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等明日入了族谱,付延铭就该按约好的时间来接她了,就只有一晚上,宁木子根本就没把握能查出来什么。
宁府人口繁杂,水又深,当年的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完的,宁木子拿不准到底要不要为此浪费时间和精力。
遇到这种选择性的问题时,她便想能有个人来帮她做决断。
“付延铭”
宁木子下意识就看向窗口,也不知今晚,付延铭会不会过来。
为了这桩心事,宁木子便特意坐在桌边等。
一直等到后半夜,听见窗户“咯噔”一声,宁木子手一偏,脑袋就从撑着的手上滑了下来,头猛地往下头一沉,整个人就醒了。
“将军!”
宁木子朦胧间起身,就见窗户边上果然立着付延铭。
“怎么还没睡”付延铭皱眉上前,伸手一摸,宁木子身上冰凉,脸色就沉了下来,“丫鬟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受伤
“海棠和翠儿都睡了。”
宁木子说完,就上前去抱住付延铭的腰,撒娇道,“你怎么才过来我都等你等半天了。”
虽然中途因为实在太困,在桌边小睡了一会儿,不过并不影响。
付延铭便轻叹一声,带着宁木子往床边走,“下次要是太晚,你就自己先睡,不用等我了。”
宁木子乖乖坐在床边上看他,付延铭替她脱了鞋,陪着她在床上躺好,抬掌一扬,将蜡烛给挥灭。
宁木子抱着付延铭胳膊往他怀里靠了靠,小声道,“可是我昨晚就没看见你,今晚要是再睡着,咱们就两三天都见不到了。”
“是我不好。”
付延铭心底发软,凑过去吻了吻宁木子头顶,轻叹一声,无奈道,“明日没法接你回去了,你得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了。”
“为什么!”
宁木子听到这话,不由揪紧了付延铭衣领,因为太过用力,甚至还抓住了付延铭身上的肉,不过他却直接受下了,竟是一声未吭。
“进来朝中不太平,将军府并不安全,你待在这儿,我才能安心。”付延铭字句诚恳,怕宁木子多想,还不忘安慰道,“我会提前跟宁老太爷说好,等这段时间风头一过,我就接你回去。”
宁木子心中一紧,坚持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不管福祸,咱们都要一起面对,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木子,听话。”
付延铭有些无可奈何,像哄孩子一样的哄她,“我没事,就是你留在我身边不安全,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可是天底下除了皇宫,还有比将军府更安全的地方吗”宁木子坚持道,“我要回去,回将军府。”
“现在还不行。”付延铭也异常坚持,解释道,“这些天我会在你身边增加暗卫,等过了明日,我会声称你已回了府,所以将军府还是安全的。就是要委屈你在这儿多待几日,还不能出门。”
宁木子从来就不是个能闲的下去的人,让她在院子里足不出户的待几天,恐怕得难受死,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当务之急,还是安全最为重要。
“暗卫都给了我,那你该怎么办!”
宁木子揪起心来,“你本来就危险,身边还少了保护的人,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吗!”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付延铭将宁木子往怀里搂紧了一些,承诺道,“有你和孩子在这儿等着我,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们担心。”
宁木子心里像是压了块儿大石头,她皱着眉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想说的话实在太多,最后千言万语就只变成,“那你可要好好活着,我和儿子还都在等着你照顾呢!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说到最后,宁木子竟是都哭了出来,搂着付延铭抽泣个不停。
付延铭自是心疼,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声一声接着安慰。
等哭累了,宁木子才算是终于停了下来,她缓慢平复下了心情,呼吸也变得沉稳起来。
宁木子像是睡着了,不过脑袋却是清醒的。
她想起宁老太爷将她留下说的那番话,要是已性命相要挟,付延铭会不会娶薛采露
别的宁木子不知道,不过此刻她只清楚一件事,要是真的以付延铭的性命相要挟,让她将夫人之位让给薛采露,那她一定会妥协。
这样想着,宁木子不由侧头看付延铭一眼。
黑暗中,付延铭也是闭着眼的,不过却在宁木子看过来的时候说了话,“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忙碌。”
宁木子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忽然说不出来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嗯”。
因为睡着的时候还想着心事,宁木子一夜都没睡好,一整夜全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醒的时候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却觉得脸上有些湿润,连带着眼睛也有些浮肿。
这回付延铭却没有提前走,依旧在身边躺着,见宁木子醒来之后,便伸手揉了揉她眼皮,“后半夜你一直在哭。”
“是吗”宁木子张嘴说话,却发现声音干涩沙哑异常,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付延铭便起身替她倒了杯茶水,等宁木子喝完温水,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
付延铭便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扶着宁木子靠坐在枕头上,见她眼睛也有些肿,心疼道,“昨夜做噩梦了”
宁木子先是摇头,紧跟着点头再摇头,无奈道,“应该是噩梦吧,不过到底梦见了什么,却是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捧着手里的杯子失了会儿神,就听见外头传来海棠的叫声,“小姐,您起了吗”
宁木子一激灵,想起付延铭还在她屋里呢,就赶紧催道,“你快躲起来,快躲起来,别让海棠看见你!”
