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厨娘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干些刷锅刷碗的活计,里头就她一个面皮生嫩的女儿家。
今日买回来不少餐具,大都是灰扑扑的蒙着一层灰,都得洗过之后才能用。
张四娘年纪小,干活手脚快,其她厨娘看她干的快,故意放慢速度为难她。
张四娘面前的盘子都洗了一筐了,其他人才慢悠悠的洗了几个。
洗着洗着,天色就不早了。
一个厨娘往外头看了看,瞧见晚霞都烧起来了,忙擦了擦手,站起来道,“哎呦,我现在得赶紧回去给孙子做饭,等晚了他得又要闹起来了!”
见她这样,另一人也有样学样,“我还得回去照顾老头子呢,你走那我也走!”
除了张四娘,酒楼统共就三个厨娘,见她俩这样,剩下一人自然不愿,“既然你们都要走,那我也得走!”
这三人一下午也没干多少,就剩下一人干的稍微多点,宁木子分配给她们的工作量还没完成,摆在厨房里的还有两大筐餐具呢!
“不行!”张四娘在裙摆上擦了擦湿手,站起来拉住这几人,“活还没干完呢,你们走了,我怎么跟老板娘交代”
“那不简单”说要给孙子做饭那人,捂嘴偷笑,“你留下来干不就行了反正你干活手脚快,就这两筐,也不费你什么功夫。”
剩下两人见状也跟着和道,“就是,就是!反正你一个姑娘家的,回去也无事可干,不如在酒楼多出点儿力!”
最先说话那人把张四娘往旁边一推,扭动着臃肿的身体就挤了出去,剩下两人也跟着出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呢,那人笑容就僵在脸上,“老老板娘”
宁木子斜倚在门框上看向三人,似笑非笑,“活都干完了吗这么急着走。”
张四娘听见动静往外头来,对上宁木子探究的目光,立刻垂下了头。
剩下三人也都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好。”宁木子站直了看她们,冷道,“既然你们没人回答,那我就只能问四娘了。”
“四娘,你是她们的领班,就由你来说说,她们活干的怎么样”
张四娘被点到名字,刚一抬头,就收到前面几位大娘威胁的眼神,但她又说不出欺骗宁木子的话,只好又赶紧低下了头。
“好,很好。”宁木子冷笑,“既然没人回答,说明我这个老板娘是管不住你们了,都不肯说,那我就只能亲自过去看!”
一进后厨,就看到摆在地上的两大筐脏盘子,简直要被气笑。
贾管事听见动静过来,凭着多年的管事经验,很快就将眼前情景给摸明白,指着三人骂道,“你们这几个老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自己年纪大,就能为所欲为了!”
“你,”宁木子伸手指向闹得最凶那人,笑道,“待会儿去找账房给你结工钱,明天就不用来了,既然想在家照顾孙子,那你就回去好好照顾吧。”
“老板娘”那人惨兮兮抓住宁木子衣袖,乞求道,“我这一把年纪,找这么份活计可不容易,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宁木子微用力抽走袖子,整理好衣服,无情道,“我这儿是酒楼,招你们进来是干活的,可不是来养老的!既然不容易,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那人还要再纠缠,贾管事见状推推搡搡将她请到外头,“老板娘已经发话了,你说再多也没用,见好就收赶快走吧!”
剩下两人低垂着头,也不敢说话,怕自己一不小心,也落得前人的下场。
宁木子抱胸看着她们,剩下两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等了一会儿,两人终于按捺不住道,“老板娘,是我们做错了,求您饶了我们这次吧!”
宁木子轻叹口气,无奈道,“我既然招了你们做工,肯定是希望你们跟酒楼一样,都能越来越好,张四娘是你们的领班,不要想着她年龄小就怎么样,她的决定就代表我的决定!”
“是是是,”剩下两人忙不迭应道,“是我们狗眼看人低,下次再也不敢了。”
毕竟是上了年龄的老人家,杀鸡儆猴的作用起到了,也就差不多了。
看着这两人安生的刷起剩下的盘子,再也不敢偷奸耍滑,宁木子才放下心来,回头看着张四娘,“四娘,你跟我出来一趟!”
