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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荒芜人烟
麦穗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你跟我走,快点!”
墨姑姑动了动嘴唇,我看她用嘴型跟我说,走,一直走,不要回头!
走,一直走…不要回头……
他们都希望我走,不要回头,一直走……
是,一直走,不要回头,无论做错什么做对什么,只管向前走,死都不要回头……
出了挽心宛,我跟麦穗走在最后面,李瑾铺吩咐领我进宫的小太监就在不远处的拐弯处,我对麦穗道了一声别,麦穗却一把拉住我,把一串菩提手串递给我,“公主,就是娘娘手上的,墨姑姑说娘娘最喜欢公主,让奴婢把这串手串给公主,做一个念想!”
满星月的菩提开口笑十一珠手串,这是我的母妃临则柔临死前给我的唯一遗物……
在我削断手腕的那一天,给了凤贵妃,现在又回到我的手中,我把菩提手串套在手腕上,忍不住道:“麦穗,如果有机会,把我房间的那几箱书,找人送到皇陵去,给大皇子!”
麦穗一愣,“是!”
听到她的回答,我毫不犹豫转身就往梅园的方向走,那边有个小门可以躲避李瑾铺的人。
我不知道李瑾铺现在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我赌不起,所以我只能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
一路小心谨慎,低头疾步行走,碰见任何一个太监和宫女,我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生怕他们没认出我来……
皇宫这么大……人那么冷……
几个转弯,穿过御花园,从假山绕了过去,前脚刚踏出假山,听见李瑾铺的声音,又让我的脚缩了回来。
趴在假山上,往下望,便见李瑾铺恭敬的对临则安道:“贵妃娘娘,咱家已经替你解决了凤贵妃,大皇子去了皇陵,这辈子永世不得进京,没人跟二皇子争夺这一切了!”
临则安用手帕,抿了一下嘴角,口气中颇有些嫌弃道:“李大人,您到是忠心念念不忘我姐姐对你的恩德。本宫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恩德让你记住这一辈子?救命的恩德?在这后宫之中不杀了你,都是救命的恩德!”
李瑾铺瞬间满脸堆笑:“贵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借咱家的手除掉大皇子,让二皇子的路一路平坦,娘娘答应咱家的事情可千万别忘了。容咱家提醒贵妃娘娘,咱家心眼最小,这要是别人答应咱家的事情办不到,咱家会想尽办法,让他也不得安生的!”
临则安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当然,不过二皇子还没有当上太子,那本宫想象的还差得远呢,不如咱们继续合作!”
李瑾铺连连摆手:“贵妃娘娘,咱们现在只是一次合作,您看到了您想得到的结果,咱家想看到的结果还没有得到,合作是双赢,现在是您赢了,咱家没有看到任何利益,所以……合作只有暂停,等咱家看到属于咱家的利益,咱们再谈合作之事!”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合作?李瑾铺是太后的人,怎么跟临则安也扯上了关系?
临则安淡淡的笑道:“李大人,你让本宫去给宣贵妃煽风点火,让她知道她的女儿颐和嫁到北齐去,让她恼羞成怒……她气急败坏跑进挽心宛落井下石,压上最后一根稻草,难道这就不是你的利益所在吗?”
李瑾铺眯起了双眼,眼尾的红线隐藏不见,面上看似客气,却言语犀利:“娘娘,临贵妃娘娘,您是临家的……咱家才选择和你合作,人心不足蛇吞象,您就不怕撑着……看不到二皇子到至尊的位置吗?”
临则安是什么人,生下皇子,准备谋划江山的人,只是一瞬间,她便含笑道:“李大人,您这是说什么话,就算临家家大业大,也要仰仗李大人的京畿所。本宫都记在心里呢,本宫正在寻找机会,你也知道,这宫中的饭食,都有专门的人把守,专门的试吃,本宫寻不了机会呀……再说了,这药……本宫也没有啊!”
李瑾铺似打量临则安,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纸包,“这一包是,“朝颜”,反正来日方长,娘娘把它撒在地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开满娘娘的宫殿,有事没事摘上那么一两朵,慢慢地慢慢的渗透,反正二皇子还小,贵妃娘娘不会急于一时,对吗?”
