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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庶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两条鱼
这之后,时光流逝,就像手指间的细沙,一点一点地滑落。
夏天过去,叶子落了,秋天走远,大雪下了,再接着,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陈府里的孩子都长了一岁,不但个子拔高了些,脸上也神采奕奕的。
而二夫人,肚子也大得令她快走不动了。——是的,二夫人在二老爷走后的一个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算起来,大概再过一个月,就是她的产期了。





陈府庶女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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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懒洋洋地斜靠在炕头,一手习惯性地摸着拱起的大肚子。
窗外是晴天。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把热量传递下来,仿佛日光全部融成了点滴,落进大地上的万物里。
这个新年实在是太好了。因在立春之后,天公特别作美,少了往年的狂风暴雪,天气暖和得叫人想把身上的棉袄给换下来。
暖阳从窗棱透过,照在二夫人身上。二夫人慵懒地轻哼一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腿。边上的小丫鬟马上走上前来,跪下,双手握拳,轻轻地为她捶了起来。
“我这胎定是女娃了。”二夫人肯定地说,“不爱动的,一点都不像她那两个哥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王孝家的立即开口恭维道,“小姐定然生得如花似玉,就跟夫人一样。”嘴甜的王孝家的,在钟妈妈跟着二老爷进京后,就成了二夫人身边的一把手。
二夫人“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张嘴啊!”
王孝家的可说到她心里去了,打从生下两个儿子后,她做梦都想要个贴心的小棉袄。只是……“唉!”二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忧郁起来,“这孩子偏在这个时候来,看来真要等个三四年才能去京城跟永义团聚了,总不能孩子还在襁褓里就一路风尘地过去,永义原是跟我说好的……”却是讲到这里,她顿住了,神色暗了下来,脸上阴晴不定。
王孝家的察言观色,知道她是想到了那个彩菱。虽不知二老爷具体答应了她什么,但猜过去,应该是说,到了京城一两年内,就找个借口,把她和孩子也接过去,这期间,当然不会有那彩菱什么事,却是二老爷拗不过老夫人,还是接受了那彩菱。
显然二夫人在这件事上有点天真。当然,聪明的王孝家的绝不会指出自家夫人傻在哪里,她甚至不愿意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在片刻的沉默后,王孝家的突然笑道:“夫人,说起来,今日听说那邱表少爷定亲了,我可真是吓了一大跳呢!”
二夫人一听,顿时也笑了,她的注意力立马集中到这件事上:“还真是这样,全家上下哪一个没吓一跳的?才两个月前老夫人过寿,邱家派人过来送礼,可曾听见他们说起这事?想来那时还是没有的,却这短短两个月……”二夫人哼哧了一声,“也不知哪家倒霉的姑娘被他家看上了,不,”她鄙视地换了一种说法,“该是说,不知哪家卖女求荣的,竟将女儿活生生地送给这个霸王!”
邱广裕是老太爷老夫人的外孙,他定亲了,自然要告知他们一声。昨夜,从省城邱家来的信才到达陈家,今天一大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陈府。无人不惊,就像二夫人和王孝家的一样。
这惊,一是为了邱广裕才刚十一岁(这还是按过年长一岁算的,若严格按周岁来说,他再两个月才满十一周岁),当然了,邱广裕是长子长孙,家中长辈急,这及早定亲,也是未尝不可。二呢,则是为了:“竟有良家姑娘肯与这小霸王定亲?”这个共同的想法。
关于这第二点,大抵所有人的想法都与二夫人一样。只觉得那姑娘要么是坑蒙拐骗来的,要么就是人家父母卖女求荣。总之,无人相信那邱广裕可以结得一门好亲事,纵使他家境富足,本人又聪明好学。
倒是老夫人震惊了半晌后,合掌念道:“阿弥陀佛,阿裕这可要懂事了。”
却说这边二夫人正跟那王孝家的聊那邱广裕定亲一事,那边陈初兰他们几个孩子们也在讲着这事。
陈初兰和陈家的其他孩子们此时正坐在花园中的万春亭里。
今日元宵十五,一大早的,陈家的孩子们就陆陆续续去到老太爷老夫人那里,给他们请安,请过安后,便一齐手牵着手跑到园子里玩。
陈家的花园在府邸的西北角,占地大概有一个三进院子那么大,里边虽没有什么珍禽异兽,奇花异草,但也假山兀立,曲径廊回,颇有一番情趣。
本打算荡秋千放纸鸢狠玩一把的,结果陈初夏突然提到那邱广裕定亲一事,七个孩子便全都聚到了万春亭里,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事。
关于他定亲对象是谁,大家的猜测和大人们一样,没一个认为邱广裕会有好运,能够定个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女儿。
“肯定是个丑八怪!”陈昌浩恶狠狠地说。
大家顿时都笑了起来。
陈昌浩接着比划起来:“脸有这么大,眼睛有这么大,嘴巴有这么大,还有两扇猪耳朵一样的耳朵。”
“哈哈哈——”大家笑得是东倒西歪。
陈初夏捂着肚子笑得都快站不起来了。
倒是陈初燕突然不笑了,居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陈初兰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不由问了一句:“大姐姐,怎么了?”
