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顽石宝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契丹皇后
慧悟禅师却未多想,此次前来找宝玉不过是一时心起,想要谈论几句而已。见宝玉心事繁多,就拉着宝玉讲了几个时辰的佛法。夜深之后二人才散。
宝玉在慧悟禅师离开后,却无睡意,心里只反复想着那句经文:“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狠……菩萨须离一切相。”
世间一切全是空幻,对于我自己的身体,性命,心中完全不存牵念,即使别人将我身体割截,节节支解,只因我根本不当是自己的身体,自然绝无恼恨之意。
自己若是无欲无求,岂不就可无伤无害。护得家人平安什么的,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句借口罢了!《红楼梦》一书原著中,除了几个女儿,其余并无大碍。自己已经改了许多人的命数,黛玉身体健康,林如海又一心护得女儿周全,贾母也不会因为自己算计黛玉婚事;迎春自幼有教养嬷嬷教导管家事务,虽然性格还是软弱无争,不过好歹不似原著中“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惜春、探春年纪还小,日后贾家没有大祸,怎么也轮不到她们受苦!自己如今还在纠结什么呢!不过是私欲罢了,只一心想着自己知道未来,知道天文地理红楼警幻,就想着高人一等?
不惊、不怖、不畏,不惊、不怖、不畏,不惊、不怖、不畏......如此想了一晚,宝玉渐渐放下心神,睡了过去。
再说水澈这边,自宝玉将自己的通灵宝玉给了水澈之后,身体日日见好。只觉得那宝玉上是有什么能量一样,暖到骨子里去了。带了几日身子就不乏了。拿去给其他人试了一试,却并不见效,独对水澈有用。慧悟禅师知道此事之后也不怎么言语,只是摇头念了几句佛号,嘱咐水澈日后定要护得贾家安好。水澈心中疑惑,为何是护得贾家安好,而不是善待宝玉。转念一想,又道,定是宝玉的意思了,宝玉素日里是最爱护姊妹亲人的。并未多想。
这日上午,水澈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心里通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上脱了下去。出声叫了下人进来洗漱,梳头时就听贴身太监何琪端惊声叫道:“殿下!你的脸好了!”
水澈皱眉。
自中毒一来,水澈面色越发娇媚。他本是性情冷硬之人,狠利刻薄、小心眼儿,你怎么形容他都不过分,就是和娇媚搭不上边儿。如今这一次中毒,可是叫大家饱了眼福。
何琪端这一声吼可是踩到了猫尾巴,水澈抬头正要发火,就见何琪瑞不顾尊卑体统,跳起来嚷道,“殿下真的好了,殿下好了!”
水澈见此忙叫人拿了镜子过来,反复照了几次,心里惊喜万分。这几个月水澈心情抑郁至极,他正是大好年光、一腔抱负,却突遭横祸,凶手有可能还是自己血肉兄弟,心里怎能好受!如今突然痊愈,大喜过望,忙唤人召太医求证。何琪瑞领命之后一溜烟儿的就窜了出去。
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号了几次脉象之后大喜,道“恭喜殿下,殿□内余毒已清,简直不可思议啊!”水澈听到太医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抬脚就往宝玉院子里奔去。
“宝玉,宝玉,你果然如宝似玉,是我的宝玉啊!”
宝玉正在专心抄经,听见水澈突然一叫,手上一抖,一滴黄豆大的墨汁滴在宝玉正在抄的《地藏菩萨本愿经》上。宝玉眼见就要抄完的经书被一滴碍眼的墨汁一点点的晕开,不禁有些出神。定了定神,抿着嘴角将经书投入火盆,理了理衣服,起身走出佛堂。
水澈见宝玉从佛堂走出,几步上前将他拥在怀里,道:“果然是我一除邪祟二疗病疾三知祸福的‘宝玉’啊。”
宝玉心里不知水澈指的到底是通灵宝玉还是自己,却还是心跳加速。自己是有点喜欢的吧,不仅仅是利用的吧。这么想着,嘴角上扬了几分,也不挣扎,只任着水澈情绪稳定下来,毕竟,这和死而复生比起来没什么区别嘛。
水澈心下高兴,却并不糊涂,过了一会儿就定下神来,松开宝玉,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宝玉半低着头,做害羞状,抿抿嘴角,“三殿下这是在论功行赏?”
