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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飞翼
“最近的良辰是在十日之后。”作为一个武将,城阳伯特别知道什么叫直来直去。
肃王为城阳伯连良辰吉日都放在心里的这种迫不及待再次惊呆了,许久,方才强笑道,“到底是公主,不好这么急迫,况还有她两个兄长没有成亲,且再缓缓。”他急,但是也没有这么急不是。
城阳伯默默地把手心上扒了壳儿的小瓜子往城阳伯夫人的手边推了推,又低着头扒瓜子,其中忙里偷闲,再次给了肃王一个鄙视的眼神。
阿容立在门口,听得都要笑死了,却只当不知,温顺地进来给长辈们行礼,给肃王行礼的时候,再次显了显脖子上的牙印,就听见肃王连呼吸都不顺了。
默默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清白”已经坏在了公主殿下的手里,阿容这才满意地走到母亲的身前,见城阳伯夫人怀里的阿元扭着小脑袋恨恨地看着自己,不由温柔地说道,“殿下还生我的气呢?是我错了,给殿下赔不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瞧瞧,这说开了不是好了?”城阳伯夫人不动声色地把显示公主殿下血盆大口的牙印浮云了,把往死里在自己怀里扑腾的阿元给放到阿容的身边,这才温声道,“哪里有隔夜仇呢?你们俩的官司,自己理去,只是我可跟你说,”她指了指阿容,笑道,“不许欺负阿元,叫我知道,是不能饶了你的。”听见一侧的两个儿媳妇儿都噗嗤笑了,不由转头问道,“难道我说错了话?”
“母亲这话,跟二爷三爷都说过,如今也跟大哥说,我与阿慧,都能背下来了。”苏蓉到底快人快语,见自家二嫂阿慧只是抿嘴笑,就急忙笑着回道。
“叫我说,女孩儿可比五大三粗的小子叫人心疼多了。”城阳伯夫人却笑道,“你们母亲把你们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叫你们快活不是?”
“这话说的倒是明理。”肃王就在一旁点头。
作为一个闺女要嫁到湛家的亲爹,肃王从来没有觉得城阳伯夫人这么招人喜欢过。
长辈们和谐了,阿元恨恨地看着面前披着羊皮的坏蛋,见他对自己笑得温柔的不行,就不乐意了,指了指自己肩膀的方向,控诉道,“你还真咬呀,可疼了。”这回她可真没胡编乱造,方才在屋里,被这美人儿一下子就摁在桌子上了,一开始俩人不过是嬉笑,后头等阿元的衣裳退下了些,露出了一只圆润精致的小肩膀,笑得直喘气儿的公主殿下就敏锐地觉得身上那个青年的气息不对了。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这青年的嘴唇就落在了她肩膀上,细腻的皮肤就感觉到了温热的触感,先不过是覆在上头,后来就用力用上牙齿了。
阿元被困得越来越近的怀抱吓坏了,一抬头就看见阿容的眼神带着几分热切,心知不好,一口咬在了阿容露在自己面前的脖子上,撒丫子就跑。
再不跑,简直就是要被吃掉的节奏。
阿容只笑眯眯地拉着撅着嘴的阿元到了一侧,这才无奈道,“是我的不是,好不好?”憋得太久,一不小心走火了,阿容也是十分懊悔的,见阿元摸着肩膀,脸上发红,却带着几分笑意,阿容的心中就是一动,试着摸上了公主殿下的小肩膀,见她哼哼唧唧不停,便一笑道,“要不,叫我给你瞧瞧?”
“还瞧?!”阿元心说要不是公主殿下意志坚定,方才就把这美人儿就地正法了,眼下竟然还来撩拨她,简直不知什么叫作死。不过见阿容有些不安,知他从来清心寡欲,有些出格儿没准儿心中不知该怎么担心,就把心里其实也很欢喜的感觉勉强压住,板着脸教训道,“以后,可不好再这样啦!不然,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日后,你怎么嫁……娶亲呢?”
