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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说什么来什么,宁木子半夜被吵醒的时候,看着外头接连不断的雨,心中暗骂自己是个乌鸦嘴。

    明明睡前看天色还好,谁知睡着了就下起雨来。

    卢延身上穿着蓑衣,正在把院子里的桌椅往屋里搬。

    外头下着大雨,屋里也并好不到哪去,不少地方还是漏雨。

    桌上微弱的烛火,在风雨飘摇中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宁木子裹着被子坐起来,看卢延一个人忙碌,作势要下床,“我来帮你搬吧!”

    卢延一身一手的水,没法碰她,只好嘴上阻止,“我一个人就行,你就呆在屋里。”

    “那怎么能行”宁木子非得下去,“院外那么多的桌椅,你一个人得搬到什么时候”

    他们一群人搬,都搬了好大一会儿,现在换做卢延一个人,工程量更是浩大。

    卢延坚持拒绝,“你就待在屋里,院子已经没剩多少了。”

    怕宁木子还是不肯同意,卢延补充道,“家里只有一件蓑衣,淋雨生病更麻烦。”

    宁木子只好妥协,“那你去吧。”

    外头一道闪电劈下,将屋子里照的亮如白昼,慢几秒才传来雷电轰鸣之声。

    宁木子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躲到被子里缩成一团。

    卢延见状坐到床边,柔声安慰她,“怕打雷不然我待会儿再去。”

    “不用!”宁木子伸伸脖子,解释说:“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嘴上这样说,伴随着又一道雷声响起,宁木子又抖了抖。

    她从小就怕打雷,以前打雷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钻到被子里,害怕的浑身颤抖

    卢延点头,默默将宁木子的小动作收进眼底,也不拆穿她,还是坐在床边陪她,“打雷很危险,等雷电停了之后我再出去。”

    说完,卢延脱下蓑衣,用布巾擦净身上的水,将宁木子和被子一并搂到怀里,低声道,“有点儿冷。”

    宁木子的耳朵靠在卢延胸膛,感受着他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心跳,再听见雷声,也不觉得有多可怕。

    听卢延说冷,宁木子忙从被子里伸出手,作势要贴到卢延额头,“让我看看,是不是淋雨生病了。”

    “不用。”卢延把她的手塞回被子盖好,“抱一会儿就好。”

    宁木子被卢延护在怀里,卢延像哄孩子那样,一下下轻拍宁木子后背,温柔而专注。

    宁木子心跳的飞快,脸色通红,不知是热的还是臊的,一个劲儿的往卢延怀里钻。

    好大一会儿,雷电才停了。

    宁木子从被子里钻出来,赶紧推推卢延,催促他,“外头已经不打雷了。”

    才刚用完就被抛弃,卢延哭笑不得,听话的到外头去搬东西。

    剩下的那些桌椅都被淋得湿透了,宁木子看着心疼不已。

    屋子地方小,外头的桌椅全都挪到里头,只勉强留出一条窄道能过人。

    忙完这些夜已过半,卢延脱下蓑衣,衣服沾了水,皱巴巴缠在身上,发尾也全湿了。

    宁木子赶紧拿起干布巾帮卢延擦水。

    夏天衣服薄,卢延又只着了中衣,胸前的衣服被水一湿,近乎透明。

    宁木子帮他擦了一会儿,动作渐渐就变了味儿

    经历夜里一场雨,两人早上都起的很晚。

    上山的路肯定又湿又滑,不适合组队打猎,酒楼里也暂时没什么事情忙。

    宁木子闲着无聊,干脆开始数银子。

    大大小小的钱币摊了一床,这些天忙着给酒楼添置东西,招聘伙计,银子只出不进,只少不多。

    这么数着,银子比上回还少,她怎么觉得离住大房子的梦想越来越远了呢

    宁木子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见卢延进来,闷声道,“我想再去看看地皮。”

    可别像上次来福酒楼那样,晚了几天,倒被别人给抢了先。

    店面还有机会再盘下来,要是这块儿地皮没了,到哪再找一块更合适的

    卢延揉揉她发顶,宁木子轻轻在他掌心蹭蹭,蹭的卢延心软成一片,柔声道,“好。”

