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狼马

“坤子，”孙玮一个劲儿往付坤肩上拍着，有时候拍爽了还捏几把，“千万别想我，我会给你打电话！”
“嗯。”付坤很配合地点头，孙玮一喝酒就这德性，他都习惯了，以前喝多了还抱着付坤腿管他叫三大爷。
“要不是那边发展大，我也不想去，咱这儿多好，朋友多人头熟，”孙玮拿着啤酒罐子往付坤手上磕了磕，“但你说老板点名要带着我过去，这机会多好，干得好以后分店归我管，我真是没法放着不去。”
“是，去是对，”付坤点头，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不过你留点心眼儿，有什么事你多问问人，商量着点儿。”
“坤子，”孙玮突然狠狠他肩上捏了一把，带着哭腔，“春雨你帮我照应着点，我把你电话留给她了，她有什么事你帮着点，我太远了……”
“放心，这个你不用交待，”付坤让他捏得差点儿跟着他一块儿哭出来了，“让她有什么事只管说。”
“好铁子！”孙玮用力拍了拍他背，“干了。”
付坤忍着咳嗽仰头把啤酒全喝了，看着孙玮手有点抖地开啤酒罐子时候，他突然有点儿惆怅。
从小一块儿长大朋友几天之后就要去那么远地方，他虽然不像孙玮把难受都放明面儿上，但心里确很舍不得，几次都想开口说要不咱不去得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这样跟朋友依依道别过。
又喝了几罐啤酒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付一杰，这小子如果考上了外地大学，一走就是一个学期，自己会是什么感觉？
他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对于付一杰，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太多，哪怕是苟盛和陈莉都说他对这个弟弟好过头了时候，他也从来没多想。
可现，任何一点对付一杰念头，都会让他心里一惊，接着就会觉得发冷……
但他不敢想得多，付一杰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确定，他也不想确定，他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一边觉得自己应该跟付一杰拉开点距离，他们从小都腻一块儿，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昨天自己回应时候竟然没有一丝别扭，但一边他又担心自己突然有什么改变会影响付一杰心情，毕竟付一杰过了暑假就高三了。
怎么办？这个度到底该怎么把握？
付坤跟孙玮俩人喝酒喝到半夜，孙玮走路都要挂他脖子上了，还嚷嚷着要去唱歌。
“你都这德性了，舌头哪儿你知道么？”付坤架着他，俩人街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偶尔有个把人经过看到他俩，离得老远就绕开了。
“这儿呢！”孙玮转脸把舌头伸得老长地让他看，“你看，看到没？”
“看到了看到了，”付坤赶紧推开他脸，怕他会顺便自己脸上舔一舌头，“要不咱们找个地儿先醒醒酒？”
“好，澡堂子！”孙玮大着舌头喊。
“我怕你淹澡堂子里了，”付坤拖着他往路边花坛旁凳子走过去，让他坐下了，“先这儿呆会儿。”
付坤跟孙玮路边石凳子上坐了一晚上，孙玮先是吐，吐完了说胡话，胡话完了要水喝，喝完水以后酒劲过去不少，往椅子上靠就睡着了。
付坤叫不醒他，也打不着车，出租车一看到孙玮那样都是踩了油门就跑，他只得跟孙玮俩像无家可归流浪汉似街边迷糊了一晚上。
等到早上孙玮醒了，他俩才各自回家。
付坤回家时候，楼下碰上了带着丢丢出来跑步付一杰。
“回来了？”付一杰看到他愣了愣，“没睡啊？脸sè有点儿差。”
“别提了路边猫了一宿，困死了。”付坤习惯性地想要抬手搂搂付一杰抓抓头发什么，手都抬起来了，又突然觉得也许不该这样，想收回来又觉得不太妥。
正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候，付一杰笑了笑：“那你上去补瞌睡吧，我跑步去了。”
付一杰带着丢丢很地跑开了，付坤收回手，慢慢上了楼。