阿容沉默地看着这个摇头晃脑的小东西,心里痒痒的,只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你这样说,会叫三哥与四哥压力很大。”阿元理解美青年恐怕婚事有变,恨嫁的这种心情的。公主殿下多招人喜欢,坏阿容担心很平常不是?不过想到了家里还有一个失恋的三哥,另有一个被沈家折腾得欲生欲死的四哥,就幽幽地叹息道,“容哥儿呀容哥儿,你知道,你这么容易地得到了本宫的青眼,是多么的幸运么?”换了个人,那还在天上飘着不知今夕是何年呢。
见这公主还得意上了,美青年双手负在身后,咔吧咔吧捏着手指,面上却露出了笑容,温声道,“殿下说的太对了。”
“既然这样,本宫就原谅你小小的冒犯吧。”其实被这美人儿啃得也心里痒痒的公主殿下,就装模作样地说道。
这两个窃窃私语,那另一处,苏蓉看着自家在夫君面前威风八面的大哥竟然跟哄小孩儿一样哄自己的媳妇儿,就觉得有趣。
这表哥,当初她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很不好搞。看着对表姐表妹笑眯眯的,其实颇有一种疏远,并不十分亲近,因看透了这人有些凉薄的冷淡,虽他生的美,可是苏蓉从来没有巴望过这大哥,想到自己的那些姐妹里,偶有几个对阿容有些好感,苏蓉便摇了摇头,觉得这人与人之间,还真有些缘法的意思。
不然,那样冷淡的阿容,怎么就看上了调皮捣蛋的荣寿公主呢?
心中觉得奇妙极了,苏蓉脸上就带了好奇的笑容来。
正与她说话的阿慧见她目光落在那两个的身上,因从前自家也打算过阿元的婚事,因此就笑了起来,低声与苏蓉说道,“他们从小儿就这么好。”
“这个我知道。”苏蓉小声说道,“从前年纪小,表哥每一回出京来看望我父亲,回去的时候都喜欢带些当地的点心小玩意儿什么的,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与表哥不搭,只是以为是给湛家的两位姑娘买的,也就不当一回事儿。”没想到后来进京,与阿元亲近的时候,总是能看着她的身上有些自己看着眼熟的小玩意儿,这才明白,原来都是买给阿元的。
从那时起,她就有些明悟,知道这只怕是未来的嫂子。
想到以后,要管阿元叫嫂子,苏蓉就觉得心塞。
阿慧看着无语的苏蓉,就笑了起来。
她本就是个温柔包容的人,苏蓉也并不骄横,这两个妯娌走动得不错,正要安慰一下她,就见阿元撇了阿容踢踢踏踏地跑过来,果然也觉得这位不大似嫂子,更像是闺女,却已经起身做出了护着的模样,低声道,“殿下莫要摔了。”拉着阿元与自己坐在一起,她就听阿元含笑问道,“最近,可去看望过太子妃?”
“见过一次,太子妃的气色不大好,只是并无别的。”阿慧便低声说道。
“平日里,你多带着你儿子往太子宫里去。”阿元便笑道,“你儿子胖嘟嘟的一团,白白嫩嫩的,瞧着就叫人心里欢喜。皇嫂常看见这个,心里也爽快不是?”况且,常在太子妃的面前露脸,日后,才有这孩子的前程。
提起这个,阿慧就叹了一声。
“难道哥儿又吐奶了?”湛家这长孙可是个要命的祖宗,也不知随了谁,平日里特别精神,小胳膊小腿儿的特别有劲儿,阿元有一次叫他踢到脸上,差点儿气儿都背过去。不过胖小子爱吐奶,这小子似乎还很有羞耻心,吐奶一回就要悲愤一把,可是叫公主殿下心里的恶气散了,见阿慧无奈地看着和个小婴儿做斗争的自己,阿元就坏笑道,“还是,又尿床了呢?”
