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福叔抬眼悄悄打量宁皓一眼,接着才道,“这字是当年大少爷写来送给少爷的,少爷喜爱的很,挑了几副挂在墙上,剩下的都收了起来。”
福叔口中当年的大少爷,便是如今的宁大伯了。
“这是我爹的字”宁皓表情也有些吃惊,他从剩下的卷轴中挑了一幅打开,这才认真观摩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叹气,“我可从没听说过,原来我爹还会写这种大字。”
宁木子想起宁老太爷上次讲的那个故事,弟弟爱经商,哥哥喜爱读书字画,那么宁大伯会写大字便也不是多奇怪的事了。
而书房中摆着这些东西,还摆了这么多在里面,足可见当年兄弟俩的感情深厚了。
宁大伯送来的字画大多是些励志抒情的,类似“志存高远”,“宁静致远”之类的大字,即便是看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宁木子只是随意翻了翻,她更在乎的是那些画,画面可以很丰富,说不定里面会蕴藏着什么信息,而宁皓则将那些字都给仔细看了看。
除了字画之外,书房中还屯着不少的书,大都是先贤圣人所著,从思想到兵法的全都有,足可见原主生父涉猎之广。
除了这些字画和书,到底还是一无所获,书房中干净整洁,倒是书囤积的久了,都有些受潮了。
福叔他们这些下人对于寻常的收拾内务还能得心应手,对于收拾书籍这一类的却是无从下手。
书一打开,页面都已潮湿,黏糊糊的粘在一起,翻都翻不开。
福叔见状怕宁木子说什么,赶紧在旁道,“小姐,不然老奴将这些书搬出去晒晒趁着外头天气好,估摸着不到下午便能干。”
宁木子犹豫了片刻,迟疑的应道,“好还是算了吧。即便晒晒,也留存不了多久,这书都这么久了。”
书页都已经腐朽着泛黄,有的地上甚至结出了霉斑,夹杂着湿气,发出难闻的气息。
宁木子随手拿着翻了几本,大多数都已经翻不开了,在翻其中一本的时候,手刚一抖,就飞出来张纸片。
“咦”
宁木子将掉在地上的纸片捡起来,那纸片是对折的,打开一看,上头什么东西也没有。
“里头写的什么”
宁皓好奇的伸过脑袋来瞧,连带着福叔也想凑过来看,不过碍于自己下人的身份,到底没有凑过来。
宁木子直接将纸片翻过来给两人看,老实道,“上头什么也没有”
两人过来一看,面上不由有些失望。
宁木子合上书页,见手中拿着的是本先人所著的兵书。
福叔念一遍上头的名字,不由摇头,“这书是少爷当年最爱看的,之前少爷常跟奴才说,这做生意,便跟打仗一样,讲什么策略,可惜老奴一次也听不懂。”
宁木子合上书页,倒没急着把这张纸片塞回去,反而小心谨慎的将这本书给放好。
书房里也找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了,草草又看了一遍,福叔捕捉到宁木子脸上失望的表情,不由道,“小姐若是累了的话,老奴先送您出现。您若是下次再想来,什么时候都能过来。”
“也好。”
宁木子应下这声,由福叔送着,一道将她和宁皓送到院外。
外头原本留下洒扫的下人们都已经走了,院中就剩下他们几个,院门上拴着一盘铁链子,末端挂了一把铜制的大锁。
宁木子看着那锁,忽然问道,“福叔,这院子每日都会上锁吗”
福叔看了一眼,直接便应道,“是的,这门每日都会上锁,一直都是老奴看守着,等到院门锁上了再走,免得被不长眼的下人闯进来,弄乱了院子”
后头的话,宁木子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越发觉得脑子发蒙。
既然这门一直都是锁着的,为何那晚,她路过的时候便是开着的分明是手一推,就开了。
还有那晚宁大伯和宁夫人吞吞吐吐的神态,见到这院子时一幅讳莫如深的表情,直把宁木子搞得头都大了。
“小姐,小姐”
福叔见宁木子出神的表情,忍不住多叫了两声,见宁木子总算回过神来,这才放心,“小姐,您刚刚怎么了”
“没事儿。”宁木子摇头,只是脸上还带着并不自然的苍白,并不像她口中没事儿的样子。
“福叔,”宁木子止步于此,同福叔告别道,“您就送我到这儿吧,我先走了,等下次再过来。”
“好,好”
福叔老眼含泪,泪眼模糊的送宁木子远去。
等宁木子都走了,福叔这才缓慢的回头关上门,阳光下显得他身影更加蹒跚。
宁皓陪着宁木子往回去走,走到一半,宁木子便忍不住叹气。
要说福叔应该是和原主生父一般大的,样貌怎么说也比宁大伯要显小,可如今居然苍老成了这幅模样。
