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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待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读读
湛煊目光似水,想要执过她的手儿,湛莲却将手背着身后,对他皱了皱鼻子,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宫女在前提着灯笼,二人沿着鹅卵石子铺成的小路缓缓走着,行至观月亭,坐下来欣赏竹林上一弯明月。微风徐过,竹林沙沙,暗香浮动,明月如玉。观月亭上泄下几丝月光,湛莲玉臂支在石桌上,葱白纤指绕着月光打着圈儿。
美人揽明月,盈手以瑶华。
美人欲将那明月赠与情郎,明德帝黑眸微眯,只不知何时眼前的娇人儿才会将那月光相赠。
“三哥哥。”湛莲转头,盈盈唤道。
“嗯?”湛煊胸膛微热。莫非她……
“宫里头可有易容的高手?”
绮念被无情打破,湛煊清清嗓子,“你问这个作甚?”
“我想叫他作两张皮脸,一张湛莲的,一张全雅怜的。”
湛煊沉默片刻,聪明的脑袋转过弯来,皱眉斥道:“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湛莲不满。
“那你与朕说说,你要这两张皮脸作甚?”
湛莲吸一口气,从头交待,“我今儿审了闾芙,她愣是一口咬定自己无人指使,到后来说起她就是我的胡话来,我可不愿意让她再出来祸害你与母妃,就把她关进行宫地牢去了。”她顿一顿,“我知道我打这是打了草了,如果将闾芙关着,幕后之人定知事情有异,可如若将闾芙放了,她定会千方百计通知幕后之人有古怪,但是……”
湛莲微微一笑,“倘若找个人来假扮了她,岂不就可以引蛇出洞?”
“那末你想找谁来假扮她?”
湛莲指指自己。还有比她更好的人选么?
湛煊皮笑肉不笑,“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我深思过了,现下闾芙被无数双眼盯着,哥哥一时找来替身,万一出了差池就功亏一篑,反正闾芙学的是我,我不过当回原先的自个儿,又不会别有心机去接近母妃,接近阿香,又可顺藤摸瓜挖出真相,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朕说了这事儿你不必管。”他能让她去冒险么?
“我怎么能不管?哥哥你一看到她的脸心就软,我打她一巴掌还心疼,母妃更是被她折腾得好好坏坏,连杜谷香都以为她是我的轮回转世了,再任由她下去,幕后人还没找出来,我就被她气死了。”
湛煊被抓个了当场,竟没法子反驳,但要他同意宝贝妹妹去当卧底,那是万万不能的。“你既然容不得她那就杀了她,线索断了便断了,总有一日他们自会露出尾巴。总而言之,你不能亲身赴险。”他还怕这些个小人?
“不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只要想到有人在算计哥哥,我夜里都睡不安稳,况且再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幕后人费尽心血调、教出一个闾芙,就是想让她蛊惑宫廷的,他们还舍得杀了她不成?况且我在皇宫里头,在哥哥身边,还怕有人在自家捣乱不成?”
湛煊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只怕万一,况且他只想叫她无忧无虑地,不希望她沾惹上这些烦心事。
这种事儿,总没有个尽头。
“三哥哥,你就答应了我罢,我定不给你添乱子。”湛莲揽着他胳膊撒娇。
湛煊轻轻一笑,“朕就两个字,不行。”
这夜兄妹二人不能达成一致,各怀心思地散了。
湛莲让枣儿放出话去,说闾芙得了风寒,需要静养,闭门谢客。外人只道她那日在大庭广众下受侮辱,怒火攻了心。
湛莲磨了明德帝几日,湛煊只当享受妹妹主动投怀送抱,但仍坐怀不乱,坚持己见。
此时皇城中传来消息,皇后难产,母在子亡。





含苞待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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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每每听见这种消息便十分不悦。
“朕来时没有交待么?”
听出语气中的危险,来报的大太监行安忐忑道:“是奴才们失职,奴才们罪该万死。”
皇帝出行时,皇后便即将临盆,然而来行宫多日,迟迟未听闻动静。足月未生者时有发生,然生下的大多都是死胎,明德帝临行前便交待了,倘若皇后迟迟未生,便令妇科国手为其催产,如有意外,弃母保子。
“奴才原与皇后娘娘商议了初八吉时催生,本全都准备妥当了,不想娘娘初八凌晨突地肚痛难忍,奴才赶去时,皇后娘娘竟已在昭华宫西殿生产了,只是小皇子可怜,才出生就夭折了,奴才那会儿恨不得替代小皇子死去……陛下,奴才该死,还请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哪陛下。”
行安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明德帝背手而立,站在窗边沉默片刻,“那末皇后如何?”
