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雾矢翊
“蒹姐姐、葭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曲潋拉着骆樱过去,又给她们互相介绍。
骆樱见到长得几乎一样的姐妹俩,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稀奇的模样。她和骆承风虽也是双胞胎,但是长得并不像,不像这对双生姐妹花,初见之下根本分不清,姐妹俩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很是吸人眼球。
骆樱和她们见礼,一双眼睛看个不停,似要将她们姐妹俩分个究竟。
祝家姐妹俩和曲潋相熟,得知骆樱的身份后,看在曲沁的面子上,自是不介意她好奇的探视,祝葭朝她温柔地笑了下,反而笑得骆樱有些不好意思了。
祝蒹见到曲潋十分高兴,说道:“我们陪长辈过来礼佛的,不耐烦在殿中听经,就和妹妹出来逛逛。你在这儿,是不是阿沁也在?”
“在厢房里歇息,你们要去找她么?”
“这是自然。”祝蒹点了点曲潋的额头,笑眯眯地道:“我们先去找阿沁了,你们继续自己玩。”
祝家姐妹年纪和曲沁相仿,自是和曲沁有话聊,曲潋在她们心中就是个需要爱护的小妹妹,所以知道曲沁在这儿,都去找好朋友了。
“她们长得一样的哎。”骆樱惊叹着说。
“因为她们是双胞胎嘛。”
“但我和七哥也是双胞胎,就不像啊。”
那是因为你们是异卵双胞胎,自然不像了。曲潋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这事,所以就由着她惊叹个不停了,站在放生池前看着池中的游鱼,见不远处有个七八岁的小沙弥在那儿,招手叫他过来,让他去取些鱼食过来。
“女施主,还不到喂鱼的时间,寺里没有准备鱼食。”小沙弥憨憨地道。
曲潋很快明白其中关键,顿时啼笑皆非,没为难小沙弥,让碧春去取了两块素斋点心过来,装在荷包里,她将点心碾碎了喂鱼。
骆樱跑去找小沙弥嘀咕起来,小沙弥先是紧张,然后很快又摇头了,曲潋看罢,也走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我正在问他纪暄和在哪里呢。”骆樱小声地和她咬耳朵,“难得你们都在这里,难道不想见见他?”
曲潋一时间很是为难,她想见那个温润阳光的好少年,就怕来的是那个凶残妖孽的……话说,他的人格是怎么转变的?有什么契机?被吓过几回,曲潋也闹不清楚那两个人格是怎么变化的,所以每次见到纪凛时,都要让她迟疑一下。
骆樱当她是不好意思,继续再接再厉。
“施主,小僧也不知道您口中的施主在何处,请您别为难小僧。”小沙弥很是纠结。
骆樱见他真是不知,只得作罢。
两人离开放生池,往枯潭寺有名的碑林行去,那里有着前朝书法大家留下的碑帖,曲潋想去瞧瞧。却不想,刚走到碑林前,便看到从另一头走过来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惯常穿的青莲色流云暗纹锦袍,远远地走来,恍似明月清风,气质清雅淡然,容貌俊丽,不过神色却有些凝重,皱眉不语,神色端凝,使得他身后跟着的随从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只能沉默地跟着。
只是,当那少年抬头,看到站在碑林前的两名少女,凝重的神色换成了一种喜悦,如月光走过树稍头,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
“潋妹妹,骆姑娘。”纪凛走过来,含笑地看着两个少女,“你们今儿是随骆老夫人来枯潭寺上香?”
骆樱朝他抿嘴一笑,说道:“是啊,纪公子怎么来了?你是陪公主来的?”
纪凛淡淡一笑,“不是,只是来这儿寻明方大师。”
骆樱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明方大师?他几时进京了?怎么会在枯潭寺?”然后想到若是京中的人知道明方大师来了京城,怕是枯潭寺的大门都要给那些女眷挤破了。
“是啊,所以骆姑娘请别将他在这儿的事情说出去。”纪凛的声音依然温和。
骆樱是个讲义气的,拍着胸脯道:“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出去的。”说着,她看了眼曲潋,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明显是要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同时也将那些仆妇都一并带走。
骆樱一走,两人间的气氛便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两人都莫名地有些脸红。
曲潋虽然平时脸皮厚,但是生平第一次交“男朋友”——未婚夫也相当于男朋友了,而且心里还有些喜欢这个人,自然也免不了在他面前有些紧张。特别是当他也红着脸看她时,让她更不好意思了。
半晌,纪凛温和地问:“上回送给潋妹妹的香墨可喜欢?”
