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官

“陈二蛋，你少在我面前得瑟，明天还不知道是谁哭呢！”大牛恶狠狠的吞了口口水，迈开步伐向老村长家而去。
老村长家，今天很热闹，明天就是陈家集的大选，今年又不同往年，出了两个竞争对手，老村长想要再干一届就得下点功夫，放下身段拉点选票。以往选举，没有人出来竞争，老村长那是背着双手，仰着头用鼻孔看人，那份悠闲劲儿就不用说了。
“这个，今天叫大家来，不是为别的，明天就是我们陈家集的选举日子了，乡里对我们陈家集选举很信任，让我们自己组织选举，就不派领导下来了。今年，老根家的大牛以及二楞都要参选村长。他们很年轻啊，一个才三十岁，一个才刚满十八周岁，按理说，我们应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锻炼一下的，但我怕陈家集的情况特殊，年轻人不容易做好。我这把老骨头也只有再干下去了，大家回去后，跟大伙儿都交代一下。中午，大家就在这里一起吃吧，图个热闹。”老村长说完，暗自抹了把虚汗，这是昨晚他花了半夜的功夫才弄出来的几句话，说完后感觉良好，他觉得自己很有做官的潜质，只是以前没有发挥出来而已。
“老村长放心，大牛还年轻了些，那个二楞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他当村长的。选他当村长还不如选他的富贵呢！”村长的院子里，陈家集的当家男人几乎全到了。难得老村长杀鸡宰羊的请大家吃喝，村民心中的一点点自尊心膨胀了不少。
“是谁说选我还不如选富贵当村长啊！”二楞三人钻进了院子，而先进来的大牛已经在一边角落里呆着了。大牛本来想找老村长单独商量一下的，可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他只能暂时钻到角落里呆着。二楞可不管这些，他一钻进院子刚好听到那么一句话，便扯开了嗓子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即使二楞不说，估计身旁的陈二蛋也会忍不住跳出来。
“二楞，二楞这瓜娃子来干什么？”刚刚开口的村民见二楞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村长院子，怀疑三人也是村长邀请来的，嘴里嘀咕了声，看向老村长。不敢回答二楞的话。
此时老村长心里也挺意外的，他当然没有邀请过二楞来，看二楞这副摸样就是来找碴的。老村长背着双手，向二楞三人走去，“二楞，陈二蛋，明天就要选举了，你们来这干什么？”
“听说老村长家请客，我们自然是来吃饭的，老村长不会赶我们走吧。”二楞哈哈笑着，也不等老村长招呼，就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同时向叶冰心和陈二蛋招呼，“你们都坐下啊，中午还没着落，如今老村长请客，我们都不要客气了。我们客气可就是跟老村长过不去。”只是叶冰心和陈二蛋两人一个只懂方言，一个只懂普通话，同样的内容，二楞要说两遍才行。
“老村长，我看你也不要站着了，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管我们。吃完了，大家商量一下明天选村长的事情。”二楞将自己当成了主人，大大咧咧的招呼着老村长以及一干村民。村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二楞和气的嘴唇发青的老村长。
“二……二楞，你……你……给……”老村长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二楞半天也说不全一句话。
妖孽不愧是妖孽，离开了三年，一回到陈家集依旧是妖孽。





窃官 第8章 尊严叫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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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楞不管气的全身发抖的老村长，也不理因为崇拜自己而两眼发光如灯笼似的陈二蛋，不去看一脸淡然看热闹的叶冰心，双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了几下，不住的点头，然后下筷如飞，大快朵颐。二楞是个食肉动物，基本上不动桌上的几盆菜，每次伸筷都会从菜盘上绕开，猪蹄膀、鸡肉这两盘肉差不多有一半进了他肚子。直到此时，老村长才顺过气来，可见二楞的下筷子速度到底有多快。
“二楞，我可没请你吃饭，你这样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了。”顺过气来的老村长说话依旧像硬巴巴的石头，只有说话顺溜了不少。