付一杰跑得很，跟逃跑似，跑了一大段路，丢丢跟不上它后面拼命叫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蹲下等着丢丢跑过来摸了摸它头：“丢丢啊，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哥……”
丢丢舔舔他手，扭头从路边花圃里咬了根草嚼着。
付一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我跑圈啦，你还跑吗？”
丢丢跳进了草里趴下了，付一杰笑笑：“那你这儿等我。”
付一杰平时跑步一般是三个大圈，今天跑了两圈半就有点儿累了，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点儿烦躁，就像是这圈是永远跑不完了，来回一圈圈地转，同样路线，同样景sè……
他对着路边一块石头踢了一脚。
之后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静，付坤每天按部就班地去大通，他每天上课下课晚自习。
从暑假到再次开学，付一杰觉得付坤变化很明显，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仅仅是不再跟他搂来搂去也似乎算不上什么变化，他俩以前也不总是这样。
付坤还是经常会晚上回来时候给他带宵夜，他复习时候，付坤都不会睡，一直旁边画画或者看漫画陪着他，等他复习完了收拾时候，付坤才会躺下。
这一切都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付一杰还是感觉到了……疏远。
是，一切如常表面下，是付坤不动声sè疏远。
付坤保持着跟以前一样习惯，努力地维持着他们看上去没有变化亲密关系，但重要那层感觉消失了。
希望弟弟永远跟自己身边那种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
付一杰趴桌子上，听着旁边付坤笔纸上划过时唰唰轻响。
这种安静各做各事，却又平静安心状态，是他以前大享受，而现却只让他觉得没着落，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踏实。
付一杰讨厌这种感觉，没有安全感，四面不着边感觉。
他不愿意被动地陷这种让人飘着状态里，他不愿意就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所改变地耗下去。
无论做什么，总要有点变化。
打破这种让人窒息尴尬与伪装平静。
“哥。”付一杰合上书，转头看着付坤。
付坤正画兔女郎，放下笔也看着他：“怎么？”
“我想住校。”付一杰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竹木狼马 49第四十八章 青年公鸡
付坤愣了愣,笔兔女郎脸上戳了一下，给人家嘴边加了颗好吃痣。
“住校？”他看着付一杰,不知道这小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来是什么意思。
“嗯，”付一杰用牙咬着笔,一下下地晃着，“这学期我们差不多全班都住校了,晚自习有老师上课,复习比较方便。”
“哦……”付坤眼睛盯着他笔沉默了挺长时间才又问了一句,“你跟爸妈说了吗？”
“还没有,明天说吧，”付一杰低下头继续做题,“后一年了，我想使使劲。”
“你挺使劲了。”付坤看着他下巴，一个暑假过完，付一杰瘦了不少，以前夏天他也会瘦，但没这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们班那几个晚上不到两点都不睡了，”付一杰笑笑，“再说我说过……”
他话没有再说下去，收起笑容唰唰卷子上写着。
他说过那些话，付坤应该还记得，但他已经不确定付坤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笑着回答，我记着呢，也不确定付坤是否还需要这种他眼里也许透着yòu稚承诺。
“学校伙食能行么？老妈现每天换着花样给你补，你还瘦这么多。”付坤想想又说了一句。
“别人能行我就能行，没事儿。”
付一杰跟老爸老妈提了住校事，老妈跟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班主任也很支持，班上成绩好同学差不多都住校了，都是为了方便复习。
