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宠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息隐
提到亲事,林琅到底是动摇了,她双手紧紧攥起来,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寻了个像样一点的礼盒,将那只羊脂白玉簪子好好装起来,便朝林琬处去。
去了林琬院子,却被告知,三姑娘跟四姑娘如今在花园里玩儿呢,林琅则又折身往花园这边来。老远就瞧见高高的凉亭上,姐妹两人正凑在一处说话,林琅站定身子,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往凉亭走去。
“她嚣张什么呀,不过是庶出身份,怎比得上三姐姐你?”林琼扭了扭身子,双手撑着下巴,满脸不屑,“姨娘身边养大的,难怪这般没有规矩呢,好了,咱们也不提她了,总之她也就那样了,往后也碍不着三姐姐眼了。”
听得这话,林琅脚下跟生了钉子一般,再难往前走一步。
见那林琼似要抬眸朝她这边看来,林琅赶紧就近躲到一棵大树下,后背倚着粗壮的大树,那泪水不自觉就流了满脸。
一双素手紧紧攥住那小小的一方锦盒,指甲都掐断了,也难除心中那股子恨意。
出身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吗?若是可以,她林琅何故不愿意投落在太太腹中?何故不愿意有如薛家那般的外祖家庇护?
她不能选啊,又为何要背地里苛责她?
“大姑娘,您怎生一个人站在这里?”画堂端了茶水跟糕点来,见林琅一个人背靠着大树落泪,不由关心道,“大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林琅迅速将那锦盒藏入宽大的袖子中去,抬手擦了眼泪,笑着道:“方才经过这里的时候,有沙子迷了眼睛,就站在这里歇了会儿。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事情了。”她朝远处凉亭望了望,“原本是寻三妹妹来的,可既然四妹妹也在,那我改日再来。”
说罢,竟只提着裙子兀自跑了。
“大姑娘……”画堂还想邀她一道与两位姑娘说话喝茶呢,谁知道,她自个儿就跑了。
而且这大姑娘出门,身边也不带着丫头,方才只是沙子迷了眼睛,要是摔倒了可怎生是好?平素大姑娘行事就有些古怪,与自家姑娘也不甚来往,今儿怎么……画堂甩了甩脑袋,倒也不愿意多想,只端着茶水糕点往凉亭中去。
只听那边林琼小嘴继续道:“祖父打了她一顿才好呢,让她
041
林成寅从衙门回去之后,就匆匆往薛氏院子去,沐了浴换了便服,然后就带着妻子跟一双儿女往迎客来来。
华灯初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刻,林成寅与儿子林晁一道骑马,薛氏则带着林琬坐马车。
身边只带着画堂一个丫头,到了迎客来大门口,画堂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先将薛氏扶下来后,又伸手去扶林琬。
林琬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春衫,头上带着帷帽,一阵暖风吹过,帷帽前的面纱就被风吹起来,露出了半张脸。
虽则那白玉般的小脸还没有长开,但眉眼温婉水秀,自当惹得身边经过的人频频侧目。
林晁见状,立即守到姐姐身边去,然后虎着一张脸瞪着那些人,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模样。
薛平一早就候在了酒楼,选的是二楼雅间,靠着窗户的位置。他打从来了之后,就一直静静坐在窗户边,此番见到林府马车,也等不及走楼梯了,直接从窗户口跳了下来,然后紧紧护在林琬身边。
薛平已经是长成的少年,自当要比林晁高大威猛,而且少年常年习武,身上自有一种特殊的男子气息,只静静站在那里,就能吓得一群宵小之辈魂飞破碎,夹着尾巴就跑了。
“姑父姑母,侄儿已经定好了雅间,请这边去。”待得吓走那些登徒浪子之后,薛平则十分礼貌地请林成寅夫妻上二楼雅间去,又道,“祖父今儿有些事情耽搁了,说是晚些就来,让姑父姑母稍等片刻。”
林成寅原本还有些怂,可一听他老丈人还没来,立即挺直了腰板。
“不打紧,那咱们先上去候着吧。”林成寅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背着手昂着头,只大步流星往里面去。
薛平忍不住朝林琬看去,都没瞧见脸呢,那颗少年心就扑通扑通跳将起来。
林晁见状,不怀好意地捂着嘴巴笑,然后用手肘拐了拐薛平健硕有力的手臂,朝已经走到前面好远的林琬努嘴道:“我姐早走远了,你还傻站在这里作甚?表哥,我这么觉得你身子都抖了起来,被谁吓的?哈哈哈哈哈……”
