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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韵儿
心事被直接戳穿,锦月心中泛起一阵尴尬,好在南宫霖没再说什么,走上前抓起她的手腕号脉,看着南宫霖蹙起的眉心,锦月有些错愕,难不成自己中的毒无力回天了吗。
“解不了吗?”
南宫霖将搭在锦月脉搏的手指抬开,若是从前,他记得以前,她对自己的生死从不看重,如今到这样过度的介意,丝毫不加掩饰,是因为鸣谦吧,所以才如此惜命了,他本就希望如此,但此刻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你所中的是千千劫,由三十二种毒性极强的毒混合而成,加入的顺序分量,决定解药的配置,这毒有两种解法,一种是配置解药,一种是剥丝抽茧,我慢慢一种一种帮你解,但我短时间内很难断出你所中这种毒的分量与顺序,所以只能用慢的方式。”
锦月舒出一口起,好在不是不能解,无非是受些苦,她还忍得住。
“好,那就慢慢解。”
锦月回答的倒是坦然,只是南宫霖凝结在脸上的愁云依然不见散去,欲言又止的为难神情。
“玉和,你想说什么?”
柔和的光线铺洒在那张恬静的面孔上,眸低漆黑明亮,却不在清冷疏离,这都是鸣谦带给她的吧。
“我想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鸣谦并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还会……”
对于南宫霖知道锦笺通信之事,锦月并不觉得奇怪,自小相伴的情谊,跟家族千丝万缕的牵扯,他们对彼此自当毫无保留。





并蒂择凤 第一百五十九章:由来人事何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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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和你看门外这颗桃树,从月记事起,它便在,有人说它是从外面移植过来的,也有人说是在此种下了桃核长成的,但月从来都没有去细究过,谁说的是对的,因为没有意义不是吗?”
他本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她一句没有意义,便将这满腹的话堵在胸口,一个字也不能说,算了,算了,只要她好,他还求什么呢。
“我去给你配药。”
那雅致如菊温润似玉的男子默然离开,锦月突然觉得一股酸楚涌在心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怀着怯懦的心理避之不及,总觉得另一头有万丈深渊等着她,一旦触碰到便是粉身碎骨。
她向来是个看中结果的人,南宫霖的问题真的把她问住了,若是没有这五年的锦笺传送,便不会有那蔷薇花道的一见倾心,也不会有晋州的朝夕相处,更不会有海家村的患难与共。
锦月将枕边的一个精美的木盒取出,用发簪开了上面的小锁,满盒的锦笺上那潇洒如风,俊逸出尘的字迹怎会有第二个人能写出,她不该怀疑的,不该的。
深秋的晨光有些发黄,那轮明日出来的越来越晚,鸡还没有叫,宫门外的百里加急已经抵达,一路高声而呼。
“晋州告捷,晋州告捷……”
送来捷报的小兵气喘吁吁跪在大殿之下,金黄的烫字捷报拿在手里,这捷报每三日都能收到一个,可一个比一个重。
群臣匍匐在朝堂上,看着依然肃穆拧眉的皇帝,他们知道皇上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一道道捷报可是保住了他的锦绣江山,却依然在帝王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悦。
烫字的捷报被打开,果不其然里面还附带了一张字条,字条上龙飞凤舞写着“让我留在你身边可否?”
