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打字机N号
“不过。”顾如是的话锋一转,“我这人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之所以一切都按部就班,是因为我信任你们能够将主子吩咐的事做的稳稳当当的,要是让我知道有谁玩忽职守或是阳奉阴违做出让我不喜的事,不管你在哪里做事,又是哪个牌面上的老人,照罚不误。”
顾如是今日的装扮是偏威严的,尤其是那加长的眉梢和眼尾,看上去不怒自威,所有下人还来不及高兴心里就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这王妃不是个好脾气的,要是惹得王妃不快,即便有王爷护着怕是也讨不得好,更何况王爷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下人,和王妃别苗头呢。
管家隐隐意识到了王妃今日举动的意义,这是在给自己立威呢,有了今天这一出,以后谁要是做的不好,王妃再惩罚就是名正言顺的,比起那些一进门就风风火火的排除异己,往府里塞人的夫人段位高出一截,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萧嬷嬷,给全府的下人都多发三个月的月例,这笔钱走我的私库。”顾如是看了一圈底下的下人,对着一旁的萧嬷嬷说道,音量不大,底下的下人也都听见了,面上纷纷带上了喜色。
后院里头没有一个女主子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得到的赏钱极少,卫邵卿对这方面并不怎么在乎,除了年节会有赏赐,其他时候多数下人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更何谈赏钱呢,这次王爷大婚,府里的下人也跟着沾光,多得了三个月的赏钱,哪知道王爷赏了王妃又跟着赏了一次,那加起来就是六个月的月钱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抵得上以前一年的赏钱了。
都说王妃的嫁妆丰厚,果不其然,跟着这样的主子,以后好处还不是多多的。
恩威并施,这是出嫁前娘亲教的最简单的一个收拢人心的手段,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手段的效果也是最显著的。
“我知道王爷赏过,不过王爷赏了,我这个王妃难不成就不能再赏一次了。”顾如是看着欲言又止的大管家笑着说道,“我这个向来赏罚分明,做的好了有赏,做的不好的就罚,时间长了,想来大家也就知道我的脾性了。”
今天这一出戏唱的还算是成功的,顾如是挥退下人,回到自己的房内,就见手下那个专门负责和京畿那边的人手联络的下人在房外候着,凛了凛神,让人跟了进来。
“呵,她也有今天。”
顾如是拿着下人递过来的信件快速的浏览的一番,眼底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快意的神情。
*****
“姑娘,你的这幅画真的不值那么多钱,这样吧,我们掌柜看你可怜,这三幅雪梅图一共八两银子咱们铺子就收下如何。”
严缙照惯例在每月初十来全京畿最好的笔墨铺子选择喜欢的画纸和画笔,刚进屋,就看到铺子的伙计和一个背对着他,看上去身姿纤弱的姑娘说话。
“这些画我本是不想卖的,只是家父身染重疾,需要上了年份的人参续命,这八两银子远远不够,你和掌柜说说,我这画齐博远齐大师都赞赏过的。”
那姑娘的声音轻软,严缙觉得自己似乎在那里听到过,只是来不及细想,此刻他更关心的是齐大师都赞美过的画,那该是何等出众。
齐博远算是画梅的大家,严缙这人最痴迷书画,他的书房里还有好几副齐大师的画,这趟回京,原本是想着去齐大师府上拜访求画的,只可惜齐大师上月出去游历去了,归期未定,这也是严缙此行不小的遗憾了。
因此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他立马就对那女子手中的画起了兴趣。
“齐大师夸过的人可不少,而且咱们谁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这八两银子,已经是高价了,姑娘你要是不满意,就去别的铺子问问吧,咱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开善堂的。”
那伙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不过碍于对方是一个柔弱女子,模样还出挑,这才没说出更过分的话来,要是换一个男子,他早就让人把她轰出去了。
“这位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画。”
严缙觉得这伙计的话语未免有些粗鲁,开口对着那女子说道,听到声音的女子转过身来,熟悉的样貌让严缙一喜。
“你是铃兰姑娘。”
那女子正是当初严缙不小心撞到的姑娘,只是当初严缙急于进宫,还没来得及向对方表示自己的歉意,加上当时对方的画给严缙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在他所接触的女子里,除了未过门的娘子江白禾,也就眼前的姑娘最有才气,甚至在丹青上,禾儿或许还略逊眼前的姑娘一筹。
