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庶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两条鱼
“哎呀!”陈初燕也跺脚了,“这个初夏!”接着,她对陈初兰抱歉道,“四妹妹,我去去就回来。”然后也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陈初兰瞧着她们离开,有点哭笑不得。“这……两位姐姐过来是做什么啊?”她说道。
春桃在一边道:“想是来看望姑娘的吧!”
于是陈初兰就看向自己的伤脚。消息竟传的这么快啊!然后,她又抬头瞧向陈初雪,她又是来干嘛的?
原来陈初雪是来道歉的。她除了再一次表示昨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祈求陈初兰原谅外,还忐忑地讲到那句“你还有你姨娘都是她的狗”也不是有意之说。
陈初兰便明白了。
估计这陈初雪一夜都没睡好,就是后悔自己怎么将这句话给讲了出来,她担心陈初兰跟别人讲去,令自己倒了大霉,于是今天就赶早地过来,请陈初兰切莫把这句话当真。
陈初兰笑了起来:“三姐姐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从来给人都是一副少言老实的模样,也没人会想到她会撒谎。
陈初雪终于是松了口气。
只是陈初兰心道:“这句话我当然不会跟别人讲去了,除了我姨娘!”
之后,陈初雪黯然伤神地在春桃的陪同下,回去了。她的精神状态极糟。不但昨日莫名挨了二夫人一巴掌,今日还被章妈妈这般羞辱。她真就如陈初夏所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个人都可以欺负她。连个奴仆都可以光明正大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跟在她身边,因为跟着她会受苦!
陈初兰等陈初雪走后,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一大早的,可真是够乱的。话说回来,章妈妈大抵是要倒大霉了。二夫人心情可不好,若是陈初夏真告到二夫人那里去……
陈初兰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能说她活该了!
再后来,陈初兰耐心地等着林姨娘从二夫人那里求了大夫回来。却未曾料,竟是到了太阳快挂到头顶上,这林姨娘都没个消息。
这又是怎么了?
陈初兰急了,派那柳芽就去二夫人那边打探消息。
却是那柳芽才出了后院的大门口,就见林姨娘远远地打巷子那边过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纤体细腰的,瞧着就不像是一般的丫鬟,偏这丫鬟随身还拎着个包裹,看来贵重家当都带着,仿佛搬家一样。柳芽定睛一看,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啊啊啊啊——”柳芽一路惊叫着跑回陈初兰的屋子。“姑、姑娘,”她喘息未定,“我、我瞧见了,姨娘回来了,她、她身后还跟着,跟着,老夫人身边的彩菱啊!”
陈府庶女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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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菱过来了?”果不其然陈初兰也大吃一惊。
昨晚老夫人才刚刚承认要将彩菱送予二老爷,今日居然就把人给弄过来了?这速度!
陈初兰啧啧摇头,同时立马想到二夫人大发雷霆的模样,顿觉得头顶上方全是厚厚的一层黑云。
且不说陈初兰这边正在奇怪老夫人怎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彩菱送过来,二老爷难道连个声音都不吭吗?那边林姨娘正窝着一肚子火,面色极其难看地带着彩菱,一步步朝自己的后院走去。
却说今日一大早,她过去二夫人那里准备向她求个大夫给陈初兰看脚伤,却不料二夫人和二老爷早就去了老夫人那里。她自然知道他们过去老夫人那里是为了什么,也不知他们会什么时候回来,为了陈初兰,她便硬着头皮在外厅等着。直等到太阳快爬到天空中央了,才见二夫人和二老爷面色不愉地回来,而两人身后居然还跟着个彩菱!
仿若没看到她一样,一进屋子二夫人就气哼哼地进到内室去了,二老爷则立马跟了进去。然后便听到里边二夫人低低的抽泣声,二老爷强压着怒气的轻哄声。
彩菱,低着头,尴尬地站在门边,双手抓着装满她细软的包裹,一副要进进不得,要出出不去的可怜样子。
林姨娘便问了随同二夫人和二老爷一齐过去的丫鬟冬梅,冬梅告诉林姨娘,她是陪着夫人在老夫人院外等的,只老爷一个人进去,却想不到等了这多时,老爷竟带着彩菱出来了,二夫人便就气成这个样子。
她们二人说话期间,彩菱始终一动不动,好像闻也未闻她们轻语的声音。
等冬梅说完后,这外厅里又是一片沉默,却是不一会儿便听见内室的声音大了起来,清清楚楚传到她们外边人的耳朵里。是二夫人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你说娘那边不用我操心,你自会说清楚的!”二夫人带着哭腔叫道。
二老爷也有些不耐烦了,他的声音一样地大了起来:“这我有什么办法,娘她不也让了步?我总不能再违了她的意思吧!”
