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子惹的祸
之前与蛇皇妖鳞相斗,北冥之力虽不俗但也谈不到如何惊人,但此刻一动:北冥激射妖皇,飞起时神剑不见换而鲲鹏并起,瞬息之后鲲鹏又复归拢,仍是北冥剑变不惊人,惊人的是洪吉忽然发现,天地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面前一柄神剑飞射而来。
连天地都没有了,洪吉又该去哪里躲?何况此刻他重伤未愈,何况北冥之威远胜他曾所见所知,剑光没血光炸,洪吉被一箭穿心!
苏景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头巨孽。
拼却重伤,纵剑杀敌。
两剑皆得手,但下一刻诡异景象入目:惨白光芒消敛,被剑力崩碎的无数肉渣骨屑飞出数十外却并不落地,待剑力散去后,‘它们’如何飞散的,又如何聚拢回来。
碎了的半边身体,重塑。伏图无碍,只是半边身子的伤痕更加‘茂密’了。苏景明白了,为何他对上屠晚还能不死。
另一边,洪吉被神剑洞穿、尸体到底同时,另一个洪吉面带笑容,脚步轻快、一路小跑着自皮囊中跑了出来!
并非元神脱壳,是真正的洪吉。这情形像极了三尸被斩,只不过三尸是这边身死那边重生,洪吉却是从自己的尸身中逃出来的。
新的洪吉,连之前苏景给他留下的‘重伤’都不见了,提息、用力吸气,妖皇面上尽是惬意,旋即用力一吐,冥冥之中突然传来声声兽吼,腥风播散天地之间!
非但伤势不见,修为更远胜从前!
连伏图都显出些意外:“陛下的法术了得。”
洪吉蛇目明亮:“为修这法术,我已两千年不曾剥皮。”
不蜕旧皮,层层炼化,将一道又一道蛇蜕炼做身外身!洪吉给自己修了一个壳子、一副皮囊。
旧皮在外,洪吉能施展出来的本领也只限于当时修为,从头到尾,苏景一直在和‘两千年前的洪吉’斗法。
而身外身不死,真身就不能离开,这倒应了‘洪蛇不能自己蜕皮’之说。
妖孽法度,当真不能小觑,从洪大千、四海兄弟到这位妖皇,哪个没有拿手拿手绝技!炼就一副身外身,平添一条性命,且严严实实地遮掩起自己的真正本领,直至一日有绝顶强敌来到,诛杀外身还道大功告成,又怎可能想得到真正洪吉就等在这个时候才出手。
两剑皆中,但两剑皆无用。
一句话说过,洪吉开声,忽做大笑,蛇目却嗜血凶残,望向苏景:“小畜生,你道你能伤我分毫么?之前打打闹闹,都是你家老祖在陪你玩耍!”
苏景躺在地上,浑身浴血,恐怖伤口与血水模糊了脸,看不出神情。三尸仗剑,守护本尊身边。
伏图也望向苏景、摇头苦笑:“搞成这样,你何苦来哉?”
“中土曾有本书,写我的;我经络里曾有把剑,我的福缘都大都因它而来。”苏景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说到这里喉中传来‘咕噜’一响,吞咽声。苏景把口中鲜血吞进了肚子,口齿又复清晰:“书和剑都叫《屠晚》,你却让我帮你灭日?”
声音落、笑声起,‘乌鲁乌鲁’的很不清楚,苏景抬起右手,向着伏图和洪吉招了招。
和身体一样,手也血肉模糊,唯一特殊之处仅在,食指、中指、无名,三根手指间夹了两道剑符。
便是这个瞬间,火自天上来,剑于光内起!
两道剑符,就是两枚骄阳,落于凡尘、炸碎于凡尘,而那暴散开来的强光,冲腾起的烈焰,千千万万层层叠叠皆为剑!
辟邪、镇恶、诛妖、万鬼无赦!
师尊一剑,光热无量,骄阳寂灭!
离山八祖,光明顶主,苏景师尊,陆角八。
八祖剑符,经由尘霄生师兄之手,转增于苏景。一直以来苏景都舍不得用。
剑符发动,陆角法随!
总是那么从容、即便被‘一剑崩’打碎半面身子时也神色不改的伏图,一见剑符之威面容突现恐惧,怪叫声中双臂猛一撑,黑色光芒弥漫,遮住十丈方圆,将自己与妖皇洪吉一并笼罩。
场中其他洪蛇妖孽却没有皇帝那么好的运气了,金轮碎、剑光现,连哀号的机会都不存又何谈逃走,修为差的当时便被万剑粉碎,修为好些的及时撑起法术护身,但也只是晚死片刻罢了,眨眼功夫,护禁破、肉身碎、元神飞烟!
