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荣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飞翼
“姐姐日子过得也很顺畅,守着当年您给的嫁妆,手指缝儿里漏出点子,就够寻常人家几年的花用了。”城阳伯夫人便安慰道。
“到底不如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受庇护。”太夫人不舍地说了,又听女眷们劝了又劝,这才罢了。
不过说了几句,就有别家府里的女眷过来,英国公夫人微微皱眉,却只含笑与看过来的阿元笑道,“府里的哥儿都渐大了,如今正是相看的时候。”只命迎到别处去,匆匆地走了。
英国公府的少爷不少,如今虽然新皇登基,不过英国公却还是新皇倚重的人,因此并未失权,英国公府的亲事自然是叫人眼热的。
对于舅舅府里都的亲事,阿元也十分看重,因此此时就关切道,“不知都是什么样儿的小姐,不如日后我在公主府里设宴,好好儿相看相看?”
“不必如此。”太夫人温和地说道,“你舅母心里有数。”见阿元微微点头,她便含笑说道,“如今我也只是安享富贵,外头的事儿不大管了。”说完,就与阿元笑道,“你与容哥儿从小就好,以后也要相亲相爱地过日子,别因赌气拌嘴生出嫌隙。”见阿元恭恭敬敬地应了,这才叹道,“你往江南去,也是一件好事儿,如今这京里头,虽我不听外头的事儿,却也……”
“京里怎么了?”阿元疑惑地问道。
她这段时候只把注意力放在了亲事上,竟仿佛少知道了许多的事情。
“京里有勋贵与圣人上书,求选秀呢。”一旁的肃王妃犹豫了片刻,便低声与她说道。
阿元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只冷笑道,“后宫如何,是皇兄的家事,我瞧着这竟似乎连皇兄后宫都要管?”
“因此,几家能在圣人说得上话的人家,都被上门过。”肃王妃便与太夫人说道,“我们王府也有人找上门,话才说出口就叫我们王爷给骂出去了,说没有叔叔插手侄儿后院儿的道理,因此知道些。”
新皇登基,后宫空虚,况如今只皇后有宠,在外人看来,这是圣人腻歪了从前的妾室所致,多好的机会呀,若送进宫的女孩儿能得宠,一大家子都受益,就算是为了这个,也得卖力地活动起来。
“我常觉得,一家子的荣华竟托付在女子的身上,这多没出息,多叫人笑话呀。”阿元与阿容对视了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宫里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女孩儿失心疯,难道家里不知道?一个个的进去,谁又好了?”往后宫去,一辈子为一个男人争斗算计,连心都肮脏了,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幸福呢?
况最重要的是,她皇兄,她皇兄可没想着补充后宫来着!
“皇兄与皇嫂说了,选秀是免了的,这样的心意,还非巴巴儿地往里挤,有什么意思呢?”
“都说皇后体弱,圣人只怕还要有新宠的。”城阳伯夫人便在一旁说道。
“我瞧着不像。”阿元便小声嘀咕道。
真要新宠,还用等到选秀?早登基的时候满宫的新鲜的美人儿,圣人早就去睡了。如今还只宿在皇后宫中,不是被富贵眯了眼的,都能看出来闺女就算入宫也就是一个摆设。
像不像的,阿元说了不算,只圣人说了算。
眼下圣人就很不开心,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个朝臣,捏着自己手里的折子,气得很了,只冷笑道,“如今,竟有人来做朕的主了!”
“绵延皇嗣,这也是陛下……”下头的话,那朝臣刚要说就被圣人一个折子砸在了脑袋上,骇然抬头,就见圣人眯着眼睛冷笑道,“这么说,朕还要谢你!”
“微臣不敢。”
“你们敢的很。”圣人敛目,淡淡地说道,“串联各府,想要做什么朕的心里有数,只是朕也实话告诉你们,儿子,朕够多的了。前朝随你们与朕争论,只是这后宫……”他顿了顿,面上露出了严厉之色道,“是家事!虽朕刚刚登基,却也不是由着你们拿捏!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选秀,朕偏不如你们的意愿!”见这几个诧异不已,圣人便冷笑道,“五年之内,选秀之事不必再提!没有新登基便广纳美色的道理!你们当朕是昏君?!”
这一席话劈头盖脸地下来,只将这几人震得说不出话来,然见圣人定了心意,到底不敢多说什么,磕了头飞快地走了。
圣人沉默了片刻,默默地使人将这折子烧了,整理了衣裳方才往后宫去,一路到了太皇太后的宫中,就见皇后正抱着肥嘟嘟的荣王吃点心,上头太皇太后笑眯眯地看着,面上就温柔了起来,进去请安后,见荣王有点儿蔫头耷脑的,便笑问道,“小五这是怎么了?”