朝颜,又称:天堂蓝,大喇叭花,蓝色花朵呈喇叭形,药性,轻者,出现短暂的意识迷糊,若长期服用,会出现重度幻觉,喜杀戮!
因为它属于花卉,不去有意使用,只能用于观赏,只要盛开就如一片如蓝色的天,本身就会致人沉寂在它蓝色的盛颜中,故而它天堂蓝的名字变成了朝颜。
临则安把小纸包捻在手上,“本宫当然不急于一时,二皇子现在才七岁,朝廷的权力把持在太后手上,本宫和本宫身后的临家,根本不足以抗衡太后,这一切还要仰仗皇上,所以皇上在短时间内不能出任何事情。当然,如果皇上特别信赖本宫,本宫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李瑾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上前充满诱惑道:“所以娘娘,一定要好好照顾朝颜,这人意识一迷糊,还不是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呀!别说什么立太子,就是传位诏书也能提前立了!”
“哼!”临则安哼笑中带着一丝冷意:“本宫知道了,不过,本宫还是仰仗李大人,太后那边如果有什么动静,还要请李大人多多帮忙,本宫感激不尽。若是他日,二皇子真的得偿所愿,李大人仍然是京畿重所的九千岁!”
李瑾铺卑躬屈膝,恭敬至极了,“咱家一定为娘娘效命,为娘娘死而后已!”
临则安眼珠子里一转,问道:“李大人,本宫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李大人!”
李瑾铺满脸堆笑,献媚道:“贵妃娘娘有什么话,直接问就是了,咱家一定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临则安神色一紧道:“到底和亲公主有没有被换?姜了公主到底是去了北齐还是南疆!”
李瑾铺微笑说:“贵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所谓和亲公主被换,只不过是太后娘娘的一个手段,您连这个都相信?那咱家也有一件事想问娘娘,还请娘娘如实回答奴才!”
临则安微微有些不悦,“说!”
“姜了公主,到底是谁的女儿?”
临则安闻言,慌乱道:“姜了当然是凤贵妃的女儿,姜家宗祠文牌玉册生母是凤贵妃,这些事情,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你请旨护送北齐和亲使团,为的不就是杀了她,让凤贵妃难受,让凤贵妃心如刀绞绝望吗?”
李瑾铺脸上笑容一敛,“原来是这样,看来,咱家做的没错,让她一生不能生育,是最好的惩罚!”
临则安慌乱掩去,笑了笑道:“本宫替你查了,本宫的姐姐根本没有任何孩子,姜了公主的确是凤飞飞的女儿。跟本宫的姐姐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下手不需要心慈手软,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李瑾铺言语之间变得惆怅起来:“咱家一直在想,如果主子有孩子,那这个孩子会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可惜呀,主子死了到现在尸骨都没有找到!”
临则安立马安慰道:“李大人莫要伤怀,本宫和本宫的姐姐妹情深,又是血浓于水,二皇子更是长得眉眼像我姐姐……李大人可以……”
李瑾铺立马接话表示忠心:“咱家明白,咱家一定好好扶持二皇子,娘娘一定也要小心这后宫的人每个都狼子野心。您要在这后宫里好好的看着,以防好不容易除掉大皇子,会有三皇子四皇子出现。”
临则安额首:“本宫明白!”
原来这么多年临则安多方打听我,不断的试探我是谁的孩子,是因为李瑾铺,她早就跟李瑾铺有合作……
李瑾铺又是太后的人,刚刚朝颜分明是要种出来给皇上暗中下药用的
但……李瑾铺委蛇于临则安,仿佛有他的别有用心和目的,他前脚杀了凤贵妃,现在又要下药给皇上……又向临则安重新打听了我?重新笃定了我的身份………但…他没有把我在宫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其中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说………他这是保全我?然后替我的母妃临则柔报仇雪恨,所以从弱到强,他先利用太后想杀凤贵妃的识,把凤贵妃杀了……
然后又利用临则安,在宫墙内种上朝颜,他要利用朝颜慢慢的腐蚀皇上的心识,让皇上呈现出一种颓废迷幻的状态,从而一步一步的折磨皇上,让皇上生不如死……
那紧接着就会是太后……
随后他们又说了一些宫中的小事情后,临则安甩着帕子离开,李瑾铺暗自对着临则柔离去的方向唾弃了一声:“什么东西,临家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还跟主子称姐道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配得上吗?”