尿一回床,这胖小子能少吃一顿奶!
“公主啊。”阿慧现在就能想到日后湛家的鸡飞狗跳了,揉着眼角叹气道,“哥儿还小,饶了他吧。”
“我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呀。”阿元做出了伯母一样开阔的心胸来,又好奇地问道,“究竟怎么了?”
“哥儿白了。”阿慧有些抑郁,叹气道,“这样白嫩,不似他父亲,不大好看了。”从前有些黑的一团,很似她的夫君阿怀,阿慧看着黑黝黝的夫君,再看看黑黝黝的儿子,真是特别满足,只是眼下儿子越来越像自己,阿慧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与阿元抱怨道,“夫君那样威武,多么叫人心安呢,可是这孩子竟越发不如他父亲,我只想着,莫非是因为似我,才叫他如此么?”
阿元咧嘴看了阿慧一张美貌无暇的脸,心说亏了像你,不然日后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审美这么另类的姑娘嫁给这小子呢?
“下一个,或许就好了。”苏蓉同情地说道。
这还是安慰人么!
阿元被两个另类的家伙惊呆了,许久方才叹息道,“真是叫人震惊。”难道这年头儿,已经不再流行俊俏美人了么?
阿容在一旁听得要岔气,眼见阿元一副无语望天的模样,咳了一声,方淡淡地说道,“儿女都是好的,莫要嫌弃。”
“知道了。”阿慧见大哥听到,脸红了,不敢说话,只苏蓉老实地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阿元就见外头有丫头进来稟道,“刑部闵尚书上门拜会伯爷。”
“闵尚书?”阿元一怔,之后便恍然大悟道,“闵江!”这不是逗儿总督么,想到这货前两日确实被圣人放到了刑部做尚书,阿元就忍不住想笑,到底忍住了,目光落在露出了疑惑的城阳伯夫人的身上,就听她诧异道,“闵尚书府上与我家并没有什么走动,这是因何事上门呢?”虽这样所,却推了推依旧默默地给自己扒小瓜子的城阳伯,轻声道,“去瞧瞧,许是来寻你的。”
又问那丫头道,“可有女眷?”
“有两位小姐。”那丫头急忙说道。
“请进来。”城阳伯听话地起身往前头去了,城阳伯夫人目光便落在了一侧的肃王妃的身上,微微迟疑,想到如今都已经赐婚,都是一家人,并没有什么避讳的,便含笑与肃王妃道,“且一同见见?”
这是别家的女孩儿,肃王就不好大咧咧地在屋里,跟着城阳伯往前院去,看看姓闵的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后头阿慧便与苏蓉起身与城阳伯夫人道,“母亲,我与弟妹去迎迎?”既然只是两位小姐,城阳伯夫人去接倒显得跌份儿,若是没有人接,却有些无礼。
“去吧。”城阳伯夫人只命人备了两份见面礼,顿了顿,方才与阿元笑道,“阿容可与你说过?”
“姨母别担心,我并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其实特别小心眼儿的阿元,却在未来婆婆面前表现得乖巧极了。
城阳伯夫人便温声道,“我只是想着,莫要你与阿容之间为这个有了隔阂,如今也就安心了。”闵江曾为自家闺女与阿容提亲,城阳伯夫人对这家是有些不同的。只是想了想,便与肃王妃叹道,“闵家这是要起来了,我听说闵大人的长子如今也已经出仕,虽他家后院没有年长的女眷理事,不过我想着,愿意与他家结亲的也很不少了。”见肃王妃点头,她便可惜道,“当初我本是想给她说给我二哥家,到底没成。”
“为何?”肃王妃便好奇地问道。





盛世荣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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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城阳伯夫人的兄长这次回京,在地方的考评极好,又有他媳妇陈留郡君相助,很容易地就再上了一个台阶,如今已是礼部侍郎,若论官位,也算是能与总督结亲了。
况城阳伯夫人娘家的几个侄儿,都随父亲生得极好,文章也好,是能出息的人。肃王妃从前还与阿元念叨过,眼下听见婚事没成,就好奇地问道,“难道是他家不愿意?”