二楞翘着二郎腿，边用指甲剔牙，边看着老村长，“哦，老村长原来没有请我吃饭啊。没关系，我只吃肉，没吃饭。如果老村长也不打算请我吃肉的话，我只能说我误会了老村长的意思，还以为老村长请全村的人吃饭呢。不过有一点老村长放心，我这顿饭不会白吃你的。”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汤四处溅射。
“二楞，用不了这么多，我看这鸡肉和猪蹄膀也很普通，没见是黄金做的。”陈二蛋忙放下筷子，看着二楞手中的那张百元大钞，使劲的咽了口吐沫。
“二蛋，不用计较这么多。”二楞缩回了拍的通红的手，“老村长，饭也吃完了，也该谈正事了。明天的选举也不用商量了，这个村长我是当定了。”
“凭什么，你能当定了村长。二楞，你太横了，陈家集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横！”站在角落里呆着的大牛突然窜出来，指着二楞，如丧考妣的大嚷着。
“凭什么？”二楞看了眼大牛，“你应该知道的，难道还要问吗？”他再次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明天大家看着吧，我说过了，这个村长我当定了。就算我是外姓人又如何？哈哈……”二楞大笑着起身离开了村长家的院子。
“二楞，二楞！我都还没怎么吃呢！”大口肉塞在嘴里的陈二蛋含糊不清的叫了几声，但见叶冰心也起身跟在二楞后头出了老村长家大院，他只得也站起来，双手又从盘里抓了一大块肉扬长而去。
“老村长，二楞这瓜娃子实在太横了，如果真让他当上了村长，我们陈家集的村民还有活路吗！”大牛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激动万分的道。
“是啊，是啊。绝对不能让他当选村长，大家回去都给好好想想，二楞这家伙越来越不把我们老村长放在眼里了。我们就是选给大牛，也不能让二楞当上村长不是！”一个村民忙附和着。一时间，整个村长家院子热火朝天，大伙儿也个个坐下来，捋着袖子边吃边口水四溅讨伐二楞。此时的二楞，在众人的心中就是比上了西头的寡妇床还要让人可憎。尽管，陈家集的男人上至老下至少，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够爬上西头的寡妇床，也绝不希望别人能爬上那张床。可现在大家的心情是一致的，绝不能让二楞如此得瑟下去，绝不能让二楞当上陈家集的村长。
二楞从村长家院子出来，还没出几步远，便听身后响起脚步声，脚步声很轻盈，应该不是男人的脚步，“二楞哥，你……你……还好吗？”一个女声，清脆的女声，更为让二楞奇怪的是，对方说的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声音和称呼，二楞就明白，这身后的不是别人，是村长家的二丫头。陈家集除了村长家的二丫头称呼二楞为二楞哥外，再没有其他人，陈二蛋都是直呼二楞其名的，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叫二楞为富贵。
二楞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你来干什么？”
“二楞哥……”二楞的身后，村长家二丫头手中挎着一个竹篮，讷讷的说不出话。天蓝色的布衣，洁白色的布鞋，素面朝天，脸色微红，清新脱俗。“我……我……怕你们没吃饱……”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头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这话倒是没用普通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故意用普通话来引起二楞的注意。
二楞看了身旁的叶冰心一眼，他刚才一阵风卷残云，已有七八分饱，可叶冰心刚才自始自终都没动过筷子。趁着他这么一愣神的机会，那边陈二蛋已经出手，刷刷的跑到村长家二丫头跟前，伸手拿过了篮子，“谢谢大妹子，正好我们的午饭还没解决呢。”
不等二楞说话，那边村长家的二丫头已经先如释重负般的扭头跑了。陈二蛋将手中的篮子交到叶冰心手上，他跟叶冰心之间语言不通，如鸡同鸭讲，没法交流，干脆也就不说话了。三人一路无语，回到了二楞那破旧的院子。
陈二蛋从家里拿了三副碗筷，叶冰心刷了两遍，篮子里饭菜量还多，分了三份，叶冰心的饭量很小，只拨拉几下饭夹了几口菜，算是应付过去了。
下午，陈家集北边方向一个不算高的小山坡，一堆隆土，一块破旧的木板，三年的风吹雨打，隆土没矮，木板却破旧了许多，周围没有杂草。二楞，一个人静静的趴在隆土前，看着隆土上新翻的泥土，良久，扯开了嗓子，荒凉的唱腔响起在隆土堆前……
两行清泪，顺着清秀的脸颊，落在了尘土上，湿润了，又很快干了。一曲《空城计》随风飘远，不知何时，原本应该在那破院子打扫的叶冰心出现在了二楞的身后。“有时候尊严并不是你喊得大声，甩出一叠人民币就能赢回来的。”清脆的声音，永远淡然一副置身事外的语气，正是叶冰心的独门标签。
