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

两人走西大街上，正是要到东方府时候，却见迎面来了一队人。四人开道，八人抬轿，后面又跟着一十六人队伍。
这是谁啊？这么排场。阿薇眼睛尖，看到了那轿子布帘上，绣着个“元”字。元？这京中又姓元，又有如此势力，那就是皇后元氏娘家了。
阿薇敏感觉得师父身子一僵，她抬头看去，只见师父皱着眉头，周身散发着浓浓地戒备之色。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师父一直是性子极淡人，就算是高兴也只是淡笑，却从未见他这般如临大敌。
阿薇有些担忧看着师父，只想着这轿子些过去，没想到这轿子经过他们时候，一个男人声音传了出来，“停下。”
这话音一落，轿子就落了下来，帘子被跟轿人打开，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男人，有些微微发福，身上穿着官服，看上去十分气派。
这男人一见东方青阳，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道：原来是青阳啊我一直听说你回京了，现却才见了你，这几年过得可好啊？”
东方青阳原先紧皱眉头已经舒展，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见了这男人，只是淡淡地道：下官见过元相承蒙你挂怀，青阳过得不错。”
原来是元相啊阿薇仔细打量着这个大周国宰相，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人方才话虽说得好听，可是关切之意却没进到眼里，一脸假仁假义模样，让她反感。若不是她听出了师父声音中冷意，还以为这个元相是什么体察下官好官呢照这样情形，难道师父和元相有什么恩怨？
“诶青阳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命，以后见了我不必见礼。这两日皇上得了风寒，皇后娘娘也整日操劳，身子便有些不适，我这是要进宫去瞧瞧她。哦，对了，你有时间也仔细观察天象，若是有什么不妥要及时报给皇上，以免出现八年那样惨痛一幕啊”元相表情有些凝重，只是阿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段话另有深意，觉得他不安好心。
果然，东方青阳听见“八年前”这三个字，身子就晃了晃。阿薇正要出声，师父却伸出手来将她拦身后。
“丞相有命，下官不敢不从。下官还有要事，告辞了”说完，东方青阳拉着阿薇便匆匆离开。
阿薇心中突突地，去看师父脸色，只见师父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不好事情。她不敢过问，只能跟着师父步离开，回了东方府。
原地站着元相瞧着两人背影，眯起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来捋了捋胡须，鼻中哼了一声。
“元标。”
“老爷。”方才跟轿是丞相府管家元标，此刻听见老爷唤他，忙走到他旁边半弯着腰。
“东方青阳带着那个小丫头是谁？”
这个元标打探过，他道：据说是这次出去收徒弟，好像叫什么阿薇，不知道姓什么。”
元相又哼了一声，“他以为，以他之力能挡了絮儿前途，却不料天意是站咱们这一方当年他成不了事，如今他手底下只有两个奶娃娃，就不要妄想了”
元标知道丞相所说絮儿指正是当朝皇后，当年那段往事，涉及宫闱之事，他作为一个下人，自是不敢接口，只是把腰弯得低了些。
——
阿薇和师父回到了家中，她十分好奇师父和元相之间有着什么恩怨，可当她见了师父表情中那一丝回忆、一丝落寞、还有一丝痛苦之色，斟酌许久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也许是什么难以忘怀痛苦之事吧她瞧着师父进了书房并关上了门，心里也变得沉甸甸。
阿薇没了做饭心情，不过考虑到师父是否会肚子饿，还是去厨房煮了一锅青菜瘦肉粥，放灶上温着，就回了天香阁。
映红和映绿看出她面色不好，也不敢打扰。二人对视一眼，就暂且将心中话压下了。
今天阿薇放了映红映绿假，二人便回了王府看以前伙伴，却回来时候碰上了郑妈妈一行人。郑妈妈见了她们二人，板着一张脸，直接就将二人带到了王妃院子里。
王妃先是问了问她们阿薇小姐一些琐事，因为二人才刚到东方府，对阿薇还不熟悉，自然答不上王妃话。王妃脸上便有了怒色，正要发火之时，赵彦信便来到了王妃院子里，王妃火气才消了。
