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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子惹的祸
千里外无双城弟子出事;剑冢又接连鸣啸;而更要紧的是,神光大师修持千多年早都炼出成了磐石般的心境,此刻却觉得心神不安莫名其妙的,老和尚总觉得要出事。
最近五十余年、修行道上的晚辈精英,十之五六都聚集于此、准备进入剑冢,万一他们有所不测现在或无所谓,但对将来而言,损失简直难以估量。神光大师不敢怠慢,临时改变主意,由在外坐镇改为随同弟子一起进去。
护冢弟子本就是各大门宗派出的好手组成的,其中还有离山的一位执事和四名内门弟子,大家同气连枝,对神光和尚的要求全无异议,老和尚双手合十道谢一句,僧衣一摆当先进入剑冢。
神光一入剑冢身形便告消失,他进来是为了保护晚辈,不会干扰也不会帮助他们采剑,隐遁于高处鸟瞰全场。
采剑众人紧随其后,才一跨过山口,不少修为尚浅的年轻修士便‘哎哟’惊呼一声,忙不迭扬手遮住了眼睛,修为精深之辈虽未失态,但也情不自禁地眯起了双目刺目之痛,真的刺目、真的疼。
那一片嶙峋石崖,真就仿佛直飞过来,硬生生地塞入了每个人的视线,无以言喻的凌厉锐意,自眼中直直刺入心地!
三百里,光秃秃的巨岩、石崖连绵却突兀,数不清的长剑插遍,不知是因千万年剑意侵染,还是剑冢天势本就如此,此间的每一岩、每一崖都饱蕴剑势!与山形无关,是山之韵,剑冢气韵——远古时镇守中土的江山剑域于无尽年头后遗留下的气韵。
不长的工夫,众多年轻修家就适应了剑冢气势,重新张开眼睛环目四顾,苏景却还在发愣,神情呆滞、目光空洞,茫然地看着前方满心震撼!
不是剑冢气势如何,而是因为他来到山中,体内的剑魂又动:这次不是暴起伤人、不是引动剑冢共鸣,它只是散出了一抹光华,沿着经络一路向上、自腹如胸、自胸入颈、自颈入颅最终在苏景双目中轻轻闪过便是这个刹那,苏景眼前一切陡然变了样子,目光之内不见山、不见剑,只有满目尸骸!
形销骨瘦的白衣人,千千万万,年纪各异,盘膝枯坐着,从他身前一直蔓延、遍布三百里石崖,他们的皮肤暗淡无光、双目紧闭身体僵直,不知已经死去了多少年。
剑魂散出的神光为苏景洗目,只一眼,无数尸体。再一眨眼,洗目神光散去,大片尸骸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原样:无数飞剑斜插于石崖。
只一眼,但完全出乎意料的异象彻彻底底地震撼到苏景,让他很有些恍惚。
见他呆呆发愣,跟在他身旁的涅罗烽侨轻声问道:“苏前辈无妨吧?”
苏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十三公主紫霄尚尚就粗声笑道:“苏道友这是被山势所摄?大山不会飞起来伤人的,尽可放心。”
话音讥讽。天元青蝉、大成学高英杰闻言都是面露笑意。
说是修家采剑,实际上却是飞剑选主人,这个过程虽然不绝对,但也有个大概规律:将来成就越高的修者,得到好剑认可的可能就越大。离山长老任夺就是一例,他的佩剑‘北冥’是剑冢这数千年里被采出的最好飞剑,而任夺果然了得,成功破远游、化三清,只差一境一劫便能飞升仙班。
由此,这一次各宗都派弟子来剑冢,也暗藏了一份比试之意,比一比谁家的晚辈弟子最能得到好剑认可,比一比谁家的晚辈弟子将来成就会更好。
既有比试之意,几位天宗弟子间难免就存了份争斗之心,而离山近年里风头最劲,苏景被旁人当成‘箭靶’也实在不算意外了。
不得不说,苏景一入剑冢就愣愣失神,与他天宗门下的身份不符,与他离山小师叔的辈分更不相符。
苏景就算再小气也不会去和一个胖姑娘拌嘴,闻言只是笑笑,懒得多说什么。这个时候,拈花伸着小胖手指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柄剑:“赤目,这把怎么样?”
赤目的眼睛从未如此红过,正向着远处张望,听到兄弟招呼连看都不看,直接摇头:“普通货色!”
