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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子惹的祸
稍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苏景踏足小岛,先是听到冥冥中一声怪叫……压抑、嘶哑、难听,但却并不让他厌恶,反而还对这声怪叫生出了些亲近感觉:鸦啼。被放大了万倍的鸦啼。
乌下一也愣了下,脱口道:“乌鸦?”
黑风煞纳闷,问她:“什么乌鸦?”大黑鹰什么都没听到。拙季也面露迷茫,他的耳中也不存任何声响。
扶苏则双眉微皱,问乌下一:“刚刚那一声,你听着是乌鸦啼鸣?”
乌下一点头、苏景接口:“怎了?”
扶苏目光闪烁:“我听到的是一声怒喝,男子声音、震耳发聩,很有些催魂夺魄的意思。”裘平安跟着附和道:“不错,我听到的也是男子怒喝,绝非鸦啼。”
两个听是鸦唱、两个听是大吼、两个干脆什么都没听到,一声怪响在六人耳中,竟是三种迥异感觉,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还不容他们再多说写设么,大湖便爆发出轰然巨响,水华倒卷如屏如幕,遮蔽视线阻挡灵识、把虎儿礁完全封闭。
留在岸边观望的修士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跟着又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仔细观望,不过几个呼吸工夫,水幕摔回深坑,湖心岛上再无一人!
与之前登岛众人全无分别,苏景一行也告消失……
苏景面色惊讶。
身边人都在、脚下小岛不变,只是没有了湖、没有了水,岛还能叫做岛么?
当湖水逆冲,登岛众人加紧提防,亮出护身法器同时灵识也远远散开,除了围岛水障外没有丝毫异常,不久后水幕落下……是真的落下去了,没了湖、没了岸,由此苏景脚下的虎儿礁也变成了一座山峰巅顶,万仞高山!
湖水直落山下,肉眼可见当其落到山腰时,浩浩水势一振、再振、三振,陡然化作一团巨大云雾,旋即山风吹过,散了。
抬头仰望,天空湛蓝、白云轻飘,一轮金阳高挂,真正一个好天景;
四下远眺却触目惊心,眼内山峦起伏,但是无论险峰或矮丘,无一例外的都是斑驳的黑灰颜色,寸草不生、山岩裸露……没了草木衣,再神骏的山也变得狰狞了。
青天红日、朗朗乾坤,和一片黑色大山!
裘平安目光闪烁:“又是个化境?”
没人能回答的问题,扶苏取出用于同门联络的法器,片刻后对苏景摇了摇头:“剑穗儿没回应。”
“四处转一转。”苏景腾起天都双翼,其他人或腾云驾或驾法器,随他一起飞入群山。
才一腾空,苏景又提醒同伴:“小心山岩,尽量离得远一些,说不定会有烈火焚起。”
裘平安不明所以:“啥意思?”
“烧糊的。”苏景声音笃定:“山被烧过、不止一次、不是一般火焰。”
裘平安不信邪,不顾警告催动云驾来到一座山崖前仔细观察,正如苏景所言,黑灰山体上存留着烈焰灼烤痕迹,山岩触手光滑、几近化为琉璃之质,若非大火淬炼又怎会如此、又难怪这重重峻岭不存一草一木。
金乌阳火是天下万般火焰的祖宗、苏景如今也算是个玩火的行家,是以他对火后留痕的观察更敏锐些。
能把方圆数百里的大山炼成琉璃砖的大火,会是什么样的怒焰?裘平安嘴巴动了动,正想再说什么,天空中突然又传来连串大响。
苏景、乌下一耳中的鸦啼;扶苏、裘平安耳中的威严怒吼;拙季、黑风煞仍就全无察觉的‘大响’。
一声响亮过一声,一声急促过一声,短短三两个呼吸间,那声音便彷如洪钟大吕一般震彻这一片天地。苏景与乌下一并没有太多感觉,充其量只是觉得有些吵闹。
但扶苏和裘平安的脸色迅速苍白下去,耳内怒吼已成靡靡魔音,催得他俩心浮气躁、连真元运转都告滞阻,内心那一点清明正摇摇欲坠!
