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荣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飞翼
“皇祖母慈爱。”阿元狗腿地拍马屁道。
“你啊。”太后哪里不知道阿元在王贵人宫中干了什么呢?因阿元,她便对王贵人的印象不好,此时便有些冷淡地说道,“哀家没有叫她母女分离,只盼她做了母亲,能明白些别叫哀家失望。”太后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照看每一个孙子孙女呢?也就阿元与五公主还好些,连八公主她都不大喜欢,更遑论九公主。
本就没有对九公主有多大的喜欢,太后便又皱眉道,“听说,王家叫你掌嘴了?”
“皇伯父赏了她们板子,如今还记着呢,我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且看以后吧。”阿元特别地大方。
“皇帝忘记了,哀家记着呢!”太后冷笑了一声,只招来了身边的宫女说道,“去,就说哀家的话儿,王家污蔑皇族,八十板子打不死,就继续打,打死了算完!”这宫女领命去了,阿元就知道王贵人是翻不过来身了,只抻着脖子探头看了一会儿,便笑嘻嘻地往太后的怀里拱道,“多谢皇祖母给阿元做主。”撒了一会儿娇,阿元这才探出了小脑袋来,与太后求道,“外头还有更热闹的呢,皇祖母叫阿元出去几天,回来与您讲讲呀?”
“你又要出去。”太后有些不乐意,然而到底应了。
阿元在太后宫里,就听说王贵人才醒,还没从皇子变皇女的打击下回过神儿来,就叫圣人太后的几板子给抽醒了。
她也不干别的,只一路过去,坐在了王贵人的宫中,慢悠悠地看着王家女眷哭嚎着,在她的眼前一板子一板子下去慢慢地被打的没气儿了,王贵人在自己屋里惊吓得痛哭流涕,几欲晕厥,只觉得家人凄厉的叫声叫她恐惧,只是这一回,阿元只叫人给王贵人带了一个好儿,表达一下这快一年对王贵人的“感激”,也不管她如今是个什么心情扬长而去。
中宫已经有了皇后的话儿,王贵人失德,瞧在九公主不降她的位份,只是从此,却不准随意踏出自己的宫中了。
看戏的都散了,剩下的尸体卷巴卷巴叫人拖出了宫,送回了王家。还未等这突然的惊惧叫王家人明白过来,圣人的旨意已经过来。完全没有看在九公主的情分,夺了王家男丁的官职,严查罪过,一时间王家颓败竟是摧枯拉朽一般。
宫中的嫔妃眼见此,越发地作践起当初得宠时不将诸妃放在眼中的王贵人,种种行径,连阿元都听得头皮发凉。
不过,这些倒也与阿元无关。立了威,宫中果然将自己另眼相看,不再当个傻缺的小孩儿,到底出了一口恶气的阿元便欢喜地出宫,与家人团聚。
凤卿与凤唐大婚之后,凤唐还好,作为肃王世子,便住了后头的大院,每日共聚天伦。凤卿却搬出了肃王府,住到了隔壁的康王府上,然而这坐着邻居,自然更加的方便,肃王妃心里想儿子,便偷偷地打通了与康王府的墙壁,鼓捣出一个门儿来,外头看着是两家,实际却是一家了。阿元回到家里的时候,就见着肃王妃的屋里,已经做了妇人打扮的蒋舒云与齐雅都围着肃王妃坐着,因都是自己的表姐,阿元便如从前一样往肃王妃的怀里一滚,这才笑嘻嘻地说道,“母亲想不想阿元?”
“你猜猜看。”肃王妃笑眯眯地说道。
蒋舒云噗嗤一声偏头笑了,只觉得这对儿母女当真是活泼。
阿元转头,就见她如今眉目之中更显妩媚,流了一会儿口水,便笑嘻嘻地说道,“嫂子如今这样惬意,可见大哥是个温柔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她挤眉弄眼儿的,若不是她年纪小,蒋舒云都要过来掐她的嘴了。
“别闹你嫂子啊。”肃王妃这一次特别的爱惜蒋舒云,见阿元有些反应不过来,便有些快活地说道,“你嫂子有孕在身,你可当心别冲撞了。”真是苍天庇佑,肃王妃一直担心凤卿的身子弱,恐有些不足,日后子嗣艰难。可是如今府中最先有孕的,竟然就是蒋舒云,便叫肃王妃的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阿元也惊住了,她对于小孩儿还是很喜欢的,顿时惊喜的不行,跳下来围着蒋舒云转了好几圈,这才转头与肃王妃叫道,“嫂子有孕,母亲要好好照顾,燕窝啥的都用起来。”见众人笑了,她便一拍头说道,“寻常的燕窝,平日里也常吃算什么呢?赶巧儿皇祖母赏了我许多的金丝血燕,我小小年纪,虚不受补呢,不如借花献佛,给两个嫂子补身子呀?”