笑完赶紧双腿一抹油就跑了,徒留薛平呆呆站在远处,心跳不止。
陆渊从马车上出来,就见薛平呆呆傻傻站在外面,腰杆听得笔直,眼睛却是朝一个方向看,目光痴傻。陆渊顺着他目光看去,只瞧见林晁飞身上楼的身影,但心下已是了然,随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唤了他一声。
薛平这才回过神来,但见是陆渊,不由蹙了眉。
陆渊一袭淡蓝色的广袖对襟长袍,腰间系着一方羊脂白玉的玉佩,面上笑容若四月春风,较之薛平,身上有一种文弱的书生气。虽则较为文弱些,可容貌出众,又气质超群,身形高大俊美,自当比薛平还惹人注目些。
“薛兄瞧见在下,似乎有些不高兴啊,不知道在下是哪里得罪了薛兄?”陆渊自始至终面上含笑,站在春风里,袍角被吹了起来,真真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似是那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薛平知道琬表妹打小就喜欢这陆渊,故此,他本能便不喜欢陆渊。
“陆兄说笑了,你我平素交集甚少,更不存在有什么过节。”薛平是武将,说话自当不如陆渊圆滑,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硬邦邦的不讨人喜欢,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陆渊,也从不掩藏对陆渊的敌意,只匆匆抱拳道,“在下还有事,先告辞。”
说罢,只飞身往二楼雅间去,只面色一直不好。
进了房间后,林琬便早早揭了面纱,此刻露出了整张脸来。
薛平乍一见到琬表妹,立即又心慌意乱起来,那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好了。
林琬自然瞧见了薛平,她只友好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尴尬地将目光移到别处去。
薛平一颗少年心立即就碎裂了,也心灰意冷起来,总想着,或许有那陆渊在一日,琬表妹就不会瞧中他吧。
陆渊进了隔壁一间屋,进去的时候,一众少年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赵德见陆渊可算是来了,一下子便从桌角跳将起来,然后踉跄走到他跟前去,眯眼笑道:“玉儒兄,来,咱们喝酒。”他手上还握着一壶酒,说罢便将鼻子朝那酒壶壶口处凑了凑,十分迷醉道,“好酒啊,来,今儿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陆渊抱拳道:“在下来迟,自当罚酒三杯。”
“三杯怎么够?要罚当罚一壶才是,子都兄,你说是也不是?”旁边一位穿着绛紫色袍子的少年歪着身子斜靠在一处,阴柔的脸上含着一抹浅浅笑意,他身边倒着数个酒壶,却还是在喝,喝完一口,又兀自笑将起来,“咱们几个哪里如玉儒兄,常年伴在亲人跟前,有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咱们呢?呵……”
倒也不再说下去,只是又仰起脖子来,只咕噜咕噜将一壶酒全部喝尽,然后狠狠一掷,便闻得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长相阴柔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肃王之子赵敏,同旁的州王之子一样,都是打小就被太皇太后唤到身边来养着的。
美其名曰是培养,其实就是软禁,以防各州州王谋逆。
赵邕坐在桌边,尚还存着几分清醒,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袍,美如白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凤眸微敛,一双素手轻轻摩挲着酒杯,纤长的十指看起来是轻轻按压在杯壁上,实则是用足了力道。
陆渊倒也爽快,果然举起一壶酒来,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他擦了擦嘴,又抱拳致歉道:“在下此番还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与众位一起畅饮至天明了,改日若得机会,陆渊自当赔罪。”
说罢,将酒壶置在一边,转身出门去。
赵德跳将起来,想去拉人,却是没有拉住,他又歪倒跌了回去。
赵敏轻哼一声道:“拉他做什么?人家可是堂堂陆国公府的长房嫡子,身份尊贵着呢!咱们是什么?说好听了是州王之子,不好听,那就是人质,是囚犯!哈哈哈哈哈,咱们是囚犯啊,是囚犯!”
