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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庶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两条鱼
不同于陈初兰,才六岁的柳芽显然不晓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她只骇于张姨娘的自尽,接着半晌后突然惊叫了起来:“张姨娘死了!那莫非三姑娘往后都要呆在我们院里了?!”
很不幸的,事实就是柳芽说的这样。
二夫人在张菊儿被勒死之后,才一回到自个儿院中,就派人去把坐镇在张菊儿院里林红娟给叫了过来。亲口嘱咐她说,陈初雪今后就养在她那里了。
林红娟面上没有任何一丝波动,显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她应下声来,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养着三姑娘,就像养着四姑娘一样。
而此时此刻,就在陈初兰一行三人呆在院子右侧的厢房中时,林红娟和翠儿在陈初兰的屋中,看护着那陈初雪。
“姨娘,”翠儿道,“瞧三姑娘这副模样,要不回了夫人去,央夫人请个大夫来?”
却是林红娟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夫人不会请大夫的。”
翠儿沉默了。
先前林红娟坐在陈初雪床头,好话说尽,但就是不见陈初雪有一丝的反应,好似她神魂真的已不在这个世界一般。
“可怜见的,”林红娟叹气说道,“才多大的孩子!”
林红娟会如此叹气也是有缘由的,同情陈初雪小小年纪没了亲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昨夜张菊儿被捉奸的时候,陈初雪也不知怎么的,竟在混乱之中,站在门外,亲见她的亲娘赤身*地和一个壮实青年一同被押了出去!
张菊儿的狼狈与不堪,全被陈初雪目睹。
此后,陈初雪便呆呆的。一整夜偎在床边一动不动。直到之前翠儿拉着她的手,把她牵到了后院。
现在这般瞧来,听闻张菊儿的死讯后,陈初雪的呆状更为严重了,也更为吓人了。
“翠儿,”林红娟嘱咐道,“今儿我就在这陪三姑娘了,你去叫杏子把姑娘安顿到我屋里。”
“是。”翠儿应下。
林红娟又说道:“叫她们好生伺候姑娘,若姑娘出了什么差错,我定不饶!”
翠儿应声出去了。
死寂的屋里,林红娟看着陈初雪那白如纸色的小脸蛋,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此后,白日一晃而过,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也不知二夫人把此事处理得怎么样,就目前来说,再无什么消息传到后院来。
陈初兰在她亲娘的屋里很早就睡下。杏子大松口气,她原以为陈初兰会因自己的姨娘去陪三姑娘,心里头不舒服而睡不着呢!
而林红娟这边,陈初雪最终还是睡下了,毕竟是孩子,熬不过一整日都睁着双眼,当然,她并没有进食,只由着林红娟喂了她些热汤。
本以为会是个宁静的夜。却不料,在下半夜的时候,陪睡在陈初雪身边的林红娟突然惊醒,她一手搭上陈初雪的额头,发觉她竟烧得厉害。吓得半死的林红娟赶忙叫起翠儿,叫翠儿去准备布巾和温水。
林红娟用把温温的湿巾搭在陈初雪额上,以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试图为她降温。却是折腾了近一个时辰,陈初雪还烧得浑身滚烫。
“翠儿。”林红娟对翠儿命道,“快去禀明夫人,无论如何都求她请个大夫过来,这样烧下去不行!”
这天冷飕飕的,还黑灯瞎火,翠儿打开门,提着一个灯笼就冲了出去。
天未亮,院子的门都是锁着的。翠儿拍门叫门房开门,通过重重关卡终于到了二夫人的门外,敲门半晌后,一个叫冬梅的丫鬟开了门。但眼瞅着那冬梅进屋之后许久,屋里边却任是没一丁点声响。
翠儿相信冬梅是唤醒了二夫人的。毕竟三姑娘烧得这么厉害,谁敢瞒下不去通报。但是,二夫人愿不愿意即刻派人去请大夫就难说了。
翠儿心急如焚地在门外走来走去,连冷风灌进脖子都不自知。不晓得过了多久,眼见着天都快蒙蒙了,翠儿终于用力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大得似乎整个院子都能听见:“求夫人救救三姑娘!”
二夫人终还是派人把翠儿叫进去了,但派人去请大夫,却是在天色大亮之后。二夫人说:“天色还早,哪请得动大夫!”