“阿元嫁出去了,他就这样儿了。”皇后含笑道,“这是想念皇姐呢,对不对?”她低头问荣王。
“很该去与皇姐吃肉啦。”荣王板着胖手指,扭着小身子说道。
“他们姐弟感情好,这乍然分开,难免不习惯。”太皇太后便叹气道,“小五都瘦了。”
“怨不得我觉得五弟硌得慌,竟果然是瘦了。”皇后的脸上也带着几分忧愁。
圣人再厚的脸皮,也梗了一下,默默地看着圆润的鼓鼓的肥仔儿,实在没看出来他哪儿有骨头出来硌手。
“可心疼死哀家了。”太皇太后拿帕子掩了掩眼角。
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圣人心里深深地怀疑,只是见皇祖母与妻子都言之凿凿的,心里想着莫非是他看错了,便张开手,与咬着胖手指的肥仔儿笑道,“过来叫皇兄瞧瞧。”
肥仔儿眼睛一亮,迎面向他飞扑了过来,圣人被这分量压得差点儿去见了祖宗,抱着满怀的小肥肉,细细地摸索了,还是没有摸着骨头,不由疑惑地看想皇后。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他,只一会儿,圣人就默默地觉得,这弟弟确实是硌手来着。
皇后的话,怎么会有错呢?
“这段时候,总是有外命妇来给哀家请安。”太皇太后见圣人的面色还好,便淡淡地说道。
圣人抱着荣王的手紧了紧,沉默了起来。
带着女孩儿进宫来,可不就是为了叫太皇太后相看,想要入宫么?
“皇帝是个什么章程?”太皇太后只问道。
“孙儿已说过,”圣人便摸着弟弟的小身子温声道,“选秀,五年之内是没有的了。五年后,”他微微一笑道,“皇子们也长大,只指给他们就是。”说完,轻声道,“后宫女人多了,闹腾。从前父皇与母后就很好。”这就是间接地表白自己的心意了,只叫皇后有些忐忑的心顿时稳当了起来,只是看着圣人清明温和的眼,她又觉得之前的担忧与不信任叫自己羞愧,一时眼里就带了泪光。
“从前的薛氏,”太皇太后目光有些飘远了,低声道,“后头的徐氏,后宫后妃相争,连累前朝都分裂不稳,哀家见的多了,如今竟有些感慨。”
她口中的薛氏,就是当年险些将太皇太后拉下马的女人了,圣人闻言脸色也肃然起来,想到这几朝,确实是祖父在位时最为动荡,便微微点头。
“既然无心,便别再招进来做摆设,也误了人家女孩儿的一生。”太皇太后温声道,“从前的德妃,一辈子在这宫里,哀家瞧着心里不忍心。”
“孙儿明白。”圣人急忙说道。
“你们好好儿地过日子,”太皇太后含笑道,“知心一个也难求,一心一意,并不是很难对不对?”
“皇祖母。”太皇太后都是在为了自己说话,皇后起身有些羞愧。
“你身子不好,哀家还能顶用呢。”太皇太后命圣人拉着皇后坐下,这才笑了。
“皇祖母最好了。”荣王左看看右看看,就拍着手叫道。
“你都知道什么。”圣人见荣王这么机灵,顿时拍着他的头就笑了。
太皇太后只是看着,脸上带着笑意。
她老了,也不会总是提点这些,只是入不入耳,只看圣人的心了。
宫中圣人与皇后感情上越发融洽了起来,阿元在英国公府上说了一天的闲话,吃了晚饭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因如今自己也在宫外,倒也能时常上门,最后跟自家的六舅舅斗了嘴,正掐得厉害的时候,国公舅舅披星戴月地回来了,迎面就见自己的六弟正蹦着高儿地跟张牙舞爪的公主殿下对掐,嘴里还得意地叫道,“你舅舅,你舅舅今儿吃酒去了!想要他给你做主,做梦去吧!”
“被”做梦的英国公沉默了片刻,默默地看着弟弟蹦跳。
“告儿你,就算他来了,我也不怕!”六舅舅嚣张的厉害,在坏外甥女儿突然沉默了下来时只哈哈笑道,“知道什么叫告状么?!咱上头有人!”如今太夫人病好了,六舅舅自然就又王者归来了,只觉得告起状来再也没有了压力,兄长什么的,那完全都不在话下。
这亲哥也得听老娘的!