只看他们样子苏景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将大圣玦一扣,把裘平安收入洞天,另只手按住扶苏的头顶,一缕阳火精元自天灵缓缓注入,助她抵御魔音。
修为虽浅、但金乌之炎至阳至纯,有正心正法的奇效,得苏景相助扶苏的面色一缓、心中的躁动渐渐平复。
乌下一帮不上什么忙,转回头去看黑风煞与拙季:“你们可好……”才说了四个字,乌下一的瞳孔遽然收缩,惊骇中尖声怪叫:“主公小心!”
连怪响都不曾听到,无论怎么想黑风煞与拙季都不应有事,但乌下一看得清楚:他俩的眸子,都变得溜圆、混黑……两人眼睛变化的程度并不算太夸张,不过乌下一对这两双眸子却再熟悉不过:鸦眼!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二五章 苏景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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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煞、拙季的双目,不知为何皆变作鸦眼。
诡异双眸一眨,旋即雷光贲烈!黑风煞抖动‘天溪’神鞭,裹挟道道雷霆直击苏景!
诡异双眸一眨,锐金摩擦刺耳,拙季老道大袖猛挥,七枚金环呼啸旋转直扑乌下一。
乌下一不过是个妖丁,自己的神通法术不值一提,如何能挡得七巧金环突兀一击,眼看便要无幸,不料耳中突兀响起连片怪叫聒噪不堪、吵闹异常,却再亲切不过:大群乌鸦卫踏梭而出!
苏景及时放出了洞天中的乌鸦卫,之前裘平安刚进去,乌鸦们得知外面出事了,立刻开始准备,被唤出后不用乌下一入阵,而是大阵围拢乌下一布成。
乌鸦卫日夜修炼大阵,《金乌九劫》几近变成了他们的本能,乌下一根本连想都不用去想,身边同伴一到体内妖元立刻运转开来,刹那成阵!浩浩烈火卷扬,狠狠迎上拙季老道的七巧金环。
拙季老道修为残损,现在的实力还比不得离山普通的内门弟子,且烈火克锐金,他神通、法宝的生克本就受制于乌鸦卫的手段,才一交手立刻吃了大亏,金环哀鸣光泽顿时,拙季老道双颊殷红如血、双唇却苍白到几近透明,受创不轻。
苏景这边则金红乍现,平时藏于火翼中的九十九枚剑羽尽起,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错落有致,扣合正大明明之道,稳稳挡下了黑风煞的突兀一击。不等黑风煞再动雷霆,苏景猛抬手亮出古玉令牌,吐气开声响亮断喝:“黑风煞听令!”
大圣点将玦下,苏景点将!
黑风煞的一缕魂魄被摄于令牌,这是除死之外永远无法割断的联系,闻听主公断喝大汉微微一愣,鸦眼中闪过一抹清明,就趁着他这一愣神的瞬间,苏景揉身扑上,挥动令牌将它收入了洞天。
在黑风煞之前,裘平安刚被收入洞天,大圣玦与大天地完全隔绝,小泥鳅一进来便不再受魔音影响,现下看到大黑鹰,急忙问道:“咋回事?你咋也进来了?外面啥状况?”
黑风煞愣了愣,看看自己手里的长鞭,脸上尽是纳闷:“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主公喊了我一声,然后就把我收回来了。”
裘平安在认主前天南地北的闯荡,性子混横但见识不差,稍一琢磨就大概明白了,嘿嘿笑道:“那啥,黑哥,你站稳了听我给你说我估摸着,你闯祸了!”
‘内患’铲除,焦糊大山之间,就只剩拙季老道与乌鸦卫苦战,乌下一平日里是个没心没肺之人,从小到大都从未想到过一个‘死’字,刚刚遇险真正被吓坏了,此刻力气恢复但心神还没缓过来,不知不觉地就泪流满面,嘴里一个劲地喊:“他杀我!他刚才杀我!他杀我!”
