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等了一会儿,张县令竟还没有回神,卢延只好皱眉催促他,“张县令,张县令”
张县令一回神,正对上卢延皱紧的眉头,赶紧小跑着一路过来,连带着赔不是,“卢老板,让您久等了,抱歉抱歉”
宁木子在旁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直觉这不像是官员对百姓,反而像是上级对下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弄玄虚
“不要紧。”卢延在桌子边坐下,抬眼看了眼张县令,“县令也坐下吧。”
“不不不,小的不敢!”张县令连连摆手拒绝,“大人您坐着,小的在旁站着就行了。”
卢延也没再强求,这次听见张县令管自己叫大人,心中竟无任何排斥的感觉,似乎合该就是这样。
张县令小心观察了会儿卢延的脸色,试探的小心问道,“大人,您可是恢复了记忆”
“不曾。”卢延摇了摇头,见宁木子时不时朝他们这边看,压低了声音道,“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无从判断。”
沉默了一会儿,卢延抬头看着张县令,“关于我的身世,你一定知道吧”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卢延不信张县令这种在官场厮混的人会听不明白。
原本态度热切的张县令忽然敛了神色,站直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大人若是想知道,就等下次到县上去找小官吧,届时,我自会告诉大人一切,下官还要回衙门处理政务,请恕小官暂时失陪。”
张县令恭敬的福了身子,站直了腰板,缓缓往外头走。
这些天在卢延面前卑躬屈膝了这么久,张县令忽然有了一股扬眉吐气的畅快之感,他这是要守的云开见明月了!
宁木子见张县令往外头走,急忙起身相送,“县令大人,您不多待一会儿吗”
“不必。”张县令难得朝宁木子笑笑,礼貌道:“我这就走了,卢娘子请留步。”
宁木子一头雾水的看着张县令往马车旁边走,瞧着走路都带风。
不就跟卢延说了一会儿话吗,至于这么高兴
再看房间里的卢延,低垂着眼,一副若所思的样子,像是在琢磨什么。
宁木子摇摇头,懒得继续深究。
忙完手里的事,宁木子洗了一盘的野果,自己拿上一个,剩下的朝卢延那边推推,“水果里有大量维生素,多吃点儿好好补补身体。”
这些奇奇怪怪的术语卢延也听不懂,不过看宁木子的样子,再怎么着也不会害他。
卢延从盘子里挑了个出来,咬上一口,酸的要命,即便是他这种不怕酸的人,吃起来也觉得难以忍受。
再一看宁木子,低头吃的津津有味,跟她平时一点酸也不愿意沾的样子大相径庭。
宁木子咬了一大口果肉,看卢延皱眉的样子,好奇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卢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总算问道,“木子,你不觉得酸吗”
酸
宁木子低头又咬了一口,仔细的品味了一番,认真道,“还好吧,这个味道我还挺喜欢。”
自己吃完了一个果子,又看着卢延也皱眉吃完了另一个。
宁木子屈肘轻碰了碰卢延的手臂,“腿怎么样,适应了这两天有没有好些”
一旦在床上躺久了,身上的肌肉就会萎缩。
植物人在床上躺上几年,再一醒来连路都走不了的也是大有人在,卢延躺了这些天,瞧着脸颊都瘦了一圈,腿脚不便也能理解。
“不碍事。”卢延摇头,“等明天估计就能打猎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宁木子赶紧劝他,“先把身体养好,身体好了钱都可以再赚。”
宁木子等的了,可是卢延却等不了。
从他醒来的每一刻,闭上眼或是睁开眼,眼前总会出现义父的音容笑貌,这些都在一遍遍的提醒卢延,不能忘了义父的遗志。
“不要紧。”卢延摸摸宁木子的头,话是对宁木子说的,心思却飘向了别处,“下午我陪你去酒楼。”
“对了。”宁木子想起什么来,狐疑的看着卢延,“吃完饭之后你去哪了,怎么张县令来也没见到你”
卢延眼神暗了暗,眸中一闪而过的暴戾很快被温柔遮挡,快到宁木子根本来不及捕捉,“没什么,只是去解决了一只臭虫。”
“臭虫”宁木子一脸求知欲,但卢延却一幅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悻悻闭了嘴。
宁木子总觉得,卢延自从这次醒来之后,心里像是多了许多秘密。
虽然他以前也是神神秘秘,凡事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但直觉告诉宁木子,卢延确实变了
用过午饭,两人到村长家去借牛。
卢延上次回来浑身狼狈,连带着牛也弄丢了,宁木子每每想起就觉得痛心不已,现在卢延好不容易醒了,她也不愿再提那件伤心事,干脆对牛的去处也不过问。
村长家刚用过午饭,村长夫人正在厨房里洗洗涮涮,村长则在院子里扫地。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宁木子先叫道,“村长。”
村长抬起头,看两人都站在面前,尤其是卢延也好端端的下了地,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服站在一起,瞧着不知有多相配。
“好,好!”村长放下手里的扫把,拍拍卢延的肩膀,欣慰道,“你可算是醒了,真是让我也担心了好几天呢!”
