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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子惹的祸
与普通妖族不同的,山魈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妖怪,没爹没娘也无儿无女,又何谈传承?不过因为灭顶大圣的名声十足响亮、又传下了可供山石怪物修行的正法,后辈的山魈石怪均奉其为老祖。
‘老石头’便是如此,修习了灭顶大圣留下的法术,便以‘灭顶’后人,另外他虽是人身,但自小与山中猿猴为伴,沾染了一身猴儿性子。
跟着谈及行刺之事,老石头稀稀疏疏的眉毛一竖:“俺家大圣曾留下戒训:不许去中土捣乱。那剥皮国的癞皮蛇被臭屎蒙了心眼,胆敢违背我家大圣谕令,老子就要去揪断它们的蛇脑袋!今天揪了小蛇脑袋,休息一阵待俺有了力气,再起揪老蛇的脑袋!”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会比石头更固执?石性如此,山魈的脾气如此,昔日大圣早已不在,但老石头自诩灭顶后人,莫看他猴儿似的不老实,心里却较真着这个死道理,我家老祖不许做的事情,哪个敢做老子便杀哪个!
实力不济,哪怕玉石俱焚。
苏景饶有兴趣:“这么说,南荒怪物不许去中土的戒条,是你家大圣定下来的?”
“这是自然。”老石头得意洋洋:“除了俺家老祖,还有谁能一令封界?”
苏景又问:“前辈可知,灭顶大圣长得什么样子?”
老石头:“山中有石刻,俺晓得,画给你看!”说着他捡了根树枝,在泥土上刷刷刷地画了起来片刻后苏景和樊翘面面相觑,地上画出来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啊,若非提前知道是‘大圣’,都看不出那是个人。
苏景咳嗽一声,干脆取出纸笔自己画,他的画功普通,但也在学堂里专门学过一阵,画好后与青灯境中少女雕刻的巨像至少五分相似:“前辈请看,可是你家大圣?”
老石头看了看,撇嘴摇头:“不是,哪像这个弱不禁风的。俺家大圣是一付威风凛凛的墩子身形!”跟着他顺着话题说下去:“你要想看我家大圣,就送我回家去啊。”
询问了下,老石头洞府在东南方,颇为遥远,且与苏景现在的目的地方向不复,苏景歉然摇头:“还请前辈”
“叫我老石头就行,你要是觉得顺口,喊我小石头也可以,我无所谓,就是别喊前辈,挺不顺耳!”说着,老石头伸手拨弄了几下耳朵。
“老石头你先在大圣玦多住几天,”苏景挺痛快,当即换了称呼:“若身份未泄露,我要先去无足城,完事再送你回家。”
老石头眼睛一亮:“你去无足城,斩癞皮蛇的臭头?”
“砍他的头我怕是没那么大本事。”苏景苦笑摇头,老石头已经拜入大圣玦,就算不是主仆也不虞他会泄密,完全可以坦诚以对:“之前那种剑法,不是想用就能有的,我去打他们的招贤擂,夺丹药最好还能在得个将军之位。”
说到这里,苏景又笑了:“带兵去打仗打齐凤国。”
老石头莫名其妙,樊翘则瞬间领悟,对着山魈笑道:“我家主人的师兄,是当今齐凤国皇帝陛下!”
老石头也不笨,眨了眨眼睛便全数想通:“火娃娃小混蛋,你加把劲,抢个征北大元帅来做,哈哈哈哈”老石头欢喜地抓耳挠腮,笑得说不出话来。
苏景也笑,不过争元帅之位他不存丝毫幻想,且不论他问鼎擂台千难万难,只说剥皮国的蛇妖皇帝,让一个全无背景可言、只凭打擂台上去的小修士统领他的大军,那得昏庸成什么样子!
“被我杀掉的那个蛮子,你可知他是何人?”笑过之后,苏景问道。
老石头行刺之前做过功课,所知颇详:“你杀的是剥皮国师,来历莫名其妙,探听不到,自称至暗老祖。据说癞皮蛇就是受了他的蛊惑才要挥兵中土的,不过你现在杀掉他也没用了,癞皮蛇的心眼已经红了,灭齐凤、进中土,是他的大心愿。”
说了会子话,老石头咳嗽起来,重伤未愈、现在疲惫得紧了,又要回到大圣玦内去养伤,临行前忽然他又想起一事:“大圣玦里那两个石头娃娃,和我算得同门同属,我喜爱得很,你若同意,我受他们做孩儿。”
“只要他俩愿意就成,我没说的。”这可是天大好事,苏景笑而点头
五天之后,三尸高高兴兴地回来,他们特意跑到妖兵面前去溜达,人家都懒得瞅他们第二眼。
这么醒目的家伙都没事,可见大家的身份仍安全,趁一个破晓时分,苏景一行潜上另一条官道,再次走在了通往剥皮国京师的大路上!
