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公孙长明将酒一饮而尽,笑着反问道:”是吗?”
看着公孙长明讽刺地眼神儿,曹信叹了一口气:”还是瞒不过先生的,我现在倒真是矛盾得很,你说大公子要是真动起来了嘛,今天我有很大的可能性命不保,可如果大公子真如先生分析的那样心慈手软,我又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啊!”
听着曹信这自相矛盾的话,公孙长明哈哈大笑.
“先生莫要笑.”曹信一脸的苦恼:”这乱世将至,谁都看得出来啊,就算这一次我们真镇住了张仲武,但接下来也就没个安生日子了,只怕便是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以后啊,这天下之间的节度使,你打我,我揍你只怕便会成为家常便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谁知道未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啊?公孙先生,你说说,要是咱们领头的人不扎实,咱们这些人是不是更不大稳当啊?”
公孙长明忍住笑,点头道:”是不大稳当.因为到时候首先完蛋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
曹信瞪了公孙长明一眼道:”这是关乎我身家性命的事情,公孙先生怎么还笑得出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公孙长明认真地道.
曹信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虽然先生说得笃定,但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要是真托先生吉言平安度过今晚,明天我赶紧离开深州回去.”
他撩了撩袍子,公孙长明诧异地看到他的内里,居然穿着盔甲,先前倒还真没有注意.
“公孙先生,假如真有事儿,曹某人也不是好惹得,先一把火烧了这深州刺史府,看能不能趁乱逃出去,您也知道,我曹某人向来不以武力著称,但在节度使麾下那么多猛将之中活到最后成为翼州刺史,保命的本事也还是有几招的,不过到时候可就顾不得您了,你呐,自求多福吧.梁晗不在身边,凭您那两条小短腿,只怕跑不远.”
公孙长明呸了一声,”滚回去睡你的大头觉,明天精神抖擞地回你的翼州去.”
曹信拱了拱手,无言地转身走了出去.
公孙长明站起身来,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整个刺史府中黑沉沉的,除了檐角的那些的气死风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但所照之处,也不过几尺范围而已,看起来一片平静的深州刺史府,这会儿却是实实在在的波涛汹涌.不止是曹信,只怕便连李安民也早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李公啊李公,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
公孙长明长叹一声,吹熄了灯火,和衣卧在了床上.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天呢?不知那位大公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自己会有惊喜吗?
深州城外,军营之中.
李澈惊恐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全副武装的舅舅苏宁.
“舅舅,你疯了?”
苏宁看着李澈,厉声道:”澈儿,我没有疯.我脑子清醒得很,今天便是最好的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
“舅舅,你竟然要我轼父?”李澈恼火地道.
“也不一定非得杀了他嘛,拿下他之后,你可以将他软禁起来,供起来,让他从此后与你母亲在后宅里好好地过日子不成嘛!难道我会希望我姐姐成为寡妇?”苏宁恼火地道.
“舅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澈儿,你今天难道没有看到你父亲只不过是在敷衍我吗?”苏宁冷笑道:”所有人都知道我苏宁心思简单,可心思简单地的人,有时候看问题也能将很复杂的东西简单化,他不过是在骗我们而已.如果他今天马上下令上曹信回翼州去灭了那个野种,那我什么也不说,嘿嘿,可是你看他是一个什么态度?那个野种现在是什么样子?是凭他几句话就肯缴械投降任他处置的?等到这一仗打完了,我难不成还能带着兵马跑去翼州灭了那个野种?可能吗?”
“舅舅,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收拾那个小杂种.”
苏宁叹了一口气:”舅舅担心啊.那个野种能耐不小,老楚跟了我多少年啊,这一次就不明不白地栽在他手里.四百甲士啊,一点声响没发出来就没有了.时日一长,还不知道这小野种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每多过一天,他的实力就会更强一点,你没看出曹信现在的态度暖昧吗?你没有看到李安民正想要看戏吗?澈儿,真正无条件支持你的,只有我,你舅舅.”
