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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楼海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贺程程妈妈果然生了个女儿。贺程程从小就漂亮,粉雕玉琢,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亮,像个一碰就破的瓷娃娃。
老首长很喜欢她,说“何处是归程”,我们军`人上战场,要一往无前。打了胜仗回过头,也要有心之安处、他于是给这个奶娃娃取名叫程程。
贺程程一出生就是顶着老首长孙媳妇的头衔,尽管那时候两家地位悬殊,老首长也只是随口一说,所有人都只是当做一段笑话,压根没有当真。
贺程程直到四岁才见到绯闻男主角。老首长年事已高,从位子上退了下来,家也从军`区大院搬到了干休所,贺程程爸爸跟他感情很深,便拖家带口一道搬了过去。
那时候老首长的独子,关戎的爸爸,恰好调任本地。一家人在经历多年的分隔后,在老首长的暮年终于重新团圆,关戎也从首都一道搬来了这座富饶的沿海城市。
贺程程当天被提早从托儿所里接回来,妈妈给她换了新裙子,又往她手里塞了两个棒棒糖,说一会儿有个小哥哥过来,你要懂礼貌知礼仪,一定记得跟他相亲相爱。
贺程程是个乖宝宝,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糯糯道我知道啦,妈妈。
傍晚的时候,老首长进到院子里,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小哥哥。他长得可真好看,白得和雪一样,脸蛋鼓鼓的,大眼睛,小鼻子,特别像过年时贴的年画宝宝。
小哥哥穿一套合身的迷彩小军装,头上戴着个贝雷帽,脖子里挂着一只小海螺,时不时就送进嘴里吹一下。人也特别有礼貌,让喊什么就喊什么。
老首长指着贺程程妈妈,让他喊“丈母娘”,关戎当时不过六岁,只知道是逗他的,但不是很理解意思,懵懵懂懂地大喊了一声“丈母娘”,所有人都笑起来。
贺程程妈妈把女儿推出来,让她喊哥哥,贺程程从小就腼腆害羞,心里明明已经演戏过一百遍了,果真实战就开始掉链子。
她一个劲往妈妈身后躲,扭扭捏捏地喊:“戎戎哥……哥。”反观关戎就大方多了,跑过来牵上他小手,说:“程程妹妹,我们做好朋友好吗?”
贺程程从小在军营长大,见惯了皮得不行的泥腿子,猛然见到个知书达理的,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两个人手牵着手去院子一角玩。
可谁知道人前彬彬有礼的关戎其实坏得很,刚一跑远就朝贺程程十万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贺程程小,但也会察言观色,赶紧把没吃的棒棒糖塞到他手里,一脸讨好地看着他笑。
关戎哼了声,用小牙咬开了包装纸,只是刚刚舔了两口,立刻甩到一边树下,说:“什么破烂玩意儿,难吃死了。”
贺程程看得目瞪口呆,视线落在那沾了泥的糖上好久都没移开,她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咽着唾沫道:“这是我妈妈给买的,五毛钱一个呢。”
那时候的五毛钱,对于贺程程简直是天文数字一样。她的慎重其事,却是关戎的不值一提:“五毛钱算什么,我吃的都是妈妈从国外寄回来的,什么糖果巧克力都有,还带夹心呢!”
贺程程不知道什么是国外,军营以外就是她不知道的世界了。她只想一边舔着自己的棒棒糖,一边缅怀掉地上的那一个……她真的很少能吃到棒棒糖的。
关戎看她将棒棒糖舔得砸吧砸吧响,一张小嘴水润饱满的,腹诽难道她的那根比较好吃?关戎摊开手,恶狠狠道:“把你的给我拿过来。”
贺程程张着嘴,惊呆了,内心当然是极不愿意的,可是一想到妈妈跟她说过的,要“相亲相爱”,只好忍痛把棒棒糖递过去:“戎戎哥哥,都是一样的。”
关戎一把抢过来,放嘴里嚼得咔吧咔吧响,心想这小丫头不老实,这根确实好吃点。他拧着小眉道:“你废什么话呢,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程程先“哦”了一声,又拨开挡住眼睛的刘海,呆呆问:“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吗,你是我的童养媳,从小就被你爸爸妈妈卖给我的。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累了你就给我捶背,我渴了你就给我倒水。不然,”他捏起拳头,鼓着腮:“我就揍你!”