“这你就不懂了,它近在眼前,人人都向山中望,最容易便忽略掉它了,正应了‘灯下黑’的契数,殊不知,它才是最好的那把剑。”拈花满嘴道理,雷动干脆迈开小短腿三两步跑上前去:“好不好拔出来不就知道了。看呃,好像不怎么样,这剑一点也不亮,剑身硬邦邦的,剑柄还有点长。”
雷动把剑拔出岩石,满嘴胡说八道的品评着,好或不好他本来也看不出来。
三尸纯粹没事找事、自己哄着自己玩,但采剑人群中却掀起了一阵低呼。只有被剑认可,修者才能将其拔出,这是剑冢铁律,眼前这个矮子开玩笑似的就找到了认可他的剑,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雷动哪知道剑冢还有这样的规矩,完全不当回事,口中嘟囔着‘这剑不怎么样’,伸手又把它插回岩石,左右找了找,有看上了前面十余丈外另一把剑,迈步走了过去。
“那位施主,快莫费力了,一人一生只能从剑冢得一剑,”来自弥天台的果先小和尚心眼厚道,出言提醒。话没说完,紫霄尚尚又语带讥讽地接口:“你是跟离山苏道友一路吧,怎么这个规矩他没跟你说过么,怎能如此无知,剑冢内你拔出了一柄,就再拔不出第二啊!”
不止紫霄尚尚‘啊’,几乎所有人都‘啊’了,包括涅罗烽侨在内,她就在苏景身边,即便是惊呼仍抹不去中气不足的虚弱,听起来却说不出的动人。
雷动把第二把剑也拔出来了,然后给惊呼声吓了一跳,转回头问众人:“啊啥?”
没人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雷动也不再理会他们,嘟嘟嘟囔地把剑胡乱品评一番,又给出三字结论:“不咋地!”插回石崖,又去拔第三柄剑,跟着第四把、第五把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四八章 我佛弟子,不赌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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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果先小沙弥的表情最为生动,雷动每拔出一柄剑小和尚的面皮就是一抽抽,好像雷动不是在剑冢拔剑,而是在他的光头上揪头发似的。
一连七柄剑,统统都是雷动口中的‘不咋地’,半空里涟漪掀动,神光大师显身,老和尚脸上的惊讶比起大群后辈来也毫不逊色。
而此刻,也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天元的青蝉小道士语气惊喜:“莫不是…剑冢的铁律已改?”
似乎再合理不过的解释,剑冢规矩改了,谁都能随便拔剑了,想拔多少拔多少……众人如梦初醒,刹那散开,也不去刻意寻找,就近而选看到哪把剑就去拔哪把剑,可是任凭他们拼出全副修为,却难以撼动任何一剑!
就连雷动刚刚拔出、又插回去的剑,也没人能再将其拔出。
小烽侨也忍不住出手,结果和旁人没什么两样,拈花围着姑娘转,认真从旁边指点:“不要用蛮力,力沉于腰、震于腕,便如我这般。”言罢,小胖子拔出了一把剑,对着烽侨开心而笑:“看清没?我再拔一次,你仔细看。”
这次拈花换了拔剑,轻轻松松一拔而出。
雷动能做的事情,拈花照样能做。
烽侨懵了,愣愣看着拈花。
苏景何尝不吃惊,转头望向赤目,后者明白他想问什么,直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明白为啥三尸能够随意拔剑。
苏景不动声色,随着乱哄哄的人群在附近转了转,随便伸手去试着拔剑。他也不曾把剑拔出,不是拔不出、而是不拔出……握住剑柄稍一用力,心里便有数了:自己和三尸,都能在这剑冢随便拔剑!
他倒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蹊跷,且和别人无关,犯不着让他们知道,不过一直分出些心思注意着苏景的另几位天宗高足见状,还真道他无法拔剑。
拈花身边有了小妞,哪还去管本尊,接连几次拔剑后见小烽侨发愣,干脆把新采到的剑往她手中塞去:“本座在此,不用你弯腰费力,拿去,送你了!”
烽侨犹豫片刻,道一声谢伸手接过长剑,但还不等她握牢,于拈花手里乖顺得小绵羊一般的飞剑,猛地变成一条凶猛毒蛇,剑气自发逆冲烽侨脉门!
烽侨忙不迭放手,长剑光芒一绽,自行飞回远处。
对苏景与三尸,任君采撷;对旁人,不得认可休想让剑臣服,即便已被拔出、送入手中也不成!
