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宁木子担心他一人忙不过来,在旁小心的扶住,“慢点儿。”
王强回头朝宁木子憨笑,保证道,“嫂子,放心吧,不会把延哥摔下来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王强还背着卢延往前走了几步,步履稳健,瞧着倒是不怎么吃力。
宁木子赶紧打开门,朝王强笑道,“慢点儿。”
王强将卢延背下楼,陈小二也收拾好了,贾管事刚对完最后一遍账。
几人吹了酒楼里亮着的油灯,一块儿出去,宁木子将门锁好,向几人抱歉的笑笑,嘱咐他们道,“明天,我可能就先不来了,酒楼里的生意得麻烦你们帮忙照顾了!”
“老板娘放心。”贾管事笑笑,安慰宁木子道,“我等一定尽心尽力,你大可在家好好照顾老板。”
陈小二和王强也跟着表态,“老板娘,你就放心吧!”
宁木子除了说谢谢,也找不出更能表达自己此刻心情的句子。
离开雅香居之后,只能由王强背着卢延,跟宁木子一块儿回卢家村。
牛车在打斗过程中被卢延舍弃了,宁木子他们自然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回去,就是王强身上还得背着卢延。
回去的路称不上长,但也不能算短。
平时两条腿走着都有点儿费劲儿,更不要说王强身上还背着个人了。
走了一小段路,王强已经累得够呛,宁木子看出他辛苦,只能建议道,“强子,要不咱们停下来歇歇吧。”
“不用。”王强笑笑,忽略自己已流了满身的汗,坚持道,“没事儿的嫂子,再走一会儿就到家了。”
王强坚持不肯停下,宁木子也无法,不过为了照顾王强,宁木子悄悄放慢了速度。
等回到村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见路过的人家传来狗吠。
宁木子打开门,点上蜡烛,王强背着卢延将他放到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湿哒哒的搭在脸上。
宁木子将卢延摆好盖上被子,扭头感谢王强,“强子,今晚真是多亏你了。”
要不是王强帮忙,宁木子一个女人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卢延给弄回去。
“嫂子,不用客气。”王强挠挠头,告辞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天色这么晚,他们俩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实在不合适。
“等等。”
宁木子拦下王强,折身去厨房拿了块肉,递给王强,“家里还有多的,你先拿回去吃吧,辛苦你忙活一晚上了。”
王强摆摆手连连推辞,“嫂子,这肉你自己留着吧,正好给延哥补身子。”
“哎。”宁木子硬塞到王强手上,劝他道,“家里肉还多,这块你就拿去吧。”
两人推辞了一番,最后王强还是收下了肉,回去了。
宁木子简单的洗漱一番,回去帮卢延把中衣也脱了,只留下里衣。
方才王强背卢延回来,王强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卢延身上也沾上了不少。
宁木子用湿布巾将卢延身上擦了一遍,到最后已经累得不行了,勉强将东西都收拾好,和衣睡在了卢延身旁。
躺下的时候明明困得不行,脑袋一沾枕头却又睡不着了。
宁木子在黑夜中睁开眼,借着外头的一点儿月光,用目光静静描摹着卢延的面容。
到最后,也只是一声轻叹,宁木子伸手,跟卢延的手握在一起,脑袋轻靠在卢延的肩膀在,轻声道,“快点儿醒过来吧。”
晚上宁木子陆陆续续又醒过来几次,每次一睁眼,身旁躺着的卢延还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昏睡的安详,宁木子得不停的看着他起伏的胸口确认,才能安心的闭上眼。
睡着之后做的也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再一睁眼,外头天也亮了。
宁木子困倦不堪,可也没了再睡下去,干脆梳洗起床。
早上给卢延准备的是软烂易入口的粥,宁木子自己也只做了个小菜。
先给卢延喂完饭,宁木子才有功夫自己吃饭,之后还得给卢延煮药喂药,又是一番折腾。
卢延还在昏迷,家里的砍柴劈柴都得宁木子亲力亲为。
她手劲儿小,一砍刀下去劈歪了,柴没劈好,手倒是被刀柄震得发麻。
丢了柴刀,宁木子抖着手驱散麻意,等那股刺手的感觉好不容易下去,再一看,掌心都红了一片。
放在从前,卢延是从来都不让她做这些的,宁木子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最后也只能擦擦眼睛,继续砍柴。
卢延从前待她好,可卢延现在昏迷了,她至少得照顾好卢延。
宁木子认命的劈着柴,劈到最后,手上都起了一层血泡,她只能强忍着痛,自己一个个的戳破,最后简单撒上一层药,用布条缠几下。
她手受了伤,没法沾水,正在琢磨着中午做什么吃的时候,就听外头吵吵嚷嚷。
宁木子原以为外头的人是路过,可没想越吵越厉害,最后直接停在了她家门口。
“卢娘子,卢娘子在吗”村长笑嘻嘻的走进来,见宁木子坐在院里,客套道,“呦,择菜呢!”