“我不想用这些赢回我的尊严，我也不需要尊严！”二楞蓦地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了也冰心一眼，“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永远不需要！”他走了，疾步离开了这一隆土堆前，只是不需要别人可怜的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双眼湿润，布满血丝。
一叠叠的钱、大声的叫嚷，真的不能赢回自己的尊严！




窃官 第9章 村长在手，权力我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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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集的村民昨晚都没睡好觉，不是陈家集来了什么大魔头，也不是山贼劫村，如果有不长眼的山贼来陈家集还指不定被陈家集的荣耀征服了呢。据说，昨晚陈家集出现一个暗夜精灵，向陈家集的村民诉说着一个传奇：谁能将自己手中的选票圈给陈家集的妖孽二楞，便能获得三张百元大钞。
陈家集的村民便在为这三张百元大钞而烦恼，三张的百元大钞，在陈家集都能比得上养一头猪了。一头猪摆在众人的眼前，没有不疯狂的道理。天一亮，陈家集个个村民都顶着血红双眼，互相打听着那个昨夜突然出现的传说。
“号外，号外！陈家集特大新闻，凡是今天选村长时，将票投给二楞的，便能获得三百元。凡是想跟二楞作对的，二楞当上村长后便拿谁开刀。大家都听仔细了，陈家集特大新闻……”陈二蛋洪亮的声音，从陈家集东头到陈家集西头，从陈家集北面到陈家集南方，来来回回飘荡着，喊得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是真的，是真的！二楞这瓜娃子难道真的发了大财不成，一个人三百，那得有多少钱啊！”村民听着陈二蛋的号外，个个激动不已。至于他们昨天决定的：绝对不能让二楞当上陈家集村长的誓言，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在他们的心中，谁给钱谁就是爹，别说是老村长，就是亲爹来了也没用。人总是这么现实，现在还有女人认为这世界有白马王子出现，还有男人认为可以等到白雪公主，那么不是疯子就是弱智。
大牛，听到了陈二蛋的嚎叫声，心里一阵阵的火气往上涌，可偏偏又无可奈何。本来大牛认为凭着自己是第一批走出陈家集、见识过大场面的“俊彦”，而且还开了一辆四个轮子的汽车回来，参加这次村长选举，肯定会十拿九稳。可现在，就算大牛弱智到没有脑浆的地步，也应该明白，这次选村长已经是西头寡妇家的大床，可望不可即！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二楞这瓜娃子！”大牛在自家院子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逛，想要想个办法阻止二楞当选村长。可智商有限，再加上他不懂村民选举组织法，因此四处乱逛除了能磨破鞋子外，毫无其他效果。
“牛子，算了。这次选不上还有下次，二楞他发财了，带了钱回来，我们怎么能争得过他呢。”陈老根啪嗒一声吸了口旱烟，缓缓的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现在自己儿子能不能选上村长，陈老根不指望了，他满心思的想如何劝着儿子大牛放弃手中的票，换三百元钱，三百元啊，一张票就是三百元，陈老根一家六口，能拿到四张票，那可是一千多元钱。陈老根一想到家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千多钱，心中早已不知东南西北了。
“牛子，你爹说的对，这都一千块钱呢，够我们一家子用一年了。”陈老根老伴也出来劝自家儿子放弃选举。
“你们别烦了，当上了村长别说这么一点钱，就是再多钱都能捞回来。”大牛在外打工的时候，就听工友说当上村长捞钱很容易，那些个工友一说起这事就天花乱坠，大牛终于忍不住诱惑。将几年的积蓄全都取了出来，又东挪西借的买了辆比亚迪f1回陈家集选村长捞钱。现在不但是二愣打击他，就连他自己爹娘，一为了一千来块钱，打击自己。大牛的满身怨气没处发泄，憋的脸红脖子粗的。
大牛大步流星的出了自家的院子，陈老根老伴俩大眼瞪小眼，然后同时叹了口气。陈老根抽了口旱烟，突然问道：“牛子他妈，牛子刚才说什么？他说当上村长能捞很多钱？”
“他爹，牛子刚才说的是气话你都听不出来。村长能捞钱的话，为什么老村长都从没捞到钱呢？”陈老根的老板白了陈老根一眼，自作聪明的分析着。陈老根点了点头，嘀咕了声，“说的也是，老村长当了这么久的村长，还不如我们家大牛有钱呢。”
陈家集村委会办公楼，一栋刚造好没多久的两间平房，从造好在这里办了一次完工酒后，这办公楼就从没打开过，一直是铁将军把门。陈家集没什么公务要办，就是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在老村长家里办了算。这办公楼平时也就空着让蜘蛛结网玩。
