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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子惹的祸
巴赞仍不踏实:“两个大妖非同小可,待得久了他们会不会察觉到我们?”
对此骨头陀倒是信心十足,傲然一笑:“你不晓得,太古时有一件不得了的宝物,形若大碗内藏造化,我师门老祖有幸进入那碗中仙境中游览一番,回来后念念不忘,便花费无数心血,仿着那神碗炼造了这口难鸣钟,代代传承下来、又经我门中历代师祖的法术加持,咱们藏身于钟灵境,仙佛下凡也未必能看得穿此宝。就算看穿了又有何妨,只凭两个妖灵神,怕是还打不破这口宝钟!你放心便是。”
巴赞安心不少,不再废话,也没再去提审犯人,恭恭敬敬坐在骨头陀身旁静静注视着大寺的情形。
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半个时辰后脚步声响,一个白面书生背负双手,脚步轻松走进了双双欢喜寺的院子,两位妖灵神一见来人立刻收了妖丹,黑脸大汉神情恭敬,起身后行礼一丝不苟,大声道:“老黑拜见主公!”
性格使然,小裘虽也施礼但动作寥寥草草,也不等主公说免礼他就站直了:“主公,你干哈去了,咋才来?我跟黑哥这老半天等得你。”
巴赞和骨头陀又对望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穷酸竟然是两个大妖的主上?除非他是天宗掌门或者传说中的妖精大圣!
白面书生扬手把一枚玉玦抛了过去,妖灵神老黑接住一看便皱起眉头:“离山真传?”
另个妖灵神则眨巴着眼睛:“咋回事啊?您遇到离山的人物了?”
躲在难鸣钟内的番僧和头陀运足目力向黑风煞手上瞧了过去,确是离山真传命牌无疑,命牌上还有明显裂璺,显然命牌主人发动了内中封印的大神通。两人惊讶同时心中也稍稍安定:白面书生手持此物,至少说明他也是个魔徒,大家是同道中人。
果然,白面书生冷笑道:“附近有正道人物出没,我本不想多事,没想到碰上了一个离山真传,他不知死活,我便成全了他,这才来得晚了些。”
两大妖灵神反应各异,老黑皱眉沉吟琢磨惹上离山这个大麻烦以后该如何应对;小裘骂骂咧咧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再找几个正道人物来打杀,白面书生则一摆手,直接道:“总之此处已成是非之地,你们两个助我完成法术、尽早离开吧。”
说着,白面书生迈步向着大殿走去,但他才到大殿门口忽然站住了脚步,微微侧头似在感受什么,片刻后‘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但笑声殊无欢愉之意。
小裘满眼诧异,与老黑对望一眼后,凑上前问道:“不是说准备咱家的法术么?你又笑个啥?”
“我笑仙宗凋零了,什么样的宵小之辈都能随意欺负,什么样的无耻蠢贼都敢来偷咱们的东西,我笑的是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笑声一敛,白面书生衣袖猛甩,大寺院落中陡然炸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一个黑衣少年凭空而现,双手托着一尊小小的香炉,对书生躬身行礼:“拜见吾主,侍奉吾主!”
黑衣少年面色冷峻,周身煞气犹如实质氤氲升腾,所在的数里方圆都随他显身而沉沉一寒!只凭这道丧家鬼势,此子的修为便不弱于宝瓶境的修家。
诛杀离山真传、自称仙宗后人、大妖为奴猛鬼为侍,再加上他的莫名笑声,骨头陀与巴赞惊诧同时与愈发糊涂了,琢磨不透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但又再看过那尊小香炉后,骨头陀低低地‘啊’了一声:“斗魁冥明尊!斗魁宗还有弟子传人么?”
