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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笑着帮海棠将胡子又给摆正了,宁木子这才潇洒的摇着扇子大步往前头走。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后才终于到了宁木子此次出门的目的地——“迎春楼”。

    迎春楼得是京城的几家花楼中开的年头最多的,宁木子怀里现在还有二十几年前,这儿的姑娘留下来的帕子呢!

    要说这迎春楼也算当年京城数一数二的花楼,也就这些年京城花楼多了起来,这才跟着渐渐没落了,不过得亏有当年的底子做支撑,现在的迎春楼虽然不比往日辉煌,可来往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的。

    现在是白天,又刚过半晌,花楼的姑娘们大都在休息,门虽然开着,门口却并没有迎接客人的姑娘。

    迎春楼足有三层高,从最顶上垂下来几串彩色的灯笼,窗户外头都挂着水红色的飘纱,风一吹,却是旖旎极了。

    门口虽然没站人,二楼的窗户边却站着不少姑娘,有路过的行人抬头朝上头多看几眼,立刻便有藕粉色的帕子飘落到他脚边。

    帕子是和宁木子怀中那张一样的料子,不同的只是上头绣着的花样。

    宁木子不由紧了紧手中的扇子,看见自己前头那人弯腰捡起相似的帕子,便知自己应是找对地方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逛花楼
    海棠紧跟在宁木子身后,见她停了脚步不再往前继续走,不由紧张起来,“少爷,咱们快走吧。这可不是正经人该来的地方,你看这周围的男人们,哪个不是色眯眯的!”

    海棠拿手挡住侧脸,连看都不敢往花楼多看一眼,像是看看就会长针眼一样。

    “怕什么”宁木子拿扇柄轻点两下海棠肩膀,笑眯眯的看她,“我就是特意要到这儿来的!”

    “什么!”

    海棠惊得能将嘴里塞下一整个鸡蛋,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挪动,“您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

    她准备了满腹的长篇大论要说给宁木子听,不过宁木子却像没听见一般,抬起头往二楼姑娘们站着的地方看。

    不经意间与其中一人对上眼,宁木子就见窗边水红色的薄纱轻轻一晃,窗边像是快速闪过一道倩影,接着便有一条藕粉色的帕子落在她前头的地上。

    宁木子微弯了唇角,弯腰捡起帕子的时候,依稀能听见上头传来女子们的娇笑声。

    “少爷!”

    海棠快要被气炸了,她什么都顾不上去管了,一心只想去夺宁木子捡起的那条帕子,“这是秽物,您不能捡,捡了就该脏了手了!”

    宁木子眼疾手快的躲过海棠抢帕子的手,后退几步顺便将帕子藏在身后,“一条手帕而已,什么秽物不秽物的我既捡到了人家姑娘的帕子,哪有不还的道理!”

    朝海棠眨眨眼,宁木子一个闪身就往迎春楼里头跑。

    “少爷!”海棠气的直跺脚,无可奈何的只能抬脚追上去。

    宁木子拿着帕子刚进门,立刻便有个衣着暴露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她脸上敷了极厚的粉,说话的时候脸上肌肉一抖一抖的,宁木子都怕她脸上的粉会掉下来。

    宁木子前脚才刚进来,海棠慢几步后脚也追了上来。

    海棠从未来过这种地方,里头的女子各个衣着暴露的不像话,偶尔从楼上下来的男人也一身宿醉酒气,脚步虚浮的不像话。

    海棠忙拿袖子遮住了半张脸,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会得病,紧张都快哭出来,“少爷,咱们快走吧!”

    方才那中年女人扭着身子走过来,闻声便扬起手中的帕子嗔怪的朝海棠脸上一扬,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娇嗔,“这位小公子才刚来,怎么就想着离开呢不如先坐下来缓缓,妾身这就叫楼里的姑娘下来陪您喝杯茶!”

    宁木子眼看海棠吓得快要哭出来,这才忙替她解围道,“这是我随侍的奴才,他自幼便胆小眼界窄,从来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是第一次跟我过来,想必是吓坏了,嬷嬷就不要吓他了!”

    女人朝海棠脸上又看了几眼,这才慢悠悠收回了目光,施施然道,“我就说呢,这小公子居然能吓成这样,原来天生就是个小胆的!”

    宁木子缓解气氛的笑了两声,拿出方才捡到的那条手帕给嬷嬷看,“小生方才从外头经过,在贵楼门口捡到了这条帕子,应是楼里姑娘不慎掉落的,特此进来归还!”