宁木子放下手里的那把小青菜,手在围布上擦了擦,站起身来,茫然道,“村长,您怎么来了”
外头喧闹吵得不行,两顶轿子径直抬进了她家院子里,轿子后头跟着丫鬟侍卫若干,门口还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村长顾不得回答宁木子的问题,立刻笑着回到了轿子旁,恭敬道,“大人,您下来吧!”
张县令踩着侍卫在轿子旁放好的板凳,扶着马车下来。
先是打量院子一番,见里头破破烂烂,微皱了眉,扭头看向村长,不确定问道,“你确定咱们没走错地方”
“怎么会呢!”村长笑笑,赶紧保证道,“大人您可放心好了,这就是镇上酒楼的卢老板家,您看,那儿站的不正是卢娘子吗”
村长伸手一指,张县令顺着看过去,就看见围着围布站在院里的宁木子。
宁木子看着他们这伙人反客为主的自觉样子,心里一阵不快,这张县令的谱摆的可真够大的了。
皱眉打量确认了一番,见村长指着的那人确实是宁木子,张县令眉头才舒展。
既然宁木子住在这儿,那卢延肯定是在这儿没跑了。
转身两步停在后头停着的那顶轿子旁,张县令缓声道,“莹莹,快下来吧。”
张莹莹一手掀开轿帘,早有丫鬟守在马车旁伸手扶着,小心踩上地上放着的圆凳,张莹莹在侍女的搀扶下,总算下了车。
“爹,就是这儿啊”张莹莹扫视了眼院子,立刻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地上没铺石砖,踩到脚底下就是一片黄土,张莹莹嫌弃的缩缩脚。
村长陪着张县令,张莹莹嫌弃的跟在身后,来到宁木子身边,村长在旁介绍道,“卢娘子啊,这位咱们县的张县令,此行特意来找卢延的,后头这位是县令家的小姐。”
宁木子站起来身,朝张县令微弯弯了腰,客套笑道,“县令大人好。”
余光触及身后的张莹莹,宁木子只是略点了点头,没有打招呼的打算,后者却默默朝她翻了个白眼。
村长对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并不知情,还以为他们都是头一天才见面,左右看看,不见卢延的踪影,好奇问道,“卢娘子,这卢延去哪儿了”
“哦,”宁木子应下,扯了扯嘴角,客套笑道,“他在里头睡着呢,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这都日上三竿了,卢延居然还在屋里睡着,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像话。
张县令又是屈尊,特意来他们这卢家村里等卢延的,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家久等。
村长朝宁木子使使眼色,催促道,“卢娘子,你快去叫叫吧,别让县令大人久等了。”
宁木子扫视一眼众人,垂下眼,苦笑道,“他昨天去县上送货,回来的时候受了伤,现在还躺在里头昏迷不醒呢,我也叫不醒他。”
张县令听到这话,下意识捏紧了手,难得询问道,“卢老板受伤了,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宁木子挑挑眉,笑道,“当然可以。”
几人一道进了屋,就见卢延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闭眼睡得安详。
若不是宁木子提前说过了,卢延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其他人恐怕也不会信。
张县令在床边坐下,往卢延身上左右看了看,也没见什么皮外伤,微皱了眉回头看着宁木子,“可有看过大夫,大夫又是怎么说的”
宁木子老实回答,“应该是伤了几次脑袋,这才导致的昏迷,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连大夫也说不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找上门
卢延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即便是真带到京城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张县令看着他,眼中闪过懊悔,小声嘀咕道,“这伙人真是没轻没重。”
他声音太小,周围人也都没听清楚,宁木子也只是闻声看了他一眼,并不知晓话中内容。
屋里除了张县令他们,还挤了一堆的丫鬟和侍卫,房间里地方本来就小,这么一挤,基本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宁木子微皱了眉,提醒张县令道,“县令大人,您要是看完了的话,咱们就快些休息吧。卢延现在还在病中,最好还是静养。”
要是换做其他的人,张县令还会觉得被冲撞冒犯,但是现在受伤的人换成了卢延,张县令自然以卢延的身体为重。
“走吧走吧,咱们都先出去。”张县令率先动身,嘱咐众人,“先让卢老板养好身体,有什么事儿咱们出去说。”
县令都带头走了,剩下的人自然没有不跟的道理。
一屋子的人又呼呼啦啦的到了院子里,现在卢延不醒过来,张县令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嘱咐自己手下侍卫,“去把马车里的东西拿出来。”
马车里备好的是他原先准备给卢延带来的礼物,其实昨天卢延跑了之后,黑衣人就把卢延可能受伤的消息告知了张县令,特意让他来献一波殷勤,只是没想到卢延居然直接昏迷过去了。
侍卫们捧来一摞精美的礼盒,张县令拿下最上头那个,打开给众人看,里头躺着的是根白白胖胖的人参。
“卢娘子,”张县令将人参拿给宁木子看,“这可是上百年的人参,是补身子的好东西。你拿着,给卢老板补身体!”