一路行走,耳中所闻最多的,莫过于太子殿下与国师一行赶赴前线督军途中遭遇埋伏,被齐凤国派来的刺客斩杀。
开始听到这种言说时,拈花手摸肚皮得意洋洋,本尊做下天大的案子,拈花与有荣焉,但才美了片刻,后脑勺就挨了赤目一巴掌:“你傻啊?看老大!”
听着同行路人如临当场的描述行刺,雷动天尊满脸悲戚,咬牙切齿,一付忍受奇耻大辱的样子。
拈花恍然大悟,赶忙摆出一份悲戚神情。
片刻,苏景密语入耳:“你们仨装得有点过。”
看看这路上行人,虽也都皱眉愤慨,但没还真没人好像他们哥仨那样、被妖人害死了爹似的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八一章 淡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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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几天的行程,苏景一行终于抵达剥皮国都:无足城。
前一刻还是在大路上贴地飞掠,面前一马平川,但下一步跨出,眼前猛地一黑、旋即又光明绽放,于毫无征兆中,一座宏伟大城显于面前。
再举目四望,只有这一座城,其他地方均为望不穿的黑暗,不是烟雾、不是乌云。
赤目吃惊,脱口低呼:“虚空?”
苏景摇了摇头,他也看不穿这城池的妖法,但是能肯定的,只要法术一变、封闭那‘一步逾距’的道路,从外面就再休想进入此城。
苏景放缓脚步,混于人群向着眼前的城门洞子走去,不久前太子和国师刚刚出事,城门前盘查森严,身份稍有可疑立刻就被带到一旁仔细盘问。不得不说师兄办事牢靠,以他给准备下的身份、牌子,苏景五人都未被怀疑。
但他们也未能立刻通关,大约五十人被排成一队,有妖兵拿来一把不知什么皮子编结成皮绳,吩咐道:“伸出左手来!”
排在队首的妖国百姓也是初次来京城,笑问:“大仙,这是什么规矩?”
“无足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仙修圣地,自有大阵守护,这条绳儿就是你们的护身符,没有它,立刻就被大阵轰杀!”妖兵亲自把皮绳绑于第一人的左手腕,绑后嘴巴喃喃念了个无声咒,绳儿消隐,那人左腕上多出了一圈黑纹。
妖兵在前面挨个绑绳,苏景排得靠后,身边有回家的本地人士,给随行的朋友仔细解释着:“这博灵环的妙用多得很,一绑上它,你的妖力、修力便与护城大阵相连,只要动法便立刻为监阵大仙察觉、继而看到你的一举一动,若是正常缘由自然无妨,但要是作奸犯科,大仙只要一动念头,大阵就要了你的命!”
三尸闻言赶忙凑到了一起,聊他们的心事,雷动皱眉:“若死过一次,这环纹是不是就留在尸体身上了?”
“可能吧。”赤目摸着下巴,吃不准此事。
“那岂不是糟糕!”拈花要急眼的样子:“死一次,没绳子了,大阵就再杀,再死再活、再活再杀,咱们哥仨能把这城填满了!”
不一会功夫,妖兵绑绳到樊翘前面的一个妖怪,绳子上的法术成形、化作黑纹同时,那个妖怪身上突然丁当一声怪响,平时藏于体内的妖刃被‘挤了’出来,落到地上。
妖兵笑道:“京城之内,不许身内藏器。”
这是博灵环的效用,那妖怪把自己的刀捡起来,问:“放在藏天袋里成不?”
“那倒无妨。”妖兵应道。收入囊中,用前须得先取;藏在身体里则可动用于无形之间,两者差异极大,京城只限制后者。
苏景微笑,还幸亏前面有个活例子,要不绑到自己的时候,咣当一声掉出来一块大圣点将玦,那可就惊世骇俗了。心念微动,苏景把大圣玦、骨金乌唤出,悄然收入腰间锦绣囊中。
同时飞鱼鬼袍自内藏化作外穿,再外面还有袍子,那斗大的‘好’字还不至于显出来。
很快‘博灵环’绑到苏景手腕上,可没想到的是,妖兵唱过无声咒,皮绳儿非但没能化作‘纹身’,反而啪地一声,崩裂成四五段,软绵绵地掉落在地。
妖兵面色一变,向后退开一步,问苏景:“你有什么东西未取出来?”
