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徒儿来自虐

宛后摸出一颗硕大夜明珠，照亮了黑暗甬道。她下了石梯，推开密室石门，轰隆隆声响震耳欲聋，出现宛后面前是一巨大牢笼。
牢笼里躺着一个面无血色人。
他唇又干又燥，眼窝青黑，嘴边满是胡渣，看起来极其憔悴。
正是阿昭寻了许久宁修。





养个徒儿来自虐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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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王格外热情,二话不说便直接让谢年祥云殿里住下，阿昭与卫瑾也一并被安排了祥云殿里。阿昭感到受宠若惊,即便她甚少接触政事,可她也知道能让一国之君见了一面便直接被安排住王宫里,那是天大殊荣。
不过阿昭与卫瑾都明白，这份殊荣是看谢年份上。
宴席间,宛王看谢年神情，格外奇怪。
宴席结束后,已是戌时二刻,天色墨黑，偶尔有星星点点夜空中闪烁，宫娥步伐齐整，皆是提着莲花瓣宫灯前面引路,阿昭一行人跟宫娥们身后。
知道宁修是宛国王子后，阿昭心情反而是沉重。
皇家秘事诸多，后宫妃嫔也多，勾心斗角之事搁里面也是再寻常不过，而修儿如今必然是牵扯其中。若是修儿是寻常人家儿子，阿昭倒有信心找到他，只是如今事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阿昭脸上写满心事。
谢年也是心事重重。
蓦然，有个绣球冷不丁地砸到阿昭头上。阿昭吓了一跳，不禁往后一退，卫瑾扶住了阿昭身子。略带冰凉手碰触到自己双肩，阿昭身子猛然一僵，下意识地便蹦开了。
卫瑾手停半空中，微微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阿昭，双手又落寞地垂了下来。
走前头谢年听到异样，转身一看，发现地上有个半旧绣球。
“这是什么？”
阿昭摇摇头，“不知道，突然间就掉下来了。”
卫瑾打量着周围，指向西北方向，说道：“是从那边扔过来。”不远处红砖绿瓦格外陈旧，这漆黑夜里显得有几分阴森。
卫瑾沉声问道：“那边是何人居住？”
宫娥见到绣球时，面色一变，伏□来，回道：“回公子话，那边是冷宫，想来是冷宫里人玩绣球，不小心抛到外面了，冲撞了公子，奴向公子请罪。”
宫娥重重地磕了个头。
卫瑾道：“罢了。”
宫娥给另外一人使了个眼色，只见另一宫娥捡了绣球匆匆就没入了夜色中
到了祥云殿后，谢年将所有侍候宫娥和内侍都屏退了。卫瑾与阿昭分别坐靠椅上，两人沉默着，谢年开口道：“此事有蹊跷。”
阿昭接道：“你是说宛王？”
谢年道：“非也，我方才与宫人打听了几件事，得知王子修原是宛王与宫娥一夜风流后生下来。宫娥生出孩子，宛王自是从未重视过，一直都是任由王子修偏僻别宫里自生自灭。”
阿昭道：“这事也不算蹊跷，方才从宛王言行中看来便知宛王不太重视修儿，不然修儿离宫出走有一年，可宛国里却没有半点王子出走消息。”
谢年摇头，“不，重点不这里。”
谢年微微一顿，说道：“王子修是宛王第七子，王子修前面该有六个兄长。可是王子修出走后一年之内死死，伤伤，如今苟延残喘活下来只剩下王子朔和王子延，其中王子朔半月前从马匹上摔下来，如今只剩下一条腿。”
卫瑾道：“你是怀疑有人想要害死宛王儿子？”
谢年颔首道：“卫公子一点即通，年猜测恐怕宛国里有人想要加害宛王子嗣，不过宛王正值壮年，倒也不愁没有子嗣，否则也不会如此镇定。”
谢年想起宴席间宛王看自己古怪神色，不由得有几分疑惑。
今早宛王进殿后，看向阿昭眼神是为热忱。可后来，一下子就转变了，且还让他住进祥云殿里，这样殊荣，谢年不认为宛王是看重自己表现。
那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
寝殿中软榻精致华美，可阿昭心情太过沉重，榻上翻来覆去许久，也不曾有丝毫睡意。打从进了宛宫后，阿昭心里就特别不踏实，她隐隐有一种不妙预感。