事情何止是古怪,简直是诡异。
众多修士在试过自己无法随意采剑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雷动、拈花身上,浑人不知愁,今次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心中得意无以言表,左拔一剑右拔一剑的加劲卖弄。
苏景出声阻止:“就此收手,别再闹了。”
三尸这次很听话,不存半字反驳,雷动与拈花就插回手中长剑,老老实实地回到苏景身边。
见过了两个矮子的神奇本领,哪还有人敢在轻视他们,再见他们对苏景唯命是从,众人望向苏景的目光里更是复杂。
紫霄尚尚眯着眼睛打量苏景:“苏道友带了三位奇人来剑冢,是想得他们相助采出好剑……”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起来:“但是采剑非得亲力亲为不可,这么一想,除非苏道友也有他们三个的本事,否则还是枉然。”
苏景笑着摇头:“他们三个跟我没关系,上个月刚认识的,结伴来剑冢而已。”
这时候赤目忽然开口,红眼睛瞪着:“苏景采得之剑,必强于你。”说完,稍顿片刻,他又加重了语气:“他的剑,比你们加起来都强。”
紫霄尚尚不怒反笑,赤目说的笑话,她当然会笑。天元道的青蝉则抓住了话头,望着苏景轻飘飘的开口:“要不要打个赌?苏道友采到的剑,比我们所有人的加起来还要更强。”
赤目指得是紫霄、天元那一小群人,青蝉却引之于歧义,直接把圈子扩大到所有人;而且口出狂言的是赤目而非苏景,青蝉把话直接说到了苏景身上,足见这小道士巧擅辞令。
这种无聊事情苏景才懒得理会,但还不等他说话,青蝉小道士又笑着继续道:“若苏道友输了,也不用做什么,只需到天元山做一天杂役童子便可。”
苏景挑了下眉毛,似乎来了些兴趣,反问:“你输了怎么说?”
青蝉子朗声道:“小道若输了,任凭苏道友差遣三件事,只要不违反修行正道之义、不违反天元门规,赴汤蹈火无所不应、便是要我自裁当场也绝无二话。”
不等苏景回应,大成学的高英杰就笑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也添个彩头。”他有跟注之意,却没说押谁,只是用话脚先把这赌局坐实。
而高英杰说话同时,涅罗坞烽侨皱眉道:“青蝉师兄赌得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
不说输赢,只以赌注相较,一天的杂役对三件吩咐,乍看上去苏景占了大便宜。可实际上离山掌门的小师叔去天元道当苦力,青蝉叫押得是离山的脸面;而苏景辈分那么高,就算赢了,无数同道面前也不可能让青蝉子做什么为难事,更不可能让他拔剑自刎。
烽侨转目望向苏景,声音很轻:“事关离山声誉,苏…您…你请三思。”
苏景却不分好歹似的,不以为然的样子:“和离山声誉又什么相干,同道间小小赌斗,无伤大雅的。”说着望向天元青蝉:“赌了,用不用立字据?”
“苏道友说笑了,堂堂离山八祖真传,言出法随又何须立据,何况这里还有千多同道共做鉴证。”确定下小小赌局,天元青蝉又继续道:“苏道友觉得自己剑冢所得,会比我们所有人采到的剑加起来更强,这份信心……嘿,稍嫌狂妄了。离山弟子未免太小看各宗青秀。”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拉到了离山对面,一向没什么词锋的苏景不受这一句:“若真有信心,当做对赌;若无甚把握便再做观望,小小赌斗输赢皆无妨,但离山弟子再怎么不成器,也不会卖弄言辞,把不相干的同道扯到身后、添做筹码的。”
光明顶主人说了半晌了,侍剑童子不能总不出声,樊翘接口道:“请青蝉道友自重,你和苏前辈赌斗,与我等有何相干?为何我采到的剑要做入你的输赢计算?恕不奉陪。”
这番话说出口,附庸于离山、或师门与离山交好的修者们立刻附和,纷纷开口,措辞不如樊翘那么直接,但大家的意思都与樊翘相同。
场面稍乱,青蝉的面子着实有些难看。
与离山有渊源的修家退出,与天元交好的门宗弟子自然支持青蝉,至于更多的、和两宗都没什么关系的修士彼此目光交流,心里都在转着自己的念头,这个时候大成学高英杰自袖中取出薄薄的一张纸,满满一篇小楷,看不清写得是什么,高英杰将此物招了招,笑道:“烟云天目篇,押在青蝉师兄身上了。苏道友还有添补么?”