兀自笑得癫狂,笑完又伸手捞酒壶去,奈何一滴不剩,他气得甩手又扔碎一个。
赵邕起身,也不言语,直接大步往外面去。
隔壁间,陆渊已是寻了来,朝着林成寅与薛氏请礼道:“外甥给舅舅跟舅母请安。”抬起眸来,又冲林琬笑道,“琬表妹,今儿是你十四岁生辰,表哥祝你一辈子幸福安康。”
林琬自当该是起身回礼的,她朝陆渊弯腰回一礼道:“多谢表哥。”心中想的却是,只要见不到你,自当一生幸福安康,面上却是始终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见是自家外甥,林成寅自是高兴,忙招呼道:“渊哥儿,既然来了,便坐下一起吃吧。”又问,“你是知道我们在这儿,特意寻了来替你表妹庆生的?”
陆渊撩袍子坐下,又望了林琬一眼,这才道:“回舅舅的话,外甥原是来见几个朋友的,只是偶然在酒楼外面遇到薛兄,这才知道舅舅舅母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替表妹庆生。”
薛氏道:“渊哥儿既是来会见朋友,怕是不便耽搁功夫,你的好意琬琬也是心领了。”
林琬不由悄悄为她母亲竖起大拇指来,母亲所说的,正是她想说的呢。
薛氏言语间明显有送客之意,陆渊却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连忙道:“舅母言重了,朋友随时都可以会见的,但是表妹生辰,一年只有一次,自当是比会见朋友重要得多。”说罢,又冲林琬看过来,刻意往她脖颈处看去。
虽则衣裳穿得严实,可他还是瞧见了她脖颈上戴着的项坠,眼睛里不由添了一层光。
有小二哥来上茶水,却是不小心打翻了茶壶,偏生就泼在了林琬衣裙上。
那小二哥见状,立即跪了下来求饶道:“小的该死,小的不是故意的,请几位贵人原谅小的吧。”
薛平一把将那小二哥拎得站起身子来,冷着一张俊脸训斥道:“原谅你?”说罢,抬起拳头就要挥打过去。
“平表哥!”林琬唤一声道,“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薛平闻言,这才松了手,只关心地望着林琬,嘴巴有些笨拙地问:“可有烫着?”想说些关心的话,却是不晓得怎么说,高大威猛的身子只呆呆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林琬冲他笑道:“衣裳穿得厚,不碍事的。”
薛氏望着闺女裙子上那一大块茶渍,实在难看,今儿是女儿生辰,怎么都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由对画堂说:“你速回府去替姑娘重新那件衣裙来吧。”又问那小二哥,“我记得你们酒楼是有歇息的雅间的,在哪儿?”
那小二哥连忙说:“请贵人这边来,我这就领着贵人去。”
薛氏领着女儿往那雅间去,进了屋后,安抚道:“没烫着人就好,左右渊哥儿在,我瞧你也不愿呆在那里似的,咱们就先坐在这儿歇歇,待得你外祖父外祖母来了,咱们再回去。”
林琬一把抱住薛氏,亲昵道:“娘,女儿也正是这样想的呢。”
“好了好了,我瞧这里不错,你若是累了,便先歇会儿吧。”说罢,她自己倒是忍不住打起哈欠来,只觉得实在是困,“娘也困了,咱们先歇会儿。”还没说完,竟就倒了下去,只是瞧着怎么都不像是困的。
“娘……”林琬轻轻唤了一声,忽而反应过来什么,立即瞪圆了眼睛,随后就紧紧捂住嘴巴。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晕晕乎乎倒下去的时候,模糊瞧见一个身形魁梧的人走进屋子来。
重生盛世宠妻 第042章 第0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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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第044章
042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林琬自然是知道自己遭人暗算了,她努力想要睁圆眼睛保持清醒,却是徒劳无用。浑身发烫,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更别说是逃跑出去、或者是张口呼救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中了迷香,这种迷香无色无味,便她是懂药理之人,也是疏忽了。
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却是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用一个黑色布袋套住了她的头,接下来,她便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赵邕出了房间后,没有离开酒楼,而是寻了个静谧之处醒酒。
迎客来是整个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能来这里吃饭消遣的,多半是京都城里最有地位、最有权势的人群,故此,迎客来不论是吃食,或者是其它服务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有供人饮酒作乐的地方,自当也有休息的地方。