    她一张口就是文绉绉的模样,一桩不正经的事也能被她说的风雅又得体,嬷嬷忍不住掩唇轻笑,弯起一张鲜艳的红唇。

    嬷嬷也不接宁木子递来的帕子,而是看看那帕子上绣的图案,抬头往楼上一扭,娇声喊道,“芍药,快下来接客了——”

    话音方落,她话中的那位芍药姑娘便出现在了楼梯口,不由让人怀疑她是否一早就在上头等着了。

    芍药狭长的眼眸往下头一扫,来回两眼便锁定宁木子,掩了嘴角娇滴滴笑了两声,这才道,“公子稍等,奴家这就下来!”

    宁木子则依然保持得体的笑,客气的同芍药笑笑,倒是海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等芍药到了面前,宁木子这才一幅呆愣的模样,双手捧着将手中的帕子递到芍药面前,“方才路过门口捡到了这方帕子,敢问这可是姑娘的”

    芍药眯着眼睛将宁木子上下一扫,弯了弯红润的唇角,表情轻浮,说出的话却也是文绉绉的,“公子捡了奴家的帕子,奴家可要好好谢谢公子呢!”

    芍药吊儿郎当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娇笑道,“公子先随奴家到楼上坐坐,到奴家房中坐坐,再喝杯茶水休息一下!”

    宁木子故意做出满脸不愿,在芍药和嬷嬷两人热情的邀约下,这才半推半就的从了。

    芍药在前头带路,宁木子和海棠则在她身后跟着,海棠紧紧挽着宁木子的胳膊,担忧的在她耳边低语,“少爷,咱们正要跟上去呀帕子既然已经还了,还是快些走了算了!”

    “怕什么!”宁木子安慰的拍拍海棠的胳膊,笑道,“她还能吃了咱们不成”

    话虽如此,可海棠还是担心。

    芍药往前走了一段,已经走到二楼上头了,回头一看,见两人还没跟上,便停了脚步在上头等。

    宁木子忙不迭朝她笑笑,赶紧安慰海棠两声,“放心!”

    快走几步追上芍药的脚步,宁木子这才摇着扇子笑笑,“姑娘久等了,我这小厮实在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胆怯,让您笑话了。”

    芍药便又笑了,眯着眼睛看向宁木子,“公子您倒是一点儿也不胆怯”

    两人一路走着说话之间,宁木子随意往旁边看了一眼。

    身旁的门是开着的,门口垂下来细碎的珠帘,依稀可见里头有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侧身坐着。

    宁木子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里头那人也意识到投射到身上的目光,同时也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短暂的对视之后,很快便错开了。

    就是方才那惊鸿一瞥的一眼,宁木子心中却生出一种熟悉之感,不过因为路过的太快,没来得及看清那男人的脸。

    方才那人,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就是已经记不得了

    等海棠快步跑着追到她身边,宁木子刻意停了几步落下在芍药身后,压低声音问道,“方才那男人,你有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模样”

    “男人什么男人”

    海棠一脸懵的看着她,宁木子一看她这幅模样,便知道答案了,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芍药已经到了房门口了,正倚在门框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客气道,“两位公子,里边请吧。”

    房间里燃着一段靡靡的香薰,约莫是因为香味儿劣质,其实并不好闻,不过宁木子还是笑的大方得体,坐在桌边同芍药客气道,“真是麻烦姑娘了。”

    “公子与奴家还客气什么!”

    芍药笑着将宁木子和海棠面前的杯子添满水,海棠嫌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杯子动也没动,倒是宁木子象征性的举起杯子抿了几口。

    “奴家来给公子弹首曲儿听听吧!”

    芍药水红色的宽大袖子一扫,拨开里间的珠帘,从里头抱了把古琴出来。

    宁木子想着熟络了之后才方便打听消息,也就没拦着,再说,她还没见过有人会弹古琴呢,便想真的开开眼。

    芍药纤长的手指一拨,指尖倾泻出一串流畅的音调,小声的跟着吟唱起来。

    “小姐,她这唱的是什么呀!”海棠最是听不惯这些**的音调,才听了两声,就忍不住皱眉。

    自她进来就开始这儿那儿的挑刺,宁木子自然知道海棠是故意这样做,为的就是想让自己赶快走,不过她还没问出自己的事儿,自然不能就这样离开。

    “好了,你先到外头候着!”

    宁木子嫌弃的挥挥手,示意海棠到门外去,“待会儿我叫你,你再进来。”

    “少爷!”海棠急的叫宁木子一声,一脸的不情愿。

    宁木子却已经不耐烦了,一张脸都阴沉下来,将手中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愠怒道,“怎么,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海棠便像只被掐着脖子的鸡一样,又无力的低垂下了头,小声道,“不敢。”

    灰溜溜的垂着脑袋到外头去,宁木子看着海棠单薄的背影,只好在心里给她赔不是。

    里头芍药的琴音却丝毫不受影响,对于两人的争吵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专心弹奏着自己的曲子。

    一曲终了,宁木子鼓掌夸道,“好曲!美人弹美曲,实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芍药像是十分受用的样子,立刻便道,“公子若是喜欢的话,奴家就再为您弹奏一曲!”