苏景对别宗的法术不熟悉,全没听说过‘烟云天目篇’的名头,但只看几个天宗弟子的惊讶神情也能明白这不是件普通东西。
这种时候三尸没的说,一人托着一口棺材就要入局,但有人比他们更快:“白玉谱,游历偶得,奉陪高师兄。”
涅罗烽侨取出一枚玉玦,向着众人晃了晃,涅罗坞与离山一贯共进退、师姐启巧又得苏景救命之恩,即便自忖多半会输,烽侨还是站到了苏景一边。接连两个天宗传人表态,跟随他们的普通修家有了立场,不用问了,立刻有一群人吵嚷着不给青蝉子凑数。
“我也押上一注。”紫霄尚尚瓮声瓮气,自怀中取出了一串九个布娃娃:“三姑六婆,祝青蝉师弟赢下此局。”
三姑六婆,每一个都是有名堂的:三姑者,尼姑、道姑、卦姑;六婆者,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
三姑,皆为侍灵女子;六婆,穿访世俗最得人望,而紫霄国的修法与中土各大门宗迥异,他们传承的是上古巫族异术,紫霄尚尚这一副‘三姑六婆’巫偶是承启巫天的宝贝。
这次终于轮到三尸了,举着棺材应下了这一注,如此一来赌注明白、阵营清楚,就差弥天台果先没说话,众人目光尽数集中到他身上。
之前见众人赌斗,言辞往来、你拿宝物我出赌注,小沙弥满脸兴奋,嘴巴情不禁咧得老大,笑得憨憨,此刻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瞅着自己,不免吓了一跳,愣愣迎上大家的目光:“施主们有、有何指教?”
天元青蝉笑问:“这么有趣的赌局,果先师弟不来押上一注么?”
小和尚恍惚了一下,口中懦懦:“我也能押?”话说完,迎上面前那些鼓励目光,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伸手入袖但没立刻拿出来,也不知道他手中死死攥着的是啥,光秃秃的脑袋转来转去,看看青蝉这边、又看看苏景那边,过了一阵宝贝没亮出来额头倒先都是汗珠了。
小沙弥这副样子着实逗笑了不少了人,苏景莞尔,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和尚,你师父还在上面看着呢。”
挣扎这半晌总算做出决定、就要出手押注的果先,闻言猛地吃了一惊,不敢抬头、眼皮向上撩了撩看到师父的身影,赶忙把手从袖中缩回来,双手合十:“我佛弟子,不赌不赌,阿弥陀佛……不赌。”
半空的神光和尚一甩大袖,再次隐匿了身形。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四九章 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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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天台不赌,随行的佛宗和普通修家弟子自然也一起退出,自然也不会去给青蝉凑数。此外还有不少与天宗素无瓜葛的修者,其中一些觉得离山风头太劲看不顺眼,有些青蝉子卖弄言辞无聊,各有选择到最后青蝉背后四百余人。
青蝉回头看了一眼,对苏景微笑道:“就算我们一行只有三成人成功采剑,总也有百余柄,道友需得努力了,才能赢下这一局。”
“三成少了些,不如算做人人都能采得好剑,苏景诚祝各位均在剑冢内有所斩获。”苏景笑答,口中说着吉祥话,背后双翼展开徐徐向前飞去,经过之前雷动、拈花胡乱拔剑之处他顺手整理了一下:当时两个浑人拔剑后都将其插回岩石,但只是随手而为,并未自何处出、归何处去。苏景很是仔细,把他们胡乱插下的剑归于出处。
‘整理’过后确定无误,依着中土道家礼节苏景又对那几柄剑合手致礼,谢过适才三尸的不敬之罪。
连串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落在青蝉等人眼中,又何异于苏景施展了一道元神境界的浩大法术!
哄的一声,年轻修士们皆尽哗然。
还剑于巢,少不得要拔剑、插剑青蝉、高英杰、紫霄尚尚同时变了脸色。大家都是明白人,只见苏景这几下拔剑他们心里便再明白不过:输了。
‘苏景采得飞剑,比青蝉等人加起来的还要更强’,赌局如此,苏景只要在离开剑冢时采到之剑比他们多上一两柄,便稳稳赢下这一局了。
输了宝贝,丢了面子,任谁都不会痛快,但此刻青蝉等人胸中的‘不痛快’比起心中那份惊骇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离山已经掌握了开采剑冢的手段了么?若非如此,苏景怎么可能随意取剑;若真如此,本已强大无两的离山,再得了剑冢这座亘古宝藏
拈花才不管旁人,手摸着肚皮向身前的烽侨献媚:“离开剑冢后就能拿到赢下的赌注,书生那张纸归你。咳,胖公主的布娃娃也归你!都归你。”
赤目闻言大怒,瞪着红眼睛斥道:“不行,都不给!”