行安道:“皇后娘娘那会儿也奄奄一息,奴才见婢子们抽出来的垫子上全是血,只是承蒙圣上天恩,佛祖保佑,娘娘福大命大,靠得一支千年人参保住了性命。”
行安停顿一下,抬眼偷瞄皇帝脸色,小心翼翼道:“奴才问了当时在场的产婆奴婢,她们皆道娘娘一心保子,却仍天从不人愿……”
明德帝抬手轻摆两下,行安立即闭了嘴,磕了头后躬身告退。
顺安见皇帝脸色阴沉,想了想默默退下,出了大殿招来一跑得快的小太监,叫人赶紧把康乐公主请来。
不出片刻,湛莲便来了,她自顺安嘴里得知噩耗,急忙踏入内殿去找哥哥。
哪一家哪一户不希望多子多福,福泽绵长,皇家子嗣丰盈,更是江山社稷之福,三哥哥短短一年间,竟一连失去了三个孩儿,他岂能不难过?
湛莲跨过高槛,透过紫檀八仙过海镂空屏,见湛煊鞋也未脱正面躺上宝榻上,一手遮目,一手搭在胸前,闭目似在假寐。
她轻轻走近,见那棱角分明的凉唇紧闭,即便躺着也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湛莲不免有些心疼,犹豫着该不该唤他。
谁知原紧绷的俊脸忽而柔和,唇角也弯起了一个弧度,湛煊并不睁眼,只懒懒道:“来了怎地不作声,想吓哥哥么?”
湛莲反而被吓了一跳,“哥哥怎知是我?”
湛煊撤开遮在眼上的手,深邃黑眸带笑,“莲花儿的香气,朕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得到。”
湛莲好笑,“三哥哥愈发像小狗了。”
说罢她拎裙往龙榻上坐下,湛煊并不起身,只往里头挪了挪,让她坐着舒服些。
“哥哥,我听顺安公公说了,怪只怪小皇侄福薄,你莫要太伤心了。”湛莲覆上湛煊放在胸前的大手,轻声安慰。
湛煊轻叹一声,反手将她的小手包在掌中,“朕既曾经历了你的离世,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
这话说得湛莲有些鼻酸。
“别担心,朕方才是在想其他事儿。”
湛莲点点头,隔了一会道:“咱们回罢。”
“嗯。”中秋节将至,他也该回了。
隔日,圣驾浩浩荡荡离开了宣盛行宫。回程较来时顺畅,一路无风无雨,大臣们并未多候,第二日黄昏时分接了御驾。
皇帝让众人散了,叫又被路途颠簸折腾得哼哼唧唧的湛莲回殿休息,自己回乾坤宫换了常服,在殿外受了后宫跪拜请安,稍作歇息便摆驾去了昭华宫。
皇帝到昭华宫时,众多妃嫔都逗留在昭华宫,说是探望皇后娘娘,但更主要的是叫天家看见她们在探望皇后娘娘。
明德帝略显不悦地叫她们都散了,良贵妃抹了抹眼泪,对皇帝说全皇后因丧子伤怀,如今还卧床不起,请他多劝皇后两句。
明德帝踏入内殿,一股浓郁得令人窒息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内殿里四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上挂了两三层厚重帘子,就怕透了一丝风进去。
全皇后头戴挡风巾,穿着明黄里衣面无血色地躺在凤床上,见了皇帝顿时红了眼眶,挣扎着想起身,皇帝大步上前,将她按在床上,“皇后,你身子虚弱,便不必多礼。”
全皇后看着英挺的夫主,眼泪簌簌而下,“陛下……臣妾、臣妾对不住您,咱们的皇儿,咱们的皇儿……”她哽咽不能语。
明德帝长叹一声,“罢了,是皇儿没福气。”
“陛下……”全皇后哭泣着,将他的手贴上她的脸庞,脆弱地感受他的温暖。
皇帝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结发妻子。
他曾试图向全皇后敞开心扉。两回。
初回他大婚不久,莲花儿叫他善待她的新嫂子,他笑笑同意了。那时还不曾对莲花儿抱有绮念,他有意与自己的皇后琴瑟和鸣,享受男女之情,可惜初来的皇后战战兢兢,一心想作贤后,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不停地将他推给别人。他意兴阑珊,摇头作罢。
后来他发现自己对莲花儿产生了不容于世的感情,他想切断这情丝,试图将这份感情移情于别人,他允许后宫所有妃嫔与他交心,无奈全皇后与其他妃嫔如何温柔媚人,他都无法对其产生与对莲花儿一般的怜爱之情。
如今的全皇后之于他,不过只是后宫的臣子,她做的好,就善待她,她做得不好,就废了她。
只是她突地深夜产子,皇子夭亡,究竟是意外,亦或……人为?
