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李泽笑道:”曹公,我们义兴堂在沧州也经营了这许多年了,难不成您认为我就只经营了白家这一条线吗?白家这一次的确对我们会有最大的助力,但他们是不是真心,我也会从其它渠道来验证的.这个白明理,是个人精儿,想来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派来的是他的嫡长子,昨晚上那种场面,那是可能会死人的.从这一点上来看,白明理还真是下了狠心的.”
“如果他真助咱们轻松夺下沧县,这就又立下了大功,有功便当有酬,但这个人盘踞沧州,对于我们将来经营沧州可不是什么好事?”曹信道:”沧州位置重要,我们又是必须要重点经营的,当时候如果发落了他,不免会让人说公子你过河拆桥,上墙抽梯啊!”
李泽看着曹信,玩味地道:”曹公,你刚刚不说有功当酬吗?这样大的功劳,我当然要重重地酬谢他.他的长子是军官,自然要成为我的义从,他这一辈子也没有当上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儿,这一次我就给他一个真正的高官儿做.”
曹信眼睛发亮:”当然不是在沧州了.只要他本人离了沧州,那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等他在外地做上几任高官回来,沧州早就变天了.以杨开办事那个狠劲儿,想必那时候义兴社早就遍地开花了!”
李泽大笑道:”到时候白公荣归故乡养老,谁会说我李泽薄待功臣?”
曹信竖起了大拇指,”小公子就是高明.”
“三天之后的凌晨时分,白家会在西城门接应我们进入沧县.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也会验证这件事情的真伪,在这三天之中,曹公,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山还接着垒?”
“当然得垒,没有特殊原因半途而废,朱寿岂不生疑?”
两座土山在这一天天黑的时候终于完工了,比起百步外的城墙要高出了丈许,翼州兵们立刻便在上面架上了一排排的弩炮,布置弓箭手.
第二天,曹信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进攻.不过这一次有了配重式投石机的重炮打击以及无数弩炮和弓箭手的掩护,翼州兵们第一次攻上了城墙.半天惨烈的厮杀之后,翼州兵再一次退了回去.
这一天攻击的成果,就是逼得朱寿不得不将更多的精锐兵力,从其它各个城门调集到了北门.翼州兵既然花费了偌大的精力,人力,物力建起了这两座土山,再加上威力奇大的配重式投石机,翼州兵的攻击重点不言而喻了.
北城的城墙已经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城垛早就被完全削平,城墙上的裂缝触目惊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垮塌下去,内里,横海军用麻袋一层层地垒了起来充作临时的城墙.白天里双方的弩炮对射,因为高度的问题,横海军吃了大亏,停战之后,横海军便在城后用木料搭建更高的箭楼,哪怕是冒着被配重式投石机砸毁的风险,他们也要对土山之上的翼州军弩炮进行有力的回击.
比起配重式投石机的打击,这些密集的弩炮以及弓箭手对于城头之上的压制,远远比投石机的威胁要大.
投石机只会在翼州兵进攻之前发起攻击,一旦翼州后冲到城墙之下,这些恐怖的玩意儿便会停止攻击,要不然这几百斤重的大玩意儿突然失了准头,砸到自己人头上,可不是好玩儿的.但那些弩炮,弓箭,却可以一直射击到翼州兵登上城头那一刻才会停止攻击.
第二天,横海人的布置终于起到了作用,这些在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简易的箭楼,对于土山上的翼州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虽然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城外的投石机一一摧毁,但翼州兵的这一次攻击,便也无疾而终.
当然,这也与曹信并没有真正有意发动一场与横海军的生死大战,要不然,这一点损失,对于他而言,完全是可以承受的.不过既然有了更简单的方法,他便也借坡下驴,整整一天,翼州兵似乎都没有从这一打击之中恢复过来,一直在土山之上忙活着重新布置弩炮,修建女墙以掩护土山之上的设置.
第三天,凌晨时分.