曲潋诚实地点头,朝他抿嘴笑道:“那墨有桂花的香息,极是清雅,我很喜欢。”
如今两人在长辈们睁只眼闭只眼中,时常互赠东西,特别是纪凛,送得极是殷勤,所送的东西颇广,从珍奇古玩到不值几文钱的新奇小玩意,隔个几天就送,这香墨也是他送来的东西之一。曲潋收得压力山大,每次都得搅尽脑汁地想着回送什么。
被个美少年这般殷勤地讨好,很容易被满足虚荣心,心肠再硬的人也会软化,这也是曲潋明知道他是个双重人格,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他的原因。不过目前她喜欢的是这个温润美好的少年,而不是另一个凶残的人格,只希望面对的是这个人格才好。
“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再送些来给你。”他温和地说着,一双眼睛流溢着脉脉的温柔,十分醉人。
曲潋有些赧然地点头,正要说什么,见他突然皱眉,神色又变得有些不好,顿时心中一紧,忙问道:“纪哥哥,你怎么了?”
“头疼。”纪凛扶住旁边的一块石碑,脸色变得苍白。
曲潋惊了下,忙过去扶住他,被他紧紧地抓住手,似乎极为难受。
她心里十分担心,左右看了下,便扶着他到碑林旁的一个小亭子坐下,看他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却额头布满了冷汗,漂亮的嘴唇都变白了,心里十分紧张,不知他怎么会突然头疼。
“世子。”避到远处的常山发现他们的异样,忙走了过来,只稍一眼便知道纪凛的头疼之疾又犯了,忙将随身携带的药拿出来。
曲潋看着常山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药丸喂他,不禁有些迷惑,幸好过了会儿,他的神色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脸色也恢复了一些红润。
“这是什么药?”曲潋不禁问道。
常山看了眼纪凛,见他闭着眼睛不说话,轻声道:“是明方大师开给世子的药丸,让世子头疼了就吃一丸。”
“纪哥哥经常头疼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子,曲潋心里有些慌张,深怕他是得了什么绝症。才十四岁的少年,平时看起来那般健康,应该不会得什么绝症吧?
常山犹豫了下,点点头。
等常山退下,曲潋坐在纪凛面前看他,眉头拧起,有些心不在蔫。
“抱歉,让你看到这样子。”纪凛睁开眼睛,朝她歉意地道,眸心深处滑过异样的眸色。
曲潋正在想东西,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抬头看去,见他已经睁开眼睛了,不禁道:“没事,我又不会嫌弃。”等说完了,见他脸红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禁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虽然她觉得这程度根本不值一提,但在这个含蓄为美的世界,她这举动是颇为大胆的。
妻调令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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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潋反省了下自己的不矜持,很快便将它抛到天边去了,反而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脸红中显得萌萌哒的少年。
“头还疼么?”曲潋坐在他面前,观察了下中间隔着的石桌,心里有些扼腕,她要不要大着胆子绕过去,坐到他身边呢?光想想心跳就有些快。
听到她关心的话,纪凛的神色很温柔,“你不用担心,我好多了。”
这种温柔浮现在他玉般俊俏的脸庞上,让这个人如同一块瑰丽的宝玉,让人看得心都要酥了。曲潋差点双目发直,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温煦谦和一面的纪凛,那已经足够优秀到让女性倾心,却不想当他真正释放自己的温柔时,会是这般的模样。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怕自己真的克制不住,会不矜持地坐到他身边——这里是枯潭寺的碑林,虽然由于天气冷,今儿来上香的香客不多,可是也不保证不会有人来。所以她要矜持一点!
纪凛见她移开目光,顿时眼神微黯,笑容也淡了一些,很快在发现她的异样时,他抿起唇,将那缕笑意按捺下来,但是声音却越发的柔和了,直到对面的少女开始面红耳赤,双眸染上了笑意。
“你以前一直这样?不难受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
“好像是三岁吧,记不太清楚了,那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就开始头疼了。当时看了很多大夫,一直没见好,直到祖母心急如焚,终于请来明方大师,吃了他开的药,才缓解了头痛之疾,只可惜却一直未能根治。明方大师说,让我先试着吃药,许是慢慢地就能好了。”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好。
“那你今天来是……”曲潋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莫不是特地来找明方大师看病的?