墨承乾突然觉得眼前的字一阵错乱,那人高洁中带着期盼的目光扑面而来,那晚她站在乾坤殿前背他而立时,也曾问过他这句,是带着恳求的语气。
她自小就目高于顶,从不把任何人放入眼中,即使割肉断骨都不肯服软,如今这夹在捷报中的字条,将她以往的高傲付之一炬,把自己的自尊低入尘埃里恳求他,可是他依然不能答应。
如今晋州已破,那等她捉到成王,便归来了,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该如何去应对她的恳求,这乌烟瘴气的后宫,怎养的好那朵高洁的寒梅。
墨承乾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啪的一声将捷报合起来,攥在手中起了身,沉着一张脸走了下去,远远听到后方有人喊了一句退朝,跟百官跪拜窸窸窣窣后山呼那句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上中天,天气清寒,阵阵凉风灌窗而入,锦月手臂交叉想要拦住自己的双肩,却突然有一双手臂从背后将她抱着,锦月惊了一下,刚想挣开,便听到一个疲惫不堪的声音。
“别动,让我抱一下,我这三天跑残了七匹快马,还没来得及进宫去复命,便赶来看你。”




并蒂择凤 第一百六十章:风吹仙袂飘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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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晋州抵达临都一般是七天的路程,若是三天,肯定是日夜兼程才可做到,锦月伸手回握住赫连鸣谦的手掌,暗暗地心疼。
“怎么回来的这样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成王哪里定局已定,但朝中却明显的不太平,借此战事,本就错综复杂的官场更是乌烟瘴气,虽是急需要平定,但也无需这样不顾性命的赶回来,再不济这里有她,定能压制一二。
“碧华,我想你,很想你~。”
这话似梦魇一般扫过耳畔,听得锦月心头一颤,侧目望去,他已经俯在她肩头闭上了双眸,平稳的呼吸显示着已经睡着了,锦月抿唇笑了笑,将赫连鸣谦扶到床上,盖好锦被。
左手掌还被赫连鸣谦攥着,她一想要抽离出来,便被握的更紧,索性就让他抓着,锦月托腮盯着床榻上已经进入深睡赫连鸣谦,他好看的眉眼疲惫却舒展着,看上去十分的安然,她忍不住甜蜜的笑了笑。
这一场景她想了很久,也盼了很久,如今真的成为现实了,她却还是有些许不安,或许是怕此刻的幸福稍纵即逝,或许是怕,黎明到来,依然是黄粱一梦,想到这里,锦月无奈的笑了笑,曾几何时,她也会这般患得患失起来了。
晨明破晓之时,只有一束温润浅淡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赫连鸣谦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心的睡过一场了。
睁开眼看到无处不透着雅致跟精美的房间,才茫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手掌传来的温度暖入心扉,那张无暇的睡颜,如初生的孩童一般毫不设防。
她竟然就这样守了他一夜,十指紧扣,趴在床侧,这一夜她并不好过吧。
赫连鸣谦用另一只手拨掉散落在锦月脸颊上的碎发,锦月向来浅眠,经这样微微一碰,便苏醒了。
“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我让青碧送些吃食过来,或者你先洗个热水澡。”
锦月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身体一动,才发觉因为睡姿的关系,全身酸疼。
赫连鸣谦扬了扬嘴角,还握着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将锦月拉倒自己怀里。
“天还早,再陪我睡会。”
两个人只隔着自己贴身的衣衫,彼此的体温都依稀可以感觉到,锦月不发一言,全身僵硬,以往清淡的脸颊上铺上一层红晕,直到耳后,她能感受到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赫连鸣谦仅仅是这样揽着她,锦月侧目还可以看到他闭着的眼角,跟上扬的嘴角,狂跳的心方稍稍平静了些,真好,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奢求什么,单此时她暗暗的想着,若是能这样一生一世,便更好了。
日上三竿之时,锦月依然没有起身,而青鸾也不曾过来敲门,想来是暗中护着她的叶阑私下叮嘱的,若说这世上最懂她的心思的人,怕是只有叶阑了。
锦月轻轻把赫连鸣谦搭载自己腰肌的手臂移开,起了身,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觉得窗外的日光格外的明媚。
虽然穿的轻薄,但衣带依然完好齐整,只是发髻已经凌乱了,好在发间只插了一根珠钗,随手一拔,如瀑的发丝散落在脑后。
抓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从头顶慢慢梳下来,突然一双暖暖的手,握住了锦月的手连带那枚梳子,锦月抬眸,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星眸,没有了昨夜的疲惫,那温雅如兰之姿款款流露,让人不由得慌了心神。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不如就这样披着吧?“
“我说你们俩酸不酸?”
锦月还未对赫连鸣谦的话作出反应,突然从房梁上传出一个懒懒打着哈切的声音,赫连鸣谦心中一惊,这房中还有第三个人,依他的武功竟然没有察觉到,看来他的缺小觑了这神出鬼没的叶阑。
“他也就这点偷鸡摸狗的本事,真动起手来远不是你的对手。”
锦月浅淡一笑,看出了赫连鸣谦的眼中的震惊,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赫连鸣谦没注意,锦月却知道叶阑何时出去,又何时进来的。
“他一直都在?”