西城方向的大营之中,翼州精锐完成了最后的集结.这三天来,曹信和李泽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将中军大营的精锐力量,尽数转移到了西大营里,成德狼骑,陌刀队,李泽的亲卫营全都集中到了这里.而看似仍然齐装满员的中军大营里,大量的府兵被填充了进去.
要想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这些转移工作,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闵柔的成德狼骑率先出营.
战马勒上了马嚼子,蹄子上包上了软布,悄无声息地接近到了西门数百步外.闵柔抬眼看看天空中的星星,低下头来,便看见城头之上出现了一点红光,在夜色之中缓缓地画着圈子,几乎在同时,高悬的吊桥缓缓地放了下来.
闵柔再无任何的迟疑,一提马缰,纵马向前奔去.
战马如风,跨过吊桥,城门刚刚开了一个可供一匹马穿过去的缝隙,闵柔已是穿门而过.在他身后,百名成德狼骑已经如同一条线一般地紧跟着而去.
闵柔勒停了马匹,抬眼便看见西城门两边,两排脖子上系着白布的横海军是那样的显眼,而在墙落里,则躺着大概数十名横海军的尸体,显然,这些人是被系着白布条的人干掉的.
闵柔再次启动战马,这一次却是毫无顾忌了.
身后,李德率领的一千多游骑兵紧跟着冲了进来.
在他们的身后,石壮,沈从兴所部亦是从西门冲了进来.
当步兵发起攻击的时候,所有的隐藏已经再无必要了.
横海节度使朱寿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西城,已经基本上落到了翼州军手中,翼州军的主力,正从西城向着东城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而在前些天野战失败,现在又失去了城墙的掩护,横海军的斗志在看到翼州军突入城内之后,瞬间便崩溃了.
正如李泽所预料的那样,白氏在其中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不仅仅是他们打开了西城的城门,在破城之后,在白氏的鼓动之下,愈来愈多的横海府兵们在脖子上系上一块白布,身体一转,便成为了翼州军攻打东城的先驱.
好在白布是最容易寻找的东西,要不然如此多的横海府兵们反水,换成其它颜色的布条,一时之间还真难凑齐这么多.
半天的城内激斗之后,朱寿带着数百甲士亡命自东城逃亡而出,而成德狼骑则在闵柔的带领之下穷追不舍.
朱寿的命运,在他逃走的时候已经注定.回来的,肯定只有他的人头.
寻唐 第二百三十二章: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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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终于见到了白明理本人。
以前他只是一个存在于情报之中的人物,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了李泽的面前。瘦小干巴毫不起眼的一个小老头,比李泽矮了大半个头,头发有些稀疏了,长须倒是修剪得整整齐齐,保养得极好。脸上颧骨突出,显得眼窝有些深陷,一笑起来,整个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总是上扬着,这让每个人从任何角度看到他的脸的时候,都认为此人在笑着。
貌似和善,实则心狠手辣,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精儿。
李泽很清楚,像白明理这样的人,可比朱寿这样的人难对付多了。朱寿是明面上的敌人,大军相互征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白明理这样的人,扎根于最底层,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论上头的人来来去去多少遭,这些最底层的吏员,基本上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
数代经营的白家,在将来必然会是义兴社扩张的一大障碍,李泽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但眼下,他却要以十二万分的热情来欢迎这位投奔自己的家伙。
亲热地牵着白明理的手,与他一起并肩走进了大堂,济济一堂的翼州将领们,都将好奇的神色投注到这位小老头儿的身上。
说句心里话,这些人还是挺感谢这个小老头的,如果不是他的反水,沧县他们固然也能打下来,但损失有多少,可就不好说了。
“来来来,大家都认识一下我们的大功臣,沧县白明理白老先生。”李泽爽郎地大笑着,将白明理介绍给大家。
大堂里,包括曹信在内的所有人,都向着白明理抱拳为礼。
白明理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忙不迭地躬身还礼。
李泽坐到了原本属于朱寿的那张大椅之上。下首左侧的一把椅子是为曹信准备的。
“李泌,为白老先生也备一把椅子。”李泽指了指右侧。
“小老儿不敢,小老儿不敢!”白明理有些失措,连连推辞。
李泽道:“白老先生今日是第一功臣,当受此赏,不必推辞,老先生要是推辞的话,下面的这些将领们,又如何能坦然地受赏呢,您说是不是?”