伏图的咒唱很快变成了惨嚎。暴怒阳火、凛冽神剑,炼化之痛深彻肺腑,让他忍不住要喊、但越喊就越疼,疼!
苏景也愣了。
有关师父的剑术,苏景曾听师娘与师叔提起过多次,他以为自己知道,但直到此刻亲眼得见才晓得,远远不是自己猜度的那个样子。
他以为是一座火山,师父却炸了个太阳给他看。
这才是陆角八的‘颜色’。
苏景没想到师父赐下的剑符会有这般威力,动用它们只是苏景的亡命挣扎,全不料竟能扭转局面!
三尸没了,但光热之剑不伤同门,苏景非但无碍,相反,还得了这剑符之火的扶持,精神与元力齐振,不过真正让他兴奋莫名的还是师父这一剑,阳火之威、金乌之剑。
阳火把眸子烧成了金红颜色,有句话苏景不能不说,不吐不快:“师尊两道剑符就打得你鬼哭狼嚎,想收金乌弟子做你门下,凭嘴说的么!”
之前伏图曾说,‘若有机会连你师父一并收了’,此刻剑符之威何异九泉之下陆角的大笑,笑他自不量力,笑他大言不惭!
对着那团黑暗放声怒骂同时,苏景先收回北冥、继而发现小相柳居然还有生机,顾不得多想,将其抓在手中,鼓荡余力飞身便走。
金乌弟子都炼就一副好目力,苏景看得出,八祖剑符虽强但只凭两道,尚无法炼化掉这个伏图,若苏景能有五道剑符,此孽今日必当魂飞魄散!
待剑符威力过后,苏景仍是不敌,现在非走不可。
遁出剑符笼罩之地,心中亢奋稍平,苏景就觉体内巨痛袭来,身形摇摆难以自控,苏景自忖,此次受伤比着白狗涧时还要更重得多,只是现在身基比离山时天地差别,这才能勉强支持。
就在这个时候,一左一右,两个人扶住了自己,赤目与拈花。雷动则接过小相柳,同时招呼两个兄弟:“向北退!”
苏景却摇头阻止:“去南方!”
小棺材六翅猛振向着南方急行,本尊说什么便是什么,三尸并不多问,苏景强提着精神,心念一动将洪灵灵放了出来。
洪灵灵满面惊骇,跪拜在苏景面前:“见过大拜见尊主。”诛杀老侍卫洪萧之后,洪灵灵被收进了大圣玦,他能看到外面,此刻已知苏景是冒牌大圣。
“我是不是大圣无关要紧,但洪吉忤逆,你看到了吧。再就是我若死,你必亡,大圣玦是千真万确的。”待洪灵灵点头,苏景说道:“去吧,尽你所能,想想看有什么能帮我的。”
洪灵灵目光闪烁片刻,叩头道:“尊主保重,老奴告退。”说完就此离开
半柱香之后,两道八祖剑符威力消散,漆黑光芒收敛,洪吉得伏图相护并未受伤,但四下里一望,一颗心都沉了下去:所有人都死了。
洪蛇一脉,聚拢于身边的所有心腹,尽告损丧!到现在皇帝真正能信任的人,就只剩下一支,不在身边,远在边关正与齐凤鏖战。
深吸一口气,似是想说什么,但转回头看到伏图,洪吉又大吃一惊,脱口道:“你怎会如此?”
伏图浑身颤抖,他正看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身体仍在,只是小了,七尺之躯、遭遇两道八祖剑符,竟被打‘小’了快四成!
是真正变小了,从常人身形变成了十岁上下的孩童身躯。
突兀一声满满怨毒的长嗥自口中冲出,伏图怒吼:“到底是什么功法,到底是什么妖孽,什么妖孽!”