老爸老妈也没反对，就是跟付坤一样，担心付一杰吃不好。
“那你周末必须回家，”老妈盘算着，“周五回来，妈给你做两天好吃，周日你再带点去学校，好不好？钱也别省着，想吃什么就买。”
“嗯。”付一杰点点头，偷偷瞅了瞅付坤，付坤看上去很平静，这让他多少有点儿失望。
他不指望付坤能像他那样依依不舍，但这种一本正经支持他去住校状态，再想想当年付坤没心没肺要去住校时候自己那种心情，还是让他心里有点儿郁闷。
“坤子。”老妈扭头看着付坤。
“哎，知道，”付坤马上拿出钱包，把里面大票都抽了出来递给付一杰，“你先花着，不够给我打电话……”
“神经病啊！”老妈喊了一声，“谁让你给他这么多了，让人偷了抢了怎么办！给几百拿着就行，一星期回一次家呢。”
付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放到了付一杰手里：“少了我不放心……偷就偷了吧，抢估计没戏，一截儿跆拳道不是白练，随便甩我一拳我疼半天呢。”
“哎……”老妈也没再说什么，“二宝贝儿啊，钱收好，别让人看见。”
“嗯。”付一杰把钱放进了书包里，按老习惯塞了下边儿，他藏钱一直很认真。
付坤给他钱，别说一星期，俩月他估计也用不完，但他没拒绝，只因为付坤那句“我不放心”，让他觉得这钱不光只是钱。
虽然有点儿自作多情嫌疑。
一中宿舍条件还不错，四人间，付一杰住这间四楼里头，加他一共三个人，都是平时关系还成同班同学。
付一杰连三天晚上都失眠，他第一次跟别人睡一个屋，管这两个同学睡觉都很安静，有人睡觉之后大家动作都很轻，付一杰却还是用了一个星期来适应。
不过以前习惯还是没变，他每天早上会起来跑步，学校cào场上转圈跑，唯一不同是，没带着丢丢了。
早上带丢丢任务落了付坤身上。
付坤没有早起习惯，现每天带丢丢出门时间比以前要晚了一个多小时，丢丢还算配合，没有嫌弃他。
跟付一杰跑步比起来，丢丢大概喜欢付坤这种半死不活还没睡醒状态下遛达。
付坤只是带着丢丢顺着付一杰跑步路线走，比平时走得一些而已。
这种晚起步走活动进行了一个多月之后，他初觉得丢丢会看他不顺眼没事就咬一口紧张心情才慢慢缓解了。
“丢丢，”付坤跟丢丢一直保持着两米距离，丢丢也不太搭理他，边走边路边闻来闻去，“丢丢。”
叫了好几声之后，丢丢才会抬头看他一眼，他又接着说：“你要不要跑一下，你是不是要跑一阵才拉屎？”
丢丢低头继续闻。
“你二哥是怎么让你拉屎？你这每天拉屎看心情不行啊，今天都半小时了你还不拉……”
丢丢扭头钻进了旁边草丛里，只能看到一条尾巴，定了一会儿之后又蹦出来了。
“真……听话，”付坤拿出张报纸，很费劲地蹲过去，把丢丢屎包着扔进了旁边垃圾箱，“回么？”
丢丢一扬头，前面带路似往家小跑着走了。
自从付一杰住校之后，付坤和他见面从每天变成了每周，一开始他有点儿不习惯，特别是看到丢丢时候他总会想起付一杰楼下扔石头让丢丢跑步样子，晚上睡觉还凑合，反正现付一杰也不再搓他裤子了。
这种时不时会想起付一杰而且立马就会觉得心里很不踏实感觉让他害怕。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量让自己忙起来，他给付一杰存大学费用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可以开始琢磨着盘店事。
他跟程青青商量过，他俩都觉得铺面要盘下来，以一个人资金有点吃力，如果他俩合伙，就能轻松不少，店里一半男装一半女装，也可以。
只是说是这么说，要想找个合适铺面，并不容易。
付坤脑子里每天除了这事，基本就没什么别了，偶尔想起付一杰，他会有一种想去学校找他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冲动，但很会被他强行压下去。
以前他不太爱跟旁边老板们聊天，大姐大哥们聊内容挺无聊，但现他也会拿张椅子坐一边听着，也算是分散注意力。
孔慧还是会有空就往他摊位上跑，边儿上熟点人全都能看出来她心思了，没事儿老开玩笑把他跟孔慧往一块儿凑。
付坤一直没任何表示，孔慧挺秀气，性格也不错，热心肠还勤，光大通里就有不少人追，付坤却始终对她没什么想法。
其实要说想法，付坤觉得自己对谁也没有过什么特别想法，看片儿只为了解决生理问题，连随便脑子里找出一个来想象姑娘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他就又有点儿不踏实，只能又安慰自己，反正就算没拿姑娘来想象，他也没拿哪个男人特别是付一杰来想象就是了……
