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riest
炸了么?苏轻抱着这个念头,意识再次沉入了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st总部电话铃响起了,寇桐一惊,一把捞起电话:“喂?”
里面男人声音有些气喘,语气却很松。
“我干掉那个老头了,世界上完美枪怎么会失手呢?哦,对了,费哲那里我擦伤了一个美女肩膀,替我跟她道个歉。”他欢地吹了声口哨,“顺便问一句,帅哥,能告诉我你私人联系方式么?”
后来……
“哦,钟将军已经出院了么?”一个阳光明媚下午,苏轻一家咖啡厅里,手里拿着电话,眼睛却飘向隔壁桌一对相亲男女,女——正是秦落,局促得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男却好像个机关枪一样,已经从中国古典文学三大同人名著,扯到俄国大鼻子“司机”团,随后没完没了地又奔着法国文艺流氓们去了,苏轻就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对电话那头说,“哦,那就好,你代我问候他一声,放假了我去看他。”
对方说了句什么,苏轻笑得灿烂了,过路服务员小妹一直偷偷瞟他,然后他说:“行啦,我替我男人转告你一句话,再捣乱瞎掺合别人感情,就阉了你……什么,我?嗯,我也很赞同。”
随后他挂了电话,站起来走到那桌男女身边,男人一副精英白领高级知识分子模样,脸上卖弄和不屑越来越明显,目光却往对面姑娘衣领里钻:“读过杜拉斯么?”
“什么?杜拉斯也没读过?哎呀,这样不行,女孩子怎么能不读她书呢?”
苏轻往那一站,赏心悦目得活像从杂志上走下来似,挡住了他视线,露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笑容:“这位先生,您咖啡钱我已经付了,不用感谢,把这个妹子让给我就行了。”
男人目瞪口呆里,他回过头去问秦落:“美女,我有钱有房长得帅,工作稳定还是富二代,唯一缺点是我比较没文化,初中都没念完,我也不知道杜拉斯,不过咱俩可以聊聊杜蕾斯。跟我走不?”
秦落痛地拉起他手,两人扬长而去。
秦落通红脸到了门口才缓过来,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苏轻一边替她拉开车门一边说:“常逗他妈怎么跟他一样不靠谱,介绍对象一个个都干什么?刚才那位唾沫星子没喷到你脸上吧?”
秦落被他逗乐了,苏轻用袖子她脸上轻轻地抹了一把,点评说:“跟个喷壶似,浇花不错,咱还是把他让给祖国花草吧,下次找我爸,他认识青年才俊多。”
秦落低下头:“苏叔叔老希望把我跟你凑一对。”
苏轻忧伤地叹了口气,仰头望天。
就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苏……轻?你是苏轻?”
苏轻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男人站离他不远地方,眼熟,认了半天没认出来,习惯性地一边拼命回忆对方身份,一边笑呵呵地说:“哎呀,好久不见,你好你好!”
男人打量着他目光仿佛透着惊喜,步走上来,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是……是,好多年没看见过你了,我去找过你,可是……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大哥你到底谁啊?苏轻敷衍地说:“挺好挺好,政府混个小差事干着,福利不错就是有点忙,你哪高就来着?”——郑清华死了,芯片塔炸了,可是很多乌托邦极端分子还四处作祟,归零队终于有了正经八百编制,可以全世界维和警察一样拉风地蹦跶了。
对方一愣,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怎么,苏轻,你不认得我了么?”
“怎么会,上回那个什么时候不是还碰见过你嘛!”苏轻脸不红心不跳地接着编,“你当时还……”
可是他还没说完,男人就打断了他:“我是郭巨霖,那次我们分开以后,我就很担心你,可是一直没能找到……有七八年了吧?”
郭巨霖苦笑了一下:“我也老了,你没认出来也正常。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刚才我远远地看着,觉得很像,可是一直没敢认,直到你一笑我才确定……苏轻,我一直很想念你。”
苏轻愣了片刻。
郭巨霖看着他,忽然觉得记忆里那个漂亮迷糊青年好像是假,眼前男人身上透着某种说不出成熟味道,不沧桑,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笃定沉稳。
“你……”他话音突然顿住,目光落听见动静从车里钻出来秦落身上,半晌,才勉强笑了笑,问,“这是你女朋友么?怎么不介绍一下?”