    到了村西头,他们看好的那块地还是老样子。

    瞧着里头的杂草又深了些,就是最外头一小块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由隔壁邻居种上了菜。

    经过一场雨,菜苗都支棱着沾水的叶子,煞是可爱。

    宁木子在地里走来走去,来回丈量,潮湿的泥土沾了满脚,也不嫌脏。

    走了会儿,宁木子蹲在菜地里,无聊的伸手戳戳菜叶,落下的雨水沾了她一手背。

    不脏,就是有点儿凉。

    隔壁邻居打开门,一眼就看见宁木子蹲在菜地边上,瞧着鬼鬼祟祟的,只当她是在偷菜。

    邻居立刻警惕道,“你们在干嘛!”

    宁木子赶紧拍拍衣裳站起来,解释道,“我们想在这儿盖房子,所以过来看看地。”

    邻居并不能相信,怀疑道,“盖房子得到衙门里买地契,你们有吗”

    宁木子并不了解这个中曲折,老实摇头。

    邻居却一下子就炸了,气道,“什么看地!我看你们就是来偷菜的,怪不得这些天地里的菜少了这么多,这下可教我抓住现行了!”

    这些天地里的菜老是少,肯定是被贼给光顾了,就是无奈抓不住现行,今天可算是有人送上门来!

    莫名其妙背了口大锅,宁木子赶紧解释,“我们真的是来看地的,绝对没有偷菜!”

    邻居插着腰看了两人一眼,上下打探,最后目光落到卢延脖子上的那道疤,迟疑道,“你是村里的卢猎户”

    卢延点头,邻居脸色稍霁,这才想起上次两人也来看过地,她当时还被这道疤给吓了一跳。

    上次卢延替村民们除熊,村子里的人都传遍了,她虽然住的偏僻,消息却不闭塞。

    卢延的人品她信得过。

    邻居担忧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又很快提起来。

    差点儿忘了,这卢猎户是个好人,他娘子可不是!

    “听说你们家没有种菜,平时吃的菜是从哪来的”邻居仍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宁木子解释说:“我们平日光靠打猎,差不多就够了,蔬菜一类的,上山会采点儿野菜带回来,偶尔也会到村里买点儿。”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邻居只觉得宁木子是在炫耀,农家户哪有一天三顿都买菜的

    这宁木子不止爱慕虚荣,瞧着还懒得很呢!

    邻居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知道你们家会打猎,没必要跟我在这儿炫耀,说是买菜吃,谁信呢我看这地里的菜就是你偷得!”

    跟新邻居第一次见面,就闹得这么难看,宁木子直觉她比王春花还要难缠。

    想到以后可能还要打交道,宁木子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们真没偷菜,你瞧瞧,手都是干净的!”

    宁木子摊开手掌给邻居看,掌心白白嫩嫩,连多余的茧子都没有。

    这哪是一双农家妇的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呢!

    邻居对宁木子更加不满,强词夺理道,“说不定是你还没来得及摘,手才是干净的!”

    宁木子无话可说,对方故意找她麻烦,她越解释反而越不对劲了。

    多说多错,少说也错,不如闭嘴。

    见宁木子不说话,邻居正好一个劲儿的好好数落她,宁木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都当做没听见。

    卢延不满的拦在宁木子身前,瞪着邻居,“菜不是我们偷的,来这里就是看地。”

    对上卢延明显不好的脸色,还有脖颈上骇人的伤疤,邻居总算闭了嘴。

    半晌,才尴尬笑道,“卢猎户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你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宁木子满脸黑线,这大姐做人也太双标

    她辛苦解释千百句,居然还不如卢延一句话好用。

    卢延却不依不饶道,“道歉。”

    顶着卢延的死亡凝视,邻居大姐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心里对宁木子印象更差了。




第一百零五章 撑腰
    上个店的租金总算到期,宁木子和卢延拉着牛车来搬东西,店里的伙计们也一块儿过来帮忙。

    卢员外送的那块儿匾还挂在墙上,上头已经蒙上了一层薄灰。

    卢延将牌匾取下来,交给守在底下的陈小二和王强。

    “哎呦,这匾可真沉!”陈小二被这重量一压,差点儿没摔倒,脚下踉跄几步。

    两人抬着一块匾,王强也跟着他的力度左摇右晃。

    宁木子在一旁看着捏了把汗,提醒他们道,“小心些,这匾是卢员外送来的,可别砸坏了!”