卢延忙弯了腰,低头朝村长道谢,“有劳村长费心。”
“哎,这算什么!”村长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跟卢娘子过得好,那才能真正叫我省心!”
“村长。”宁木子上前一步,不好意思的笑笑,“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借家里的牛一用。”
“用牛”村长好奇的看着两人。
自从他们买了牛之后,有一段时间都没借过牛了,现在怎么又要
不过村长也不是多事的人,朝两人指了指身后的牛棚,“牛就在里头,你们自己去牵吧。”
宁木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卢延套好牛车,两人先后坐上头,跟村长道过别,动身去了镇上。
一路坐着村长的牛车,宁木子不可抑制的又怀念起他们之前的牛车。
想到那么大头牛说丢就丢了,心里难免郁闷,当初买下那头牛,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银子呢!
这样想着,宁木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卢延在前头赶车,就听身后宁木子一个劲儿叹气,终于回头问道,“怎么了”
宁木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卢延,咱们再买头牛吧”
卢延脸上表情凝滞了一瞬,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宁木子头顶,轻声道,“抱歉。”
收回手,卢延专心驾着牛车,声音从前头传来,“牛我会买的,不用担心。”
两人驾车到了酒楼,里头的伙计看见卢延回来,都过来热切的问好。
贾管事满脸喜色,激动的拽住卢延的胳膊,“老板,您可算是醒了!这些天,酒楼的伙计们都挂心着您的身体呢!”
卢延停下脚步,冷脸示人的他破天荒的朝众人缓和了神色,扬起嘴角轻笑道,“让大家费心了,我和老板娘回来了,大家可以安心工作了。”
“这是什么话啊”宁木子轻轻推推卢延,嗔怪的眼神看着他笑笑,接着自己转身面对众伙计,扬声道,“这些天辛苦大家了,我跟老板不在的时候,相信大家每个人都是尽心尽力的。为了感谢大家,今晚提前歇业,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话音一落,贾管事带头喝彩,剩下的伙计也都此起彼伏的叫起好来,大家都干劲儿十足,就连大厅的客人们也沾染了这份喜悦,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
贾管事把这段日子的账本拿来给宁木子看,因为现在他们酒楼熊肉之类的大多都要靠买的,账面上的收益明显不如从前。
贾管事看宁木子面色不虞,在旁解释道,“老板娘,这几道菜进价本来就昂贵,咱们卖出去的价钱也不算高。再加上能消费的起的人少,肉进回来之后,可能会有大量的剩余,这个量的度,有些难以把握,您又不在,我也不敢自己做主。”
“不打紧,有问题解决就是了。”宁木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合上账本,同贾管事交代,“你先将这些日子买这些肉类有关的菜的数量记录下来,随后交给我看看,我再跟你说具体的方案。”
账本交给贾管事,宁木子和卢延往后院走,点燃火把,下到地窖。
两人在地窖里逛了一圈,这些天来,捕猎小队的收获还算丰盛。
因为怕遇到危险,宁木子已经禁止他们往山上走得太高,捕猎大部分都保留在山脚下,只能打些山鸡野兔野羊之类的,不过好在数量够大,偶尔几人也碰运气,捉到过落单的野牛和野猪、野狼之流。
总的来说,捕猎小队还可以保留。
跟所有的肉类全靠买相比,雇人打猎明显要划算的多。
视察完地窖的情况,两人来到上头,贾管事已经将宁木子需要的数据统计好了。
仔细看完数据,宁木子发现,这些菜品的数量都集中在一百五十份左右,偶尔会有超出或不够的。
“这样。”宁木子在纸上写写画画,在每道菜后头都标注上数量,对贾管事交代,“以后这几道菜,都按我标注的这些数量来卖,限量销售。每天进货的量,问完厨子之后,根据每道菜的用量来进,每天只卖这些数量,价钱就先不涨。”
限量销售的方法,宁木子最先在醉仙楼使用,在雅香居还是头一次。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亲自去问
晚上酒楼提前歇业,宁木子亲自下厨,跟厨子们一道准备晚饭。
酒楼里的伙计们坐了三桌,每桌上差不多都有七八个人。