秦落方才把他们话一丝不落地听见了,顿时替他们胡队有了种危机感,她虽然有点天然呆,但是好歹是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比乌托邦还要神秘东西,叫第六感。
“我是呀。”陌生人恐惧症秦落豁出去了,抱住苏轻胳膊,手指都颤抖得痉挛了,还是玩命挤出这么一句。
苏轻哭笑不得地把她扒下来,按回车里:“她开玩笑,这是我一个朋友。”
郭巨霖反应过来,露出成功人士特有魅力四射笑容:“哦?你……”
可他这个笑容还没有绽放完全,苏轻手机就响了,苏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飞地说了声抱歉,侧过身去接起来,他脸上客套圆滑表情倏地散净了,郭巨霖愣愣地看着他侧影,只觉得这人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下来,那么……好看。
就像是一块粗粝石头,经年打磨,里面竟然露出了清澈欲滴翡翠一样。
秦落再次冒出头来,故意问:“老大催人啦?”
“嗯,马上回去。”苏轻挂上电话,回头对郭巨霖笑了笑,“改天有空再聊吧,家里人催了。”
郭巨霖表情僵硬了片刻,然后也客气地点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联系方式,有空出来,我们可以叙叙旧。”
苏轻随手接过:“谢谢,今天见到你很愉。”
他利落地把车子开了出去,拐了个弯以后,随手把名片卷了卷塞进了烟灰缸里,忽然一个人笑了起来。
秦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苏轻就轻轻地说:“没什么,前男友。”
哦?大八卦!秦落继续眨眼睛。
“就是看见他,突然发现……”苏轻顿了顿,摇摇头,不再言语了,只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突然发现,那些曾经觉得刻骨铭心爱憎悲喜,原来都轻得被风吹出了记忆之外。曾经觉得活不下去痛苦,又是多大点儿事呢?
往事如过眼云烟。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多谢诸位捧场
终极蓝印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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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胡队pk苏老爹
天空晦暗,漫天大雪。西北风就像一只受伤野兽,呜咽不止。
站风里人都被吹得眼角通红,世界上百分之七十以上国家,这一天降了旗,丧钟像是回响整个世界上空,飘荡不止。
这也是……这一年冬天第一场雪。
乌托邦真相被“选择性”大白了,这场战争中阵亡牺牲者名单被各大电视台滚动播出,事情已经过去,追究真相毫无意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需要记住那些英雄名字,借着悲愤力量继续爱生活爱拉芳就行了。
闻直播这场规格无比高葬礼,苏承德抱着屠图图坐沙发上,客厅里暖气很好,雪花打窗棂上,把风雪阻隔了外面,暖和人都要睡着了。
屠图图异常地沉默起来。苏承德一只手放他后背上,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
屠图图攀着苏承德胳膊,用小脑袋上面蹭了蹭,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哎哟我妈呀,这回我可放心啦——对啦爷爷,早晨皇叔打电话说晚上回来吃饭。”
苏承德就问:“你放心什么啦?”
屠图图说:“不用东躲西藏了呗,以后别人问我,小孩你爸妈呢,我也可以正经八百地告诉他,他们是献身反恐事业了。您再问我点什么事,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芯片塔爆炸地点距离苏轻他们很近,众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点波及,被送到了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苏轻早不知道“听话”俩字该怎么写了,头天住进去,当天晚上就溜出去回了一趟家,苏承德悬起来心这才放下。
连日封锁、紧急通告、以及之后滚着播放闻都让老人心里十分不安,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苏轻一去无音讯,是和这些人这些事有关,可上回苏轻回家,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被一帮军医模样人找到家里来,又给带走了。
之后有几个人跟他一起匆匆回来过一次,只放下些他常用东西,说以后周末时候回家陪着自己过,就茶还没凉,又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电话给叫走了。
前两天又有一批人过来,放下了一堆表彰,慰问英雄家属,还跟着记者。
苏承德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英雄家属”。
于是苏承德不动声色地问:“那是……怎么回事呢?”
苏承德试过好多次套这个小鬼话,可是他发现这个还没上初中小兔崽子实是个猴精,每次都被他耍赖撒娇地给混过去。苏承德只养过苏轻一个孩子,一直以为小孩子正常智力都应该像他那二缺儿子小时候一样,相比而言,他惊奇地发现,屠图图智商实是高于年龄平均水准。
屠图图就盘着腿坐沙发上,一脸沧桑颠三倒四地开始讲起来,讲灰房子,讲不知怎么就突然失踪父母,讲那个奇怪像田鼠一样把自己吊起来叔叔,讲自己是怎么被托付给苏轻,他们又是怎么从那个大高楼里跑出来,怎么遇上季爷爷,怎么一个一个地换名字流浪。
听得苏承德以为自己穿越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圆头圆脑小男孩,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儿子真丢了那么多年……丢得差点找不回来了。
这时,屠图图突然拉了苏承德一把:“爷爷爷爷你看,是皇叔他们!”