严缙极其欣赏那些文采盎然之人,不论男女,因此这番重逢,于他还真是不小的惊喜。
“你是?”那姑娘似乎不记得严缙了,看着他这般激动的模样,忍不住倒退了两步,让严缙认识到自己的孟浪,同时也更加欣赏对方的自重。
“月初的时候府上的小厮不慎驾马车撞倒小姐,不知道小姐的脚伤如何。”严缙看对方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印象,忍不住有些失望。
“原来是你。”铃兰恍然大悟,看着眼前清俊的公子,忍不住脸颊略带羞红,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刚刚听闻小姐要卖画,可否让某鉴赏一番。”严缙面上毫无那些纨绔子弟的骄纵淫邪之色,看上去沉稳值得信任,铃兰犹豫了片刻,将手中的几幅画卷递到严缙的手中。
“好画,好画,不愧是齐大家称赞过得,我愿意出一百两,不知道小姐可否愿意割爱。”严缙看着那几幅雪梅图,望着铃兰的神色越发欣赏。
他给的价格实际上还是有些偏高的,可是刚刚他听见了,对方家里似乎有些困难,一个女子为了老父抛头露脸出来卖画,严缙心里是十分欣赏的,也愿意给自己欣赏的姑娘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一百两银子,对于他这样的侯门世子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数目。
“这——”
铃兰的眼底有些犹豫,毕竟刚刚那个伙计给开的价格只有八两,严缙一下子给那么高的价格,很难让她不怀疑对方别有用心,可是对方又是那样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的模样,这让她忍不住有些犹豫。
或许是实在需要那笔钱,铃兰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严缙赶紧吩咐下人拿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那姑娘的手里,铃兰没有多逗留,接过银票就赶紧离开。
在她走后不久,严缙派身边的小厮跟了上去,一个女子身怀这样的巨银还是有危险的,至于他早就忘了此行的来意,兴致高昂的拿着那三幅画朝江府走去。
禾儿是这个世上最蕙质兰心的姑娘,而且以前在书院的时候他们俩人最为投契,得了这样的佳作,严缙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对方一块分享。更重要的,在他心里,刚刚遇到的那个姑娘和禾儿实在是有太多相似之处,或许在他的引荐之下,两人会成为要好的朋友也说不定。
就是不知道当江白禾看着自己心中一条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狗忽然谈论起别的女人,到底是喜还是气了。
灼灼其华(重生) 100.施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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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大夫人已经于前日带着嫁妆进京,准备操持年后庶女和伯远侯世子严缙的婚礼,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孩子, 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嫡子和她不亲, 对于江大夫人来说,她愿意给庶女争取更多的好处,嫁妆几乎是参照嫡女置办的, 反正都是公中出钱,那些东西留着不用,将来也是便宜嫡子的。
五分真心五分利用, 也足够江大夫人为江白禾考虑许多。
当初江家的计划是让江白禾嫁给太子做侧妃,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皇后一改之前的态度, 将庶女指给了自己的嫡亲子侄,虽说伯远侯世子没有太子来的尊贵,可是一个是正室, 一个是侧室,江家开不开心江大夫人不清楚,反正皇后也不知道许诺了什么,在她出发前老夫人和她相公都满意了, 江大夫人则是替庶女高兴,都说继室难做, 她是吃了这个苦头的, 侧室又何尝好做, 嫁给太子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还不如嫁给早就对她心存恋慕的严世子。
再说了,严世子是皇后的嫡亲子侄,将来太子当了皇帝,伯远侯府的地位也只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作为世子妃,将来的侯夫人的江白禾也是尊贵无比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在府上的下人来报说严世子上门求见大小姐的时候,江大夫人想也不想的应允了。