“福叔这些年都在哪儿过得”
看着福叔今日的衣着打扮,想来也不会有怎样好的生活,不被其他下人折腾都是好的。
“我也不知道。”宁皓也忍不住摇头,老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年关于他们的消息,我也知道的很少。”
“好吧,就送到这里吧。”
宁木子停到院门口,止住脚步,同宁皓道,“就送到这儿吧,你快去酒楼吧。”
“那我就走了。”宁皓朝宁木子点完头,这才也起身离开。
等目送宁皓离开,宁木子才回到房中,小心的拿出今日在原主生父的书里发现的字条。
看上去虽然是白纸一张,可是白纸说不定也会显字,像是许多影视剧中演过的那样,说不定用某种特地的方法,就能看到纸上的内容。
不过宁木子只有一张纸,她不敢做轻易的试探,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到了晚上,宁木子才刚一躺下,就听见外头传来敲窗户的声音,宁木子心一惊,赶紧又坐起身子来。
莫非是那晚的人又来了可是郑林不是还守在外头。
宁木子还没想明白,就听外头传来付延铭的声音,“木子,开开窗户。”
宁木子心先是一松,接着又很快雀跃起来,飞快的掀被下床,连外衣都顾不得穿,跑到下头去开窗户。
窗户刚一打开,付延铭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面前。
宁木子面上莫名一红,退后了几步给付延铭让出路来,付延铭点着脚尖轻踩了几下,轻飘飘就落到房中。
进来之后先将窗户给关紧,付延铭才皱眉看她,“怎么穿这么薄就下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宁木子才意识到自己连外衣都没穿,这会儿被付延铭这么一提醒,倒觉得身上有些冷了。
搓了搓胳膊,宁木子赶紧笑道,“没事儿,反正我一会儿就上去了。”
说完这话,宁木子又三两步跳回床上,将自己给盖得严严实实的,就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着付延铭。
付延铭无奈摇头,将自己裹挟着凉气的外袍脱下挂在外头,同宁木子一同躺进被窝里。
他才刚一躺下,宁木子就将自己手脚都缠上来,付延铭往后头躲了一下,赶紧道,“身上冷,你别过来。”
“没事儿。”宁木子笑笑,仍旧将自己手脚缠上来,“我不怕冷,想抱抱你。”
付延铭低头看她一眼,展开手臂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夜探
被窝里是热的,怀中的宁木子也是热的,付延铭抱了一会儿,自己身上也热了起来。
宁木子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声问道,“将军,你知道我爹的事儿吗”
付延铭沉吟思索了一会儿,缓慢摇头,“知道的不多,大都是传闻,便是知道了,也分不清真假。”
原主生父的事情本就被埋得极深,更何况付延铭出生的时候,原主生父恐怕就离开京城了。
就连宁皓都毫不知情,更何况是付延铭了。
宁木子幽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感觉,“我想调查当年的事儿,祖父只给了我半个月。”
“你要是缺人的话,我再派些人给你。”
“不用不用!”宁木子赶忙摇头,表情认真,“你身边本来就不安全,我不能把你身边的人都调走,更何况现在这些人也够了。”
“对了!”宁木子神情一动,猛地一拍手,起身下床,“等我一会儿!”
付延铭侧身见她下床,自己也缓慢坐了起来。
就见宁木子从妆奁中翻了半天,掏出一张白纸,顺便将桌上的蜡烛也点燃了。
宁木子又跑到床上,坐在付延铭身边之后,将手中的白纸交给他,“这是我今日去爹的院子的时候,从他常看的兵书里翻到的,会不会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显字”
付延铭就将纸接过来看,光凭肉眼瞧不出什么异常,不过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目前还看不出来。你要是着急的话,我带回去寻找些能人异士问问。”
“也好。”
宁木子缓慢点了头,想起房中锁上的柜子,随口便道,“趁现在还早,咱们快去院子里一趟!”
