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翠儿连声呸完,一脸严肃的看着宁木子,“夫人,大婚当天可不能说这种字,你快跟我学学,赶紧把晦气给吐出去!”
宁木子见她这样表情就想笑,想着翠儿要是知道她昨晚见了付延铭,两人还一起过了夜,不知翠儿不知又会怎样。
心里这样想着,不过她还是诚实的跟着翠儿学了学,小丫头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两人没在房间里坐太久,就听敲锣打鼓的乐器声传到院门外,接着又响起男女们说笑的交谈声,是接亲的队伍来了!
翠儿急忙拿起凤冠往宁木子头上戴,等戴好了之后,又飞快将红盖头也盖上。
宁木子就觉得脑袋一重,接着眼前一黑,适应了之后睁开眼才察觉眼前是红的,她已经被盖头牢牢盖上的。
这回近在身边的翠儿像是也不见了,宁木子深吸口气,就听见耳边都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外头那男男女女的交谈声没持续多久,宁木子就听见外头是宁皓的声音在喊,“小嫂子,延哥来上门接你了!”
宁木子忍不住就紧了紧手中的喜帕,心脏跳的更加的快。
一串脚步声在院门口响起,不过他们没能再往里头走,就已经被门口的丫鬟们给拦住了,“要接我们姑娘走,可没那么容易呢!”
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小丫鬟们此刻也活力起来,妙语连珠的质问着来接亲的人,抛出一个又一个难题。
翠儿在里头听着忍不住笑,又很快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再让这笑声溢出来。
宁木子听着他们在外头玩闹,自己也跟着笑出来了,“这帮小丫头们平时不觉得,今日倒是伶俐的很呢!”
翠儿就又放心的笑了,同宁木子道,“她们平日里都爱玩儿呢,就是在夫人您面前老实!”
外头的笑闹声持续了一会儿,宁木子在屋中坐了一会儿,居然也习惯了头顶凤冠的重量。
守门的丫鬟们接过赏赐的银两,心满意足的就让开了道。
接着房门一开,宁木子低头借着红盖头的缝隙,看见从外头照进来的亮光,接着是一串响起来的脚步声。
来背宁木子出门的是付延铭的暗卫之一,宁木子身子一轻,整个人赶紧就摁在他肩上。
那暗卫低声笑了几声,恭敬道,“夫人放心,属下定会全力照顾您!”
实际上只是背个人而已,这比他从前执行的任何任务都来的要简单,况且背的还是将军夫人,说出去自己面上也有光。
宁木子就笑道,“劳小哥费心了!”
“夫人这又说的是什么话!”
两人边走边聊,迎亲的队伍跟在他们后边,沿着早就计划好了的路,到了停在将军府后门的马车旁。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喜
那暗卫将宁木子直接背到车上,宁木子借着盖头的间隙看脚下的路,身旁自有人在扶着她。
顺利坐上轿子,宁木子刚调整好坐姿,掀开的帘子就又放了下来,车厢中也跟着一暗。
接亲的花轿没急着从前门进去,而是沿着挑好的路绕着京城走了一圈,最终的目的地才是将军府。
宁木子坐在花轿里,有大红盖头遮面,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耳朵就显得格外的灵敏。
外头有吹着唢呐的队伍一路跟着吹响喜庆的音乐,沿街的百姓也显得喜气洋洋的,好奇的目光追着花轿瞧。
付延铭骑着高头大马行于队伍最前头,因是大喜的日子,素来冷漠的脸上也挂了几分笑,柔和了面部线条,倒显得人更有生机。
只是不知,瞧见他迎亲的场面,京城中得有多少韶华芳心碎成片。
宁木子平日是坐马车出行,还是头一次坐这种由人抬着的花轿,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不过抬花轿的人抬得还算稳,眩晕的感觉就减少了一些。
她心脏跳的飞快,手里拿着的那张喜帕被她反复揉捏,揉的皱皱巴巴的不像话。
过往的路人口中偶尔传出来几声吉祥话,宁木子听着那些祝福的话,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迎亲的花轿慢慢悠悠,终是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
宁木子就觉得身下一沉,却是轿子已经落下了地来。
轿帘又被人从外头拨开,从外头伸进来一只手,稳稳的抓住宁木子的小手。
那大手干燥温热,过去两人分明牵过许多次手,却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让宁木子心脏跳的这样快。
她觉察到自己手中起了薄汗,两人掌心交握,就连那层薄汗也浸入了两人手心。
婚礼的各项事宜早就由喜娘叮嘱了千百遍,可真等到这天,宁木子还是紧张的大脑一片空白。
付延铭牵引着宁木子走到轿子边上,两人交握的手就松开了。
宁木子什么也看不见,失去了唯一的指引后慌乱的伸手,手就抵到了付延铭宽阔的背上。
心中了然,宁木子顺势往前移了半步,摸索着趴在了付延铭的背上。
付延铭将她往上头托了托,这才背着宁木子下轿。
进了将军府大门,付延铭一路平稳的往里头走,宁木子耳边弥漫的全是周围人的欢声笑语。
顺利进入府中,宁木子身子跟着付延铭的动作一起一落,想着便是跨过了火盆。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就听前头有声音炸响,“新娘子回来喽!”
