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全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月长安
那时候伤春悲秋的情绪泛滥到极致,历史老师翻开课本开始缓慢地施展催眠术。我趴在桌子上,眼泪缓慢地渗出来。
有种自己一无是处的感觉,谁都不在乎我。屁都不是。
余淮用胳膊肘碰了我好几次,我没搭理,假装睡着了。
不过后来装不下去了,因为鼻涕。
我很不好意思地把手伸进书桌里胡乱地翻找面巾纸,抬起头,发现面前桌子上就摆着几张。
还有一张字条。
“哈哈哈哈,装睡——你吸鼻涕的声音我都听到啦,哭什么:p”
你大爷!
可还是很没有骨气地把爪子朝着那几张面巾纸伸了过去。
擤完鼻涕,趴下接着睡。
可是眼泪流不出来了。我使了半天劲儿,就是流不出来,见鬼了。这个该死的余淮。
no.69
后来还是慢慢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完成了催眠工作的历史老师夹着包离开,余淮也早就不在座位上了。
不过,我面前趴着一张字条。
“我不认为我错了,刚才苍天在上我可没惹你——不过我勉为其难道个歉,别哭啦!”
重点是,他用红笔在“苍天在上”和“勉为其难”下面画了加粗横线。
我横看竖看,两张字条连在一起看,终于还是笑了。
这个家伙。
然而就在他走进门,我对他绽放了一脸赦免的微笑的时候,他瞟了我一眼,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半个班级都回头朝我们看。
然后我就看到简单一口水喷出来,连韩叙都罕见地弯起了嘴角。
β屁颠屁颠地递过来一面镜子。
我睡觉的时候趴在了中午用来包饭盒的废报纸上面,字迹清晰地印在了我脸上,左右都有。
加粗黑体,一看就是头版头条,虽然反过来了,可依然一眼就能看懂。
左边:“育龄妇女”。
右边:“滞销”。
最好的我们(全集) 第13章 校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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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0 — no.76)
no.70
十月末是振华的校庆。
截止到今年我们入学,振华已经建校87周年。班长说,学校规定周五上午全校在体育场开庆祝大会,下午各班组织自己的活动。班会、团会、联欢会、茶话会……总之选一种会,随便开。
于是一项从小学开始就让所有班级干部苦恼万分的工作迫在眉睫——文艺表演节目。无论你开的是什么会,节目是少不了的。独唱合唱二重唱,独舞群舞双人舞,相声小品舞台剧……我看见徐延亮煞费苦心地将大家的学籍卡翻了一遍,找到所有在“特长”那一栏填写了点儿内容的倒霉蛋,苦口婆心、唾沫横飞地劝人家上台卖艺。
我也被找到了。
当然我没有在填表格时胡编乱造一些没有的才艺。如果可以,我会在“特长”那栏填上“睡眠时间”和“反射弧”。
徐延亮嗓子都哑了,我很体贴地拍拍余淮空着的凳子,把余淮的水杯往他面前一推:“客官,随便坐,喝水。”
然后余淮阴森森地出现:“你还真大方啊,老板娘。”
我点头,指指他,对徐延亮说:“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现在没货了,就剩这么一个,资质虽差,也能顶一阵子。卖身卖艺明码标价,您看着给!”
徐延亮抬起头,看了看余淮,很认真地说,“这个太次了,我还是要老板娘吧!”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的玩笑有点儿开大了,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老板娘出山……”
余淮一挥手:“别解释,送客!”
no.71
其实是演舞台剧。
余淮他们这些班委实在没辙了,没有其他活动能让更多的同学参与进来,如果整台晚会都是无聊的才艺表演,估计冷得都能做冰激凌了。
“演什么?”我问。
“一个和七个男人同居却依旧纯洁的少女的美丽传说,”余淮笑,“你的角色非常重要。”
我才不吃这套:“说吧,演魔镜还是苹果?”
他摇头:“干吗这么妄自菲薄……其实你演水晶棺材。”
余淮没有开玩笑,虽然我最终并没有演水晶棺材,可是他们为了造成演员众多、全民参与的假象,愣是制造了很多角色。
比如苹果,比如魔镜,比如水晶棺材。
韩叙演王子,简单通过β委婉地表示自己可以出演和王子有亲密接触的人,于是,徐延亮让她演了白马。
而我的角色,其实是跑龙套的,路人。
几次串场的路人a、b,都是我和余淮来演。我不明白为什么,余淮很认真地解释:“你不要嫌角色小,你知不知道现在这部剧炙手可热,你好歹演的还是个人类!何况路人在童话故事里属于决定性的存在,没有他们,巫婆就不知道怎么才能害死公主,王子就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喷火龙,公主就不知道谁家王子已经发育成熟……”
我摆摆手:“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为什么你来演路人?”