水澈恍然大悟,宝玉求的是家宅安宁亲人无忧,这事还得父皇做主,“你只管提你想要什么,贾家自有父皇回护”。
宝玉抓了抓水澈衣袖,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大姐姐了。我幼时与大姐姐感情甚好,先生每日教我功课,大姐姐再帮我复习,督促我温书,手引口传。”
水澈听了不是滋味,宝玉难道就不知道给自己求点什么么,难道还在防备自己?
又听宝玉道:“她是长姐,我是弱弟,名分虽是姐弟,情状却如同母子。自姐姐走后,我多年未得她消息。
前段时间皇恩浩荡,皇上、太上皇、皇太后下了恩旨,允许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上书启奏请娘娘们回家,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
姐姐多年未有音讯,如今回来一趟,有上下尊卑所束,又时间短暂,说不得几句话。”
水澈这才明白,宝玉是想求贾元春贾贵妃在省亲时多住几日。这虽不合皇家礼法,却也无大碍。贵妃省亲本来就是礼法之外的恩典,不过多省几日,父皇定能恩准。遂点头应道,“你既然开了这个口,我定会尽力而为,父皇贴体万人之心,定会开恩的。”
宝玉对水澈表示谢意之后,问道“你命人报过皇上了么?”
水澈理所当然道;“自然禀过了。”
宝玉心下暗了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水澈“起死回生”后第一个想到的人还不是自己,自己追妻(追夫)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呢。
即使是水澈恢复健康,通灵宝玉也并未归还宝玉。若是先前,皇上听慧悟禅师一言后,并不会将这蠢物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三皇子因着这个劳什子竟然从阎王殿里回来了,就不得不再考虑考虑了。
又过了几日,确认水澈身上的毒并无反复之后,皇上下旨,命三皇子迁入皇宫,暂居皇后中宫保养身子,五皇子水晴、八皇子水卿解除禁足,差事却仍未恢复。又私下排心腹传口谕,瞧瞧接贾家二房嫡子,献玉有功的贾宝玉进宫面圣。
穿越红楼之顽石宝玉 14第十三章 内廷外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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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贾家,皇上的态度十分复杂。先前宁荣二公在世时,贾家正是最鼎盛风光的时候,只是那时自己未见。后来宁荣二公早逝,自己与贾家子弟关系较好,尤其是贾代善、贾代化,更是来往密切。后来今上登基时,二人更是出了大力。只是怕功高盖主,一名嘱咐自家子孙安守本分,并不用心教导,宁国府贾敬在这种环境下更是看破世事,修了道。皇上因此对贾家更是愧疚,贾代善死后贾赦袭官,又开恩赐贾政主事之职。
只是再愧疚也顶不过贾家后人没有出息啊。男人个个酒色之徒,妇道人家却一个个心狠手毒,真真叫人开了眼见。是以皇上自己也不知道该拿贾家怎么办了。
现在贾家二房嫡子献玉有功,救了皇后养子三皇子水澈的命,皇上收到消息之后可是龙心大悦。随即下旨,命贾宝玉进宫面圣。准备夺其品性,日后加以重用。只是这通灵宝玉之说,却是万万不得露出一丝风声的。
水澈与宝玉接到旨意之后忙准备进宫面圣谢恩。因着宝玉进宫是要秘密进行的,是以有侍卫之流特意准备了一辆冒不起眼的马车。水澈想了想也干脆坐在车上一起进宫了。
二人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言。
宝玉心里想着李先生的事情。听先生行动情状,他和皇上之间定是有一段铭心难忘的感情的。后来因为五皇子八皇子的生母如贵妃闹了分手,先生这些年一直躲在贾府,足不出户,唯恐被皇上寻见,傲娇十足。皇上自秦可卿、秦钟两个姐弟之后也并无所出,怕也是余情未了。先生这些年待自己情同父子,自己总不能眼见他晚年一个人凄凉孤独不是。
这厢宝玉正算计着皇上和李先生不得不说的两三事,一旁的水澈看了却以为宝玉是在忐忑不安。出声安慰道:“你不必紧张,父皇是最最和蔼的,近年来更是越发慈祥,你今次是有功面圣,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宝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皇上慈祥?这话不只是在哄谁呢!先前水澈眼见病情凶险的时候,皇上怎么没说看在旧日情分上拉贾家一把呢。,只是一味的拿贾家做试金石,探听各路朝臣的心思。之后封妃省亲虽有安抚之意,怕是目的也不怎么单纯。水澈会这么说,无非是注定了他与皇上父子情深,皇上会因自己的献玉之功而龙心大悦罢了吧。
宝玉如奥斯卡影帝般整理好情绪,面带三分不安三分兴奋又三分憧憬的表情说了几句细语安水澈的心,随着水澈进了上书房。
这个上书房可不是什么皇子学习读书的地方,而是皇上与心腹大臣处理国家大事之所,平日里闲杂人等并没有资格入内面圣。
宝玉虽然没有学过皇家规矩,但礼节大体上还是没错的,叩拜皇上之后,有小太监上了茶果。皇上先是拉着水澈的手,细细的问了一回身体健康。如今吃饭怎样、睡觉怎样、心情怎样,是否完全无事了,进来在寺中修养时都做了什么,多休养一阵再去上朝当差之类云云。如此这般之后,就叫水澈下去给太上皇、皇太后、皇后请安了,以免挂心。
水澈无奈,只能看了宝玉一眼之后,领旨退下了。
水澈走后房内就静了下来,皇上无话,宝玉亦请过安之后并无多余举动,只立在一旁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工夫,皇上才好似刚刚想起宝玉似的,笑着问了几句家常,宝玉也只是安守本分,仔细作答。如此这般一番之后,皇上才进入正题,问道:“你这块玉可是神奇,听说是你生来就有的?”
