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不知不觉,她竟有如此强的依赖感了
就在宁木子走神间,卢延扛着三头狼的尸体进门,以前两头狼同样的方式,扔进了厨房,又提出两捅冷水。
隔着房帘,卢延抿着唇,担忧看了眼自己的新婚妻子……不善言辞的他,没能说出安抚的话,提着水准备去冲冷水掉,洗掉血腥味。
他没忘,打猎回来时,宁木子闻到味的不喜。
“等等!”清冽的声音停住卢延迈出去的腿。
宁木子拧紧眉心出来,盯着满身是狼血的卢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伤痕,心下松了口气,语气依旧不佳,“大冷天你要敢洗冷水澡,就别进这门了!等着,我去烧热水。”
活脱脱像个恶媳妇,她说完,不管卢延什么反应,快步进厨房,忍着作呕的血腥味,点燃柴火,烧锅热水。
杵在门口的卢延凝眉沉思,他的体质素来强,一贯都是洗冷水澡,但,这女人不应该怕他吗不仅给他烧晚饭,这会还给他烧热水……
哐当!厨房传出的脆响。
卢延眉捏紧,当即放下两桶水,闪进厨房。
宁木子苦着脸,在看着掉进锅里的木瓢子,她这幅身子可真弱,连一瓢水都拿不稳。
卢延看了一眼宁木子瘦骨嶙嶙的身躯,因刚烧退,脸色毫无血色,还未恢复,看起来极度单薄,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心口闪过一抹心疼。
“我来。”卢延在宁木子重新拿起木瓢子,从她手里抢过。
空气迷之安静。
宁木子有些尴尬立在一旁,总不能丢下卢延就去睡觉,估计她一走,这男人就又去冲冷水澡,草草了事。
“还会有狼再来吗”宁木子抿抿嘴,找了一个话题。
卢延眉心动了动,发现女人微不安,摇头说:“不会了,山里的狼都在这。”
宁木子眉角抽了抽,灭口了
等等!
宁木子抱着手臂想起一件她遗忘的重要事,为什么她会对气息这么敏感还能精准判断出狼的所在位置!
可原主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啊!她也不过是对气味稍微敏感,但不至于
“不用怕,晚上我守在门口。”卢延误以为宁木子是在怕,蹩脚又不失沉稳地出声安慰。
宁木子被打断思绪,默了。
不得不说,这人又暖到她了。
前世的自己,拼尽全力当上公司的总经理,为朋友,为家人,做出所有努力,却没人把她放在心上过,而卢延,因宁木子帮助过他一次,就尽心尽力去回报。
这种好,让人嫉妒呢。
宁木子不禁心一震,眼眶酸了酸,怕在男人面前失态,丢下没有威胁性的话,“不准洗冷水澡!我先去睡了。”
卢延目光从锅上移开,落在宁木子的背影上,看出浓烈的孤寂感,黑膜显露他未察觉的怜惜。
这晚,男人头次泡了个热水澡,并且遵守诺言,守了一夜,顺带做了一件小事。
第四章 奇葩亲戚
宁木子醒来,估摸响午。
屋内已经没人,她自觉心事重,但睡眠质量出奇好,昨天的大起大落,倒是让她对新生活新世界多了几分归属感。
宁木子刚走出屋子,便发现血味已经没了,这时大门被推开,卢延提着两桶木桶走了进来,桶里是洗好的狼肉。
他是去清洗狼肉了村里的水源似乎离这很远,几里来的。
宁木子看向桶里的肉,皮毛刮得干净,略发白,表面起了白霜,可想外面有多冷。
不过狼肉跟狗肉一样,燥热,挺适合在冬天吃。
卢延面无表情看了看宁木子,用脚把门关紧,而后他将狼肉放进厨房,用铁钩挂起来,很快桶见底,不,宁木子一直凑在边上看,发现里面还有个布袋。
卢延在她好奇下,打开布袋,倒出十几颗野生菌菇,还有一些野生的菜和一根萝卜。
宁木子不免吃惊,记忆里,卢延在村里是没有田地,只会打猎,而且这地势偏北,基本冬天里,都是光枯枯一片,菌菇还好说,这菜就少之又少。
就在卢延要去做饭,宁木子终于会抢先了,“我来做!”