婆姨如此,可把汉子给心疼坏了,乌上一嗷嗷怪叫,带动得大群乌鸦都一起呱呱怒啸,人人拼命之下,大阵中火光冲天。拙季本就不是对手,再斗片刻连宝贝都被烈焰毁去,惨叫半声转头就逃。
乌鸦卫如何肯依,催动大阵便要追杀下去,就在此刻天地间忽然一静——震彻乾坤的‘鸦唱’止歇了。安静,来到如此突兀,以至那本应让人心神清透的安宁变成了莫名窒闷,乌鸦卫本能闭口、异变下不敢再去追袭那个不起眼的小脚色,大阵收缩护在了苏景身前。
魔音消散,扶苏便无碍了,乌黑的眸子眯起、望着越逃越远的拙季。
眼看着拙季就快跑没影了,乌上一多少有些不甘心,忍不住问道:“主公,要不要追老道?”
可还不等苏景回答,忽然‘呼’的一声响起,风声骤起。
只有风声,却不见觉又风吹过,非但没有丝毫清凉,反而燥热扑面放眼望去,火光冲腾!又哪里是什么风声,那是怒焰登场的呼号!目光之内每一座大山都卷扬起烈烈炽焰。
烈焰摇摆层层勾连,火势煌煌暴涨,不用片刻这重重黑山就会化作千里火海,山中人又能往哪里逃?
天上逃。
苏景火翼一振,准备飞天掠起,但待他昂首仰望的时候才发现:天没了,上面只有山。
与身边一模一样的的山。天穹顶盖仿佛变成了一面镜子,倒映了地面上的一切:黑色的山、狰狞的火。是倒映、却绝非虚影,苏景能感觉到,天顶上倒垂的山真实存在、山上的火焰足以熔化钢铁烧裂大地。
那是实实在在的大火,从天而降!
先以魔音摄魂,若未能拿下强敌便催动烈焰、直接把这方天地化作炼炉,闯入者全无立锥之地,只有被烈焰焚化成灰这一个下场。
火有灵,被魔音夺魂的拙季已经变成了‘自己人’,全不受火焰所伤,三转两跃就此消失不见。见老道逃走,苏景反倒松了口气,剑穗的心基远不若扶苏稳固,十成十被魔音慑服成了傀儡,虽然狼狈丢人,至少性命应该还在。
至于眼前的局面,即便阳火精强,苏景也不觉得自己能熬过这场从地面烧到天空的大火。但古怪的是,即便明知大火危险足以致命,苏景却讨厌不起来,他觉得这火焰很亲切
再亲切也不如自己的小命亲,到了现在别无他法,苏景取出了两粒天香镇元,同时挥动大圣玦收拢妖奴,准备发动火遁冲回虎儿湖。
但让苏景没想到的是,本应乖乖回到令牌的乌上一,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浓浓地尽是喜色,突兀大吼道:“主公且慢,不用回去不用回去啊!”此刻火势尚未未完全合拢,大家还有腾挪躲避的余地,也有说上两句话的功夫,乌上一声音不停:“主公不觉得,此间有些熟悉么?像、像不像常狩真人的道场?”