竟是陈初燕感慨道:“不管是怎样一个女子,定给了大表哥这么可怕的人,真是可怜,一辈子都毁了。”
万没想到陈初燕居然会这么说,所有的孩子全都止住了笑,看向了她。
年纪最小的陈昌洋眨了眨眼睛,显然根本就没明白陈初燕在说什么。
陈初燕接着感慨道:“娘说了,女人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一样,嫁个好人家就是投了次好胎,若丈夫是个不好的……唉!”她居然重重一声叹息。
陈昌浩看向陈昌盛,大概是想向他求证,他娘到底有没讲过这话。
陈昌盛搔了搔脑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大姐,显然也不太明白他大姐在说什么。
倒是陈初夏歪着脑袋,眼珠子转了又转,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大姐也想定亲了!”
“你胡说些什么!”才十岁的陈初燕小脸腾地通红,又气又急地跺起脚来。
陈初夏贼兮兮地看着她:“不然你说那‘嫁人’啊,‘丈夫’啊,做什么?”
陈初燕一副对牛弹琴的模样,气得又把脚跺了又跺:“你什么都不懂!不跟你说了!”
只有陈初兰在边上浅浅地笑着。难道早熟的都是长姐?只是十岁,还是小孩子吧……好吧,在这个时代,连十一周岁都不到的邱广裕都可以定亲了,十岁,能有此想法,很正常了。
倒是……
陈初兰看向站在身边的陈初雪。只见这个已经七岁的陈初雪,微微偏着脑袋,小脸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竟连被她瞧着都不自知。
“话说回来,”陈初夏接下来的话,让陈初兰的视线从陈初雪身上转了回来,“这下子大表哥是不会再欺负四妹妹了吧?”
陈初夏的猜测引得大家一片沉默,接着,便是陈初燕先点了点头,然后其余几个也一个个地点起头来。看来,他们都相信,定了亲的邱广裕,再是不敢那样胡作非为了,毕竟,他已经开始算是半个大人了。
却是陈初兰轻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而恰恰是关于邱广裕讨论的差不多的这个时候,陈昌浩身边的丫鬟明月笑着过来了。
她走进亭子:“大少爷,小少爷,还有三姑娘,四姑娘,夫人叫你们莫玩了,快回去呢!”
陈昌浩和陈昌洋立马泄气了起来。陈昌洋一张小嘴嘟得老高。
陈昌盛望望天空:“太阳还没到脑袋顶上呢!我们还没开始玩呢!”没错,他们之前一直在讲邱广裕的事,根本就还没一起玩。
陈初夏也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根本就不愿他们回去。
却听明月笑道:“晚上还有的玩呢!急于这一时。”
陈昌浩努嘴:“晚上无非全家一起吃顿放罢了,能有什么好玩!顶多请个说书的女先令进来,偏偏是些什么‘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的,谁爱听呀!”
明月还是笑:“这大少爷你就说错了!先前老夫人放话了,让夫人好好准备准备,说是今晚要让家里的少爷姑娘们出去街上看舞龙呢!”
“什么!”明月这番话可真叫是平地惊雷,把大家都给炸晕了。但很快,大家就都清醒过来,冲上前去,围住那明月:“真的?真的?!”
见明月一副肯定的模样,顿时大家都欢呼了起来。男孩子们还兴奋地就地打了几个滚。
连陈初兰都差点跳了起来。在这个世界长这么大,她就从没出过府,不,确切讲来,是从没跨过后宅的大门!她还以为在长大之前,她根本就呼吸不到围墙外边的空气呢!
