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不死病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辞姑娘
“那个三皇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苏锦之问零号,“昨晚我那么羞辱他,结果他进度值涨得比我自己都快,这都80点了,是不是再骂一次就满了呢?”
“不知道呢宿主大人。”零号尽职尽责地提醒他,“可是您自己的进度值,现在也才涨回了原先的数值75点呢,并没有进步。”
提到这个,苏锦之也有些疑惑,如果说他之前掉进度值是因为君长乐的自卑,但这份自卑又在昨夜于大殿上与宴辉的对峙中被打破,所以进度值又重新涨回来了,可最终还是止步于75点数值停滞不动,君长乐究竟还在遗憾什么?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封九黎端着平安刚煮好的肉糜粥进屋,就看到青年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前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出声问道。
苏锦之朝他看去,轻声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封九黎坐到床沿边上,拉起青年的手在玉白微凉指尖落下一吻,“你不问我为什么回崇洛?”
青年勉强地笑了一下:“你不是都在信里说了吗?”
“没说完啊。我回去后,皇上嫌弃我年纪大还无家室,给我赐婚了,对象是太后的亲侄女。”封九黎挑眉看了看他,拿起肉糜粥碗一边吹一边装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见青年听了这话后瞪圆了眼睛,心中愈发好笑,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显,舀了一勺粥吹温后送道青年嘴边,“张嘴,啊——”
但青年却紧紧抿着chún,被他一看再看后才肯轻轻松开:“那你答”
封九黎没等他说完话,抓准时机将肉糜粥喂进他嘴里,轻咳一声压下嘴角抑制不住的弧度,又舀了一勺粥送过去佯装严肃,沉着嗓音道:“快点吃,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般,喝粥也要叫人督促?”
青年气极,又因着病中都有的那一丝娇气,双眉一蹙,将软被拉到头上一裹,翻了个身背对男人闷声道:“我头痛,不想吃了!”
男人没有说话,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苏锦之等了一会,以为那人真的走了便拉开软被一角,偷偷往外看,却撞上了男人戏谑的眼神。他摇摇头,无奈笑道:“真是个小孩子。”
“头真的很痛?”封九黎将粥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俯身探看苏锦之额上的伤口。
苏锦之微微避开他的手掌,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封九黎在心底笑他真是醋得狠了,但想到青年头上还有个大口子呢,也就没敢继续逗下去,就着方才检查伤口的姿势俯身在青年chún角亲了一口,坐回床边继续抬碗吹粥:“我当然是拒绝了皇上的美意,我告诉他,妾身已经嫁人了,哪敢再娶”
青年闻言果然忍不住勾了勾chún角,继而又担忧地看着他:“那皇上他就没有为难你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能为难我什么?”老皇帝借机发作收了他的兵符,不过封九黎当然不会把这事和苏锦之说,反正边境一旦开战,老皇帝为了江山还不是得把兵符送回他手上。
喂完粥后,封九黎笑着脱了外衫钻进苏锦之的被窝里,小心避开青年的伤口揽住他的腰,靠在青年颈窝间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不知道,我冲进大殿时多想喊上一句‘谁敢动我夫君’!他们要是还有谁敢再bī你半步,我就把他大卸八块,这样,他们就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苏锦之哑然失笑,低声道:“你在说什么呢”
“我是认真的。”封九黎从他颈间抬起头来,目光清明,眼底满是坚定。
他说着这话时抬手朝自己的衣领上一拉,男人的力气很大,轻易就将衣衫扯开了,露出底下麦色的xiōng肌来,随后抓住苏锦之的手往里探,压在自己扑扑直跳心口上,声音低沉,盯着苏锦之的双目认认真真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躲些什么。”
苏锦之闻言,身形微微一颤,目光怔怔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的瞳光像是哀求,又像是不舍。
封九黎轻轻叹了口气,躺平后将青年扯到自己身上,抬手顺着青年细滑的腰肢一直往下抚着,嗓音微微沙哑,带着蛊惑的意味在苏锦之耳畔轻轻喃道:“你等我,喜欢我很久了,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喜欢你,爱了你很久。你害怕的话,那就让我来承受。”
苏锦之双腿打开,跪在封九黎身侧,望着他的眼睛轻轻一眨,便有泪水砸到男人的脸上,他颤声道:“但是现在的你才遇上我没多久”
“可能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封九黎抬手,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苏锦之抽咽了一声,努力挂出笑脸道:“你骗人,你后来还把我弄哭了。”
提到这事,封九黎也颇有些懊恼,他的确是在画舫上初次见到青年时就心动了,只是那时他与三师兄在一起。
他误以为他与云梦尘是一对,后又碍于多番原因才弄出了这么多曲折,无奈之下他叹了口气,按住苏锦之玉白的肩膀往自己身上一压,说道:“那你就在我身上撒气,狠狠欺负回来。”
青年蓦地笑开,伏在他肩胛处闷声道:“我不想欺负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就在话语出口的那一瞬,封九黎感觉他青年温热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那热意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他的皮肤,烫进心窝深处,他深深呼吸着,压抑住通红眼眶里欲出的泪水——七年于他,不过恍然如一瞬,弹指即挥过,但对于青年来说是长逾一生。
“我会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和你分开。”封九黎紧紧地揽着青年,郑重说道。
他话音一落,苏锦之便微微颤抖起来。
永远在一起。
君长乐等了他整整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句话吗?