今天是陈家集的大日子，三年一次的陈家集选举在这里进行，自然是要用到这办公楼的。陈家集很特殊，特殊的连选举时乡里都没有一个人下来主持，按照乡里的领导话来说：陈家集的村民有高度的思想政治觉悟，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陈家集的村民能搞好选举工作！
乡里领导的这种信任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折扣的。陈家集是应该感谢乡里领导的无私信任的。今天，陈家集百年不成出洞的黑山老妖——村支书陈有财也在办公楼里亮相了。陈有财是个病篓子，天天闷在自己家里修行，百年老妖一出动，陈家集天雷滚滚。
村民越聚越多，办公楼里面空间不够，尽管陈家集的村民也不多，可百来人还是有的，村民只能在外面呆着，里面只有老村长和黑山老妖陈有财两人，村委会本来应该还有村委委员、会计、出纳、妇女主任之类的。可老村长太能干了，能干的令人发指，不但将村委委员兼了、将会计兼了、将出纳也兼了，甚至还兼了妇女主任一职，也不知道老村长能不能生孩子？因此，全陈家集上下，除了一个村支书和一个村长，其他的职位都没有，平时开会，基本上是老村长一人自娱自乐。
由此可见，陈家集特殊到什么境界了。陈家集的村民，应该说是主事的男人大多已经站在办公楼前等候了。
村支书陈有财让老村长出去将另外两个候选人拉进办公楼，商量一下，马上进行选举。陈有财不想长时间在这里呆下去，他想早点回到自己的黑风洞去修行。




窃官 第10章 村长在手，权力我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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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和二楞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陈家集村委会办公楼，面对陈有财这样黑山老妖似的妖孽级别，大牛有些紧张，陈有财在陈家集的威望比老村长要高上很多，要不然也不可能天天在黑风洞“修行”，都修炼的快半身不遂了，还能当上村支书吧。陈有财说半句，咳嗽一阵，恨不得将整个肺都咳出去才舒服似的。短短的两句话，二楞感觉等待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陈有财还是放弃了卖弄口才机会，颤颤巍巍的回黑风洞继续“修炼”。
陈家集的村委会选举正式开始，陈家集虽然特殊，但是有一点绝不特殊，选票，并不是陈家集自制的，是乡里发下来的。开始发放选票时，令陈家集所有选民期待又惊讶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或者说是二楞终于发飙了，吃了兴奋剂的公牛绝对不是公牛，而是一只疯牛。被注了鸡血的二楞不是二楞，而是疯子，是地地道道的妖孽。
用什么装钱最有气魄，最具震撼性！钱包？那是小家子气，即使是整个钱包镶满钻石，钱包本身无价，里面装满了美元，可依旧不具震撼性。麻袋？这个或许是马马虎虎，也能吸引人的眼球。二楞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用箩筐装钱，箩筐还得两个人抬着，一路下来，绝对能让人跌碎无数双眼镜。陈二蛋和叶冰心两人一前一后抬着一箩筐钱，清一色的百元大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村委会办公楼前。
围在办公楼前，等待拿选票的村民看着这一幕，个个心头巨震，心中波浪滔天，嘴里一样波澜壮阔，口水直下，一双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分开两旁，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个个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谁也不曾想过自己曾经挪动过脚步。震撼，绝对震撼，陈家集的村民一辈子何曾见过如此逆天的一幕。
或许，现场大部分的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更别说随意的放在箩筐里抬出来了。大牛，一看到这一箩筐钱，就已经懵了，他之前一直强迫自己相个办法阻止二楞选村长，智商有限的他想了这么久，却总没没有成果，也总算让大牛明白了一件事情，人的智商跟身材没有必然的联系，并不是身材越高大，智商就越高。
现场有人很尴尬，叶冰心，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做这么跌份的事，帮人抬着一箩筐钱，四处现。就算她再心如止水，此刻的心中那潭子死水也翻动了。叶冰心看了眼站在办公楼前叉着双手卖弄风骚的二楞，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保持了几十年的心境，今天终于裂了一道口子，只为一个荒唐的人，一个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人。