他们的婚礼在年后,并没有不能见面的规矩,两人又是未婚夫妻,在相处上比起普通的男女又宽松了许多,只要保证两人不在房内独处,对各自的名声都没有大碍。
说起名声,江大夫人皱了皱眉,她这趟进京,一路上也听到不少关于庶女的风言风语了,一开始流言只是在京畿内传播,后来渐渐扩散到了周边,说起来禾儿已经和严世子指婚,流言指摘两人早有收尾,也就是一些艳谈,早晚那些人都会忘了这桩没影的谣言,见皇后那儿没有动静,江大夫人也不敢贸然做些什么,只能看着流言发酵,现在想制止也制止不住了,这经济毕竟也不是江家人的地盘,这趟过来,是为了给庶女送嫁,她的身边也没带多少人手。
这些日子,她只能私底下宽慰庶女,让她放宽了心,等到她嫁给了严世子,这些谣言对她也就没有任何影响了。
江大夫人可不知道自己这庶女心比天高,她可压根不想嫁给她心中最好的女婿人选。
此时的江白禾听到前院传来的话心里是十分不悦的,可是上次她出的那个昏招彻底惹怒了她的好姨母,原本属于她的人手都被收了回去,一言一行都受到监视,就怕她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利组织的事。
江白禾现在想到自己非嫁不可的严缙就有些厌烦,可是谁让现在的她正处于老虎没牙又断爪的状态呢,连自己那个嫡母的要求都只能虚与委蛇的应下。
让丫鬟简单的梳妆了一番,江白禾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留仙裙迤迤然地朝前头的花亭走去,严缙早就一脸期待的拿着画卷等在那儿,看到江白禾略显清瘦却高洁出尘的脸庞,是既心疼,又歆慕。
江白禾原本想着随意将人打发了,可是之后严缙说出来的那些话,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什么叫今日发现了一个画技超然,才貌双全丝毫不逊于她的女子,什么叫那个女子心性善良,要是她和对方认识,一定能引以为至交,成为要好的姐妹。
江白禾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以前她觉得严缙才华横溢,却偏偏不太懂的后宅间的弯弯绕绕,甚至因为读了太多的书,居然还残存着几丝世家子弟少有的天真是个好事,能够让她更简单的利用对方,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看来,这严缙就是个没脑子的,他刚刚说出来的那些话,是一个正常人会说的吗。
她虽然是庶女,可是也是江家的庶长女,他拿自己和一个卖画为生的贱民相比较,岂不是存心讥讽于她,要不是江白禾确信对方迷恋自己,在谈论起那个叫铃兰的姑娘的时候眼底只有单纯的欣赏,没有其他倾慕的目光的话,她甚至会以为对方是来提前跟她打招呼,想要在她入门后,将那个女人纳为妾室。
江白禾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可偏偏她在严缙面前扮演的那个角色,即便是此刻气极,也不得不装出一副解语花的姿态来,跟着他一同对那几幅在她看来不过尔尔的画表示赞赏。
每夸赞一句,江白禾心里的郁气就加重一分,明明以前自己是那么顺风顺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顺,现在居然还要勉强自己,受严缙这条狗的委屈。
“也不知那铃兰姑娘的爹爹情况到底如何了,我给的那点银子能不能帮的上她的忙,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要是因为生活所迫再也不能拿起画笔,这简直是画坛的损失啊。”
严缙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和他志趣相投,看着江白禾的眼神越发的温柔多情,高兴和骄傲充斥心扉,只是想到早上那个命运多舛的姑娘时,眼底又闪过一丝怜悯,不禁发出刚刚那句感叹。
看着他这副模样,想着刚刚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江白禾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找到一个能够摆脱严缙的主意来了。
“那姑娘实在是令人同情,只可惜娘亲拘着我绣嫁妆,并不允许我随意出门,世子,你不是让下人跟着她离开了吗,那应该也知道对方身处何处,不如我们帮帮她,正如你刚刚说的那般,这世间要是少了那样的妙人,是画坛的损失,也是禾儿的损失,毕竟那姑娘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好,禾儿很乐意和对方成为至交。”
江白禾的声音轻柔,带着丝丝魔力,让人忍不住卸下心房,跟着她的话走。
“可是——”
严缙很心动,可是心底还是有些迟疑的,他再傻,也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欣赏那个叫铃兰的姑娘,所以他愿意买下对方的画,帮助对方,可要是再接触下去,恐怕会有不好的流言传出,要是伤了江白禾的心,那绝对不会是他想要看到的。
“我信世子的为人,再说了,在世子的眼里,我难道是那些拈酸吃醋,不分青红皂白的女子吗?”