常狩真人?这个名字苏景似乎有点印象,可急切间又哪想的起来他是谁。乌上一继续提醒:“常狩真人座下大妖,是我们这一族的老祖宗族长赠与主公的羽毛、地图”
说到这里苏景恍然大悟
离开大漠前,苏景收了鸦裔族长两份礼物,一是四十九对比翼双鸦,另份礼物是一张地图和一根鸦羽信物。
之后苏景专心于修行,地图与鸦羽一直被封存于锦绣囊,苏景根本都没去看过那张图,是以不晓得,图上有一段注言、说明了常狩真人洞府所在山川的概貌。
苏景不知道,但乌上一知道。他是乌鸦卫之首,当初在族内是年轻一代的领袖人物,有资格参加族中的长老议事。有次闲聊中,族长曾按照地图注言给他讲过先祖洞府的样子。
刚刚进入‘焦糊大山’时乌上一脑子里全是‘打老道、给婆姨报仇’,对周围山形并未太在意,但大火熊熊烧起后,与他的记忆立刻印证起来,这才忙不迭地提醒。
苏景动作奇快,反手自锦绣囊中取出了那根火鸦翎毛。
火鸦妖裔的先祖曾明言,后辈子嗣若到山中找他,凭着这根翎毛信物便可通过护山大阵。
果不其然,当鸦翎在手,如怒潮汹涌扑来的烈焰猛地一滞,继而火焰摇摆退散两旁,无比驯服地给苏景一行让出了一条大路!
‘火路’蜿蜒绵长,一路弯弯曲曲绕过层层山岭,直指远方。不用问了,这条路直通常狩真人洞府。
苏景对同伴们点点头,手持鸦翎沿着缓缓而行,扶苏紧随其后,乌鸦卫则一扫往日聒噪恶习、个个都闭上了嘴巴面带虔诚走在最后。
前进中苏景三言两语解释过鸦翎来历,扶苏点了点头,神情里并没有太多轻松,毕竟,乌鸦卫的先祖只是常狩的妖奴,双方见面后那位常狩前辈会不会给面子放人,任谁都说不好。
苏景明白她的想法,莫名道:“这倒解释得通了为何我会觉得山中大火亲切,我的修持是金乌阳火,山火则是火鸦炽焰,同源于一脉,自然会觉得亲切。这是火鸦大妖的本命法术,常狩真人用其来做护山大篆,足见乌鸦卫先祖在山中的地位了,应该能谈的。”
扶苏颔首,苏景不再啰嗦,一行人稳稳赶路,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尤其高绝的黒峰脚下。
路到尽头,苏景高举信物朗声道:“离山弟子苏景、扶苏,凭借好友祖上些许渊源,斗胆求见常狩真人!”
乌上一也随之开口:“乌氏一族、不肖子孙,求见明玑老祖,玄孙儿给老祖宗磕头、给常狩大仙磕头。”
明玑老祖,便是常狩真人门下大妖、大漠乌家的老祖宗。
其他乌鸦卫也轰然唱道‘玄孙儿给老祖宗磕头、给常狩大仙磕头’同时拜伏于地恭恭敬敬地叩头。
很快,一阵清清朗朗地笑声自山中传来:“我本还纳闷,哪里的乌鸦崽子如此没规矩,敢在不烬仙境里撒野,结果一万个没想到,居然是我的孙孙儿,快快滚上来吧!”
笑声落下,天地间无尽怒焰翻腾旋转,赤光耀目依旧炽热却消散不见,大火形质幻化、变成了一道瑰丽霞云,翻卷过来托起众人升上山腰洞府。对方的话中全没理会‘离山弟子’的意思,不过云霞也没有‘分门别类’,把苏景和扶苏一并带了上去。
苏景和扶苏对望一眼,眼中均有喜色,从对方说话中不难听出开口之人就是明玑老祖,能直接见到这位大妖无疑胜过去和常狩真人打交道。
洞府门口一个中年人面带微笑、负手而立。见面之下,火鸦翎就自苏景手中脱离,飘荡至中年人身边,上上下下欢快翻飞,最终贴上他的长袍,翎毛消失不见、长袍上却多出一道古拙绣纹。
若非明玑老祖本尊,饱蕴妖灵的鸦羽又岂会臣服归身,乌鸦卫个个面色大喜,再次拜伏于地行大礼见过祖先,苏景和扶苏也依着晚辈礼节躬身长揖。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二六章 剑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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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想象中不一样的,这位烈火乌鸦的老祖宗一点也不像乌鸦。头戴高冠身着古祖长袍,颌下三缕长髯、面容清矍目光清澈,面上的笑容温文尔雅,全不同于乌族男丁那么硕壮威风,更像位经纶满腹的风雅之士。
对离山来人,明玑老祖只是把袍袖一甩,让他们在一旁等候,径自去和玄孙儿们叙旧,眉宇间的亲近、口中的笑声都绝作伪不来,见到这群威风凛凛的晚辈他当真开心,但不曾把众人带入洞府,只在门前石坪上说笑。
这是明玑老祖主上的洞府,想来是有些忌讳,不容外人进入的。
烈火乌鸦一家相聚其乐融融,苏景不催促,耐心等候。乌鸦聊起天来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一晃三天过去仍不见停歇之意。站在一旁的苏景和扶苏目光发直,左眼是等的、右眼是惊的。
总算是乌鸦卫们还有些眼力价,晓得主公等得太久了,几次把话题话题转到苏景和众人此行的目的上去,明玑老祖终于转回头望向了苏景,眼中的欢喜一下子散去了,口气冷清:“修行正道?莫名其妙!本座良久不曾踏足人间,你等却三番两次闯进来扰我清修,究竟是何道理?可是以为常狩真人不在,便能到这无烬山中来为所欲为了么?”
