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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荒芜人烟
我细想了一下,温言道:“如此一来,便找不到这个下毒者了,羌太医这是打草惊蛇了啊!”
羌青顿了一下,“已知道答案,又何来打草惊蛇一说!”
我来了兴趣,“羌太医此言何意?难道羌太医已经查到钩吻在何处种植?”
羌青解开我眼睛上的白纱,检查了一下我的双眼,视觉不清楚,鼻子特别灵敏,他的身上有着阵阵药香,倒是格外好闻。
他翻开我的眼皮,低了声音,用只有我和他能听见的话量道:“言妃娘娘早前可是在宫中养了不少花草,有那么一两颗致命毒药遗留下来不为过。殿下你也研究过医书,不知道微臣这样说,殿下可赞同?”
宣言雨是在宫里养了不少花草,她所有的花草中,致命的可不止一两颗,如此说来,这是颐和做的了,她想让我死,操之过急,下药猛了些,让我毒发太过快了些。
羌青翻过我的眼皮有些微痒,伸手抹了一把眼睛,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只能看见晃动的虚影。
“自然是赞同的!”我瞬间凝重的神色,说道:“不知道羌太医能不能揪出这个内鬼,毕竟拿药下药需要一个过程!”
羌青哑然失笑:“晚了!”
我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羌青不知拿了什么,在我的眼皮上抹了抹,有些微凉。
“字面上的意思!”羌青收回了手。把白纱重重新覆盖在我的双眼之上,还仔细的打了个结,松紧度正好。
“呵…”
我呵笑出声,“羌太医的意思,在事情败露之后,这个下毒的人,已经被他的主子给结果了,暴病而亡,在宫中是常有的事情,不知我猜的是不是!”
羌青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淡然道:“既然殿下已经知道,那微臣就不再多言,殿下现在需要好生静养,排出体内的毒素,三五日便能看见!”
我坐在床上微微额首:“有劳羌太医了,不过…羌太医不知你的药箱之内,有没有……”
羌青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截住了我的话:“没有,殿下好生休息,至少殿下无生命之忧,再过半个月之久,殿下就嫁到北齐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知道主谋是谁又如何?殿下不能拿她怎样,还不如从犯死了,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八月二十日远嫁他乡,又是另一番景象!”
眉睫微挑,点了点头:“如此劳烦羌太医这些日子的精心照顾了,姜了挂在心上,没齿难忘!”
羌青开始收拾东西,我眯起双眼,隔着白纱,看他拿起药箱:“殿下客气,微臣有一事提醒殿下!”
“什么事情?”
羌青嗓音中不复刚刚的嘶哑,似从前潺潺流水沁人心肺:“微臣的师傅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跟书中大抵相似,殿下心中若是有什么疑问,多翻看一下书,总是会得到殿下想得到的答案!”
我的头微微略偏,形成了我在注视他的错觉,但是我瞧不见他,只能瞧见他一个虚影,只能瞧见他的白袍。
“劳烦羌太医回去之后,谢谢令师,并劳烦羌太医转告令师,我一定会重新好好的仔细寻找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
羌青出去之后,我重新倒在床上,开始思量他说的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他是说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真相,都在江太医送进来的书里。
江太医送来的书,不是一本两本,而是几大箱子,不但包含了医书,史记,野史,还有世间上的各个江湖传说,看来……我需要重新再好好的翻看一番。
皇上口中的大事彻查,不了了之。因为查不出来任何实质有效的东西,又或者说皇上明知道是谁下的毒,他不想把此事查清楚。
待我看清楚,摘掉白纱的时候,挽心宛除了墨姑姑,麦穗,喜乐,浅夏之外,换了一批新的宫人。
规格,贵妃的规格,以及公主的份例通通在此,小小的挽心宛一时人挤得满满的。
浅夏咬牙切齿对我小声道:“谋害公主的就是翠黄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枉费公主对她那么好。”
我摆了摆手:“我并没有对她很好,一个人想要过得更好,想要得到更好,有利益的驱使,很正常!”
浅夏道:“做人是要讲恩情的,奴才就是对公主誓死不渝!”
中了钩吻,用黄汤水煎服,便能达到清理毒效的效果,我端着这碗看似简单的药,一饮而尽:“你随我远嫁北齐,要想清楚了!”