女孩不同于男孩,家里的男孩,连最小的陈昌洋,在路都不会走的时候,就曾被他们的父亲抱到外面去看庙会,说是要让小儿子见见世面。而女孩,在这样的社会里,想随随便便就离开这个四方的世界,真是连门都没有。——在这一点上,所谓大户人家的小姐,真的不如寻常百姓。当然不是说那些家境不好的,需要女孩子抛头露面的家庭,而是说那些普通的小康之家,哪家的女孩小时候没在元宵时被家人抱出来看灯?至于像陈初兰她们这样可怜!
陈初兰她们兴奋得要死,高高兴兴叽叽喳喳地往回赶。
却是二夫人那里,气氛着实不妙。
二夫人摸着肚子气得一张脸铁青:“出去看舞龙!说是连新来的县太爷都在醉仙楼包了一个雅间,把女眷孩子安排在那里,郑家,赵家也都照做了,我们家说什么也不能落下。呸!这个时候怎么就不去顾那‘大户人家的脸面’了?有本事把整条街包下啊!”
二夫人真是气炸了。因为老夫人说了:“老二媳妇大着肚子,怕动了胎气,就莫去了。”这意味着,整个陈家,独有她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陈府庶女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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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再如何生气也无济于事,老夫人如此发话,她只有听命的份。但两个儿子年纪小小的,不在身边,她多少有些不放心,于是令他们的奶娘们好生看着他们,并除了他们自己的随伺丫鬟外,她还另叫上自己屋里的两个丫鬟也跟了去。
这一日傍晚,陈家人早早吃了团圆饭,然后热热闹闹的,坐上了马车,去往那县城中最好的酒楼——醉仙楼。
河阳县并非大县。县城中最繁华的地带也就那么两条街而已。这两条街成十字交叉,从街头到街尾,都不过三百米。但就这交叉的十字路口,成了河阳县逢年过节,最欢腾最热闹的地方。曲艺杂耍,全集中到了这里,自然,元宵舞龙,也在这里。
醉仙楼就在这十字路口边上。从醉仙楼上看舞龙,可谓最佳享受。
陈家用上了六辆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地从城东过来。却是马车才在醉仙楼门口停下,就有那老板和老板娘,以及陈、郑、赵三家的仆役迎上来了。
原来,这醉仙楼,竟被陈、郑、赵三家包下来了。
老太爷,大老爷先行下车。
郑家仆役恭恭敬敬地告知,他家主人们已经先到了。
然后醉仙楼老板领着老太爷和大老爷先进去了。仆役退下。
之后,老夫人,大夫人下来,最后才轮到陈家的七位少爷小姐们。
他们由老板娘带领,进入了酒楼。
对孩子们而言,第一次来到外面可谓新鲜无边。他们鱼贯而入。无一不是睁着好奇地大眼睛,看着这个传说中,县城最好的酒楼。
当然,陈初兰的好奇心很快就消去。这个酒楼,布置和普天之下所有的酒楼一样。大门进去,便是一个大厅,厅内桌椅摆放整齐,大厅的左侧,是个长长的柜台,柜台后方一个大架子上,架子上全是一排排的酒坛。柜台右边,一个楼梯,从那楼梯上去,便是二楼了。
“陈老夫人,陈大夫人,请。”这醉仙楼的老板娘说起话来甜腻腻的,虽是个三十来岁的干练女子,但眉眼间存着一种天生的风流。她笑着示意大家上楼。
一双双脚踩在木制的楼梯上,被漆成暗褐色的楼梯发出木头特有的吱吱声。楼梯上去,便可见这二楼原是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前,面积较小,一条走廊隔开,左右各隔成两个包厢,但到了那走廊尽头,却是一个大大的龙凤吉祥月洞门,从那月洞门望进去,便可见里边被布置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厅,至于小厅后头是什么,虽暂瞧不着,但猜的出,也应是雅间,只是那雅间当比这前部分的大多了。
老板娘跟大家说,老太爷和老大爷同郑家的三位爷,此刻就在这楼梯右手边的第二间雅座里。 “我们特地把后边的几个一等间留给你们内眷,”她一边领着大家向那走廊尽头的月洞门走去,一边介绍说,“里边清静幽雅,绝对适合老夫人、夫人、还有诸位少爷小姐们。”
老夫人听得直点头,显然很满意这个安排。
只听那老板娘继续道:“届时这外头送茶递小菜的,自然都会是你们各府丫鬟婆子,我们只在厨房那头留了人,所以请老夫人放心,绝对不会有外男上来!”