他答非所问:“跟我搭戏,你不乐意啊?”
我只好认命:“……怎么不乐意。”
请允许我脑补为他为了和我演对手戏。
然而,真相总是来得如此之快。
余淮想要演路人,因为不用化装——你知道演魔镜的那个男生需要把脸涂成什么样吗?
我得便宜卖乖,跑去问徐延亮我们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徐延亮上下打量我,说:“不用了,你平常的样子就很路人了。”
……
no.72
演公主的是徐延亮。据说是张平指定的,为了节目效果。
他说,韩叙和徐延亮很搭。
我们得知这一结果的时候,余淮第一时间冲过去拍着班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其实心里高兴得很,别憋着,想笑就笑吧。原来你好这口,不过别担心,大家还是兄弟。”
简单的脸都绿了。
想象一下韩叙闭上眼睛探身下去吻徐延亮的样子,我就笑得直不起腰。
不过,难过的不仅仅是简单。
还有演水晶棺材的β。
no.73
星期二的午饭后,我们第一次排练,找了数学办公室旁边的空教室,徐延亮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门。
我和余淮是第一个上场的。第一幕是白雪公主的出生。
一个病皇后,生了一个和她玛丽苏幻想中一模一样的女儿,然后死了。
而我们两个,则是通过市井小道传闻来告诉观众皇后病重和临盆待产的情况。你知道市井小道是很重要的,一个卖鱼的,一个卖菜的,竟然不出城而知天下事,近到壁垒森严的皇家秘闻、宫廷野史,远到千里之外的邻国王子尿床、魔界喷火龙发情,他们全知道。
“hi,你早啊!”余淮一脸傻笑。
“hi,你也早啊!”我赔笑。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有啊,你听说了吗?”
“什么?”
我凑近余淮的耳朵,大声说:“国王的女儿要出生啦!”
“真的呀?”他开心地大笑,突然表情僵硬,然后严肃起来,居高临下地藐视我。
我被看得发毛,徐延亮在旁边不明就里:“怎么不演了?”
余淮叹口气,颤抖地指着我。
“还没生呢就知道是女儿,你那眼珠子兼具b超功能啊?!这他妈谁写的台词啊?”
no.74
不过,后来我们都被张峰骂了。
我们大家上课迟到了五分钟。下午第一堂就是张峰的数学课,他说他坐在办公室里就听见我们的闹腾了。
“高一这么多班,我第一次看见像你们班这么能闹腾的!这马上就期中考试了,一个个都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轻重缓急?!”
小白脸发火很可怕,我早就猜到了。
我们这群犯罪分子纷纷垂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余淮毫不在意,照旧翻开他自己的练习册,也不听课,安心做了下去,好像刚才没有大声笑闹过,也没有被张峰训斥过,既不兴奋也不委屈。
他和韩叙这样有实力的学生自然是不在意的,用成绩说话,也不必为张峰的话吃心——那话,明显是冲着我和简单这样的学生来的。
可是我缓不过来。刚刚明明那么开心,这个班级终于让我有了一种归属感,很温馨很快乐,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掉进了振华的冰窟窿。
我呆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张峰在讲什么,突然面前塞过来一张小字条。
“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估计是早上刚被老婆用鞋底抽了,你没看到右脸颊上有不正常潮红吗?你忍了吧。”
噗。右脸颊不正常潮红……我笑喷趴在桌上。
其实,很可能是中午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时候压到了,现在还没有恢复。然而,我控制不住地想象着张峰被老婆用鞋底抽过去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
“不过,你不觉得张峰并不是很喜欢张平吗?”我轻声说。
他停笔,想了想,点点头。
刚开学时被张平欢乐的气质打动,我们大家都期待着这对从小到大的老朋友表现出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兄弟情义。我一直觉得他们就像传说,就是影视剧里面常常出现的发小、生死之交,然而现实生活中基本绝迹的存在。
可是,张峰即使在上下课的时候遇见张平热情的笑容,也只是略略点头。同样是刚刚进入振华的新人,张峰却老成得像混了好几十年的高级教师。
余淮叹口气。
“说实话,张平这德行,真他妈像单恋。”
no.75
后来余淮说,他有点儿能理解张峰的心情。
张平从教学业务到工作的勤勉程度,都比张峰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想而知,学生时代的张峰也一定是个勤奋克己的好学生,而张平,估计就是那么吊儿郎当一脸傻笑地跟着他。然而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那么多道“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坎儿,这个既没有自己聪明也没有自己勤奋的傻蛋,居然都优哉游哉地跨了过去,现在还一起进入了很多大学生毕业分配时花钱都进不来的振华——张峰心里估计早就翻江倒海了。
他们的确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但是谁也没说过,一直在一起,就会成为朋友。
我突然想起初中的时候他们说起御用第一名沈屾和千年老二余周周。沈屾的第一名固然值得敬佩,可是很多人都更喜欢甜美的余周周,说她很有趣、很随和,也愿意和大家一起逛街八卦打游戏。然而这样一个“不那么努力”的余周周,会不会让全力以赴的沈屾有种阴魂不散的无力感?
