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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丹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希行
皇帝抬眼看,道:“不要以为长的不好,就能自诩为子羽,关键是学问和品德。”
潘荣应声是,再次一拜:“生谨记陛下教诲。”
皇帝没有再理会,又唤出一个名字,这次是邀月楼一个士族士子,到底是士族风范,比起潘荣狼狈的登场要好得多,阔步翩翩仪态万方,再加上相貌俊美,引得四周响起叫好声。
皇帝对俊美的书生没什么话说,只让他和潘荣站在一起,又唤名册的上的人,此时此刻大家都明白了,皇帝是要召见这些被评定优秀的士子们,一时间所有人都心情激荡,更有人因为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名字,紧张的昏厥过去。
“掐醒吗?万一叫到他?”
“不用,叫到了他自己就醒了。”
四处响起低低的议论,但又让皇帝的声音清晰的传开。
果然并不是所有的士子都在附近楼里,皇帝的声音过后,两边楼里无人应答,这时候士子们也不分你我了,纷纷高呼那人的名字,声音传开了,被禁军阻拦在外的人群里便响起大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一个士子劈山斩海般的冲到禁军面前,指着自己的脸报自己的名字,四周他的同伴也跟着点头表明他就是他,禁军首领看到那边太监问过儒师后点头示意,便让开了路。
那书生一口气跑上台。
皇帝没说什么,一个儒师瞪了他一眼:“知道今日出结果,为什么不来?”
知道今日出结果,但不知道今日皇帝会来啊,那人心里狂喊,也不敢多言,低头站好。
这边皇帝接连喊完二十个优胜者,又逐一问了他们写的文章,家是哪里,再与徐洛之等几位儒师点评一下,那般风光,令四周的人眼神如炙阳光——
“修容。”皇帝又唤三皇子,“庶族的士子都是你请来的?”
三皇子还没说话,潘荣已经先喊起来:“是,陛下,三皇子在大雪天亲自来请我们,不瞒陛下说,我们为了回避都已经搬到城外了,没想到殿下锲而不舍——”
三皇子含笑打断他,对皇帝道:“都是丹朱小姐找到的他们,我只是跟随去邀请了,丹朱小姐才是锲而不舍。”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用不着事事都赞丹朱小姐吧。
“陛下,这些人真是我找的呢。”陈丹朱在一旁不客气的说,“殿下没有说谎。”
殿下是没有说谎,殿下是给你说好话呢!皇帝瞪了陈丹朱一眼:“你找到?是你把人都吓跑的吧?这些人难道是为你来的?”
一个士子机敏的立刻喊道:“我等是为了三皇子而来!”
三皇子忙道:“此等盛事但凡是读书人都不想错过。”
他的儿子,谦逊又会说话,皇帝看三皇子的神情更加慈爱,挤过来的五皇子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喊父皇,指着台上那些士族士子:“父皇,士族邀月楼这边都是我邀请的——”
皇帝看他一眼:“有你什么事?邀月楼这边明明是周玄邀请的,你读的那几本书,能邀请什么?你刚才怎么不在这里?”
五皇子面色涨红,要反驳又无话可说,只能道:“我给阿玄帮忙啊,阿玄先前都不在这里。”
皇帝道:“周玄名字在这里就足够了!”
跟周玄抢功是抢不过,五皇子只能不再争辩,看了眼这些士子们,也认不出到底有没有跟自己来往过的,只能指望他们看在皇子的身份上,像适才那位庶族士子那样主动称赞他一下,但这几个士族士子对五皇子的视线视而不见,似乎都不认识他——
他们的士族身份与五皇子无关,用不着失了士族门阀的体面去巴结他,更何况此时面前有皇帝呢!
五皇子只能恼火的退后,抬眼看到陈丹朱眉开眼笑的对皇帝说话:“陛下,那这次我赢了啊,周玄输了。”
这么嚣张跋扈,皇帝却没有骂她,只冷笑:“你怎么赢的你心里清楚。”
陈丹朱一笑:“我知道啊。”她转头看三皇子。
女孩子的笑明媚娇俏,三皇子也对她一笑。
五皇子的视线从这两人转到皇帝,皇帝的视线则看着三皇子,眼角慈爱与欣慰——
五皇子心恨,忽的灵光一闪。
“丹朱小姐。”他说道,“那位张遥书生呢?你为他辱骂徐先生,咆哮国子监,逼周玄与你约定士族庶族之比,不知这位书生,此次比试可有精彩文章妙笔生花啊?”