冥明尊是在谱的宝贝,只要见识别太差都能认得此物,人人皆知冥明尊可以唤请鬼物,但也没有谁见过斗魁宗发动宝尊时到底是个什么样。
在骨头陀看来白面书生一挥袖、黑袍恶鬼捧尊显身,就是他催动冥明尊了召鬼了
白面书生手托斗魁尊,昂首对空说道:“我晓得,阁下能看得我。敢问一声,可认得此尊?若识得,我便要再问一声:阁下为何擅动我斗魁宗先祖法基!到底是何方神圣用我宗法坛行事,还请现身相见、大家当面说个明白吧。”
难鸣钟灵境内,番僧巴赞见识浅薄,根本不识得冥明尊,待骨头陀三言两语解释过后,他才恍然大悟。事情似乎在明白不过了,自己这边利用栽头法坛行布邪法,结果人家斗魁宗弟子也来了此地、寻本门法坛来祭炼法术。
人家是嫡传正宗,自然能察觉到自家法坛正被旁人利用,遇到这种犯忌讳的事情,随便哪个门宗弟子都会翻脸喝问。
巴赞望向骨头陀,后者一哂:“由得他喊叫,不必理会,能奈我何!”
只凭两句话就把人喊出来自是不可能,无人现身是意料中事,白面书生并不着恼,继续道:“我虽不肖,但也不能坐视师门法基被别人随意摆弄而不理”话还没说完,白面书生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嘿嘿’一声冷笑:“好手段!竟还把这大殿与栽头法坛接于一处了,踏入大殿之人,只要阁下看不顺眼,便可直接扔进法坛去,让护坛符兵去对付了。”
说着,白面书生居然带着三个手下迈开大步走入宝殿:“阁下看我顺眼么?要不要把我也扔进法坛里去?”
静待片刻得不到丝毫回应,白面书生暂时不再说话,剑做笔地为纸、本命真元便是他笔尖朱砂,在大殿的青石地面上飞快画出十三道符篆。
剑上吞吐不停的瘆瘆阴风,地面上正逐渐成形、与道家敕令迥然相异的鬼符煞篆,都明明白白地表明他出身邪宗魔门,是个地地道道的妖人!
斗魁宗的真传正法到底是什么,这世上早就无人知晓了,用蓝祈传下的阴风来冒充全无破绽。
符篆成形,白面书生收剑:“盏茶之内,道友若还不肯显身,我便毁去这座栽头法坛,大家一拍两散!”
言罢白面书生盘膝一坐,再不说话了
发动冥明尊、一眼看透大殿玄虚、邪法魔术做篆,白面书生是斗魁传人的身份算是坐实了,番僧巴赞语气犹豫着、对骨头陀说道:“或者尊者发动法术,把他们统统打进栽头法坛,万一那小子学艺不精、符兵不认他呢?就算他能从容进出,对咱们也无损不是。”
“栽头法坛是借力召鬼的祭坛,它不是直接用来杀人的宝贝,内中符兵实力有限,之前与那些正道修士大打一场已经消耗不少了,再对付那两个妖灵神都未稳胜,何况还有黑袍鬼和白脸书生!法坛万一吃不住他们,便会毁于一旦。”
骨头陀语气沉沉:“可师父交代下来的法术尚未完成,栽头法坛现在不可有半点损坏而且,他又怎么可能学艺不精。”
巴赞双眉紧蹙:“可小白脸宁可毁掉法坛也不给咱们用,这又如何是好?”