此后,冬梅被二夫人打了一顿板子,缘由是隐情不报。当然,原是十大板,减成了五大板,因为她是体谅二夫人还在酣睡才这样做的。
林红娟也被二夫人骂了一顿,说她应该在三姑娘才一发烧就来禀报她的。却直拖到天都亮了,才派人过来。
而翠儿,跪在二夫人的门口,等到二夫人派人把她叫进去的时候,她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幸而,她没有挨罚。
派人去请的大夫,很快就到了。





陈府庶女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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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给陈初雪瞧了病,开了药,但自始至终都不肯说什么,在林红娟连连追问后,他才道:“大火转小火,熬两次,一次熬成两小勺。每一个时辰吃一次,吃两服。没好的话,就莫要再请我了。”
这个大夫是城东有名的坐诊大夫。
林红娟这么一听,心瞬间凉了半截。
所幸的是,陈初雪命大,在合两人之力,撬开她的嘴给她灌下药,两服过后,及到当日傍晚,她终于没烧得那么吓人了。
林红娟摸了摸她的额头,才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床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身是汗。
翠儿唤她吃点东西,说她整一日都没顾得上吃饭,身子哪熬得住。
林红娟讲:“我哪吃得下啊!这三姑娘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还能活命吗?”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自个儿怎样倒都无所谓,可那样的话,四姑娘可怎么办呀!”
翠儿默立一旁,神色黯然。
这又是一日过去了。
知晓陈初雪高烧,姨娘忙于照顾她,陈初兰颇乖地不去打搅,整一日,她都呆在姨娘的屋里,在杏子和柳芽的陪伴下,静静地等待。
第二日,陈初雪的烧总算是彻底退了。天亮时分,林红娟令翠儿端来一盆热水,她亲自以热巾为陈初雪擦拭身子。陈初雪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泪水宛如雨下。林红娟轻拍她的背:“乖孩子,哭吧,哭出来就畅快多了。”陈初雪似同抓到救命稻草,一下扑倒在林红娟怀里,细嫩的双手紧紧抱住她,一直哭到哑了声音,没了力气……
陈初雪就这样恢复了过来。但此处的“恢复”也仅是指她的神志而已。小小年纪的她,因为这一惊一吓一悲,虽从高烧的死亡威胁中走了出来,但也一下病倒了,且这病时好时坏的,陆陆续续就是大半年,等她彻底好了过来,身子骨也坏了,落下了病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却说二夫人这边,雷厉风行,不但在短时间内掩了众人的口,还将二房里与大夫人有关系的一干人等全部清除。——卖的卖,打发的打发,当然她自有本事令那些知晓真相的人不得开口。
几日过后,这所谓“二房张姨娘院子遭贼,张姨娘自尽”一事,仿若就成了过往云烟,整个陈家都无人再谈起了。当然,此事至始至终都没有被传到陈家外头。
经过二夫人这一番“腥风血雨”,现如今,二房一下就变得人手奇缺,有些位置是许多人挣破头皮也要进来的。一时间,二夫人身边的钟妈妈成了整个陈家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人巴结她送钱到她面前求她在二夫人那里说点好话,好让自己的女儿或是亲戚什么的,能在二房里拿个好差事。
钟妈妈全都一一回了二夫人。
二月二十五。天气回暖。
二夫人脱了那织锦云纹袄子,懒懒地斜靠在榻上。她的面前,是一份拟好的下人花名册,以及,满满的一盘子银两。
钟妈妈规规矩矩垂手立在一边。
二夫人挑着眉眼斜看着她,笑道:“可把妈妈你给吃饱了。”
钟妈妈笑:“这不都把钱放到夫人面前了?”
二夫人随手在钟妈妈交过来的钱财里拿起一块银锭子,掂了掂,笑道:“可别告诉我都在这儿了,妈妈你就没自个儿留下一点?”
钟妈妈笑着低下了头:“这不夫人仁慈嘛!”若没有二夫人的默许,钟妈妈哪会这么光明正大的给自己留钱。
二夫人眉眼弯了起来:“妈妈你这是往我脸上贴金了。说起来,这是还都是妈妈的功劳呢!”二夫人指的是,若不是钟妈妈偶尔一日在她面前提起,族里有个和她平辈的年轻小哥,在去年祭祀的时候,两只眼睛总滴溜溜地朝漂亮小媳妇身上瞟,她还真想不到要用这招呢!