张四娘的眼圈红了一圈,不敢对上宁木子的目光,羞愧道,“老板娘,是我辜负你的信任了,看来这管人的差事我实在做不好。”
第一百零六章 装牌匾
“先擦擦眼泪,”宁木子拿出帕子,将张四娘眼眶周围的水渍擦干,无奈道,“我也没有说要怪你,怎么哭成了这样”
张四娘抽抽噎噎,惹得一旁干活的王强不断往这头看。
宁木子见状笑道,“瞧瞧,有人不乐意了!”
张四娘一抬头就对上王强探究的目光,对视之后,两人齐齐低下了头,涨红着脸,像是两只大鹌鹑。
“好了好了。”宁木子拍拍她肩膀,“先坐下说话。”
张四娘听话的坐在宁木子身旁,脸颊的红晕慢慢散去。
宁木子轻叹一声道,“你啊,不能总是这样。既然要学着管人,就得严厉一点儿,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多问问贾管事,要是谁不听你的,你就来找我!凡事都要迈出第一步,不能老想着躲避!”
张四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是,谢谢老板娘。”
“好了好了,你快去忙吧。”
刚打发完张四娘,宁木子就见卢延盯着她的脸瞧,茫然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卢延摇头,半晌才道,“张四娘跟从前的你,倒是很像。”
从前的宁木子,就像张四娘一样,唯唯诺诺,遇见点儿事也从不敢反抗,只能任人欺负。
跟现在的宁木子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宁木子点头,轻笑,“所以啊,我只是不想再见有人,继续走我的老路了”
原主事事顺从家人,最后变成了一缕孤魂,她总不能再看张四娘,也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能帮就尽量帮一把。
“罢了,罢了,不提这些!”宁木子摆手,好奇看着卢延,“带我去看看这些天打猎的收获吧”
这些天宁木子忙着管理酒楼,卢延就跟捕猎小分队专心打猎,猎来的兽类全部贮藏在了后院的地窖里,还没顾得上看呢!
卢延点头,带着宁木子到了后头。
地窖上头用一块儿大石板压着,卢延把石板抬起来,只能看见底下黑乎乎一片。
通了好大一会儿风,卢延才点了个火把,沿着砌好的台阶下了几级,回头看着宁木子,“下来吧。”
宁木子紧握着卢延伸过来的大手,沿着台阶拾级往下走。
走到台阶尾,那两级台阶砌的要比别的高上一些,宁木子没看脚下的路,一脚踏空,身子跟着趔趄了一下。
“哎呦!”
卢延赶紧张开手臂,将宁木子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低下头,小心看她,“没事儿吧”
宁木子嘴巴磕在了卢延的胸口,硬邦邦的肌肉把她嘴唇都磕麻了,暂时不想说话,只轻轻摇着头。
卢延举着火把往宁木子身边放了放,低头观察,见宁木子嘴巴没有外伤才稍稍放心,在原地等着她,“停一会儿再去看。”
等缓过来这股麻劲儿,两人才继续往前走。
地窖挖的很深,这些天打猎的成果都挂在最里头的墙上,最显眼的就是一头大黑熊。
“嗬!”宁木子伸手轻摸了摸黑熊的毛,硬的扎手,“猎这头熊估计得费不少的力气吧”
她跟卢延去猎熊的那两次,好歹还有自己的灵鼻可以帮忙,但是捕猎过程还是险之又险,每次都把她吓得心惊胆颤。
“不妨事,我们人多。”
卢延又带着她到别处看了看,猎来的还有鹿和蟒蛇,或者野牛,野羊之类的,总之都是体型巨大的兽类。
宁木子在地窖里悛巡,脑袋里默默盘算着,要把这些兽类做成什么样的下酒菜。
没一会儿,头就有些晕了,也不知是想菜谱想的,还是地窖里缺氧害得。
总之,宁木子拉拉卢延的袖摆,“咱们快些上去吧。”
到上头,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宁木子才觉得头晕的症状好多了。
宁木子犹有余悸的拍拍胸脯,提醒卢延,“下次进地窖不要待太久,底下氧气太少会难受。”
“氧气”卢延疑惑看她。
“呃”这个名词还真不好解释,宁木子干脆道,“不要管氧气是什么,总之在地窖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意图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宁木子凶巴巴的强调,“可能会死的!”