“大家抢啊……”不知谁喊了声，现场顿时炸开了锅，那些刚才不由自主让于两旁的村民又不由自主的封堵了陈二蛋和叶冰心两人的后路。
“他妈的，谁敢上来，我陈二蛋今天豁出去不要命了，也要拉一两个下来陪着。”陈二蛋一听到“抢”字，刷的一下放下了肩上的扁担，双手抓着自己片衣襟，扯开了盘扣，露出了黝黑的、上面布满了道道新旧伤的胸口，怒目圆瞪，猛然大喝一声。
他这番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竟也有几分生猛，现场一下子静了许多。陈二蛋见自己大喝取得效果，心虚消失无踪，整个人被注了鸡血似的，血气奋勇。
站在远处的二楞，缓步走上前，他心中也没有底，如果陈家集的村民真的不顾一切上来抢，那二楞只有豁出去了。当然，他表明上的那份镇定，还有一方面是来自他对奇门遁甲那一局鸟跌穴的相信。鸟跌穴是大吉之局，利百事，同时二楞也用六爻预测了下，无不显示这次的选举应该能成，是有惊无险的。
叶冰心，冷眼看着，她还是用那副心态去看这个世界的人和物，只是，她看到镇定的二楞以及生猛的陈二蛋两人时，心境微微有些变化。或许，叶冰心自己也不清楚这变化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陈家集的村民不是吓大的，陈二蛋的大喊声只能阻得了一时不能阻一世，被一个屁大的孩子吓唬住，陈家集的村民感觉自己的脸上也无光。人群中不知是谁又喊了声，“他们就两个人，还怕他们鸟怎么的！抢啊……”
“对，不用怕他们鸟！”随即有人附和，人群再次炸锅，纷纷挤向那一箩筐的钱百元大钞。前面就是他们的亲爹，谁抢的亲爹多谁就有种。穷山恶水多刁民，陈家集良民不是没有，陈老根绝对是良民，不过那也是相对于陈家集的其他村民而言的。
“抢啊……”红了眼的村民，嗷嗷叫着向箩筐冲去，嘴里念叨着几乎都是同一字。陈二蛋脸色瞬间发白，他没想到，大家说抢还真的抢了。陈二蛋不是没打过架，他单挑、群殴样样都来过，只是这样浩大的场面，他却也是第一次见过。
“如果没有打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是打遍陈家集无敌手，也枉然，老子拼了！”陈二蛋撩起了扁担，兜头兜脸的向最先达到箩筐边的村民狂扫去。陈二蛋打架没有章法，这是必然的，他没有学习过，但他狠，他敢于下手，不管是谁，只要跟二楞作对，他就敢把对方往死里揍。他这一扁担扫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那个村民的头部。红了眼的陈二蛋，抱着打死一个是一个，打死两个赚一个的想法，眼看这扁担就要砸实在了，这一扁担砸下去，指不定就会脑瓜崩裂脑浆四射……
正在紧要时刻，一个人狠命从后面抱住了陈二蛋，也使得陈二蛋的那一扁担砸偏了，砸在了对方的手臂上，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彻现场。
这抱住陈二蛋的当然不是二楞，二楞不是菩萨，没有慈悲心肠，他此时心里也怀着跟陈二蛋同样的想法：打死一个算一个。二楞一脚踹翻了一个村民，又不算，还狠狠的在对方肚子上踹了两脚。
只是，还没等他收回脚，自己身后便传来一阵大力，右腿一阵剧痛，他忙顺势向前扑出，免得让对方补上一脚。二楞小时没少打架，打架已经打出了经验。可二楞在扑到地一瞬间，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叶冰心的身上，两个村民向叶冰心伸手！二楞，目眦欲裂，突然仰天长叫：“富贵，你给我出来……”声如裂帛，狂冲云霄！




窃官 第11章 村长在手，权力我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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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自然不是人，是二楞的富贵狗，二楞如疯狗般的狂叫声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正在疯狂挤到箩筐前，伸手去抓钱的村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双手；正在双手死命抱住陈二蛋，另一个正准备扇巴掌的两个村民也倏的一下放开了陈二蛋；那两个准备向叶冰心伸手的两个村民双手刹那间定住，不敢前进分毫。
富贵，一想到这名字，所有的陈家集村民不由自主颤抖不已。富贵，在陈家集不仅仅是一条狗，那是有传说的一条狗。现在，陈家集的村民才想起来，二楞在陈家集能成为妖孽，不是没有原因的。富贵，曾经是默默无闻的土鳖狗，但是它在一夜之间成名了。七年前，富贵才两岁，整日里摇着尾巴跟着二楞东奔西跑，好像除了撒娇便没有其他的本事似的。直到有一天，富贵一战成名，咬死了一只被饿晕了头而闯入陈家集的野猪，那野猪饿晕了头闯入陈家集见人就拱，好像陈家集的单身汉抢了它母猪似的，非要将陈家集拱个底朝天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