叶阑是听风楼的人毋庸置疑,如此一个大男人贴身在锦月身边带着,想到这一层,赫连鸣谦心中有些酸酸的不悦。
“什么不该看的,什么不该听的,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再,他心中有数。”
锦月脸上依然挂着浅盈盈的笑,即使心中不舒服,赫连鸣谦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叶阑一个利落的翻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那可不一定。”
锦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叶阑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着实让她有些头疼,为恐叶阑再说些什么惹赫连鸣谦不高兴,锦月附身将赫连鸣谦昨晚褪下的披风递给他。
“皇上还在等你复命,快去吧。”
赫连鸣谦接过披风,对着锦月温柔的笑了笑 ,又侧目转向自己倒水喝的叶阑,叶阑察觉到一束寒气,惊的全身一个哆嗦,一口气没上来,就呛的咳了大半天,等他回神看那罪魁祸首的时候,只剩下锦月一个人,赫连鸣谦早不知去向了。
“月儿,你真的决定好了。”
锦月梳理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怔怔的盯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孔,眼角难以言表的喜悦,是从前不曾在她这张清冷的脸上浮现过的。
“你会怪我吗?”
锦月还记得在晋州时,叶阑曾恶狠狠的警告过她,若她不在了,他要让整个天朝陪葬,现在无疑,她就是在寻死。
“月儿,义父将听风楼交给了你,却也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原想你活着就好,现在我希望你活得开心,短暂的幸福比漫长的煎熬要好的多吧?我怎会怪你。”
锦月会心一笑,压在胸前的顽石,因为叶阑的谅解而移开,这世上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唯独对叶阑有所亏欠,因为要护着她,叶阑一直活在阴影里,见不得天日,却一句怨言都没有。
秋末的夕阳熹微慵懒,大概是睡了一个好觉,往宫里走了那么一遭,与群臣纠缠了好几个时辰,回来时竟然还可以有个不错的精神。
太宰府后院与书房相对,建了一个四面环水的凉亭,水中栽植着水莲,养着红鱼,虽不到季节,却因为这池清水引通了温泉,倒是有了四季常开的一池碧莲,这凉亭没有直通的拱桥,府中的下人都是靠着一叶扁舟行往。
此时在昏黄的夕阳照耀下,却散出一抹月白,一袭素净的绯衣,慵懒的靠着朱红色的柱子,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书卷,半张无暇的侧颜,被轻柔的晚风携飞了几根发丝遮掩,到衬出些朦胧之美。
赫连鸣谦不自觉的在嘴角溢出些笑意,方才他便想,晨起分离的太过仓促,若此时能见她,抱上一抱,该多好,不曾想她便出现在了眼前了,他真是白活了这二十几年,如今才体会到牵挂一个人,不但不是负担,反而是想象不到的甜蜜。
赫连鸣谦踏水直接跃进凉亭,恰如他方才所想,一把将亭中那人拥在怀中,嗅到她身上那股清新的体香,心间瞬时暖了些许。
“回来了?”
锦月眼帘依然低垂着,淡笑着取了石桌上的书笺,夹在她翻看的那一页,方缓缓合起放在身侧。
“我这样贸然将你抱住,你都不抬头看上一眼是谁,就不怕被那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占了便宜。”
锦月莞尔轻笑,清浅的眸光,迎着粉莲清荷柔柔的飘落下来,美如墨画。
“怎会?叶阑又不瞎。”
躺在树梢养神的叶阑撇了撇眼角,心中思索着,锦月这句话算不算夸他,若是,怎么听着折麽别扭。
“我倒忘了,我的碧华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如形随行的保护着。”
赫连鸣谦依然笑得和煦温雅,只是那男人二字咬重的语气,所显示出的不悦,让人忽视不得。
“你~”
锦月饱含秋水的盈盈双眸带着几分笑意,在说出一个你后,顿了片刻,将赫连鸣谦温笑的面孔仔细看了看。
“醋了。”
被两个字直戳了心事,赫连鸣谦干咳了一声,来掩饰掉自己的尴尬,即使知道叶阑跟锦月定然不会有什么,但他依然不是那么舒服,他自己都未发觉,提起叶阑来,总是不经意间有股醋意。
“青鸾保护你不好吗?”