“我也有么?”齐雅便在一旁笑问道。
“这话说的,”熊孩子便在地上转圈,坏笑道,“总不过是前后脚的事儿,难道还要我多开第二遍的嘴?”
见阿元说得讨巧,齐雅有些失落的心也没了,只含笑与肃王妃说道,“阿元这样大方,我都替她心疼。”
“你们疼她,她才回报真心。”肃王妃便笑道,“平日里,这是个最吝啬的了。”想到阿元那小财迷攒小金库时双眼放光的模样儿,肃王妃便无奈地将这在地上折腾的熊孩子拉到面前,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笑道,“血燕,咱们府里也有,只是到底不是阿元的心意,这一次,便叫她开了自己的小金库,给你们受用受用。”她说完这个,阿元便已经欢呼着叫心腹宫女拿着钥匙往后头自己的小库房去取东西了。
眼见阿元亲近,蒋舒云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低声道,“只望,是个可爱如阿元的孩子。”
听了她这话,阿元与齐雅都赞同地点头,觉得嫂子说的太对了,肃王妃的脸色却默默地扭曲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叹道,“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来不及。”破孩子这么闹腾,不是常在宫里,肃王妃非上吊不可。
“您哭了么,您哭了么?”阿元被亲娘嫌弃成这样,顿时不好了,扭着小身子就使劲儿地往母亲的怀里钻,恨恨地说道,“这么可爱的崽儿,您都这么忍心,这是多么铁石心肠!”
正嬉闹间,阿元就见宫女们已经捧着东西过来了,见上头不仅有血燕,另有些其他的补品,便十分满意,请肃王妃看过,并无忌讳之物,才叫人送到两个嫂子的屋里,剩下的,她便摸着手边的东珠等物,笑嘻嘻地说道,“这些,过些时候我往城阳伯府去,是给姨母的拜礼。”
“这一次怎么这样郑重?”肃王妃便疑惑地问道。
“这才是我的孝心不是?”知道说了实话,只怕肃王妃又要取笑自己,阿元如今也想明白了,只怕肃王妃与城阳伯夫人对自己与阿容的事儿早有默契,就有些小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多长时候不见,给姨母带些东西怎么了?”见肃王妃摇头不语,她也不多说,只叫人带着这些东西下去,才说了几句话,便见外头禀说陈环来了,心中微微一动,阿元正在好奇,就见陈环进来。
别看王家完了,不过却并没有牵连到陈环的夫君,如今陈环的气色不错。一进来,上来就给肃王妃大礼参拜。
“这是做什么。”肃王妃急忙扶住了眼角含泪的陈环,嗔道,“一家人,何须这样多礼?”
“若是没有姨母庇护,如今我就是死了,也合不上眼。”陈环擦了眼泪,也不在一旁坐下,只伏在肃王妃的膝上感激地说道,“早前,那一家子都不省心,事事不顺,如今想起来,竟恍似做梦一样。”夫君待她确实情深意重,可若不是心里明白英国公府与肃王府意味着什么,还会不会硬顶着不纳妾,陈环也不知道。
想到昨日,公婆惊慌地上门,只说荣寿公主翻脸无情,一点儿情分都不讲出手就打死了那几个不晓事儿的女眷,陈环却只觉得痛快,见阿元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这才明白,什么是家人,什么是靠山,只认真地说道,“这一次,也多谢表妹,为我出头。”
盛世荣宠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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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风头似乎有些过了,肃王妃微微皱眉。
阿元却没当一回事儿。叫人害怕,总比不叫人放在眼里,什么话都敢说来的强不是,便只笑道,“表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过出个手,哪里这样客气呢?”
