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牛啊,是卢延买的,你们想要牛,等卢延回来再说吧。”宁木子略显疲惫的打了个呵欠。
昨晚她辛勤“忙碌”了大半夜,今早起来腰还是酸的,若不是卢家人上门挑事儿,她这会儿本来还在睡着呢。
她这样随意打发了,卢家人可不愿意。
王春花心里清楚,若是等卢延回来了,别说牛,连根牛毛恐怕也见不到!
“老三媳妇好好瞧瞧,这就是你养大的好女儿!”王春花斜睨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卢母,讥讽道,“自己日子过得好,不肯让娘家沾一点荤腥也就罢了!娘家来找她借头牛也扣扣索索的不肯借,心里哪有半分我们卢家,活脱脱一对吝啬鬼夫妇!”
又是吝啬鬼夫妇!
宁木子在心中冷笑,过阵子就让她好好瞧瞧,她嘴里的吝啬鬼夫妇比他们过得都要好!
卢母本来不准备参与这事儿,可今年与以往不同,卢老三整日被没明目的病拖得下不了床,看病的银子大把大把的出,地里的活也不能指望他。
卢母自己年老体衰,卢燕花一个小姑娘使不出二两劲,卢武还是个孩子,他们家一年的活计不能被这样拖垮。
卢母悖了自己想让宁木子和卢延平静生活的初心,腆着脸来求宁木子,“木子啊,娘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你爹他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咱们家也没个顶梁柱,娘只能来找你们了。”
卢家虽然还没分家,但一直都是各种各的地。
老二家有王春花当家做主,决计不会来帮她,老大家最爱和稀泥,自己从不肯吃一点儿亏,老三家地里的活,铁定了谁也不会插手,卢母就只能指望宁木子。
“不行,牛的事儿我做不了主,得等卢延回来。”
宁木子不能这样应下,她若是在众人面前开了口,日后卢家来要牛怕是要成家常便饭!
“宁木子,你不要不识好歹!”卢燕花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们肯上门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王春花在一旁也跟着唾骂,“白眼狼,真是不识好歹!”
卢家人的辱骂宁木子权当做是耳旁风,脸上表情一点儿没变。
王春花只觉得使出浑身力气,结果打在了一块棉花上,宁木子半点反应也没,她自己倒是气得够呛。
“话我说过很多遍了,想要牛的去找卢延商量,跟我说了没用。”宁木子拖张小板凳坐在院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
“木子,算娘求求你了。”卢母哭哭啼啼的上前,“要是今年的庄稼收不了,来年咱们家都得喝西北风,娘是真的没办法……”
外头卢延扛着猎物回来,一眼就看见院里的乱象。
“你回来了。”宁木子跳坐起来,上前两步接过卢延身上的刀和弓箭。
刚杀过猎物的刀还滴着血,王春花她们见到这场景吓得脸都惨白,一点儿也没了在宁木子面前的泼辣样。
宁木子扭头冲她们一笑,“善意”道,“这不,卢延回来了,谁想借牛还不快点儿借”
王春花脚底抹油见状就溜,“二伯母家的农活还没忙完,现在得赶紧回去了……”
卢燕花紧随其后溜了出去。
院内卢母哭哭啼啼,对着卢延求道,“但凡要有一点儿办法,我也不会上你们家,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
卢延回头看着宁木子,将决定权让给她。
宁木子放下手中东西,半晌重重一叹,“你回去吧。”
“木子……”
“你先回去!”
宁木子这下撂了狠话,卢母见卢延没有插嘴的打算,只好抹了把泪默默往外走。
卢延放好猎物回到房内,正见宁木子一脸郁色趴在桌子上。
卢延试探着轻摸了摸宁木子的脑袋,出声安慰,“是他们卢家负你在先,你不用难过。”
趴在桌上的宁木子嗡声道,“咱们还是帮帮她吧……”
卢老三的病她知道,卢老三一病倒,若是没人帮助,怕是卢老三一家真要喝西北风。
“木子,你为什么……”
卢延的话没有说完,但他想说什么宁木子心里都知道,“再怎么说,也是亲的,咱们等天色晚了偷偷的去,别让二伯家知道。”
……
今日是秋收的第一天,躺在床上的卢老三坚持要下地,只是还没干上什么就喘得厉害,卢母见状什么也不敢让他干,还得让卢武专门在旁守着他。
地里就只有卢母和卢燕花两人,尽管她们干的再使劲,还是比别人落下了一大截。
“燕花,咱们得快点儿,要是收的慢了,不知要糟蹋多少的粮食。”卢母手下动作飞快,还不忘叮嘱身后的卢燕花。
卢燕花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放下镰刀一看,手上已经磨出了一串的水泡,急得大叫,“娘,娘,你快看!”