此言一出,陈丹朱脸上的笑一顿,皇帝眼角的慈爱也暂时收起,皱眉。
“徐先生。”他问,“这个张遥可在优秀者之列?”
徐洛之淡淡道:“没有。”





问丹朱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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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里一片安静,先前听到皇帝每提一个名字,不管是不是庶族士子大家都发出欢呼声,毕竟是面圣,这是大家都参与比试,当同喜同乐。
现在听到皇帝说张遥的名字,大家看向一个方向,神情和眼神都有些古怪。
那个坐在人群中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引发了这次的事端,陈丹朱小姐为了他砸了国子监的大门,怒骂徐洛之有眼无珠不识英才。
但自比赛以来,这位英才好像没有上过场,现在徐洛之更直接回答皇帝,张遥不在优秀者之列——
这就,尴尬了吧?
张遥身边的同伴忍不住低声问:“你写文章了吗?我看到你天天都伏案的写,总不会没提交吧?”
除了上台论辩,还直接把文章呈交,摘星楼邀月楼的伙计账房这些日子也不用干别的,负责整理,集结成册,四处散发,这些文册也最终都摆在负责评判的儒师们面前。
张遥略尴尬的说:“交了。”
同伴更尴尬了,又有些无奈:“你,总不会一篇都不行吧?”
张遥讪讪:“我觉得我还行,可能儒师们觉得我不行。”
同伴无语,四周的人竖着耳朵听完了,神情更了然,眼神中便多了几分鄙夷——就算张遥是庶族读书人,但一个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实在是耻与为伍。
高台上皇帝眼中几分冷意,看了陈丹朱一眼,这次也没有再看三皇子。
五皇子心花怒放,庶族赢了又怎么样?陈丹朱你勾结三皇子搞出这么热闹的事又怎样?你还是错了,你还是有罪,你还是得罪了国子监,得罪了天下儒生。
那跟着陈丹朱胡闹的三皇子也没什么好名声。
“陈丹朱,庶族赢了是庶族的士子们的功劳。”五皇子阴阳怪气说道,“庶族士子赢了,也不是说张遥就是胜者,你先前骂徐先生,咆哮国子监,可见是错了。”
陈丹朱看向五皇子,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皇子,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敌意,只略一想也就明白了,五皇子是太子的同胞兄弟,太子啊——
“我没有错。”陈丹朱说,上前一步喊陛下,“张遥学问很好的!陛下不信,叫他来问问。”
皇帝冷笑:“陈丹朱,朕如果不信,你是不是又要骂朕有眼无珠不识人才?朕有眼无珠,徐先生有眼无珠,天下读书人都有眼无珠,只有你慧眼识珠!”
皇帝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狠狠一拍桌子,呯的一声响,天子之怒让四周一片死静。
陈丹朱跪下:“臣女有罪。”
皇帝冷冷道:“你心里想什么朕知道,你才不认为自己有罪呢——”
金瑶公主忍不住站出来:“父皇,有话好好说嘛——”
“你闭嘴。”皇帝喝道,“还有你,交友不慎,也是有眼无珠。”
五皇子在一旁看的心花怒放,清楚的看到皇帝骂金瑶公主的时候也看了三皇子一眼,交友不慎骂的也是他哦,可惜三皇子没有说话,还将红着眼的金瑶公主拉回去——这个三哥,聪明的很啊。
皇帝当街斥骂陈丹朱,对金瑶公主严厉斥责,也是对那日事情的一个惩罚,那日陈丹朱咆哮国子监,金瑶公主从宫里跑出来跟着凑热闹,这些事皇帝不是不理会就此揭过了。
四周的监生儒师们抚平了那日积攒的怒火,看皇帝的神情尊敬无比。