二夫人只是哭。
二老爷道:“不过个丫鬟罢了!”再接着,声音又小了下去。
林姨娘瞥了那依旧低头不动的彩菱一眼,就再无什么动作,只安安静静地等待下去。
好半天,内室的门帘终于被掀开了,却只有二老爷走了出来。他黑着脸,闷声往门口走去,却是没走几步,停了下去,扭头看向林姨娘:“红娟?你在这做什么?”
林姨娘便赶紧上前,跟二老爷说了她的来意。二老爷眉头一皱,骂了一句:“那丫头太不小心了,怎把妹妹推成那样?!”再接着,像是不愿再提那陈初雪,他挥了挥衣袖,道,“你去叫钟妈妈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大夫吧!”
林姨娘大喜,谢过二老爷。
却正是行礼告退的时候,二夫人出来了。她泪痕未干,发丝微乱,但竟丝毫不见那委屈的模样。她狠狠地瞪了那低头不敢言语的彩菱一眼,然后厉声对林姨娘命道:“你把彩菱带回去,这些日子,她就住你那了!”
林姨娘瞬间胸内压上大石,郁闷之意自不必讲,但也不能违了夫人的命令,只得应下,将彩菱领了出来。
狭窄的巷子好像把脑袋上的天空都逼成了一条直线。林姨娘走到后院大门口的时候,重重地吐了口气,然后转头对彩菱说:“进去吧!我叫翠儿给你安排个屋子。”
彩菱身上依旧是那身青紫色的头等丫鬟服装,她就是被老夫人送过来给二老爷当丫鬟的!当二老爷在老夫人面前把张菊儿一事拿出来说后,老夫人铁青着一张脸骂道:“谁讲要塞给你一个小妾了?我只不过看你去京无人照应可怜,送个利索的丫鬟给你,这也不成么?!”
于是,人们原以为的,彩菱是过来做妾的事情,便成了没有成真的胡乱猜测。不过,陪二老爷去京,这做妾与做贴身丫鬟,又有什么区别?虽说没有明面上讲,彩菱是送过去做通房的,但二老爷是个男人,二夫人和林姨娘都不带,去京几年,难道放一个娇美可人的彩菱在屋里,他会不碰吗?
大抵彩菱会是二老爷在京城家中唯一的女人了。那么,只要彩菱生下孩子,这抬作妾不就是迟早的事情?
原是被老夫人送过来,说是要“提前在二老爷屋里熟悉熟悉”的彩菱,此刻虽被二夫人给发配到林姨娘这里,但她站在后院门口,却收起了之前一直保持着的小心翼翼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对美好将来企盼的甜甜笑容。
林姨娘回去后院,当然首先是去看陈初兰。她告诉陈初兰,大夫马上就会来。而陈初兰则问她彩菱的事。她只讲在彩菱去京城之前,会都呆在她们后院里,其余的就不肯多说了。毕竟陈初兰只是孩子,跟孩子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有丝毫意义。陈初兰也就不去追问,她接着又讲了早上章妈妈的事。
林姨娘沉默了,不过又是什么都没说,只叫陈初兰好好休息。
这之后,用过了饭,大夫果是来了。大夫给陈初兰抹了伤骨通筋的药,说没有大碍,几日就好。那林姨娘才把一颗吊着的心给放下。
再接着,这一日时间飞奔,很快就到了傍晚。却是章妈妈早上的不当言语真给她惹了大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大得令陈初兰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姑娘啊——”太阳西沉,晚霞都快被暗下去的天幕给吞没了,正是陈初兰用膳的时候,章妈妈扶着墙一走一顿,一副挨了板子的模样过来了,才是在门口,人就嚎开了。
陈初兰放下碗筷,瞧她望去。
柳芽将她扶了进来。
却是章妈妈双腿跪地,整个人趴了下来,鼻涕眼泪全下:“姑娘你可知啊——我可怜的荷香啊——”
“荷香怎么了?”陈初兰问。
章妈妈哭天抢地,一手撑地,一手一边嚎着,一边在地上拍着,断断续续地算是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原来,陈初夏并没有向二夫人告状,而是把早上那事跟她母亲讲了。结果她母亲临近傍晚的时候,过来二夫人这里,说是闲着无聊要找二夫人谈谈天打发时间,却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可嘲讽的东西,嗤笑着跟二夫人提起:“虽说妈妈讲话口不遮拦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不过我说弟妹你啊,一个下人都可以质疑你的安排,觉得自家女儿受了苦头,这……唉,当然了,我的意思可不是三丫头她真过得不好,你委屈了三丫头……”
本就因彩菱一事在气头上的二夫人,自然更是怒火冲天了。
大夫人一走,她立马拍案叫人把章妈妈和荷香叫说,骂她们说,既然不满在陈家做丫鬟,那就不要做了。说着就派人把人牙子叫来,直接将荷香卖了出去,而那章妈妈,本是也要赶走的,但章妈妈自己跪地哭求,说看在她把四姑娘奶大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回吧,而至于她的女儿,她自身都难保了,如何能为她女儿求情?