再简单不过得道理,‘皮绳’能把修家藏于体内的宝贝挤出来,可若皮绳的力量不够、挤不动‘人家’,便会断裂掉。
苏景愣了愣,鬼袍和大圣玦都取出来了……剩下的便只有屠晚剑魂了。
‘屠晚’只是一道魂魄,也和这绳儿不容么?那可真没办法了,苏景想拿也拿不出来,只有摇头道:“是我家寨主种在我骨血中的一道剑咒,我自己可取不出来,还有没有变通的办法?”
能让博灵环断裂的,不用问都是高人,妖兵态度还不错,最初惊讶过后便笑道:“若你不介意,可换追灵环。”
樊翘本就扮作苏景的随从,代主人问道:“追灵环又是什么名堂?”
追灵环不会‘挤出’身内宝物,但带了此环,苏景一举一动皆会显影于一盆灵水中,日夜不停都会有人专门监视着。
此环专用身份无可疑、但道行精深又不愿取出体内宝物的入城者身上。
苏景不犹豫,直接点头:“可以。”
妖兵取了追灵环转回来,可没想到施法过后又是‘啪’的一声轻响,和刚才一模一样,这道环也碎裂成数段,被废掉了。
苏景开心眼做内视,剑魂睡得香香的,不过剑身上多出来一道玄光流转,看得出,‘屠晚先生’不喜欢和妖怪法术共存。
妖兵愕然,苏景也一样,两个人一起低头去看落在地上的碎绳头……这是个实在妖怪,片刻后他抬起头:“你真不是成心的?”
辩解又有什么用,苏景无奈摇头:“还有别的办法么?”
妖兵反问苏景:“你能不能别进城了?”
不用苏景说话,樊翘就瞪目道:“我家少主为京城招贤擂而来,一路千里迢迢,只求报效吾皇、征讨齐凤蛮子!你不让我们进城,是你不忠还是我们不忠?”
妖怪国度里,有似是而非的礼法、有莫名其妙的规矩,但说到根子上还是实力为尊,苏景连破两环,简直就是深不可测,小小妖兵不敢为难他,但是就这么放他进城也是万万不可能,只好撒腿跑去找城门官禀报。
不久后城门官来到苏景面前:“你等等。”然后他也跑了,去找戍卫将军,官卑职小,这事他也做不了主……
卫戍将军也算不得太大的官职,可这里是京师重地,城门关口职责重大,能来此任职的莫不是皇家心腹、忠心耿耿之辈,眼界于小妖兵大不相同,得报之后将军来到苏景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又用手一指三尸、樊翘等人:“你们五个是一路的?”
待他们一点头,卫戍将军便喝道:“来人,先把他们绑了,严加审问,若有可疑直接斩了,若是好来路也轰出去,不许入京!”
总算这位将军大人不喜草菅人命,还要先审问一番,没直接把苏景拉出去砍头。
喊喝声一起,苏景便察觉,高处有几道妖识立刻锁于己身,不用问,附近暗藏着利害妖物助守城门,只要自己一露反抗之意,它们便出手发难。
“且慢!”苏景赶忙喝了一声:“我乃淡大师故人,有念珠为证!”
苏景没辙了,只好亮出‘大叔’给他的那串念珠。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还不管用,苏景便进不去这妖国都城了。
所幸,‘淡大师’其人在似乎颇有威望,妖将闻言立刻喝止住了儿郎们,自苏景手中接过念珠,又重新把他好一番打量,这才吩咐道:“你留在此地,不可稍动。”又转头命令小妖:“去请淡大师来。”
淡大师就在京城,这倒是苏景没想到的事情。
一顿饭的功夫,就见小妖兵引着一位又矮又胖的老和尚来到城门。
不张扬施法、也没有什么高人气势,和尚微笑、缓步,不急不慢地走着……须眉皆白,可是他的脸就仿佛一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又白皙又又滑嫩,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不只要羞煞多少俏佳人。
而和尚的眸子是浅灰色的,顾盼之际妖气流露,不用问了,此人也是个妖怪。
见他到来卫戍将军远远便迎了上去,一边见礼一边叙说事情经过,老和尚见了念珠,又望向苏景,对视片刻、微微一笑,对那卫戍将军道:“确是老衲故人,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卫戍将军道:“既然是大师的朋友,那便不会有问题,一切好说。”说完,他自囊中取出五枚蛇形玉坠,分发到苏景等人手中,语气上客气了许多:“在城中要随身携带此物,最好就挂在脖颈下。”
玉坠上的法术简单,就是个‘自己人’的标记,护城大阵不会伤害。并无‘挤出’体内宝物、随时监视之效。但它另个档次的‘身份符’,专门配发给值得信赖的贵宾。