“舅舅,我知道你对我好.”李澈握住苏宁的手,感激地道:”将来我也一定会对你好的,但你要我现在发兵去谋害父亲,这万万不能.只要这一动手,卢龙这一仗就没法打了.”
“糊涂啊,卢龙打不打有什么关系,现在正是机会,将李安民,曹信一股脑儿地拿下,将整个成德都牢牢地捏到你自己的手心里来,能达到这个目标,这一仗不打也值得.”
“舅舅,那我们成德就在内乱了,赵州,翼州先要跟我们打起来的.”李澈坚定地摇头.”舅舅,我们决不能这么做,您现在马上回去,我只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苏宁失望地看了一眼李澈:”澈儿,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舅舅,我不会后悔,等我打完这一仗回来,便亲自带人去武邑,替您杀了那个小野种,为您报仇雪恨.”李澈坚定地道.
寻唐 第一百零七章:手可伸得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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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夜,却不知有多少人磨刀霍霍,多少人战战兢兢,胆战心惊的一夜随着五更梆子声的敲响,整个深州城似乎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下子显得轻松了下来。
曹信,李安民一大早便来向李安国辞行,看着两位刺史那明显的黑眼圈以及萎靡中带着些幸运的神情,李安国也只能是长叹一声,亲自送二人到了城门口,登上城头看着二人带着他们的亲兵卫队疾速远离。
公孙长明倒是精神奕奕,背着手站在城头之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节帅,这件事情,只怕会让曹刺史和二爷心中留下阴影。”蓄着一脸大胡子的尤勇,同样显得疲惫之极,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对李安国道。
李安国沉默片刻,道:“尤勇,你的胡子有不少已经白了。”
尤勇啊了一声,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
“我们都老了,没有多大劲儿去折腾了。”李安国道:“或者,一场大胜,能将所有的裂痕都抹平的。”
尤勇点了点头,曹信也好,李安民也好,都是跟着李安国出生入死大半辈子的人,这一次虽然受了些惊吓,对于苏宁,他们或者从此会保持警戒,但对于李安国和李澈,却并不会背心离德。
事情没有发生就是一个明证,昨夜李澈终究是没有同意做那一件事。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尤勇看着远去的那股股烟尘,心里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昨夜当真出了事儿,今天这深州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只怕本来准备协力作战的数方人马,就会在这城内城外拼个你死我活,杀得血流成河吧。曹信和李安民的军队的确是在城外,但如果说他们在城内没有一些其它的暗手,尤勇可还真不相信。
能从尸山血海,勾心斗角之中活到现在的人,哪一个没有几招暗棋以备在最危险的时候使用呢!
可是这心中留下了嫌隙的种子,当真能如节度使所说的那样,一场大胜就能彻底抹平吗?尤勇有些怀疑。
胡十二在约定的时间里没有等到包慧。作为一名已经算是经验丰富的谍探人员,他的神经已经极其敏锐,昨夜的异常对于一般人来说,就与一个普通的夜晚没有什么两样,但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则是嗅到了空气之中那浓浓的危险的味道。
第二天他老老实实的在栖身之处窝了一整天,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再一次地出现在了那家小饭馆之外,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包慧。
“房子已经找好了。”在小饭馆外的角落里徘徊的包慧一见到胡十二,拉了他便走。
“昨天你爽约了。”胡十二故作不满地瞪着包慧道。
“我的小爷哟,你倒还记着我爽不爽约,这一次,险些儿小命都没了,还能在你面前出现那便是侥天之幸了。”包慧叫起撞天屈来。
“出什么事了?你一个押粮草辎重的,莫非是贪墨被抓包了?”胡十二笑问道。
“我哪有这个胆子!”包慧摇头道。想起昨天夜半三更睡得正香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叫醒然后黑灯瞎火地在营地里集结起来,每一个军官都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卒枯坐在帐蓬里的情形,他便又是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那是要有大事发生啊。是随时准备打起来的节奏啊。
胡十二对这件事情倒是大感兴趣,随口问了几句,看起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实则之上却是把包慧不动声色地给套了进去,果然,包慧这几个问题一答,胡十二立刻就搞明白了昨天晚上曹信的部属戒备的居然是中军大营李安国的兵马,嗯,或者应当说是李澈的兵马才对。
内讧?