那是贺程程第一次听见童养媳这个词,还完全不懂这个词,可听完小哥哥的解释,她真心觉得很委屈,这童养媳还真是辛苦啊。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把她卖给戎戎哥哥呢,就为了给她买棒棒糖吗?
这事儿一直像个秤砣似的,长久压抑在心底,等贺程程上学念书了才知道关戎是骗她的。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什么童养媳。
他们的婚约也做不了数,建国后不许成精,共和国不许包办婚姻。
可现实不允许归现实不允许,关戎可是拿这件事欺压了贺程程十来年,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在提“童养媳”的事。
贺程程很委屈,索性真的不再理他,手机直接调成静音扔抽屉里。不管他发多少条信息,就当石沉大海,她才不要再理他。
直到这晚结束,贺程程都一直保持沉默,跟卞香香她们手牵手回去的时候,也没理会一直朝她吹胡子瞪眼睛的关戎。
贺程程知道自己缺点很多,但对关戎,自问已经十分周到。可他就像是个刺猬,每每一见到她就竖起浑身的尖刺。
贺程程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任他欺负的小丫头了,已经长大的她开始选择反抗,实在抗击不过……那就逃呗。
所以她一路逃回宿舍,闷闷不乐地洗澡洗漱,往脸上抹过一点孩儿面后,打着哈欠地爬去上铺。坐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她忽然愣了下。
被子旁边靠角落的地方,居然放着一套崭新的迷彩服。折得整整齐齐,边角都抻得很平,帽子端端正正放在正中间。
“……”贺程程看了一眼宿舍外头,她刚刚洗过的迷彩服分明还在那儿挂着呢,那这一套是从哪儿来的啊?
她摘了帽子,将衣服展开来往身上试了试,正正好好是她的码。再一抖裤子,骨碌碌滚出来一个白瓶的东西,是云南白药。
贺程程的心一下暖融融的,再想想刚刚不理关戎的事,又惭愧又不好意思。她赶紧再爬到下面,将手机拿过来。
跟“关绒绒”的对话框边显示着红色的“99+”,关戎的最后一条信息写的是:“行了,你不是我童养媳,你是我未婚妻,这总行了吧?”
贺程程看得脸热,讷讷:“谁是你未婚妻啊……”
关绒绒:“终于肯理我啦,你现在挺牛啊,我的短信都敢不回了。你说谁是我未婚妻啊,哪个傻子回答我,哪个就是呗。”
“……”好像又被欺负了一次呢,贺程程对着手指踟蹰了好一会儿,才给关戎回过去:“衣服跟药……谢谢你。”
关戎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见她不再冷战了,倒打一耙道:“呵,公主大人居然也会说谢谢,可喜可贺。”
“……”贺程程:“关绒绒,我有点想睡觉了。”
关戎没再勉强她,说:“那就睡呗,今天也够折腾的。明天还是老时间,再最后一个到,罚你站一早上军姿!”
贺程程:“……噢。”
过了会,贺程程又按亮手机:“那个,关绒绒……”
关绒绒:“还有什么破事?”
贺程程:“云南白药……过期了呀。”
关绒绒:“……”
贺程程:“你未婚妻是傻子,那你是什么呀。”
关绒绒:“……”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5.Chapt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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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戎跟贺程程一样,同样是上铺,攥着拳头往床上一砸,把下面抓紧时间上网冲浪的朱天龙吓得蹦了起来。
朱天龙往上面踹一脚,骂道:“关戎,你他妈有病啊,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关戎抓过枕头边的水壶就扔下去,说:“你那云南白药什么时候买的,过期一年了,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靠点谱?”
朱天龙挺委屈,嘀咕着:“我怎么知道啊,平时又不常用。”
关戎半个身子挂在床铺外,说:“滚你丫的,你小子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以后别指望我再信你了。”
朱天龙哼唧声:“随便用用呗,又死不了人,别因为这个离间了咱们的战友情。”
又纳闷:“我说你平时不是挺能扛吗,肩膀上削掉块皮都不带皱眉,今天怎么娘炮逼逼的问老子要云南白药了?”