二夫人冷笑道:“想不到只给他们个机会,他们就好上了,真是*!”想当初,她不过是让她的表弟把那年轻人约去安元寺,然后来个不期而遇而已。“离了男人就活不得的贱人,活该落得如此下场!”二夫人重重地啐了一口。“早看出她是个没皮没脸的*!偏老夫人还把她送给老爷。我知道她就是看不得老爷对我好!但她就不怕那*把老爷给带坏了?!还好我们老爷是个知轻重的,不过被那*勾走了些时日,后来自己悟了,把心思放回在读书上,否则,哼!” 二夫人对老夫人的不满与鄙视溢于言表。
钟妈妈不好搭话,只垂头不语。
却听二夫人突然问道:“那陈永涟家现今如何了?他娘还是要告吗?”
陈永涟就是那个因在安元寺和二夫人她们不期而遇之后,就同张菊儿勾搭上的年轻族人。才在张菊儿被勒死的当日下午,他就被愤怒的陈家家长,陈氏族长,陈代平给令人活活打死了。
把他打死之后,陈代平亲自去了陈永涟的家。陈永涟家住城东,家境并不富裕。陈代平告知他爹,陈永涟偷入陈家盗窃,已被打死。他娘当场就昏了过去。
虽说一族族长权力颇大,但也不能在家私设公堂把人给打死,怎么说都该召集族中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辈一齐进行审问,之后才能判罪。因此,那陈永涟家人不服,特别是他娘,直嚷着要去告官。但是,这河阳县里,连县令大人都要让陈家族长几分,告官能告到哪里去。
二夫人满脸漫不经心,她曾讽刺那陈永涟之母:“难不成她还能进京告御状去?”
而这个时候,听到二夫人又问起这个,钟妈妈得意地回道:“回夫人,不告了。处处碰壁,她还能往哪告?!老太爷派人送了一百两银子过去,他爹收了银子,这事就这样算了。”
二夫人笑着接过丫鬟春草递过来的茶,小抿了两口,道:“一百两还是多了,照我说啊!这一分也给不得!奸夫淫*妇,自古都只有杀了的份!”
钟妈妈只笑着,不语。
然后二夫人换了话题:“说回来,这都二十五了。老爷那边也该放榜了吧!”说着,她双手合掌,冲着西天方向拜了拜,虔诚道,“阿弥陀佛!求佛祖保佑永义一举高中!”
阳光普照大地,暖阳伴着清风,在这四四方方,抬头只能看到一块天空的院子里,真如神佛临世,好像把连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就在二夫人开始着手审核那钟妈妈拟好的新进下人名单时,陈初兰这边,迎来了多日不见的大姐姐和二姐姐。
陈家大房大女名叫陈初燕,她出生的时候,刚好大夫人屋子檐下一只春燕驻窝产下了几只小燕子。于是,陈代平就为他的第一个孙女取名为“初燕”,这以后,陈家的姑娘们,就都随了这个“初”字。
二姑娘叫做陈初夏,如名所示,她生于夏天。
陈初燕长了陈初兰四岁,今年九岁,这个月初三才过了生日。而陈初夏七岁。
说起来,陈初兰对这两位堂姐倒是挺喜欢的。她们两个都是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得颇为可人,而且性子也好。陈初燕落落大方,为人体贴,小小年纪就有了做大姐的自觉。陈初夏天生开朗,纵有什么不高兴的,来的开但去的也快,是家里公认的开心果儿。
陈初兰和这两位堂姐关系挺好,处得不错。
但见这两位姐儿,一个身形高些,穿着翠绿色的绣蝶袄子,静静地站着。而另一个,身形有点胖,才一进门就跑到陈初兰面前,伸出手去轻轻扯着陈初兰的脸,弯着眼睛笑道:“四妹妹,几日不见,你倒胖了不少。”
自张姨娘那件事后,十几日来,二房的人就没出过她们的院子。当然,大房的人也别想进来。现在陈初燕、陈初夏可以过来,就说明,二夫人是彻底把这件事给解决好了。
陈初兰不甘示弱地也去捏了捏陈初夏的脸蛋:“二姐姐你才又胖了,瞧瞧,都是肉。”
陈初夏大笑,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就扑过去呵起陈初兰的痒痒。陈初兰笑躲。一时间,两人银铃般的笑声在屋中回荡。
陈初燕看着笑了笑,却很快地走上前去,说道:“好了,别闹了,我们可是来看三妹妹的。”
陈初雪高烧好后,又突然病倒,头晕咳嗽,然后吃什么吐什么,直到这几日才好了些。
陈初兰便赶忙躲到陈初燕的身后:“大姐姐,你看到的,是二姐姐要弄我的。”
陈初夏却立马嘟起了嘴,跺了跺脚,低低地抱怨道:“谁是过来看她的啊!”