李瑾铺说完,理了理衣袍,我躲在假山身后望着他,眼中迸裂出层层冷意。
不多时……领我进宫的小太监急忙来报:“大人,小主子不见了,并没有从挽心宛出来!”
“你说什么?”李瑾铺的声音很是尖锐的问道:“小主子不是你亲自领进宫的吗?怎么会不见了?”
小太监吓得全身抖索噗通一下跪在李瑾铺脚边,“奴才是看着小主子进了挽心宛,可是……奴才依大人之言等了一个时辰进去找小主子,小主子不再挽心宛内!”
“饭桶!”李瑾铺抬脚一脚踹在小太监脸上,“咱家所有的计划,所有的计谋,都被你这个饭桶给打乱了,给我找,把皇宫翻出来,也给我找到她,如果她要掉一根寒毛,你们就掉一条命!”
李瑾铺一脚很重,小太监脸青了,眼肿了……
忙不迭地应声而去……
我小心翼翼的靠在假山后面,望着一览无遗的天空,李瑾铺这个人很执着,很偏执……心中充满仇恨……
我该怎么出这皇宫?
御花园的假山很是隐秘,也很是安全……
直到我听到李瑾铺脚步离去……我猫着身子准备走,便听到几声猫叫……
皇宫之中何时又养了猫?
猫声越来越近……我看见一只白色的猫串穿到我的脚边……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对着猫咪唤道:“小白……小白……你在什么地方!快点出来呀!”
亭嫔!
我连忙往假山缝里钻,亭嫔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是齐惊慕送进宫里的美人儿,我这个毫无利用价值嫁到北齐的公主……如果让她看见我在皇宫……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然后假山缝里完全藏不住我,亭嫔一身雪绸裙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我,她一愣……
她的猫咪已经跑到我的脚下,我挤出一丝笑容,“亭贵嫔娘,安康!”
亭嫔勾魂摄魄的双眼,满满的意外,很快,她蹙眉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把本宫的猫咪抱过来!”
我吃不准她要做什么……弯腰抱起脚边的猫,小猫的爪子很厉害,抓伤了我的手……
我面色如常的走到亭嫔面前,把猫往她面前一递:“贵嫔娘娘,您的猫可要看牢了!”
亭嫔没有把猫接过去,对我沉声道:“你想出宫吗?”
我不知道亭嫔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缓缓点了点头……
亭嫔又道:“半个时辰前,太后宣旨,说凤贵妃薨了!并诏告整个后宫,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许去挽心宛凭吊……你现在又出现在后宫里……”
虽然我很慌,仍然平静道:“贵嫔娘娘您是北齐人,我是北齐的太子妃,当然……您现在嫁到姜国了,只要吆喝一声,我就一死!”
亭嫔盯着我,双眼微微一转:“去北齐的不是你!跟我做个交易吧,我带你出这后宫,你去趟北齐,替我去找一个人!”
有交易就有价值,有价值就不用去死……
我想都没想的回答:“好,只要我能安全的出得了这后宫,我就去北齐。”
亭嫔听到我的话,转身就走道:“赶紧抱着本宫的猫,根本宫走,连个猫都伺候不了,本宫要你何用?”
我把手臂收,把猫抱在怀里,这是一个保命符,绝对要牢牢的抓住……
一路上……甬长的宫道,我跟着亭嫔身后,她的身后还带着其她四个宫女……
望着来回奔跑的小太监们,我知道这是李瑾铺搜查的人,这些人眼中沾着恐惧……不断着急的寻找……
直到和李瑾铺擦肩而过…我嘴角缓缓勾起……
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我不在乎母妃她们上辈子是什么恩怨……我也不在乎上一辈子的留下来的恩德……我只在乎我这一辈子……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我得庆幸来得太早……到了宫小门口……守门的人掂量着亭嫔给他们的银两,拒绝道:“贵嫔娘娘,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让您的人出去买些花糕……只是京畿所九千岁说了,今日任何人不许出宫,不许从这小门里出去!”