“很好,很好。”老夫人连连称道。
老板娘领着他们走进那长方形的小小外厅。只见正对面的墙上是一幅的巨大海棠迎风图,图下摆着茶几椅凳,两边各一个落地大花瓶,然后左手边就是一扇与墙成直角摆放的白蝶穿花屏风。老板娘带着他们拐到那扇屏风后边。
这便见屏风后是一条走廊了。
走廊狭长,右边是一间间包厢,尽头又是一个下去的楼梯。
老板娘先指着那楼梯道:“出恭之处便在那楼梯下面,那下面本有一道门连着后院的,不过为了诸位方面,我们就给锁了。”
她说到后院的时候,大夫人朝长廊左边的窗子向下望去,笑道:“果是有个小院子呢!”
老板娘道:“厨房就在院子那头。”
大夫人点了点头:“难为你们有心了。”
老板娘笑道:“咱们河阳县最大三户人家都来这儿了,况且过不了多时,县太爷也会领着他的眷属过来,这可是咱们酒楼莫大的荣耀呢!岂敢不有心?”
说的老夫人和大夫人都笑了。老夫人道:“县太爷能来咱们河阳县,才是咱们整个县城莫大的荣耀呢!”
“是呢是呢!”老板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其他几个孩子急着想去找郑家的人玩,觉得大人们讲的话都是废话。——郑家便是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娘家。说起来,这陈、郑、赵三家,都是有联姻关系的,在这河阳县谁人不知,他们三家早就是连根都扎在一起的。
却是陈初兰觉得奇怪了,她看向笑得满脸春风的老夫人,心中怪异道:“县太爷能来咱们河阳县,才是咱们整个县城莫大的荣耀?难不成这县太爷有什么大来头?”
陈初兰原就觉得古怪。
之前坐在马车里的时候,陈初夏说,她从她母亲那里打听来:他们之所以会被允许出来看舞龙,全因了今年年底才上任的县太爷。他为了和家眷过一个有意思的元宵节,在醉仙楼包了个雅间。于是,县城里的陈、郑、赵三家就效仿了。
当时她就想,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他们三家有什么好效仿的。这个时代是这样的,越小的地方,宗族势力就越强大。在河阳县这种小县城,陈、郑、赵三家作为各自族里的龙头老大,根本就是地方上的土霸王。基本上,每一任县太爷过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和他们三家搞好关系,互惠互利,否则,县太爷在这县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可从未听过,有哪一任县太爷,需要陈、郑、赵三家向他拍马屁的。
今年这一任县太爷据说是临时上任的。前一任县太爷因人员调动,未待三年任期结束,便被调去别地补了缺。然后这一任县太爷,就在两个月前匆忙过来上任了。
当然了,他过来上任,也是第一时间就下帖给陈、郑、赵三家家长,设宴请这三家家长,先和这三家搞好关系。跟以前的县太爷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却是陈、郑、赵三家特别“看中”这一任县太爷?
在马车上时,陈初兰就觉得莫名其妙。现今听了老夫人这句话,更是浮想联翩了。
正是胡乱猜想的时候,陈初夏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发什么呆呢!进去了。”
原来酒楼的老板娘已经给他们打开了为他们准备好的那间雅间的门。
众人进去。
且是才进去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郑家的老夫人和两位夫人过来了。
郑家的老夫人是陈家大夫人的亲娘,陈家老夫人是郑家老夫人的大姑姐。
两家人凑一起,要讲的话就多了。
小孩子们才给郑家老夫人和两位夫人行礼请过安,便被“赶”到隔壁去。“去去去,”郑家老夫人装出一副嫌弃的口吻,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吵得我不行,表兄弟表姐们都在隔壁,还不快过去?”
