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

“这么说你也是个丫鬟了？”阿薇眸光冷冷，看着锦心沉声说道，见她嗫嗫着要说话，便抢她说话前冷声道：我和兰心是伺候老爷丫头，别人，可是不关我们事，除非老爷有所吩咐。不过就算是我们给别人做些什么吃喝，也是我们自己心里愿意，别人，可是强迫不来。出门外，自然是不比家里，我今日就把话说明了，你主子，你自己来伺候，今日事情我当你初来不知道，以后我若是还见到你擅自动我粥，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锦心心头一颤，她从不知道这个宫中颇有名气阿薇，居然脾气还很大样子。强自忍着，她心虚地哼了一声，端着粥就出了厨房，脚步却是隐隐有些踉跄。
阿薇回身看着锦心背影，目光透着冷意，让站一旁兰心见了，也吓了一跳。
“阿薇……那个，对不起，我没能看好那粥……”兰心轻声道。
阿薇收回目光朝着兰心安慰一笑，道：兰心姐姐，你别放心上，我不过是气那人居然毁了我余下粥而已。”
听着她这样说，兰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方才锦心表情来。兰心恨恨地说：阿薇，你方才太过轻易地放了她了！她这人，原本宫中就眼睛长头顶上，就连清心宫宫女太监都不放眼里，却老是会主子面前讨巧卖乖！方才我见到了，她是故意去将那盐碗碰倒。而且她还出言不逊……”
“我知道。”阿薇垂着眸，看上去十分平静，“方才我话你也是听见了，若是她们不再像今日这般那就算了，若是还敢骑上我头来，我是绝对不会妥协！”
兰心点了点头，“我也是看不惯锦心做派。”说着，却还是有些担忧地道：可是阿薇，八……小姐毕竟是主子，她会不会跟老爷告状？”
阿薇眸中闪了闪，想起那个对她颇有敌意八公主，只觉得眉心隐隐跳动。
“她要告状便让她告去，反正我是伺候老爷丫头，却没有责任连着小姐一块儿伺候！”说着，阿薇便将那锅废掉粥倒掉，重准备起了早膳。可是面上，却依旧冷峻。
兰心叹了一口气。阿薇和她不一样他是知道，可是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背后就是皇上和皇后，和公主作对，阿薇说不定有苦头吃了……
阿薇将粥端到赵凌云和齐慕寒面前时，并没有提今早发生事情。赵凌云见今日粥居然是玉米粥，朝着阿薇笑笑，发现她不好脸色，便问道：阿薇，你怎么了？”
阿薇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倒是齐慕寒叫住了她。
清冽声音道：那个佐粥辣白菜，你还有吗？”无错不跳字。
她抿了抿唇，见到齐慕寒那谪仙般面容，便想起了他爱慕者赵凌萱。这漫漫长路上兴许会遇上不少好风景，可是有了赵凌萱加入，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上，兴许要时常被膈应了。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拿了一叠辣白菜放桌上。
桌边坐着两人没说什么，却阿薇转身之后，轻轻皱了皱眉头。
厨房争端之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队伍河阳镇上停留了两日，而赵凌萱风寒却是越发严重，叫了好几次随行太医前去把脉。第三天时候，杨瑾瑜已经带着人给队伍补给完毕，却这个时候，天上下起了绵绵秋雨。
赵援皱着眉头与东方青阳道：青阳，你看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他心下可是有些担心蜀地那出土祥瑞之物，原本看着赵凌萱风寒一直未好，却是烦忧，这老天爷却又下起了秋雨。
东方青阳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他站赵援旁边，其身上气质丝毫不输给身为皇帝赵援。
“老爷不必着急，这一路上所遇之事，皆是天意，顺应天意而为，才是上策。况且蜀地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老爷到那里。这场雨，怕是会继续两三日。”
赵援不再说话，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客栈中又有一个客人退房，掌柜立刻安排了阿薇和兰心住进去，兰心虽然心中看锦心极为不顺眼，却还是回到了她们原先那间房，表示要将自己和阿薇行李拿走。
锦心却是连房门都不让她进，只从屋中丢出了两个包袱来。
兰心心中暗骂，她强自忍下上前拍门冲动，拾起地上两个包袱，回到了房内。