肃王妃也想明白了些,缓缓颔首而笑。
“阿环厚颜,还想求姨母一事。”感激地看了阿元一会儿,陈环红着脸说道。
“你是我的亲外甥女儿,我如何能不疼你?”肃王妃便说道,“你只说就是。”
“他们家如今,这日日上门说来接我,说是从前是她们错了,如今只将我当亲闺女疼。”陈环叹息了一声,却摇头说道,“只是,我是怕了她们了,实在不愿意再当个好媳妇儿,过憋屈的日子。”
“表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如今王贵人失宠,王家败落,只表姐身份最高。就算表姐回家,她们也只将你供起来的。”阿元便在一旁笑道,“这真是因果循环,可到了叫她们瞧表姐眼色的时候了。”
“这个,我何曾不知道呢?”陈环便感激地说道,“只是他们家,我烦极了,便是将我供起来了,我也不稀罕。”她心里是明白的。王家为何换了态度?还不是因瞧出来英国公府与肃王府对她是真的支持,连公主都为她出头?就为了这个,坑死了王家了。
只是这样她也不稀罕了。
王贵人这一支算是倒了血霉,死的差不多,比抄家也不差什么了。剩下夫君这一支,如今慌的不行,恐被牵连。再与王家在一处,只怕这些人就要扯着她的旗号贴过来,到时候岂不是叫她母家为难?比起不靠谱的婆家,她的儿女日后还要指望母家呢,哪里肯叫这起子人将她的脸丢尽,连累儿女呢?
“你想如何?”肃王妃便问道。
“夫君在京中多年,我想求姨丈舅舅,外放他,叫他出京。”陈环遇上了大事,此时条理明白,只低声道,“到时候我们一家子也不希求多大的富贵,只一家子离了她们,就足够了。”见肃王妃皱眉,她急忙说道,“不用十分好的外任,一家子在一起,便是个贫瘠之处,我也乐呵。”她低声道,“我也知道有些越矩,只是姨母也要知道,这一次夫君护着我,固然是对我的情分,可情分,也不是永远不变的。”
再深的情分,这样折腾久了,难免叫人疲惫,陈环不敢去赌这个。
“你的事儿,我记下了。”肃王妃到底是心疼外甥女儿的,只想了想便应了,却还是叮嘱道,“只是,也要与你夫君说明白了,别因此生出芥蒂来。”
陈环听了,顿时大喜,起身就给肃王妃磕头,就听见肃王妃小声说道,“求我也行,不过,若是求你舅舅,该是更方便些。”她口中的舅舅,就是英国公了。
陈环听了就忍不住心里叹气。
英国公固然是她舅舅,可是却是隔房的舅舅。虽然这些年英国公对待几个姐妹无有不同,可是陈环却也能看得出来,她母亲与英国公并不十分亲近,她实在是对着舅舅张不开嘴,更何况她亲舅舅,齐四老爷,这位刚刚娶的儿媳妇儿就是王鸢,叫陈环可怎么说呢?只是想到王鸢,陈环还是叹气道,“我那小姑子倒是个明白人,只是,可惜了。”
肃王妃对着转折的亲戚没有什么兴趣,况之前王鸢嫁到齐家,她便很不以为然的。毕竟,那是她亲外甥,肃王妃本是想在京中拣一个家世好人品好的姑娘嫁给外甥,以后于仕途上也有提携之力,没想到生生地叫人半路截走,这心情能好才怪。
“只要她明白,日子总不会太差。”肃王妃便淡淡地说道。
肃王妃不以为意,然而却不知王鸢如今,已经消瘦的不行。
王贵人生了公主,虽有些不如意,到底是天家血脉,只是这还没等高兴,圣人与太后的大耳刮子就连番地抽过来,王家女眷当成打死,剩下的也被圣人罚了,后脚王贵人又禁闭宫中,那日子只怕是活受。王鸢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抽肿了,此时有些病怏怏的没精神,正在屋里发呆,就见陪嫁的丫头匆匆地进来,只急忙问道,“如何了?”
“前头老爷拒了太太,太太如今有些不高兴,却也没说别的。”那丫头见王鸢吐出了一口气来,顿时眼睛里也红了,只哽咽道,“这是做什么呢?谁不知道姑娘与姑爷琴瑟和鸣的,太太这说要塞人就塞人,莫非是瞅见王家败落,就要欺负人么?”王贵人失宠,闹出了这样的大事,四太太的脸上就不怎么热乎了,虽王鸢小心着,可是四太太却还是放了话,要给王鸢的夫君在书房放个服侍笔墨的丫头。
“王家从来没有起来过,何曾败落过呢?”王鸢知四老爷齐宣不同意给儿子纳妾,这才浑身一软,此时便苦笑道,“母亲,也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实在恼怒了王家的没脸,这才动了心思。
这是她见事不好跑得快,躲过了一劫,若是这一次她也在宫里,就算没叫人打死,回来只怕休书也要出来了。
忍住了眼里的泪,王鸢只强笑道,“总是夫君公公都是向着我的,也没有那么艰难。”只是,她这一次是真明白了,当王贵人发话说赐个女人给她哥哥时,嫂子陈环心里是个什么心情了。
孤苦无依,满肚子的眼泪,也就是这样儿了。
“只要姑爷好,姑娘就好。”这丫头是个忠心的,只劝道,“姑娘是什么品性,太太还能不知道?不过是心里气得很了,这老爷说不塞人,不是也没硬顶着么,可想而知,太太的心里,还是疼姑娘的。”只是这一次王家太不做脸,叫人实在受不来。
“我明白这个。”王鸢擦了擦眼泪,只挤出了笑容说道,“过一会子,母亲的气儿消了,咱们就去给母亲请安。”她回身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头美貌艳质的女孩儿,只用胭脂遮住了泪痕,低声道,“其实我的日子,过得还算好的了,夫君待我也好,也没有别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就算是嫁到别人家里,只怕比这还要糟心,毕竟婆婆虽然有些不喜欢她了,可是却也只是冷着,并没有做出别的来。
除了,除了盯着夫君读书奔前程,如今与她亲热的少了罢了。
嫁人都是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振奋了一下精神,王鸢便低声道,“再过几日,便去英国公府给老太太请安,咱们家里,”她想着王家的窘迫,苦笑道,“也就是那样儿了,还想如何呢?”王家完了,她若是还不知分寸地插手其中,只怕连自己也要赔进去,想到这里,她急忙问道,“我嫂子怎么说?”