“哪儿啊,”苏蓉快人快语,就在一旁道,“我几个舅舅早就盯着呢,如今每家出了一个表姐表妹的,都订给了哥哥们。”陈留郡君一共三子,据说她那几个王府的舅舅想要抢个外甥做女婿,自己关起门来先打了起来,简直不能更抢手。再想想那几个虎视眈眈的表姐表妹,苏蓉就与阿元笑道,“眼下,看的可紧了,那哥哥们哪里还能分出来一个呢?”
城阳伯夫人也笑了,指着她笑道,“这话,等回去我与你哥哥们说去。”
苏蓉嘻嘻哈哈地与阿慧出去了。
“如今,是不是打算起你们家来?”肃王妃便笑道,“别忘了,你家二房,还有个小子呢。”
“这个……”城阳伯夫人迟疑了片刻,虽觉得不大可能,却还是请了二太太与三太太一同过来。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有笑声传来,苏蓉先进来,指着后头的两个穿戴仿佛的女孩儿,与城阳伯夫人笑道,“闵家的小姐们来了。”说完,就见其中一个更美貌的盈盈拜倒,对城阳伯夫人清凌凌地说道,“给夫人请安。”她说完,后面的那个女孩儿也微微一笑,给城阳伯夫人福了福,并不多说。
倒是苏蓉与阿慧诧异地看了一眼,走到了阿元的身边没有说话。
“瞧瞧这水灵灵的姑娘。”城阳伯夫人与肃王妃笑道。
“我只听说闵家只有一个大小姐,莫非就是这位?”肃王妃稳稳安坐,在外人面前端庄贵气,此时看了看前头那突然脸色有些僵硬的女孩儿,又指了指后头那个敛目,很是本分的姑娘道,“这个又是哪位?”阿元眼尖,就见那后头的女孩儿身边跟着的丫头的脸上露出不忿之色,心中微微一动,这才笑道,“莫非是客居的表姑娘?”
“这位是肃王妃娘娘。”城阳伯夫人也挑了挑眉,心中对这两个女孩儿谁才是闵家的小姐有了猜测,却面上不动,与这两个女孩儿笑道,“给王妃请安吧。”
“给王妃请安。”先头的那个确实机灵,急忙过来给肃王妃磕头。
后头的那个女孩儿也给肃王妃请安后,又到了阿元的面前,福了福,口中道,“给殿下请安。”
“你识得我?”阿元不认得这姑娘,见她模样并不十分美貌,却有一种稳重端庄,目光也不游弋,便好奇地问道。
“前儿在平成郡君的宴上,远远地见过殿下一次,只是没有机会给殿下请安。”这女孩儿恭敬地说道。
“你就是闵大人的千金吧?”阿元见她有礼温文,面上带着几分书卷气,可见是个学问不错的,心里有些小嫉妒,却还是并不讨厌规矩的女孩儿,况她爹是个逗儿,公主殿下其实还是很同情摊上了这么一个亲爹的姑娘的,不由同情地说道,“真是难为你了。”说完,就一叹。
这姑娘似乎知道阿元在说什么似的,闻言就抿嘴露出了笑来,低声道,“父亲把那日与殿下之事,说与臣女了。”说完,脸上也带了无奈之色。
“闵家姑娘不必这样有礼。”阿元就笑道。
“殿下称我闵柔即可。”这闵柔便急忙说道。
“莫非闵大人,是希望有个温柔的闺女?”阿元就笑问道。
“可惜,似乎不那么合乎父亲的念想。”闵柔见阿元态度温和,也听闻荣寿公主对于女孩儿大多和气,便顿了顿,做出了无奈的模样来。
