,鲜嫩得像刚从枝头采摘。
姜窕约莫记起,桔梗花的话语,至死不渝的爱。
再看重回厨房里忙碌的傅母时,她心里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柔软坍塌,像烤化的糖膏。
她脱掉大衣,简单整理了下带来的礼物,和傅廷川说:“我去帮你妈打下手。”
说着,就跑去厨房,捋起袖子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其实在来之前,初次见家长毫无经验的姜窕,曾上网百度过无数,女方第一次去男方家的做法。
普遍回答都是:别太殷切,认为你急不可耐地就想倒贴他们家呢,以后绝对会被男方家里看不起,差活干。
但傅母和傅廷川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姜窕此刻比谁都清楚。
到厨房后,傅母自然说不用。
姜窕说:“您都说是自己人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呢。”
傅母就笑了,不再拒绝,让她去切那段洗好的茄子,说要做道地三鲜,随便切切就成。
没过几分钟,傅母再回头,砧板上,紫色茄子已经被切成差不多大小的一段一段,很扎实的滚刀功。
本打算和未来小娇妻看看电视的傅廷川,也不想看电视了。
跑厨房来,跟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献殷勤。
姜窕一直在安安静静找事做,不邀功,更不会不给人谄媚感。
傅母在他背后轻打了一下,斥道:“出去!人高马大的,本来厨房间就小!”
在母亲面前,傅廷川就和个十几岁的大男生一般嬉皮笑脸:“那等姜窕嫁给我了,咱们换个大房子,大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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