全皇后轻轻摩挲他的手心一会,又悲从中来哽咽说道:“陛下,倘若这一切全是天意,臣妾甘愿承受这剐心之痛,然而、然而……”
“皇后何出此言?”明德帝声音沉了一分。
全皇后双手抓紧了他的大手,“陛下,臣妾难产生下死婴,全是贤妃从中作梗,臣妾好恨!”
“贤妃如何作梗,皇后有何证据?”
“臣妾……初七日,只喝了一碗人参鸡汤,其余因胃口欠佳一口未动,可偏偏就是那碗要命的鸡汤里,有虎狼般的催生之药,以致臣妾难产失血,累及无辜皇儿!”全皇后激动起来,双唇不住打颤,“陛下没有亲眼见咱们那苦命的皇儿,他生来头发就黑亮浓密,小脸圆圆乎乎,要多讨喜就有多讨喜,可惜他生来就不曾睁开眼,生来就不曾见臣妾这娘亲,更没福见陛下您这父皇!”
全皇后说到后头,双目血丝缠绕,几近因伤而狂。
毕竟死去的是自己的骨血,明德帝因全皇后的讲述伤怀,他怒形于色,“是谁胆敢在皇后膳食中下药!”
全皇后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平复自己的情绪,“臣妾原也不知,每日只躺在床上思念爱儿悲痛万分,忽而一御膳房的烧火宫婢找上臣妾的宫女雁儿,向她偷偷打听臣妾初七喝了鸡汤没有,雁儿一听便知其中定有蹊跷,抓了她来昭华宫质问,那烧火丫头这才说出她见有一女官在鸡汤里偷偷下了东西,却不知是送给谁去,隔日才听闻臣妾难产,皇子夭亡!”
“那女官是谁?”
“正是御书阁里的林女官。”
御书阁是宫中存放各类书册书卷之地,照理那里头的女官与后妃没什么瓜葛,但贤妃喜好读书,常常亲自去御书阁内看书,与林女官相识也不足为奇,只是这点干系还不足以证明二人朋比为奸。
“林女官可是招了?”
“陛下,正是因林女官招了,臣妾才斗胆向您禀告啊,”全皇后浑身发抖,“陛下,那贤妃试图诬陷四妹加害于我未果,竟又使出这等毒计,是想害臣妾一尸两命,幸而臣妾承蒙您的鸿福留住一命,可咱们那可怜的孩儿……”
“把林女官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明德帝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
有太监急急领命而去。
皇帝站在床边,胸腔剧烈起伏两下,复低头看向脆弱不已的全皇后,半晌沉沉道:“皇后,倘若此事是真,朕绝不轻饶任何参与此事者。”
倘若此事是假,这虚弱之极的妇人是否为了陷害贤妃、保往自己皇后之位而……
皇帝眼底滑过绝决狠厉之色。




含苞待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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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出了内殿,面无表情端坐在昭华宫大殿宝座上,周遭伺候的宫仆大气也不敢多出,个个低头垂首,缩背弯腰地站着。
须臾,站在殿门前的顺安见去提人的太监独自一人小跑而回,眼皮一跳便知不妙。他踏出大殿,那太监立即上前与他耳语两句。
顺安老脸微变,重回大殿,来到皇帝面前轻声道:“陛下,林女官,在狱中自尽死了。”
“死了?”
“是,不仅死了,还露着左臂,上头刻着四字。”
“哪四个字?”
顺安偷瞄皇帝一眼,小心翼翼道:“那臂上刻着‘皇后诬我’……”
话音未落,皇帝身边的百鸟朝凤彩瓷瓶应声而碎。
“哐啪”一声巨响,好似砸在众仆心口上似的,在场者立刻慌张下跪,齐呼圣上息怒。
“这就是朕的后宫!”