英国公笑了。
公主殿下也笑了,对着自家六舅舅一笑,指了指他的身后。
一股子凉气顺着六舅舅的脖子就窜出来了,眼睛呆滞起来,六舅舅卡巴卡巴地扭着脖子往后一看,就见月色下,自家的好三哥对自己笑得特别温和,含笑问道,“上头有人?”
六舅舅软软倒地做昏迷状,转眼就被英国公提留了起来往后头去了。
“你这个……”城阳伯夫人无奈地指了指哈哈直笑的熊孩子,这才上车出了英国公府回家,刚刚出了府门,就见着外头正立着英国公府的四太太,阿元的亲舅母,两厢辞别,就见阿元的四舅舅齐坚亲过来接妻子回家。
阿元又拜了自家的四舅舅,这才钻进了车里,只是心中却是一动,探出头往后看,却见舅舅的车往另一处去了,然而夜色里,她的舅舅却在进马车的那一刻,突然向着城阳伯府的马车看了一眼,那一眼的压抑与隐忍,竟叫阿元不知为何,特别的难过。
盛世荣宠 第 1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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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怎么了这是?”阿容见阿元缩回头后脸上有些古怪,便含笑问道。
“大抵是我看错了。”方才她四舅舅说话时并不十分热络,态度也很平常,与别人没有不同,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压抑的眼神呢?
同在英国公府长大,一个是俊秀少年,一个是如花少女……
这么多年,城阳伯夫人与英国公都极为亲近,然而却仿佛避开了齐宣,如同陌路,永不相见。
阿元心里跳跳,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见城阳伯夫人没有看自己,这才往阿容的怀里依偎而去,嗅着他身上的清香气,只轻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呢?”旧事如何,多想无益,不过是平添风波罢了。
“随时可以。”阿容温声道,“我的差事已经安排好,只随你的心意就是。”
公主殿下顿时就被这妇唱夫随给感动了,贼头贼脑地啃了啃阿容光滑的下巴,含糊地说道,“最喜欢驸马了。”
阿容真的不明白,这熊孩子明知道会被吃掉,为什么总是还要来撩拨自己,叹了一声,他只隐蔽地抱了抱媳妇儿,这才小声笑道,“我也喜欢你。”
城阳伯夫人只当听不着,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小夫妻俩躲在马车的角落里悉悉索索地说话,待回了府里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主殿下进屋就被自家驸马给摁住了,嗷嗷直叫中,平日里特别信任的含袖竟然没有出现,被拖到床上的时候还听见外头含袖轻声吩咐“都散了散了”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背叛,只尖声怨恨地叫道,“你这个叛徒!”叫完了,却见阿容眼睛笑得弯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被迷惑了一下,眼睛发直里,就感觉被这青年缠住了,眼前闪动的都是星星。
有机会吃掉熊孩子,特别是昨天还被一脚踹到了地上,驸马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夜的纠缠,只累的阿元连讨饶都没力气了,这才算完。
小夫妻两个头碰头地睡起来,阿容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第二天就觉得被用力地踹了一脚,腰上疼得厉害,刚刚睁开眼睛,就觉得腹部一重,往下一看,就见一条纤细雪白的腿落在了自己的腹间,转头就见阿元睡得四仰八叉的,特别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床铺,一双手还无意识地到处扒拉,不由无奈地将这小胳膊小腿儿地塞进被子里,又默默地给这睡得直流口水的熊孩子擦脸,见她卷了两个人的被子缩到角落继续睡,不由无奈极了。
这些天与公主殿下一起睡是很幸福的事情,不过不每天都被这占床占的厉害的熊孩子踢打就更幸福了。
自己穿了衣裳,阿容披衣下地,一开门就见含袖偷偷地探出了一颗脑袋来,显然也是因昨夜被公主殿下怨恨的声音吓住了,觉得这丫头不错,阿容一笑,命含袖端了水给自己,这才温声道,“日后往厨房说,每日多加几道点心,给公主身边服侍的人。”说完,见这跟在吃货公主身边的从前的大宫女眼睛猛地亮了,比给她银子的时候还快活,就知道这也是个吃货,日后还要她配合自己,便带着笑容回屋了。
有了点心,含袖觉得公主的威胁都不算什么,欢欢喜喜地往厨房去,点了几道点心,这才乐呵呵地出了厨房,往后头去等着公主醒了往前服侍,一进屋,就见里头正坐着一个老嬷嬷。这嬷嬷是太皇太后赏下来的,更有体面,素日也是服侍阿元用心的,平日里都称她一声陈嬷嬷。
含袖急忙上前给这面上带着几分忧虑的嬷嬷行礼,又殷勤地泡了茶上来问道,“嬷嬷可有什么吩咐?”