白天的时候身边有福叔和宁皓在,虽然一个是她堂哥,另一个是原主生父贴身的奴才,从理论来看,这样的两人都是希望查出真相的,不过宁木子不敢有什么万一。
保险起见,还是稳妥些好。
刚躺下去就又得起来,不过看宁木子满脸急迫的表情,付延铭就没什么意见,听话的又将衣服穿上,不过倒是盯着宁木子又加了几件厚衣服裹在身上。
宁木子被这么一裹,感觉手脚都变得僵硬,忍不住抗议,“不用穿这么厚的,反正咱们一会儿就回来。”
付延铭的表情却格外坚定,一幅不容置疑的表情,“夜里冷,必须穿上。”
宁木子抗议无效,只能乖乖将自己裹成了个球。
夜里再去那所院子,自然不能用白天的方法。
付延铭长臂一卷将宁木子揽在怀里,施展轻功,带着她往院子赶去。
宁木子想着自己裹成球的样子,付延铭像是抱了个球在房顶跑,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暴露了两人的行踪,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夜里虽然冷,宁木子光憋笑就憋了一身的汗,两鬓的碎发都汗湿了贴在脸侧。
院子白天福叔走得时候已经锁上了,付延铭直接抱着她跳到了院子里头。
凭借着白日的记忆,宁木子摸索着来到卧房门口,即便是晚上,推门仍有刺耳的“吱呀”声。
房间里头漆黑一片,夹杂着废弃多年,里头阴森寒冷,到晚上湿气更重,潮湿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付延铭在宁木子身后进来,随手便将门给关上,伴随着关门声的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
宁木子忍不住抱住胳膊,往后退了退,和付延铭紧挨在一起,借助着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的阵阵温度,这才有了安心的感觉。
付延铭从袖中掏出火折子,伸手一划,燃起的火就照亮了房间。
房间里很黑,火折子带来的亮光也只是微弱的,宁木子接着那微弱的亮光,精准的将目光锁定在墙角的柜子上。
无需多言,付延铭顺着她目光看去,一眼便看见角落的柜子。
付延铭举着火折子往墙边走,宁木子则拽住了他袖摆,小心翼翼的随他一起走。
许是为了照顾宁木子,付延铭也走得极慢,空出的那只手从宁木子手中释放出袖摆,与她十指相扣。
柜子还是如白日那般靠在角落,上头依然挂着那把腐朽不堪的锁。
夜里静悄悄的,宁木子说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降了音调,“有没有办法打开最好不要把锁给弄坏,不然会被发现异常。”
付延铭不是很确定的口气,犹豫道,“我试试吧。”
宁木子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照明,付延铭看来半天,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扭头看向宁木子,“有没有细铁丝之类的东西”
“用这个吧。”
宁木子从头上拔下一直素簪,这是她平日为了梳头方便而随手插上的,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
付延铭便伸手接过,簪子不算粗,加上锁眼又大,正好能塞进去。
里头像是锈蚀了,付延铭用簪子捅了几下,锁连动都没动,宁木子一双眼紧紧盯着那簪子,生怕错过任何开锁的细节。
付延铭还没捅一会儿,表情忽然就顿住了,他快速抽出簪子,用内力将火折子弄灭,空着的手捂住了宁木子嘴巴。
没等宁木子反应过来,就察觉自己浑身一轻,接着就是一倒,眼前闪过不间断的黑影,身体才停了下来。
背靠在付延铭的怀里,头顶除了付延铭护着她的手掌,紧接着就是坚硬的床板,宁木子连动都不敢动,他们此时正躲在逼仄的床底下!
门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宁木子眼睛只能看见不远处的地面。
就听房门如同他们来时那般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接着地面浮现出一片亮光。
宁木子什么也看不见,顺着地面看去,只能看见一双穿着黑靴的脚,那脚生的极大,应该是双男人的脚。
那人像是在屋内来回走着检查了一遍,地上那团微弱的光也跟着来回游移。
到最后,那人像是将脚步停在了他们方才停留的柜子面前。
宁木子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那人却只是在柜子前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检查锁是否完好,期间并未听到开锁的声音。
那人在房间里检查完后,接着才出了门,听声音像是去了隔壁的书房又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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