“付坤，发什么呆呢？”孔慧声音他耳边响起。
付坤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回过神来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又……”
“又来了？”孔慧笑了，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付坤赶紧说，“顺嘴一说。”
“我找你有事儿呢，”孔慧说，说完这句她脸突然就红了，低头半天了才又说了一句，“你明天晚上有空么？”
“有，怎么了？”付坤说，他现八点多收了摊就回家，也没什么别事。
“我有个朋友给了我几张优惠券，”孔慧从口袋里掏了几张优惠券出来，“是个开西餐厅，双人套餐优惠……你有空吗？”
“吃西餐啊？”付坤愣了愣。
“嗯，”孔慧点点头笑了，“我没吃过呢，想去体验体验，一块儿去吧？要不我点个双人套餐也吃不完啊。”
孔慧借口找得太随意，付坤再傻也能看出来她什么意思了，他犹豫了一下改口说明天不知道有没有事，孔慧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明天下午再来找他确定一下有没有时间。
话说到这份上，付坤也不好再说别。
晚上回到家时候，老妈正打电话，付坤听了几句，是跟付一杰班主任，付一杰连着两个星期没回家了，老妈大概是想了解一下他情况。
“说你弟挺好，摸底考成绩又往前窜了，”老妈放下电话挺开心，但很又一脸忧伤地蹲到丢丢旁边摸着它头，“哎，怎么说我都很想你弟啊，这都多久了我还没适应过来，你说要是他以后去外地上大学了，怎么办？”
“你这是老母jī心态。”付坤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才老母jī！我怎么老了！”老妈瞪着他喊。
“你这人……”老爸一边叹了口气，“那你是小母jī么？要不中母jī？”
“你才母jī！”
“对嘛，重点这里。”
“重点是我不老！”
付坤笑着进了屋，关上门往榻榻米上一扑。
他说老妈是老母jī心态，其实自己大概也差不多？
老妈不提还好，一提付一杰事，他就一阵郁闷，他不知道付一杰适应不适应现这样生活，他一直想强迫自己相信自己很适应，但老妈提起付一杰时，他会猛地希望这小子就自己身边，自己可以伸手抓到他头发，可以往他脑门儿上弹一下……
老公jī心态？小公jī？青年公jī？
付坤被自己瞎琢磨逗乐了，一个人冲着天花板乐了半天。
笑了一阵儿之后他笑不出来了，付坤，你真有点儿不正常了。
孙玮虽然老跟孙潇吵架，但他知道孙玮很疼他妹，不过孙潇高中住校三年，孙玮却从来没像他这么抓心挠肺过。
还有谁对自己弟弟会像他这样！
付坤有点儿烦，爬起来坐到桌子前拿了张纸打算画画，对于他来说，画画是唯一能让他心静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他坐下时候，没坐平时自己总坐那边，而且是坐了付一杰椅子上。
发现时候，他却有点儿懒得动了，拿了笔随意地纸上勾画着。
无意识地勾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画是付一杰。
“靠！”付坤很恼火地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纸蒌里。
瞪着空空书桌愣了不知道多久，他站起来走到了书架旁边，目光向上看过去。
付一杰那几本书，就放上面一层，上回被他发现之后，付一杰似乎没再动过这些书。
付坤盯着书，感觉自己目光如炬，像激光一样简直能穿透书封面了。
不过盯了一会儿，他既没能如炬地看透，也没能如炬地让书着起来，于是他抬手随便拿了一本下来。
付坤很久没看有这么多字书了，自打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再也没碰过这么多字东西。
看了几行序言，他就有点儿扛不住，眼皮开始打架。
他只好翻了翻目录，开始直接看书里记录那些个案。
等他合上书时候，桌上小钟显示时间是夜里一点半。
付坤看书很慢，而这些一个个简单故事带给他强烈震动让他看得慢了。