阿薇正整理床铺，她见兰心递过来自己包袱，下意识地就打开来看。脸上微微笑容却是那一霎之间，僵了她脸上。
兰心见了她手中拿着东西，忍不住惊呼一声，一把夺过她手中那东西，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道：阿薇，锦心居然将你衣裳全部剪坏……”说着，她拉起了手中那推料子极好碎布，只见衣裳上面有着明显剪过痕迹，原本很是漂亮衣裳现全部被毁于一旦！
阿薇脸色越发难看，她瞧着那包袱中再没一件能穿衣裳，只觉得心中有气。锦心会有这么大胆子吗？自然是没有，那么这是谁主意？自然是赵凌萱。这是明显挑衅吗？自然是！这一笔，她记下了！
强自压下胸中怒意，阿薇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她有蔷薇戒，明日岂不是连穿衣裳都没有？原先没有看出来，还以为赵凌萱只是性子清冷些，却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
第141章 挑衅
第141章 挑衅*





阿薇 第142章 月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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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月圆夜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雨不见大，却也不小，已经给队伍出发造成了影响。天要留人，赵援一开始焦急过后，也便平和了，每日便呆客栈中，有时会召见队伍中跟着大臣们，一起说说话、下下棋。
不说赵援，就是队伍中急于见到蜀地祥瑞之物众人们，也觉得这几天过得尤为漫长。
八公主加入队伍事情被大家很是议论了一阵，一开始，队伍中难免有些非议，说八公主不听圣言，任性行事。可后来，这样议论人都噤了声。
经过两次三番挑衅之后，不知道赵凌萱是不再像对付阿薇和兰心，还是不敢再皇上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总之这几天都相安无事。阿薇之前气愤趋于平和，却也没有轻忽。一个对她生厌，一来就忍不住挑衅人突然安分了下来，要说是突然想明白了那是根本不可能。以她女性直觉来说，赵凌萱此时表现得愈发若无其事，云淡风轻，那心中对于她就越发反感，之后做出事情只怕不会想向前那般幼稚。
出了宫之后，兰心也变得开朗了些，她不像宫中那么谨小慎微，对于八公主主仆二人，心中却是彻底没了好感，偶尔还会阿薇耳边抱怨几句，说说她们又做了些什么事情。
“阿薇，你猜为什么前段时间说八公主任性行事那些人，为什么忽然改了口吗？”无错不跳字。兰心见阿薇正专心地调制酱料，忍不住凑到她旁边说了起来。
手上动作不停，知道兰心就等她问一句“为什么”，果真，当她问出口时候，就见兰心脸上闪过一丝八卦特有神色。
“沈大人是几年前科考时候入翰林院，向来是正直不过，说话也心直口。那天皇上让八公主留下时候，他还说过八公主太过任性，这出土祥瑞是出不得一点儿差错，要皇上将八公主遣返回京。可是昨日他却是突然改了口风，对八公主称赞了起来。”兰心小声道着。
阿薇抬了抬眸子，往酱料中加了一些盐，又加了一些番椒粉末。
兰心说得兴起，她继续道：这个变化太大了，让人不注意都难。昨日我经过一楼客房时，恰好听见翰林院陈大人说，公主丫头锦心好像前日时候找过沈大人，沈大人当天回房后神色晦暗，坐立不安，第二天就改了口，也不知道锦心找他去说了什么！”兰心撇了撇嘴，猜测道：依我看，锦心肯定是威胁沈大人去了。不管什么人，名声是重要，若是到时候沈大人一直这样批判着八公主，那就算到了蜀地，她也是不能接近出土祥瑞之物。”
“哦？这是什么回事？”阿薇出声问道。
“你不知道？夏公公当初选人随驾时候，选都是京中风评较好官员，就是杨瑾瑜杨大人带着那些护卫，也是从成百上千人中挑出来，据说这些人近五年来都是风评极好，不管是同僚还是上司都赞不绝口呢！”末了怕阿薇不明白，她还加了句，“嗯，就是俗话说安福之人。”
“那和出土祥瑞之物有关了？”阿薇心中好像有些明白了。
“那是自然！太常寺蔡大人就曾受过，祥瑞之气虽说有神祇守护，但若是德行有亏人近前去了，那便于以后祥瑞气运走势有关，这个可是为重要不过了！夏公公当初选人时候，可是头疼了好一阵。”兰心看着她道。
原来是这样。阿薇点了点头，她心中对于气运这个说话倒是保持着相信却不盲从态度。这样看来，沈大人改口就没这么简单了，赵凌萱这么注重风评，那肯定是想到了蜀地时候能和皇上一起出土祥瑞。原本她以为，赵凌萱之所以追上来，就是为了齐慕寒罢了，可是眼下看来，好似没这么简单？