江白禾娇笑倩兮,有别于往日的灵动娇美看的严缙一个恍惚。
“自然不是。”严缙急忙解释,心底对于自己这个未婚妻却越发欣赏爱慕,他喜欢的女子,果然不是那些胭脂水粉能够比拟的,她大度,善解人意,将来一定会是一个贤淑的妻子,也会是一个睿智的母亲。
严缙简直想象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词来赞美眼前的姑娘,只是他忘了,女人都是善妒的,一个女人不在乎你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那只能说明,你在她心里,没有半点位置。
有了江白禾的鼓励,严缙开始派人去打探那个叫铃兰的姑娘的消息,很快,手底下的人就将打探来的情报源源不断的送来。
那个姑娘姓施名铃兰,父亲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举人,自幼丧母,随着举人爹爹生活,原本是冀州人士,陪着爹爹进京赶考,只可惜施举人再次落第,还感染了重疾,父女俩暂时在京畿租了一个小院,为了给施举人看病,原本带来的盘缠都用尽了,施铃兰只能用还未用尽的颜料作画,想着卖一些钱,来维持父女俩的生活,并且请大夫给施举人治病。
父女俩来京畿的时间并不多,周围的邻居只知道两人的基本情况,不过所有人都对那施家姑娘有着极高的赞誉,温柔,孝顺,善良......在所有的调查之中凡是提及施铃兰的词,都是极近褒奖的。
这也让严缙对对方的感觉更加好了。
再之后,严缙就开始接近了那个施姑娘,一开始对方对他是抱有戒心的,可是严缙给施举人请了最好的大夫,不惜天材地宝为他续命,加上他本人有是那样一个风度翩翩,出口成章的才子,施铃兰只是一个单纯的深闺女子,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出去卖花,又怎么能抵抗严缙无形中散发的魅力。
一个是欣赏,一个是恋慕,严缙一开始没有发现施姑娘态度的转变,毕竟他喜欢的至始至终都只有江白禾一人,可是面对那样善良单纯的姑娘,他又实在是说不出太绝情的话来。
在有心人的干预之下,坊间渐渐有了关于严缙的香艳流言传出,风头一时间还压过了关于江白禾的流言,也好在江白禾是个大度的,并不为此责怪严缙,并且鼓励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让他不要为了外界忘了自己的本心和接近施姑娘的初衷。
江白禾越是好,严缙心里就越是愧疚,即便是欣赏施铃兰的画,也渐渐减少了和对方接触的次数,可是江白禾怎么会看着这件事发生呢。
“少爷,施姑娘那里出事了。”
严缙的小厮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底下的下人都觉得世子怕是对那施家姑娘有意思,准备纳进来做小,因此对于那边的事也是十分放在心上的。
严缙虽然决定和施铃兰保持距离,可是他一向都是个怜惜弱小的,自然看不得一个自己的欣赏的姑娘出了什么纰漏,还没问清到底是什么事,就匆匆忙忙让下人备了马车,赶去了施铃兰所住的小院。
“严公子,咳咳——”
施铃兰没什么大事,就是略感风寒,严缙前来拜访的时候,她正穿着一单薄的衣衫,坐在自己的房内喝着自己刚煎好的药,严缙送了一个小丫鬟过来,只是施铃兰并不习惯丫鬟伺候,更多时候那个小丫鬟都是在施举人那里服侍。
严缙看着瘦弱了许多,用爱慕又闪躲的姿态面对他的施铃兰,无奈又怜惜,也不知道后来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施铃兰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严缙,后来一切都不受控制,稀里糊涂的,等他再次清醒,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严缙的本意,在他看来那天的自己似乎是被鬼怪附身了,做了那样荒唐的事,刚一清醒,看着还熟睡的施铃兰,严缙落荒而逃。
一方面是愧对江白禾,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施铃兰,严缙选择了逃避。
等再一次得到下人传来的施铃兰的消息时,已经是天人两别,施铃兰怀着他的孩子,死在了江家人的手里。
灼灼其华(重生) 101.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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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怎么会死了。”江白禾脸色骤变, 看着来人压低声音, 强忍着愤怒问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个叫施铃兰的女人能够活着, 还要好好的活着。