关戎一声嗤,躺回到自己床上:“你不配知道。”
朱天龙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爬起来,踩着床板趴到他床边上,挤眉弄眼道:“是不是看上什么妹子了?”
关戎睨了他一眼:“有病,这儿能有什么妹子?”
宿舍其他人替关戎帮腔,说:“就是啊,一工科院校,10:1的男女比,就是有妹子,站出来也是满身的机油味,我都郁闷了。”
“学校里,学校里一帮大老爷们,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是一帮大老爷们。人混到这份上也是够够的,早知道就不出这趟差了。”
“得了吧,你们带的还算是有万绿从中一点红的,我那两个是和尚班,妹子是什么,不仅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
“都差不多,有也等于没有,还娇滴滴的,说话重点就掉眼泪。不过关队手里有一个还不错,妹子长得挺小挺萌的,被骂了还不回嘴。”
这话一出,满宿舍的“谁啊谁啊”。
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没事的时候就爱聊聊女孩。关戎他们虽然是军校生,未来卫国戍边的军官,比同龄的男孩们更加成熟稳健,但本质上还是一帮年轻血性的青年。
他们也有七情六欲,有依恋的家人,心爱的姑娘。只是特殊的使命教会他们压抑和隐藏情感,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只有熄灯前的这几分钟可以畅谈心事。
所以这时候的他们没有矫情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朱天龙这时候道:“是不是那个皮肤特白,戴眼镜的,脸颊上还有点小雀斑。我也看见了,真挺不错的。”
“对对对,就那个,早上我去带队的时候,正好听见关队训她。关队那叫一个凶啊,我小心脏都在颤了,那姑娘居然能撑住不掉眼泪,还声音嗲嗲地跟他道歉。”
“卧槽,有点可爱。”
“她同学好像叫她程程。”
“名字都这么好听。”
诸如这样的卧谈,平日里的关戎是不大在意的,可今天听在耳里,不知道怎么就是这么刺耳。狗日的朱天龙还连人雀斑都看见了,他到底盯着贺程程看了多久啊?
关戎忽然又坐起来,捶了下床板,说:“你们有完没完,这一天下来还不累,非要等熄灯哨响了才肯乖乖闭嘴是吧?”
大家伙静了一秒,赞叹:“关队今晚好大的官威啊。”
朱天龙一张脸还在床边,两只绿豆眼正眯起来细细审视。关戎将他一把拍开,说:“把灯熄了,把嘴闭上,明天的事还多着呢。”
军训第二天,贺程程穿着一身合身的迷彩服参加训练。
卞香香特别好奇地问:“怎么过了一晚,你的衣服变小这么多。”
贺程程十分心虚地说:“昨晚我不是洗过吗,缩水了。”
卞香香半信半疑地点头:“到底是美女,衣服缩水也缩得这么科学。”
都说军训是一道坎,打扮再时髦的姑娘,穿上迷彩也逊色不少。再加上晒过出了汗,脸上的粉底修饰被冲散后,原本的底色露出来,这时候就能看出谁真是美女,谁不是了。
经过几天的训练,贺程程和所有女生一样,也晒黑了一点,没了以前白生生的娇弱感,反倒因为小麦的肤色显得更加青春灵动,让人过目不忘。
系花的名声不胫而走,其他班的男生时不时就跑过来围观。久而久之,其他院系的也过来看。校宣传社的还特地赶来拍了照片贴校内bbs,美其名曰“展现当代大学生风采”。
知名度高了,来献殷勤的男生不少,无奈贺程程小可爱天生愚钝,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始终无动于衷,还一个劲地自我陶醉:学校的人都好好啊。
舍友们虽然旁观者清,但因为能一直跟在后头蹭吃蹭喝,受了贺程程追求者不少好处,也就看破不说破,静静看着这帮人前赴后继。
追求贺程程的人虽多,但因为军训,其实平时很难接触到这位小姑娘,而在诸多追求者里却有一个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那就是本班的副班导周群。
副班导作为班主任的辅助力量,凭借其学生身份,能很好地带领这帮新生早日融入大学氛围,习惯大学节奏。
但因为副班导的特殊性质,强调自愿付出,对其出勤没有硬性要求。其他班的副班导大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唯独周群每天都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群是同专业大三的学长,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但看起来憨憨的,十分可靠。班里的同学都挺喜欢他,贺程程也不例外。
军训间隙,大家休息的时候,贺程程特别喜欢听他说专业、就业,以及学校里的事。周群找到突破口,总是第一时间跑过去,跟她面对面盘腿坐着。
今天讲的主题非常有意思,是关于大学里的灵异事件。与学校有关的一般就是几个套路,厕所里有东西,教学楼有命案,学校是建在乱葬场上的。
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分明是学知识求真理的好地方,偏偏抵不过大鬼小鬼饿死鬼……莫非阴间的竞争力也这么强悍,鬼不念个硕士博士都不好意思出来吓人?