“还顶着呢,并没有回家去。”那丫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怕是真伤了大奶奶的心了。”
“谁能受得了这个。”陈环已与家中离心,王鸢一叹,从妆台上取了个八宝项圈给了这丫头,低声道,“把这个当了,银子给母亲送过去,叫她不要再钻营,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别叫人家见着了碍眼。”她苦笑道,“你只与母亲说,我也只得帮到这儿了。”余下的,她也无能为力。
这丫头含着眼泪领命去了,王鸢这才怔怔地坐着,想到如今的悲苦,竟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
不提王鸢袖手旁观,只叫她娘家对她破口大骂,又嫌弃她嫁到了齐家,却只拿出了这么点儿银子来,简直就是大不孝,然而此时,也没有人顾得上她了。不过几日的时间,便有陈环的夫君外放的文书出来,还没等王家反应过来,陈环已经利落地跟着夫君上任去了,走得十分潇洒。
英国公府势大,王家如今惹不起,可是王鸢还是能惹一惹的,一时间娘家人频繁上门,夫家的下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越发地古怪,王鸢渐渐也对娘家冷了心了。
这倒都是后话,如今却是阿元,并无事在身,因此便觉得自己很应该孝顺一下未来的婆婆,亲手点了点儿自己的孝心,公主殿下便开开心心地往城阳伯府去,才一进门,就见阿容已经等着自己,见他这样离不得自己,阿元得意极了,却只做出了一股高傲的模样来,进了府也不下车,趴在车门处慢悠悠地问道,“容哥儿这是在等哪位佳人呀?”
还容哥儿。
阿容只叫这机灵古怪的姑娘说得哭笑不得,却又忍不住心里欢喜,只顺着她说道,“禀公主娘娘,可不是一个绝代佳人么。”这个……这话出来,大家伙儿就都觉得有够亏心的。
城阳伯府的大公子,为了讨好心上人,也蛮拼的。
阿元却眉开眼笑,这才滚出来,也不叫别人扶着自己,运足了力气,起跳,利落地跳进了阿容张开手臂的怀里,叫他抱住了,这才满意地表扬道,“很有眼力见儿,赏!”
后头一群的宫女都憋着笑,只是在太后宫里早就被调教明白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此时便只当这是寻常。
“赏什么呢?”阿容抱着阿元,只挑眉笑道。
“赏容哥儿个好媳妇儿。”阿元深沉地说道,顺手就在阿容的下巴上一挑,做调戏状得意道,“美人儿觉得如何呀?”天可怜见,她想做这个动作,想说这个台词很久了,如今如愿以偿,公主殿下心里激动得直打滚儿。
阿容被调戏惯了,此时也不以为意,只笑眯眯地说道,“眼前不是就有一个?”见阿元美得不行,不由手里就照着她的腰掐了一把小肉,含蓄地说道,“肉多一些比较好。”
“大胆!”阿元叫这坏蛋掐的一机灵,顿时嗷嗷直叫,扑到了阿容的怀里就要啃他,正是快活的时候,就听见后头传来了脚步声,之后,便有惊疑不定的少年的声音唤道,“大哥?”阿元越过了阿容的肩膀,就见后头,走过来了一个俊秀的少年,这少年穿着简单的青衫,眉目之中带着几分书卷气,看着阿容抱着阿元嬉闹,脸上竟露出了诧异的不行的表情。
这少年陌生,阿元便疑惑地问道,“这是谁?”