“这”宁木子蹙眉犹豫,不知该不该收。
什么时候,卢延居然跟张县令的关系这么好了,张县令怎么瞧着还有些上赶着巴结的意思
张县令盖上盖子,跟剩下的礼物放在一起,朝手下人使了眼色,侍卫立刻抱着一摞礼物来到宁木子面前。
“卢娘子。”张县令在旁劝道,“这些大多都是滋补药材,留着给卢老板好好补身子,卢老板身子好了,咱们大家伙也都能安心。”
宁木子晕乎乎的就被张县令划入大家伙的领地,还没反应过来,村长也在旁劝道,“卢娘子,给你你就收下吧,早日让卢延养好身体才是真。”
收到张县令的眼神暗示,侍卫把那一堆礼物都抱到了房间里头。
宁木子还没想好怎么推辞,村长就跟张县令客气道,“县令大人,您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次就留在我家里吃顿便饭再走吧。”
村长一个劲的巴结张县令,正好后者也想从他嘴里打听些卢延的消息再走,面上推辞拒绝几句,就跟村长回家了。
一伙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还人满为患的院子瞬间就挪空,还剩些看热闹的村民还守在门口巴巴的往里看着。
宁木子上前关上门,将外头不怀好意打探的目光都关在门外,自己去厨房做饭。
午饭炖的是鱼汤,既方便给卢延喂饭,自己也不用再来回折腾。
为了照顾卢延,宁木子特意选的刺少的鳕鱼来炖汤,汤鲜味美,营养价值也高。
喂饭的时候又是少不了一通折腾,宁木子昨晚没睡好,今早就有些提不起来劲儿。
宁木子坐在床边上,将卢延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枕着。
使劲掰了掰,让卢延的嘴张开一条缝隙,舀起一勺鱼汤在嘴边吹凉,沿着卢延张开的嘴灌下去。
灌汤的时候,宁木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老是让卢延的脑袋也跟着乱晃,汤灌了几次也没灌进嘴里,反而流了卢延一脸,沾的宁木子满腿都是。
宁木子都快被气笑了,将卢延平放回去,拿干净的布巾将卢延的脸上和自己的腿上擦干净。
这次喂饭的时候,宁木子换了个方法。
她将多余的被子认真叠成豆腐块,几床被子摞在一起,努力搬着卢延靠在她自制的靠垫上,至少不用担心卢延的身子会跟着自己的动作左右乱晃。
做完这些动作,宁木子已经累得够呛,折腾这么老半天,准备好的鱼汤都凉了,这下连吹都不用吹。
再次喂饭就顺利了许多,一碗鱼汤很快就见了底,喂完鱼汤还得喂药,接着还得把卢延放回去。
做完这一切,宁木子自己碗里的鱼汤已经凉透了。
鱼汤刚做好的时候味道鲜美,一放凉就腥的不得了。
宁木子喝到嘴里觉得索然无味儿,甚至还有些泛恶心,草草喝了半碗凉掉的鱼汤,剩下的都倒了。
张县令送来的礼物还堆在屋子里,宁木子也没有力气再去清算,鞋一蹬就吭哧吭哧上了床,在卢延身边躺下休息。
再次醒来的时候,宁木子分不清是被肚子疼醒的,还是被门外的叫声吵醒的,她挑过血泡的手现在还疼着呢,门外的叫声还吵吵嚷嚷让人生厌。
宁木子闭上眼,躺在床上常常叹息一声,最后还是睁了眼,不情不愿的翻身下床。
一边下地穿鞋,一边扬声喊道,“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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