“叮——宿主大人,君长乐进度值涨到90啦!”零号开心地通知了苏锦之这一消息,而后弱了声音小声提醒道,“但是您的爱意指数超标了喔,请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一号哥哥要生气了。”
“呵呵。”一号冷冷地笑着,“我已经在生气了。”
苏锦之疼得浑身直打颤,但他还是一直紧紧箍了封九黎的脖颈,不肯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封九黎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他以为青年只是在哭泣,并没有多想,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调笑道:“还在哭么?要我抱着哄哄才肯歇声?”
“我没哭。”苏锦之小心咽下涌上喉头的猩甜,背朝封九黎坐直身体。
青年方才起身间,封九黎瞥见了他微红的眼角,见青年如此以为他在羞赧,便将两人动作间踹离了的锦被重新扯回来盖好,抱住青年的腰身闭上眼低声哄道:“好好好,你没哭,你头上有伤,不如我再陪你睡一会?”
苏锦之匀好自己的呼吸后便转身看他,发现男人眼眶下方有着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一夜没睡才有的倦容,于是轻轻“嗯”了一声就在他身边躺下,思忖片刻后还抬手揽住了他的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看不到男人勾起的chún角。苏锦之靠在他怀里,嗅着男人身上令他安稳的气息,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似乎很久之前他曾经也与某个人也这样亲密无间过。
那个人抱着他,说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两人相拥而眠,得一日好梦。
而三皇子宴辉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在大殿没了半点面子的缘故,翌日清晨便返回北幽国去了,但诸华国也没人敢议论他半句,后来更是给苏锦之送来了好几箱黄金珠宝赔罪。不过诸华国国主送来再多的宝礼,苏锦之也只在意那一张轻飘飘的代表除了他贱籍编从此入正户的薄纸——千金万银,都比不得这张纸来得珍贵。
封九黎踏进门时,一眼就瞅见了青年正拿着张白纸怔怔出神,不由开口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入苏锦之耳侧,随后他就感觉到一双强壮有力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腰肢,苏锦之不着痕迹地那张纸收入袖袋中收好,转过头笑着看向男人。
封九黎身量比青年高了一个头有余,在抱住他的那一瞬便用余光瞥清了薄纸上的字迹,他眸色一暗,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手指轻轻理了理青年耳侧的碎发,笑着问他:“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近来夜市热闹得很,想不想出去玩玩?我带你去。”
苏锦之闻言,犹豫着开口:“夜市哪有什么好玩的,这些年我都玩腻了。”
但事实却不是他说的这样,因着他的身份和他从不团圆的亲人,每年中秋和新年,都是君长乐最为痛苦和黯然神伤的时间,他不抑郁成疾都算好的了,又怎么可能会出去玩?
封九黎了解他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他在撒谎,于是一弯身将头埋到他颈子里,一边磨蹭大吃青年豆腐一边撒娇似地闷声道:“要祭月呢,今年我不回鬼云谷过中秋,你陪我去买祭品和月饼呗。”
“好了好了,我陪你去,你赶紧起来。”苏锦之轻笑一声,摇头道,“月饼我也能给你做呀,何必出门去买?”
