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五月一日,一大清早,街头两边,便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而由秦昭统帅的元从禁军,身披红被,头簪红樱,虽然手持长枪大戟,但刀戟之上,却都裹着一层红布,似乎预料到了今日的盛大景象,包括京兆尹下辖的各部以及元从禁军,都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和准备,将柳如烟家到大将军府的数条街道给封锁了起来。
好在两个坊区隔得倒也不远。
李泽身着大红喜袍,喜气洋洋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路前行,左右两侧,是章回与公孙长明两个人,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李泽不介意将排场整得更大一些,他现在更需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与皇家结盟了,他现在是皇室的铁杆心腹,而皇室也待他恩厚。这些操作,会随着今日的婚礼之后传遍天下,那么以后他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的时候,大家也都只会认为是当然之举。
想起这几日的光景,李泽便有些好笑。
婚礼日期一经确定,便被昭告了天下,这些天来,千牛卫大将军倒是一直在收礼。不仅是长安洛阳这些地方的豪门权贵,士绅大家,不管认不认得,有没有交情,统统都送上了一份厚重的礼物。
对于李泽这样的人物来说,你送了,人家或许根本就不记得你,但如果你不送,搞不好人家便惦记上你了。所以这样的事情,宁肯将一大堆钱财丢进水里,连响声也听不到一个,也是万万不能不送的。
一般人物送了礼,自然也就是大将军府现在实际上的管家陈炳出面接待一下,登记造册,道一声感谢,然后邀请一日来府里喝酒庆贺便算完事。但有些人,还必须得李泽亲自出面接待,比方说那些各地节镇差人送来的礼物。
高骈人在河东,但他的家眷却在长安,他的长子亲自送来了贺礼,李泽自然要亲自出面表示感谢。
再比如河中节镇,昭义节镇也都派来了心腹之人送上了贺仪,这些人代表着他们的主子而来,而他们的主子与李泽却是身份相仿的,李泽自然也要出面客气一番。
最让李泽感到好笑的是,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宣武节度使朱温,竟然也遣人送来了礼物,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厚重,一送便是十几车礼物,简直包罗万象。
当面喊哥哥,背后摸家伙,无外如是也。
当然,大家还没有撕破脸皮,李泽自然也是笑脸相迎。这些人上京,无外乎也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探探底,看一看李泽与朝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打算然后决定他们下一步的行径罢了。
在李泽看来,自己的婚礼过后,他们只怕要加快行动的步骤了,要不然真让自己扫荡了张仲武再回过头来,他们可就难做人了。
“李大帅。”正自想着心思的李泽,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让他不由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随着一声兴奋的女子尖叫的声音,居然还有一物向着李泽直飞而来。李泽看得很清楚,那个尖叫的女子抡圆了手臂,一个不知是啥的物件,便向着他准确地飞了过来。
身后,骑在马上的李泌飞身而起,在半空之中手臂舒展,一下子便接住了那个物事,轻盈地落下地来,摊开手掌一看,不由愕然,竟然是一个绣工精致的小小香囊。打开一开,内里除了一截香料之外,再无他物。
李泌有些莫名其妙地将东西递给了李泽,又转头狠狠地看着负责今日警卫,此刻却又充当着迎亲傧相之一的秦昭。
“李将军稍安勿噪,这是长安的习俗。”秦昭笑道:“一般人,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秦昭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扔出那个香囊的女子已是兴奋地大叫起来:“李大帅收了我的香囊啦!”