他盯着钟上指针，心里还不停地翻涌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脑子里那些纷乱呐喊。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发现这些书时候，他并没有这样看过，只是翻了几下，看了看标题而已。
但今天，他把这本书里所有案例都看完之后，内心滋味简直没法形容，除了震惊，多是害怕和不安。
他无法想像付一杰几年前拿到这些书开始看时候是什么感受，合上书那一瞬间，心疼，迷茫，恐惧，让他手都有点发抖。
他几乎已经不需要再去猜测，不需要再打太极似地跟付一杰推来挡去，付一杰是怎么回事，他基本已经没有疑问。
这已经不是一句好奇就能解释了，付一杰对女生没有兴趣。
付坤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去洗了个澡，回到屋里把书放好，倒榻榻米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没办法入睡，会一整晚失眠，他甚至拿了两片老妈偶尔失眠会吃安定放枕边，准备睡不着就吃。
但他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只是，早上醒来时候，他感觉睡得并不愉。
一整夜梦。
全是付一杰。
他睡觉爱做梦，算是个做梦熟练工，但这一夜无论他怎么打断自己梦强迫自己重开始一个故事，主角却始终都是付一杰。
他站镜子前看着自己，发现明明睡了一夜，黑眼圈却都出来了。
带着丢丢出去遛达完回到家，他翻了盒参片出来含了一颗，他觉得很累，怕自己这状态今天会撑不住。
今天生意还可以，摊位上一直有人，来回看，问，砍价，付坤应付得很辛苦，几次都差点儿想跟人发火。
下午孔慧又过来了，付坤很想问她，就这么没事老扔着自己生意不做还想不想赚钱了，但他没开口，坐一边看着孔慧帮他招呼客人。
“给，”孔慧把收来钱给他，“今天气sè不怎么样啊？”
“没睡好。”付坤闷着声音回答。
“没感冒吧？今天有点儿凉了。”
“没事儿，哪那么容易感冒。”付坤笑笑。
“那……今天晚上能一块儿去吃那个套餐吗？”孔慧问他。
付坤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去就去吧。”
“太好了！”孔慧很开心地蹦了一下，“那我晚上收了过来找你。”
“嗯。”
付坤估计老妈中午下班到家之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晚上晚点回，跟人吃饭。
老妈追着问是跟谁吃，付坤犹豫了一下，告诉了老妈是孔慧。
老妈再追着问这个姑娘怎么样时候，付坤把电话给挂掉了。
一下午，付坤有一半时间发呆。
孔慧收了摊过来找他时候，他还对着手机出神。
他站起来，把放摊位外面架子搬进来，收拾好自己东西，跟着孔慧出了大通。
孔慧心情不错，吃东西时候一直笑，话也很多。
眼前气氛挺好，餐厅里客人不多，光线配合着隐隐约约飘忽着音乐暗得恰到好处。
不过跟孔慧相比，付坤心情一般，也没什么食欲，看着放面前一大块肉，他莫名其妙地就想着，这要是付一杰，三盘都不够他吃。
“你吃得好少啊，”孔慧说，“还没我吃得多。”
付坤这才回过神来，切了块牛肉放进嘴里：“你长身体呢吧。”
“喂，你是嘲笑我还没发育好么？”孔慧笑了起来。
付坤扫了她一眼，孔慧身材很不错，凹凸有致，是他一直挺喜欢那类身材，他想说其实发育得挺好……但没说出口，怕孔慧误会什么。
孔慧给他说以前刚练摊儿时候碰到各种事，一边说一边自己乐个不停。
付坤本来不想笑，看她一个劲儿傻笑样子没忍住也跟着乐了。
“是不是很逗！”孔慧笑着问他。
“是，以前没发现你笑起来这么可乐呢……”付坤说。
“付坤！”孔慧脸都红了，指着他正想说什么时候，付坤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个电话，你继续笑，”付坤笑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是家里号，他接了起来，“妈？”
“你还多久回？”老妈那边问。
“了，怎么了？”
“下雨了，冷死了你没感觉吗？”老妈啧了一声，“你还记得上星期你弟拿去是薄被子还是厚点那个吗？”
“下雨了？”付坤他们坐餐厅靠里位置，看不到外面情况，餐厅里有空tiáo，他也没感觉到冷。
“嗯！变天儿了，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