陈嬷嬷迟疑了一下,这才拉着含袖到了自己对面坐下,犹豫了许久方才与含袖轻声道,“如今公主与驸马,可是很要好。”
“要好的不行。”含袖虽是个姑娘,然而在后宫什么没有见过,此时也没有什么羞涩的,就笑道,“驸马温柔俊美,这可真是良缘。”
“只是也太好了些。”陈嬷嬷却担忧地说道,“这夜夜都不消停的……公主还小,驸马又正是……”她含糊道,“只怕公主身子受不住。”
“不是炖了补品么。”含袖心里觉得吧,这年头儿,新婚,若是驸马都不生龙活虎的,那公主未来大概就是个悲剧了,就这么不消停才是应该的呢,并不当一会事儿,笑眯眯地说道,“殿下若真是不愿意,早就说了。知道嬷嬷是为公主担心,只是咱们服侍人的,只听主子的吩咐,何必自作主张,倒叫主子不快活呢?”
“我也只是心疼公主。”陈嬷嬷叹了一声,又问道,“咱们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处置呢?”
“您手里有些,我的手里有些,余下的都在这府里太太处。”阿元的嫁妆很不少,自己是不耐烦管的,况跟她出宫的都是许多年的老人,因此并没有什么怀疑,如陈嬷嬷含袖这样的心腹手中都管着帐,另有许多便求了城阳伯夫人代管。含袖更知道些,见陈嬷嬷微微点头,却并没有异议,便笑道,“您不觉得不可么?”
“到底是殿下的夫家,况这府里的太太素来慈爱,我这双眼睛还是很看得清的。”陈嬷嬷温声笑道,“难道我是古板的人,只想叫公主不快活?”见含袖笑了,她便敛住了笑容告诫道,“马上就要往江南去,我想着,公主府里也有许多的人事,我就留在京中,你跟着公主去。”见含袖点头应了,她脸上凝重地说道,“这两府里头都是规矩的,我并不担心,只是在外头,你机灵些,有些女子,是不能叫近身的,明白么?”
“驸马眼里只有咱们主子,何必担心呢?”
“驸马虽然与外头的女子无心,却恐着了她们的算计,到时岂不是无妄之灾?”陈嬷嬷殷切地叮嘱道,“我见得多了,一壶加了料的酒下去,能叫男子迷瞪起来认不出人来,到时候才有哭的时候呢。”见含袖脸上凝重了起来,再说了些算计之事,说得见识不多的含袖脸上发白,连连点头,这才叹道,“我老了,只殿下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可不想这样的肮脏事儿叫她伤心。”
“您放心,”含袖就肃然道,“必不敢离驸马半步的!”
“在外头,要给驸马体面,别仗着你是公主身边的得意人就张狂。”陈嬷嬷颔首,叮嘱道。
“驸马是主子,咱们都明白。”含袖到底谢了陈嬷嬷的提点,送了这颤巍巍的嬷嬷出去,想了想方才往后院去。
此时阿元已经哀怨地起来,虽穿戴好,却只伏在阿容的背上懒洋洋地放赖。
阿容背着这小祖宗在床上滚,见她泄恨似的啃自己的脖子,便警告道,“不想给母亲请安去了?”
这威胁真的很给力,公主殿下消停了,低眉顺眼地爬下来特别的乖巧。
阿容这才起身唤人进来,阿元一见笑嘻嘻进来的含袖,鼻子都气歪了,只命到了自己的面前,掐着这丫头的脸凶巴巴地道,“叛徒!”
“殿下饶了我。”含袖可怜巴巴地叫道。
“说!”阿元严刑逼供道,“给了你什么你背叛我了?!”
“点心呀……”含袖继续可怜地说道。
“原来是点心。”公主殿下觉得这还是可以理解的,谁不爱点心呢?不由哼哼道,“下一回,再胳膊肘儿往外拐,瞧我不打你板子的。”
见这丫头认错良好,这才叫阿容扶着,再次恶狠狠地威胁了这丫头一下,往正房去了。
才第二天,城阳伯夫人见她竟然又来,不由就笑了,与她笑道,“我不是个定要立规矩的人,你两个弟妹也知道,平日里不必这样早过来请安,自己随意就是。”
“阿容与我说过,只我想跟母亲在一块儿,可不是规矩的缘故,”阿元就指了指早在一旁的阿慧与苏蓉道,“这两个不是也天天来?”