这些事明显是假的,但贺程程很单纯,心眼实,胆子又小,既想听又害怕,一直挣扎在让周群讲清楚和让周群不要说话的矛盾中。
周群看她细白的小牙紧紧咬着下唇,一双手交缠着骨节挣得雪白,好几次都害怕得要捂耳朵,眼睫毛直颤。可问还要不要听,她又慢慢地点头,小蚊子似的“唔”一声。
周群一颗心荡漾得不行,心想这姑娘也太他妈对胃口了,好想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把她一下子吞肚里,那滋味想必也是清甜可口吧。
周群大受鼓舞,满嘴的火车跑得更加停不下来,一脸神秘地问贺程程:“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阴气最重的地方,是哪儿?”
贺程程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一直跳,慢慢吞吞挪着屁股,挤到卞香香身边。一张小脸磕到她肩上,很小心地摇了摇头:“……在哪呢?”
周群神神叨叨地望了下四周,好像说得过分果断就要招来什么似的,低声说道:“就在你们对面宿舍,现在这帮教官住着的那一栋。”
女生们都缄默几秒,心里其实是不大相信的,但还是忍不住觉得背后一阵凉。卞香香胆子比较大,装作不屑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你们没来的时候,那儿出过事,后来好多人在走廊上看见过,大家闹了好久,就集体换宿舍了。这事当时还上了新闻,你们可以搜索。”
一听能在网上搜到,哪怕还都没搜也都觉得真了八分。女生们面面相觑,脸色都有点难看,贺程程更是直接将头埋卞香香肩窝,瑟瑟发抖了。
周群又说:“久而久之,那栋宿舍就成禁地了,没有学生肯住,专门为教官们准备。军人嘛,年纪轻,阳气重,能镇得住。”
关戎也喜欢这些,一直蹲在旁边边绕红绳,边听墙角。周群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发表意见,说:“你这也太假了。”
周群一怔,回头去看声音来源,发现是教官关戎后,嘿嘿笑着摸了摸头,说:“教官也在听啊,这事儿是真的,但你也别担心,你们军人压得住。”
“这不是压得住压不住的问题。我们过来满打满算只能住一个月,要真有你说的这事,那压也只能压一个月,一个月过后还是老样子。”
周群支吾半天:“……是的吧。”
“那这不是故意坑隔壁女生宿舍吗,找我们过来只能保一个月太平,之后就任凭她们去自生自灭?什么学校能做这种事。”
周群原本就是说了玩的,哪有想到这么多,见女生们脸上也有异色了,赶忙把搅局的赶跑,说:“关教官,你那战友好像叫你。”
关戎回头一看,朱天龙果真正瞅着他笑。
走去问有什么事,朱天龙纳闷:“谁喊你了?”
关戎向自己那边一扬下巴:“他们副班导说的。”
“我说你是真蠢呢还是装的,人家追你手底下的程程呢,嫌你碍事把你踢过来的。就是为了套近乎才说鬼故事的,你倒好,还给人分析起来了。”
关戎一怔:“他在追程程?”他怎么不知道?
朱天龙点头:“废话啊,不然谁顶着这么大太阳天天陪着。”他拉过关戎看过去,说:“你等着吧,他一会儿准会说以后要送她回宿舍你信不信?”
女生们被吓坏了,周群正在安慰,特别是小可怜贺程程,整张脸都白了。周群拍着她肩膀,说:“别担心,以后我送你……和你同学们回宿舍。”
“……”关戎两只手忍不住握拳,他刚刚居然一本正经跟他讨论!