“对。”纪凛倒不瞒她,“难得明方大师回京,我隔段日子便会过来寻他看病。”
“他怎么说?”曲潋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纪凛温和地道:“你放心,已经比小时候好多了,我相信以后会好的。”
曲潋听他未给正面的回答,就知道不乐观了,心里不禁有些忧心,无论是谁看到他先前痛苦的模样,都会为此而揪心。也不知道他小时候生的是什么病,竟然会落下头痛之疾,问他也不清楚,或许可以问淑宜大长公主。不过也不能冒然去问,若是不小心碰触到淑宜大长公主心中的忌讳可不好,这事得从长计议。
一阵冷风吹来,曲潋缩了下身子,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在露天的亭子里坐了那般久,手脚也有些发冷。
纪凛很快便意识到此时的情况,心里有些懊恼,因着贪心和她相处的时间,竟然忘记了她是姑娘家,身子娇弱,可不能吹太久的冷风。当下他便站起身来,将她拉了起来,趁机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忙将它裹住。
“冷么?”纪凛低头,声音很温柔,“我送你回去吧。”
曲潋手勾了下,被那萦绕在耳边好听的声音勾得蠢蠢欲动,怕自己做出不矜持的事情,她收回手,用力地握了下自己的手,抬头朝他一笑,说道:“不冷。”
她不知道自己说不冷的时候,鼻子已经被冷风冻得发红,配上那张柔美的脸,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一样,简直是暴心一击,让对面的少年喉咙有些发紧,差点维持不住温和模样。
纵使他智计百出,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而且只是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所以也会耍手段,想让她更喜欢自己,喜欢到不介意他的病情,不介意他反复无常的性格,不介意他另一面的残忍冷酷。
看她脸红的模样,他知道她喜欢自己这样子,所以他要更温柔。
可惜他们还未成亲,能相处的时间太少,他又不敢放任自己,怕自己又克制不住变得冷酷暴躁时与她相处,那只会加深她的害怕。
他暗暗地深吸了口气,给她理了下斗蓬上的兜帽,温和地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曲潋朝他微笑,然后乖乖地跟着他离开亭子。
只是刚出碑林,便见迎面走来一个灰袍僧人,那僧人埋着头疾步往前行,差点撞到了曲潋,眼疾手快的纪凛一把将未婚妻拉到怀里,然后旋身一踢,将那僧人踢飞了。
曲潋虽然长得娇弱了点儿,但是她常年跟着母亲爬山礼佛,身体倍儿棒,连生病都少,反应能力也不错,当时还有心情扭头看一眼,正好看到在她心目中温煦谦雅的少年一脚将人残暴地踢飞的事情,顿时囧了。
不过接下来的神转折让她顾不得再囧,那僧人就要撞到一块石碑时,却见他一手撑住了碑面,然后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了地,回身就凶猛地扑了过来,手中握住一把短剑刺来,眼中一片狰狞的杀意。
曲潋被人推开时还愣愣的,直到见到纪凛借着石碑的力身体再次跃起,双腿往那僧人胸口狠狠地蹬去,将他踹了出去,撞上了其中一块石碑,发出訇然声响。而踹人的那人轻袂飘飘地落地,修长的身影风姿飒爽。
“你不是枯潭寺的僧人,是何人?”纪凛声音冷冽。
曲潋下意识地望过去,见他面容冷酷,神色阴鸷,顿时心里咯噔了下。
那僧人并不回答,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去嘴上的血,转身就跑。纪凛冷笑一声,手一翻,从袖子里滑落一把短匕,在他手中灵活地旋转几圈,然后疾射而去,刺入了那逃跑的僧人的背部,那僧人一个踉跄,便倒在地上。
纪凛施施然地走了过去,抬脚踩到他的背上,那僧人咳嗽了一声,血喷了出来。而那腿继续在插在那僧人背上的匕首上踢了下,让那僧人惨叫出声,血顿时染红了那灰色的僧袍。
曲潋双目发直,脸色苍白。
虽然进京的那晚也见过杀戮,可是那时候在船上,夜色遮掩了最血腥冷酷的一幕,美化了杀戮,让她虽然害怕,但却没有现在直接目睹那般刺激。而更让她刺激的是,此时行为残忍的少年,他一脚踩在短匕上,那短匕深深地贯入僧人的背后。
刚才那种温柔和煦、清澈如美玉的模样不复存在,只剩下冷酷的残忍,及对生命的轻视。更让她颤抖的是,当他看过来时,那没有感情的眼神,冰冷的微笑,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是纪凛,又不是纪凛。
“世子。”常山从远处奔过来,这一切发生太快了,他为了避闲,离他们远些,却不想这个僧人竟然有问题。而世子出手太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所以不用看也知道今天这一幕吓坏未来的世子夫人了。
纪凛虐待够了地上的人,方高抬贵脚,冷淡地道:“将他送去明方大师那儿,告诉他,他惹的麻烦自己收拾,若再有下次,别我怪我狠辣无情掀了他的屋子。”
“是。”