“正因如此,就更不能把他们打进法坛了,伤不到人不说,反倒把仇怨结死了,现在的事情未必不能开解。”
巴赞听出了骨头陀的话中之意:“您这这是打算出去和他们谈一谈?请尊者三思,这些人都是凶徒恶煞,我们动了他家师祖留下的法基,他岂肯善罢甘休,又哪会听您分说。”
“这倒未必,当年斗魁宗倾盖天下,最后还不是毁在了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家手中?如今的修行正道才是他的仇人,大家好歹算是同仇敌忾。再就是你难道看不出么?他又何尝想毁了这栽头法坛,不得以为之罢了!如此便有的谈,当知,能一举摧毁法坛的不止他一人!我还有难鸣钟在手,真要动手也未必就怕了他。”
就只有骨头陀自己明白,他这么不厌其烦地,把道理一条一条摆清楚,与其说是给番僧解惑,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打气那个白面小子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再明白不过,骨头陀实实在在不想和他打交道,但有师门严令在身,那道法术绝不容失败,想一想师父惩罚门下的手段,骨头陀只觉得脊背发冷。
啰嗦完,骨头陀咬了咬牙,掐诀唱咒纵身跃出了难鸣钟,继而口中大笑道:“误会了,真真是误会了,道友万勿见怪,万古泉沉砂活佛门下骨头陀见过斗魁仙宗高人!”
‘尊者万事小心,此间有我坐镇不必担心’番僧巴赞本想说这句话,全没想到眼前强光一闪、再看自己也被骨头陀拉着一起来到了双双欢喜寺的大殿之内,心中破口大骂,嘴上却恭恭敬敬,对着面前的白袍书生躬身合十:“贫僧乃是辛昌红谷大赞恪寺住持巴赞,见过仙家法驾。”
而这两人显身,落在苏景眼中的情形是:大殿角落的钟磬架上,一枚混不起眼的蒙尘小钟轻轻一跳,头陀与番僧便落足地面,那口小钟也落入了头陀手中。
白面书生打量两个出家人一眼,点了点头。
骨头陀又客气问道:“敢问道友仙称宝号?”
“乌上一。”白面书生借用了大圣玦内另一位妖灵神大人的名号,稍加停顿,传令:“都杀了。”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二一章 初恶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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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喝应,黑衣少年双手箕张,煞气暴涨黑风催命!
只有猛鬼动手,两大妖灵神双手抱胸含笑而立,怎么看怎么像是敌人太差劲,根本不值得他俩动法,小裘还笑笑嘻嘻地说道:“这小鬼的法术,黑风滚滚煞气弥漫的,倒应了黑哥你的名号。”
老黑一笑了之,用下颌一指骨头陀手中宝物:“那口钟有点意思,主公若不要便归我了,你别跟我抢。”
骨头陀擒杀正道修士,依靠的是师门布下的古怪法术和倒头法坛的神奇符兵,他自己的修为比起裘平安尚且逊色一筹,哪有资格与黑衣少年放对,忙不迭催动手中难鸣钟挡下对方狠击,同时纵声疾呼:“乌道友且慢动手,先听我一言。”
白面书生不理,黑袍少年更不会停手,心念到处煞气凝聚成形,围住番僧与头陀溜溜打转,混黑煞气时聚时散,此刻化作千万冥蜂,眨眼又凝聚成一条狂猛丧蛟,但骨头陀的难鸣钟神奇,护在主人与巴赞身周上下翻飞,无论煞气如何猛攻都被它稳稳抵挡下来。
黑袍少年连续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左手一晃五指鬼甲疯长犹如天刀劈刺,右手则荡起幽绿铁索,忽忽旋转中被越放越长,但并不急着参与夹攻,而是在静静等候着一击而杀的机会。
白面书生见状不禁‘咦’了一声,黑袍少年这套本事他看着眼熟,以前分明见过一次。
黑风煞也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他也见过
裘平安看样子有点不耐烦了,搓着手心笑道:“小鬼儿,你要还不成,我便要上了!”
方才骨头陀对番僧吹嘘师门宝物时神情得意,可是现在真打起来心里着实不怎么踏实,毕竟宝物不是他的,运用起来不太顺手,而且难鸣钟是另开化境同时专注防御的宝贝,只能守不能攻。就凭对方的攻势,稍有不慎自己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骨头陀便被其所夺,越斗越胆战心惊,再听到那个妖灵神也要下场,赶忙喊道:“实不相瞒,我若想走只需心念一动,灵钟便会裹住我破空而去,你们想拦也拦不住!若真到了那般田地,我必会摧咒毁掉下面的栽头法坛,到那时大家可就真的一拍两散了!”