锦月脸上的笑更浓了。贴着赫连鸣谦靠了靠,似是想要取悦他,又握住了赫连鸣谦一只手掌把玩。
“过些日子,我便寻个由头,把他打发走好不好?”
叶阑一个激灵从树梢坐了起来,本来他攀着的树枝就细,经他这一猛起,咔嚓一声断了,叶阑整个人摔了下去,好在他轻功不错,一个翻身又寻了个地方稳住身体,朝着亭中合计着将他排挤走的两个人瞪了一眼。
“我这太宰府中有你多少人,我这一路走过来,竟没有一个人跟我禀告你来了?”
赫连鸣谦这样一问,锦月微微侧了侧头,若有所思的盯着赫连鸣谦温和的脸,随后垂眸笑了笑,只是眸中有些许小心翼翼试探的问。
“你介意吗?”
他们都不是将情绪,随意能在面上浮现的人,赫连鸣谦明显感觉到锦月这笑有些试探的意味,他知她心思细腻敏感,怕是以为自己不高兴他府里有她的人,便回紧紧的握了锦月的手。
“这一府的人日后都知听女主人的,碧华说我是否该介意介意?”
锦月听到女主人这一称呼,白皙的脸颊浮出一片绯红,垂眸不敢再抬眼。
“原来你也会害羞呀,我记得在晋州为我宽衣时,那时你可比我镇定呀。”
锦月轻推了赫连鸣谦一下,将头转了过去,眼角却款款流出笑意,果真还是借着他人的身份大胆一些。
赫连鸣谦看锦月羞红的双颊,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凑过去再次将锦月揽在怀里,他爱极了她身上的馨香,爱极了她温热的体温,更爱极了她只在他面前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
深秋的夜暗的有些早,夕阳已经将余晖收尽,苍穹的东北角已经有一弯清浅的月牙露出。
在院子里用过晚膳,清秀的侍女捧了一个锦盒过来,恭敬的递给了赫连鸣谦,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来~,试试?”
锦月怔了一下,看赫连鸣谦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件女子的衣衫,正红艳丽的颜色,上面手绘着大朵大朵的山茶花,犀利却细腻的笔锋勾勒的恰到好处。
“你做的?”
锦月突然想起在海家村那句戏言,她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当真了去,而且还是用的女子出嫁方用的正红。
“快试给我看看?”
赫连鸣谦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锦月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接过,原本清浅的眸光中透着暖暖的欣喜,此刻,赫连鸣谦方觉得,这段日子日夜不眠为这衣服所花费的心血都是值得的。
赫连鸣谦仰头看着天际的月牙,想起那些在灯下偷偷缝衣的场景,暗自笑了笑,都说他是无所不能的天朝第一人,但这女红着实难为了他,此时若被秋澄知晓,怕是要笑上他一阵子了。
此时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赫连鸣谦回头望过去,一抹清丽缥缈的身影翩然而来,好看的眉眼挂着清浅的笑意,艳丽的正红罗裙华贵无比,依然抵不上那人万人之一的月晕来的更有风情。
他知到她生的美,不然也不会有瑶台碧池赠锦月之说,但她美的清淡素雅,便觉得她的天然风韵更衬素色,却不想这艳丽着身又是另一种风华绝代的美。
“好看吗?”
锦月淡笑着在赫连鸣谦身旁转了一圈,让赫连鸣谦一阵恍惚,伸手将锦月抱住,他怕她这一转,便如九天飞仙,升入天宫去了,唯有抱在怀里,他方能觉得真实些,也踏实一些。
“好看,好看极了,我的碧华怎会不好看呢?”




并蒂择凤 第一百六十一章:洛下诸生惧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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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鸣谦说话的吐出的热气扫过耳畔,酥酥麻麻的暖,能有这样美好的一天,能得他这样的人如此珍视,能在此种良辰心心相惜,还有什么是她不能舍弃的呢?
“碧华,你还想要些什么?”
锦月将手覆在赫连鸣谦环着她的手臂上,轻抿了一下唇角,侧目望向赫连鸣谦,只能看到他清秀温雅的侧脸,仅只这样相望,已经让她心神荡漾,这艳丽的正红代表着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开口道出,毕竟前方还有层层屏障拦截,以后如何,都不得而知,所以有些事情多说无益,到不如不开口。
“你在我便知足了?”