明德帝怒容毕现,重哼一声大步离去。
少顷皇后于内殿得知此事,苍白神情更似厉鬼。
皇帝踏进乾坤宫,却是平静如斯。他叫顺安着内务局调查此事,自己准备更衣沐浴。
他料想莲花儿应是累极,她那一身嫩肉,怎么护也护不住,又不叫他抱着,愣是在马车上磕了个青青紫紫,听她说臀儿也青紫了,他虽是心疼,仍不免咽了咽口水。这会儿她大抵早已睡下,湛煊想了想,还是打发人过去带一句话,说是让人服侍她吃些东西再睡,否则夜里饿醒了不好。
那带话的太监刚出去,洪姑姑就来了,说是淑静太妃请皇帝去宁安宫一叙。
皇帝道今儿乏了,明儿得了空再去。
洪姑姑欲言又止,躬身退下。
皇帝沐浴出来,才要叫人传膳,却听得淑静太妃在外候了多时了。
太妃从未来过乾坤宫,是因她从未叨扰过皇帝,惟有明德帝想起来去看看她,她才与皇帝见上一面。这破天荒地过来,应是于是出了大事了。
皇帝一细想,便知她为何事登了他的三宝殿。
他换了一身褚色暗龙纹常服,因墨发未干并不挽髻,步入大殿时正见太妃低头抹泪。
淑静太妃听得声响,忙匆匆擦了眼泪,站起了身。
“陛下回来了。”太妃见皇帝披着一头如墨湿发,先是一愣,而后道,“哀家叨扰陛下清静了。”
皇帝微微一笑,自己坐在龙椅上,随侍的两个奴婢立即上前为他擦拭湿发。
明德帝请太妃坐了,道:“朕这失礼的模样,太妃莫要见怪才是。”
太妃忙道:“陛下言重了。”
淑静太妃先因全皇后难产之事惋惜劝慰一番,皇帝附和着应下了,他着实有些疲乏,便开口问道:“太妃亲自过来,不知究竟为了何事?”
淑静太妃停了一停,眼眶又红了,她哽咽道:“求陛下救救哀家的弟弟。”
果然是这黄宝贵之事。
自湛煊让大常寺彻查黄宝贵一案,黄宝贵曾经犯下的种种恶行一一被挖了出来。这横行霸道的小侯爷竟是奸杀抢掠无恶不作,他是第一色中饿鬼,但凡他看上的女子,不管是为人妻子,亦或良家闺女,全都抢去做了小妾,如若哪家不从,他就杀人丈夫,打其父母,烧其房屋,逼得那些女子不得不从。他还为此圈地建了一栋别院,名为百花阁,要里头的小妾充当当青楼妓子,搔首弄姿伺候自己。
他还利用自己是淑静贵太妃弟弟、永乐公主娘舅的身份,大肆结交贿赂朝中官员,老百姓上衙门去告发被差役拿棍棒打出走,言官弹劾被齐相国扣着不呈,竟是无法无天了。
湛煊将折子拿给湛莲看,问她是否要给娘舅留一条生路。如若不处以极刑,便将他贬为罪奴,流放他去千里之外做一辈子的劳役。
湛莲只道此等罪人不于午门问斩,难服民心。
湛莲不同情这恶贯满盈的舅舅,只担心母妃受不了这消息,再三告诫身边人不要透露风声。谁知竟还是被太妃知道了。
明德帝问:“太妃如何得知此事?”
淑静太妃垂泪道:“昨儿家慈进宫报丧,我才知此事。”
“报丧,报谁的丧?”
太妃神色更凄,“是我的老父去了,我才遭丧父之痛,又闻亲弟秋后问斩,真真如晴天霹雳……”说着,她竟是哽咽不能语。
“保宁侯去了?”明德帝一愣,心想莲花儿若是得知外祖父去了,当是要伤心罢。
太妃不住点头,吸着鼻子抹泪道:“老父恐怕是闻此噩耗悲痛过度,故而医药罔治丢了性命。”
淑静太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保宁老侯爷听闻独子待斩,虽惊吓过度分不清东西南北,但他是工匠出身,即便靠女儿与外孙女飞黄腾达,他也闲不住一双手,整日在府中捣鼓,身强力壮,与纵、欲过度的儿子站在一处不似父子反似兄弟。这好身板哪里轻易咽气?竟是黄宝贵自知除了亲姐再无人救得了自己,丧心病狂叫人从狱中带话父母,说是惟有报丧才能入宫觐见太妃,请二老自行斟酌。
黄家二老疼独子入骨,对他的要求莫不依从,如今他生死关头,竟要父母拿命交换。黄老夫人哭得晕天暗地,老侯爷抽了一宿旱烟,隔日自尽于屋中。
黄老夫人还未将丈夫尸骨抬入棺材中,就立即着服亲自去向宫中报丧。
淑静太妃自娘亲嘴里,得知的第一句话不是老父已逝,而是亲弟被抓。
“陛下,我素来告诫家中二老用心教养弟弟,二老平日里也是照哀家的话做的。我时时关注弟弟品行,除了不擅读书,从未有其他不妥之处,如此安份之人,又怎会犯下大罪落入大牢?想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害了我弟弟性命。”
“太妃,朕知黄宝贵是你的弟弟,因此仔细看过了,但你这弟弟仗势欺人,罪状条条属实,朕不除之,不足以安抚民心。”
淑静太妃听皇帝如此绝决,不免大惊失色。她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两步,“陛下,真不能通融么?”