洪吉随口劝慰:“只要性命在便无妨,伤势可以痊愈、修为损丧也能重修。”
不料伏图却愈发愤怒了:“放屁!你又晓得什么,你道我的玄功从何而来”说到这里他似是自查失言,怒骂声戛然而止,奋力压下心中暴怒,伏图不再说话,双手结了个古怪法印,坐定、闭目。
洪吉先以妖识探扫四方,一无所获后妖皇做法片刻,跟着大袖一甩,传讯紫蝉四散而去,传谕剥皮各处、四方兵马追查一个重伤黄皮蛮子的下落。
之后洪吉既不说话也不离开,也盘膝坐定,开始静静等待。
今日大仇非报不可,若不能将苏景扒皮拆骨洪吉寝食难安,更要紧的,苏景身上还带了大圣!势力损丧,实力也就愈发重要了,只要大圣元神还在,他就还有夺舍蚀海肉身的希望。
非追不可。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二四六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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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入静洪吉忽然扬手,自空气中抓出一只紫蝉,听它叫了几声,洪吉起身欲走。
这时伏图张开了眼睛:“找到了?”三天疗伤,身形没能再长回一分,但目光恢复了光彩。
“南方!”洪吉应了一声,登起云驾向传报方向急行而去,伏图跟随在他身边。
云上,洪吉问伏图:“伤势可好?”
哪还有什么悲悯、从容,提起苏景,伏图目中凶光闪烁:“好不了了,但照样能擒下这小妖孽!”说完,稍加停顿,他又道:“你且放心,我受伤再重,也不影响施法助你夺舍大圣。”
洪吉没多说什么,催动云驾急行。一出洪蛇嫡系的祭祀之处,一道道妖风便从四面振起皇帝谕令,临时抽调过来的十余名大妖,这些人修持自是不差,但全是别族精怪,一条蛇也没有!
好梦变噩梦,归窍大阵当日一战,除了前方战场皇帝再无堪用之蛇。
待洪吉领人赶到地方时,苏景一行不再,只留下了一片散碎妖尸。
三百妖兵,散落四十里。
不用仔细查探,洪吉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死在三个矮帮手的剑阵之下。
有三尸随行护送,苏景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抓到的!
见万岁面色不善,负责此地卫戍的蛮将愈发小心:“启禀陛下,儿郎们正四处搜寻,钦犯绝逃不掉。”
洪吉没为难这个小小手下,只是冷声吩咐:“不要只查天空,地面也得搜!”
苏景现在就在地面上。相距皇帝七百里,山野密林内、蜃玉画皮下。
小相柳暂时被收入剑狱。
苏景靠树而坐,周身上下不存丝毫灵气,化身金乌蛮。皮肉伤现在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新痕遍布好像蒙了张蛛网似的,这倒无妨,假以时日便会消减不见,但内伤着实严重了。
三尸站在一旁东张西望,烈烈儿和老石头也在,‘归窍一战’之后,两大洞天中尚有余力的,就只有这两个妖怪了。
拈花无聊起来,小声开口:“苏锵锵,我一直没想明白,天斗山、齐凤国都在北方,咱为啥向南逃?”放在正经算计上,拈花神君的脑子一向不够用。
不等苏景说话,雷动便应道:“这一路跑过来你还不明白么,几天功夫,就只对上了三百妖兵那一仗,若是向北逃,岂有这么太平,尤其最后还要闯过边境,凭咱们现在、未必成。”
剥雷动说得没错,但只是其一。苏景开口,声音平平话题无端:“师父的两张剑符,把伏图的原形打出来了:此人的确强横,但重在‘妙法玄机’。其实早就该想到的,他要真是个神仙,又何必借力剥皮。”
三尸没一个能听懂,异口同声:“啥意思?”
“意思就是,第五境若能圆满突破,我未必不能和他再斗一斗。”苏景应道。
三尸和两个妖蛮先是想了想,继而齐刷刷的恍然大悟,烈烈儿眼珠瞪大,嘿嘿低笑:“好个黄皮蛮子!”
苏景去南方是冲着那条烈火地煞去的。
若跑不到地方或者没机会修炼,死则死矣,反正向北跑一样希望渺茫,但若真能有那么个机会,容小捕快圆满破境那时便是被强敌追杀的苏景,掉回头追杀强敌之日!
旁人败了、逃了,心中最多想得是逃命的办法,活命的机会,这些苏景也会想,但他还会多琢磨一样:打回去的可能。
雷动又问道:“若不求圆满,只以现在修元行功破境,再对上伏图胜算如何?”
金乌真策第五境的修炼分作两重,一是开气窍,二是炼气窍。按道理讲,苏景从识海出来后随时可以开始第二重修炼,不必等五窍皆满。以苏景现在的元基,若完成炼窍、得洗炼,修为照样能涨上一大截去。
其实这也是好办法,跟大圣玦里妖蛮商量下,看看谁的老家巢穴在附近,苏景暂时驻扎下去安心修炼,至少占了‘稳妥’二字,毕竟,行动得越多、暴露踪迹的可能就越大,三尸可不指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穿过剥皮国北疆。
“非去不可。”苏景笑了,毫无征兆时,一口鲜血忽然从口中涌出。
三尸大骇,苏景却摆摆手:“其他无妨,但金乌蛮维持不住了。”
连金乌蛮都无法维持,足见苏景状况不堪。以他现在甚至无法自己疗伤,身体自愈的话没个百八十年休想回复。就算没人追杀,凭他剩下那点寿元,也活不到伤愈。
想疗伤,须得借用地煞的纯烈火力刚刚还夸赞苏景的烈烈儿‘嘿’了一声,语气古怪:“都这德行了,还想着杀回去!”