电视上镜头一转,随后人群骚动起来,记者们像是一窝蜂一样地凑过去,好几个镜头闪来闪去,不远地方慢慢地停下了一辆越野车。
屠图图兴高采烈地说:“那辆车我认识,我还坐过哪。”
苏承德还没回过神来,跟着屠图图一起望向屏幕,就看见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五男一女来。主持人激动声音响起来,说了什么,苏承德觉得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只是看着他们走下车,人群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有人敬礼,而苏轻全身裹笔挺合身大衣里,带着一副很大墨镜,可苏承德仍然毫不费力地认出了他。
他脊背毫不打弯,回礼动作干净利落。稳重极了,只有垂下眼睛时候,隐隐流露出一丝凌厉。
这是我儿子啊——苏承德觉得眼前有点模糊,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屠图图一眼,看见小家伙还那自己兴奋完全没发现,这才放下心来。
“这小子有出息了么。”苏承德用一种满不乎口气说,然而他又生起闷气来,心想还是个不孝东西,出了这么大事,竟然连一丝风都没给家里透,简直太不把他这个当老子放眼里了。
秦落怀里抱着一束花,她上前两步,俯身放了那块巨大纪念碑前,然后归零队齐刷刷地向崭纪念碑敬了个礼。
退场时候,一边等候了好久记者们才一拥而上,苏承德发现他那原来人话也不会说儿子自然而然地站出来,接过了轰炸向这群人问题,简直就像官方发言人一样,说话十分得体。
“人模狗样——就是还欠点火候。”苏承德面露不屑地评价说,然后过了一会,问屠图图,“图图,这台闻晚上还有重播没有?到时候记得提醒爷爷录下来。”
屠图图乖巧地点点头,等苏承德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才咧着嘴无声地偷笑起来。
其实苏轻不是自己站出来,是记者们围过来时候,他一个不提防被身后陆青柏和方修两个贱/人一把给推出来了,然后他就只得保持着假模假样微笑足足一个多小时,期间被要求摆各种pse以供拍照,感觉脸都僵成木乃伊了,等他终于逃出来准备秋后算账时候,才发现那帮混账早已经毫无压力地一哄而散了。
走过拐角,有车按了一下喇叭,苏轻一回头,就发现胡不归从车窗里冒出头来,对他招招手,苏轻气哼哼地爬上去:“就算你还有点良心。”
胡不归顺手揉揉他被雪打得湿漉漉头发,小心地把车开出去:“晚上跟我去吃饭么?”
“呃……”苏轻顿了顿,“我可能要回趟家。”
他莫名心虚地看了胡不归一眼,沉默了半天,才解释说:“我当年跟我爸就是因为……闹翻,所以……”
“我知道。”胡不归点点头,“那我送你过去。”
苏轻低下头,感觉挺对不起他。
让他过意不去是,胡不归还十分体贴地没把车开到他家门口,而是隔着两条街就停下来了:“你从这下车吧,还能顺便给家里买点东西回去,我就回去了。”
“回总部?”
“嗯。”
外面雪好像大了,苏轻看了一眼,几乎连视线都被阻隔住了,车窗上凝着一层白气,而车里暖气很足,胡不归把袖子卷上去了一点,还露出下面一节绷带边,苏轻于是没下车,凑过去拽过胡不归领子,低下头亲了他一口。
胡不归对此心里是十分有数,他虽然不大善于说,不过也学会了怎么对付苏轻——基本上自己越“懂事”越体贴,苏轻心里就越内疚,于是他很享受地接住苏轻压过来身体,一只手拖着他腰,一只手贴他后背上,腻歪了好一会。
苏轻略微有些尖鼻尖贴着他侧脸,低低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回去慢慢跟他说。”
胡不归沉默地拍拍他后背:“行啦,回去吧。”
苏轻爬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胡不归又从后座上拽了一件厚棉大衣裹他身上。
苏轻扣上帽子下了车,奔着不远处超市走过去,就要走到超市门口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回了一次头,发现胡不归还没有走,防雨刷刷出了车窗上一小片透明玻璃来,胡不归就坐驾驶位上,手肘撑一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背影看,发现他回头,就露出了一个略微有些模糊笑容来。
苏轻脚步一顿,他忽然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回去,一把拉开车门,抓起胡不归手:“走,跟我去超市,别回去了,今天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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