白明理有些无奈地坐了下来。
“小老儿本该早就向公子献城的,拖到今日,已是有罪了。”这位千年老狐狸,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对头,但却又找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不,时间刚刚好,太早了,不见得能成功,太晚了,则我们的伤亡会很大,从而让胜利的果实打折扣。”李泽笑咪咪地道。“白老先生对于时机的把握,炉火纯青。”
无奈坐下的白明理心中忐忑不安,作为大功臣的他,本来应当是兴高彩烈张开双臂来接受自己的赏赐的,但往这里一坐,被下面那些盔甲锃亮的将领们一围观,他顿时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
朱寿已经死了。他逃得再快,也没有成德狼骑快。逃离沧县不到二十里,他便被闵柔追上,看在他曾是一地节帅的份上,闵柔留了他一个全尸。
“公子,朱寿已然伏诛,其成年的长子与次子也在战斗之中被击毙,现在其留在城中的家眷以及一些年幼的子女,该如何处置呢?”曹信拱手问道。
李泽笑着转身看向白明理:“白公,你说这些该如何处置呢?”
白明理有些懵,看着李泽,沉转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朱贼余孽,自然该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这样啊!”李泽身子往后一靠,悲天悯人地道:“这里头,还有几岁的娃娃呢,有几个是朱寿的孙子吧?还在襁褓之中呢,杀之,我不忍为。”
说到这里,他一挺身子,对曹信道:“曹公,这些妇孺幼子,问问他们自己可有去处,如有,赠一些盘缠路费,由着他们去吧,任何人不得阻拦,为难。”
“公子仁心。”曹信道:“属下明白了。”
白明理脸色微变,赶紧低下了头去,自己的第一个建议就被这样毫不留情地驳了回来,心中不免有些胆寒,小公子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第二桩事,便是横海节度使的官员以及沧县治下的官员,现在基本都已经扣押在外面了,这些人的处置,也请公子示下。”曹信接着道。
李泽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白明理。
白明理心头一慌,不安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果不其然,李泽又开口了:“这些人都是沧县官员,白老先生对他们甚是了解熟悉,我们反而是不太清楚了,这件事情,便交给白老先生来做吧,是杀是罚,是驱逐还是留用,便由白老先生一言而决好了。”
不等白明理推托,曹信已是拍手大赞:“如此甚好,我正自为难呢。又怕冤枉了好人,又担心放纵了坏人,偏生我们又有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必须速战速决,如有白老先生断案,那自然是又快又准确。来人,将那些犯人,十个一批地牵到堂上来。”
看到那些被押上堂来的原横海官员,白明理心头一片冰凉,这些人也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啊!要说李泽不清楚这些人的事情,白明理还真不相信,义兴堂这些年来与这些人打得交道可不少呢!
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打压自己的手段而已。而且看起来还是对自己无比的赏识,给了自己生杀予夺的大权。
但这权利,可真是蜇手的。
李泽的大案之前摆上了一张小桌子,无奈的白明理充当了临时的判官。身后的李泽哗哗地翻着卷宗,白明理甚至觉得李泽正在看的就是这些人的详细卷宗。自己真要来个胡乱判案,现在李泽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以后,可就难说了。
一咬牙,一横心,如今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吗?左右人是要得罪的,那还不如就按着真凭实据,实打实的来当一回青天大老爷。
哪怕自己会因此臭了名声,哪怕因此自己的很多关系将就此终结,也是顾不得了。成德的这位小公子心性厉害之极,既然存了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思,那自己最好还时老老实实的。
作为经年老吏的白明理,对于法条那是烂熟于胸,而作为沧县的地头蛇,对于所有人的隐私以及不法事,更是了如指掌,由这样的人来断案,当真是指哪打哪,决不放空枪。有的罪大恶极被拖下去当庭斩首,有的清清白白被当场开释,更多的却是那种灰不溜秋的,你说他黑,算不上,你说他白,但身上却又沾染上了污垢,这些人,白明理却是采取了各种不同的惩罚,肉刑及罚金并举。
一连串的审讯看得堂中武将们眼花缭乱,无不暗叹这白明理当真是一个人才。
最后一个人被带下去后,白明理也是脸色苍白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般站起身来向李泽鞠了一躬,“不知公子还觉得哪里不妥?”