陈初夏和陈初雪不对付。最开始出于什么缘由是不得而知了,估计连陈初夏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道自己和陈初雪积怨已深。“那个讨厌的家伙和她姨娘一样讨厌!”陈初夏如是说,“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的女儿,我呸!”当然,这句话她没在陈初兰面前说过,因为,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姐姐,陈初燕提醒她,陈初兰也是一个丫鬟的女儿。
此刻,陈初夏双手抓着衣角,两只脚蹭啊蹭的,一连不情愿的模样,显然根本就不想去看那陈初雪。
陈初燕一把拉过她,牵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四妹妹,”她向陈初兰问道,“三妹妹现在住林姨娘那吧?”
陈初兰点了点头。
本来按照二夫人的安排,在陈初兰的隔壁整理出了一间空房给陈初雪当闺房,可是,陈初雪病了,林红娟就让陈初雪去了她的屋里,这样她也好照顾她。
陈初燕拉着及其不乐意的陈初夏,在陈初兰的陪同下,向林红娟的屋子走去。
林红娟住得并不远,就在西面,隔了三间房,走过一道廊就到了。
林红娟被二夫人派去做事情。陈初雪在丫鬟的陪伴下呆在屋里。
陈初兰她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偎在床头,由着丫鬟喂她八宝粥。
由于陈初雪的奶娘和贴身丫鬟一并被二夫人遣了出去,而新人又尚未到来,现在的陈初雪身边是没有自己人的。目前伺候她的春桃和海棠是林红娟屋里打端水打茶的小丫鬟,两人都才十岁而已。
一见到陈初燕一行人,陈初雪眼睛一下亮了。
“三妹妹,身子可好?”陈初燕笑盈盈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陈初雪的眼眶里渐渐地闪现了泪花,她说道:“承蒙大姐姐关心,好多了。每日四妹妹都会过来和我作陪,想不到,今天大家居然一起过来了……”她强撑着想要坐起来,陈初燕赶忙制止了她。
因为生病,陈初雪面色白得不太好看,但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再配以她原本就拥有的可人容貌,怎能叫人不心生疼惜。
往日的神采奕奕消失殆尽,特别是那神情中,好像带着一丝丝希望大家莫要丢弃她的祈愿,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陈初雪?




陈府庶女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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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陈初雪这副模样。陈初燕一阵心疼,竟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捏了捏陈初雪细细的胳膊:“才不到一个月,三妹妹怎得瘦成这样了?”
陈初雪脸上现出落寂。她垂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陈初兰跟在陈初燕后头,挨着她坐了下来。可那陈初夏却将头撇去了一边,只斜着眼偷偷瞄着那陈初雪,她连坐都不愿坐,站在她姐姐身边,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模样。
陈初燕做足了大姐的样子,她宽慰陈初雪,要她好生养病,说待她病好了,就可以和她们一起去到园子里玩耍。
“园子里的桃花快开了。”陈初燕如是说。
陈初雪听了,嘴角微微扬起,神情终于愉悦开来,她回忆起去年桃花盛开的美景,说道:“那时,祖母还在园子里办了个桃花宴呢!”
“是啊。”陈初燕笑了,她说道:“那时那些来我们府上的众位夫人小姐们都说三妹妹你人比花娇,人比花俏呢!”彼时五岁的陈初雪被张菊儿打扮得就像花中的精灵一般,粉嫩漂亮得令人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
陈初兰坐在一边配合地笑着,但她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去年桃花宴,因陈初雪太入那些夫人小姐们的眼了,惹得二夫人大发雷霆,回来就把她的亲娘林红娟给臭骂了一顿,说:“论模样四姑娘又不是比不得三姑娘,你是怎么给四姑娘打扮的?!好好一个陈家小姐,被你弄得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小丫头,丢尽我们陈家的脸!”