    卢延从桌上跳下来,双手一抬,自己将匾拿了起来,陈小二和王强得到解放,这才松了口气。

    王强挠着头,尴尬笑道,“嫂子,刚才真是抱歉,差点把匾给摔坏!”

    “没事儿。”宁木子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匾没事儿,你们也没事儿,这些就不提了。”

    经过这么个插曲,两人搬东西更加卖力,店里的桌椅板凳很快就搬完了。

    宁木子跟张四娘将后厨的锅碗瓢盆打包收拾好,在牛车上又铺了层干草,才小心放上去。

    东西都装完了,店主才姗姗来迟,看着收拾一空的小店,不无后悔,“当初你们说要开店,哪想到就开了一个月啊!要是早这么说,我才不把店租给你们,还不够折腾的呢!”

    当初店里的满地垃圾,还有发霉的墙壁,可都是他自己辛苦好几天才收拾干净的呢!

    宁木子只好赔笑,“老板,这事儿是我们不对,望您海涵!”

    瞧着宁木子还算真诚,店主冷哼一声,“算了算了,走就走吧!”

    宁木子将店门钥匙交给他,又把之前的租金给结了,伙计们则把门口贴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店主看着店面教他们收拾的整整齐齐,气才顺了不少。

    “这租金是不是给多了”

    他们原来说的是每月三两银子,这宁木子给他的可不止三两!

    宁木子笑着解释,“没给多,多的那些,是有个不情之请要麻烦您!”

    店主一听有麻烦,立刻提高警惕,“你要干什么”

    “我们这店关门,新店换到了来福酒楼那块地方。”宁木子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告示,“店里的客人们多半不知,估计还会到这边来看,所以我想将这张搬迁告示,在门口贴几日,希望老板能海涵。”

    所以多给的钱,算是让他们张贴告示的广告费。

    店主接过告示看了看,确定上头写的是宁木子说的这样,点头道,“不妨事,你们想贴就贴吧。”

    陈小二手脚麻利的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糨糊,几刷子在墙上糊好,将告示贴了上去。

    店主又可惜的看了眼店面,遗憾道,“这回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租出去了!”

    这店的地理位置并不好,早先那个鞋店就因生意做不下去倒闭了。

    现在宁木子他们也要走,也不知下一次得多久,才能等到人来接盘

    搬回来的桌椅就放在酒楼大厅,新制的桌椅差不多也晾干了。

    卢延和王强又往卢家村跑了一趟,把桌椅都拉了过来。

    几人忙了老半天,总算是将酒楼里的桌椅板凳都布置好。

    卢员外送的匾就挂在柜台上方,擦得干干净净,保准客人一进来就能看到。

    酒楼布置好了,宁木子下午又见了见这些天招聘的伙计。

    厨师、厨娘、伙计、管事,挨个都见了遍,酒楼由她掌管后厨,前厅交给贾管事,伙计交给陈小二和王强管,张四娘则负责管理厨娘。

    酒楼任务分配到个人,管理起来更加有条理,不容易出错。

    陈小二当了这么多年的伙计,还从未尝试过自己去管理别人,不大自在的看着宁木子,“老板娘,要不你换个人来管吧,我怕我管不下来。”

    王强也跟着推脱道,“嫂子,我一个大老粗,怎么晓得管别人呢”

    张四娘虽然没说话,但她担忧的眉眼已经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些都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老伙计,宁木子看着他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总不能,给我当一辈子的伙计吧”

    况且伙计也是碗青春饭,哪家酒楼不是让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做伙计的呢,等他们上了年纪该怎么办

    贾管事也跟着劝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从伙计做起的,现在不照样成了管事管人可没什么难的,多学学就会了。”

    宁木子和贾管事好说歹说,三人才应下了管人的差事。

    刚接触管人之事,三人上手还很生疏。

    陈小二和王强两人好歹还能互相帮衬,张四娘这边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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