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夜尽头

他在黑夜尽头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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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槿走后，温颜几乎立刻给宋皓晢打了个电话，打了三次一直占线，第四次终于接通。
“喂，怎么了，这一大早的一个个都，温大小姐？”宋皓晢那头接起电话，语气流露出轻微的不满。
“二哥，你可算接我电话了！一会儿阿槿说要带我去你那儿，上次你开的那张医嘱刚刚被他收了，这怎么办？”温颜急得说话也颠三倒四。
宋皓晢因为喜欢医学专业，尤其是精神疾病这一领域，所以在大学和研究生时期，他都一直是这个专业。而恰好，这和宋氏的家族医院的优势科室一致。于是，在宋皓晢研究生毕业后，就直接被家里安排进了宋氏家族医院，培养着准备接替他父亲宋润清的院长位子。
“他刚刚打电话来说了要带你过来，我还当是昨晚酒…诶，难得老清早要来看我。阿颜，你也真是马虎，医嘱还能让他看到。”宋皓晢说到这里，顿了三秒后，突然对着电话那头的温颜怒吼一句，“那我岂不是也被你暴露了？！怪不得要带你来我这！”
宋皓晢和秋白也出席了昨晚的酒会，二人在会场看到了苏槿、温颜、潘若和周为这四人可怕的配对组合，场面简直堪比修罗场。
“……”
“我要不要现在先撤，一会儿让小陈等阿槿来了，说我今天生病休息……”宋皓晢自言自语道，“啊呀不行，我刚刚还接过他电话，这样太假了……”
“二哥……”温颜内心叹了口气，轻喊了一声有点催促的意思。
“诶，知道了，一会儿咱们见招拆招，你看我眼色行事，给我放机灵点。”宋皓晢到底还是答应帮忙了，“到时候穿帮的话，我顶多被骂几句，你可就惨了。”
“……”
在温颜飞快地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后，苏槿刚好来敲门了。
苏槿看了温颜一眼后，说道：“走吧。”
温颜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
“你们蛮快的嘛，这就来了。”宋皓晢对二人说道，假装自己不知道昨天酒会发生的事。
苏槿朝宋皓晢微微颔首，说道：“今天要麻烦你了，阿晢。”
“哪里的话，阿颜也是我妹妹。”宋皓晢一边说道，一边将二人引进会客室。
苏槿垂眸，听到宋皓晢口中无意提到的“妹妹”一词，心中只觉十分酸涩。
“阿哲，我看了你之前给小寒开的医嘱，你能告诉我她具体的情况吗？”苏槿取出口袋中的医嘱，展开后放到桌上，移至宋皓晢眼前。
宋皓晢从见到二人起，便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处表现得极为不自然，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咳…”宋皓晢瞥了一眼刚才正给他使眼色的温颜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她的情况恕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涉及病人隐私的内容。阿槿，你我都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
“那她跟我说她只是失眠才吃这个药，这是真的吗？”
“嗯。”宋皓晢没有说假话，就不算骗人的原则回答道。
“阿晢，这药不能再让她吃了。”苏槿很想责问宋皓晢怎么能给温颜用这药，但还是忍住了，只说，“一会儿，你再给她复诊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转，或者别的治疗方案。”
“给她开这药是我的错，不过好在从我这配的都是进口的，基本没副作用。一会儿我再给她复诊看看。”宋皓晢怎么会没懂苏槿的忍而不发，只能把温颜的锅背下。
温颜偷偷给宋皓晢比了个大拇指，换来宋皓晢一个白眼。
……
关上门的症疗室内，温颜和宋皓晢隔桌而坐，一时间静谧无声。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姑奶奶？”宋皓晢打破了之前无声的氛围，问道。
“……”
温颜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缓缓说道：“昨晚我从酒会回来，不知怎么又碰上他，然后不小心把药盒落在地上了，刚好是我在路上随手买的药，他就看到了。之后，他说要带我去医院，我不肯，他就要求我停药，还问我要了医嘱。”