白面书生仿佛能看出难鸣钟的神奇,微微皱了下眉头,伸手拦住了跃跃欲试的裘平安,但并未唤回鬼奴,那个能打的现在还不能停手。
眼看事情似有转机,骨头陀精神一振,继续道:“在下借用栽头法坛绝非故意冒犯,是当真不知斗魁仙宗还有传人弟子!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请乌道友体谅。贵宗慷慨大义,万古泉也绝不会视而不见,只待法术成形,不仅栽头法坛原样奉还,另再奉上三、三百‘初恶’道兵以作酬谢。还请乌道友遣开贵属吧,你我同仇敌忾,这般斗下去只会让那些自诩正道的假仁假义之辈看笑话”
白面书生终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摆了摆手,黑衣少年退后一步,刹那间煞气消散一空,大殿恢复暖意,猛攻停歇。
骨头陀松了一口气,对白面书生点了点头:“多谢乌道友。”
白面书生没反应,径自发问:“同仇敌忾?”
骨头陀稳稳点头:“七大天宗、修行正道,把持灵山霸占秀水,自以为是欺压同道,为我万古泉死敌!”说话中掐了个手诀,咕咚一声从难鸣钟内掉出了一个人。
空口无凭,说自己是邪道人物,总得有点‘表示’,骨头陀把捉拿到的俘虏亮出来了一个。简单解释了之前经过,骨头陀指着被他扔出来的人得意笑道:“莫看这个小子不起眼,却是真正的天宗弟子,离山门下的高足!”
为了确定身份,白面书生特意看看掉出者身佩的剑牌,跟着笑了:“脑袋长得这么方,也能被离山看上么?”
方先子看过了全套的戏码,就算再怎么糊涂也知道白面书生是谁,老实人心里觉得,现在应该破口大骂上几句,可苏景的身份他又实在不敢恶语相向,嘴巴动来动去就是出不来声音,没一会功夫连脸都憋红了。外人看上去,倒是一份又恨又怕的表情。
小泥鳅生怕妖人会一剑斩杀了方先子来证明身份,当下哈地一声怪笑:“离山的肉我还没吃过!”言罢猛一甩头化作真身,血盆大口一张把四方头整个吞进了肚子。
济水龙王的血脉、银龙似的怪鳅,表象夺人目光、裘平安吃人的动作又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破绽。
白面书生皱眉看了手下一眼:“都不吐骨头么?”
“又不是吃瓜果,不用吐核吐子那么麻烦。”泥鳅回答得铿锵有力,跟着他望向骨头陀:“光有男的,没有女的么?老爷喜欢就着吃!”
骨头陀神情踌躇,女的倒是有一个,但她是离山真传弟子,抓回门宗是大功一件、遇到正道追杀是绝好的护身符,他舍不得拿出来请客。
泥鳅怪眼一翻,正想再喝骂,白面书生挥手止住了它,问骨头陀:“刚刚你还提到了初恶道兵?”
骨头陀又掐动手诀,这次从钟内取出的,是不久前刚刚自茧子里诞生出的畸形婴孩,双手捧了递上前:“便是他了乌道友请仔细观瞧,能看出此子有何不同么。”
白面书生根本不理会对方卖关子,直接道:“我懒得看,你说。”
骨头陀略嫌尴尬,他身边的番僧巴赞赶忙接口:“启禀乌仙家”才说了五个字,妖灵神老黑冷冷打断:“我家主公让骨头陀讲。”
巴赞立刻噤声,再不敢多说半字。骨头陀咳嗽了两声,讪讪开口:“我师尊偶得前辈秘法,闭关七百年辛苦参详终于有所突破,参出了这一门‘初恶’道兵的炼化秘法。乌道友莫看这娃娃相貌丑陋,其实此子天赋了得。好叫乌道友知晓,炼化‘初恶’道兵的关键道理便在:‘人之初、性本恶’这六个字!”