苏景如实应道:“虎儿礁上异象连连、引入瞩目,虎儿湖又无故决堤水漫数百里,唯恐是邪魔作怪,我辈才赶来查探。”
明玑老祖似是完全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闻言愣了愣:“所言当真?”
乌上一点头、插口:“启禀老祖宗,确实如此。”
明玑老祖皱起了眉头,目光很有些疑惑,就此沉吟不语。扶苏却从刚刚明玑老祖的话中听出了另一份意思,谨慎追问道:“刚刚前辈说,常狩真人不在仙山之内”
只凭守山神通便足见常狩真人的本领,扶苏修行多年博闻强记,这世上的成名人物无论正邪或妖门她大都知晓,可她从未听说过无烬山、常狩真人、明玑老祖这些字号。
明玑老祖心不在焉,随口应道:“主上早已破道飞仙,我留在此地,一边修行一边为主上看守洞府。”
扶苏追问:“常狩真人证道长生,晚辈万分崇敬。敢问前辈他老人家是何时飞升”
明玑老祖不耐烦地打断:“我自山中修行,哪管日升月落,谁还会去数年头,少再烦我!”
扶苏毫不着恼,原来是从古时候‘过来’的高人,与今时世界早就没了牵扯,又难怪她不曾听说过。
一直以来苏景都以为大漠乌组充其量几十代传承、常狩真人仍是当世人物,当真没想到乌家传承远比他以为的更久远,那位常狩真人早都不知飞升多少年了。
很快明玑老祖重新抬头,望向苏景:“就算有异象,也应该先通传、拜山,然后再说事情,哪有如你们这般直接闯进来的?今时今日的修家,全都没点规矩了么?”
苏景正想开口,明玑又冷冷道:“再就是,你年纪轻轻、修为如此浅薄,便开始学习前辈收妖为奴了,不嫌太早了么?”
这事用不到苏景辩解,乌鸦卫们乱哄哄的开口,七嘴八舌地开始解释,明玑果然是烈火乌鸦的老前辈,硬是能从近百只小乌鸦杂乱无章的说话中理清大概脉络。明玑老祖面色稍缓,但眼中清冷仍在:“情有可原,不过我心里仍不得劲,你想做我家后辈的主上,总得先问过我一剑!”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莫说苏景,就是扶苏全盛怕也挡不住眼前这个大妖一剑,但苏景还镇定:“晚辈已经见过前辈一剑,万分佩服。”
明玑老祖一扬眉:“笑话,你何时见过我的剑?”
苏景应道:“魔音摄魂。”
乌鸦卫面色各异,有的着急、有的纳闷,更多的则是无奈,法术是法术、剑术是剑术,完全不搭便的两件事,苏景的回答未免太不知所谓了。
明玑老祖却没如乌鸦卫想象的那样发噱讥讽,而是一摆手:“仔细说来,听一听。”
“摄魂没错,但这魔音,也是剑术。”苏景应道
修家手中的剑,可以是一根羽毛、一枚泥丸、一只蝴蝶甚至一轮明月、一座大山,本就不拘于形,又为何不能是一段声音?