皇帝骂完了陈丹朱,再看站在台上的二十个士子们,和颜悦色:“这件事与你们无关,虽然这个机会不体面,但你们的学问,为读书人为先圣们增光添彩,将这一件荒唐事,变成儒门盛事,朕心甚慰。”
士子们原本有些紧张,唯恐皇帝迁怒他们,此时听到这话,心神大喜,纷纷施礼叩谢皇恩。
皇帝再看徐洛之:“这些人就交给先生了,先生好好教导,成为国之栋梁。”
台上的二十个士子们有些失态,士族士子虽然进国子监不难,但选官还是有些麻烦,比如官职大小地方所在都是问题,现在有了皇帝一句话,他们的前途无量,官职也必然要比原本能得到的高一等,而对于庶族士子来说,这简直是一跃龙门,从此脱胎换骨了,有两三人忍不住掉下眼泪。
徐洛之应声是,再看这些士子:“老夫绝不会让才学出众的士子们流落在外。”
他说这句话虽然没有看陈丹朱,但大家都知道他在骂谁。
陈丹朱恨恨的抬头瞪了徐洛之一眼。
一直安静全程看热闹的周玄哈了声:“陈丹朱,你竟然还敢不服?你想怎样?再比一场吗?”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也住口!你无所事事再胡闹,就回军营去吧。”
周玄撇撇嘴不说话了。
进忠太监及时的上前请示,结果已经看了,天太冷了,出来太久了,民众都知道消息了,围观拥堵不安全,还有很多国事要忙等等,请皇帝回宫。
徐洛之也道:“陛下贸然出宫,有失稳妥。”
皇帝这才笑呵呵的吩咐摆驾回宫,摘星楼邀月楼里外,街上涌涌的士子们山呼万岁相送。
金瑶公主周玄五皇子三皇子也都跟着回去了,随着一声声震天的万岁声,车驾渐渐远去。
邀月楼摘星楼因为皇帝的离开片刻安静,旋即又热闹起来,那二十个优秀者被诸生簇拥,欢呼,敬酒,还有人大喊摆宴席,一时间到处狂欢,也不分庶族士子混坐——因为摘星楼里有陈丹朱坐着,其他庶族士子们都纷纷避开跑了,跑到了对面的邀月楼。
“这群没良心的!”阿甜站在楼里大骂,“在这里白吃白喝半个月呢!”
陈丹朱笑着让她回来。
张遥讪讪:“是不是惹祸了?”
皇帝散去士子们散去,刘薇和李涟都来了,此时都有些担忧的看陈丹朱。
“没有惹祸啊,惹什么祸。”陈丹朱笑道。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话,一个小太监急急的溜进来:“丹朱小姐,三皇子让我告诉你,走的急,陛下又在气头上,他没来得及跟你说话,你放心,陛下虽然看起来生气,骂了你,但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人骂你,徐先生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陈丹朱对他点头:“我知道的,你快回去告诉殿下,我都知道的。”
小太监忍不住笑:“殿下说丹朱小姐都知道,丹朱小姐你也说自己知道,殿下这何必让我跑一趟。”
陈丹朱一笑:“当然是殿下想让我更心安。”
小太监走了,听了三皇子的话张遥刘薇李涟都安心了,但陈丹朱的眉头还紧紧簇起。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她说道,“我要的又不是打砸国子监出出气。”
她要的是让张遥进国子监读书吗?李涟心想,唉,这个是没有办法实现了,如果没有闹这一场,私下找三皇子跟徐洛之说些好话,倒还有一丝希望,现在闹得天下皆知,众目睽睽,张遥没有展现优秀的才能,就算是皇帝来说情,国子监都理直气壮的不会让他进来。
李涟劝道:“其实天下的好书院好儒师很多的。”
张遥也在一旁点头:“是啊是啊。”
是啊是啊,陈丹朱对他们笑了笑,但是,张遥所求的不是读书,是当能够自己做主掌握大权实现抱负的官啊。
她本想这次机会能让皇帝见到张遥,没想到,皇帝的确来了,但不肯见张遥。
而皇帝怒意上头偏见的时候,请三皇子给皇帝求情举荐只怕也不行。
唉,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改不了张遥的命运,他只能离开京城,等很久以后再被皇帝和世人发现?