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阿昭又说不上来。
这样心情让阿昭十分烦躁。
她睡不着，干脆起了来。
幸好寝殿宽敞，阿昭可以随意练剑。这些年来阿昭形成了一个习惯，烦躁时只要情地练剑，待满身大汗时，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阿昭刚使出一招，沉水剑划空而过时，寝殿门倏然被推开。卫瑾匆匆进来，见到阿昭手执沉水剑，并无任何不妥时，方松了口气。
卫瑾也睡不着，阿昭躲避让卫瑾添了不少烦恼丝。
可卫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一没见到阿昭，心里便有恐慌，总觉得一觉醒来次日阿昭便会不见了，而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阿昭进了寝殿后，卫瑾抱了一壶酒坐离阿昭寝殿近窗子，对夜独酌。
许久之后，卫瑾听得阿昭屋里有刀剑出鞘之声响起。待他反应过来后，人便已出现阿昭面前。
阿昭怔了下。
“师父？”
卫瑾皱了眉，“你做什么？”
“练……练剑。”阿昭此时也回过神来，似是想起什么，阿昭一副尴尬模样，“师父还没有睡么？”
卫瑾不答，他定定地看着阿昭。
阿昭被看得有些不自，她撇开了目光，道：“师父，阿昭现想睡了。夜深了，师父也早……”话还未说完，卫瑾倏然打断了阿昭话。
“阿昭。”
她一愣，止住了话语。
卫瑾走到阿昭身前，他说道：“你躲我。”
“我……我……”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话一出，阿昭就惊住了，她猛地抬头，眼睛睁得老大。卫瑾说道：“你昨夜与为师说了许多话，每一字每一句，为师都记得一清二楚。”
阿昭说：“我……我昨夜醉了。”
卫瑾道：“你是醉了，可你心没醉。你知道，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阿昭，你六岁那年开始便睡为师身边，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日夜，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即便不知道我也能猜得出来。你可记得为师你八岁时曾教你一句话，无论做何事都要持之以恒。你心悦于我，那就一直心悦下去。”
卫瑾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阿昭轻叹一声，“师父呀，为何要说出来呢？这些话一说出，阿昭便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师父了。”
只要师父不说，她便能装作不知道，便能一遍又一遍地心里告诉自己，天人一般师父怎么可能会心悦于自己呢？
阿昭造了一面墙，可现卫瑾亲手打碎。
阿昭再也无处可逃。
卫瑾说：“阿昭，不要再躲了。”
这样一番话，卫瑾本来想找到宁修后与阿昭说。可是他没有忍住，阿昭再三对自己躲避，无疑如同凌迟自己心头。
阿昭有些无措。
“可是师父，阿昭不喜欢……”
话音未落，卫瑾俯□子，他吻住了阿昭唇。
这是头一回两人都是清醒之下亲吻，阿昭没有躲开，她睁大了眼。她闻到了酒味道，微微有些辛辣，透过卫瑾舌传到了她嘴里。
阿昭生硬地接受着卫瑾吻。
她动也不动地看着卫瑾，像是震撼，又像是犹豫。
半晌，卫瑾松开了阿昭。
他说：“阿昭，不许不喜欢为师。”
他神色前所未有认真，就像是那一夜，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她，阿昭，你不许喜欢为师。
这句话就像是魔障一般，从未阿昭心里消失过。
阿昭垂下眼来，说道：“师父之前说不许阿昭喜欢你，如今又说不许不喜欢你，这些事，哪能都由师父你说了算。”
她抬起眼来，定定地看向卫瑾。
她微微启唇，也是一字一顿地道：“师父，阿昭不喜欢你。”
她又说：“刚刚那一个吻，阿昭再也找不到以前动心感觉。师父知道么？方才师父吻我时，阿昭心里只有恐惧和……厌恶。”
阿昭膝盖一曲，她跪了下来。