这时候兰心也说道：现大家对于大八公主担心皇上一骑出京行为很是赞赏，说她躬亲孝顺，有大周公主风范。还有人将之前事情也拿出来说。说八公主多年来京中风评不错，有着大周第一美女称号，贤良淑德、身份高贵，前段时间求佛诚心还感动上苍，这不，皇后娘娘又怀了龙嗣。”兰心嘟起了嘴，面上有不敢苟同之色，“这几天见了公主几面，总觉得她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好似少了一些清冷气质，脸上笑也多了些，看上去比以前好亲近了。但是我心中却是以为，所谓大周公主风范，定要像大长公主一般，英姿飒爽，手持缨枪，征战沙场，让觊觎大周国人闻风丧胆！”
看着兰心眼中闪过一丝欣羡，还有她赌气模样，阿薇不由得笑了出来。兰心说是大周长公主赵襄，实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可这却是女子中极少见。拿赵凌萱和赵襄比，阿薇实不觉得赵凌萱有什么过人之处。
终于，这一场绵绵秋雨下了三天三夜后终于停了下来，杨瑾瑜带着护卫又一次检查了车队补给，接下来差不多有半个月时间，大家都要草原上搭帐篷，睡野外，所以阿薇约着兰心出发前一天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她又趁着和师父出门时候添了不少东西进蔷薇戒中，东方青阳显然也是心思细腻，就连柴禾都买下了不少，让阿薇都放进了蔷薇戒中。
众人继续朝前出发。
第一日宿野外时候，包括阿薇外，大家都有些兴致勃勃。杨瑾瑜安排了护卫轮番守夜，以赵援帐篷为中心，众人团团围着这个地方搭起了帐篷来。今日又是兰心守夜，便赵援帐篷住了，阿薇躺自己帐篷里，被窝很是暖和，她本以为自己也可以早些睡下，可是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狼叫声，她突然打了个激灵。知道这狼声音离得很远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睡不着，她索性就坐了起来，披了一件大衣就钻出了帐篷。
天上月亮很低，很圆。虽说今日不是八月十五中秋日，可是阿薇却是从未见过这般圆月亮！她扣好了身上衣裳，抬脚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朝着那一个地方，只是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去而已。
月如此圆，好像是要世间人们每家团聚一样。阿薇怔怔地看着天上一轮圆月，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爷爷，想起了前世早亡父母。她甚至想，想今生自己父母。
原本以为她是方家七小姐，可后来才知道她不是，她是一个被忠心奶娘藏下来，真正方家七小姐已经早赴黄泉……有时候她想，这冥冥之中，是否有什么东西一直牵引着她呢？让她来到这里，让她有了师父和师兄，却唯独自己父母，依旧是不见踪影。
这时候，她突然生起了一股冲动，她想找到自己现父母，然后好好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她身边。
可是这何其困难啊！阿薇自嘲地笑了笑，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前方。可是却愕然看到前方一棵矮矮青树下面，正站着一个白衣飘飘青年男子。
她目力极好，一眼就能看清，那白衣飘飘恍若谪仙男子，正是原本应该帐篷中睡下齐慕寒。
只见他神色间略微带着些疲倦，双眸微敛看不清眼中情绪。此时，他手中却是执着一个小白玉杯，将杯中酒轻轻洒地上。
他这是……祭奠什么人？
阿薇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正准备朝后开溜，却见齐慕寒眼睛向这边看来，那双眸子就像是千年古潭那般深沉，里面好像有一个小小漩涡，足可以叫人沉溺。虽然离得极远，可是阿薇却是清楚地知道，他见到并认出了她。
被人家发现了，总不好一声不吭地就转身离开，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朝着齐慕寒走去。
此时他却是已经靠着青树树干坐了下来，手中竟然是拎着一只酒壶，目光她走近时候往她身上转了一圈，接着便是将酒壶中酒往口中灌了一口。他神色极为平静，俊逸面容月色下显得越发朦胧，那样姿容，硬是叫阿薇见了一下子移不开眼睛。
见他不说话，阿薇有些尴尬，正要悄悄离开，却是听见他声音。