“那我们可以先去买竹条,回来扎灯笼燃灯。”封九黎见他答应了,在他侧颊亲了一口这才站直身体。
苏锦之眼睛一亮:“燃灯?你还会扎灯笼吗?”
“对啊。”封九黎笑了笑,“在谷里那几年,师父看我中秋无聊便让大师兄教我扎灯笼。我以前还总是会想,哪怕我失忆了,但能在中秋和亲人同赏一lún明月也该是满足的,但不知道知道为何,心中总是觉得缺了一块。”
青年闻言登时一默,他数年来有亲人可以思念,但封九黎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身旁都没有血缘至亲的亲人了,而且因为他心慕自己,自己又深爱着他的缘故,他此生恐怕也无法再找个女人诞下自己血亲。
封九黎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见青年垂眸敛目,又一勾chún,在他耳畔低声道:“不过我现在遇到了你。你知道我欺负了你之后,站在花栖楼外偷偷看你那事吧?”
苏锦之轻轻“嗯”了一声,抬眸看他。
“我站在楼外看了你的窗户好久,那些桃花都落了我一肩。后来你打开了窗子,我看到你了。”封九黎低下头,与青年额抵额笑着轻声喃喃。
“那一瞬我才明白,我想遇到你,想见你,想了很久。”
苏锦之被他紧紧抱着,蓦然间又忽然忆起了男人那日抱着胳膊站在一棵繁盛的花树下,月辉和花瓣都撒了他满身满肩的模样——原来他真的没有看错,那的确是故人归来。
他远涉千山万水,披星戴月,迢迢而来。
于是花在此时落,月在此时圆。
快穿之不死病人 第29章 失忆将军痴情老鸨17
深秋时的夜晚,天清如水,月明如镜。
长街上桂花香味浓烈馥郁,夜风拂过之处花影树影摇曳不息,逐着笙箫戏月弄云。
也许是被这喜庆的气氛蛊惑了,封九黎这日换了一身赭红色的衣衫非要苏锦之出门,还bī着他也跟着换了一身淡妃色的长袍。
“这衣衫颜色太艳了”青年微微蹙眉,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封九黎闻言停下脚步,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身哪有我艳?快走吧,等会错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苏锦之被他拉得一踉,稳住身形后问他:“错过时辰?我们不是去买竹条和色纸吗?”
“还有一件事。”封九黎勾着chún角,将苏锦之带到了城南方的太yīn君庙。
因着中秋,太yīn君庙香火不绝,供桌上的月饼叠起来有半尺多高。苏锦之本以为他不过是带自己来拜祭下太yīn君,却没想到封九黎拉着他一闪,直接进了旁边一座稍破旧些的侧庙。
侧庙的供桌上只有个大木盘和四碗清茶,木盘里放着约莫有一尺长的个圆月饼,神像旁边的两只蜡烛在风中闪烁,将近熄灭,香炉里的香也烧尽了,没有一点明火。
封九黎将苏锦之带进庙后,便从怀里掏出新蜡烛,点燃后又取了几根香,递给苏锦之,拉着他在蒲团上跪下。
三叩首后,两人将香□□鼎里起身。
“你带我来拜兔儿神?”苏锦之怔怔望着神像,开口问道。
“街上人多,怕你走丢。”封九黎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扯出一根红线,拴在苏锦之的小拇指上。
苏锦之动动小拇指,那根艳色的线十分显眼,他缄默了片刻后忽然从衣领里拉出一枚碧绿色的玉佩,注视了它一会之后将其扯下,塞到封九黎手中。
封九黎看看玉佩,开口问他:“这是”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苏锦之对他笑了笑,“但你怕是已经不记得了。”
封九黎沉默不语,苏锦之又道:“我替你保管了七年,该是时候还给你了。”
“给你了,便是你的。”封九黎僵硬着身体开口,他似乎也意识到了点什么。
此时天上原本明亮的圆月,不知被何处飘来的几朵灰云遮了半边,叫那原本皎洁如水的月辉朦朦胧胧了下来,更衬得这座破庙孤败死寂。
“我是想要它的。”
苏锦之垂下眼帘,目光飘向香柱上的红色火点,声音压极轻:“但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你要是没有把它给我该多好。”
封九黎晃晃怔怔地望着青年,几息之间,月色重破开云雾倾泻而下,落在青年苍白的面颊之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只需顺着这银辉光缎轻轻一扯,便可乘月归去。
因此他话音一落,封九黎便立即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涩声道:“我错了。”
“你错什么呢?”青年笑着看向他,抬手轻抚着他的脸,茶色的眼瞳之上覆着一层潋滟的水光,“你什么错都没有,我恨过你,怨过你,但从没怪过你。你我之间,不过一场yīn差阳错。”
“你回来了就好。”
封九黎滞在原地,xiōng腔处传来的窒痛让使他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青年主动握住他微凉的手,半晌,他说:“你可以把玉佩再给我一次。”
“但是这一次,不要再忘了我好不好?”