阿元果然觉得这姑娘不是那么刻板无趣,指着她大笑,心说逗儿总督竟然还有天大的造化,这闺女可真不是一般人呀。
眼见闵柔三言两语就与阿元亲近了起来,城阳伯夫人便与肃王妃笑道,“王妃瞧瞧,这些小姑娘们间有更多的亲近的话,咱们只坐着,竟不知如何插嘴。”说完,见面前那女孩儿强笑着起身,带着几分不快地看着闵柔,心中早就不那么喜爱,却只温声道,“这位是……”
“闵大人是小女的姨丈。”这女孩儿急忙赔笑道,“小女父母在外地,如今是陪着阿柔在府中,免得她一个姑娘家寂寞。”
到底心中愤愤,觉得闵柔藏奸,不愿意叫她与公主说话。
此时闵柔已经过来,又奉上闵大人的帖子,城阳伯夫人看了帖子也就罢了,不过是命人送了表礼上来。因闵江如今已经是尚书,不好薄待,阿元侧头就见那礼上是数件首饰,皆是晶莹剔透,又有进上的宫缎,花样光彩,这才笑道,“这才是姨母喜欢的姑娘呢。”
“难道我还没有给过你?”城阳伯夫人便笑道
“公主殿下,自然是应有最好的。”因厮见过,那名为宋月的女孩儿便急忙说道。
阿元只是笑笑,却听闵柔低声道,“不请自来,还请夫人别与咱们姐妹见怪。”见城阳伯夫人面露温和之色,她只轻声道,“在京中,我们姐妹走动的少,父亲心疼咱们,因此带着我们出来,也是与府上亲近,父亲也不担心失礼。”说着说着就亲近了起来,果然城阳伯夫人微笑点头,觉得这姑娘不是那样孤高不知世情的,虽没有母亲在,规矩倒是也很不错。
“从前闵大人与我家来往,我是听说过你的,只是从未相见。”城阳伯夫人便温声道,“若是你愿意,常来也可。”
“还请夫人别烦我。”闵柔急忙说道。
逗儿总督的闺女,果然会顺杆儿爬,阿元给这姑娘竖了一个大拇指。
阿容并不愿意与不相识的女孩儿同坐,早就避开了,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听见里头破孩子笑得开心极了,一点儿都没有出来相会的意思,便心里抽打这个熊孩子,一边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走了。
里头城阳伯夫人不过是细细地问了些闵柔如今读了什么书,因闵柔听过荣寿公主气得自家老师郑阁老儿肝儿疼的,因此便只笑道,“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又说自己不过是对诗词略会一下,却不大精通,果然就叫阿元对自己投来了开心的目光。
“小女识得多些。”一旁的宋月显然也是做过些功课的,便急忙与城阳伯夫人赔笑道,“咱们姐妹是寻常的人,只是听说从前夫人的府上,曾有诗集流传,其中‘嫁与东风春不管……’等等,每每说起,都觉得风流别致,叫人满口余香。”
“姐姐!”闵柔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急忙说道,“不过是听别家姑娘说过这么一句,何必这般炫耀!”