耀眼的星辰铺满夜空,街上已经空了,唯有两个十指紧扣的两人徐徐慢行。四周一片寂静,时而有一两声虫鸣鸟语,本是一条漫长的路,因为陪在身侧的人不同,便觉得过分的简短。
右相府的后门虚掩着,远处传来几声打更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惊,不知不觉,真是时光飞逝,此时原来已经是三更天了。
“我~该走了?”
赫连鸣谦笑了笑,手却依然握着锦月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只是在许久之后,发出了一声。
“嗯~。”
锦月低头扫了扫依旧被赫连鸣谦紧握的手,浅浅的笑了笑,他不舍得的这份情怀,让她十分的欣喜。
“你不松手,要我怎么走?”
赫连鸣谦也垂下眼帘看了看,仿似恍然大悟一般,将手松了些,锦月一往外抽离,赫连鸣谦突然又抓紧了,往身边一拉,锦月便撞到了他怀里,他借机倒是松了手,却紧紧将锦月抱住。
“好舍不得你走?”
赫连鸣谦孩子一般的耍赖,让锦月既甜蜜又无奈,以前她从来不敢奢望,会有一天,两颗心可以贴的如此的近。
“明日不就又见了吗?”
话虽说的轻巧,但锦月心中亦是舍不得,不然也不会在赫连鸣谦抱住她时,手臂不自觉的也环住了他。
“也对,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的时间去相守。”
锦月的神情猛然一顿,眼眸透着涩涩的微光,明明是一句甜言蜜语,她却听的胆战心惊,停了片刻方声如蚊蝇的喃喃一句。
“对呀,来~日~方~长~,一定会有来日方长的。”
赫连鸣谦温柔的将锦月抚开自己的怀抱,宽大的手掌按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窥见她面上那丝忧虑,只以为她在担忧他们面前未解的难题,百鸟出声安抚她。
“回去吧。一切有我。”
锦月带着满腔忧思没再说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月稍已经将右相府后门推开,她便转身缓缓踏了进去。
“鸣谦,能不能答应我,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抛下我。”
赫连鸣谦看着锦月稍微有些颤抖的肩膀,心中也腾盛出一股不安来,明明方才两个人还是浓情蜜意,难舍难分,如今却如生离死别一般,想到这里,他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用了这么不吉利的一个词。
“好,我答应你。”
听到预想的答案,锦月带着眸中流下的泪水笑了,如释重负的朝前走了进去,有些事情她或许应该告诉他,但她有太多的顾虑,毕竟他,她真的输不起。
随着朱红木门的关上,两人像是被定住一般,不再有任何动作,同样沉重的心境,同样忧虑的神情,又在片刻后同时抬头轻叹一声。
“没想到赫连鸣谦还能有多情这一面?”
叶阑曲腿坐在高墙上,嬉笑着看着赫连鸣谦痴情望着大门的模样,嘴上咬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狗尾巴草,伪装着也深沉感叹了一把,毕竟这样的机会,在他身上不会太多。
“明天把我们的人,都从太宰府撤出来?”
锦月一句话叶阑便深沉不下去了,在墙头一个踉跄差点翻下去,他觉得锦月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开什么玩笑,整个天朝有两个地方最难安插眼线,一个是王家,一个便是他赫连鸣谦的太宰府,你知道当初我费了多少心思,才让我们的人混进去吗?”
锦月斜斜的看了叶阑一眼,身为听风楼的楼主,叶阑所说的她自然知晓,但她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更改。
“但我决定了。”
叶阑看锦月不容反驳的样子,便着急了,从墙头上翻身下来拦住锦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他明白,在锦月心里,他的分量不轻。
“我不同意。”
若是没有记错,这仿似是第一次叶阑如此坚定的否定她的决策,太宰府没有眼线到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些人凭空撤离,有心人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怕会给听风楼带来未知的隐患,这一层叶阑能想到,她怎会想不到,只是她不想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芥蒂,毕竟他们如今的心心相许得之不易。
“不撤也可以,那你明天便离开临都吧?”
叶阑一怔,瞬间就软下来了,若是以往,他走就走了,现在正是临都水深火热,他弱不在锦月身边,万一出个什么岔子,他怎么有脸跟义父交代,所以此时他万万不能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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