有趣。
胡十二开心地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曹信有可能与那位光彩夺目的大公子之间有了龌龊呢?这对于小公子而言,可是利好消息。对了,早上曹信与李安民是一齐离开的,说明他们两人之间没有问题,那么是不是昨晚戒备的军队之中还有李安民的呢?这个可以打听打听。弄到这个消息,并不费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成德高层之间肯定是出了大问题的。
要不要去找公孙长明呢?胡十二有些拿不定主意。在来的时候,小公子叮嘱过,如果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便去寻公孙长明。
哪么现在,算不算特别重大的事情呢?
胡十二决定先安定下来之后,再来好好地考虑这个问题。他有些拿不准公子为什么就这么相信那个公孙长明,要知道当初公孙长明的那个亲信可是被小公子整治得极惨的。
两人没多大会儿功夫便到了包慧为胡十二买的那个小院,只是浅浅的瞟了几眼,胡十二便相当的满意,看起来包慧还是很有潜质的,这一处地方选提极好。
小院位于一个小巷子里,这里是一片贫民区,这间小院子更是不知有多长时间没人住了,烂得可以.但这头看起来凄惶,如果穿过这个小院,从后门出去,不到百步远,便是深州的主待道,光鲜亮丽的很。贫民区里鱼龙混杂,也方便自己藏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而距离主街近,却又方便自己打探消息,当下便大大地称赞了一番包慧,又大方地给了包慧一些钱,算是对今天包慧提供的情报奖赏。
这让包慧有些惊讶,就这样聊聊天便有钱入帐?看起来这个活计并不难干,赚钱挺容易的嘛!对于他来说,现在要赚点钱着实不容易,虽然在翼州弄了一个小官儿当着,但现在却要长驻深州,为翼州来深州助战的士兵协调粮草辎重等事宜,委实不是一个好差事。刚刚入职的他,又不敢在公事之上揩油,光靠一点薪水和并不稳定的奖赏,实在无法让自己的家人和自己过上体面的生活。现在这活儿,看来还是可以做一做的,并没有多少危险嘛。
不提胡十二紧密锣鼓地在深州城中开始自己扎钉子的大业,送走曹信和李安民之后回到住所的公孙长明,心情远没有他的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他对李安国很是失望。
这已经不是他映象之中的那个杀伐果断的李安国了,平静的岁月已经将他的雄心,他的手腕,他的决断统统给磨得平庸起来了。
像昨夜的那样的事情,是和稀泥便可以糊弄过去的吗?曹信就算是你的生死兄弟,李安民就算是你的嫡亲胞弟,但昨晚那样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们想得是什么呢?脑袋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一刀下去,可就长不回来了。
在公孙长明看来,昨天这件事,要么李安国便支持苏宁,干净利落地清理了曹信和李安民,将所有的军权统统抓到自己手中,要么便干掉苏宁,彻底安曹信以及李安民之心,两者任选其一,结果也比现在这样和稀泥要好得多。
但李安国明显在亲情,利益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蒙上双眼装瞎子,堵上耳朵装聋子,这就让曹信和李安民寒心了。
清理掉苏宁是损失最小的一种解决办法。不管是翼州也好,还是赵州也好,手中握有的实力都比深州要强,而且现在大军云集深州,解决掉苏宁,也不会激起大的反弹。李澈就足以控制住深州其他的苏氏部族。
可惜啊,大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这一次的出征,曹信所部,李安民所部一定会对中军本部心怀疑惧的。
仗还没有开始打,部队之间已经彼此不信任了,久经战阵的李安国凭什么还认为会有一场大胜呢?
公孙长明简直想不通这位老朋友这些年的智商是怎么一步一步跌到水平线以下的。看起来自己是不是该卷了铺盖卷儿走路了呢?可是离开这里,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长安吗?