映红觉得王妃有些恼了阿薇小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觉得还是跟阿薇说说才好，却不料阿薇此时心情不好，她们摸不透主子心思，自然是不敢莽撞开口。
阿薇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段插曲，直到后来她明显感到安亲王妃对她有些偏见，回去细问过映红映绿，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那是后话了。
当天晚上，阿薇床上难以入睡，辗转许久，才从蔷薇戒中拿出了十二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当她看到后/宫那册书卷时候，才隐隐有些明白了元相所说“八年前那惨痛一幕”意思。
这册书中，也会插着一些宫廷秘密之事，大多是不公开，阿薇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搞到这些资料。
这书其中一页，页脚都有些卷了，显然是以前常被人翻阅。而这一页中记录事，却是令阿薇瞪大了眼睛。
“大周圣武皇帝十一年，后宫宠妃柳氏贵妃怀胎九月，诞下狸猫。钦天监上奏曰：此乃大凶之兆，预示国运衰竭，天降灾祸。皇帝大惊，下令处死狸猫。
同年腊月十九，天狗食日，预示天子即将陨落。圣上大怒。坊间传言是因柳氏贵妃诞下狸猫之故。群臣上表，要皇上处死柳氏贵妃，皇上大恸，却迟迟未下旨。当夜，柳氏贵妃自缢于华瑶宫……”
阿薇合上书页，重重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书上记载事情确实属实，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生出狸猫呢？这又让她想起了以前电视里一出“狸猫换太子”，这柳贵妃不知道着了谁道，真是可怜。
再说这天狗食日，不过就是日食罢了。可是古人们不懂，以为是天子式微征兆，虽然荒谬，却没办法改变人们这种思想，阿薇深深叹了一口气。再次感叹这柳贵妃悲惨。
可是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呢？阿薇细细一看，圣武十一年……师父正是那一年成为钦天监总官正，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她想得头晕晕乎乎，也没想出什么关键，后来实是困得不行，渐渐睡去了。
书房
东方青阳坐地上，背靠着书架，身边已经倒着几个小酒坛。他原本梳得服帖发散落了几绺下来，整个人不见了往日云淡风轻，反而是十分愁苦模样。他抓起后一个小酒坛子来，往口中狠狠灌了一口，入口却是淡淡果香味儿果酒。
他苦笑一身，将酒坛子摆到一旁。这些都是阿薇自己酿果酒，一点儿都不醉人，他想醉也醉不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走到书桌旁，将手探到了书桌下面，轻轻旋动了一下下面机关，只听得一阵机括之声，书架下边地板上，现出了一个方形石洞。
东方青阳回到书架旁，伸出手就要去拿小石洞里那坛酒。他记得那是京老字号酒家状元酒，买来时候就已经有二十年了。
可他手却僵了那里，因为他看到了一卷卷轴。
他只觉得双目有些模糊，颤抖着手去拿那卷卷轴，轻轻展开了来，却露出了一个女子面容。
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中女子手执团扇，露出来半张脸。却也只消见了这半张脸，就能知道她容颜是多么倾国倾城
东方青阳呆呆地看着这一幅画，往事就像是古旧画卷，一一他眼前展现。
“《尔雅？释天》里有云：‘春为青阳。’可你整日板着脸，是不是有违给你取名人意思了呢？我看，你倒是可以叫寒秋寒冬什么。”
“青阳，你一定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所作为。这坛状元酒给你，等你哪天当上钦天监总官正了，要记得打开来喝……”
“青阳，我不能再见你了……我被选进了宫里……我……我不能让柳家因为我而受累”
……
东方青阳闭上眼睛，眼角泪却沿着他脸颊慢慢滑下，滴到了那副画像之上。画中女子依旧以团扇掩面，眸中半羞半喜，情意绵绵地望着作画之人。
只叹如今作画人犹，可画中人……却是芳魂远逝，难以寻回了。
第六十二章 一窥往事
第六十二章 一窥往事*