回想之前,当魔音响起时,黑风煞与拙季听不到声音便是根本看不到对方出剑,何谈躲避或抵挡?只有中剑;裘平安觉醒龙王血脉、扶苏修得真水明心,他们能‘看到’敌人出剑,至少有相抗的余地;而苏景修习金乌正法、乌鸦卫有火鸦传承,他们能听出‘鸦啼’,便是认出了魔音的本源、窥到了这一剑的本相,由此破掉了这一剑、全不受伤害。
魔音是法术、何尝又不是剑术,只不过幻化了形质、由攻身变作攻心罢了。
若不谙剑术、不解剑意之人,听了苏景这番话只会觉得他强词夺理,不过苏景自己明白,这些年不停揣摩剑意,于‘剑’之所在,他自有领悟。
苏景说完,扶苏也不管明玑有何反应,径自对苏景敛衽为礼,轻声道:“师叔祖教诲,弟子领受。”
明玑老祖静静看了苏景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少年人能看透这一重算是不错了!”
苏景不得意但也不肯妄自菲薄,笑着应了声:“前辈夸赞愧不敢当。”
明玑老祖的笑声更加欢畅了,两天两夜的闲聊里,他早就问明白了苏景的为人,刚刚责难也不过是他的小小试探罢了:“精修金乌正法,剑术见解明白,有恩于我家孩儿,又是个大门宗的大辈分小师叔,小崽子们跟着你也算不吃亏了!冲着这重渊源,我就恕过之前那些修士的无礼之罪,你且放心,他们都没死”
话说半截突兀中断,明玑老祖大声咳嗽了起来。他的修为旁人不得而知,但至少炼成了化形妖丹、晋位妖灵神的凶猛妖孽,又怎么可能气息不畅咳嗽气喘?莫说他,就算苏景手下的乌鸦卫们平时也绝不可能咳嗽半声。
明玑老祖咳嗽起来半晌不停,到后来整个人身体都如虾子一般踌躇着、躬起来,直到最后他把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才终于能长吸一口气,止住了咳嗽。
乌鸦卫尽皆大惊失色,一窝蜂似的簇拥上前七嘴八舌问候不休,要是一般人身体不妥又陷在这等聒噪中,怕是立刻就得红着眼翻脸,可明玑老祖非但不烦躁,反而还面带笑意目含享受那吵吵嚷嚷,久违的亲切了。
过了一阵明玑老祖才挥了挥手,止住了小乌鸦们的吵闹,微笑道:“生老病死,升不了仙便逃不过这四个字,不用无谓担心,我无妨的。”
乌鸦卫们脸色再变,老祖宗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的修行之路怕就要走到尽头了。这时候苏景从旁边忽然插口:“晚辈修炼得‘金乌焠真’之术,或能帮到您。”
为参莲子重铸生机、为樊翘锻造经络,苏景以前两次施展金乌焠真,乌鸦卫都曾亲眼见证,闻言后个个欣喜,又是哄得一声,尽数开口去向老祖宗描述主公的神奇功法。其实又哪用乌鸦卫多嘴,明玑老祖身为火鸦至尊,自然明白金乌阳火的威力所在,一听苏景说出‘金乌焠真’四个字他就能大概明了这门功诀的效用。
扶苏也轻声开口:“晚辈粗通医理丹学,愿为师叔祖搭手。”话是对着苏景说的、说给乌鸦卫和明玑听的。不出所料的,乌鸦卫眼中的希望与欢喜更浓了,扶苏出身水灵峰,是风长老的得意高足,她的医术在离山门内也算是名列前茅。
两个人一起出手,明玑老祖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哪怕被阎罗王勾掉了,也未必不能再重新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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