赵邕一袭黑袍,独自一人静静站在黑暗之中不做声,望着窗外万家灯火,街头车水马龙,他开始思念家乡,思念亲人。
十岁离开仪州,到如今,也有六个年头了。
这六年来,除了每年除夕父王进京朝贺之时他能够见到父王一面之外,其它时间,都是他一人独自在深宫中度过。
好在有祖母极力暗中帮衬,否则的话,如今这世间再无赵邕此人。
静谧中,他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由蹙眉,微微扭过头去。
“谁?”他声音清冷凌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迎客来这间屋子,早已被他包了下来,平素除了自己,根本不敢有人靠近。
再说这里是迎客来最西边的一间房,再往西边去,只有一个窗户,外面就是一条长河,也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路过此处。正因这里平素没有人过往,实在静谧,赵邕才会选择包了这间包厢。
这么些日子以来从未被打搅过,怎生今日就被打搅了?他打小便活在勾心斗角之中,自有警惕之心,问出声的同时,手已经摸上了腰间暗器。
黑暗中,那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停止,紧接着便是一个稍显粗犷的男人的声音。
带着几分颤抖,几份急躁跟慌乱。
“小的该死,小的喝醉了酒,不小心走错了地儿,小的这就离开。”说罢,也没待赵邕说话,直接转头就跑了。
赵邕思乡心切,见那扰兴之人已走,便没再追究。
又静静临窗站了会儿,待得冷风吹得酒早醒了后,他才收了心思,转身往回走。
途经一间房的时候,突然听到女子大声呼救的声音,赵邕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可也不知为何,这次他竟是想也没想,直接就推门而入。
呼救的女子正是画堂,她遵命速速回府去帮林琬拿了衣裙,回来后,就由酒楼里的小二哥领着来到薛氏母女所呆的厢房。可没有料到,房门是虚掩着的,她敲了一下见门没有锁,询问一声也没人应答,就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内,她没有瞧见自家姑娘,而夫人却是躺倒在地上的。
她本能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慌乱中,就大声喊了出来。
赵邕夺门而入,便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躺倒在房间中央,一个丫头模样的少女正跪在一边哭喊。
他比较冷静,黑眸微微一敛,那犀利的目光便四处搜寻起来。
窗户脚下,留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他蹲下身子来,用手指捻了一些,然后目光一沉,随即起身大步离去。
迎面撞到陆渊,陆渊见是赵邕,一把将他抓住。
“子都兄怎么在这里?”他浓眉微蹙,眼睛里有着疑惑,但见躺倒在地上的薛氏后,不由一惊,也管不得赵邕,随即只大步往室内去,问画堂,“琬表妹呢?”
画堂哭着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进来的时候,就只见到夫人躺在地上。”
薛平比陆渊还要先赶到房间,他见不见了琬表妹身影,早急得暴跳如雷,却偏生还听到陆渊这假模假样的话语,不由气得一拳头就朝他脸上砸去。
陆渊始料未及,待得反应过来想要打还回去的时候,手却被林晁截住。
林晁已经将自己母亲抱放到了床上,厉声吩咐画堂定要寸步不离守护着,然后回头对薛、陆二人道:“两位表哥若是真为我姐好,此刻便别再争吵,得速速将人寻回来才是。”他虽年少,平素也甚是不着调,但常年跟着老侯爷混在军营中,身上自当有股子凌厉之气,站在薛平跟陆渊跟前,竟也丝毫不逊色。
陆渊双拳紧紧攥起,凌厉目光在薛平脸上划过,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赵邕……”他忽而想起赵邕来,可转头去看的时候,门口却并没有赵邕的身影。
林成寅见不见了闺女,妻子又被人用迷香给迷晕了,一时间也慌了神。这显然就是有所预谋的,歹徒必然是冲着琬琬来的,现在女儿不见了,怕是……怕是贞洁难保……想到此处,林成寅不由狠狠咽了口口水,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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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琬意识不清,可却并没有完全昏厥过去,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那梦境也是不断变化的。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到了她与赵邕洞房花烛的时候。
她嫁赵邕是二嫁,赵邕乃是仪王嫡次子,而她只是早已渐渐失势的贵安侯府被休弃回家的姑娘,就算是说破了天,这门亲事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可她就是嫁了赵邕为妻,并且替他生得一子,两人倒也过了三年安静甜蜜的日子。