奈何付延铭跟根柱子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宁木子着急的要命,就听外头海棠已经喊道,“小姐,奴婢进来了!”
宁木子才刚推着付延铭走了两步,房门一开,海棠就进来了。
付延铭衣着整齐,倒是宁木子只穿了里衣正站在房中,从海棠角度看过去,像是宁木子正从后头抱着付延铭一样。
海棠的脸猛地涨红,一低头,将手上给宁木子洗漱用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就逃也似的走了。
该看的都被看见了,宁木子便也收回了继续将付延铭藏起来的心思,镇定自若的到桌边穿好衣裳。
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付延铭低头亲了亲她侧脸,这才道,“今日说好了要上门拜见祖父,我这就走了。”
宁木子怨念的瞪他一眼,就见付延铭顺着窗子又钻了出去。
片刻之后,翠儿过来小心敲门,紧张道,“小姐,您收拾好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
海棠进来梳头的时候,隔着镜子不住的往宁木子脸上瞧,宁木子见她一幅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直把自己都快急死了,不由道,“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吧,你这样憋着,我看着也难受的厉害。”
海棠就傻笑着赔笑了两声,又小心打量了宁木子一番,赶在她第二次催促之前问道,“小姐,方才那个人是姑爷吗”
宁木子带了些逗弄的心思,故意不正面回答,装作糊涂的样子,“姑爷,你说的是付将军”
海棠立刻就睁圆了一双眼巴巴的看着宁木子,顺带着拼命点头。
“哦”宁木子特意拖了长长的尾音,直把海棠的好奇心给吸引到极点,接着才屈指在海棠额头轻敲了一下,“傻丫头,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海棠就揉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顺便夸赞了付延铭两句。
梳完头之后,海棠就去帮宁木子收拾床铺,被子一掀,就见浅色床单上印着深色血迹。
“小姐,您受伤了!”
海棠惊呼出声,吓得宁木子手中拿着的木梳都掉在了地上,“你在说什么”
海棠头一次见宁木子这样难看的脸色,吓得都没敢往下继续说,犹豫了片刻才道,“小姐,您自己来看吧”
宁木子凑上前一看,就见床上那摊血迹。
她清楚的知道,这摊血不可能是从她身上来的,那便只有付延铭了。
想到付延铭昨晚受了这么重的伤,而她却一无所知,宁木子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若不是有海棠提醒,那付延铭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瞒着她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眼看着宁木子摇摇欲坠,海棠吓得六神无主,赶紧上前扶住了宁木子的身子,“来人,快来人呢!”
“别叫,我没事儿!”宁木子忙伸手抓了海棠一把,这才止住了她继续叫下去。
翠儿却已经听见动静从外头跑进来了,见到这情景更是吓了一跳,“夫人,夫人!”
海棠也赶紧拦下她,“别叫了,快过来帮我一把!”