浅夏一惊,以为我不要他,跪在我的面前立表忠心:“公主,奴才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无论公主去哪里,奴才不怕吃苦都愿意!”
我想给姜翊生留下个忠心的人,看来也行不通,微微一叹:“大皇子呢?”
浅夏禀道:“今日谢老太傅在太傅府开课,大皇子和二皇子应邀而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我瞟了他一眼,进了里间,换了一件红色的宫装,凤贵妃欢天喜地的拿了一盒南珠,给我做珠冠。
我道了一声:“母妃做的,姜了都是欢喜的!”
凤贵妃无声无息的笑了,仿佛对自己的抉择,正确的抉择加以了肯定:“姜了喜欢,母妃得人给你做一个最好看,姜了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自然要配得上最好的东西。”
我报以微笑,带着浅夏出门赏花去了,赏花赏着转到宣言雨宫前,人走茶凉,更何况死了一个不吉利的人,在短短的几日,一院子的颓败,花草没人打理,要么开的凋零,要么开得旺盛。
找了好久,才找出那么两颗钩吻,摘下七片嫩芽,用手帕包裹起来,浅夏弓着腰问我:“公主,你摘这个做什么?若是喜欢我们搬回去就是!”
我目光环视,这一院子的花草,本想嘱咐浅夏把这一院子的花给毁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就道:“留着吧,时间一久,这一院子开的姹紫嫣红,才会更好看!”
后宫里面要是没了这些杀人利器,怎么才能你死我夺呢?
浅夏有些不解,但依言道:“奴才听公主的,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笑了笑,带着浅夏离了宣言雨曾经住过的宫殿,似有意无意的来到芳华楼。
还没到芳华楼,芳华楼中传来了震天的争吵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我寻了一个拐角,拉着浅夏蹲在阴凉处,浅夏自己额头上的汗流个不停,还有衣袖给我扇风。
母女之间的争吵,败北的自然是宣贵妃,宣贵妃气的疾步行走,我躲在角落里,她都没有看见。
浅夏起身手指着宣贵妃,有些不知所措:“公主,奴才刚刚还想给宣妃娘娘请安呢!”
我打趣道:“宣妃娘娘,宅心仁厚,想着这大热天的,不能看底下的人受累,你这一个安,就免了吧…”
浅夏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我听言不语,来到芳华楼,芳华楼依水而建,这一到夏日,倒比别的地方凉爽许多,太后对颐和可真说得上是厚爱。
我这还没踏入芳华楼,芳华楼中隐约传来令我耳熟的声音,我又慢慢的退了回来,心中欣喜,忙让浅夏去通报。
浅夏去叫了门,里面的耳熟声音,消失不见,我嘴角缓缓勾起,颐和眼眶微红,几日不见到略显单薄了许多。
身体单薄了,这语言就犀利了,对着我装模作样的行礼也不做了,直接道:“小姐姐,就是来看妹妹笑话呢?”
瞧着她略显憔悴的脸,心情甚好:“妹妹既然知道还出来迎接小姐姐,小姐倒是欢喜的很,小姐姐此次来,有些小礼物要送给妹妹!”
颐和蹙起眉头,“向我耀武扬威,就能让你心里痛快了吗?”
瞧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惦记屋里的人,我慢慢的向前,“对呀,父王说的真没错,隔山水相望,妹妹,下回下毒药的时候记得要循循渐至,不要一下子让人发觉!”
颐和眼中闪过一些怒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己没用让别人下了黑手,找不到下黑手的人你就在这里信口开河冤枉于我?”
手帕中的钩吻犹如刚从枝头上摘下来一样,翠绿翠绿的,一点都不像有剧毒的样子。
我慢慢的执起颐和的手,把手帕放在她的手心中,在她的身侧低声道:“姜颐和,你可真可悲,当初在芳华楼,你亲手把我送上齐惊慕的床上……他早已经来到了姜国,狭长的眸子,如墨的长发,改变了一下妆容,你就不认识了?”
姜颐和五彩缤纷的脸色可真是好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知道真相的时候的样子。
这种遽然的刺痛,会一直扎到她的心尖上,扎得让她悔恨牢记终生!
“不可能!你在骗我!”颐和垂死挣扎的不信。
我似笑非笑,贴得她更紧了,“你我姐妹情深,我怎么能骗你呢?你自己好好想想,那个所谓的北齐使臣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你怀疑的地方?他与你的合作,让你把我弄上他的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子他不去用,偏偏用他自己……姜颐和你那么聪明,不用小姐姐我一一点拨你了吧!”