“好。”封九黎张了张口,艰难地说出那个字,怔怔地将玉佩重新戴到青年的脖颈上。
冰冷的玉佩滑入衣领里,片刻后就沾上了他的体温。
前世的君长乐,至死都没有放开过这枚玉佩——他还是爱着封九黎的。
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一个人有错,有的只是yīn差阳错,造化弄人,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苏锦之又动动小拇指,那根牵住他们的红线也跟着动了动,他道:“走吧,去买竹条,你说过要给我扎灯笼的。”
封九黎僵硬地扯了扯chún角,带着他朝长街人声鼎沸处走去。
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上人cháo涌动,张袂成yīn好不热闹,窄巷檐下皆挂满了一排排漂亮的灯笼,随着夜风摇曳灯影,沿河堤上开满了盛至极艳的桃花,纷纷扬扬而落,掉在织入了漫天星辰的河布里。
他们两人携手而行,在踏上一座石桥的瞬间一道明亮的光团忽然破开夜风,攀至天际最高处时轰然一声,随着满月的皎洁月辉一起宛转而下,仿佛九重天上的银河流向人间,和富贵人间所悬秋灯c平常百姓竖的旗杆灯笼交相辉映。
满城烟火璀璨耀眼,不啻于元宵盛景。
苏锦之垂眸望着桥底倒映了漫天碎星和着花灯一起流走的河水,炫目繁盛的灯火中,他有些惘然,有种忘记了过去的所有,那些不甘,屈辱和痛苦纷纷模糊,像过了奈何桥般尽数抛弃在身后,而后获得重生的感觉。
这样的良辰美景,过去几年里君长乐年年得见,只可惜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他盼了十年,盼过一生,终于等来了今年今日今时之月——也唯独此夜的圆月,未曾辜负他一腔深情。
苏锦之低着头,看着他和姜黎山相扣的小拇指处那一根红线怔怔发呆,chún角不受他控制地微微上勾。
封九黎也动了动手指,静静地朝前走去,在抬头看见拦住他们去路的两人时停下了脚步。苏锦之察觉到他的停顿,便也抬头朝前方望去。
“君四小姐。”封九黎开口。
君长舞抱着一盒月饼,愣愣地看着苏锦之,青年chún角抿出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就那样微笑着看向她,一如当年之景,叫君长舞霎时便红了眼眶。
她眨眨眼,缓解了眼中的酸涩后绽出一个笑容,将怀里抱着的月饼递出:“我要回崇洛了,不能留在这儿过中秋,不过我能请你们吃月饼。”
封九黎没有伸手去接那盒月饼,而是轻轻勾了勾苏锦之的小拇指。
苏锦之骤然回神,喉结滑颤一下,上前几步接过月饼盒,轻声道:“谢谢”
“我亲手做的,要全部吃完啊。”君长舞强忍着眼泪,笑了一声。
苏锦之也抬眸看向她,眼眶微红道:“好,一定会全部吃完的。”
君长舞闻言朝苏锦之点点头,垂着眼帘向前走去,却在与青年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闭上了眼睛,带着笑任由透明温热的泪水擦过眼角下方和青年那如出一撤的红色哭痣。
与此同时,零号清澈的少年音也响了起来:“叮——君长舞当前进度值100/100,恭喜宿主拯救成功!”