“情无可原,其法不容。”
太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求您开恩!我黄家只有弟弟一条血脉,如今老父才去,府中惟有孤儿寡母,倘若我弟弟也去了,那黄家便是家破人亡了!”
明德帝站起来,侧身扶起太妃,“太妃,朕知你的难处,但你这弟弟着实作恶多端,如按律法,满门抄斩也不足为过,朕只杀他一人,已是网开一面了。”
淑静太妃凄凄凉抓住他的手臂,“陛下,陛下,请您三思,黄宝贵不仅是我的弟弟,还是永乐的亲舅舅啊!所谓娘亲舅大,永乐若是九泉下得知您将她亲舅舅杀了,定是黄泉下也不能安息啊!”
明德帝皱眉,缓缓抽出手臂。是不是所有人都想着用莲花儿拿捏着他,若莲花儿并非重生,他是否又如他们所愿任由他们拿捏?思及此,皇帝不免心生厌烦,自己爱莲花儿不假,但旁人处处拿她算计于他,是看穿了他的弱点,个个企图拿她控制他么?
九五至尊哪里容得下臣民这等心思,即便眼前是莲花儿的亲生母亲,明德帝也不耐烦起来,“莲花儿若在,定会同意朕这为民除害的作法,太妃,朕虽尊你为贵太妃,但你始终是后宫之人,干政是后宫头条大忌,朕念你是初犯,便不与你计较,来人,送太妃回宫!”
淑静太妃面如死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提了已逝的女儿、皇帝疼宠万分的六公主,不仅不能让皇帝心软,反而脸色难看,竟斥责起她来。
这,这究竟变了什么天!
湛莲全然不知风云变幻,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老老实实地去泰来斋习武。
湛煊下了朝过来,见心肝儿在后院打着花拳绣腿,不由轻笑,“你浑身都磕碰着了,还这般用功作甚?”
湛莲见三哥哥来了,笑嘻嘻地收了式,“陛下早些说,我今儿就不来了。”
湛煊见她甜美的笑容便欢喜,他捏捏她的小鼻子,与她一齐步入书房。
“磕碰的地方可都好了,早上抹药了么?”
“还没哪,等我净了身换了衣裳再敷药。”
“那还不快去?”
湛莲笑着领命而去,湛煊在书房批了些奏折,将要发下去的扔给秦才人,抬头看看门外,想了想搁了朱笔,勾着唇大步而出。
他来到西侧内堂,两个宫婢守在门外,见天子目不斜视就要推开菱花门,不免硬着头皮道:“陛下,康乐殿下刚沐浴好,这会儿正在抹药。”
像是回应她的话似的,里头传来蕊儿的声音,“殿下,奴婢瞧着您的*又圆又嫩,真像两个热乎的大白馒头。”
脑子里立刻浮出娇人儿玉体横陈的娇态,还有那一对大白馒头似的俏臀儿,湛煊小小吸了一口气。
“嘻嘻,那我面前这两团肉儿叫什么,小白馒头?”
湛莲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湛煊的吸气声更大了。
守门的婢子有个不解风情的,她急急朝里喊道:“圣上驾到了。”
里头也响起抽气声,湛莲一听,连忙道:“哥哥别进来,我在敷药!”
湛煊瞪了那宫婢一眼,对里头道:“朕知道了,你们只抹了背后便停下。”
喜芳蕊儿两人连连在里头应是。
不消片刻,二婢便为湛莲抹好了药穿戴齐整了,蕊儿请了湛煊入内,湛煊第一眼就看向湛莲美人骨下头的酥胸,不知这对小白馒头究竟多么小巧玲珑,是否可以让他一手掌握?
喜爱丁香乳的皇帝浮想联连翩,湛莲却被他的视线莫名惹红了脸庞,她咬着唇道:“哥哥听见了?”
湛煊回神装傻,“朕听见什么了?”
湛莲如何追问,只能当他什么也没听见。
湛煊要了蕊儿手中的莹肤膏,摆摆手叫她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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