二夫人身边的钟妈妈也开口为章妈妈求情,说章妈妈毕竟没犯什么大错,陈家从未这样随便赶过奶妈子,传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恐怕也会不高兴。
那二夫人才就此作罢,只是令人狠狠打了章妈妈二十大板。
被打了二十大板的章妈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女儿被卖掉了。
听了章妈妈的讲述,陈初兰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章妈妈……”她难以置信,“荷香虽然身契在夫人手上,但她被扔给人牙子后,你完全可以找人牙子把她给赎回来呀!”
章妈妈的哭嚎声陡然停止。只见她因为疼痛略没血色的脸瞬间彻底苍白了:“我、我……我这不是没钱么?我家那口子……”
什么她家那口子,陈初兰才不信呢!荷香的性子不像她,大概就是像她父亲了,可以猜测,荷香的父亲应是个老实之人,绝不是章妈妈口中的败家之祸。
陈初兰捂脸。世间竟有这种人!而这种人居然是她奶娘!她差点又要爆粗口了。
章妈妈尴尬,她结结巴巴地道:“所以,所以我这不是来求姑娘去求姨娘么?”
陈初兰不开口。
春桃替她讲了:“让姑娘去求姨娘?章妈妈你疯了不成?夫人正气头上,再说了,荷香已经被人牙子带走了,我们陈家可从没有发卖掉的丫鬟又追回来的道理!”
章妈妈睁大眼睛急切道:“这、这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成呢?”
“试一下?”春桃用一种你要死不要拖人一起死的表情盯着章妈妈,“你是打算让林姨娘这一段时日都不好过是吧?夫人什么脾气你不知道?林姨娘这浪头上过去,挨一顿骂是小,搞不好也是一顿板子,这日后还少不得被夫人迁怒,你去负责?”
章妈妈沉默了,但她很快就不看那春桃,而是再将目光转向陈初兰,可怜兮兮的:“姑娘,你就看在我把你奶大的份上,去求求姨娘吧!”
于是,陈初兰终于开口了,声音一贯如常儒儒绵绵的:“这样吧,章妈妈,我去求姨娘借钱给你,让你把荷香赎回家,但是这借的钱要从你月例里扣,每月姨娘直接拿走。”
陈初兰知道林姨娘这么多年来是存了些钱的。
结果章妈妈不语了。
陈初兰心中冷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显然章妈妈是个钻进钱眼里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好端端地将自己女儿卖进陈府做奴仆!对章妈妈这种人而言,她女儿不过是迟早要泼出去的水,肯定比不得金钱重要!
前头听到章妈妈向李妈妈借二十两银子,据说是拿去放贷的。迄今本钱都没还给李妈妈。若叫章妈妈向别人借钱赎回女儿,她能不能拿钱去赎人还另当别说,这钱估计没个三年两载的是甭想还回去的。
陈初兰这种建议,等于让她拿自己的月钱去赎女儿,她怎会愿意?
屋里一片沉寂。
章妈妈的泪水开始如泉涌一般,无声地划过面庞。她是真的伤心。只是若要用钱来避免这种伤心,估计她会心痛得吐血身亡。
“我的荷香……我的荷香……”她开始捂脸抽泣,显然将陈初兰的建议给扔到了一边。明明这是最好的建议,她却不肯接受,那陈初兰怎会听了她的话去求林姨娘到二夫人面前求情?陈初兰在她眼中再是呆傻,春桃方才那话都讲得那么明了,她怎会不知轻重?