苏景把玉坠带在脖子上,等了片刻,坠子没被打碎,总算松了口气。不涉体内、效用于外的妖法坠子,剑魂懒得去理会。
待几个人都佩上玉坠,淡大师对苏景招招手,笑容和蔼:“随我来。”说着,带上苏景往城中走去。
京城之外只有无边黑暗,可进入城内……艳阳高照白云朵朵,却是一片大好天光。
不过在城外时见四墙高耸、城楼恢弘,觉得此城颇有气势;进城后才发现,内中其实简陋无比,破屋窄巷、垃圾遍地,实在是破烂得很。不提法术事情,荒野中的妖精城,到底还是比不得造化世界、教化汉家中煌煌繁城。
行走途中,无论是官差官员还是普通妖民,总有人对淡大师点头问候,后者从不嫌麻烦,一一还礼,偶尔还会驻足,亲亲切切地和对方聊上几句,足见老和尚在这城中的人缘。
离得城门稍远了些,淡大师微笑着问苏景:“尘霄生师弟还还好么?听说他炼就白藕法身,老衲心中甚喜。”
居然把尘霄生称作师弟,拈花大是好奇:“和尚你也是离山弟子?”
果然,淡大师对拈花摇了摇头:“老衲并非离山弟子。我出身自中土弥天台。”
七大天宗同气连枝,淡大师把尘霄生称作师弟是情理中事。
苏景面露喜色,拈花的表情却更纳闷了:“和尚也会收妖怪做徒弟么?这可是头次听说。”
拈花的本事全在女人的肚皮上,相比之下曾到处去尝素斋的雷动比他有见识得多,不用和尚开口,雷动就代为解答:“佛家高人讲究普度众生、有教无类,莫说妖精,就是板凳只要愿意皈依和尚都会欢迎。对了,和尚,你是什么妖怪?”
三尸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会顾忌言语莽撞,淡大师则全不在意,微笑回答:“我是蛋。”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八二章 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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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您是淡和尚,问您是什么妖怪。”雷动没反应过来,随口追问。
“不是淡,是蛋,鸡蛋鸭蛋乌龟蛋的蛋。”老和尚耐心回答。
淡大师,本来是蛋大师。
片刻安静、三尸面面相觑,随即猛地暴发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三尸都是一副德行,捧着肚子跳脚大乐,苏景心中何尝不是又惊又笑,不过少年守礼,勉强忍住笑、对三尸道:“不可那么放肆。”
淡大师不以为意:“觉得好笑便请笑,无妨的。能博旁人一笑,和尚自己也是开心的。”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未出声、未忘形,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法伪作的欢愉
“蛋也能直接成妖么?”拈花笑了好半晌,总算把气喘匀了,跟着问题又来了。
雷动也同时问道:“大师你什么什么蛋?”
和尚如实回答:“我本是一枚夏过蛋。”
‘夏过’为西域土语,这种猛禽在东土汉家有好几个名字:秃鹰、秃鹫、座山雕
相比于其他妖怪,淡大师的机缘的确奇特,他的父母本是妖物,双修九百年诞此一卵。
妖之卵不同于普通鸟蛋,孵化至少要等百年光阴。可惜没过多久雄鹫便死于妖精争斗,随后仇家上门。恰逢一位出游西域、传经布道的弥天台高僧路过,亲眼目睹雌鹫为护巢而死。
妖门争斗本没有善恶之分,只要不殃及凡间,修行正道一般不予理会,但那位高僧动了恻隐之心,上前交涉希望带走这枚鹫卵,且保证将来孵化出小鸟不会再寻仇。
高僧地位了得,妖怪们便卖给了他一个面子。这枚卵便跟了高僧,听他开坛讲法、听他佛前诵经。
父母为得道妖怪的缘由,蛋和尚虽不是一出生就有灵智,不过内蕴妖气、暗藏灵精总是不会错的,日日夜夜受佛法熏陶。更有幸的,那位神僧修持的是六祖明心见性之法,讲求‘顿悟’,一日间‘一朝悟道顿见如真本性’,居然立地成佛,荣登极乐世界。
高僧成佛时,天降吉祥、瑞光普照,这枚卵得受天恩惠泽由此开灵智、透祖窍,未等小鸟孵化便得道成妖。
其实不管这卵有没有破壳,它都是小秃鹫,若它愿意大可在成妖时打碎外壳成就妖身。不过小秃鹫受得佛法教化,晓得‘肉身不过臭皮囊’,觉得‘混元初成、返璞归真才是本性情’,干脆就以蛋为身,由那位神僧的弟子带回弥天台修行。