朱天龙正在感慨:“这个追妞的方式太好使了,又自然又体贴,以后我也要用。”
关戎黑着一张脸地从朱天龙身边走过,杀气腾腾。
朱天龙抓上他胳膊,说:“我还没讲完呢,你干嘛去,都还在休息呢。”
关戎一把甩开朱天龙,气势汹汹地走回队列,绕着口哨的一只手往上抬了抬,做出个要所有人起立的动作。
有人抱怨:“这么快就训练啊,其他方阵都还在休息呢。”
关戎嗤一声,摆着架子道:“我是你们教官,我说了算。”
“卧槽,教官你这就耍赖了,你这是赤果果的公权私用啊。”
关戎看到周群灰溜溜地跑到队伍后面去,贺程程两只小手撑地站起身,黑润的大眼睛跟队列标齐,不由得意地想,他还就是要公权私用。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6.Chapter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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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教官精力旺盛,吃亏的是手底下的一群小白菜秧子。一天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散了架,勾肩搭背,你拖着我,我拖着你地往宿舍走。
路上撞见同系不同教官的,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道:“你们那教官是不是跟你们有仇啊,简直是往死里整。”
并排走的205四小只都扁扁嘴,连话都懒得说。对面继续道:“哪像我们教官,又和蔼又体贴,总是想办法让我们休息,我们可太喜欢他了。”
军训时间一长,大家对周围教官的风格都看在眼里。尽管都是一个学校的学员,严格遵守军`人的纪律条令,可人毕竟不是流水线上的产品,仔细分辨还是有许多不同。
相同的训练科目上,有些教官抓得相对松一点,同学容易达标,自己也轻松不少。有些教官则不辞辛苦,宁可自己也累得够呛,都要锱铢必较到每一个细节。
关戎就是后一种,拿他的话来说,就是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军训是国防教育的一种形式,不算是真正的军事训练,但他可把这群孩子当成手底的新兵蛋子来指导。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关戎一直挂在嘴上的话。谁想退出,一开始就可以选择去飞虎队,一旦决定留下来,就要有血性,他手底下带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的。
关戎也不像其他教官,一到大家训练的时候,立马就找个阴凉的地方歇着。什么时候大家站军姿,他也头顶烈日地戳操场上,练队列,他比谁都走得漂亮。
一天下来,身上的作训服起了一层盐霜。
所以班里的同学们尽管时常有怨言,其实都对他很服气。
只是今天训练量确实大,关戎拉着他们在操场上来来回回练队列,踢正步的时候更夸张,一排排筛查,一个个指导。练到后来,副班导晒焦了,关戎喉咙哑了。
不过呢,家里人有矛盾,关上门后随便怎么吵都行,一旦有邻居掺和进来,叉腰老兮兮地说你不好他不好,这就不能忍了。
卞香香已经一路吐槽过关戎十万八千遍了,遇到有人针对还是要站出来回怼过去:“你们教官是好啊,可是我们教官长得帅啊。”
“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
“可是能解乏啊,你们教官一副猪腰子脸,看了就倒胃口吧。”卞香香拿手一擦鼻子:“你不也老过来蹭我们教官看吗!”
“那可不一样,脸是脸,练是练。跟训练辛苦比起来,我还是选择轻松一点。”
“那你还军训什么,直接开个病条在旁边歇着好了。要是不选择当兵,就这么一次体验军人生活的机会了,现在不努力,以后回忆起来不会觉得后悔吗?”
“可……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自己也觉得不对了吧。拿我们教官的话来说,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偷懒耍滑看起来是骗得别人,但其实只是骗了自己。”
对面实在说不过,嘴一撇地走了。同舍的其他三个纷纷投以敬佩地目光,宋恬拍着卞香香肩膀道:“卞小香同志,没想到你觉悟这么高啊!”
卞香香方才蓄起的力气一下子散了,重新垂头耷脑地看着其他人:“高什么啊,骗她的,当然是能休息就休息啊。都不打算当兵了,军人生活有什么好体验的。回忆起来才不会后悔,不仅不会后悔,还喜滋滋呢。”
众人默了默。宋恬随即竖拇指:“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又增长了。”黄珊忍不住摇摇头:“怎么辩解也改变不了你投`敌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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