这可真大大冤枉了林红娟。林红娟何曾不想要好好打扮陈初兰,可陈初兰虽瞧着脸蛋也挺可爱的,但那一头还没长齐的黄毛比起陈初雪来可差得远了。陈初雪都可以留头扎小辫了子,陈初兰却稀稀的头发揪不成一撮。
说实话,陈初雪确实是陈家四个姑娘中,最漂亮的一个。
因着那场让陈初雪风头尽出的桃花宴,张菊儿更是趾高气扬了。——陈初雪本就在长辈面前乖巧可爱,又在那日给老夫人长了脸,老夫人更是喜欢她了。
而张菊儿,她原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是老夫人送予二老爷的,光是冲着这一点,她就自觉比那林红娟高人一等,本就处处想法设法为难林红娟,自那之后,她更是逮到机会就给林红娟设绊子,当然了,二夫人她是不敢惹,但面对着同是由丫鬟抬成妾的林红娟,她对付起来可从来没手软过。
而在那之后,陈初兰也更多次地被陈初雪挑衅过。
虽说小孩忘性快。但陈初兰瞥眼瞧向那靠坐在床头的陈初雪,只见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身形僵了僵,显然往日自己和亲娘在那风头大出的桃花宴后做过些什么,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因着陈初燕的那句夸奖,她唯恐他人不悦。这个所谓的“他人”,当然指的就是陈初兰。
陈初雪双目飞快地在陈初兰身上扫了一下,略为尴尬,然后稍顿片刻,她垂下头,低低地说道:“大姐姐说笑了,我哪就好看了?”
一直站着毫不掩饰不耐烦情绪的陈初夏,突然“哼哧”一声,就笑了,满满的全是讽刺。
陈初雪的头垂得更低了。
陈初燕有点指责地撇了她妹妹一眼,然后笑对陈初雪说道:“现在你是病了,等你病好了,肯定又是我们最最好看的三妹妹。”说着,还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陈初雪的小脸蛋。
陈初燕分明就是曲解陈初雪的意思,用意缓解她的尴尬,她可没想到她一句本想让她开心的话,居然会令她难堪。原来的陈初雪,可是最高兴别人称赞她好看的。
陈初雪不说话了。
毕竟还是孩子,再怎么样,也无法完全掩盖自己情绪。失落,痛楚,全部涌现在她的脸上。或许,还有一丝怨恨?
陈初兰看着陈初雪,心想,她大约是怨恨她的亲娘吧!
暖屋里的时间过得很快。陈初燕同陈初雪及陈初兰说着这些日子来,大房那边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关于二房这边的大事——前院遭贼,张姨娘自尽一事,陈初燕却极有默契地一字不问。当然了,那陈初夏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根本就懒得同那陈初雪讲话。
最后,陈初燕告知说,她的娘亲大概要等二叔考试归来后,再聘请新的西席了(原来教导她们四姐妹的西席年前就请辞归家了),倒是教刺绣的绣娘还是原来的那个,过两日她们就可以过去上课。
然后,她拉着陈初夏,向陈初雪告辞,安慰说她们会经常来看她。
陈初兰送她们出门。
丫鬟海棠掀起门帘。三人陆续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外边的阳光依旧灿烂,晃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
陈初夏双手遮在额前,挡着刺眼的阳光,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憋死我了!一屋子的药味!”
陈初燕一把抓过她的手,然后牵着她,几乎是用拖的,快步把她拖离陈初雪所在的房子。
陈初兰迈着穿着笨重棉裤的小短腿,紧紧跟上。
陈初燕确定陈初雪听不见了,才一指点上陈初夏的额头,如同大人一样地教训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蹄子!她可是你妹妹!”
“呸!”梳着两条小辫的陈初夏大眼一瞪,圆嘟嘟的小脸蛋涨得通红,“什么劳子的妹妹!我才没那个妹妹!”
陈初燕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没瞧人有多可怜吗?你居然还那模样。偏让她难受不成?!”
陈初夏梗着脖子叫道:“哪可怜了?我怎瞧不出可怜了?她那叫可怜的话,全天下可怜人不知有多少去!”说着,就把视线转向边上站着的陈初兰,“四妹妹!”
“啊?”陈初兰本是静静地瞧着她们姐妹俩吵嘴,想不到这陈初夏会突然叫她。
只见陈初夏两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拉到她姐姐面前,道:“真正可怜人在这呐!”
“什么?”陈初燕一愣。
陈初兰也呆掉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初夏,不解她为何这么说。
陈初夏揉了揉陈初兰的小脑袋,为她打抱不平道:“平日就是四妹妹被欺负,现今,那个讨厌鬼没姨娘了,病了,怎的,凭什么就把四妹妹的姨娘给霸占了去,四妹妹多可怜,和那个讨厌鬼住一个院里便算了,连姨娘都要让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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