“哦,哦。”
翠儿被她一叫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去,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宁木子。
在两人的合力下,宁木子才被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喝了两杯递到嘴边的温水,宁木子这才渐渐回神。
抬头看了看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小丫鬟,宁木子这才勉强笑道,“我没事儿,叫你们担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人说话。
海棠光看床上那摊血,就知事关重大,并不像宁木子嘴上说的一样没事儿。
宁木子昨晚知道事情紧急,可没想到事情已经紧急成了这样,付延铭竟拖着一身的伤来找她,光看床上的那摊血,便知伤势不轻。
恢复了神志之后,宁木子有条不紊的吩咐道,“海棠,你先把带血的床单藏起来,等寻个机会烧掉,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翠儿,你现在到芸娘那儿去看看,看看她有没有收拾好。”
两人各司其职的忙去了,剩下宁木子独自坐在房中,迟钝的望着窗棂发呆。
翠儿和海棠还没回来,宁木子就听院中有人叫道,“大小姐在吗老太爷差人来请了,说是付将军已经到了,着您快些过去呢!”
两个丫鬟们都去忙了,宁木子就只好自己出声应道,“就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入祠堂
等她到了院子里,翠儿和海棠也都过来了。
宁木子从芸娘怀里接过孩子,又着海棠确认了一遍有没有漏下什么东西,这才随管家一道去了宁老太爷的院子。
付延铭早就等在那了,人多眼杂,宁木子也不好直接问他身上的伤,就只好偷偷往他身上打量。
光看外表上,竟然什么异常也看不出来。
宁木子先是笑着跟宁老太爷打了招呼,接着才挪到付延铭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你受伤了”
付延铭低头看她一眼,皱了眉毛却没回应,也不知究竟是与不是,宁木子心就悬了起来。
片刻之后,宁大伯一家也都到了,宁老太爷见人都到齐了,这才出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走吧。”
众人一齐应了声“是”,宁老太爷走在最前头,身边由两个下人搀扶,中间是宁大伯和宁夫人,剩下宁木子他们和宁皓一齐走在最后头。
有宁皓在,宁木子也不方便多问,于是默默将心中疑问咽了下去,满怀心事的往祠堂走。
跟沉默的两人相比,宁皓倒是欢脱异常,他好奇的凑过去看看宁木子抱着的孩子,不由惊讶道,“这就是我的小外甥”
宁皓伸出手像是想摸摸,又碍于付延铭和宁木子没有同意,就又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小孩儿也是头一次见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宁皓,直把他的心都萌化了。
宁木子见状就将孩子往宁皓身边递递,笑着哄道,“乖乖,让舅舅抱抱。”
宁皓便赶紧伸手接过来,轻手轻脚的,像是生怕将孩子给磕着碰着了,就是动作还有些笨拙。
宁木子在旁看着心惊不已,赶紧道,“小孩儿可不能这么抱!手要这么放才对。”
在宁木子的纠正下,宁皓才艰难的掌握了抱小孩儿的动作要领,胳膊虽然有些难受,不过看一眼襁褓里笑着看他的小孩儿,宁皓心都软的要化了。
宁木子悄悄往付延铭身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为难道,“一会儿就要入族谱了,咱们好像还没给孩子起名字啊!”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得算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一对父母了吧。
宁木子都快急死了,却见付延铭一脸淡定,镇定道,“别慌,我早就想好了。”
见付延铭这样胸有成竹,宁木子才放下心,同时又隐隐的期待起来,“你起得什么名字”
结果付延铭却只看她一眼就不再说话,一幅保密的样子,直把宁木子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两人靠近了,宁木子又好生打量一番付延铭,想从他身上看出受伤的痕迹,好印证自己的猜想。
可惜付延铭今日穿的是件深色衣服,光从外表上来看毫无破绽,宁木子就只好将疑问压到了肚子里,一路上不断的打量。
宁府的祠堂设在宅子的最里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有镇宅的作用。
等一伙人到了门口,宁木子才发现他们居然是来的最晚的。
祠堂的门已经开了,从外头就能看见里头燃着的明黄烛火,祠堂修的偏高,台阶下两侧分开站着宁家的人。
有些已经白发苍苍了,有些还是垂髫小儿,台阶两侧沾满了宁氏一族的所有人,大多以青壮年男人为主,只有零星几个女人站在一边,而宁秋子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才刚到祠堂门口,宁木子就能感受到从宁秋子那儿散发过来的灼热目光,不由叫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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