    “哎,先不急。”

    宁木子慵懒的抬眸看她,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径直就摆在面前的桌上,“弹曲之前,我想先向芍药姑娘打听一件事!”

    芍药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桌上的银子上头挪开,有些警惕的落在宁木子面上,“公子要问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宁木子手指摩擦着杯沿,另一手撑着下巴,一幅向往的模样,“上次我路过你们迎春楼门口,捡了一条帕子,也瞧见了一位姑娘。不过当时急着要走,没顾得上进来还帕子。这回好不容易来了,也不知道那位姑娘还在不在”

    “哎呦!”芍药从珠帘后头袅娜着走出,带着香气的帕子嗔怪的拂在宁木子脸上,“公子心中原来是有人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五皇子
    宁木子但笑不语,从怀中取出那张帕子,双手捧着递到芍药面前,“那就请姑娘看看,这帕子的主人你是否认得。”

    原来的帕子藏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些脏了,宁木子来之前特意将帕子洗了好几遍,直把原来的痕迹给洗干净了才揣进了怀里。

    经过这些年岁月的腐蚀,帕子原本的藕粉色已经有些褪色了,倒更像是浅粉色,不过上头的牡丹图案依旧鲜艳。

    “公子这是逗我玩儿呢”

    芍药原本还当是迎春楼的哪知小妖精,这会儿接过来一看,脸色都变了,“我们家从来就没有叫牡丹的!您还是到别的地方打听打听去吧。”

    芍药原想将那帕子给丢了的,可想了想还是塞回到了宁木子怀里,一脸嫌弃的样子。

    “真没有”

    宁木子挑眉看她,须臾之间又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并排与原先那锭放在一起。

    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实在惹眼,宁木子将这两锭银子往芍药面前推了推,循循善诱,“姑娘不如再好好想想。若是现在没有,那么过去呢其实有一点儿我骗了姑娘,这帕子不是我捡到的,是我爹当年捡到的。烦请芍药姑娘帮我打听打听,咱们楼里过去一二十年是否有位姑娘名唤牡丹的。”

    芍药目光不时往桌上那两锭银子看去,眼中已有了松动,宁木子再接再厉的继续砸钱,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摆上。

    “姑娘若是有本事帮我打听到,这些银子便都是姑娘你的!”

    芍药眼巴巴看着那些银子,不过毕竟没真的丧失理智,她在这风月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心机城府自然是有的。

    “公子若真想打听,为何不直接去问嬷嬷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找奴家,岂不麻烦”

    宁木子抚唇轻笑了,“我自有我的道理,姑娘尽管去做便是,至于个中缘由,你无需知晓。”

    拿扇子点了点摆在桌上的银子,宁木子眉眼中暗含警告,若是芍药再继续问下去,这些银子便不能给她了。

    芍药自然也懂得进退,见状立刻就闭上了嘴。

    总归是来了一趟,该办的事已经交代好了,宁木子想着银子不能白花,便接着道,“请姑娘再为我弹奏一曲吧。”

    方才那首曲子弹得真不错,宁木子还想再听听古琴的演奏之声,毕竟能演奏古琴的在现代可谓凤毛麟角。

    芍药自然也不忸怩,手一摆袖子,又施施然坐在了古琴面前。

    不过这回宁木子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像是从走廊那头传来,带来一阵迎春楼姑娘们的惊呼之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们的呵斥和小声咒骂,开门关门的声音也一直都没停过。

    “怎么回事”

    宁木子心中一嘀咕,正要问海棠外头发生了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她这么一叫,自己和海棠的男子身份不就露馅儿了

    思忖片刻,宁木子起身到门口,猛地一开门,就与身着铠甲的付延铭面对面。

    “将将军”

    宁木子猛地一惊,对上付延铭阴沉的脸色,下意识就要将门给合上。

    惨了,惨了。

    宁木子欲哭无泪,还没来得及关门,付延铭已经先一步伸脚抵在门上。

    趁着宁木子失神的片刻,付延铭已经灵巧的挤了进来,面前的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宁木子依稀看见门外头的海棠苦着一张脸的表情。

    “这位兵爷,您这是”

    里头弹奏的琴音戛然而止,芍药拨开珠帘往外头走,对上付延铭那张冷着的脸,吓得后头的话就没说出来。

    宁木子生怕付延铭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日后再来寻芍药就不方便了,赶紧在两人之间周旋,介绍道,“这个这个是我哥!哥,这位是芍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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