阿薇 第六十三章 算学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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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算学馆
阿薇自然是不知道昨夜书房一切。第二日一早，她就听到了映红轻声唤她声音。
“小姐，卯正了。”
阿薇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瞪着面前帷帐片刻，才清醒过来。今天是她要去国子学报道日子，昨日她就吩咐了映红映绿要提前叫醒她。
映绿端了热水用身子推开房门进来，阿薇看过去，也看见了随着映绿开门而吹进来雪花。
“外面下雪了？”阿薇身上只穿着里衣，月白色上好棉锦上绣着淡黄色蔷薇花，一头青丝已经及腰了，这般披肩上，再衬上她刚刚睡醒慵懒双眸，平添了几分少女风韵。
映绿呆呆地看着阿薇，直到映红上前接过她手中水，她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小姐，今个儿雪还挺大，要不然和先生说说，改日再去国子学吧。”
阿薇还未说话，映红便嗔怪道：那怎么成，小姐昨日不是说魏大人要介绍她去算学院吗？魏大人可是国子学祭酒，怎能失信于他？你不要说些胡话，免得小姐分心。”
阿薇微微弯了唇角，这映红倒是不错，怕她起了心思不想上学，借着敲打映绿来提醒她，倒真是不错。她弯下腰来穿鞋子，口中道：映红说得不错。”
就着二人服侍，她很地洗漱好了，穿上一身水蓝色襦裙配上浅色小袄，映红接着速地给她梳了个双丫髻。她这个年纪，只适合这样发式。
“奴婢去端早饭来。”映绿见收拾得差不多，就起身跟阿薇说，准备去天香阁旁小厨房。阿薇点了点头，却见映绿才出去一会儿，就折了回来，声音中透着喜意，她道：小姐。世子来了。”
师兄来了？阿薇透过镜中见映红将一个红色蝴蝶头饰别了她发中，顾不得许多，起身就出了房门，她走到栏杆旁往下看，就见小师兄和一个青年站楼下，青年为师兄撑着一把伞，两人站雪地里，衬得少年如玉，越发俊朗。
赵彦信抬着头朝着她笑，“阿薇，今日我来带你去国学府。东西可准备好了？”
阿薇甜甜一笑，回头看见映红手中提着个斜挎包，便朝着楼下师兄道：师兄，你先厅中等我，我马上下来。”
赵彦信笑着点了点头，带着郑风进了天香阁一楼客厅。
“世子，王妃昨日派了郑妈妈过来请小姐去王府。兴许是先生和小姐不再，人没请到，就回去了。”郑风见赵彦信做了下来，站他身后道。
“哦？”赵彦信挑了挑眉，“那王妃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属下不知，好像是王妃临时起意，想见见小姐。”
赵彦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阿薇国学府里熟悉了，便带她去家里做客。”说完，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他便转过头去看。
郑风瞧见了主子样子，眸子深了深。看来，阿薇小姐对于世子……还真不是一般地重要啊
阿薇走到师兄身边，看了他身边青年一眼，便道：师兄，你怎么知道今日我要去国学府？”
赵彦信本来想伸出手来柔柔她头发，可见她头发梳得齐整，只好捏了捏她小脸，语气之间甚是宠溺。
“师父今晨命人传信给我，说是今日他有要事要出门一趟，没有时间带你去国学府，便让我来了。趁好，你可以和我一起坐车去国学府。”
阿薇皱了皱眉头，自从昨日回来时候遇见了元相，师父就变得有些奇怪。昨日可没听师父说今日他有事啊？
“想什么呢？我们些去国子学吧，今日要带你去算学院见唐夫子他们，可不好迟到。你带上些点心路上吃。”
阿薇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想着先等国子学事情安排好了，就找个时间问问师兄，看是否能解开她疑惑。
赵彦信知道了阿薇蔷薇戒中时刻装着吃食，自然不担心她会饿肚子，两人上了马车，过了没多久，便听到郑风外边道：世子，国学府到了。”
阿薇下了马车，才发现这马车已经进了国学府大门，此刻马车是停一个巨大广场之上。此时，虽然天上依旧飘着雪花，可是这广场上却不显冷清，大大小小、绣着各种标记马车停广场上，阿薇放眼看去，只见一个个衣着光鲜少男少女，走广场之上，他们抱着书匣，脸上带着这个年纪青春之气，都往同一个方向涌去。阿薇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东边设着一个大门，门边上坐着一个执笔灰衣人，每个学子进去，他都要看看学生身上铭牌，然后本子上记着些什么。
“阿薇，我先带你去算学馆。郑风你先回去吧。”赵彦信吩咐着。