宁木子盖头下的唇角跟着弯了弯,付延铭便将她放了下来。
手中被塞上一段红绸,两端分别交于两位新人之手,红绸中间缠成绽开的花球,像是两人这一生也如红绸一般纠纠缠缠,不可分割。
宁木子看不清脚下的路,就全凭手中红绸牵引着走,付延铭始终于她并肩。
等进了大堂,外头便绽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堂中充斥的皆是笑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欢笑声不断。
想着那些人全是来看她和付延铭婚礼的,宁木子不由得便将腰背挺得笔直,就是头上的凤冠太重,压的她抬不起脖子来。
耳边紧跟着就响起长长的声音,“一拜天地!”
此时翠儿已经到了宁木子身旁,她在旁轻扶着宁木子转身,等站稳了之后就朝面前一拜。
“二拜高堂!”
付延铭没有父母,唯一抚养他长大的老将军也早就故去,而宁木子名义上的父母也都在小镇上。
所以高堂上坐着的也不是父母,而是他们的主婚人三皇子。
“夫妻对拜!”
又是一拜,宁木子头微弯,头顶那高高的凤冠就同付延铭的发顶轻碰在一块儿,她接着起身,就听耳边传道,“礼成。”
宁木子听的那声,还有种不真实感,他们辛苦忙碌了大半月的婚礼这便成了,整个人都带些恍惚,翠儿就上前搀了她,柔声道,“夫人,小心脚下!”
等宁木子被送走之后,管家才吩咐早就准备好了的下人们来上宴席。
因着今日是喜事,就连将军府的下人们也一个个打扮的喜气,小厮的腰间束着红腰带,领口和袖口都是红的,丫鬟们头上则戴着红花。
三皇子笑着从高堂的位子下来,停在付延铭对面朝他拱手,“恭喜付将军!”
付延铭脸上也挂着笑,亦朝三皇子回道,“谢过三皇子。”
两人的交谈不过一瞬,须臾之间便分开,宴席上冷冷看着他们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仰头灌下手中的酒。
同桌的人见他面上似有不悦,立时便有人煽风点火,“五殿下,这付将军瞧着与三皇子倒是亲厚呢!也难怪,这两人可是从小到大相交的友情,就连付将军成婚,那高堂上坐着的都是三皇子呢!”
五皇子侧头睨他一眼,眸中冷箭便朝他射来,嘴角亦噙着一摸浅淡的笑弧。
他随一字未发,原先挑拨那人便立刻收了声,再不敢多嘴一句,同桌他人瞧着那人的遭遇,也都按下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男女不同席,中间由一道屏风从中间隔开,两头都能瞧着厅中央的景色。
九公主一直到目送宁木子离去,才收回目光,斜睨一眼旁侧的薛采露,弯起唇角笑道,“付将军可算是成亲了!这样也好断了那些有心之人的念头,免得那些人再做白日梦!”
桌上众人都知她与薛采露不对付,两人不止从小便看对方不顺眼,就连如今所站的阵营都相左,真可谓是从头做到大的敌人。
一头是身份尊贵的九公主,另一头则是位高权重的丞相之女,在座诸女谁都不敢得罪,只能默契的收了声,拿出各家小姐的气派慢条斯理的吃着菜。
薛采露被她一击,原本浮在面上的那层笑也差点儿装不下去。
也不看九公主,薛采露拿筷子敲了敲桌面,意有所指道,“死不死心的,怎么要比不能自己做主要来的强。瞧那笼子中的金丝雀,你看它平日有吃有喝活的自在,可是这生与死也从来无权定夺,自己的一条贱命,还得拴在别人身上。”
九公主刚讽刺完薛采露,嘴角还没来的及扬起太久,又因薛采露的一番话而放下,她冷笑道,“这世间的生死,哪有人能真正定夺即便是我们桌上诸位,生死固有命,活着的时候不受罪,那便不错了。”
薛采露的脸色也没好看的哪儿去,两人在桌上明嘲暗讽,一路夹枪带棒的来回交锋,最终苦的还是桌上其他人。
那厢付延铭见堂中气氛正好,便想赶快去后院。
他这边还没走上两步,就被人从后头缠住了。
“付兄,你怎么能偷偷溜呢”宁皓从后头揽住付延铭脖子,一张嘴就是熏人的酒味儿,想来已经喝的不少了。
他另一手还提着酒壶,歪歪扭扭的带着付延铭往席间走,“今日是你跟小嫂子的好日子,咱们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的再回去!”