卢延不禁又看了看异常兴奋的宁木子,思量自己的手艺,点了点头,没再动手。
但寸步不离在边上守着,他没忘,女人的身体很弱,随时都可能出事。
宁木子挑了一块精肉,切成片,放盆里,看了看四周,问:“有酒吗”
卢延转身抱来半罐酒。
宁木子倒了小半入盆浸泡,去腥味。
随即,又问,“有蒜吗”
卢延眉眼挑了挑,转身去找来蒜。
宁木子要什么,卢延拿什么,谁也没注意到,氛围柔暖,两人默契得像生活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
忙活半天,狼肉炖好了,配上萝卜降气,宁木子又单独炒了野菜,和炖了菌汤,最好小锅里焖的饭也好了。
两人齐齐把菜和饭端上桌,一顿饭吃完,宁木子对上卢延深邃的眼眸,看到一丝满足感,果然,有人喜欢自己做的饭,就容易自豪。
宁木子垂眸遮隐笑意。
依旧是卢延收拾碗筷,宁木子摸摸微圆的肚子,到院子溜圈。
没溜一圈,远远就见几个人走过来。
宁木子升起不好的预感,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是想躲。
然而,人没到家门,声就喊过来了,“木子!二伯母和你娘来看你了!”
原主的二伯母是王春花,卢家老二的媳妇,爱占便宜,平日里经常找原主的麻烦,不是叫洗衣服,就是刷马桶,凡是原主的东西,只要她看上,就会用各种的理由拿走。
宁木子眯起眼睛,恍似没听见,回屋了。
后脚王春花领着卢母和卢武,卢燕花两姐弟紧跟进来,王春花又喊了句,“木子!”
宁木子吸了口气,平复原主残留怨恨的心情,讶异侧头,仿佛才发觉,“娘,你们怎么来了”
卢母尴尬笑笑,“娘看你没回门,担心你,过来看看。”
被刻意忽略的王春花微愤,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忍了下去,小贱人嫁了人,就敢无视她了!
“发烧了,出不了门。”宁木子轻描淡写地说。
卢母瞬时什么话都说不来,看着皮包骨的大女儿,心里头既心疼又愧疚,都怨她,当年改嫁,没考虑过这女儿的处境,强行把她带在身边,要是,要是……
“哎,说这作甚,木子如今嫁得好了,我王春花什么时候看走眼过,可不是听说姑爷昨儿猎了五头狼,可够木子补得白白胖胖。”王春花笑得脸上肉在颤,她眼睛四处瞄,想看那五头狼的肉在哪。
宁木子再不明白王春花的来意,真就白做一回总经理了。
她看向厨房,卢延迟迟没出来,想必是给她自己处理,毕竟这是她家里的事。
这男人,总是超出她想象的体贴啊!
卢燕花见宁木子不敢说话了,翻翻白眼,越发看不起,帮起二伯母腔,说:“大姐不是我说你,你就算嫁人了,娘家才是你的依靠,你这得点好,就跟我们生分了,也太无情了……”
“燕儿!”卢母皱眉阻止。
“呦,孩子说的都是大实话,你阻止干甚。”王春花眼底划过贪婪,瞪了眼卢母,这么久不见卢延出来,王春花认定他不在家,脸上的笑不在维持,尖着细嗓,说话不隐饰的讥讽,“木子啊,二伯母可没委屈你,为了给说成这门亲事废了多大力,你呢,却不知好歹,这嫁过来了,也不知道孝顺孝顺我们,要是说出去,你就是不知恩的不孝子。”
王春花娘家大哥是读过书的童生,她也跟着认了几个字,就自持高人一等,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一口就给宁木子扣了两个大帽子。
不知恩不孝子
宁木子淡淡勾唇,抬起头望向王春花,平静问,“依二伯母的话,什么叫知恩图报”
王春花得意拔高声音,“当然是……”
“是什么”宁木子抢话,步步接近王春花,走一步说一句,“是把我丈夫拼死猎来的狼送给二伯母是把我的丈夫的性命不当回事还是,把我自己造成傻子!”
没想到软弱无能的贱人,会反驳她!当王春花对上逼近她的宁木子,吓得魂都快没了,尤其是撞上那双似乎要凌迟她的眼眸,王春花以为自己撞鬼了!
一个给她欺负惯了的小贱人,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可怕。
王春花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强装镇静盯向宁木子,顶着一张苍白无血的脸,不由到那晚小贱人半死不活的样子,王春花就瘆得慌。
继而,王春花瞪下卢燕花,让她赶紧说话。
卢燕花比起王春花好不到哪里去,看宁木子十分不顺眼,巴不得她过得惨,指着宁木子的鼻子,骂骂咧咧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卢家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拿点狼肉出来怎么了啊!”
“二姐!你胡说什么!”卢武冲着卢燕花低吼。
卢燕花见弟弟总是吃里扒外向着贱人,怒火攻心,一巴掌呼上卢武的脸,“我才是你的姐!我不准你护着她!”