自己去哪里又有什么用?先不说朝廷羸弱,就算自己去了,又能做什么事?皇帝身前拥挤得很,哪里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睿智如公孙长明也一样的踌躇难决,长吁短叹,只觉得前路茫茫,不知目标在何方的感觉了。正是在这样的一种情绪之下,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胡十二,公孙长明真是大大地吃惊了一把。
眼前这个小子他当然记得。在李泽那里最后一段日子里,总是见着这个小子一瘸一拐地像根尾巴一样地跟在李泽的身后,每一次李泽与自己讨论时局,辩论时务的时候,这小子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公孙长明问道。
“与卢龙作战这样大的事情,小公子怎么可能不关注呢?”胡十二恭敬地道,“小人来深州已经好些日子了,不过最近才算是安顿了下来,所以才过来拜见先生,这是临走时小公子特意叮嘱过的,十二不敢有半分怠慢的.”
公孙长明怔怔地看着胡十二,半晌才道:“这小子的的手可伸得真长。”
寻唐 第一百零八章:监门卫来的录事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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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手伸得很长。
卢龙这一战,对他有着极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性命攸关的影响,他怎么可能不关注呢?
公孙长明觉得他的手伸得极长,可他现在,却觉得另外一些人的手那才叫伸得长,而且伸到他的面前时,是那样的猝不及防,那样的让人惊讶。
李泽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些人的手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伸到他的面前来。自己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呢,一个窝在小乡村里,刚刚把手伸出来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便已经如此瞩目了吗?
李泽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懵懂地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看起来面面团团,软软乎乎的中年男人。他这个模样儿,像极了一个年少无知的孩子的模样。一个不了解李泽的人,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极易被这副模样所迷惑,本来李泽的年龄也的确还是一个少年。
不过坐在他面对的这个人显然对李泽有着极充分的了解,看着李泽的眼睛极为清澈,甚至还有些好笑的模样,似乎在嘲笑着李泽这样的表演实在是太拙劣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因为来人的身份着实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他叫高象升,真实身份是大唐十六卫之一监门卫中的一名高级官员,官至录事参军。顾名思意,监门卫自然便是看门的,不过他看的这个门不是普通的门,而是大唐最高统治机关皇宫内院的门儿。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但看着有形的大门,还看着大唐另外一道无形的门。私下里,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内卫。
说白了,他们就是一个谍报机构。替皇帝看门,只是他们诸多责任之中的一个罢了。
这些年来,随着皇权的衰落,天下节度使形成事实上的割据,原本遍布天下的监门卫秘密机构绝大部分已经名存实亡,人员流散,有的因为过不下去而另谋出路,有的干脆成了地方节度使的帮凶和爪牙。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这个曾经威震天下,可让大唐所有官员为之侧目的机构,哪怕现在只剩下了以前两三分功力,对于李泽来说,他仍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啊。
而且高象升可是录事参军啊,结结实实监门卫中的实权人物啊。
“不知高大人大驾光临寒舍是因为何事?”既然对方是个厉害人物,李泽自然也就不会装疯卖傻了,那不会骗得了这个家伙,反而会让这人当成笑话来看,还是单刀直入点题,大家不用浪费时间。
高象升放下手中的茶杯,两手交叠放在胸前,道:“来寻小公子,自然因为小公子是目前最佳的破局点,而且小公子也正需要帮助。”
李泽皱起眉头:“破局点?”
“不错,破局点。”高象升道:“小公子如此本事,当然也了解如今这北方局势,令尊与横海、振武三家联合,突然发动了对卢龙的战争是为了什么吧?”