雷动咳嗽了一声,正要老成持重的劝解几句,可转念一想两个兄弟一个为美人儿、一个为宝贝,又没有酒肉美味自己跟着瞎掺和啥,不过他已经出声,身边几个人都望向了自己,不说点什么未免有些尴尬,干脆一抬头瞪向了青蝉,嘿嘿冷笑道:“你以为自己输了也没啥?莫看你用什么‘不违侠义’、‘不悖门规’做了大帽子,三件事里,苏锵苏景想要祸害死你易如反掌!”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青蝉冷哼一声,全当没听到雷动的话,飞天而起去向了剑冢深处,其他修士也就此散去,遁光四散各去寻自己的飞剑。
只因青蝉子想动‘离山的脸面’,苏景才会给对方一难堪,而赌局本身对苏景来说实在微不足道,由此也不见他脸上有什么欣喜,仍旧是眼睛藏了些困意、神情带了点迷惑的老样子,催动着天都双翼徐徐向前。
三尸各自坐于童棺跟在本尊身后,赤目精神奕奕,头颅不停转动、眯着眼睛仔细搜索好剑。
寻宝辨宝,这是赤目看见的本领,八荒六合无人能及,不久后他就开始出声指点,点出所过之处那柄剑更好一些。但暂时也只是‘更好一些’而已,还没有真正的好剑入他法眼。
天命使然三尸都是急脾气,恨不得立刻就把冢内极品找到,苏景则无动于衷,飞得更是奇慢无比:能找到好剑固然最好,可他来剑冢更重要的目的是寻找前阵子剑冢自动关闭的缘由,其中说不定会有关联到‘天无常丹’的线索。
那是陆崖九摆脱困境的唯一希望。
灵识如潮,向着四下里缓缓播散;灵识如须,悄然滑过数不清的长剑,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每寸石崖不知不觉九天过去,苏景已经把三百里剑冢仔仔细细搜过了两遍,未能查到任何异常;赤目这边也是一无所获。
雷动与拈花志不在宝,在一旁早都等得无聊了,不知何事两个人凑到了一口棺材上,交头接耳好一番嘀咕,跟着雷动问苏景:“我俩四处转转去成不?”
苏景没阻拦,叮嘱道:“不可再胡乱拔剑取乐,对此间藏剑当存敬畏之心。”
雷动和拈花齐齐答应了一声,小棺材翅膀扑棱地啪啪细响,兴高采烈地飞走了
远远离开苏景,数十多里后,按落棺材拈花和赤目踏足于一方石崖,两个矮子鬼鬼祟祟、左右张望了一阵,雷动还有些犹豫:“苏锵锵说不可胡乱取乐”
不等说完拈花就大摇其头:“他说的是不可胡乱拔剑取乐,咱又不拔剑,正相反的,咱们是插剑。”
一边说着,拈花一边弯腰,把自己背后的长剑剑柄往雷动手里送,后者也不再犹豫,把‘宵练’拔出
天元青蝉有些沉不住气了。
整整九天过去,他自己都数不清已经试过多少次,可惜没有一次能够得到藏剑认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再如何不甘心也勉强不来,能做得也只有在时间截止前不停试下去。他刚刚换了一座石崖,正寻找之间忽然觉得不远处一道乌光闪烁,举目望去之间一柄长剑半插于石崖以他的见识,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柄真正好剑!
剑光耀眼,这也算是一重‘暗示’,青蝉深吸一口气,飞到好剑跟前伸手握住剑柄一拔,旋即大喜过望!明明白白的,那柄好剑此刻就在自己手中!
心中狂喜奔放!
可是还不等青蝉笑出声音,不远处两个更欢喜、更得意、更响亮、更说不出来的难听的笑声就抢先响起。一个瘦骨嶙峋、一个肥胖如梨,俩矮子并肩跳出掩身之岩,瘦的那个一边怪笑一边喊叫:“大胆贼,敢偷你家仙翁的宝剑!”
胖的那个上上下下划拉着自己的肚皮,干脆笑得说不出话来。
青蝉子还不明所以,皱眉望着两个矮子:“你说的是些什么?”
直到雷动天尊一招手,青蝉手中的宵练自动飞回主人手中,青蝉这才恍然大悟:这混蛋把自己的剑插在石崖冒充藏剑这天下怎么还有如此无聊之人!
欢喜落空、沦为笑柄,青蝉气得俊脸都有些扭曲了,目中凶光一闪再闪可剑冢内绝禁私斗,青蝉不敢犯忌,留下一句‘离开此地,定当向两位讨还一个公道!’,腾起云驾就走。
雷动反应快,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句:“你若不报仇我便不将此事宣扬出去。”
青蝉身形一顿,稍作犹豫后转回头道:“我懒得与你们两个计较,罢了!”言罢转眼飞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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