好不甘心啊,恨不得让竹林把张遥扛着送到皇帝面前,逼着皇帝听张遥展示治水之才——
倒挂在窗口的竹林莫名的打个寒颤,下意识的离开了窗口。




问丹朱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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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宫,宣告了这场比试的落幕,也包括陈丹朱咆哮国子监的事结束。
没有人再提及追究陈丹朱的过错,士子们也没有再激愤上书,大家现在都忙着回味这场比试,尤其是那二十个被皇帝亲自念出名字士子,更是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一间窄窄的巷子,因为住着一个这样的士子,已经连续三天门被堵得车马难进。
大司农部丞黄陵也不得不三天进出步行,更糟糕的是这三天还一直下雪。
“这些书生们真是太烦人了。”随从举着伞为黄部丞遮挡风雪,口中抱怨。
黄陵红黑面堂看不出喜怒,闻言呵斥:“不要乱说话,儒学兴盛有才之士倍出,是我大夏盛事。”
说书生烦人,那岂不是骂国子监?陈丹朱这个没羞没耻的小女子敢跟徐洛之闹,他可不敢。
徐洛之不跟小女子计较,可不会放过他,在朝堂上骂他一句,他就别想出门了,收拾东西辞官回家去吧。
话虽然这样说,黄陵走神,一脚踩在水洼里,长靴衣袍都染了泥水。
随从们忙乱乱的搀扶擦拭,路边站着的人看到了还发出笑声,黄陵心里恼火的挥开随从,黑炭眉头拧成一条麻绳,闷声向自己家走去。
进了家门妻子少不得一阵抱怨他不小心,大冬天的官袍重新洗。
小女儿在一旁笑:“这不怪父亲,都怪咱们家住的地方不好。”
住在这又窄又小的地方,到处都是人,跟在西京的老家比,只能算是个跨院。
黄陵瞪了女儿一眼:“能在城里有处地方就不错了,新城的住处地方大,你去住吗?”
新城地方大,但到处乱糟糟,房子也冷冰冰,哪里比得上这里被人气滋养数十年的屋宅宜居,小女儿当然不会去受罪,吐吐舌头跑了。
黄陵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袍,走进窄小但温暖的书房,喝上美貌婢妾捧来的热茶,再享受一下红袖添香,是一天中最舒坦的时刻,但门外有书童闯进来——
“老爷,这是摘星楼士子们最新最全的文集。”他抱着两本厚厚的文册说道。
黄部丞恼火,都是这些士子闹得,让他坐不了马车,让他踩一脚泥水,现在竟然还让他不能跟美人温存——
“谁要看这个!”他喝道,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颂这些文集,几乎人手一份,但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诸侯国收回,新增十几郡,赋税,春种,农田水利,每天雪片一般,忙都要忙死了,我还看他们争论经史子集?”又指着书童骂,“你要有心,就给我多裁几张纸多暖几双鞋多带几个手炉,让你老爷我过的舒心点,买什么文集!你是不是又去街上贪玩了?”
书童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委屈巴巴:“老爷,这不是我买的,是人送来的。”
黄部丞气笑:“谁这么不长眼,用这个来给我送礼?”将手一摆,“给我扔回去。”
书童结结巴巴:“铁面将军。”
黄部丞摆动的手一顿落下,神情惊愕:“谁?铁面将军?”
书童看着名帖上的字,铁面将军原本姓什么来着?大家都忘了,就连铁面将军自己也习惯用铁面将军四字作名帖——
黄部丞将娇俏婢妾挥手赶走,从书童手里接过厚厚的文集,和一张名帖,仔细看了又看,虽然与铁面将军没有什么私人来往,但对铁面将军的名帖印信并不陌生,朝廷大军皆有铁面将军统帅,大司农府常与之有粮饷衣物用度等等来往。
不过,黄部丞又看一旁的文集:“铁面将军为什么送这个给我?”
还有,铁面将军竟然也知道京城这场文会?铁面将军远在齐国——嗯,当然,铁面将军虽然远在齐国,但并不是对京城就一无所知,只不过怎么会关注这件无关紧要的事?
书童小心翼翼问:“那还扔回去吗?”
黄部丞瞪了他一眼,摆摆手:“滚滚滚。”
书童滚了出去,黄部丞独坐在书房,看着铁面将军的名帖,没有了先前的旖旎心思,拧着眉头思索,翻了翻文集,注意到只有摘星楼士子的文章,他虽然没有关注,但也知道,这次比试是士族和庶族士子之间,周玄为士族头领聚集邀月楼,陈丹朱,或者说是三皇子,为庶族头领聚集摘星楼。
铁面将军让他看摘星楼士子文集的深意何在?
......
......
夜色笼罩了小宅院,屋子里点亮了灯火,暖意浓浓,黄夫人坐在桌前皱眉,对身边的仆妇低声吩咐:“去看看老爷,让他赶紧来吃饭,厮混起来没规矩,孩子们都在呢。”
仆妇忙去了,不多时急急的回来:“老爷在书房看书呢,说不吃饭了。”
看什么书能看的不吃饭?黄夫人不信,起身过去了,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屋子里重重的拍桌子:“可笑!可笑!”