“说了多少回都不肯听。”城阳伯夫人无奈地看着三个儿媳妇儿,叫阿元坐在自己的身边说话时,就见外头城阳伯大步进来,便与他笑道,“昨儿阿元给你请安,你竟不在,今日可无事?”
“无事。”城阳伯默默地看了看阿元,微微颔首。
阿元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公公,还是阿容知道父亲心中的想法,急忙将阿元从城阳伯夫人的身边拉过来与自己坐了,就见城阳伯沉默着坐在了母亲的身边,这才对阿元低声道,“在家里,父亲在时,母亲身边……”
“我懂的。”阿元嘴角一抽,用重新认识的模样看了看一脸沉着的公公,心说这是一种怎样黏糊的境界呀。
想到从前听说流言,自家这公公为了娶媳妇儿真是百折不挠,特别地执着,阿元就心里有点儿小嫉妒,与阿容哼哼道,“你都没有父亲这样儿呢。”
阿容微微一笑,心说本驸马辛苦的时候,你还在外头兴风作浪呢!
不着痕迹地逼退了情敌什么的,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么?
想到从前的郑家的那小子,阿容恨不能现在就给这招蜂引蝶的公主一口。
郑阁老的孙子,阿元的便宜师兄,当初阿容就觉得不对。后来见到那少年背地里对阿元看来的爱慕的目光,阿容真是郁闷坏了。还是后头不着痕迹地经常在阿元的身边,叫这郑家小子看到自己与阿元的亲近,又与他做了以文会友的好朋友,两厢引为知己,彼此袒露了心声后,方才安定了下来。
其中种种,不比在前朝玩儿心眼差多少了。
一想从前,驸马爷就觉得累得慌,不愿多说从前的事儿,因此只与阿元靠在一处说话。
城阳伯夫人见两个孩子感情好,心里也欢喜,见阿慧将自己的大孙子抱了来,只接过去逗着孙子。
阿元见她喜欢,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你还小呢,母亲也说不着急。”见阿元眼睛里带着渴望,阿容到底心疼她,便握着她的手含笑道,“我也不着急。”
“你都快三十了。”阿元低着头小声说道,“不是为了等我,你也不会膝下空空,听着别人只管你叫大伯父。”
“不是你生的,我也不要。”阿容含笑说道。
这话说得阿元心里欢喜,却又有些愧疚,只小声说道,“咱们不强求行么?真的有了,咱们就生。”话说按着眼下这被吃的频率,真是很容易的事儿呀。
“都听你的。”阿容心里感动,只笑眯眯地说道,“殿下才是做主的人不是?”
“你就甜言蜜语吧。”阿元一眼就看破了,正与阿容嬉闹,就听见外头有管家进来禀告道,“荣王来了。”
阿元眼角一抽,望了望天,心说这可是大清早上的,这就上门,是不是有点儿太急迫了些?妥妥的是来混早饭的!心里觉得肥仔儿真是越来越馋嘴了,再听城阳伯夫人都不用提醒,只往后吩咐厨房加几样点心,就起身笑道,“我出去迎迎,都是一家人,母亲且安坐就是。”说完便与阿容一起出去,就见湛府的管家正低着头引着几人往此处来,当头眉飞色舞的就是她倒霉二侄儿凤宁了,这小子左手牵着肥仔儿,右手扶着九公主,身后跟着一个脸上有些阴沉的陈平,真是浩浩荡荡特别威风。
这是组团儿吃大户的节奏啊!
公主殿下气坏了,飞快过去就拎起了凤宁的耳朵,凶巴巴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疼啊疼啊……”凤宁被拧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连声求姑姑撒手,见阿元还瞪着眼睛看他,只好憋屈地说道,“宫里头没有别人,因此母后命我来送王叔过来。”见阿元的目光落在陈平与九公主的身上,他也有些心虚,赔笑道,“那什么,顺路遇上,因此一同过来。”
“呵呵……”
“姑姑后头不是要与侄儿去江南么,”凤宁见阿元脸色不善,急忙说道,“我过来瞧瞧可有什么遗漏没有。”说完,却有些垂头丧气的。
“这是怎么了?”阿元放下了手,俯身抱住了鼓鼓的肥仔儿,这才问道。
“一想到要跟阿平分别一段儿时间,侄儿就特别惆怅。”在九公主懵懂,陈平顶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下脸上扭曲中,如今的二皇子凤宁就很哀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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