“师父，阿昭求你，求师父不要喜欢阿昭。”
阿昭这一跪，如同一把利箭狠狠地插了卫瑾胸腔之上，他四肢百骸像是灌入了腊月寒谭冰水，卫瑾脸色惨白如纸。




养个徒儿来自虐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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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师父失魂落魄地离开寝殿,阿昭心情也十分复杂。今早天色刚破晓，阿昭就起榻了。有了昨天一夜,阿昭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卫瑾。
现阿昭是万万不愿与卫瑾碰面。
阿昭与祥云殿里宫娥说了一声后,便出了祥云殿。走没多久,忽然有人叫住了阿昭。
“红剑客姑娘。”
阿昭扭头一看，只见一碧蓝宫装女子走来,对她欠身行了一礼，说道：“枚兰见过姑娘。”
眼前女子服饰与一般宫娥不太一样,且没有自称奴,看得出来王宫中地位不低。阿昭打量着她，问道：“你是？”
“枚兰是王后娘娘近身侍婢，王后娘娘多次听闻红剑客大名，早已想见一见,遂遣了枚兰过来请红剑客姑娘到鸣凤殿一趟。”
阿昭道：“好。”
到了鸣凤殿后，阿昭见到了宛后。
阿昭有些出乎意料，宛后生得比宛王还要老，眉眼处已然有不少眼纹，管面上铺了厚厚脂粉，但也难以掩盖美人迟暮老态。
不过老虽老，但一国之后雍容端庄还是十分显然。
阿昭伏身行了一礼。
宛后亲自扶起了阿昭，笑得慈眉善目，“起起，不必多礼。”宛后又道：“本宫早已听闻红剑客大名，不曾想到大名鼎鼎红剑客竟然是个如此年轻姑娘。姑娘家学剑不易，能有这番成就是不易，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阿昭道：“王后娘娘谬赞了。”
宛后似是想起什么，露出一脸可惜神色来。她道：“说起来，你与修儿倒是有缘分，没想到离宫出走后修儿竟能与你遇上。”
“凑巧而已。”
宛后叹道：“也不知道修儿如今何方。对了，你是与谢年一道入宫吧。没想到红剑客与名满天下谢郎也是旧识。”
阿昭笑道：“是呀。”
宛后问：“如何相识？”
阿昭又笑了笑，说道：“有一回偶然遇到便相识了。”之后宛后又问了阿昭不少和谢年有关话，到晌午时分，阿昭才离开了鸣凤殿
一出鸣凤殿，阿昭便觉得脸都要笑僵了，深宫中与一国之后说话委实累人。
宛后虽然问得一脸云淡风轻，但阿昭知道她套她话，每一句话都像是暗藏深意一般，令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
一整个上午，宛后看起来像是问自己，但实际上几乎句句都和阿年有关。
宛王看重谢年，她尚能明白，但为何宛后也如此关注阿年？
“阿昭。”
谢年声音蓦然响起。
阿昭笑着回头，与谢年道：“真巧，刚想去找你，你就出现了。”谢年走了过来，与阿昭并肩同行，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今日一大早我便被宛王召了过去，刚刚才出来。”
阿昭说：“看来宛王十分看重阿年。”
谢年摇摇头，“今日宛王与我谈话，倒也没怎么提宛国之事，反而是与我闲聊，问了不少我丘国事情，且言语之间……”
谢年顿了下。
阿昭也停下步伐来，侧头望向谢年，问：“言语之间如何？”
谢年摸了摸自己脸，说：“虽然不曾听闻宛国有蓄养娈童风气，但宛王看我目光十分怪异。”阿昭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阿年相貌确实出色。”
谢年道：“可这也不应该，若论出色，宛王也该看上卫公子才对。”
听谢年提起卫瑾，阿昭目光闪烁了下。
她轻声问道：“阿年今早离开祥云殿时可有见到我师父？”
谢年说：“不曾，不过我听宫人说，卫公子一直留寝殿里，并未出来过。”
阿昭勉强地笑了下，说道：“我突然想起有东西落了鸣凤殿里，阿年你先回……”话音未落，冷不丁又有一个绣球砸来，不过这回阿昭躲得，绣球砸到了谢年头上。
阿昭定睛一看，还是昨夜那个半旧绣球。
“这不是昨天夜里……”