章妈妈可真是绝望了,她呜咽道:“夫人好狠的心……”
是了,全怨二夫人!
于是,陈初兰不再说话了,连安慰都懒得安慰她一下。默默地拿起碗筷继续吃起来。倒是柳芽,来到她身边,轻声细语道:“章妈妈,姑娘在吃饭呢。你看,既然你不愿接受姑娘的说法,那就别扰了姑娘吃饭!对了,你饭还没吃吧?伤心归伤心,身子骨可是要紧的。”
章妈妈抽抽泣泣地扶着柳芽小小的肩膀起来了。“那就不打扰姑娘了。”她伤心道。接着,还是撑住柳芽的肩膀,吃力地用奇怪的姿势走出去了。
章妈妈才一走,陈初兰就重重地把碗一放,一张脸铁青。好一会儿,她转头看向春桃,认真道:“今后多留意章妈妈!一个人这样看中钱,估计什么事都能做!
春桃点了点头,但立马愤愤道:“夫人怎么想的,这样一个人还留着,也不怕她因了荷香的事,暗地里对她使坏!”
陈初兰讽刺一笑:“大概是觉得,她若要使坏,也是我们这里先遭殃吧!”然后她又添了一句,“夫人会防着章妈妈的。看着吧,她那院子,章妈妈肯定是不能进了。”
且不去说陈初兰的猜测是否正确,章妈妈接下来的日子哪里也不去,就躲在自己屋里养伤。
而整个后院也一派平静,全未因伤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人而有任何波动。
两位姑奶奶带着家人回去了,整个陈家都清静了不少。
陈初雪那边很快就新调来一个叫做绚香的八岁的小丫鬟。绚香天真可爱,很快就和后院里的一众人打成一片。
接下来,时间飞奔。本该平平淡淡如常下去,但就在二老爷快要进京的时候,彩菱病了。
陈府庶女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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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菱也不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拉起了肚子。其时距离二老爷去京之日不过三天。
老夫人气了个倒仰,她把二夫人叫过去一顿痛骂:“好啊,我让彩菱去伺候阿义,你倒是先把她弄病了!怎么?以为她病了就只有你能陪阿义去京城了?”这话说的是狠了,就差没直接骂出二夫人是个妒妇了。
二夫人被骂得泪眼弯弯,委屈得半死。回到自己屋里就把林姨娘叫过去也骂了起来:“叫你把她看好,居然把人给看病了!你是存心跟我作对不成?”
林姨娘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接下来,请大夫,抓药,煎药,好一阵鸡飞狗跳。
却是彩菱喝过药才好上一点,第二日一早就又腹痛了起来,这一回不但又拉了肚子,下边竟然也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换个大夫,那大夫直骂前头那个是庸医,说姑娘月事都快来了,居然乱下药,却又说无妨无妨,“不过是用了些烈药,让月事提前了几天罢了。”他提笔开药。这一回,两副药下去,倒真把彩菱给吃好了。
只是接连拉了两天,彩菱精神萎靡,虽胜在年轻,恢复得挺快,但再快也快不过二老爷去京之日。
五月十五,二老爷进京。
一大早,陈家门口就点起了鞭炮,炮声炸了千响,老太爷亲自为二老爷送行。
彩菱歪在床上,听着大宅外传来的鞭炮声,面露戚戚。
彩菱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她晓得二夫人不喜自己,明白林姨娘是二夫人的眼线,这自进了林姨娘的后院起,她就安安分分,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也没多问,多余的事根本不敢做,只一心一意地等着五月十五,同二老爷一起上京。却想不到……
彩菱回想自己究竟是吃了什么,才这般倒霉坏了肚子,可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现在还是个丫鬟,吃的东西跟院里的丫鬟们一样,那日她还特地叫上屋里的小丫鬟一起吃饭,但偏偏人家就没事。
彩菱是不信二夫人会叫林姨娘用下这等下作手段来阻止她随二老爷进京。因为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瞧吧,她现在无法随行,老夫人还不是让她好好休息,说等她大好了,就派人将她送进京去。
钟妈妈一家跟这二老爷去京城了。这是夫人的要求。毕竟钟妈妈是她的心腹,有钟妈妈替二老爷料理内宅的事,她也放心。
彩菱庆幸只有钟妈妈一家跟去,没有别的年轻女人。
大宅外的喧嚣渐渐远去,彩菱闭上了眼睛。
这是初夏,夏风并不燥热,就算快到了巳时,隔着帘子吹进屋里,也显得颇为清凉。彩菱昨夜一夜未眠,现在二老爷终于先走了,她也便再无想法,很快睡去。
却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就在她睡着之后,林姨娘在二夫人的命令下,开始在后院大肆调查她吃坏肚子的原因。
二夫人非常气愤,她说:“怎能让我平白无故受了那不白之冤!”