当初严缙将她和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相提并论的时候,江白禾是愤怒且不屑的,可是转念一想, 这个陌生的女人,未必不是她摆脱和严缙的指婚的最好的棋子。
那天严缙稀里糊涂的和施铃兰发生了关系,其实也有江白禾的一份功劳。
那天施铃兰出去买药的时候, 遇到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看那孩子可怜, 加上那花实在好看, 她就花两文钱买了一束,插在自己屋内的花瓶里。
那花并不简单,上头加了一味香, 单闻着花香并无大碍,可是当那个香和一味药混合的时候,就能化身最烈的春药,而且那药并不会使人神志昏迷, 中招之后发生的一切会十分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让人事后回想起来, 只会以为是自己把控不住, 做下了错事。
严谨一进施铃兰的房间, 隔壁一个刚刚被出租出去的小院里就有租客开始熬医治风寒的汤药,药也确实是治风寒的药,没人会怀疑,一切都计划的天衣无缝。
江白禾的人手被收走了大半,可是那一身调制混香的本事确是自己的,加上一开始她就有了防备,私底下还是有几个可以用的手下的,之前她怕那些仅剩的心腹也被监管起来,一直没有动用他们,直到为了对付严缙,才重新和人联系上。
照她之前的计划,严缙和施铃兰有了首尾,只要他稍微还有些理智,就给命人熬避子汤给施铃兰服下,到时候只要她将那汤药换成一种会吸收母体的精血提高受孕的药剂,再将这个丑闻暴露出来,自己的计划也就成功了大半。
江家或许会允许未来的姑爷婚前就有了侍妾,却绝对不会允许,在嫡妻还未进府却已经指婚的当下,搞出一个庶出子嗣来,这会被认为是伯远候府对江家的挑衅和不满。
原本她从太子侧妃变成伯远候世子妃,祖母和爹爹就已经有些许不满了,要不是皇后及时安抚,这桩婚事未必会成,再出了这样的事,江白禾有把握,江家会主动上书,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后的懿旨又如何,错在严世子,对方不仅会爽快的答应退婚消除影响,怕是还会给与江家一些好处,省的皇家和江家内地里的关系破裂。
这步计划,江白禾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后一步了,可是正当她打算将已经怀孕的施铃兰推出去的时候,她却死了,死的稀里糊涂的,这让江白禾如何接受的了。
江白禾的第一反应就是严缙动的手,并非是她自吹自擂,要不是她使了些花招,严缙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这些年的调教,足够让严缙成为她最忠实的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因此极有可能,是严缙知道了施铃兰的肚子里有他的骨肉,可能会影响严家和江家的联姻,因此才痛下杀手。
可是真要这么想,严缙的性子实际上还是有些天真的愚蠢的,杀一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甚至还怀有他的骨肉的女子,不是他能作出来的事。
只可气现在的她有太多的制约,手头的人手又不充足,根本就无法查清这里头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江白禾只觉得有些烦躁,看了眼偷偷溜到她院子里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下人,平静了一番思绪,在她的耳边私语了片刻。
*****
那人从江白禾处出来,就偷偷离开江府去了施家的院子,那里早就成了废墟,原本住在里头的施举人、施铃兰和严缙送的小丫鬟就是几具焦炭,早在火势控制之后,被四城司的人带走,暂时寄放在义庄,等待施家族亲来收尸。
至于火灾发生的原因,被定义为意外,还没有彻查就草草了事,像是上头有人特地将这件事压下来一般。
那人还没来得及和周边的一些住户了解消息,就被拍昏了脑袋。
“世子,问出来了,那人是江府的下人,是江家大小姐让他来打探消息的。”
严缙坐在昏暗的房内,屋里并没有点灯,手上一个靛青色的荷包,还隐隐透露着些许荷叶的香气。
火灾一发生,严缙就想着彻查,可是上头有人打了招呼,将这件事彻底定性为意外,那个打招呼的人,正是江家的大夫人,江白禾的嫡母。
严缙一下子就想到了施家火灾的真正原因,或许这是江家给他的警告,严缙知道自己犯的错无法饶恕,可是那不该害了无辜的施家人,尤其是施铃兰,她的肚子里居然还有自己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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