宝玉低头答道:“回皇上的话,听家人长辈们说,却是生来衔在口中的。”
皇上又问道:“平日里可有什么效验没要?”
宝玉道:“回皇上的话,草民平日里与常人无异,该生病时也会生病,也不避毒,亦未曾有什么祸福先知,想必是草民福薄吧。”
这话说的却不差,皇上自己也曾命人调查过,贾宝玉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奇事,只是比常人早慧罢了。说是有才聪慧,却也是刻苦勤奋用时间堆出来的,虽在大家子弟中难得可见,也没什么稀奇。这通灵宝玉皇上私下也找人试验过,却是只对水澈有效的。于此,皇上心里有了几分思量,却并未露出声色。
皇上又问:“你这宝玉治好了三殿下的病,你想要什么赏赐?”
宝玉这才终于抬起来头来,晃了下神似的道:“回禀陛下,草民自知时日无多,不敢多有奢望,只想再多见见大姐姐。”
皇上听了这话道:“这话却可笑了,你如今还小,身子骨也好,并无大病,怎么就时日无多了呢,难道有人要害你不成?”
宝玉等的就是这话,低声道:“草民曾与相国寺慧悟禅师请教过,这通灵宝玉虽担了个美名,却并无通灵之效,不过是草民的七魂六魄凝结而成的半身罢了,再无他用。如今草民已身中‘美人醉’有些时日了。”宝玉语气淡然,只此一句,并无多话。
皇上听了却大惊,“可是如此!澈儿可知?”一惊之下也不叫什么三殿下了,脱口而出了皇子的乳名。
宝玉答道:“自是不知的,三皇子仁厚,若是知晓了,定不会答应这以命换命的法子,草民贱命并不值钱,三皇子却是身份高贵,不能出一丝差错。”
皇上这才点头,叹道:“难为你纯孝忠良,只是怎么如今就说出来了呢?”
宝玉答道:“并不是臣想借机邀功,只是心有遗憾。草民幼时与长姐感情甚好,长姐是草民的启蒙师傅,自幼手引口传,名分虽是姐弟,情状却如同母子。自姐姐走后,多年未得消息。后来,皇恩浩荡,姐姐封了妃,又恩旨可以省亲。草民想多见姐姐几眼,也就无憾了。”
这才是宝玉的主要目的。元春封妃并不像后人猜测那般,是出卖了秦可卿得的奖赏,而是她自己真的被皇上瞧中的,安抚贾家也是顺意为之。
宝玉与元春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虽不似原著中情如母子,但也是姐弟情深。宝玉三岁就独居一院,贾母、王夫人虽是日日关心,却也比不得养在身边。独元春年幼,平日里并无琐事,便一有时间就留在宝玉院里。教宝玉了解内宅琐事,宝玉下课后帮他温书习字,便是一块冰也会温化了。且元春亦是聪慧灵透的清白女儿家,心思巧妙,质本无瑕,既有原著中黛玉的清高纯洁,又有宝钗的聪慧守拙,很得宝玉高看。
宝玉如今想要见元春,即是真的要叙姐弟之情,又是想要与元春商议水澈的事情。日后宝玉入士,在朝堂上助水澈一臂之力,元春在后宫中出力,贾家不仅可以彻底摆脱时时悬在头上的利剑,更可以从此高枕无忧了。而且原著中,元春死的太过突然,宝玉想想,总有许多事情想要嘱咐的,唯恐元春自己在深宫内院吃了也无处喊冤。
而宝玉身中的“美人醉”也并无大碍,无他,先前派人去寻的“千年血蛙”有了眉目,不用几时就会到。除此之外,宝玉有时还会安慰自己,怎么说还有一个穿越不死定律呢不是?