“便以双胞胎儿来说,还在娘亲肚子的时候,他们便开始争抢,大的欺负小的,强的压制弱的”骨头陀好一番长篇大论,而在场之人,无论苏景、妖奴还是来自冥间的黑衣少年,全都听得面色惊诧。
四足、三臂、身体扭曲头壳硕大,小小婴儿这么畸形仅仅是因为:‘他’本来是一对双胞胎,但还在娘胎中,其中一个就把另一个活活给‘吃’掉了!强的那个夺了弱小兄弟的一切,包括身体、四肢!
先以栽头法坛引诱冥间的幽魂,导其投胎到来求子的女子腹中。
人伦生产是天地造化,不可能凭空更改,骨头陀的师门让来求子的女子怀上双胞胎,这其中包含了无数复杂法术,其中‘引双魂入腹成双胎’是至为重要的一环。
再之后由于秘法使然,一双小小胎儿在还未开灵智前,就开始彼此争夺,最终胜出者占有一切,这样成形的胎儿不仅畸形,更是凶根深重,是天下一等一的凶婴!待他稍大些、要出世时连母亲都会被他反噬。
‘双双欢喜大寺’从来到宝梨州就开始用活人偷偷试炼这桩法术,只是他们一直行事小心,而且把规模控制得很小,直到不久前秘法真正试炼圆满,又再隐忍半年,这六个月里到大寺求子而得双胞的孕女,肚子里怀上的无一例外都是凶胎,继而妖人真正发动,把孕女尽数掳走,等待怪胎降生。
婴孩饱染先天戾气,若将其集结成众、加以修行训练,不用太久、数十年后必定成就惊人,再配合道兵阵法,实力非同凡响。
‘初恶’的炼制秘法解释完毕,但骨头陀师门的图谋尚未完结,如今栽头法坛还在源源不绝地聚拢游魂,两天之后月圆之时,凶残法术笼罩宝梨州全境,所有在当夜行过夫妻之礼的年轻女子均会做孕双胎。
待完成这一步,骨头陀才算是大功告成,圆满完成师命,届时会将所有孕女摄入难鸣钟,离开此地返回师门复命。
骨头陀承诺给‘乌道友’的三百道兵,虽是自作主张,但他也完全能承受得起,回师门交代清楚便是,应该不会受到责罚,没准还会因为‘结交同道’被记上一功。
至于巴赞的番僧一脉,是西域密宗不入流的一家邪派,算不得什么重要角色,但因他们修持的一项‘双合’怪法有助于‘初恶’成形,所以才被万古泉邀请来参与大事。
白面书生把那个怪胎娃娃接过来,单手抱着看了看,另只手压住小娃脉门,探入一缕真元去查探他的经络身体,不过这次他催动的是阳火真元而非玉露金风,当然这一重骨头陀和番僧看不出来。片刻后白面书生把小娃还给了骨头陀:“这样的娃娃,你现在有多少?”
“一共只有七八个,其他的还在娘胎里。”骨头陀把怪娃娃抱在怀中,如实回答。
白面书生点了点头:“便是说你许给我的这三百初恶,现在仍是空口白话?”
骨头陀加重语气:“道友尽可放心,骨头陀敢对天立誓决不食言,只盼斗魁、万古泉两宗能够冰释前嫌,来日多加亲近”
不等他再说什么,白面书生忽地笑了笑:“不用了,杀了。”
这一次,回应他的是三声喝应!之前并未出手的两大妖奴,也和黑衣少年一起同时摆出了动手的架势。骨头陀大惊失色,全不明白这个‘乌上一’何以又翻脸了,刚刚和黑衣少年一战打得他心惊胆寒,此刻再加上那两个妖灵神天大地大性命最大,骨头陀心里怕了,哪还敢在外面停留,不等强敌动手就掐诀一晃,带上番僧巴赞逃进了难鸣钟。
逃回钟内灵境两个妖人踏实了不少,师门有严令,骨头陀实在不想就这么一拍两散,施法传音不甘问道:“乌道友为何又要动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说话时他恍然发现,‘乌仙家’身边的那两个妖灵神不见了,白面书生正把什么东西塞进嘴巴,跟着随手在脚旁打出了一道火焰。
番僧巴赞如临大敌:“他又打算干什么?莫不是打算攻进来?”