这一句话似乎是一个信号,忽儿之间,街道两边,无数的香囊,鲜花便如同下雨一般地向着李泽的队伍飞来,当然,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李泽。
话说原本李泽并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大家今日来看热闹,一大半倒是因为婚礼的排场,还有对十七岁的少年节帅的好奇,但现在李泽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的时候,无数心怀春梦的长安大唐女子骤然发现,原来此人不但有才,更是有貌啊。
心下嫉妒那个将成为大将军夫人的柳氏女子的同时,便也豪迈地表示着自己对李泽的爱慕之意。
不过这样一来,李泽可就狼狈了。
纵然他身手不错,纵然李泌与陈长平两名亲卫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仍是拦不住这如雨一般扔来的东西,到得最后,两人也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些飞来的东西之中会不会夹杂着其它的不怀好意的暗物,但凡是香囊鲜花之类的,他们也只能呼之任之了。
顷刻之间,李泽便被无数的鲜花和香囊给砸了一个够呛。
更可恨的是,身边其它的人如章回,公孙长明却都是只哈哈大笑,两人甚至还接了几个香囊揣进怀里,惹来路边女子的一阵叫骂之声。
秦昭更是笑得打跌,路边负责警卫的那些元从禁军们,也丝毫没有去阻止的意思。
好不容易一路突出了重围,李泽已是冠歪袍斜了。
柳氏大宅已经近在眼前,李泽犹自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叹道:“长安女子太豪放了。”
“这也就是节帅少年英俊,英武多才,才让思春少女追捧,换作其它人,说不定会迎来阵阵嘘声呢!”章回大笑道。
柳家大门前喝在张灯结彩,但却是大门紧闭。
李泽翻身下马,踏上台阶,用力敲门,在他身后,公孙长明,章回,秦昭等人齐声大呼:“新妇子,快出来。新妇子,快出来。”
但无论他们叫得多响,大门仍然紧闭,屋内隐隐传来了吃吃的笑声。
李泌跨步上前,陈长平抱着一个大筐跟在后头,李泌从筐里捞出一串串的铜钱,隔着院墙便向内扔去。一连扔了数十贯,院内这才传来声音:“财是有了,可还有才呢!没才,我们新妇子可是不会出门的。”
李泽这边却也是早有准备,公孙长明大步向前,站在了门前,开口吟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这是新娘恋家不愿出门,来接亲的新郎家开始摧妆了。
公孙长明一诗吟罢,大门却仍然毫无动静。
章回大笑上前,接着吟道:“石邑郡主贵,出嫁李帅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摧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柳如为烟被太后纳为义女,封石邑郡主,食邑便在石邑,章回这首摧妆诗可是巧妙地将柳如烟的身份给镶嵌了进去,不但说明了柳如烟现在的尊贵,也道明了她出嫁的人家,更是在摧着时候不早了,再不走,便要误事了。
两人的摧妆诗倒说不上谁高谁下,但章回的更应景罢了。章回的身胚,嗓门可不是公孙长明能比的,这一首摧妆诗当真是念得昂扬之极,只怕便是柳家后院里的人也听得清了。
随着这首摧妆诗的完成,柳氏大门轰然一声大开了。
新娘子本该由他的兄弟送出来的,但柳成林此刻还在瀛州与那些豪强地主较劲呢,送柳如烟出来的却是她的亲老子柳磐柳老爷。
“贤婿,巧儿平素娇惯太甚,以后还往贤婿怜惜。”此刻的柳老爷,眼中褪去了一贯的世侩,眼圈竟也是微红了。
“泰山老大人尽管放心。”李泽一揖到地,“自当与巧儿琴瑟合鸣,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柳老爷颤抖着将牵着的柳如烟的手,放在了李泽手中。
李泽扶着柳如烟转过身来,面向着接亲的队伍。
队伍里顿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之声。
寻唐 第三百零三章: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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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外,长长的红地毯从大街之上一直延伸到府内举办婚礼的大厅,李泽与柳如烟各执着红绸的一端,在红毯之上缓缓前行,在他们的后面,一对粉妆玉琢的童男童女各提着一个红绸裹着的花篮,不停地将内里的五谷杂粮抛洒在红毯之上。