阿昭望了眼不远处冷宫，压低声音道：“阿年，你可有想过这不是偶然。”
谢年立马明白了阿昭意思。
他迅速看了眼周围，然后捡起了绣球，他低声与阿昭道：“你想去冷宫看看？”
阿昭道：“兴许是有人想借着绣球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们偷偷进去，若是被发现了也无妨便说我们走错路了。”
从鸣凤殿出来时，本来有宫娥跟着，不过被阿昭打发走了。
她不习惯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谢年道：“刚好我知道有一条小径可以避开守门侍卫，来，跟我走。”
不过是一墙之隔，外头繁华富丽，里头却是阴冷残破，时而有凄厉惨叫声传来。
明明是大白天，可一踏进来便只觉寒气逼人，浑身毛骨悚然。阿昭搓搓手臂，道：“这冷宫里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忽有一傻傻颠颠妇人跑前来，发髻用筷子挽起，上边还插了不少根汤勺，她笑得花枝乱颤，“王上，你想起大明湖畔臣妾了么？”
不等谢年回答，妇人目光倏然凌厉起来，恶狠狠地瞪向阿昭。
“狐狸精，都是你错！”
说着，便要向阿昭扑来。谢年下意识地便挡阿昭身前，不过阿昭速度，已是扯上谢年手臂，迅速地跑开。
妇人并没有追上来，坐地上傻傻地笑着。
谢年叹道：“后宫中人，苦矣。”
阿昭点头道：“我十分感谢师父，若无师父收养之恩，恐怕我也没有现心境和眼界。”后宫女人众多，她们存便是为了讨宛王欢心，打扮得花枝招展，为了一个男人或笑或哭，宛王便是她们天。可她有了这些日子外历练，才知外边天地有多广，若让自己把所有心思放一个男人身上，阿昭无法想象那样日子。
谢年笑道：“卫公子确待你很好。”
阿昭抿了抿唇。
此时，有道细弱声音传来，“公子。”
谢年与阿昭转身一望，是一个宫娥打扮老妪，她正看着谢年手里绣球。阿昭问：“是你想见我们？”
那人点点头。她道：“两位请跟老奴来。”
行到一处耳房，老妪悄悄地把门带上。
阿昭打量着眼前老妪，看起来有四十五岁年纪，身上衣裳十分破旧。她直勾勾地看着谢年，眼里渐渐有泪水浮出。
老妪跪了下来。
“公子，没想到老奴能有生之年见到您。”
谢年一怔，与阿昭互望了一眼。
老妪抹了抹眼泪，说道：“老奴原是玥夫人身边侍候桂芳嬷嬷，公子不认得老奴也是正常。十六年前公子还襁褓中。没想到十六年一过，公子真回来了。夫人果真没有所托非人，谢大人将公子照顾得很好。”
谢年惊诧地问道：“你见过……我？”
桂芳嬷嬷点头，她从衣襟里摸出一张泛黄纸，轻轻抖开，纸上画了一个美人，即便是宣纸已有些泛黄，却丝毫不损美人美貌。
阿昭蓦然想起一句话——
玥夫人一现，日月星辰也不敢与其争辉。
她脱口而出，问道：“这是玥夫人？”
桂芳嬷嬷点头，阿昭再看宣纸，冷不丁她愣了下，她瞅了瞅谢年，又瞅了瞅纸上玥夫人，似是意识到什么，她倒抽一口冷气。
谢年竟是与玥夫人有七分相似！
桂芳嬷嬷说道：“要是夫人天之灵知道公子平安长大成人，心里也定然欣慰。”
谢年说：“玥夫人是……”
“是公子您母亲呀。”
谢年蹙眉，他道：“你胡说什么，我母亲丘国。人有相似也不能说明什么，况且我母亲是玥夫人表妹。”
桂芳嬷嬷十分诧异，“公子，莫非谢大人不曾与你说过？十六年前宛国王宫大乱，夫人早产。夫人担心王后娘娘会伤害公子，特地将公子您托付给了谢大人照顾。当初公子出生时候，老奴也有一边帮忙接生，老奴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公子臀上有一块胎记。”
谢年抿紧唇瓣。
他臀上确有一块胎记。




养个徒儿来自虐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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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见谢年如此神情,便知桂芳嬷嬷所说是真。阿昭恍然大悟，若阿年当真是玥夫人孩子，那么也能解释为何宛王如此看重阿年。
玥夫人当年得君王专宠，不知羡煞多少后宫妃嫔。