温颜从昨天酒会的主题和参会者推知宋皓晢和秋白必然也出席了，刚才也好像听到宋皓晢的不小心说漏的酒会，应该也是全都知道了，如今更没什么好隐瞒。
宋皓晢对温颜的坦白倒是有些意外，但还是问道：“那你们真为这事闹不愉快了？”
“…嗯。”温颜点了点头回答道，很快又摇了摇头。
“诶你说你，怎么跟那个周为在一块，我看你这次八成误会了阿槿了。”宋皓晢看着眼前有些愣愣的温颜，叹了口气说道。
“我没和周为一块！他是我上司，他说自己国内没有女性朋友，非要求我做他女伴，我才答应的。”温颜解释道，心中本来也没对周为有任何好感。
“你心里清楚就好。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又不会跟阿槿说。”宋皓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阿槿跟那个潘若真没什么，最近也只是家族合作才一起出席昨天的酒会的，你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交给阿槿，你要相信他。”宋皓晢不知道温颜她知道多少，只希望温颜等再等等苏槿。
温颜听后只是低头垂眸，她知道宋皓晢是在安慰她，可这安慰又和告诉她当年从苏家偷听到的苏槿和潘若订婚即将成真有何区别？那她又该如何去相信？
“好了，不说这个。你打算一会儿怎么跟阿槿交待？”宋皓晢终于把话题引到这一次会面真正的目的上。
“不能让他知道当年他走之后的那些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知道，可你这病，如果不继续吃这个药，怕是很难有好睡眠。”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要有办法，我至于要给你开那种药吗？今天刚才还被阿槿说了。”
“那怎么办？”温颜觉得有点绝望，但她始终想着就算自己失眠也不能让苏槿知道自己的病和当年的事。
“你跟我说说你最近的情况，我分析一下，再想想办法。”宋皓晢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他在黑夜尽头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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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宋皓晢和温颜重新回到会客室，苏槿果然还是守着没有离开。
“阿晢，你们结束了？”苏槿从沙发上站起身，问道，“小寒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宋皓晢用余光看了一眼温颜后，对苏槿说道：“基本还是维持原样，就是情绪不稳定的次数增多，总体来说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情绪不稳定？”
“嗯。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受到外界的一些刺激，直接或间接影响到她的情绪。”
温颜在这时故意咳嗽了几声，暗示宋皓晢少说几句。
“外界的刺激……”苏槿低声重复了一遍，又问道，“阿晢，新的治疗方案有头绪了吗？”
宋皓晢在手机上快速发了条短信后，打了个响指，说道：“当然。经过我这次多番考虑，决定采取多重药物治疗加心理治疗。”
说完，宋皓晢又补充了一句：“多重药物方面这次计划的几种几乎没有副作用，而且阿颜必须到我这才能开药。阿槿，你是医生你也知道没有药物控制，有时候真的不行也不合理。”
“那心理治疗呢？”
“主要呢，还是要阿颜定期来我这里复诊，这由我负责。然后，我知道阿槿你现在正好住在阿颜的隔壁，那平时就正好由你去多关心关心阿颜。”宋皓晢说到这里还可以冲温颜眨了眨眼，“当然，最好能减少刺激性事件的发生，自然希望由你负责。目前，我以为这样是最有效的治疗方案。”
“我会的。”苏槿看了此刻目光闪烁、一脸尴尬的温颜，像是很郑重地承诺了什么般说道。
“诶，那什么，我有个电话，现在接一下啊。”温颜从包里摸出正在震动的手机，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般说道。
很快，通话结束，几乎在挂断电话的同时，才坐下不久的温颜便立刻站起身要离开。其间，温颜边快步移向门口，边说：“刚刚瑶瑶约我去朵颐广场，陪她吃午饭，我现在赶过去正好，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小寒，我送…”苏槿刚站起身，想要送温颜过去，却不料话未说完，温颜就用关门声回应了他。