卢母擦了把额头留下来的汗,看一眼卢燕花的手,轻描淡写道,“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快点割!等黄昏的时候,这几行麦子得全部割完!”
卢燕花望着前头一望无际的麦田,心里叫苦不迭,一边割麦子,一边默默在心里骂宁木子。
还不到黄昏,卢燕花已经坚决不肯再干,丢下镰刀自顾自回了家,卢母窥一眼前面一望无际的麦田,只得咬着牙自己坚持下去。
身边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卢母还在地里埋头苦干。
忙的一天都没顾上吃东西,卢母饿的眼前发昏,手下却不停,眼前只剩一片白光。
听到身后传来“哞哞”的叫声,卢母还当自己出了幻觉,直到身后响起了宁木子的声音。
“娘,我们来吧,您休息一会儿。”
卢延拿过镰刀接替卢母的活在地里收割,宁木子则牵着牛跟在他身后,将割好的麦子收拾起来放到牛背上。
在二人的合作之下,这几行麦子终于成功收完。
卢母远远看着前头忙碌的两人,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孩子都是好孩子,是她太没用了,一步错,步步错,宁木子这些年跟着她在卢家,实在吃了不少的苦……
割完麦子三人收拾回家。
牛身上背着割完的麦子,宁木子和卢延将卢母送到街口便不再往前走。
卢母自然知道卢家人是个什么德行,也没开口让他们俩到家里坐,宁木子临别之际不忘对卢母叮嘱,“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来,娘回去之后别提今天的事儿。”
二人牵着牛转过身正要走,宁木子听到身后传来卢母微弱的声音,“木子,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宁木子浑身一抖,心口揪着痛,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最后一丝意识在作怪,今日听到卢母这句话,她也能安心的去了……
卢延今日割麦子累的浑身是汗,伸出没被汗浸湿的小半截衣袖替她擦眼泪,“别哭了,都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宁木子和卢延依旧是晚上去帮卢母做农活,卢母自然守口如瓶,没透漏关于这件事的一点儿讯息。
只是她瞒的再好,还是容易被有心人发现,特别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王春花。
宁木子和卢延像前几日那样在地里忙活,卢母则坐在地头嚼着干粮,等着两人干完以后一道回家。
一片和睦的气氛里,身后传来刻薄的尖锐之声,“呦,我说老三媳妇怎么自个也能干的这么快,原来是有人在帮忙呢!”
王春花的声音酸溜溜,这几日她和卢老二累死累活的割麦子,卢淑荣死活不愿意下地早已让她积了一肚子的气。
见到卢母一个人干活居然比他们两个人还快,王春花心里早就泛起了嘀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宁木子和卢延割完麦子牵着牛过来,听见王春花酸溜溜的话忍不住笑道,“我之前不过来,二伯母说我是白眼狼,怎么现在过来了,二伯母还是不高兴!”
有卢延在一旁,王春花不敢过分撒泼,只能客气笑道,“你们俩也算孝顺,要是老三家的活做完了,不如也来帮帮二伯家,咱们都是一家人,二伯家地里的还剩了一大堆!”
王春花还想将卢延这个劳动力拐带回去,那头卢老二匆忙赶来,“你快回家瞧瞧去,淑荣不知正在发什么疯!”
第四十一章 准备开店
既然已经被王春花发现,宁木子和卢延帮卢母便不再躲躲藏藏,收完了庄稼索性牵着牛直接去了卢家。
卢老二家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屋内的东西摔了一地,卢淑荣疯了一样的到处砸,满地的碎片犹不解气。
“混账东西,你这是做什么!”
王春花上前使劲抱住卢淑荣的腰,瞪一眼愣在旁边的卢老二,“别站在那干瞪眼,快过来一起帮忙!”
闹起来的卢淑荣力气分外大,卢老二和王春花一齐使力,两人合力才将她安定下来。
卢淑荣坐在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完了,完了,全完了!”
王春花急忙呸呸几声吐出晦气,接着才扬声骂她,“你在这儿瞎说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先好好说清!一个劲儿的砸东西,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卢淑荣抹了把脸上的泪,尖锐道,“镇上的来福酒楼关门了,朱管事已经不是管事了,我这样岂不是被宁木子那个贱人给活活比下去了!”