充当司仪的章回,今日却是将满脸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亦穿上了正式的礼物,喜笑颜开的大声吟唱着:“玉凤抬足迈盆火,凶神恶煞两边躲。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
李泽与柳如烟两人双双跨过了火盆。
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马鞍。
“一块檀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章回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双新人又跨过了面前的马鞍。
“有吃又有穿,一代胜一代,一撒金,二撒银,三撒新人入厅来。”
李泽与柳如烟跨过了眼前的米袋子,走进了婚礼的大厅。
繁杂的婚礼程序,让李泽犹如一个木偶一般,任由着今日的司仪章回摆弄着,说起来李泽虽然博览群书,但对于唐代的婚式程序却是一无所知,因为他自从清醒过来之后,所思所虑,先是生存下来,再就是好好地生存下来,现在则是考虑着怎么强大起来改变这个世道。
婚礼什么的,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但好在,如今他的地位,也不需要他再考虑之些,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替他想到,做好,他要做的,就是做好今天这个新郎罢了。
而司仪章回,更是大名鼎鼎,能请到这样的人来替他主持婚礼,使得李泽婚礼的格调,立时便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因为有了章回,即便是这长安城中,对李泽这样的军头没有多少好感的大儒清流,也不得不来应个景,送上一份礼物,或是字画,或是诗歌,然后喝上一杯喜酒,当然,这不是给李泽面子,而是给章回的面子。
李泽终于听到了章回的大嗓门喊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几句话。听到这几句,李泽知道,这场婚礼终于进行到尾声了。
一箭射天天赐良缘,
一柄缠着红绸的弓,一支去了箭头的羽箭递到了李泽的手中,李泽弯弓搭箭,啉的一声,箭支飞上了高空。
一箭射地,地配一双。
再次弯弓搭箭,虚虚地射出了一箭插在厅外的地上。
三箭射洞房,三箭定乾坤。新郎接新娘入洞房。
在满堂宾客的善意哄笑声中,李泽牵着新娘子,在一众仆妇的前拥后护之下,向着洞房走去。
身后传来了章回的声音:“诸位,请入席,美酒佳肴,尽情享受。”
柳如烟端坐在喜床之上,李泽站在屋中间,一时之间不知要做些什么才好,直到一个仆妇奉上一根喜杆,笑道:“请姑父为夫人挑喜帕。”李泽这才反应了过来。
接过喜杆,微笑着走到柳如烟跟前,喜杆缓缓地伸到喜帕之下,微微一挑,看到的却不是柳如烟的如花俏脸,却是一柄团扇,将一张脸遮去了大半,只剩下一对大大的眼睛和额头在外面。
李泽先是楞怔了一下,好在马上反应了过来,想要新娘子放下团扇,自己还要吟一首却扇诗呢!
作诗他是不会的,但好在麾下有章回,公孙长明这样的大佬,倒是早有准备。
“城上风生蜡炬寒,锦帷开处露翔鸾。已知秦女升仙态,休把圆轻隔牡丹。娘子,请去扇!”李泽笑咪咪地道。
团扇瞬间移开,出现在李泽面前的柳如烟却是将他吓了一跳,眼前的柳如烟那里还有平日里的那种丽质天生,整张脸被粉妆点的白乎乎的,两团腮红在白色的映衬之下是那样的显眼,更要命的是,两点朱唇之间,也被涂上了拇指大小的一块红痕,在李泽眼中,此时的柳如烟倒如同地狱之中的恶鬼,特别是冲着他一笑,李泽更是身上微微出了一身冷汗。
唐时的这种妆扮,他委实是欣赏不来。
“请郎君与娘子饮交杯酒。”所幸的是那中年仆妇此时又适时地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好歹化解了李泽的些许尴尬。
喝完交杯酒,李泽竭力不去看面前柳如烟那张鬼画符一般的脸,轻笑着道:“娘子还请稍稍休息一会儿,我还要去外面张罗一番。”
“郎君请便!”柳如烟低声道。
早些年前,婚礼一般都在黄昏举行,一整套程序下来,早就已是华灯阑珊了,新郎新娘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婚礼却大多在清早举行,李泽的婚礼虽然程序繁琐,但此时,也不过刚过饷午时分,当然不能就此洞房良宵,李泽还是要去外面张罗张呼客人的。
今天长安的重要人物,几乎是齐聚一堂,便连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几位头脑也是齐聚一堂,别人不陪,这几位,李泽于情于理,也都是要去相陪的。
刚刚走出房门,身后便传来了柳如烟的声音:“谢妈妈,谢妈妈,快打水来,帮我把脸上洗一洗,哎呀呀,痒死了,难受死了。”
“大娘子,这只怕不妥,郎君会不高兴的。哎呀,大娘子,你别把妆弄乱了呀!”
“打水来,洗掉!”