“没有,没有,白老先生处理得极好,这要是我们来一个个的审的话,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弄完。”李泽大笑:“曹公,这些当庭开释的清白官员,当可以重用,那些有罪但却还不太严重的,可以有选择的用上一用,咱们也要给他们立功赎罪的机会嘛。”
曹信微笑点头。
“白老先生,看你审案子的利落劲儿,当真是一个干才,曹公,前些日子,你不是跟我说你翼州缺一个通判吗,我看这位子非白老先生莫属,曹公觉得白老先生如何?”李泽笑得跟朵花儿一般.
“求之不得,就是不知白老先生愿不愿意屈就?”曹信笑看着白明理。
白明理能有什么意见?
经过前面一摊子事,他已经明白了李泽的意思了,不跟着李泽的意思走,朱寿的下场便摆在哪里呢!
“多谢公子提拔,只是小老儿还没有当过官,就怕有负公子厚爱。”白明理躬身道。
“你比大部分官儿都要强多了。只要想做好,就一定能做好的。”李泽幽幽地道:“去了景州,只要实心任事,曹公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
“白求仁我很喜欢他,就留他在我身边作一个亲卫义从吧,等到历练一段时间才放出来奔一个好前程。你与长子都离开了沧县,就让次子白求义在沧县看顾家人,照料庭院吧。”李泽接着道。
“多谢公子看重!”白明理深深的弯下腰去。李泽的这番操作,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在外人看来,他白氏一家,可都是得到了李泽的重用,他更是从一介草民,一个曾经的小吏,一跃而成为了一州的通判,那可是一州之地的重要人物,那可是李泽起家的大本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也只有白明理自己,却知道自己失去的会是什么!
李泽当然不会在乎白明理的想法。有功当酬,自己已经酬了,但以后要是有了罪,那自然也是要罚的。
此刻的他,正站在朱寿的私人库房里,笑得无比开心。
他懒得去公库,那里面的所有,绝对比不上这些节度使们的私人库房。
寻唐 第二百三十三章:新的人事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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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沧州之后的李泽忙成了狗.
军队经历了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行军和作战之后,已经急需要休息以及重新整编,李泽只给了他们十天时间,因为接下来他的军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特别是骑兵,更是只有五天的休息时间之后便要重新启程.
候震被李泽紧急征召到了沧州,这位五十出头的老人家骑着快马一路颠簸而来,一身骨头架子险些便给颠散了,见到了李泽的时候,脸色灰败,颓废之极.
“候公辛苦了.”李泽也不客气,挥挥手便让李泌端上了一杯参汤.
参汤下肚之后,候震的脸色才终于有了几分红润.
“紧急召你过来,是沧州需要你.”李泽开门见山地道:”我准备让你担任沧州刺史,你觉得如何?”
候震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大半年之前,他还是被李泽劫持威胁而不得不迁移的鱼肉,但去了武邑之后,先是担任了县令,而现在,武邑县令这个位子还没有坐热乎呢,却又被任命为沧州刺史了.
“公子,这,这太突然了,属下怕做不好.”候震讷讷地道.能当官自然是好的,但在武邑当了这么久的县令之后,候震也很清楚,在这位小公子麾下当官,那是真的不容易的.
“沧州需要稳定.”李泽挥手打断了候震的话:”沧州下属的县治,绝大部分都是传檄而定,那些官员,也是绝大部分都要留用的.候公你原本就是德州大家,在横海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由你来担任沧州刺史,可以稳定沧州人心,特别是那些各地官员以及豪强地主的心.只有稳定下来了,我们才好继续做别的事情.”