李泽点了点头:“当然知道,提前发动,无外乎是不想朝廷的左右骁卫掺合进这件事情。”
“可如此一来,就完全破坏了高骈对于整个卢龙战事的总体筹划,也将这一场战争拖到了一个结果无法预测的模式当中。小公子觉得,令尊打的这一仗,胜负何若呢?”高象升问道。
李泽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道:“难说,胜败两可之间吧。”
高象升笑了笑:“小公子这么说,当有为尊者讳的意思了吧。如果胜了,那还好说,能将张仲武的势力地限制在卢龙一带,以后慢慢徐徐图之,这样的结果,陛下和朝堂诸公也还是能接受的,可万一要是失败了呢?”
“那自然就是北方大乱,卢龙精兵南下而来,一个搞不好说不定就能猛虎掏心,直指洛阳,长安等地。”李泽道。
高象升点了点头:“小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不像其他一些人,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事。未虑胜,先虑败,这才是为政者该做的事情。”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李泽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这些话,该跟三家节度使们去讲,与我说,岂不是舞于盲者之前,歌与聋者耳畔,半点作用也不起啊!”
“要是与他们说有用,那我岂会寻到小公子面前来。”高象升笑道:“小公子应当也很清楚自己当前面临的局面有多凶险吧?”
李泽沉着脸不说话。对方大概是把自己查了一个底儿掉这才信心十足的找上门来吧。
“说句实话,当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下面人将小公子的事情报上来的时候,我在吓了一跳的时候,眼前又是一亮啊。小公子当真是一个人物,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能有如此作为,让高某人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体。”高象升的溢美之词源源不绝而来,让李泽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举起了手,打断了高象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赞美:“但是......高大人,请说但是......”
高象升哈哈一笑,果然话锋一转:“但是小公子,也正因为你太出色了,所以危险也便随着你的出色而至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太明白李节度使为什么非要将你藏起来,但后来往深里查了一查,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原来你竟与当年王氏一族与血脉关系,这就难怪李公不敢将你光明正大地放在诸人眼前了,不过现在,当然也已经大白于天下了。”
“哪又如何?”李泽冷冷地道:“我自有自保之道。”
高象升笑了笑:“小公子不会以为你现在这两三千兵,就真能护得你的安全了吧?”
李泽默然不语。
“又或者小公子判定这一次成德出军卢龙,必败无疑,而大败之后的李大公子,就不可能转身来对付你了呢?从而会给你更多的时间让你发展?”高象升又追问道。
李泽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小公子错了。”高象升摇头道。
“错在哪里?”
“如果李大公子这一次出击大胜而归,达到了战前的目的,声望高涨,在成德的地位再也无可动摇,那个时候,挟此威势,大公子肯定是要来对付你的,不说当场杀了你,只要将你弄到他的身边去,过不了几年,小公子必然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间。”高象升道:“但如果大公子这一次大败而归,小公子认为你就安全了吗?大谬,如果真是如此,大公子更是会以雷霆之力先将你杀了再说。”
看着李泽霍然凌厉起来的眼光,高象升道:“因为大公子一旦大败而回,小公子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便会更加光彩夺目,成德上下便不再会认为大公子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李公,说不定也会犹豫起来,你说在这样的局面之下,大公子会不会留下你这样一个隐患?要是我,当然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李泽沉思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说小公子,不管胜败,你都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你需要帮助。而放眼天下,现在能帮助你的人,可谓是屈指可数了,而我们,正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个。”
李泽突然笑了起来:“高大人,我实在想不出现在你们能拿出什么来帮我?如果你们真有帮助我的能力,就不会面对如今局面束手无策了,陈邦召也就不会枯坐于长安,空顶着一个大将军的名头而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了。”
高象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小公子,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大义的名份。”
“我头顶着一个大义的名份,李澈会不会就不来杀我?”李泽反问道。
高象升剧烈的咳嗽起来。
“高大人,我承认你先前说得都不错,我的确很危险,但你们现在对我的帮助,只怕也是有限的,你来此,更多的是来试探一种可能吧,管他有鱼没鱼,先打一网再说?这可不是谈合作的诚意。”李泽伸出手来,“朝廷的谋算大得很,想从我这里破局,作一个尝试,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现在什么都缺,但如果高大人仅凭红口白牙就像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什么,那可就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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