常山不敢看向站在远处的少女,低眉敛目地将那半死不活的假僧人拎起来,飞快地走了。这种时候就不要留在这儿了,反正有世子顶着,至于还会不会再有刺客,他倒是不担心,毕竟以现在世子的武力,自可应付。
常山走后,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穿过碑林的风声呼呼地吹过,让也曲潋感觉到一种刻骨的寒意。
两辈子她都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几乎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这样血腥的事情。
等到那神色残忍的少年走近来,她竟然忍不住后退一步,心中有些慌张时,便被人捏住了下巴,迫得她抬起脸,对上那张不复温柔和善的面孔,甚至十分的冷酷,眼里无一丝感情,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怕了?”
曲潋没说话,只有盯着他的脸。
“你要习惯。”他慢慢地笑起来,捏着她的下颌的手指轻轻地揉弄了下,“就算怕,也不准表现出来,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就会杀人。”
曲潋打了个哆嗦,刚才萌得她心肝都颤得想要靠近的少年,此时让她恨不得远远逃离。如此前后不一,巨大的变化,让她有些崩溃,觉得自己也快要精分了。
似乎见她太可怜了,他放开手,摸了摸她被冻得红通通的脸蛋,轻声道:“乖,别怕,至少我不会杀你。你小时候揍我那般厉害,我都未想过杀你,是不是很荣幸?”
不,一点也不荣幸!她想不起小时候几时揍过他!而且她揍过的熊孩子可多了,但是那时候应该没那机会来揍镇国公世子,除非他小时候没有透露身份惹到她,被她当成熊孩子揍了。
曲潋开始想着小时候自己揍的那些熊孩子中是不是真的有他了。
“你……”
“我怎么了?”他笑着问道,笑容很虚伪,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流泄妖异的神色,不复先前的清澈如玉。
“你能不能先变回来。”她很狗胆地提道,还是想要面对体贴又温柔的纪凛。
果然,听到她这般狗胆的话,他脸上虚伪的笑容没了,冷漠地看着她,抽动的下颌让她知道他很生气,双眼翻滚着异样的情绪,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捏得她呼痛一声。
“别挑衅我的忍耐性。”他低首,用自己的唇轻轻地碰了下她冰冷的手背,双目像毒蛇般盯着她的面容,“阿潋,我虽然答应过不再对你做那些事情,但不保证你让我不高兴时我不做,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妻。”
这一刻,曲潋有种迫切想要解除婚约的念头。
卧槽,黑化得太可怕了,她很害怕啊>__<。。
妻调令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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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潋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很快便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当下低眉敛目,乖乖巧巧的,不再挑衅他的忍耐力。
这个人格的脾气很糟糕很坏,只能顺毛摸,和他硬碰硬只会自己吃亏,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而她这副娇娇怯怯的模样,看在对方眼里,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真乖。”他满意地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力道放轻了许多,“你果然很识趣。”
“谢谢夸奖。”曲潋憋了一句,抬起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声地道:“我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去了,不然长辈们会担心的。”她隐晦地提醒他,该放人了。
他当作听不懂,拉着她的手道:“不急,难得来,陪我逛逛。”
曲潋力气没他大——如果她现在有力气,她很想像小时候那样揍人,只能被他拖走了,陪他去逛枯潭寺,而且他特地挑了些没人的地方,开始毛手毛脚,十分放肆。与刚才那个恪守礼仪规矩、动辄脸红的少年截然相反。
对她的抗拒,他理直气壮:“你是我的未婚妻,难不成你希望我去碰别的女人。”说着,阴着脸看她,仿佛她敢点头,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鬼扯!曲潋心里勃然大怒,敢去碰别的女人,她剁了他的狗爪子。
见她双眼亮得灼人,少年满意地将手轻轻地按放在她的眼角旁,眉稍眼角染上笑意,“这样就对了,明明不是小白免,就不用摆出这副柔弱的样子。”
曲潋心说她自己就长这副模样,旁人误会了关她什么事情?