亭嫔双眼含媚:“公公……您就通融一下,想我这一个外族之人,就想吃家乡的花糕,公公,您就通融一下吧!”
守门公公仍然拒绝,对亭嫔道:“贵嫔娘娘,要不这样奴才替您跑一下腿,明日您命人过来取,怎么样?”
亭嫔暗暗咬了一下嘴唇,仍然有些不死心:“公公……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外族人吧!”
守门公公这一下把拿到手上的银两,重新塞给了亭嫔娘娘,口气有些冷硬道:“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一个花糕,一不小心奴才的命就搭在这花糕了,还请娘娘去御膳房,找人做吧!”
亭嫔没有法子甩着手帕走,我跟在她身侧,她小声的对我说道:“若是今日出不了宫,你就跟我回宫中宫!”
“不行!”我道:“宫中宫太危险,皇上基本上一天都在宫中宫度过,这个不用我提醒你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亭嫔似乎很急于让我出宫,去北齐替她找那个人,你只要在宫女的房间里不出来,皇上不会发现你的。”
我想了想,道:“我必须要出宫……如果今日不出这个宫,明天我可能就要死在这宫中,我绝对不许这种事情发生!”
亭嫔分析道:“偷偷出宫的小门行不通,想要出宫的令牌更不可能,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只能等,我不能等……等待我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我不能拿我的性命在这里等……
慢慢的在宫道上走着,一袭白衣掠过我的眼前,我连忙向后望去。
亭嫔见状问道:“怎么啦?”
白衣,白袍………
太医院的服饰……
“劳烦贵嫔娘娘送奴婢去太医院!”
亭嫔望了望我,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
太医院在皇宫的另一侧,但,属于在皇宫内……
想逃离李瑾铺,那我只能铤而走险去太医院!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来到太医院……
接待亭嫔的是上回羌青快来给我送药的小太监刀豆!
刀豆一见亭嫔,不卑不亢的行礼问安。
亭嫔询问了羌青在不在。
刀豆却道:“贵嫔娘娘来的着实不巧,羌太医今日出宫见老友,尚未归来!”
一波三折,难道我今天是出不了这后宫了吗?
“不过?”刀豆欲言又止道:“羌太医临行之前又交代,若是贵嫔娘娘,想吃什么花糕的,奴才可以带人出宫给贵嫔娘娘买一些回来!”
我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羌青到底是什么人………
这绝对不是无意而为之……不会这么凑巧的!
难道他是凤家旧部……
亭嫔掩嘴失笑,“看看本宫这贪嘴的毛病,连太医院的羌太医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小姜,随公公出宫给本宫买些花糕回来!”
刀豆似早有准备一般对我摊手道:“姜姑娘,出宫总是多有不便,奴才这里有一盒黑颜膏,姜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用上一用,总是能遮一遮阳光!”
一盒黑乎乎的水粉在他的手心里,我抱着狐疑的态度拿过来,亭嫔却从我手上夺过那盒子,打开盒子,往我脸上擦去……
刀豆立在一旁,垂目不语……
小半盏茶功夫,亭嫔把盒子重新递了给我:“走吧,记得本宫爱吃的花糕,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我握紧盒子,点了点头!
刀豆看见我弄好,抬脚便走,我忙跟着他身后,看也不看亭嫔满是希翼的眼……
向前走,不回头,一直走……
这是我的目的,这是我的目标……
刀豆是太医院的人,拿着出宫令牌,我心中一直在琢磨着羌青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我从来只闻声音,没见过人的人,是什么人…
眼见快到了宫门口,心中扬起一丝雀跃,还有几步,我就可以出得了这皇宫了……
“踏……踏……”几声急促的马蹄声从我身后传来,刀豆急忙伸手把我往宫墙边拦去。
宫中纵马,谁这么大胆?
“踏……踏……踏……”马蹄声中伴随着一声命令,“京畿所九千岁出宫,快打开宫门!”
李瑾铺……
我像一个受惊的宫女一样,把头垂得低低的,生怕他会认出我来……
我心狂跳不止……我害怕他认出我来……他若认出我来,我的处境不知该如何,阴险狡诈之人……我没有把握能斗得过他……
“什么人?”李瑾铺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为何要出宫?”