国学府里规矩，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来带了多少下人，只能你一个人进这朱色大门，其余不相干人，也只能留那个大门之外等候。
赵彦信带着阿薇走到那灰衣人面前，拿出自己铭刻并跟向那人说明了情况，那灰衣人抬起头来打量了阿薇数眼，才放阿薇进去了。
阿薇好奇拿过师兄铭刻来看，只见上面刻着师兄名字，背面上刻得是一个繁复花团，花团中心刻着一个小纂，是一个“国”字。
见她感兴趣，赵彦信笑着解释道：这是国子学馆铭刻。每个国子学学生有一块，若是将来你进了算学馆，那背后那个小纂就是一个‘算’字。”
阿薇笑眯眯点了点头，突然升起一些小小激动来，若是一切顺利，她也要成为这大周国学府中一员啦回到古代感受一些高学府气息，这也是极好了
师兄妹二人脸上都带着笑，进了朱门之后便往西边而去。那是去算学馆方向。
赵彦信本是国子学馆学生，如今带着一个小姑娘往算学馆而去，自然让人们看眼里猜测了起来。
“凌风，你可知赵彦信身边跟着是谁？”一个衣着华丽少年望着赵彦信背影问道。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当朝太子殿下。
五皇子赵凌风撇了撇嘴，道：不知道，也没见过。赵彦信回京许久了，倒是够低调，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阴谋。”
太子傲气地抬了抬下巴，“管他阴谋阳谋，外公防着他和东方青阳呢”
两人话音才落，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唉？七哥，你瞧那边那丫头，是不是当日凤阳楼对出对联那个？”这个紫衣少年脸上带着好奇之色，指着阿薇背影对身边另一个沉静地少年说道。
那沉静少年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收回目光时候见着了旁边太子，垂了眸子，向着太子行了一礼，口中道：见过二哥。”
太子赵凌志见了这沉静少年，眉头微微皱起，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详东西一般，鼻中“嗯”了一声。倨傲非常。
五皇子赵凌风则是夸张掩了口鼻，嫌弃地道：哎哟，这是什么味儿，一股猫尿味道二哥，我看我们还是些走吧，没得染了一身猫腥味”
太子也不看那沉静少年一眼，只是道：五弟说是。九弟，你也不要老是跟着外面乱跑，被霉气冲到了也不自知，不然贤妃娘娘整日祈福白白浪费了。”
这话是对那紫衣少年说，他听了，一下子黑了脸，正要站出来为沉稳少年讨个公道，却被他拦了身后。太子和五皇子慢悠悠地走了，紫衣少年才将那沉稳少年手推开，生气地道：七哥，你怎么这么能忍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这两年来，他们说话何曾忌讳过？一次又一次给你难堪他们……”
“凌文”沉稳少年突然厉声呵斥，从他身上发出一种威压来将紫衣少年将要出口话给堵了回去。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么多双眼睛都瞧着，你是要对太子不敬吗？”无错不跳字。
原来说话人正是大周七皇子，赵凌云。他是已故贵妃柳氏之子。当年柳贵妃第二胎剩下狸猫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七皇子也受苦楚，既不得皇上欢心，也兄弟之间很没有地位，再加上母家镇国公府已经衰落，实是有些心酸。方才太子和五皇子所暗讽之事，就是关于这件事情。
“我……七哥，你为什么这么忍气吞声”
“小不忍则乱大谋……”赵凌云转过身来瞧着太子和五皇子远去背影。袖中手早就已经捏起了拳头，只是他面上却是依旧不显，云淡风轻。
再说阿薇。
赵彦信带着她进了算学馆。才一进去，她就能感受到这算学馆里人气不旺，就连院中花木也没有外边精致，显得有些杂乱。见他们进来，算学馆中寥寥几个男学生都看了过来，待看清来人是赵彦信，其中几人眼睛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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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算学馆
第六十三章 算学馆*