几人不敢在一个地方久待,估摸着外面风头稍过,便再度启程。苏景勉强动念遁入剑狱,三尸和烈烈儿都算醒目,跟苏景一起躲起来,就老石头一个人一路南行。
天乌剑狱自有剑气行布,除了苏景别人的乾坤囊都装不了他,老石头只好把它揣在衣兜里。
这段路不太平,老石头也不敢飞天,只在地面行走。
偏偏祸不单行,刚过了两天平安日子,天乌剑狱哀鸣一声,彻底断裂开来。
老石头正镇静微笑,准备过一道关卡,哪想到呼啦一声,衣兜撑破,乱七八糟掉出好几个人和一大堆碎砖乱瓦剑狱碎裂便撑出本来形质了,正上前准备盘问的小妖兵都被砸倒了好几个。
此一时无言,老石头与哨卡守备校尉四目相望,谁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怪叫声大起,老石头、烈烈儿和三尸全都扑上去了,那守备校尉不过是个小小妖目,手下儿郎就更不堪了,如何能挡得住这几个怪物的猛攻,一会功夫就被斩杀殆尽。
众人收手,可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半空里突兀闪出一串犀利剑气!
三尸脸色皆变,殷天子再起,彼此呼喝着就要想天上冲去,苏景却面露惊诧,及时呼喝一声:“且慢!”
半空剑光散去,三只妖怪用来传讯的紫蝉身首分离、掉落下来。跟着隐匿法术撤散,一个蛮人显身。
青灰皮肤、又高又瘦,眼珠子白森森的骇人,只有针孔大的一点瞳孔。
故人,三手蛮。
“三手?”刚刚认出了他的剑光,但见到‘活的’苏景还是忍不住惊讶:“你怎来了?”
烈烈儿插口:“是我传讯,叫他来帮忙的!”
三手还是老样子,脸上没表情,说话冷冰冰:“听说你们倒霉了,我来看看。”
苏景身边人影一闪,阿嫣小母跳出来了,漂亮妖精笑弯了眼睛:“三手,还记得你家小姑奶奶不?”梦上仙乡的妖精、猴子、黄皮、三手,四人伙又告重逢,只是当初个个得意,今日境地窘困交加。
对妖精的快乐招呼,三手非但没有丝毫笑意,反而皱起眉头:“受伤了?”三个字后,他转目望向苏景和烈烈儿:“怎么搞的,连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阿嫣小母白嫩小手一挥,笑:“小姑奶奶什么时候用男人照顾?一直是我照顾他俩来着。”
不知是挥手牵动伤势还是吹牛太用力乱了内息,阿嫣小母刚说完,突然有咳嗽起来
是非之地哪能久待,一行人匆匆启程,便走便说,烈烈儿把他们这一伙人的遭遇大概说了下,简略再简略也还是说了半晌,三手越听瞳孔就越大,到最后眼泛奇光,三字陈词:“真热闹。”
剑蛮子一向少言寡语,就这三个字足见羡慕了。
烈烈儿笑嘻嘻:“好哥们讲义气,这不赶紧把你喊来,咱一起热闹下去嘛。”
苏景咳了两声,接过话题,对三手道:“去路危险,九死一生,对头凶猛得紧,多你一个没太多用处。”
这是实情,话不好听苏景也得说,三手能来足见情意,苏景又哪能拖着他稀里糊涂地去送死。
三手全无语气地应道:“万一有用呢。”说话时,他用目光点过苏景、猴子、小母三人。与其他三人性格开朗、到处朋友不同的,三手性子孤僻,不善交谊,杀的人比认识的人还多得多,他就这三个酒肉朋友。
苏景一笑,不多劝,也用不着多劝。不成想这时候,从三手的袖口突兀钻出了四颗小脑袋
三手炼有生生袖,袖中居然带了四个蛮子小娃娃。
苏景愕然:“怎么还有娃娃?”