颐和沉默不再开口,我知道她在心里捋着我的话,我也知道现在芳华楼那个令我耳熟的声音,就是齐惊慕,能做英雄,谁愿意做狗熊?
能做枭雄扩张疆土者,谁又能放弃自己眼前的利益呢。旧情念念不忘,才会想尽办法来到他身边,才能让人容易掌控。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这个人还是有些心急的,不忍心芳华楼中的人等的太久,也不忍心我的好妹妹没有时间去质问,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小姐姐过不去,小姐姐从来没有想过害你,这一切都不是小姐姐自己所想的。颐和,小姐姐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做姐妹的,毕竟咱们血浓与水!”
姜颐和怔怔地望着我,我勾出一丝冷笑转身离开,姜翊生说的没错,只要不在乎,只要在心里没有什么不同,他就撼动不了我。
不期望就不会失望,不失望就不会有绝望。绝望的滋味我不止尝过了一遍,尝多了就想让别人一起尝一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福同享嘛。
浅夏跟在我身后,一直向后看,“公主,咱们就这样了?”
“不然你想怎样?”我轻声的还反问了一句,对浅夏勾了勾手。
浅夏忙凑到我的跟前,我凑在他耳朵低声吩咐,他面色一凛,道:“公主,奴才这就去!”说着忙返了回去。
八月二十我出嫁之日,还差一个多月时间,纵观各国和亲史,皇上这样的速度算是高效率了,放眼天下,谁家求亲使团不是在他国呆上半年之久?
对北齐丝毫不要什么聘礼,对南疆倒是厚此薄彼,不但让南疆每年进奉他们国独有的白蚕丝,还要引进这种白蚕,听说恼的南疆使臣差点拂袖而去。
具体为什么没有拂袖而去,大概是南疆王太喜爱颐和了,南疆使臣才会一再退让。
浅夏没回来,我转弯去了御花园,剪了几枝月季花,这御花园的花匠,到时会伺候这些花,一根枝头上,就开了一朵含苞欲放的月季花,火红火红的,漂亮极了。
把花抱在怀中,走得缓慢,终于等来了浅夏。
浅夏喘着气,禀报中还带着一丝崇拜:“公主,你简直太神了,芳华楼真的有男子,奴才随便寻了一个宫人,给宣妃娘娘报的信,宣妃娘娘带着人就去了!”
“可惜没抓到人!”我忍不住的打击道:“宣妃娘娘去了之后,只听见声音没见到人,是也不是?”
浅夏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公主,奴才一直尾随着宣妃娘娘,她在门外已经听到声音,命人搜查的时候确是找不见人!”
我手一挥,“知道了…”我话音刚落,便是一声铜锣声响。
这声铜罗在肃穆的宫中,显得特别刺耳,浅夏忙拉我拐进另外一个宫道,害得我怀里的月季花,还掉了三枝。
“当!”又一声铜锣声响。
这种铜锣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忍不住都想探头,是什么样的人,浅夏会拉我这一国公主回避?
浅夏分不得尊卑,见我探头,急道:“公主,小心哪!”
对他这样一说,我心中更加纳闷,皇上都没有这规格在宫中敲锣震鼓,这个敲锣的人会是什么人?
锣声似每十步一敲,我再探出头去,只看见八个人抬的轿辇上,坐着一个人。
我掉落在地的三只月季花,已被他们踩得粉身碎骨。
“那是什么人?”我皱着眉头低声自语,浅夏跑过去捡我掉落地下的三支月季花。
“京畿所李瑾铺!”姜翊生从另外一个宫道上慢慢的走了出来:“在京城京畿重地号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李瑾铺,李大人!”
我有些惊诧,这个李瑾铺铺比皇上还大,浅夏捡着破败的月季花,擦着虚汗,过来道:“可不就是他,公主您一直呆在深宫里不知道,他每隔三个月都会来内监所挑选合意的宫人去京畿所,一旦去了京畿所的人,十有八九都活不下来!”
浅夏言完,又见姜翊生,忙行礼,姜翊生快到我面前,脚步一顿,转了身道,“姜了,该回去了!”
这样冷淡,谁又惹他生气了?