“没事，阿槿你别担心阿颜。”宋皓晢拍了拍苏槿的肩膀，挑了挑眉说道，“是我刚刚发短信让顾夕瑶约阿颜的，没想到她这次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把人给支走了。”
苏槿并不接话，只蹙眉看了宋皓晢一眼。
“阿槿，支走阿颜，我是有事要和你谈。”宋皓晢脸上已不见刚刚的调笑神态，此时竟无比正经。
“你说。”
“其实我之前没告诉你阿颜她的具体情况，一方面是她的意思，一方面我也觉得这事还不到时候，但我觉得你多半已经能够猜到。”
“是。”
“这不能让阿颜发觉，她情绪最近波动太厉害了，这不是好事。”
苏槿颔首，认同宋皓晢的说法。
宋皓晢继续说道：“阿颜起初的那段时间，好在被我发现得及时，现在也控制得不错，不然现在恐怕会很严重。我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诶，她的症结还是在你身上。”
“我明白。”
“你那边的动作真该快一点，阿颜她的情况容不得再拖了。”
苏槿垂眸，微微蹙眉。
“另外，我这次给她开了两类药，一类是和上次开的药同一种型号不同规格，酌情减了剂量，另一类实际就是普通的维生素片。”宋皓晢说道，“那药是无副作用的，主要帮助阿颜睡眠，所以如果她能不随便配到同类型的药，这药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维生素片，就算是心理暗示。”
宋皓晢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起来，这要麻烦阿槿你一件事，到时候你把药带去给阿颜之前，记得先把维生素片换个瓶子。”
“好。”苏槿没有反对宋皓晢制定的治疗方案。
宋皓晢突然又想到了昨天的酒会，便问道：“对了，阿槿你说周为那家伙这次跟着你回国，又要搞什么小动作？”
苏槿在a国时和周为曾是o市的不同领域内的风云人物，互相都有所耳闻。原本并无瓜葛的二人，机缘巧合下结识。可奇怪的是，而周为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总喜欢和苏槿争锋相对。
这次回国，周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接手了国内的陈周集团，还立刻吞并了温颜所在的昭明集团，成了苏氏在国内企业中能够合作的首选。
苏家方面为此还特意用关系去调查了周为的背景，却只查到他在国外的身份，而且语焉不详。
“周为行事一向诡异难猜，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感觉这次他像是十分刻意地要接近小寒。”
“哼，可不是！一个陈周集团的董事长，现在下基层去做了我们阿颜的顶头上司！”宋皓晢越说越气愤，“这伪君子为了让阿颜做他女伴，竟然还说自己在国内没有女性朋友？！你说他要不要脸了还？”
没等苏槿接话，宋皓晢继续愤愤说道：“昨晚酒会上，这周为竟然还拉着阿颜和你套近乎，当着阿颜的面，问你那些事情，这么刻意，普通人敢吗？他存的什么心思，这不显然是在挑事？！真是阴险！”
“这些事是我没做好，不然也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不过，我恐怕这只是个开始。”苏槿沉声说道。
“只是个开始？”宋皓晢问道，“他要针对你，可他怎么会知道你和阿颜之间有纠葛？”
宋皓晢电光石火般想到，说，“他不会想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但说完，宋皓晢又想不通：“阿颜的身份一直没外人知道，周为这种利益至上的奸商，他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小寒。”苏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说道，“周为这人最善伪装，小寒心思又太单纯，难保不会被他利用。”
宋皓晢默，也担心起这个问题。
苏槿继续分析道：“昨晚那些事情发生了以后，小寒又再疏远我，我怕她倔起来故意和我对着干，到时候正中了周为的下怀。”




他在黑夜尽头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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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在和宋皓晢商量了一会儿后，便不作停留，奔赴自己的单位。送走苏槿后，宋皓晢照旧去了病区例行查房，却不想发现了意外的收获。
在特殊病区的一间高级病房门口，正路过这间病房的宋皓晢与刚刚离开这间病房的周为不期而遇。