皇上感慨宝玉“舍己为人”精神可嘉,遂下旨,省亲妃嫔具贤德纯孝、聪慧无双,可自行在别墅省亲半月。
此旨一下,各处皆惊,有叹皇恩浩荡的,有说不合体统的,家有妃嫔省亲的,又都开始忙和起来,这贵妃住所,定是要用心布置的。
宝玉自上次面圣,过了又有月余。这期间收到了千年血蛙,为了不引起皇家猜忌,却是命人摆到铺子里,待皇上的人寻见之后,借皇上的赏赐解得毒。水澈自始至终不知道这回事,皇上也是时常感叹贾家后继有人罢了。
次年展眼元宵在迩,自正月初八日,就有太监来指示贾宅人员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教贾家众人皇家礼仪行事规矩。外面又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贾赦等督率匠人扎花灯烟火之类,至十四日,俱已停妥。
至十五日五鼓,自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贾赦领合族子侄在西街门外,贾母领合族女眷在大门外迎接。半日静悄悄的,见一队队仪仗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来。抬舆入门,太监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嫔等引领元春下舆入室,更衣毕复出,上舆进园。
众人这才可以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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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顽石宝玉 15第十四章 姐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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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三献,元春降座,乐止,退入侧殿更衣,方备省亲车驾出园。到了贾母正室,元春要行家礼,贾母等人都跪止不迭。元春满眼垂泪,方彼此上前厮见,一手搀贾母,一手搀王夫人,三个人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只管呜咽对泣。邢夫人,李纨,王熙凤,迎春、探春、惜春三姊妹等,也都在旁围绕,垂泪无言。
过了半日,元春才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回来几日,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过半月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
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邢夫人等忙上来解劝。贾母等让元春归座,又逐次一一见过,又不免哭泣一番。
然后东西两府掌家执事人丁在厅外行礼,及两府掌家执事媳妇领丫鬟等行礼毕。元春问道:“薛姨妈,宝钗,黛玉因何不见?”王夫人回道:“外眷无职,未敢擅入。”
元春听了,忙命快请。一时,薛姨妈等进来,欲行国礼,亦命免过,上前各叙阔别寒温。又有贾妃原带进宫去的丫鬟抱琴等上来叩见,贾母等连忙扶起,命人别室款待。执事太监及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宁国府及贾赦那宅两处自有人款待,只留三四个小太监答应。
母女姊妹深叙些离别情景,和家务私情。之后又有贾政至帘外问安,又叙了一回父女情谊。
元春又问道:“宝玉为何不进见?”贾母启:“无谕,外男不敢擅入。”元春命人快引宝玉进来。
宝玉进来先行毕国礼,元春命他进前,携手拦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比先竟长了好些……”一语未终,泪如雨下。
过了半晌,又有尤氏、凤姐等上来启道:“筵宴齐备,请贵妃游幸。”
元妃等起身,命宝玉导引,遂同诸人步至园门前,已而至正殿,谕免礼归座,大开筵宴。贾母等在下相陪,尤氏,李纨,凤姐等亲捧羹把盏。
到了这时,众人方才送了口气。
此时席上不过自家直系近亲,并元春心腹几人,并无外人,方可自行叙话。
贾母拉着元春的手,又细细的问了一回,宫中生活怎样,可曾受过什么委屈不曾,宫里几时起居几时休沐,是否劳累,又怎样封的妃,可曾找人记恨不曾,银钱打点可还够花。如此这般,虽说有探听皇家私事之嫌,可席间并无外人,众姐妹又坐在下手,并不曾听见,也不碍事。
王夫人这边心里却不舒服,自己当初这般对元春,还不是为了她好,如今贵为贵妃,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老太太这般絮叨,好像自己把女儿推进龙潭虎穴中似的,自己不过是给元春找了个皇子做亲,贾母却是亲手把元春送进宫中做侍候人的女史!