柳如烟的声音甚是坚决。
听到这里,李泽不由的开心一笑,看来新入门的媳妇,至少在审美一道之上还是与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不管她是不是真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刚刚的表情而坚决要卸妆的。
不管今日里来了什么大人物,但酒席之上,新郎官总是最大的,风华正茂的李泽,更是让席间的这些老大人妒火中烧,不禁是因为李泽新婚大喜,更是因为李泽如此年龄便有了与他们相提并论的资格。
如果是普通官员成婚,他们到场露一个脸,喝上一杯酒便走路,那已经是给了别人天的脸面,但今天这一桌席,他们却是要喝到完席才好走的,不然,可就是对李泽无礼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是平常不对付的中书令汪书和门下省侍中田令孜,今日也是同仇敌忾,将目标对准了李泽,一圈圈的酒敬下来,不由得将李泽喝得叫苦连天,所幸这些酒不是自家庄子里产出的高度酒,要不然,李泽早就该趴下了。
酒过三巡,皇帝的赐礼到了。
一块“天作之合”由皇帝亲笔书写的匾额,被敲锣打鼓地送了过来。说不得,李泽与新妇柳如烟都是要出来谢恩的。
李泽满面红光,摇摇晃晃倒也不必说了,卸下新娘面妆的柳如烟倒是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便是前来宣旨的宦者也是诧异地多打量了新妇子几眼,倒是让柳如烟后悔不迭。
这妆卸早了。
这还没有完,皇帝的使者刚走,太后,皇后的赐礼又到了,比起皇帝只是一块寒酸的匾额相比,太后皇后的刚礼倒是实惠之极,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满满的好几挑。
这样几番闹腾之后,大人物们也都陆续告辞,他们的目的也都达到了,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后的使者,都看到了他们和和气气地在大将军这里喝酒,这就行了。
送走了这些达官贵人,李泽并没有更轻松,因为酒宴这个时候已经从午时连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还在府上的便都可以称从是自己人了。对待那些达官贵人,李泽还可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但在自己人面前,可就避无可避,闪无可闪了。
新婚三天无大小。跟随李泽上京的亲卫们,以陈长平和李泌,耶律齐为首的人一一上来敬酒,李泽都是杯到酒干,最后还是章回公孙长明发话,李泽才得以用一杯酒感谢了所有亲卫们的美意,这才得以脱身。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是,是谓人生二大喜事也,不过当李泽踉踉跄跄地在一众人的拥护之下回到洞房之时,整个人都有些些踉踉跄跄了。
仆妇们笑吟吟地道过了喜,便一一退出了新房,当然,顺便也赶走了房外为老不尊的章回与公孙长明。李泽的部下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听洞房的,这二位平素水火不相容,但在这个时候,倒是结为了盟军,当然,在柳如烟几人彪悍的仆妇的喝骂驱赶之中,也只能讪讪的离去。
新房之中,大红的喜烛骤然熄灭。
“呀,怎么这么大?”黑暗之中,传来了李泽有些结巴,却又带着些惊讶的声音。
“相公,什么大?”新娘子含羞带色的声音响起
“我是说这里!”
“哎呀,你捏疼我了。”啪的一声,房内传来清脆的声音。“羞死了。”
“夫妻敦伦,人伦大道,哪里羞了。”黑暗之中,传来吃吃的笑声。“对了,以后我离开了长安,你可不能穿那样开领的衣服。”
“为什么,很好看啊,以前我不能穿,以后就能穿了。”
“以后也不能穿,因为我会吃酣的。”
窗外,赶走了章回与公孙长明的仆妇们,捂着嘴,笑咪咪地离开了窗户。
寻唐 第三百零四章:警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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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因为石邑郡主与武威节镇、千牛卫大将军这一场盛大的婚事而变得喜气洋洋的时候,在瀛州城内,柳成林的将军府,也一样是宾客满门。
柳成林因为驻防的瀛州是对敌卢龙的第一线,他当然不能轻离任所去长安送嫁,但这并不防碍他在瀛州大摆宴席,以示庆贺。
随着成德,横海,振武三镇合并,李泽权势如日中天,而作为李泽大舅子的柳成林,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这一日,府里摆了数十桌,瀛州城内以及治下的官员,纷纷前来道贺。
李泽治下,实行文武分治,柳成林统率下的五千精锐以及配属给他的李德的两千游骑兵,并不归瀛州统辖,而是直属于李泽。其实说起来,便连李德也只是暂时配属给柳成林而已。但这支部队的所有后勤辎重,却由瀛州,景州两地共同筹措。
柳成林的军营,设在距离瀛州十数里,在城内,他只不过拥有一座宅子而已。
瀛州刺史黄德、长史包慧,则负责整个瀛州政务,说起来也是制衡柳成林的意思。两州筹措而来的粮草,全都在瀛州城内的粮库之中,足够柳成林部数月所需,但瀛州却只是每十天为柳部提供一次粮草。
而瀛州,除了柳成林的这一支驻军之外,还有直属刺史府的一支亲兵,由长史包慧统一指挥,这支亲兵的人数只有数百人,但刺史却有权在征得长史,别驾的同意之后,临时征召府兵,青壮,瀛州城内如今有人丁近五万人,如果全员征召的话,也能立即拉起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来。
而城内武库,粮库一应俱全,倒也可立时将这些青壮武壮起来,当然,精锐程度就暂且不提了。
瀛州的政改,几乎走在李泽治下十一州的最前面,究其根本,便是因为柳成林是李泽的大舅子,李泽存心要把瀛州办成一个样板,让其它州都好生地看一看,连自己的大舅子,都不能军政一把抓,其它人,谁还敢有这样的非份之想,那只能问上一问,你是否想要图谋不轨了?