二人在照面的同时，立刻便都顿住脚步，对视几秒后，周为对宋皓晢点头致意，道：“小宋先生。”
“周先生。”宋皓晢回应。
问候完，宋皓晢像是单纯的很热心、很好奇地问周为道：“冒昧问一句，您这么早来这里，探望的是？”
“舍妹，今天早晨我刚刚送她住到贵院。”周为答得自然，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令妹？敢问周先生，她是有什么大碍？”宋皓晢像是正常朋友的那般关切地询问道，“宋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周先生和宋某也算相识，令妹如今住在宋某家的医院，之前也不和宋某打个招呼，好让宋某打点一二。
现在宋某知道了情况，自然要多让人留心关照一点。”
周为口中的自己的妹妹，她所住的高级病房是只有少数的重症患者才会入住的，而这恰好不是宋皓晢负责的病房。
“这样，那我就多谢小宋先生的关照了。”周为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看不出内里隐藏了什么，“实不相瞒，舍妹小时候曾出过意外，从此精神就一直不正常。
这次到华国，我听闻宋氏医疗在精神疾病的临床医学这一领域，有最前沿的治疗设备和技术，在职医生也有丰富的治疗经验，并且已经有许多的康复案例，就想带舍妹也来试一试。
这才昨天把舍妹从a国接过来，今天早晨一早入了院。”
“周先生真是谬赞了。”宋皓晢在周为脸上依旧找不到任何破绽，只好继续客套地说道，“不过，既然周先生都这样说了，那宋某更要尽心尽力了，免得叫周先生失望。”
二人又都客套了几句后，周为称有事在身，便告别宋皓晢匆匆离开了。
“刚刚这病房里住的患者的名字叫什么？”宋皓晢继续往前面的病房走着，边走边问身后跟着的顾夕瑶。
顾夕瑶自从高中迷上宋皓晢，更是因为温颜的缘故，与宋皓晢在后来有了更多的接触，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成为了宋皓晢的资深迷妹。为此，顾夕瑶的大学、研究生更是以宋皓晢的专业为自己的人生信条。毕业后，顾夕瑶想尽各种办法，总算挤进了宋氏医疗。或许是孽缘深厚，顾夕瑶竟被安排在宋皓晢手下，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顾夕瑶跟在宋皓晢身后，反应了几秒才发现刚才是宋皓晢在和自己说话，想了想后，回答道：“…宋主任，那患者叫周非忱，是非的非，热忱的忱，她的名字真的有点奇怪。”
顾夕瑶其实刚刚没太听懂宋皓晢和周为那全程打太极的对话，心里只当是宋皓晢真要替周为关照这个患者。
“一会儿查好房，你去把这患者的资料全都调出来发给我。”宋皓晢在走到一间要查房的病房门口停下，回头淡淡瞥了顾夕瑶一眼说道。
“…诶，好，好的，宋主任。”顾夕瑶结结巴巴地答应道，红扑扑的脸上不知何时还挂起了堂而皇之的讨好。这被不知情的看到了，恐怕会当顾夕瑶答应了她领导宋皓晢什么不可告人的要求……
说起来，宋皓晢在平日里虽然看似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但工作起来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异常的冷峻苛刻、不苟言笑、。不过，这些在顾夕瑶眼中，全都是发着光的男神光环，什么冷峻苛刻那就是专业尽职，什么不苟言笑那就是高冷禁欲……
所以，自打正式入职以后，顾夕瑶几乎从来没被宋皓晢正眼瞧上过一眼。
以至于，顾夕瑶刚刚接受到宋皓晢那样突如其来的目光时，激动得简直快要心脏骤停、灵魂出窍。
此刻的顾夕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来啊，快活啊，我家男神看了我一眼！
……
结束查房以后，宋皓晢回到办公室不久，就收到了顾夕瑶发来的关于周为妹妹周非忱的相关资料。
宋皓晢浏览过这些资料后，发现这个周非忱的情况，确实和之前周为所说的一般无二，在七岁时遭遇意外刺激，导致严重的精神失常，此后一直在a国d医院接受保守治疗。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提到的意外刺激显然是被人有意模糊了。
想到这里，宋皓晢越发觉得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立刻拿起桌上的座机打电话给赵树远。
赵树远是宋皓晢名义上的助理，实际更应该说是心腹。赵树远的父亲赵世永是宋皓晢爷爷宋老的警卫员，和宋老有过出生入死的共患难经历，可以说赵家的两代人都誓死效忠着宋家。
“树远叔，是我，小晢。”宋皓晢在接通电话后，说道，“这次打电话给您，恐怕又要给您找麻烦了。”
虽说赵树远是宋家安排辅佐宋皓晢的助理，但宋皓晢一向尊敬赵树远。