阿薇 第六十四章 算学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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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算学馆
阿薇和赵彦信才院中站定，就见一个身上穿着青衣学子朝他们走了过来。[四*库*书~siksh]
“世子，下杨东洛，久仰世子大名。”这个学子朝着赵彦信行了一礼，面上多是谄媚之色。
阿薇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师兄，却见他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一抹笑来。
见赵彦信不表态，这杨东洛便道：“不知世子可是为了明年正月梅花会而来？”
他话音一落，赵彦信便心中了然了，他笑着道：“杨公子误会了，我安亲王府今年梅花会是由我母妃带领，人选之事是由她负责。”
杨东洛听了赵彦信话后，脸上就出现了失望之色，不过倒是很收敛了起来，向他行了一礼，就说告辞，原先谄媚之色已然不见，倒是多了几分淡然。看阿薇眼中，只觉得此人善变，暗自记住了他模样，以后不能与之深交。
见这人离开，赵彦信道：“阿薇可知道他方才为何变化如此之？”
阿薇原先跟着老和尚外三月，虽然善良心性仍，却看人接物上多了一个心眼儿，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虽然不知道梅花会是什么，不过见他方才容色变化，可以猜到，他方才必定是有事想求师兄，后才发现求错了人，便有些失望。”
赵彦信点了点头,眸中有了一丝笑意，他道：“你说得不错。这样人国学府中并不少，以后你会慢慢地见识到。
梅花会是由皇上起头办一场宴会，地点就国子学旁边皇家园林秋水苑。每年正月，皇上就会定下十几支队伍，代表京中王府、各大家族。这十支队伍会定下一个领头者，然后由这个领头者来邀约同队之人，待到梅花会之日，由领头者带着同队中人进入秋水苑，解开皇上设下谜题，先到达皇上指定地方队伍，就会受到皇上嘉奖。”赵彦信笑了笑，“钱财之类奖赏倒是其次，每年首队都会得到皇上重视，那一队中每个人也会得到相应奖赏提拔。”
话说到这里，阿薇就听明白了。原来这杨东洛是想进入安亲王府队伍，同时也打着皇上面前露脸算盘。
就这时，只听得“砰”一声，算学馆内东面一间屋内发出一声响来。
阿薇看过去，却见到国子学祭酒魏大人被人从屋里推了出来，门被重重地关上。
原来魏大人已经来了啊。
魏元稹方才来到算学馆，刚刚跟掌教唐大人说了句“有个算学天才今日要来。”唐大人便发了火。不听他把话说完，直接就将他推出了屋子
他摇了摇头。唐大人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他这个祭酒都不放眼里。因着他年纪大，国学府算学院当了近四十年掌教，他也是存着尊敬心思，因此，对于唐大人脾气，魏元稹只能无奈。正皱眉愁苦之时，他突然看见站不远处阿薇和赵彦信，眼睛一亮，魏元稹整了整衣服，轻拍着方才被人从里面关上门。
“唐大人，我可没有骗你，你打开门来看上一看。她来了。”
里面没人应声，过了许久之后，才传来一个老头儿声音：“哼你说话我一句也不信就算真来了个好苗子，过不了几天都会被你再带去太学院。要是这样，我还看了做什么？”这老头声音中带着浓浓酸意。
魏大人听了这句话，倒是不那么着急了，他站直了身子，慢悠悠地道：“唐大人，你可是真不看看了？那我可要将她带走了。可惜了这么一个算学天才……”
魏大人话音未落，只见房门猛被人从里拉开，一个六七十岁老者满脸怒气冲冲。
“魏元稹站住”
唐大人气得跳脚。他身为算学馆掌教，却留不住好学生，每次说起来都是他伤痛。
国子学六馆中，其中难入门就是算学馆，它涉及到许多算学知识，并非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算起来入门也要一两年。因此要培养一个算学馆优秀学生就是不易了。
以前唐大人也有过几个得意门生，可当他们有了些名气之后，太学馆易大人便过来抢人。学子们自然希望进入仅次于国学馆太学馆，他作为掌教，也没有理由拦着学生奔着好前程而去。久而久之，算学馆成为了国学府中不济学馆，那些天资一般才学一般学子，当初能进国学府时候，即使进不了太学馆，也会选择四门学馆和书学馆，就算是律学馆，也比算学馆受欢迎一些。
因此现算学馆，只剩着二十几个学生，能上得了台面，也是唐大人眼中“庸碌之辈”。
“人哪里？你若是敢将人带去太学馆，老夫……”唐大人气极，突然看着魏大人身后只站着两个人，顾不得其他，径直朝着赵彦信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