“月饼送出去了?”等在石桥另一头的云梦尘轻声问她。
“嗯”君长舞抹着眼泪,一边抽噎一边回应道。
云梦尘看了她一会,又抬头朝桥的另一端看去。
那一端,他放在心底爱慕了三年的青年抬着头,眼中含着无数团莹莹的光雾,柔柔地凝望着他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他们终于又重新在一起了。
“走吧,我送你回崇洛。”云梦尘收回视线,转身朝灯火阑珊处走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自古向来难全,幸而今日圆月高悬,但无人辜负美婵娟。
中秋不久之后,隆冬悄至。
崇洛传来急件,北幽再次进攻崇洛,老皇帝传令让封九黎回国领兵,镇守崇洛边境。
他走的那日,苏锦之因为拯救了不少支目标,已然健康了许多的身体竟然扛不住寒风又一次病倒了,只能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喝药。
也因为这样,封九黎死活不让苏锦之下床去送他。
“我很快就回来,你还病着呢,不要命了?”封九黎压住床上不安分的青年,皱眉厉声喝道。
“说的是很快,可这一仗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苏锦之捂着xiōng口咳了两声,原本应当苍白如纸的脸上还飘着两朵不正常的红晕,一看便知道他仍在低烧。
封九黎低低地叹了口气,放柔声音诱哄他:“很快的,要不了多久。你不是种了许多魏紫吗?最迟让你等到它们全开时,等魏紫开了,我一定会回来。”
苏锦之抬眸定定地瞧了他一会,方才低下头轻声叹气,妥协道:“你不回来的话,我就再也不等你了。”
“好,妾身要是不回来,夫君就休了我吧。”封九黎笑开,拉着苏锦之的手亲了又亲,还想俯身去吻他,惹得苏锦之连连避闪,怕自己把病气过给他。
见苏锦之又咳了几下,封九黎不敢再闹他,正了脸色叮嘱他道:“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锦之从枕下掏出一个牡丹香囊放到他手中,笑道:“保重。”
封九黎凝目细细打量着青年的神色,见他因离别而难过苦意没有多深,这才放心,抱着青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保重。”
苏锦之微笑着目送封九黎离开,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便猛地掀了锦被,自己胡乱穿了衣服拿起狐裘就往楼外跑去,路上还差点撞到喜乐。
喜乐见此连忙喊住他:“公子您要去哪?”
苏锦之头也不回道:“去送送封将军——”
他不能紧跟着封九黎离开,那样会被他发现;他只能等封九黎走一会再追上去,去高高城墙上再见他一次。
苏锦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想去再见封九黎一面,让他不管一号的警告,仿佛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那样迫切,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和一号给予的惩罚痛苦朝外奔去。
但他高估了自己身体,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城门处时,封九黎的军队已经出城很久了。
隆冬皑皑的白雪将整个诸华染得素淡至极,只有郊外点缀的两三点红梅,飘出透骨的暗香,宣告着这是今年最后的靡艳之色。
苏锦之紧了紧雪白色的狐裘,朝城墙上跑去。他顺着城墙朝着崇洛的方向跑,极目远眺着封九黎率领的军队如同一条黑色长龙,将诸华的仅剩的繁华全数踏踩在它的铁刃利爪之下,撕裂漫天纷飞的茫茫雪色,气势磅礴地朝崇洛渐渐蜿蜒而去。
十年前君长乐没有看到的最后一面,十年后他终于看到了。
“姜黎山——!”
“姜黎山——!”
“我在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苏锦之红着眼睛,眼泪从眼角不断流出,沾湿了双颊,他攀着墙砖朝那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不顾已然嘶哑沙痛的嗓子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当最后一点黑色也消失时才屈膝委地,低低地喃喃:“姜黎山”
等苏锦之的情绪稍微平复之后,一号才冷冷地出声:“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苏锦之很想说那些激动的情绪不是他的,是君长乐的,舍不得封九黎再次离开的人也是他,不是他。
但这些话在喉头转了又转,又被他咽了回去。
“你这次怎么没有惩罚我?”
一号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不好?”
“其实也还好,你没有必要对我好。”苏锦之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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