“是我五弟少岳,殿下唤他阿岳就是。”阿容回头,也是一笑,只将那有些皱眉的少年换到面前,也不松开阿元,很是温和地说道,“这位是肃王府的荣寿公主。”
那少年可不是自家不晓事儿的母亲妹妹,急忙上前郑重给阿元施礼。
阿岳……
阿元微微皱眉,心说这不是湛家三房的独生子么?想到那对儿不省心的母女,阿元便有些皱眉,只是见着这阿岳看向兄长的目光十分亲近,便颔首道,“既然都是亲戚,便无需多礼了。”说完,从阿容的怀里出来,只拉着他说道,“我去看望姨母了,你一会儿去寻我。”
“好。”阿容俯身温和地应了,送了阿元走,这才转头,对着自己的弟弟含笑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寻我?”
“也是过来瞧瞧,”阿岳也目送阿元扬长而去,回头看着面容俊美,气度悠然的兄长,目中便露出了亲近来,只小声说道,“况好容易从国子监出来,想与大哥聚聚。”见阿容眉目只见带着欢喜,他想到了方才的荣寿公主,忍不住问道,“大哥与公主的感情很好?”
“你想说什么?”阿容便回头问道。
阿岳欲言又止,低声道,“京里都有说,荣寿公主跋扈得宠,大哥这样的人,什么女子得不着,为何会……”见阿容默默地看着自己,他敛目,低声道,“况,叫外头知道了,以后说大哥的话也不好听。”且荣寿公主还未长成,这叫阿岳想着兄长要为这么个小丫头守上好几年,便忍不住心里为兄长难受。
“你不明白。”眼见弟弟为自己担忧,阿容笑了笑,便温声道,“我心甘情愿如此,并无人逼迫我,懂么?”见阿岳闷闷地应了,他便笑道,“我不喜欢别人对她有误解,你是我的弟弟,日后亲近的时候更多,以后你就知道她的为人,最是个真性情的。”见着阿岳老实地应了,他也不由怜惜他,低声道,“这一次回来,你多呆几天,也与三叔好好儿地聚聚。”
这个弟弟从小与他好,阿容也不愿意叫他这样背着母亲的事儿,心理负担太大。
“以后,家里的读书人,只怕你是头一份儿。”
兄长因为身份,未能科举,阿岳本就可惜,见此时兄长将全部的希望放在自己的身上,顿时便感到身上的担子重了,用力地点头,目中便露出了一贯的精明来,只含笑道,“大哥喜欢的女子,弟弟便不会反对,大哥总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见阿容笑了,他便只笑道,“况非是无事过来,而是二姐姐说今日回来,我出来迎迎她。”
“阿瑶嫁到三公主身边,听说日子过得不错。”阿容说完了这个,见弟弟的脸色有些犹豫,知他心中所想,便安慰道,“阿镜的婚事,母亲想着呢,如今还真是有个好人家,只是不知阿镜愿不愿意。”
“是谁家?”
“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家的幺孙,他们家诗书传家,虽然清贫了些,难得的是家风清正,几代男子都没有什么姬妾,母亲在外头走动的时候见过几回,回来说那家的太太是个温柔宽和的,家中女孩儿也有礼,不难相处。三妹妹若是能嫁过去,日子大抵会不错。”见阿岳露出了喜悦之色,阿容便温声道,“他们家的幺孙虽然这一科没中,然而到底年纪也不大,以后凭他家的家风,至少也该是个进士。”
“已经很好了!”阿岳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家,想到自己的妹妹实在不好嫁,他便担心道,“只恐人家不乐意。”
阿镜的性情实在叫人头疼,谁家能受得了呢?
所以才挑了与她有共同语言的读书人不是。
阿容在心里嘀咕,到底顾虑着弟弟的脸面没说,只含笑说道,“咱们是什么人家儿,哪里有不愿意的呢?”却也不说别的,只叫阿岳自己裁断,顿了顿,方说道,“三叔也知道了,也说这是不错的婚事,只是若是愿意,咱们家也快着些,毕竟这样的人家,也多少人巴望着呢。”家中清贫,对于他们这样的勋贵来说,实在不是个事儿,大不了嫁妆多些也就完了。
“人品家风才是最重要的。”阿岳飞快地就想明白了,只扼腕道,“父亲不好说,我去与母亲妹妹说!”他叹道,“总不能叫阿镜在家做个老姑娘。”母亲自从与父亲撕破了脸,如今便只不信父亲了,若是父亲说,只怕母亲就要一口拒绝,这么好的亲事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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