当然,瀛州如今还有一小部分领土并没有完全被征服,仍然处于军事管制时间内的瀛州,在做起某些事情来,顾忌也要少了许多。
不管有谁敢炸毛,一句卢龙内奸便可以将其打进九幽地狱,至于你到底是不是内奸,其实并不重要,你碍了事,阻了路,即便不是内奸也是了。
柳成林很开心。他唯一的妹妹,终于找着了最好的归缩,石邑郡主,三品诰命,已经使妹妹成为了这个世间最高贵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他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他在瀛州城内大擂宴席,招待四方来客,而黄德和包慧也十分识趣地以节帅大婚,普天同庆的名义,为军队发下了大指的酒肉,赏钱,便连瀛州治下,但凡超过六十岁的老者,都可以向当地官府治所领取十文钱,两斤肉,一壶浊酒。
其实不单单是瀛州,李泽治下的十一个州,几乎在同一天,也都采取了同样的手段。说起来用出去的颇大,但实则上除了军队的赏赐是实打实的,其余的,支出并不大,因为这个时节,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当真是不多的,即便是镇州赵州这样的地方也不多,超过了六十岁,那绝对可以称他为一声人瑞了。虽然想当人瑞要活过百岁,可谁叫现在人的平均寿命这么低呢?
不管是真高兴的,还是假高兴的,在这一天,便是装也得装得喜气洋洋的,特别是武邑,镇州这两个地方,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李泽不在,镇州的原成德节帅府,倒是贺客盈门,原成德节帅,现在的真定郡王李安国,看起来身子倒也硬郎了许多,开开心心地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贺客,礼物堆得节度府内的府库几乎没有了半点空隙。
柳成林红光满面,端着酒杯,柳长风提着一个酒壶,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在外面院子里一圈走下来,哪怕就是一桌只敬了一杯,此刻回到大厅之内的时候,柳成林也是喝了不少了。看到他进到主桌之上,屋里桌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能坐在主桌上的人,身份身然都非同一般。
瀛州刺史黄德,长史包慧,他们算是半个主人,特意从景州赶过来的景州刺史孙志是柳成林的老朋友,自不待言,而深州刺史杜腾竟然也巴巴地赶了过来。说起来,他在李泽治下,是最为尴尬的一个,因为在早期的时候,谋算李泽的人当中,他算是一个。只不过后来算是看清了形式,悬崖勒马,戴罪立功,因而他巴结李泽的心思就更为迫切,像柳成林这样的人,他当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而其它的,便都是一些武将了,如游骑兵统兵将领李德,深州别驾李睿,柳成林的直系下属候方域,同样此人也是沧州刺史候震的长子。
“恭喜柳将军!”桌上所有都抱拳贺喜。
“诸位,请坐,请坐。”柳成林笑着在主位之上坐下,柳长风则提着酒壶为众人将酒杯一一倒满。
“长风,你也坐。”柳成林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将军,我就站着替诸位倒酒便好。”柳长风笑道,他现在虽然也是统兵将领,但还有另一重身份则是柳成林的家将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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