候震连连点头,敢情并不是因为自己本事大,而是自己的身份现在正好被公子需要而已.
“你在武邑任县令半年之久,对于我们的各项政策已经是相当熟悉了,如何做这个刺史,你自己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李泽接着道.
“公子,沧州新平,武邑所施政策,如果立即在沧州实施,只怕会引起动荡.”候震有些担忧地道.
“我知道.”李泽点头道:”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们在武邑那些政策,暂时不会在沧州推行,你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在我们离开的日子里,保持沧州的稳定就好,等到我办完了成德的大事,那时候,再来推行也不迟.”
“是,公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候震这才放松下来.
“陈长安任沧州别驾,我会留下五百甲士,二千府兵驻扎沧州.”李泽转头看向另一边肃立的一员武将陈长安,他是陈长平的二弟.
这个当初在横海治下活不下去铤而走险的草寇,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一个逃往武邑的行动,让他在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完成了从土匪到官员的巨大身份转变,而且这个官员还不是一般的小官,而是一州之别驾.
作为最早加入李泽集团的外面人,他深知李泽集团的政治构架.他这个别驾,可不是唯刺史之命是从的别驾,而是是可以与刺史分庭抗礼的一州巨头之一.
刺史,长史,别驾,是李泽构想中的治理一州之地的三驾马车.刺史虽然统掌大局,但长史与别驾却能对其形成有效的制衡,刺史更是不能对军权有染指之意.
“遵命!”红光满面的陈长安声音洪亮地抱拳领命,于他而言,这可真是衣锦还乡了.
“吴进.”李泽看向另一个青袍书生.
“属下在!”吴进向前一步,一丝不苟地向李泽行礼:”社长有何吩咐?”
李泽微笑地看着吴进,这人是一个秀才,却是一个非典型秀才.本来家境尚可,家里供他读书一直考到了秀才,但是一场剧变,让他从一个小康之家,沦为了赤贫之士,从此不得不放下,辛苦躬耕为生以此奉养躺在床上的父母.
义兴社的兴起,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是第一批加入义兴社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秀才,就更得到了杨开的看重.他也是第一批拿到义兴社铜牌的人,现在是义兴社的讲师之一.曹璋现在负责义兴社理论的整理成形并且对那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宣讲,而吴进,针对的却是普通百姓.
他的工作,成就斐然.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沧州的长史了.”李泽道:”你是我义兴社培养出来的第一批人才,在长史位置之上,不但要协助刺史做好沧州民政,更要让义兴社在沧州落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属下必不负社长所托!”吴进干脆地拱手领命.
“很好.”李泽看向候震:”候刺史,这样沧州的核心班子就算是搭起来了.以后你们三人戮力同心,好好地将沧州经营好.”
候震,吴进,陈长安三人彼此抱拳一揖到地.
“好了,你们下去吧,相信你们现在一定有很多的事情要商量,很多的事情要做.”李泽笑道:”白明理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有什么疑惑难解的,不妨去问问他.这位地头蛇,沧州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清楚的.”
打发走了这三人,李泌又走出小厅,请进来了另外几个.
其中一个,却是战战兢兢从棣州一路赶过来的原棣州刺史杨卫.
候希逸损兵折将,逃回棣州之后,生怕李泽穷追不舍,连新鲜到手的棣州也不要了,一路退回了平卢.而杨卫在李泽的劝降使者到后,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向李泽投降.
“杨刺史.”看到杨卫,李泽却是亲热地从大案后面走了出来,携了杨卫的手,亲自为他拉过来一把椅子,扶着他坐下.
杨卫哪里敢坐,屁股一沾凳子便又跳了起来,不安地道:”以前不知公子虎威,竟然妄想螳臂挡车,冒犯公子虎威,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杨刺史说笑了,不过是朱寿相逼而已.如今我们可是一家人了.”李泽笑吟吟地道:”今后棣州还要仰仗杨刺史了.”
“不敢,一定为公子马首是瞻,甘脑涂地在所不辞.”杨卫躬身道.
“好,有你杨刺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泽大笑:”李浩,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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