骨头陀被这个出尔反尔的乌上一搞得着实有些憋气,恨恨应道:“他做梦!有难鸣钟护身,就算他手眼通天,也奈何不了你我,若他真不肯留余地,大不了”就在此刻,还被骨头陀怀中怪娃娃突然发出一声嘶哑哭嗥,扭曲的身体中忽然暴起了一蓬金红色的火焰。
还不等他把小娃丢掉,骨头陀就骇然看到一个大活人,竟从娃娃身上燃起的那道火光中钻了出来!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二二章 冥间事情冥间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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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万巢大咒,穿空遁法!
之前借探查娃娃身体之际,苏景给其种下火种,片刻后火焰暴发,苏景遁术成形。
难鸣钟虽是宝物,但还远远比不得青灯境,它的灵境与大天地有着数不清的联系,根本挡不住苏景的遁法。
骨头陀哪料到‘乌上一’竟还有这等妖法,真就觉得头皮发炸,口中本能‘哎呀’一声。
白面书生几乎是从骨头陀怀里跃出来,两人距离何其接近、事情又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哪还容得施展什么法术,白面书生右手伸出,死死扣住了敌人的肩膀。
骨头陀心下大骇。这样的情形再容不得丝毫花俏,只剩你死我活一条路走!什么法术都不管用了,想活命就要比拼谁的修行更深厚、谁的真元更强大,全没思考余地、唯一能做的仅在于两字:较力。
心念如电,真元翻腾,骨头陀催动毕生修为,沿着对方抓在自己肩膀的手猛攻而去,旋即头陀霍然大喜!
此刻双方已本元相抗,修为是什么斤两再不能弄虚作假骨头陀做梦也没想到‘乌上一’性子邪佞、手下凶猛,但修为竟不值一提,居然才是个三境修士。骨头陀的真元一举攻入对方身体,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个呼吸工夫白面书生必死无疑。
但是骨头陀只高兴了一瞬,下一个刹那他猛就觉得天旋地转,同时剧痛暴发!
从身体发肤到血肉骨髓,全无法想象的可怕剧痛,可是骨头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的搏杀落在被俘于钟内的扶苏眼里,又是另一番情形,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白面书生自火中显身、抓住骨头陀、奋力钻回火中,继而两个人同时消失离开瞬间,白面书生左手一挥,黑风煞与裘平安落地,两大妖奴留在了钟内。
苏景吞了两粒天香镇元丸,所以他能发动两次火遁,一进、一出,刚刚好。
以实力而论,骨头陀不难对付,但那盏难鸣钟实在棘手,苏景只有这一个机会、苏景时间紧迫。
看上去冲进钟内灵境是‘中心开花’,可苏景以前有过青灯境的经历,又怎么会不晓得,钟是人家的宝贝、那灵境就是人家的地盘,在灵境中和骨头陀放手打杀多半会吃大亏。若是中规中矩地去打,待他把众多妖奴放出来,人家骨头陀也早都准备好了。
所以苏景选了更狠辣也更冒险的法子,拼着让骨头陀真元侵入体、拉着他走一趟虚空,看挡不挡得虚空对闯入者的反噬!
那个刹那里,骨头陀被苏景抓住、他的邪元侵入苏景经脉,两个人已经连为一体,苏景入火起遁,骨头陀便被虚空吸入
骨头陀的修为未及宝瓶境,死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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