“你素来不喜这个,我喜欢,难道也不行么?”宋月没有见肃王妃的脸色变了,竟似乎带着几分怒意,只觉得叫这表妹阻止,是她看不过去自己在王妃与伯夫人面前露脸,想到她一个无母的女孩儿,却有大造化嫁到高门去,心里有些嫉妒,就甩开了闵柔的手,与面上不动的城阳伯夫人笑道,“还有葬花吟,简直就是千古……”
“够了。”城阳伯夫人淡淡地将手中转着的茶杯放在桌上,颔首道,“姑娘果然博学多才。”
闵柔竟不知从来比自己伶俐的表姐,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胡话来,起身便低声道,“这样的诗词,竟班门弄斧,叫夫人们笑话了。”说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勉力想了想,便只强笑道,“前儿在平成郡君处玩耍,郡君还连说要来给夫人请安,不知可过来没有。”她搬出了平成郡君,城阳伯夫人的脸上果然就露出了笑意,微微颔首道,“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儿,可不就过来了。”
“从前与郡君一同相处过几日,很得郡君的照顾。”
“对了,我记得,她父亲当年也是在直隶为官。”城阳伯夫人眼中露出笑意,含笑道,“你们同在一处,该是很要好。”见闵柔点头,城阳伯夫人便若有所思地说道,“平城刚烈,能与你亲近,可见你的性情与她相投。”
闵柔急忙又说了些,方将之前之事岔开,屋里回暖,肃王妃的脸上又有了笑模样。
阿元见了就深深地叹气。
这宋月确实机灵,可是却不知,她所献宝一样说给肃王妃与城阳伯夫人听的这段诗句,是当年英国公府上一个被驱逐的庶女所写。当年这庶女曾经万般陷害过肃王妃与城阳伯夫人,这样的人,就算如今已经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却还是叫肃王妃恨到骨子里去,是绝对听不得这人的一切的,宋月如此,已经是犯了忌讳,不是闵柔在一旁给她转圜,只怕立时肃王妃就要发作她。
若是叫肃王妃给她没脸,这宋月今后,还如何在京中走动呢?
见闵柔不动声色地叫肃王妃笑了,阿元就觉得有点儿意思了。
明明宋月看起来很是与闵柔争锋,可是眼瞅着,闵柔却似乎并不希望宋月跌到泥里去,还想伸手拉她一把。
况闵大人是个狡猾的人,也能忍这个丫头,多少奇怪。
想到宋月似乎是闵柔姨母的女儿,阿元见她还微微护着宋月的模样,心里有些明悟。
许是当年,这宋月的母亲对闵家有恩?
才说了几句话,外头就有脚步声过来,不大一会儿,湛家的两位太太就叫丫头们簇拥着进来,三太太还好,只是抿嘴温柔地低头笑,倒是二太太,素来爽利,此时目中带着几分光彩,望向两个陌生的女孩儿。前头的宋月美貌纤弱,弱不禁风,不大符合她的审美,倒是闵柔落落大方,虽不是十分的美貌,却很耐看,就见二太太一边坐在了城阳伯夫人的身边,一边笑道,“这二位小姐,倒是眼生。”
城阳伯夫人介绍了,又有两个女孩儿施礼后,二太太的目光就落在闵柔的身上,许久之后,有些意动,却也有些不敢相信好事儿会落在她的手上。
要她说,闵柔端庄,是个不错的儿媳的人选,可是如今她父亲如今已经是尚书,据说还要入阁,这样的身份,若说的是正经的城阳伯府的公子还好,她家却不过是二房,夫君如今不过四品,如何能高攀的上呢?心里觉得可惜,湛二太太再次不舍地瞧了闵柔一眼,见她只低头,心里爱的很,从手腕子上取下了一串蜜蜡手串来过到闵柔的手上,拍着她的手温声道,“我不如嫂子大方,你别嫌弃。”
“太贵重了些。”闵柔急忙推道。
“给你你就收着。”城阳伯夫人笑着叮嘱了一句。
阿元却往外看了看,一见阿容真的走了,有些不舍,与长辈们告罪,自己出来,直奔前院,果然见阿容正陪着闵江说话,见逗尚书的爪子还要往自家驸马的手上摩挲,神圣领土不容侵犯的公主殿下立时怒了,黑着脸走到了花厅里,默默地,用狼一样犀利的目光看着尚书大人的那只狗胆包天的爪子,看的这尚书一脸的汗,讪讪地收了手,这才满意颔首,顺便冷冷一哼,哼的这家伙更加发抖,这才坐在了阿容的身边虎视眈眈,顺便把觊觎自家美人儿的家伙都瞪走。
这么一副蹲守美人儿的模样,实在叫肃王丢脸极了,叹息道,“不知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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