原先以为嫁给朱管事之后就能耀武扬威横着走,可如今来福酒楼没了,朱管事自然做不成镇上最大酒楼的管事,卢淑荣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在他人面前的趾高气扬,觉得自己活脱脱是个笑话!
外面帮卢母卸粮食的宁木子和卢延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疑虑。
“你刚刚说什么”宁木子推开卢淑荣的门,地上满地狼藉下不去脚,她只好站在门口大声问,“镇上的来福酒楼真的关门了”
卢淑荣恶狠狠瞪一眼宁木子,满腹怨气都撒在她身上,恶毒道,“是啊,这下你满意了吧!现在就等不及来嘲弄我了宁木子,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后半段话宁木子权当没听见,来福酒楼关门了,这对她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遇……
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宁木子和卢延架着牛车往城里赶,这次不光是为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为亲眼见证一番。
许久没开的来福酒楼难得一见开了门,门口的牌匾已经摘了,酒楼里原来的伙计都搬着东西往外面抬,赵有福一人站在酒楼里看着他们忙碌。
“赵老板,这是……”
“卢娘子,卢猎户。”赵有福朝两人拱了拱手,眉宇间一片愁容。
宁木子见状疑问道,“赵老板的酒楼,怎么突然就不开了,我看咱们这里的生意不是好的很”
“唉。”赵有福上来就唉声叹气一通,眉头不展道,“实在是家中长辈有事,我们兄弟俩都得回去照顾老母,酒楼实在是开不下去了。”
赵有福和赵多福两兄弟原本是外乡人,早些年两个人独自出来打拼,等到在镇子上站稳了脚跟,这才渐渐将家眷接了过来。
只是家中老母年事已高,不愿在跟着儿子来回折腾,前些日子老母忽然病重,赵有福和赵多福不得不抛下酒楼生意回家照顾老母。
他们不久就要回乡,这酒楼的生意更是做不下去了,这次回来盘点酒楼兄弟两人也只回来了一人。
这倒是个好机会,来福酒楼不干了,总要有个新的来接替他们!
宁木子趁机打听道,“赵老板,咱们这儿的租金一个月是……”
赵有福伸了伸手比了个数,宁木子见状只得打消了盘下来福酒楼的念头。
这价实在太高了,她和卢延现在还吃不消……
离开来福酒楼,宁木子又揣着前些日子画好的图纸去了锦绣坊。
坊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每个伙计都忙得满头大汗,饶是如此,赵锦绣一见宁木子来,还是笑晚了眼,“小娘子这次总算来了,这次又带来了什么好样式”
宁木子将画好的图纸递给赵锦绣,顺便问她两句,“赵老板在镇上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不知道您可否知晓,这镇上有哪家位置好的店铺要出租”
赵锦绣一听这话就紧张起来,忧郁不定的问道,“小娘子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
“我想开一家兽类养生店,现在还没物色好店面,若是赵老板这儿有合适的,劳烦您为我多上点儿心。”
听说是开兽类养生店,赵锦绣心口提着的气才松了下来,拍着胸脯庆幸道,“幸好幸好!小娘子不是要开成衣铺和我抢生意。”
说到店铺,赵锦绣心里还真有个合适的选择。
“我们锦绣坊后面那条街,原本有家店是卖鞋的,但是店里的生意青黄不接,眼看着就要做不下去了,听说下个月就要盘出去了,不然我带你们先去看看”
赵锦绣嘴上这样说,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锦绣坊的生意忙得离不开人,于是极有眼色的拒绝道,“不用了,赵老板先在店里忙,我们两个先去看看。”
赵锦绣也没有客套,连说两句抱歉就去店里接着忙。
“卢延,”宁木子看了卢延静水一般沉着的脸,小心翼翼道,“我想在镇上开一家兽类养生店,主要来经营药膳,先前没跟你商量过,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开家兽类养生店是她最近以来的想法,不过也仅限于想想而已,她连卢延也没有告诉,今日突然这样告诉他,不知是否过于突然……
“无碍。”卢延捏了捏宁木子的手,柔声安抚,“我早就觉得你该开个店,今日之事不算突然。”
怕宁木子还是有心理负担,卢延又继续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见卢延真的不生气,宁木子这才放下心来,乐呵呵的说起自己的想法,“等到开了兽类养生店,咱们挣钱就更快一点儿,而且日后去县上送配方和猎物,也会更加方便一些!”
宁木子一路说着自己未来的计划,两只眼睛都乐得弯成了月牙状,两人很快就到了赵锦绣说的那家鞋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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