我瞪了浅夏一眼,两步并一步上前,揉在姜翊生头上,关心道:“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姐姐,姐姐去收拾他!”
姜翊生面无表情的瞅了我一眼,伸手拂下我的手,“今日北齐太子进宫了,姜了见到他了吗?”
我一愣,眼尖发现姜翊生左手缠着白布,隐约还有些血迹,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问道:“前几日的血是你的?”
姜翊生一急不慢的从我手中,把手缩了回去,漫不经心的把衣袖盖好:“男子汉丈夫,有些伤而己,姜了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手指颤抖,定定地望着姜翊生嘴角上的浅浅笑意,连呼吸都屏住了,慢慢单膝跪在地上,昂着脸望着他,“疼吗?”
姜翊生眼角上挑,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径自而去:“如姜了一般不疼!”
我怔了怔,望着他小小的背影,浅夏蹲在我面道,“公主,大皇子对您可是好,羌太医说用鲜血给您催吐,大皇子二话不说,拿了刀子在自己左手割了下去,满满两大碗鲜血全是大皇子的!”
浅夏的话闯进不了我的脑子,我脑子中全是钩吻药理:钩吻,断肠草,中毒者以鲜血催吐,羊血极佳,无羊血,人血亦然……人血亦然……
“公主…您怎么了?”
“没怎么,腿麻了!”
浅夏过来扶我,我就着他的手起身,怀中月季刺在在手臂上,竟然心疼了……
李瑾铺面见皇上,议得是和亲护送军队之事,大抵是希望皇上让京畿(ji)所派兵护送。
皇上没答也没应,倒是凤贵妃不知从哪里听到这样的消息,连忙打扮一新,去宫中宫面见皇上了!
姜翊生靠在梅树下,似玩味地说道:“母妃,无疑是自讨苦吃,父王不应,李瑾铺也会想办法让他应的!”
我有些好奇问道:“这个李瑾铺有什么背景?一个宦官怎么有这么大权力来指使皇上?”李瑾铺为什么要去接下护送和亲队伍的事?
姜翊生微微眯起了眸子:“就是没有任何背景能掌管京城所有动向,才是最可怕的事。”
没有任何背景?却只会投其所好慢慢的架空皇上的权力?我忙道:“姜翊琰对他是什么看法?”
宦官当政古来有之………怕这个人对姜翊生往后会有诸多不利。
姜翊生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看法?姜翊琰身后有临家,对李瑾铺不冷也不热,可有可无!”
我略微神色一紧,姜翊生最近几日越发心情浮躁,仿佛任何一件事情都能点燃他的脾气。
“翊生想和李瑾铺合作吗?”我措词小心的问道:“若是与他合作无异与虎谋皮,现在你有些小……”
姜翊生瞥了我一眼,冷笑溢然甩袖出了挽心宛。我望着梅树上飘荡的红带子,一脸莫名,这孩子性子什么时候变得喜怒无常了?
想想不对,连忙去追,眨眼工夫姜翊生就跑不见了,天色已黑,我略感着急,赶紧吩咐浅夏和麦穗分头去找。
找了一圈,麦穗来报,冲着我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我眉间一跳,照麦穗所说的地方而去,心中犹如打鼓,狂跳不止,姜翊生不是一个不顾一切任性的人。
直到我望见宫门口的人时,我知姜翊生和他又有了新的交易。
齐惊慕一身墨衣长袍,长身玉立,倚在宫墙边,因为我的到来,狭长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
一旁的太监似早就被他收买一样,对我这个公主视而不见。
他见我不动,起身向我走来,衣袂猎猎,勾着笑意:“姜了,我想你对我误会颇深,今日我特来寻你,赔罪!”
我垂下眸子不去看齐惊慕眼中的笑意,他眼中的芳华再也惊不起我,漆黑的眸子再也不似星空让人迷醉!
蓦地我的手一重,齐惊慕拉着我边跑,“即是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宫外!”