那声音依旧如以往一般清澈，却是犹带着一丝暗哑。
“陪我坐一会儿吧。”
鬼使神差，阿薇就临着他坐了下来，接过他递过来酒壶，喝了一大口下去。
辛辣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阿薇仿佛从中寻到了一丝发泄意，她呆呆地看着天上圆月，想起了方才萦绕脑中烦心事。
月圆人未圆。
她已经有了师父、师兄和好朋友，可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丝悲凉呢？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口酒，直到觉得当空明月一下子晃成了三四个之后，一股睡意便向她袭来。恍惚之间，她只觉得那恍若谪仙般面容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后，她额头上传来了冰凉触感。
而她自己，却是落入了一个温暖怀抱中……
第142章 月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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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 第143章 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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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气闷
第二日卯正，强大生物钟又让阿薇从睡梦中醒来，她才坐起来，就感到头有些沉，太阳穴两边还突突地跳几下，提醒着她昨夜酒喝多了事实。
酒？她昨夜睡不着出了帐篷，然后……遇见了齐慕寒，再然后……接过他酒壶，一个不小心，就喝多了。平日里她还是偶尔会喝上一小杯，不过那只是她自己酿果酒和花酿，就算是多喝了些也不会有碍，昨夜她喝得就，那可是烈酒啊！她一个劲儿喝……后来……睡着了？
阿薇速地身上瞄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自个儿却是有些脸红，目光整个帐篷中来回转了转，倒是见枕边摆着一个小小瓷瓶儿。
这是什么？
她好奇地拿过来拔掉瓷瓶上红布塞子，就看见小小瓷瓶儿中放着三粒红色小药丸儿，凑到鼻尖闻了闻，阿薇立刻就可以确定，这红色药丸，就是用来醒酒，效果很是不错，如果是因为饮酒而引起身体不适，只消吃下这个丸药，就会缓解。赵援身边就备着一些。
阿薇脸上又红了几分。算起来她可是老大不小，居然外面就喝醉了酒，还是被一个不太熟年轻男子送回，人家怕她第二日难过，还很贴心留了这解酒丸，实是……尴尬啊！
喝了酒后遗症就是第二日头脑昏沉，阿薇自然是不喜欢这样状态，她倒了一粒醒酒丸出来喂进口中，然后将那小瓷瓶儿收进了蔷薇戒里，又速起身换了一件衣裳，开始洗漱。她才收拾完毕，兰心便进来了。
“阿薇，老爷方才说，这几日就不用像往常一样准备粥品了，那个比较费时间，知晓做一些简单容易过去就行，午膳和晚膳也不用你另行做，吃干粮就行。”
赵援真是个难得好皇帝，阿薇脸上一喜，点了点头。
“我先去煮早茶，阿薇你先做吧。”兰心说完就回去了。
草原上外面风大得很，外面搭火做饭多有不便，阿薇便帐篷中架起了锅。她心念一动，从蔷薇戒中拿出了一盆玉米浆来。这玉米浆是她以前用嫩玉米磨了之后挤出来浆水，反正以前有是时间，而且放蔷薇戒中它甜意也不会散去，她便准备了一大缸，如今看来，实是再明智不过啦！
她将大锅洗净，将那一盆玉米浆倒入锅中，拿着一个专门用来熬玉米粉木棒子，锅中缓缓地搅了起来。
浅黄色浆液受热，慢慢地变得稠了，锅中也散发出来浓郁甜香来。这香味从阿薇所帐篷中飘散开来，引得外面收拾行李帐篷人们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玉米粉做好时候，兰心就进来了，阿薇盛了一碗，让她端去给赵援，剩下也还有许多。
阿薇稍一寻思，就盛了玉米粉分别装进了两个食盒，便走出帐篷外招来了两个护卫。
这两个护卫阿薇认得，一个叫张虎，一个叫铁山。这二人是杨瑾瑜带来，性子很是爽朗，阿薇经常托他们帮忙带食物给师父，她和东方青阳虽说是师徒，却也不好自己一做好美食就端过去。
张虎抽了抽鼻子笑着道：阿薇姑娘，你这是做了什么好吃了？怎么这么香？”
“是玉米粉呢。”阿薇笑着说，“已经今日又要麻烦两位护卫大哥了，我想请你们帮忙将这两个食盒送去东方先生和少爷那里。待二位大哥回来，阿薇自然要请两位喝这玉米粉。”