刀豆上前躬身禀道:“回禀九千岁,太后娘娘近日心悸睡不好。太医院想尽办法替太后娘娘医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法子,发现太医院的存药,有一味药坏了,奴才拿了令牌,正准备出宫采办呢!”
“那她是谁?”李瑾铺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居高临下的问道:“咱家怎么不知道太医院何时让宫女出门采办药材了?”
我绝对不能说任何事情……毫不犹豫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身上瑟瑟发抖,俯身叩首……像极了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见到大人物般的惶恐不安……
刀豆回道:“禀九千岁,依姑姑对太后的事情操碎了心,总是不放心,依姑姑派她出来跟着奴才!奴才说了无数次,依姑姑就是不放心,奴才也没有法子,只能带着宫女……跟着一起采办!”
李瑾铺哦了一声,“既然是这样,抬起头来,让咱家看看!”
我内心惊惧不安……十分抗拒的抬头……
李瑾铺似等不及道:“怎么?咱家让你抬个头,就这么难吗?”
刀豆在一旁开口斥骂我道:“九千岁让你抬头,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敢违抗九千岁不成?赶紧把头抬起来给九千岁看一看!”
我闻刀豆此言,一开口才发现我的声音干涩嘶哑的厉害:“奴婢不敢,奴婢见过九千岁!”
李瑾铺不耐道:“声音如此粗躁的宫女,怎么能在太后宫中伺候?”
我没敢抬头看他,全身哆哆嗦嗦似连话也说不清:“禀九千岁,奴婢跟依姑姑是亲戚,承蒙依姑姑照顾,才得以在坤宁宫当差办事!”
刀豆也跟着道:“九千岁您有所不知,听依姑姑说,她这个亲戚小时候不被继母所喜欢,继母便把火炭塞进她的嘴里,这才烫坏了声带,故而说话嘶哑,故而依姑娘对她格外照顾!”
“行了,行了!”李瑾铺似不耐道:“好好伺候太后吧!”
说着,便听他一声,“驾…”
扬着马鞭抽在马背上……马疾蹄而去………
我长舒一口气……要不是刀豆扶起我道:“没事的,赶紧走!”
我稍借了他一点力,起身跟在他身后,很是顺利的出了宫,出了宫,刀豆带我快速的穿过繁华的大街,往窄巷中去……
刀豆面带焦色,边走边往望身后道:“公主,快点,待李大人反应过来就会大肆搜捕,我们得尽快离开……”
他知道我?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刚刚的大街上传来吵杂的声音,“来人,京畿所拿人,一个十五六岁女子!”
刀豆见状顾不得许多,拉着我就跑……
巷子四纵发达,我大口喘着气道:“刀公公,现在去哪里?”
“去……”刀豆还没有说完,见他拉我的手一松,整个人软倒在地,我忙去靠在墙边……
“刀公公!”我叫了他两声,他没有丝毫动静………
狠狠喘了一口气,一直走,不回头,暗咬唇角,抬脚往前方冲去,我不能死,也不能被李瑾铺抓住……
迎接我的是飘散的白色粉末,粉末落进眼中,瞬间眼睛开始灼痛,看不清远方的路……
身后有人纳喊:“快过来,这边有可疑的人……”
“都到这边来……”
我用手胡乱挥舞着,脚下步子凌乱,不知往哪跑……
耳边突然炸开刀豆的声音,“可以了……下药了……费了这么大力气,李大人您该怎么感谢奴才?”
惊恐绝望涌上心头之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我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的时候似听见一声喝斥:“胡闹,你都做些什么?”
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努力的想睁开眼……却是什么也看不清,好似我的世界,只有那白色的粉末,没有任何色彩……
再次醒来的时候……
感觉身体在颠簸……眼上凉凉的好像覆盖了一层东西……
一股淡淡的药香,在四周蔓延开来……
我伸手去揭眼上的东西,被制止道:“殿下,您的眼晴,被石灰粉灼伤,现在动不得!”
羌青!
我想起身……羌青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又道:“殿下,您中了些迷药,才会导致现在四肢无力全身瘫软!”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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