齐惊慕拉住我紧紧地,我忍不住向皇宫方向望去,宫灯门口下姜翊生赫然负手而立,风中摇曳的火光,照不见他的神情……
宫中尔虞我诈处处算计,宫外百姓洋溢着幸福的笑,看得我却是眼花缭乱,眼中冷情溢出。
齐惊慕握着我的手,生怕我被人流冲走,人太多,太挤,我格格不入,我穿的红色宫装格外引人注目。
“姜了,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齐惊慕狭长的眼眸,跟天上的繁星一样亮,亮得我眯起了双眼摇了摇头。
姜翊生故意让我出来,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走出挽心宛,齐惊慕进宫他知道,齐惊慕去芳华楼他也知道……甚至齐惊慕说带我出宫游玩,也可能是他提意的,他本意许是让我欢乐……就算明知道一切算计,也想让我高高兴兴的嫁到北齐去。
齐惊慕冲着我的耳朵大喊道:“今天是魁星节,俗称乞巧节,故而京城这样热闹!”
他的声音震的我耳朵极不舒服,我深深的皱起眉头,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他不说话!
拥挤的人群,相互碰撞,齐惊慕用他的怀圈住我,问道:“姜了,怎么不走了?前面有河灯!谣传着河灯上写下心愿,放入河中会飘到天际的!”
我低了身子,躲避了他的拥抱,只是手怎么也挣脱不开,“齐惊慕,我讨厌这么多人!”
我的一句话让齐惊慕脸上的笑容渐止,越来越多的人,他们撞过我的肩膀而去,没有说一句抱歉。
我与齐惊慕在人群中对视,仿佛世界只有我跟他,一道烟花响起,街道上男女纷纷止住脚步,望着天空飞天即逝的烟花。
齐惊慕似惊醒拉我便走,走到人群极少的地方,我的衣裙早就印了好几块黑色东西,绣花鞋上也被人踩了脚印。
齐惊慕温柔的拂过我散落的发丝,低头似呢喃:“姜了,是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对他勾唇一笑:“太多,挤!”
齐惊慕仿佛忘记了我前些日子才伤他,一个激荡地拥了我:“姜了,去了北齐你每日都会过得像今天这样,人来人往,自由自在!”
我在他怀里想失了线的木偶,任他抱着,声音极缓:“齐惊慕,你弄疼我了!”
齐惊慕这才回神,满目自责,我随即安抚:“没事,只是我第一次出宫,有些紧张!”
齐惊慕很受用我的乖巧和妥协,兴然道:“走,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没有人还是最好的放灯笼之所!”
我额首,他兴冲冲带着我重新冲进人群,他在前方开路,我跟着他身后,他牢牢地钳住我,我心中极其厌恶,却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





姜了 0059相思:一波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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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如昼,夜晚喧闹,也掩盖不住我是偷偷摸摸出宫的本质,我没有像颐和一出宫就被齐惊慕带来的惊喜冲昏了头。
我脑中无比清晰,心里甚至担忧颐和会知道了我出宫,现下正在皇上那里告状呢!
齐惊慕像一个偷腥成功地少年郎,扬起的笑容让我有些刺眼,他拉着我来到一个摊位前,摊位上摆得全然是红色的豆子穿的珠链。
摊主是一个笑容和蔼的老婆婆,老婆婆望我夸道:“好俊俏的姑娘!”再望脸上的伤疤,语气徒增可惜:“全然这疤痕让这份俊俏,失了三分颜色!”
我牵了嘴角,没有挤出一丝笑容,齐惊慕拿了一串十一珠的手串,套在我的手腕上,似纨绔般吟道:“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相思子?”我蹙眉,举手问道:“齐惊慕…此物是相思子?”
齐惊慕俯身在深情眷恋在我手腕上的相思子上吻一下,“红叶题诗尤为早,一顾花容表情迟。劝君莫作枕边词,揉碎春色尽相思。”
齐惊慕倒是会诗情画意了,可他忘了说,这诗的下半阙:七弦道尽心头忧,杯酒藏匿满腹愁,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人从来不白首。
老婆婆乐呵呵道:“二位想必是新婚夫妻吧,老婆子摆摊这样久也没瞅见过如二位这样般配的人,这个红豆串送你们了!”
我从未和宫外的人打过交道,不知怎么对待他们的善意,齐惊慕双手接过,郑重的道了谢。
相思子我手腕上倒是衬得肤色极白,我摇了摇手腕,齐惊慕以为我喜欢,便把红豆串也给了我。
拿了红豆串的我,把相思子还给他,自己又重新拿了一串相思子,与红豆串套在手腕上,问着齐惊慕:“好看吗?”
齐惊慕手中拿着相思子,“好看!”
我点了点头,似娇羞般朝前跑去,齐惊慕追我,心中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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