宁木子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自己杯子里装了一杯果茶,剩下的厨娘们喝的也是果茶,除此之外,其他人喝的都是酒。
杯子倒满,宁木子跟卢延站起来,举着杯子,宁木子笑道,“今晚特意筹办这次酒席,感谢大家这些天的辛劳,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不能喝的也可以用茶水代替。”
底下坐着的伙计们,见状也各自举起自己的杯子,陪宁木子和卢延一道喝。
喝完这杯,宁木子轻拭了拭唇角,招呼众人,“大家今日只管敞开了吃,不必拘束。”
伙计们自然也不客气,纷纷敞开了肚皮吃。
宁木子坐下吃菜,碗里已经被卢延夹了一堆她爱吃的菜。
饭菜吃到嘴里,都觉得甜丝丝的,像是放了蜜一样。
后半夜,宁木子在旁睡得安详,卢延又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
夜里的风一吹,额头发冷。
卢延伸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汗。
他又做梦了
梦中又是义父临走之前的那张脸,不甘心同时又带着点儿对卢延的希望和寄托。
临别之言像是咒语一般在卢延耳边盘绕,经久不散。
军人,合该为国家战死沙场。
他这样贪恋小家的温暖,对战场前线那些留着血的战士,甚至是用自己的命换来卢延的命的那位副将来说,都是不对的。
卢延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是谁,用力去想,也只是脑袋发疼,撕心裂肺的疼过之后,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一无所知。
如果说他现在非要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唯一能问的人,就只有张县令。
侧身看看躺在身边熟睡的宁木子,卢延忍不住皱紧了眉。
早上醒来,宁木子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昨晚请伙计们吃完宴席,她心中似乎有块大石头落地了。
卢延,真的醒来了。
这几天,宁木子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朦胧之感,直到昨天,才确实感受到,卢延是真的不走了。
宁木子连做饭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
反观卢延,则一幅没睡好的样子,眼底还弥散着青影。
这些天,卢延的黑眼圈似乎越来越重了,眼睛中也弥散着淡淡的红血丝,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总在盘算琢磨些什么。
不过他不说,宁木子也识趣的不问。
扭了条冷水浸透的湿布巾,宁木子交给卢延,“拿去敷敷眼睛,你眼睛都有些肿了。”
卢延伸手接过,在院子里坐下,听话的将布巾叠好搭在眼睛上。
宁木子把饭菜摆上桌,看卢延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搭着布巾的样子,看着倒像是睡着了。
“卢延,卢延”宁木子伸手推推他,在卢延耳边轻声道,“别敷了,该吃饭了,卢延”
宁木子又推了两下,卢延手上没扶好,布巾就掉在了桌子上,“啪嗒”一声,这才算是醒了。
睁开眼,卢延神色还带着几分迷茫,就对上宁木子担忧的脸,“你没事吧,怎么困成了这样”
“不碍事。”卢延轻摇摇头,看宁木子一幅不信的样子,解释说:“昨晚没睡好。”
岂止是昨晚,自他苏醒过后的每一晚,卢延都没有睡好,也就刚刚撑着脑袋稍微眯了会眼。
“不然你再回去睡会儿,这样怎么能行”宁木子看卢延精神不振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心疼。
卢延摇头拒绝,“不必,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吃饭吧。”
宁木子见他一脸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闭了嘴,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
吃完饭后,宁木子拒绝了卢延要跟她一起收拾的打算,坚持让他坐着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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