于是,孩子们便欢呼一声,跑出去了。
陈初兰被陈初夏拽着,一路拖到隔壁。陈初兰满脸苦笑。陈初雪则低着头默不作声跟在后头。
陈初兰对陈家的几个娃真的产生不了好感。两个嫡女对庶女有着强烈的鄙视感,一个庶女像哈巴狗巴着嫡女。
果然,才一进去,那两个嫡女和哈巴狗一样的庶女,就开始攻击陈初兰了——因为陈初夏坚决要跟陈初兰一起玩。
“夏表妹,天天跟一个丫鬟生的腻在一起做什么?”
“不要跟她玩啦!”
……
然后陈初夏反攻:“为什么不跟四妹妹玩?!她是我妹妹!谁欺负她我跟她没完!再说了,她不也是丫鬟生的!”她指着那个哈巴狗一样的庶女。
哈巴狗一样的庶女眼睛一瞪,但又不敢跟陈初夏吵,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陈初兰。
“她不一样,她是……”一个嫡女捂着嘴笑。
陈初夏死抓住陈初兰的手,挥舞起拳头:“啰嗦死了!到底玩不玩?”
“玩。”
“玩。干嘛不玩?!”
好吧,开始玩。那么玩什么呢?——全民传统游戏踢毽子!陈初兰被拉着加入战局。三对三。郑家对陈家。
——这是多么无聊啊!
陈初兰望着天花板,嘴角在抽搐。
男孩子们早已打闹成了一片。
只有陈初雪安静地坐在一边,垂着头,无人搭理。
等到赵家的人也来后,这就更热闹了。
当然,再大的雅间也容不下这么多人——除了孩子们,屋中还有他们的随伺丫鬟们。
于是,男孩子们被安排到了另一间。
而在赵家人到来后不久,县太爷的家眷终于来了!
令孩子们沮丧的是,大人们传来了命令:“不许闹,吵到了县太爷一家,丢了自家的脸,回去打板子!”
于是,什么游戏都被禁止了。
舞龙的队伍还没来。窗户不允许打开。好像连街上的喧嚣都传不进来。一片安静得让人想哭。好几个孩子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外边听到了大人们的脚步声,还有轻细的说笑声。想来是三家的老夫人们和夫人们去拜见那县令夫人了。
陈初兰坐在陈初夏身边。陈初夏不开心地踢着凳子。然后,她倒是记起了今晚是过来看舞龙的,望穿秋水般地看向还是紧闭的窗子。
陈初兰听着外边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寒暄声。陈初兰想了想,那待会儿该是县令夫人盛情难却,让她的孩子过来玩吧?
让他们这么多孩子都去见过那县令夫人显得不太现实。县令夫人也不可能过来一个个地见过他们。那么三家家长把自家这些孩子带来是为了什么?为了效仿县太爷,好跟他亲近?那也不必带上这么多孩子吧!
县令夫人定是很年轻,她的孩子,或是孩子们,定是很年幼,年纪大概在十岁之内,就如他们这帮孩子们一样。若他或她或他们过来,定能在这些孩子中玩得开心,或许还能找到一两个贴心的玩伴。
勿怪陈初兰会这么想。除去陈家,郑家和赵家里可是还有好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没见把他们带来?
她托起腮帮,心道:“这县太爷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要让三家家长这样去巴结?连小孩子这边的主意都打上了?”
“唉!”她突然觉得无趣,重重地吐了口气。
看这屋里,好些孩子已经叽叽喳喳,要么聊天,要么猜拳,要么拿起花绳玩起来了。
郑家的那三个女娃,显是无聊,又在陈初夏耳边唠唠叨叨她怎么就跟一个丫鬟生的这样要好。
陈初兰把头偏去,不看他们。
恰在这时,春桃过来了。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我……我下去解手一下。”
“啊?好。”春桃要上厕所啊!不过,陈初兰答应过后,自己就站了起来,“我也去。”“出去透透气也好。”她心道。
同陈初燕和陈初夏的奶娘说了一声后,陈初兰便跟着春桃一起从那长廊尽头的楼梯下去了。
果然出恭之处就在楼梯口的屋子里。
春桃进去,陈初兰站在楼梯下方,隔着木墙的缝隙向外望去。外头就是那个小院子。院子竟有假山水池。也不知是谁把灯笼挂在假山上,红色的灯笼随风轻晃,呼应着院墙外头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嚣声。
“还真是元宵节呢!舞龙大概快开始了。”陈初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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