二夫人既没有命林姨娘去做这种事,林姨娘怎可能自己去干?她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先前给彩菱请大夫什么的,一团手忙脚乱,直到今日二老爷离开了,才得以让人有个喘息的机会。
二夫人是自去回屋伤神去了,夫妻离别,她当然难受,何况她又那么爱她的夫君。
而林姨娘,则没空去想些其他东西,她一回后院,就开始派人在每个丫鬟婆子的屋中搜查起来。该问的当然都早就问过了,与彩菱有过接触的人都说没有放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彩菱的屋子,连彩菱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林姨娘受了二夫人的指示,无论如何也得把事情彻底查清,当然,若实在查不出来了,那就再另当别论。
偏偏还真就查出了东西!
在章妈妈的房中搜出了一包没用完的泻药!
陈初兰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她问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春桃:“那章妈妈认了吗?”
春桃道:“章妈妈怎么可能会认?她大喊冤枉,指天顿地地大骂,说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把泻药放进她屋里陷害她。”
“那章妈妈现在人呢?”
“被拉到夫人那里去审了。”
陈初兰沉默了,半晌才道:“难道这就是夫人把章妈妈留下来的真正原因?让她做替死鬼?不不不,”却是话才讲完,她就自己否定了,她心道,“留章妈妈下来夫人肯定有她自己的各种考量,但绝不包括这个!”再说了,她认为彩菱是吃了什么凉性的东西,又加上月事要来,才会拉肚子的,怎就因为被下了泻药?被下了泻药根本就不会是这样的症状吧!
陈初兰头大了,她混乱了。或许彩菱生病真是一场意外——毕竟夏天到了,厨房天天做清凉的菜——偏老夫人认为是二夫人干的,二夫人一怒之下就去找了个替死鬼。只是章妈妈倒霉了。
确实章妈妈倒大霉了,无论她如何辩解,这从她屋中搜出来的泻药就是铁证。而且她这般行事,二夫人也给她找到了理由:她因为荷香被卖一事怨恨上了二夫人,打算让彩菱生病去不了京城,以此来令老夫人埋怨二夫人,使她们婆媳间关系更加恶劣,这样,二夫人在府中的日子便不会那么舒坦了。
这种理由好像有点牵强,但说过去又像是那么一回事。
章妈妈百口莫辩。
二夫人拍案给章妈妈定了罪,叫她在认罪书上按了手印,接着,将她赶出了陈府。
陈初兰真没想到章妈妈居然就这样被赶走了。
二夫人把结果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瞥了二夫人一眼,许久,开口道:“那个章妈妈啊,想不到是这样一个人!”
二夫人回道:“原是个好的,媳妇也是看她一穷二白,有一大家子要养,才把她留下来的,谁曾想,这好日子过惯了,人也变坏了。”
老夫人叹气:“是啊,这人啊,一安逸起来,吃穿不愁,什么坏念头也都有了!”
二夫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这件事才这么告一段落。
只是那倒霉的章妈妈,虽陈家厚道,因她是奶妈子,连身契都一并还了她,只叫她拿了自己的东西滚蛋,却是她好几日在陈家门口徘徊,求人把林姨娘叫出来,让她跟林姨娘好好说会儿话,但都被人给赶开了。
最后,她大约觉得无望,便再也不来了。大概是回她乡下的老家了吧!
把话回到彩菱身上。这丫鬟的休养时日比她自己想象的还长。她这次月事,居然淅淅沥沥将近半个月才干净,这期间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而待月事干净后,她又在老夫人的要求下,好好休养了一个月才动身。
气得二夫人直道:“不过是个贱籍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正经小姐了?”
不管怎么说,盛夏之日,彩菱终于出门了,去往京城,去到二老爷的身边。
二夫人咬着唇,手中绞着帕子,在彩菱临行给她磕头时,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开始嘱咐她一番要好好伺候老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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