想来宛王对玥夫人也是有几分情意里头，所以见到阿年时，神色才会如此古怪。唔，这么说来,宛后一直问有关阿年事,也能解释得通了。
半晌后，谢年方平复下心情来。
他冷静地问道：“为何桂芳嬷嬷会冷宫里？”
桂芳嬷嬷说道：“十六年前，宛宫大乱，宫里人死死,伤伤,老奴侥幸活了下来。可老奴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后阴谋，老奴为了自保只好装疯卖傻，躲冷宫里，一躲就是十六年。”
“……王后阴谋？”阿昭问。
桂芳嬷嬷叹道：“王上顾及太后娘娘情分，不得已之下娶了大自己十岁王后。王后是王上表姐，也不知为何，大婚过后好几年王后也不曾有孕，后来难得怀孕了，生下来孩子却是缺了胳膊。从那时起，王后便极其厌恶孩子，宫里但凡有孕妃嫔通通没有逃过王后毒手。这些年来也是如此，可惜王后手段太过天衣无缝，连王上也被欺骗了过去。”
桂芳嬷嬷顿了下，又说道：“夫人怀孕后，所幸上天庇佑，三番四次躲过了王后算计。王后恼怒之下，与有反逆之心几位大臣联合，趁大乱之际，杀了夫人。”
说到此处，桂芳嬷嬷揩了揩眼角，“这些事情谢大人都知道，可是所有能证明是王后所为证据都被毁掉了。王上十分信任王后，也不曾怀疑过王后。不过幸好公子还是平安活下来了。”
谢年神色前所未有凝重
两人离开冷宫后，已是到傍晚时分。天边晕开一抹墨色，沉甸甸，如同谢年心情一样。
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祥云殿后，谢年蓦然想起一事，他二话不说就加了步伐。阿昭正想着要不要跟上去时，窗角处闪过卫瑾身影，阿昭心重重一跳，步伐已是下意识地跟上了谢年。
谢年推开房门，他打开了一个箱笼。
箱笼里满是书卷。
他一册又一册地翻看，神色有些着急。阿昭心领神会，问：“你要找什么？”
谢年道：“锦囊，墨绿色绣有松鹤锦囊。”
阿昭道：“我来帮你一起找。”两人翻遍了所有书卷，后阿昭《齐物论》里找到了锦囊，“是这个么？”
谢年一见，道：“对，就是这个。我出来历练时，父亲曾给了我一个锦囊，嘱咐我待觐见了宛王之后再打开来。”
谢年拆开了锦囊，里边是一纸信笺。
信笺上是谢年再熟悉不过字迹，这十六年来他能有如此成就，都是父亲一步一步教导自己得来。可现桂芳嬷嬷却说玥夫人是自己生母，那么……
他生父必然就是宛王。
他知道以父亲性情，是绝对不会染指一国之君夫人。
良久，谢年面色像是纸一样苍白，手也无力地垂下，信笺飘落鸦青地砖上。虽不知信笺上写了什么，但此时此刻阿昭心没由来也有些难受。
“阿年……”
谢年心情是五味杂陈，他抬起头来看向阿昭，声音很轻，他道：“原来，我真不是我父亲亲生，而且我还有个双生妹妹。”
一顿，谢年轻叹一声，“可惜当时混乱之中丢失了。”
阿昭看到谢年这样模样，心里竟像是针扎一般。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谢年肩膀。谢年长吁一口气，扯唇一笑，“我只是心情有些复杂而已。”
今天之前，自己父母双全，还有个娇俏可人妹妹，现自己生母已然离去，且还被牵扯到后宫纷争里。不过倒也个好消息，至少这世上自己还有个双生妹妹。
虽不知何方，但他有预感，他总有一日能见到。
有宫人敲了敲房门，“公子，要现用晚膳吗？”
听到晚膳二字，阿昭才想起自己今天没吃多少东西，肚子也叫了两声。谢年和阿昭道：“你去用晚膳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昭看了看谢年，说：“好。你若是不高兴，我可以陪你说话。”
谢年点点头。
阿昭离开后，谢年长叹一声。
难怪母亲不喜欢自己，他曾有预感过自己不是母亲孩子，没想到现果然成真了
天色已经全黑了，长廊上挂起了宫灯。
阿昭穿过长廊时，遇到迎面而来卫瑾。阿昭垂下眼，只觉尴尬得很。她想装作若无其事模样，但一想到自己昨夜说那一番话，她又无法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师父突如其来亲吻，让她十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