不说王夫人怎样想,这边元春和贾母叙了好一会儿的话。又命宝玉并重姐妹做了几首诗,赐了众人些许物件。宝玉并宝钗的东西亦如原著中,还是一样的,不过宝玉多了几方砚台罢了。林妹妹的却又贵重了些,给足了二品大员嫡女的面子。
之后宴罢,众人请安退下,元春这半月省亲时就住在省亲别墅的正殿。又有各级太监、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驻在院内各处,贾家仆人并不能入,不过是各主子可启禀请安罢了。
宝玉并没有跟众人一起退下,而是先借口心情不爽,留在贾母屋内,又求了贾母掩护,带着身边武艺小成的大丫鬟小窗,悄悄往元春住处去了。
“姐姐,姐姐!”此时无人,宝玉方才哭出声来。元春见宝玉私下溜了进来,一时惊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亦哭道:“宝玉,快来给姐姐仔细瞧瞧。”
幼时宝玉心思极大,轻易不与人亲近,独贾母、元春、贾珠可以近身,不过是你对我好,我亦真心待你。后来贾珠重病,宝玉羽翼未丰,心里着急,却奈何不得,元春碍着孝道,亦使不上力。两人悲痛莫名,却又不能怨恨王夫人,只得互相依偎的舔舐伤口,相互依靠罢了。
如今分隔多年,每到无可奈何之际,二人总能回想起那段日子。贾珠去后,世上只剩姐弟两人最为亲近了。贾政、王夫人虽是亲生父母,却是大家族深墙内宅的子弟儿女,并无多少骨肉之情,贾母虽真心爱护两人,总归是将家族放在第一位的。
“宝玉如今真是长大了,刚刚席间我就看见你眉目坚毅了不少,你怎么这个时候溜了过来,被人瞧见,可不是顽的。”哭了半晌,元春忍泪道。
宝玉也收了泣容,说:“姐姐放心,这省亲别墅是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建的,我若是还能叫人瞧见,这些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元春也叹道:“你这些年定吃了不少苦,学问武艺都精进了不少,也懂得经营谋划了。”二人又互相分享了几件不得不说的私事,宝玉才进入正题。“姐姐本是中宫女史,又怎么被皇上瞧上封妃的呢?”
元春看了宝玉半晌才道:“皇上自如贵妃去世后,清心寡欲,不曾在宠幸妃嫔,皇后心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安排了自己身边几个使女侍寝,我就是其中一个。我还记得入宫前,弟弟跟我说的话,帝王的宠爱是最不值钱的,如镜花水月,虽美丽却没有保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要了人的命。是以并没有主动在皇上面前露脸,就是皇后命我给皇上上茶送点心时,也是安守本分的。
之后两年,与我一起的几个宫人,升的升贬的贬,皇后瞧我最守本分,就正式提了位份,又瞧在咱家的面子上,升了嫔。只是又恰逢三皇子重病,并未声张。我只一心侍奉皇后娘娘,随着她日日为三皇子描经祈福,又正逢一个幸灾乐祸的妃子被皇上撞到,受了处罚。皇上与皇后娘娘为了彰显出三皇子的洪福齐天,选了我升为妃。说起来,我不过是托了‘安分’二字的幅罢了。”
宝玉听到这里,叹了一回,元春在宫中听起来好似无风无浪,实则惊险万分啊。走错一步,不受皇上的喜欢,或是受了皇后的厌弃,都会万劫不复。除此之外,同品级或是品级稍逊一点的妃嫔之间定是也有许多互相倾轧,凶险之极。
叹了半晌,宝玉又问道:“那皇上呢,皇上对你怎样?是宠妃?还只是尊敬?还是只是场面上的应付?”
元春诧异道:“你怎么会问这话的?”
宝玉也不遮掩,直接说道:“你道东府蓉儿媳妇是怎么回事,这府里素来都是势力的,怎么她一五品小官的养女能得阖家的高看,那秦氏与她弟弟秦钟,都是皇上的亲骨肉!
我的授业恩师李先生原来与皇上有过一段风月往事,后来因为如贵妃失了两个养子,皇上一怒之下叫这两个养子替了秦氏姐弟的牌位,入了皇家陵墓。秦氏姐弟则流落宫外,只是他二人那时年纪尚幼,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元春听了心下一惊,乍然之下失手洒了茶碗,追问道:“这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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