洞房花烛之夜,她因思念母亲跟弟弟,心情十分不好。而仪州离京城又路途遥远,只要想着往后怕是再难见母亲弟弟一面,便伤心得落下了眼泪,赵邕掀开她红盖头的时候,她正兀自哭得伤心。
新娘子是该哭,可那只能在娘家的时候哭,到了婆家再哭,不吉利。
当场闹洞房的所有人,都冷了脸来,之后也对她无甚好脸色,总觉得她是不详之人。
就只有赵邕,自始至终都待她温和有礼,不论哪方面,都从来不强迫她。甚至是行房之事,只要她觉得不舒服了不肯再屈就,赵邕也是依着她。然后他会起身出门去,只能靠着吹冷风压制住心中那股子火气,如果火气旺得连吹冷风都压不下去,他会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身上。
那么冷的天,冰冷的水浇在头上,任是再强壮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林琬渐渐也收起了任性的小脾气,平素不再只叫丈夫迁就自己,她也慢慢学会了迁就他。两人婚后爱情虽不是轰轰烈烈,但也平淡中透着温情,渐渐的,倒也生出一种默契来。
赵邕素来话不多,自当不会说很多甜言蜜语哄妻子开心,林琬也只是内敛的女子,便是对丈夫动了心,那种感情也不会流露出来。对丈夫从来都是淡淡的,以至于后来直到她死了,赵邕都以为她心中永远藏着的只有陆渊。
林琬又思念丈夫了,迷迷糊糊间,她一直唤着丈夫的名字。
这里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屋顶都破了洞,是连乞丐都不愿意呆的地方。
挟持林琬的歹人,是京城里有名的地痞流氓,素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欠了赌债后,为着银钱,竟然也干起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本事自当是有的,不过,那样的本事对付几个江湖小混混还行,遇到如赵邕这般真正有本事的人,过不了一招。
在迎客来的时候,见陆渊等人慌张赶去厢房,又听薛平口中唤琬表妹,他已是知道了被歹人所挟持的姑娘的身份。再加上独自站在厢房醒酒的时候,有人扰过他雅兴,当时其实已经觉得奇怪,不过因为不关心,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后来待得反应过来,他便暗中寻着蛛丝马迹,一路追了来。
就在这破旧的茅草屋中,抓到了行凶之人,赵邕站定身子,连手都没用上,直接抬腿踢了一根细长的竹子,那长竹便刺穿了歹人小腿,直直将他定在一边再动弹不得。
为防他因痛大叫而引来好事之人,赵邕直接用竹竿挑下他的鞋子,然后塞进他嘴里。
破旧的茅草屋里,点了几根蜡烛,有了点亮光。
赵邕见所寻之人就躺在一堆杂草之中,他赶紧大步走了过去,弯腰蹲在她身边,轻唤一声道:“林三姑娘……”
林琬中了迷香,她所中的迷香不仅仅只是*药,其中还夹杂一些调|情的药粉。
原就是在做梦,梦中全是丈夫的身影,是往日与丈夫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甚至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床笫之事。
听得有人唤自己,而且那声音还十分熟悉,林琬不由自主便缓缓睁开眼睛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美如白玉的脸,竟是跟梦境中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不过,眼前这张俊脸要稍微年轻一些,稚嫩一些,但那刻意保持的冷漠气质却是一样的,看她的眼神也是一样的,还有那双眼睛……
“子都。”林琬情难自禁,望着那双漂亮的凤眸轻轻呢喃一声,忽然间,所有的思念之情席卷而来,她再也不要装作矜持了,忽然伸出双手,竟是主动环住赵邕脖子,还没待赵邕回过神来,那如樱花瓣一般娇嫩的唇就迎凑了上去,紧紧压在他薄唇上。
赵邕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女人如此调|戏,一时间有些呆住。他那双漂亮的凤眸蓦地大睁,似乎失去理智一般,倒是忘记将她推开。
043
女孩子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这种香,与他平素闻到的那种脂粉香不同。
这种香清清淡淡的,幽幽袭来,似有若无,挠的人心痒难耐。她的唇很软,也很甜,像是沾了蜜汁一般,叫人欲罢不能。
若是往日,但凡有女子近他半步,他早就要嫌恶地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了。
可此番,他堂堂王爷之子被明目张胆地调戏了,他竟然只任其索取,一动不动。
林琬并非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她的芯子是经过事的女人,前世的时候,于房事中,她跟着赵邕学到不少精髓。一个经过人事的老女人出手,再加上有着少女身的好皮囊,哪里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够抗拒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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