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然后被他叹着气强势揽进怀里,让她瞬间又僵硬了。
“既然你这么委屈,我就勉为其难地安慰你一下好了。乖,别太感激我,谁让你是我未婚妻呢,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得了便宜又卖乖的邪恶少年将她强硬地按在怀里。
曲潋被吓得再也不敢故作委屈去恶心他,忙一脸正直得不行的神情,等他放开自己后,悄悄地往旁挪了挪。
不知逛到了什么地方,曲潋初时有些迷惘,只觉得这里十分空旷,周围没有见到一个僧人,附近的屋宇都显得有些陈旧古仆,直到其中一间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光头帅哥——错了,是光头和尚,而且还是她认识的和尚。
出尘脱俗,慈悲为怀。
“明方大师。”曲潋低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将被纪凛拉着的手收回来。
在佛门清净之地动手动脚什么的,太不尊重佛祖了,就算佛祖不怪罪,在一位得道高僧面前谈情说爱,更那啥。反正,曲潋这一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局促地将自己悄悄往纪凛身后挪。
在曲潋没看到的时候,站在廊上的明方大师意味深长地看着昂首回视他的少年,声音是低沉的男中音,听在耳里,像薰染着枷南香的味道,带着一种慈悲,还有些许的飘逸。
“两位施主可是为何事而来?”
“随便逛逛。”纪凛回答得很轻松,看着站在廊下满脸慈悲的明方大师,脸上露出恶意的神色,“先前的事情,还望明方大师决断,只望明方大师以后莫要再如此率性,下次再遇着,我可不客气了。”
“阿弥陀佛。”明方大师双手合什念了声佛,说道:“世间之事一切各有缘法,这缘字贫僧不才,还未悟透,所以还望施主若是得闲,略帮一二,贫僧感激不尽。”
“行啊,我直接去找住持,反正这枯潭寺也不是我的地盘,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管。”
“切切不可。”
“不若大师随我去镇国公府?镇国公府定奉大师为上宾,为大师修缮一间佛堂让大师安心潜修。”
“阿弥陀佛。”
“那大师看着办吧。”
曲潋悄悄探头,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可瞧着好像为了先前那个灰衣僧人的事情。而这位明方大师,看着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慈悲为怀,反而和纪凛你一言我一语地比着谁无耻一样,和当初在常州府的济明寺时的感觉根本不同。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那时候的纪凛是个三观正常的少年,没有冲突,而明方大师既然负责纪凛的病情,应该知道纪凛的情况,所以对此也改变了策略?
就在她探头时,明方大师目光看了过来,然后朝她露出一个满怀慈悲的笑容。
纪凛一巴掌糊了过来,将她的脑袋摁了回去,明摆着不给她看和尚。
两人又打了会儿哑谜,然后纪凛很满意地离开了,明方大师站在廊上目送他们。
曲潋忍不住又回头偷看一眼,见站在有些陈旧的古寺中的青年帅和尚看着依然出尘脱俗,仿佛一阵风就能让他羽化登仙,满目慈悲,看着就让人心中生起一种尊重感。
“别看了,那和尚是个六根不净的,最会唬人的。”纪凛将她的脸板了回来,“别看他是个出家人,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说是去化缘,其实惹的麻烦可不少,刚才那灰衣僧人就是他惹的麻烦之一,和他离得太近,会被他连累的。”顿了下,又道:“我就是因为受他所累,帮他收拾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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