宁皓这一起哄,便带起来一众其他的公子哥,簇拥着付延铭要同他喝酒。
往日高高在上的付将军可是触碰不到的人物,就连人也冷的像冰雕,谁想他也能有娶妻的一天呢
便在他成婚这一日,料定了付延铭不便拒绝,便缠着他多喝几杯,也沾沾这人间的烟火气。
付延铭被一堆儿醉汉围着,闻见他们身上熏人的酒味儿,强忍住想将他们掀翻的冲动。
他从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这会儿被一群人左右围着,倒显出弱势来。
魏东在席间坐着看着这处,想起当初冷冰冰的付延铭,就有些想笑的冲动,奈何如今并不是笑的好时候。
五皇子扫一眼努力憋笑的魏东,状似不经意问道,“你从前同付将军认识”
魏东脸上鼓起的笑,顷刻便被五皇子这句话给扎破了,不再多言。
王伯生怕付延铭会忍不住同那几个醉汉下手,便挤进中间小声来劝,“将军,您就陪他们喝几杯吧这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说完这话,王伯便小心翼翼的又退了后。
付延铭深呼气再吐出,如此反复几次,才压下将宁皓拖出去暴打一顿的冲动,顺从的跟这群醉鬼往席间走。
宁皓端起酒壶就往碗里头倒,直到里头的酒都满溢出来才停下。
他端起一碗,醉眼朦胧的递给付延铭,“付将军,兄弟敬你一杯!”
付延铭也不推阻,端起那大碗就扬脖子往嘴里灌,不一会儿碗底就见了空。
见他这样豪迈,宁皓更是不欲落下,立时也端起自己的碗仰脖灌下。
喝完这碗,宁皓便卯足了劲儿又倒一碗,如此反复几次,整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宁皓喝的烂醉如泥,付延铭却是面上依旧平淡,眼底连一丝茫然都无,神色也清明依旧,“还有谁要来”
三皇子坐在自己桌前笑着看付延铭将来哄他喝酒的一个一个都喝趴下,忍不住笑着同侍卫道,“那家伙的酒量可是在军营中常年练出来的,这些人找他喝酒可真是想不开!”
第三百二十九章 洞房花烛
宁木子自个儿孤身坐在床边,她饿的头昏眼花,从早上天不亮就起床被捯饬,算起来她一整日都滴水未尽。
翠儿说是给她弄些吃的,到现在也没回来,宁木子自己坐在床边,眼前还是黑乎乎一片。
热闹都在前院穿不过来,唯一陪她的就只有喜烛的“吡啪”声,还有自己万分饥饿的肚子。
她等的都快受不了了,翠儿才端着饭菜进来,刚放到桌上就为难起来,“夫人,这饭菜来了您怎么吃呀”
这头上还盖着红盖头,按规矩便只有新郎才能挑开,而宁木子要吃东西,就必然要揭下这层红盖头。
宁木子急着吃东西,又不敢轻易摘下,只能道,“不然,你去前头催催将军,让他快点儿回来”
翠儿还没走两步,宁木子就又收回了话,“哎,算了算了!”
这要是叫别人看了去,恐怕又要怪她不矜持了。
这厅中这么多双眼睛瞧着看,难保不会落得什么难听的名声出去。
宁木子心中无奈,正要吐槽两句,就听外头下人道,“将军。”
屋中两人皆是一喜,门很快就开,带来一股夜间的凉风,桌上的烛火也闪了闪,翠儿忙道一声“将军”,就飞快的出去,临走前还体贴的替两人合上门。
二人谁都没说话,付延铭执起桌上的喜秤,抬手一挑,宁木子头上的红盖头就被挑掉,露出一张娇艳的脸来。
付延铭眼尾带些红,目光灼灼的盯着宁木子,眸中是不加掩饰的热。
宁木子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正要低头,付延铭已经弯下腰来要亲她。
宁木子鼻子被付延铭身上酒味儿一冲,偏头躲过了付延铭的吻,手臂抵在胸前推了推,语气中还带着些嫌弃,“你喝酒了”
付延铭从前头过来,沾了一身的酒臭味儿,他低头吻了吻,便道,“我去洗洗换身衣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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