世界上总会有种人,嬉皮笑脸地随手摘取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够到的神仙果,然后表现出并不是很稀罕的态度,其实,是有点儿可恨的。
no.76
我还呆愣着,张峰已经收起了课本。下课铃打响,张平从后门晃进来。
“对了,张平,”这次张峰主动打招呼走了过去,“你们班这些学生……”
他们低声说什么我听不大清楚,不过看起来,张峰倒是一副为张平担心的样子。
“高一结束要重新调整班主任的,你还想不想把他们带到高三了?!都野成什么样了?”
这句儿有点严厉的话,却听得我心里一暖。
有些时候,很多感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手牵手去上厕所的小姐妹可能会为了校草的一个眼神插对方后背几刀,然而冷冰冰的张峰,其实是很关心这个老朋友的。
虽然还是一张扑克面瘫脸。
我曾经问过简单,张峰是不是韩叙失散多年的舅舅?
最好的我们(全集) 第14章 校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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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7 — no.81)
no.77
校庆的那天早上,我差点儿迟到。冲进运动场入口的时候,看到三种颜色的校服海洋。
白蓝绿。很干净,很清冷。
大家穿得远比运动会时候齐整,高三的学生基本上也没有携带练习册的。
一个右胳膊戴着红袖标的高二学姐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高一的?”她微笑。
我点头哈腰:“不好意思,迟到了迟到了,不会记名扣分吧?”
她笑得更灿烂:“你从小学直升高中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扣分?快进去吧……”她侧身让开,我突然想起她是谁。
“啊,你是……你是上次升旗仪式时的学姐!”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然后又弯了起来:“哈,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小学妹,你旁边的那个小男生呢?”
我觉得我可能是脸红了。人家也没说什么,我脸红什么。
“那是我同桌。”我郑重地说。
她眼睛里面的笑意更深:“嗯,同桌,同桌好。快进去吧,小同桌。”
姜是老的辣,她什么都没说,可是眼角眉梢语音语调都令人心里发虚。
我想起升旗仪式时湛蓝的天空,还有晨光下余淮穿着黑色t恤的宽大背影,凑过来说话时喷在脸上的热气,以及那句,升旗仪式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平时见不到或者不敢放肆地注视的人。
回过头,那个学姐又开始盘问其他迟到的同学,她刚才笑眯眯地说,同桌,同桌好。
同桌是不需要你等到课间操和升旗仪式才能偷偷瞟一眼的人。他就在我身边,虽然不属于我,可是会心不在焉地说,小爷我一直都在。
说起来好笑,当时面对浩瀚无际的振华海洋,我突然有些慌了神。如果有一天我远离了余淮,他就这样沉没到一片海洋中,我也许再也找不到这个人。
那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他,也许是不敢想,却拔腿狂奔,横穿草坪,哦不,草皮,绕过巨大的戏台,掠过高高的主席台,向着我们班的方向,大步飞跃。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想。所以那种感觉,那种朝着一个方向疯狂奔跑的感觉,真好。
no.78
还好,离集合时间还差三分钟,大家也正处于散漫状态。
然而刚坐到自己班的区域,我就尿急了。
我早上没来得及上厕所,喝了袋牛奶奔过来,现在非常尿急。
我跟张平请假,他的眉毛耷拉下来,活像八点二十的挂钟。
“马上要开始了,你赶紧的!……去吧去吧去吧!”张平连发火都只能用乘以三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
我嘿嘿一笑敬了个礼。
气儿还没喘匀就又站起身准备朝主席台下面的厕所奔。从书包里掏面巾纸的时候侧过脸,突然看见余淮正和一个女生讲话。
女生面对余淮,只留给我一个很窈窕的背影,校服抓在手里,并没有披上。身形看着有点儿熟悉。
凌翔茜。
不过让我留心的并不是凌翔茜,而是余淮。他的脸对着我的方向,明显不是平时那副“淡定”的样子。他在笑,很社交性的笑容,凌翔茜说什么,他就捧场地点头,非常有礼貌,就是看着有点儿假。
不,不是他假,是我酸。
我看得有点儿呆,直到耳边响起张平奓毛的大吼:“你不是憋得受不了了吗?怎么还不赶紧去?!”
no.79
我在厕所磨蹭了好久,直到主持人宣布仪式开始,礼炮声响起。
振华真拽,早就听说,是88响的礼炮,代表88年。
我不想回班,就靠在主席台下面的栏杆上,目光空茫地望着广阔的草皮,一声声数着礼炮。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待着没事儿别总追求浪漫。我刚刚旁若无人地狂奔,文艺情绪泛滥,转身就让人照脑门拍了一闷棍。
“怎么不回班级坐着?”