“燕儿!你怎么打弟弟!”卢母心痛喊,一把拉开卢燕花,护在卢武面前,随即看了眼宁木子,满是责备,她就不该听王春花的话,来这里!
好一幕,母慈的场面!
宁木子心脏倏然抽痛,她强忍着原身残留的反应,还有她自身的委屈,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好一会儿,宁木子稳定下来,她讥讽勾起唇,原身被打被骂,卢母一句不吭,她,在现代的家,替弟弟处理任何祸事,却总得不到一句好。
也难怪啊!人心都是偏着。
宁木子抚平情绪,挺背脊背,面色冷厉,声音却极淡,“二伯母,娘,别忘了,我是被卖给卢延,所以,卢延的东西,我没资格动,你们要是想要,等他回来,跟他说。”
“哦,对了。”宁木子漫不经心看了眼王春花,“卢延对我病恹恹的样子很不满意呢,说是要上门请教下缘由。”
王春花瞪着眼睛,“明明是你自己作的!”
“是啊,我是结婚前两天发着烧,二伯母说,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人和药费都该由别人受着。”宁木子一字不落重复王春花的话,在原主半昏迷中,把卢家的冷漠都刻入脑海里。
有多大的怨,就有多大的绝望。
王春花一时语塞,卢燕花是被宁木子强势的样子给唬住了。
那段时间,卢武不在家,他没想到大姐受的苦远比他知道的要多,当即拉着卢母和卢燕花走了。
王春花自然也待不下去,若是从前,王春花要动手打宁木子,但现在的宁木子哪像是任她的主,她意识到,变了变了!人变了!
片刻,宁木子紧绷的精神松下,差点软摊在地上,突然她的身体被一个温热的怀抱裹住。
宁木子不明所以看向卢延,却触上男人的眼眸,夹着心疼。
“我没事,放开我吧。”她从来不需要谁来可怜。
“我是你丈夫。”卢延低沉道,面容冷峻,缩进了双臂,这刻,他确定把女人带回来,是对的。
宁木子听懂男人的言下之意,眸底暖了暖,不再抗拒他的怀抱。
谁叫她,真的需要一个爱的抱抱。
不知道过去多久,谁也没放开谁,但男人第一次先开了口,“你变了。”
宁木子微顿,笑说:“人啊,总不能一直无私下去。”
是啊,不管原主,还是她,对亲情的无私,断送了自己,幸好,她有重来机会,连带着原主的一起。
卢延沉了沉眸子,没再出声,只是再次贴紧女人。
宁木子靠在他的胸膛,逐渐显得懒洋洋,想起一个问题,斟酌了几秒,问,“你是猎户吗”
卢延垂眸看着女人,淡然说:“现在是个猎户。”失忆前他也不知道,郎中说,这记忆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既然这样,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闻言,宁木子没再问,舔了舔干燥的嘴角,享受着短暂的安宁。
另边,没拿到狼肉的王春花,回到家对着老实巴交的卢老二发一通火,一个平日只会让她欺负不反抗小贱人,突然爬到她头上,让她怎么可能憋得下这口气!
卢淑蓉就嗤之以鼻,她对镜贴花黄,趾高气昂地说:“娘,你也别气了,那人不就是嫁个猎人嘛,那男人那么丑,以后有她受的,再说,等我嫁给朱管家,叫他不要收卢延的货物,那小贱人铁定会来求你。”
卢淑荣是王春花的大女,比宁木子要年长一岁,长相有三分是随了王春花,生得娇柔美艳,与镇上来富酒楼的朱管家搭了几句话,又收了一次朱管家的薄利,就自持是朱管家的内妻。
听着女儿的话,王春花气消去许多,一想到女儿要嫁给镇上数一数二酒楼里的朱管家,一张皱褶的脸眉开眼笑,浑浊的眼睛满满毒计,她要叫那没教养的小贱人跪着求她!
而相比之下,卢老三家此刻乱套了,卢老三是宁木子的继父,养一个跟自己没关系的孩子,心里是有疙瘩,加上周边的压力,他对宁木子是不喜即恶
听到宁木子连个狼肉不舍得给,更觉得自己这些年是养了白眼狼出来,卢老三一直骂骂咧咧,卢燕花又在一旁煽风点火。
气急之下,一巴掌呼上替宁木子说话的卢武。
“你是吃她的**药了!我告诉你,她跟我们卢家没半点关系,你只有燕儿这一个亲阿姐!”
第五章 小狐狸
“爹!阿姐这些年为家里做的,受的委屈,你怎么就看不到!而且,她是为了我才被卖给卢延啊!”卢武捂着脸,赤红眼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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