直到千多年前,蛋妖怪佛法大成,立下宏远要普度天下,只身前来南荒传经布道、宣扬佛法。
初到南荒时,他曾受尘霄生大恩,两人也由此结缘。再之后淡大师进入剥皮国,想要蛮妖野怪信佛千难万难,到现在他连一个弟子都没有,但是千多年里淡大师始终心怀慈悲,处处与人为善、好事做了不多少,深得这一疆域的精怪爱戴;也是因为广播善行,有时候为救人、有时为挡灾,非得施展神通本领不可,而精怪世界以实力为尊,大家见了他的本领,对他更添尊敬。
长久如此,淡大师的善名在剥皮国越来越响亮,连皇帝陛下都曾召见过他几次,赞他仁心奇法,国之仁长。
大概讲了讲过往,苏景便明白了,眼前这位大师在剥皮国全无实力可言,也谈不到什么地位,只是有个好名声罢了。
一路聊聊说说,在妖怪都城中左拐右转,苏景随淡大师来到一座破旧的小庙。
小庙寒酸,禅房更是简陋,莫说椅子,就是蒲团才只有三个,三尸厚道,对和尚、苏景、樊翘笑道:“你们坐蒲团,我们有棺材,能躺着。”
落座后,苏景散出灵识,但还不等他开始探查,淡大师便说道:“你放心,此间无人监视,有话但说不妨。”
能得师兄信任,且出身中土名刹的高僧,苏景心中不存怀疑,开门见山:“剥皮国欲灭齐凤、继而侵中土,大师怎么看?”
满以为和尚会慈眉紧皱,沉叹佛偈,不料淡大师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没看法。”
见苏景有些迷惑的样子,老和尚又解释道:“见到小孩子抓鱼烤来吃,或见小花猫追一只小老鼠该有什么想法么?剥皮兴兵开战,也不见得有什么区别。杀生者亦为生,反过来一样,生便要杀生。世界如此,和尚没想法。”
和尚没皱眉,苏景皱眉了,试探着问:“因大师自己是妖身,所以觉得,南荒精怪杀入中土人间,没什么大不了?”
“和我是不是妖身没有关系,南荒杀过去、或者中土打过来,在我眼中无甚区别,该怎样的到底还是会怎样,我又何必去想?”
赤目瞪起了眼睛:“佛家弟子不是要慈悲为怀么?打仗便会生灵涂炭,你是妖,不心疼人间便罢了,但也不心疼妖怪么?”
淡大师应道:“我自然心疼,谁死都心疼,可我心疼又有什么用处?我劝过剥皮皇帝,他不听,我便作罢。”
雷动接口:“佛家弟子不是讲究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么?你拦不住便不管了,这修得是哪门子的佛?”
淡大师笑了起来:“割肉喂鹰,活了鹰救了鸽;舍身饲虎,饱了大虎救了小虎。可是去拦大军,死了我也还于事无补。那我为何还要去拦?留下性命,我还能传经、还能布道,说不定还能度几个有缘人。能做的功德,才是我要做的功德;那些高远大事我做不来,白白送死又于事无补,你道我佛弟子都是傻蛋么?”
之后蛋和尚停顿片刻,忽地一笑:“明白了?我只做能做之事。管不了的事情,关我个蛋事。”
老和尚言辞浅薄,可明明白白地,这番话就是他的道理。苏景几个人均告无言,一时间禅房内安静下来。
“总之,这场仗根本就不在我眼中,我谁都不会去帮。”淡大师微笑着,继续说道:“但我曾欠下尘霄生师弟一份厚重恩情,这份人情是要还的,你们想做什么便去做,需我做什么也尽可直说,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与这场战事无关的。”
淡大师无意护卫中土,但因尘霄生之故他愿助苏景一臂之力,和尚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于苏景而言也足够了。
苏景笑了笑,不去评论和尚的想法,直接说正题:“剥皮皇帝摆下英雄擂,征召四方妖勇投军效力,我要去打擂。”
淡大师也不再啰嗦,一句‘随我来’,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禅房,并未走向大门,淡大师带上苏景等人直飞而起,剥皮国的招贤擂,居然摆在了一朵白云上。
未登云前,白云飘渺全无异常,但登上之后眼中却不见云彩了,脚下是坚实地面、四周砖石高砌,不见什么擂台,只有一座一眼望不穿尽头的巨大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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