三手应道:“我孩儿。”说着抖了抖袖子,四个小蛮子落地,对几个人磕头喊‘阿嗲嗲’。
算算时间,梦上仙乡一别至今已经六十几年,三手有了孩儿也再正常不过。苏景却觉得头都大了,回头望向烈烈儿:“他有孩儿,你还叫他来?”
烈烈儿比苏景还气急败坏:“我又哪知道他当爹了!”说着猴子又去瞪三手:“有小崽了,不在家教他们本事,还跑来做什么?”
阿嫣小母也开口数落:“尤其可恨的,自己跑来作死就算了,怎么把孩儿也带来了?”
三手应得理所当然:“小娃娃,多磨练下没坏处,我族一贯如此,所以长大后个个不俗。”
阿嫣小母撇嘴:“我说你同族怎么这么少呢。”
这一来几个人说什么也不让三手跟随了。三手如何肯依,这些年平静日子过得他早都烦了,接到烈烈儿的传讯他立刻赶来,固然是朋友义气,但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份冒险心思。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二四七章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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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暂时没在多说什么。南行之路不好走,随后二十余天光景,一行人遭遇过三次妖兵,总算有惊无险都能顺利闯关。
洪吉与伏图未能踩对点子,每次都与苏景一行擦肩而过,不过明明白白的,他们已经越追越近。
这一天,正在密林内奔走时,坐在棺材上的苏景忽然开口:“三手,对不住。”
三手不解其意,转头、针眼般的瞳孔看了苏景一眼。苏景并不解释,就此转开了话题:“有几个人我想拜托给你。”
扶乩、卿眉,再加一个小相柳。
苏景同伴不少,但大多数都因大圣玦的牵连与他同生共死,今逢大难,把妖蛮遣散也毫无意义,但扶乩和卿眉不同,苏景的生死和他俩的性命并无牵扯。
而闲聊中苏景得知,当年三手修炼之处据此不远,隐蔽且安宁,扶乩和卿眉随三手离开,要比跟苏景去南方安全得多。
至于相柳,进不了大圣玦,黑石洞天也不容这等恶兽进入,若丢下他,必背剥皮妖兵抓回去、可带在身边着实是个累赘,干脆一并交与三手照料。
听苏景大概解释几句,三手皱眉反问:“重要之人?”
苏景不及开口雷动就一本正经地嘱托三手:“那女子是咱家的嫂嫂,请你千万小心看护。”
苏景叱喝浑人,又对三手郑重托付。
迟疑片刻,三手终于点了点头。苏景将两人自黑石洞天中唤出,此刻境地也实在容不得多矫情什么,扶乩与卿眉遁入三手生生袖内。
但此事还未完,三手把四个孩儿中的老三、老幺唤出来,对苏景道:“这两个娃你带着。”
未明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相柳不是苏景的熟人所以不算数,三手收了苏景两个要紧朋友,便抵回给他两个孩儿!
苏景一惊,刚说了个‘不’字,三手就对两个孩儿道:“叩头、拜师,进大圣玦。你两个随师父学剑,老大老二跟我学剑,再见面时你们四个比一比,谁赢谁就是大哥,输得做老幺。”
三手的家风居然是按照本事排大小,这事固然古怪,但真正关键,还是他交给苏景的两个孩儿。苏景肃容:“当师父没问题,待我归来时”
仍是不等苏景说完,三手再次打断:“认识一个月,之后六十几年未见,信不过我再正常不过,那句‘对不住’用不着讲。”
大家汇合二十多天后苏景才让三手把扶乩等人带走,是不是太晚了些?不是之前未想过此事,只因扶乩、卿眉都是苏景生死与共之人,又哪能随随便便就托付出去!
但是这二十余天共处下来,三手若真是剥皮奸细,苏景等人早都‘落网’了,此人真正值得信赖。苏景刚刚那句‘对不住’,就是因为之前有过的怀疑。
三手继续道:“但以后,你若想对得住我,便把两个小崽给我带回来,我这边也一样。我这个人做事,就是这样子。不用再废话了。”
再没有废话,两个小蛮儿被收入大圣玦,又哪还再用得着嘱咐什么‘小心’‘保重’,彼此点点头,大家分道扬镳。另外,小蛮妖一定要跟在师父身边,也由三手带走了。
南荒妖蛮心性各异,既有烹父待客的热情野人,也有不顾常伦忤逆狠毒、连先祖真身都敢夺舍的洪蛇,还有你敢信我我便不负的三手又有谁敢说这蛮荒疆域中不存精彩
三手带了几个人去往自己的修炼之处,一切平安无事,直到两个月后,被安置于石洞的小相柳忽然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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