“那是再好不过啦！”铁山说话嗓门儿挺大，他笑着说：还是阿薇姑娘你聪明，那玉米棒子居然能做出这么香东西来，你可要给我们多留一些啊！”
二人瞧见了锅中还有小半锅。
阿薇自然是笑着应允。
她又盛了一份装食盒中，准备等那二人回来后让他们拿给杨瑾瑜。毕竟杨瑾瑜是这次队伍中“护卫队长”，对他好些准没错儿。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又一次华丽丽地将进队伍“八小姐”给遗忘了……
赵凌萱看着碗中灰色糊糊，再看了一眼有些心虚锦心，再没胃口放下了勺子。这锦心倒是知道自己想法，就是厨艺太差了些，要不是这次出来得急，她定是要好好选上两个宫女跟着。
就这时候，她听见外面有嗓门儿大人说话。
“哈哈，这个玉米粉可是比前回皮蛋瘦肉粥好，又鲜又甜，又是热乎乎，实是可口！要不是看着那锅里不多，我定要厚着脸皮再跟阿薇姑娘讨一些来。”
“你就知足吧，你没见东方先生和公子吃也是这个么？还有队长…”
两人说话声音渐渐远去，坐帐篷中赵凌萱狠狠地攥起了拳头。
队伍又出发了，这并州草原实是不容易走，才短短三天，众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特别是那些一直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官员们，看上去都憔悴了许多。阿薇一次经过赵凌萱帐篷时，听见里面传来了怒斥声音，她也没仔细听，只觉得骂人赵凌萱只怕是因为不习惯这外赶路辛苦，而将怒意发了锦心身上。不过后来皇上那里看见赵凌萱时候，却见她神色朗朗，气质淡然，丝毫不像是才刚刚发完一通火样子，是怒意被人扶平，还是她太会演戏？阿薇暂时不得知。
第四日夜里，赵凌萱到了赵援帐篷里，说是陪他下下棋。
阿薇上了姜茶。
“父皇，你这里茶怎么是这个颜色？”赵凌萱看起来心情不错，声音柔柔，不过阿薇注意到她方才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那是何其冰冷一眼哪！不过阿薇却是没意，走到帐篷一角拿起书来看，这也是赵援默许。
“哦，那是阿薇自己配姜茶，味道还算不错。”赵援倒是笑了笑，若是赵凌萱注意话，就会发现那笑意比以前可是寡淡了不少，可惜是，赵凌萱却是没能注意到。
“姜茶？父皇，姜茶味道不好，而且还难闻，要不要我让锦心泡壶茶过来？”
赵援几不可见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说话，而是专心地看起了棋局。
赵凌萱见皇上不接话，这才察觉自己说话有些逾越了。索性也不这个问题上流连。
“萱儿近来可还习惯？”赵援突然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赵凌萱立刻精神了，她今夜可是等这个问题等好久了！
“还好吧。就是……就是锦心做饭手艺太差了些，有些吃不惯……”赵凌萱声音微微小了下去，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阿薇才听到她这样说，准备翻页手就是一僵，这个八公主，打什么主意呢？！
“兴许是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缘故，估计再过上几天就习惯了，父皇您……不必担心。”赵凌萱柔柔地说着。
宫中备受宠爱锦衣玉食公主，能够几天之内就习惯粗茶淡饭吗？自然是不可能。可是她方才这般作态，诉苦诉了一般，这半遮半掩，还让人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呢！
果然，赵援毕竟是个爱女之人，他皱着眉头道：今日早餐吃是什么？”赵援也习惯随着阿薇叫早餐。
赵凌萱眨了眨眼，低声道：白……白馒头。”
“只是白馒头？”赵援又紧了紧眉头，他道：你身子才刚刚好，这样吃不行……阿薇。”
被点了名字，阿薇心中一沉，却仍旧是乖乖地上前听候，可是身子却是绷得紧紧，头也是垂着。
“阿薇，你以后给我做早餐时候，便多做一份给萱儿吧。”
皇上亲口吩咐了，她还能拒绝不成？阿薇小声答是，可是心中却是愈发气闷了起来。
赵凌萱眼中闪过一丝意，她接着道：父皇，不只是早膳，锦心午膳做也……”
这一次赵援却是没有再让阿薇给赵凌萱做午膳，只见他不再看向赵凌萱，伸手执黑子，点了棋盘上。
“你身边丫头也太过没用了，等遇到了镇子时候，重买一个暂时伺候着吧。这几天朕先让兰心过去帮衬着你丫头。”说完，赵援也没有抬眸看赵凌萱一眼，只是淡淡道：萱儿，你已经输了。天色不早，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