卢延皱了会儿眉,在心里记下宁木子的话。
至于氧气是什么,他已经不大关心了,宁木子嘴里偶尔会蹦出一些新名词,卢延早就习惯了。
凶巴巴的宁木子,瞧着还怪可爱。
卢延忍不住,伸手轻轻戳戳宁木子鼓起的脸颊,后者则一脸懵的看着他。
“咳咳”贾管事来到后院,就见两人挨得极近,脸都快贴在一起。
尴尬的咳嗽一番,贾管事打断两人道,“老板老板娘,送牌匾的人来了。”
“哦。”宁木子红着脸快速逃窜。
明明她跟卢延并没有做什么,被贾管事这么一打断,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伙计抬着牌匾站在大厅里,掌柜的见两人出来急忙迎上,“老板老板娘,你们要的牌匾做好了!”
原本约好了牌匾明天送到,现在竟然提前一天完工。
宁木子喜道,“掌柜的办事效率可真是高!”
掌柜得了夸奖,爽朗笑道,“请老板娘看看牌匾!”
上头盖着的红布一揭,“雅香居”三个描金大字就映入众人眼底。
龙飞凤舞几个大字,下笔有力,行云流水。
就连宁木子这个对书法一窍不通的外行人,瞧着也觉得好,只觉跟现代那些流传下来的书法家作品,也不差多少。
宁木子由衷夸道,“掌柜的,这几个字刻的可真不错!”
“哈哈!”掌柜也不居功,谦虚道,“还得是老板的功劳,这牌匾底版的字是他亲自拿来的,我们也是照着字做成的!”
宁木子正要问底版的字是哪来的,就见卢延沉着脸,吩咐贾管事,“你先带这位老板下去,把账给结清了。”
掌柜的呵呵一笑,跟着贾管事领工钱去了,宁木子则若有所思。
剩下卢延带着伙计们,把牌匾挂到酒楼外头。
黑底描金的气派牌匾,上头还挂了条喜气洋洋的红绸,惹得路过的百姓们频频驻足。
宁木子见状,趁大家停下来看牌匾的时候,宣传道,“诸位父老乡亲,我们酒楼预计将于后天开业,届时欢迎父老乡亲们进来品尝!”
人群中一片喝彩声,有人认出宁木子,乐道,“老板娘,原来这是你开的店啊原来那家还做吗”
宁木子寻声望去,见说话的人有些眼熟,应是从前店里的常客,于是笑道,“原来的店改到这儿来了,我们这是扩大店面,价格还跟从前的一样,欢迎您日后常来!”
“好好好,我一定来!”那人笑着应下,回去又替宁木子打了一波广告。
结完账,掌柜的带着伙计往外头走,见到宁木子,客气的说上两句吉祥话,“预祝老板娘,生意红火,开业大吉!”
宁木子朝对方拱手,跟着笑道,“也祝老板您生意红火,日进斗金!”
寒暄几句,掌柜的带着伙计们笑着离去。
后头忙的脚不沾地,宁木子就把牌匾底版的事给抛在了脑后,等睡前才想起来,好奇的问卢延,“咱们那牌匾是找谁写的啊这小镇上还有书法这么厉害的人吗”
卢延一脸的不情愿,半晌才闷声道,“是张秀才。”
张秀才
那不是原主的旧情吗
上次谈过之后,张秀才果真没再来纠缠宁木子,要不是今日再提起来,怕是都要被遗忘了。
也怪不得,今日送牌匾的掌柜一说,卢延的脸色就这么难看。
宁木子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怎么会找上他呢”
大家关系这么尴尬,自然是能不联系就不联系,现在猛地又欠了张秀才人情,总觉得有点儿打脸。
卢延无奈道,“镇上就他字写得还算好,其他的都拿不出手。”
况且当初他跟魏东一起去,要是教魏东知道张秀才跟宁木子之前的事,恐怕又要喋喋不休说上半天。
他们去做牌匾,为的就是以后生意红火,为点儿小情小爱绊住脚,未免不大合算。
宁木子轻叹口气,“那咱们欠了他这么大份人情,日后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卢延想起那日的事,气闷道,“我给他银子,他不肯要。”
非但不要,张秀才还缠着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直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宁木子,只要宁木子过得开心,过得好,他就满足了。
这通混账话,可把卢延给气的够呛!
“那他还想要什么!”宁木子撇撇嘴,“等酒楼开业后,咱们请他去吃顿饭好了”
她在这儿自顾自说着,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卢延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
这个张秀才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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