我回头,是学姐。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儿紧张,总觉得她会扣我们班级的评比分数。果然是小学时在走廊里追赶跑跳被抓导致的心理阴影。
“现在放礼炮,往回跑太煞风景。我出来上厕所。”
她点头:“放到多少了?”
“这声是28响。”
“咱们学校真厉害。国庆也放不了这么多,居然真的放88响。”
“是啊,而且一声一声这么慢,等到150年校庆的时候,岂不是要放一上午?”
她的眼睛看着远方,想了想,认真地说:“估计那时候就改成150响的鞭炮了吧,省时间。”
我笑了,但是嘴角有点儿酸。
no.80
她并没有赶我走,作为带着红袖标的工作人员,竟然和我一起趴在栏杆上发呆。四周很安静冷清,热闹的是头上的主席台,各种领导、各种代表都在我们头上发表演说,至于说了什么,我没听。
清晨的风舒爽温柔,撩起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儿。我偏过头:“学姐,我叫耿耿。”
“耿耿?好有趣的名字。怎么写?”她笑了。
“……就是耿耿于怀的那个耿耿……”
耿耿于怀。说完我自己也苦笑起来:“你说我爸妈起的这个名字……”
她微微皱着眉头:“挺好的呀,不也是忠心耿耿吗?”
“好什么呀,”我撇嘴,“前一个形容小心眼,后一个形容看家狗。”
她大笑,很动人。
“那我的名字也很怪。”她指指自己的胸牌,我才想起凑过去看。
“洛……”我犹豫了一下,枳?这个字怎么读?四声吗?那么这个名字听起来像弱智,谁家父母给孩子起名叫弱智啊?
她眯起眼睛,表情很危险:“想什么呢?第二个字是三声,和‘只’要的‘只’一样,你在胡乱联想什么谐音吧。”
我讪笑的同时才想起“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语文知识都还给初中老师了。
不过无论如何,枳并不是一个寓意很好的字。我问她为什么,她笑了,说妈妈是南方人,家里原来有一片橘子园,本来是要叫洛橘的,结果瞎眼算命的硬给改成这样了,说为了躲命里的劫数。
我诧异:“你乐意吗?”
她做了个鬼脸:“我想说no,奈何那时候还没长牙。”
no.81
如果我幼年有千里眼,能预计到我爸爸妈妈最终的结局,一定会阻止他们让我叫耿耿。这个名字如今看起来,太讽刺、太尴尬了。
“不过,宁肯信其有,算命瞎子也许说的对呢,度劫数最重要。”我笑笑。
“你还真信啊,算命的人说话……”
她的笑容忽然停顿,悄然隐没。
我不明就里,只能呆望着她。
“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二年三班的盛淮南,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代表全体在校生发言……”
她的脸逆着光,只能看到晨曦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我不知道怎么突然不敢讲话,扬声器里是清冽的男声,衬得周围很安静。
所以就这样恢复到了一开始那副并肩发呆的状态。我托着下巴,被风吹得很舒服,几乎要睡过去了。
直到听见她笑着说:“算命的人说话你也信,该度的劫数,一个也不会少。”
好像我们刚才的对话从来没有莫名中断一样。
演讲的人似乎说完了,观众席上又响起了掌声。
“所以命里会遇上的呢,都遇上了。”
我正想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却一把揽过我的肩膀,送我往回班的路上走。
“这里风大,赶紧回班吧,别感冒了。”
我走了几步回头,洛枳站在原地看我,笑容灿烂,和刚才的余淮一样虚假。
最好的我们(全集) 第15章 校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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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2 — no.86)
no.82
典礼进行得很顺畅,我们这个神奇的国度里所有被“预祝圆满成功”的大会最终都会成功地被“祝贺圆满成功”。
这样的年代,找到一件确定无疑的事情也不容易。
文艺界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我才知道,原来振华真的走出去了很多不一般的校友。
他们会被请回来参加校庆。但是我相信,更多的是我这样籍籍无名的家伙,我和振华的缘分,只有三年。
和那些同学的缘分,也许,连三年都不到,就像初中和我坐在同一个教室的同学,总有那么几个,连话都不曾说过。
我沿着看台的边缘,慢慢走回到五班的阵营。
远远地回过头,洛枳是不是还站在主席台下,我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很多年后我还会记得那个瞬间,明明是陌生人的我们,在阳光灿烂的清晨,站在主席台下面一同淋了一场雨,把沉默也浇得湿漉漉。
张平看到我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我以为你掉厕所里面了,赶紧回座位!”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安静地坐回到座位上。
no.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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