黄夫人忙进去,见小书房里并没有红袖添香,只有黄部丞一人独坐,桌上的茶都是亮的,此时吹胡子瞪眼,指着面前的一本文册怒气冲冲。
“出什么事了?”黄夫人忙问。
黄部丞气道:“一个无知小儿,竟然还敢论水患,读你的经史子集就好,竟然大言不惭谈古论今说水患,还说哪里哪里做得不对,水患这种事,是让他拿来玩的吗?”
大司农掌管赋税钱财民生,黄部丞更是直接应对郡县事务,对于均输漕运最为熟悉。
黄夫人劝道:“既然都说了无知小儿,你还跟他生什么气?”一面看文册,“这是什么书?”
黄部丞看着文册就冒火:“一群还没入官的监生士子写的文章!一件实务都没做,还指手画脚。”
黄夫人更好笑:“还没入官的也做不了实务,老爷你不用跟他们生气。”
黄部丞坐下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先去吃饭吧。”黄夫人说道,“这些没用的东西,看它做什么。”
他也不想看,都是那个铁面将军!最初看的几篇还好,经史子集文章诗词歌赋,直到看到中间,冒出一篇奇怪的文章,竟然论的是大河水患成因以及应对,真是气死了他了,大河是谁都能论的吗?
然后再看,又看到一篇,这次不论大河了,写了一篇如何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最快的修一条水渠,还画了图——
黄部丞看了眼,这两篇他都折了角,是同一个人写的,不知道后边还有没有——
“我不吃了。”他说道,拿起文册向后翻,倒要看看这个小兔崽子还能写出什么花!
......
......
黄夫人一觉醒来,吓了一跳,看旁边合衣而坐的黄部丞,手里握着书,眼神有些呆滞。
“你一夜没睡啊?”她惊讶的问,昨晚好容易劝黄部丞吃了一碗饭,三更半夜的时候又强行拉他回来睡觉,没想到自己睡着后,黄部丞又爬起来了。
黄部丞吐口气:“他一共写了十篇文章,我看完了。”
黄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是不是气的没有骂的力气了?”昨晚她倒是睡的好,没听到丈夫咒骂生气。
黄部丞神情郑重:“水利大事,不能轻言好还是不好。”说罢起身下床唤人来“更衣,我要去衙门。”
黄夫人气道:“这么早哪里有人!”
还说门外那群士子疯了,黄部丞这个无关的人怎么也跟着疯了?
但黄夫人说错了,这么早也并非没有人,黄部丞来到大司农府衙,刚翻出一堆有关水渠的图集,丞相府的一位户曹走进来。
“啊,太好了,黄部丞你竟然来的这么早。”他高兴的说,“我正想找汴河的历来记录,你帮我找一下——”
汴河?黄部丞转头,看着这位户曹满是血丝的双眼,问:“你看这个做什么?”
那户曹有些兴奋的说:“黄大人,你说,如果把汴渠在这个地方——”他拉出一张图,上面写写画画,“修个水门,是不是缓解黄河水的冲击?”
黄部丞看着张图,越看越熟悉,瞪眼问:“齐大人,你是不是看了摘星楼文集?”
齐户曹一愣,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明显是从某个文册上裁下来的:“是啊,这个文集里有个人写了——哎?黄大人你怎么知道?”
黄部丞问:“铁面将军送给你的文册?”
齐户曹恍然:“黄大人,你也收到了?”
这个铁面将军,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给朝中多少人送了文集?他是何用意?黄部丞皱眉,齐户曹却不想这个,拉着他急急问:“先别管那些,你快说说,汴渠新修水门,是不是可行?我已经想了两天了,想的我心慌慌的坐不住——”
黄部丞能明白他,他只是看了就放不下一直要看完,齐户曹当年曾经郡太守,发十万人凿渠引水,历时三年,灌溉十万农田,由此一跃成名,擢升丞相府,他是亲自做过这件事的,看了这种文章哪里能忍得住。
那篇文章黄部丞也看了,想了想摇摇头:“我对汴河了解不多,不敢评议,不如,我们去问问唤原来吴国的水曹官员,吴国这边江河湖海多,他是否有更精确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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