“是小晢啊。”赵树远说道，“你这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甭跟你树远叔客气。”
“是这样的，树远叔，我想托您帮我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
“行！你说事什么人吧？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不过是我的一个患者。”
“患者？！小晢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跟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你……”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树远叔，我对她没那种意思。”宋皓晢边无奈地扶着额头，边说，“她应该是我们抓到陈周集团董事长周为底细的关键。”
赵树远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好的，小晢，树远叔一定尽力帮你查。”
通话结束后，宋皓晢把周非忱的资料秘密发给了赵树远，打算等有消息了再把这件事一并告诉苏槿。




他在黑夜尽头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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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傍晚，明明已经是下班时间，苏氏集团慈陌市总公司一楼大厅，员工下班必经之地却依旧只有少数几个执勤的员工和保安，几乎看不到其他员工下班离开公司的迹象。
苏槿从早晨上班后就一直忙着赶工作，午饭都几乎没碰，好不容易赶完工作乘专属电梯到一楼后，正要快步穿过大厅，准备立刻坐车回家准备晚上和温颜的约会，却不想迎面撞见一个不速之客。
“没想到在这倒终于见到您了，小苏先生。”周为挑了挑眉，说道。
看上去，倒真是如他所说，像是刚从楼内出来般，无意之间撞见了苏槿。但苏槿从周为话中不难听出讽刺之意，直觉上更得出那明显是有意为之。
“周先生。”苏槿微微颔首，目光示意一旁负责送周为的员工可以先行离开，又看向周为问道，“不知您此次光临苏氏，有何贵干？”
周为先转身对随行的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在助理离开后，向苏槿问道：“不知小苏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苏槿自然地看了眼大厅的时钟，边引路，边说道。
周为跟着苏槿来到一楼的会客室坐定后，抿了一口刚刚被人端上来的茶，说道：“"贵干"倒不敢当。
我这次来，本想着要找小苏先生商讨一些与苏氏接下来的合作项目，但却被告知小苏先生不管事，要我和贵公司的临时负责人洽谈，冒昧问您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周为这一问看似平常，实际却满含深意。
他既表明陈周对苏氏所持的是合作而非敌对立场，而且也暗中指出自己作为陈周总裁登门拜访苏氏这一举的诚意。
但另一方面，他其实也指出了如今苏槿作为苏氏继承人在苏氏权力被架空的尴尬处境，同时也在质问苏氏不尊重陈周拿出的诚意，随便一个人便来打发了他们。
苏槿深谙周为此人的阴险，此时被他如此夹枪带棒地“礼貌”提问，倒也早有防备，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地说道：“陈周集团当然是苏氏最为看重的合作伙伴。本已经拟好计划，打算下个月月初预约周先生的宝贵时间，登门拜访，共商此事。
没想到周先生倒是快苏某一步，今天劳驾周先生亲自前来。”
苏槿继续说道：“至于周先生问苏某为什么不管事，可能是有所误解了。
您也是知道，苏某本是外行，如今在苏氏也尚在学习事务，要论起合作洽谈这类工作自然是比不上专业人士，也就是周先生您说的临时负责人，更何况是与陈周集团这么重要的合作项目。
不过，苏某并没有全权不参与，让人代为办理的意思，接待周先生的负责人会这么说，恐怕是因为苏某交待过他，今天下午苏某有另外的安排，一律不接待来访。今天的事情，还请周先生海涵，改天苏某一定登门道歉。”
苏槿毫无避讳地正面回应了周为或明或暗的挑衅，表面上看似在向周为表达歉意，实则点明自己档期很满，并非像你周为整天无所事事，还去自己的销售部做什么总监，而周为你更没有提前预约便上门，讨不到便宜现在竟还要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