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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子惹的祸
“这便是了,打不过你的剑术,我也犯不着隐瞒,”苏景笑了起来:“但我另有一套巅顶剑杀之术,除非擂台相见,否则你见不到!”
说到这里,苏景笑容一敛:“那时你死我活,你要当心了。”
三手侧了头,仔细看了看苏景,缓缓点头过后:“你刚说,剑有四绝,另外三绝是什么?”
苏景即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不止自己说,还反问三手的剑,而后者也不隐瞒其实真用不到隐瞒,最最简单的例子,就算苏景明白陆老祖的‘月亮’是怎么回事,以他现在的修为有可能避开寒月天河一击么?
论剑与比剑根本就是两回事,既是同道中人,不妨敞开心思聊个痛快。在讲到剑绝瞬灭时,苏景甚至把骨金乌都亮了出来,稍做演示。三手目光吃惊,因这剑术不凡,更因苏景竟真的毫无保留
昨天刚刚和烈烈儿说过火法,今天又和三手蛮谈论剑术,苏景的确是痛快了,而三手蛮的脸皮像是被冻坏过,从来没有表情,可他的语气越来越兴奋、瞳仁也越来越大,所幸长大普通人大小后就再不长了,否则撑出眼眶去,未免太吓人了。
不知不觉又是一天一夜了,直到敲门声再起,打断了两个剑疯子的口水横飞,阿嫣小母依身门口,语气幽幽:“三手蛮,欺人太甚。当真和我过不去么?”
三手蛮自从习剑以来,就未如今日聊得如此痛快过,心情大好,声音都带了笑意:“一时入神,把小母给忘了。你来你来,我这便走。”
跟着他又对苏景说道:“你的艳福来了,我便不打扰了,下次再来找你聊。”
和烈烈儿走前之言,连一个字都不差,三手蛮起身走了,到了外面蛮子也如烈烈儿一样,提气开声,喝了一句:“黄皮蛮子与我三手也聊得不错!”
其他并未多说,但驿馆中众多精怪闻言,又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来山溪乌鱼兄弟,可着实惹人惊讶了。烈烈儿、三手蛮,其他精怪平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这对黄皮蛮子又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本事?竟得了擂中两大高手的青睐。
三手走后,阿嫣小母眼波盈盈,望向了樊翘。
苏景点了点头,樊翘暂时退了出去,屋子就只剩下两人。阿嫣小母轻轻呵气,对着苏景笑了:“总算清净了。”
笑容清清澈澈,如山中清泉,但她的眼睛是媚的。
眼儿媚。
苏景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是来采阳补阴的?”
听过她之前所言,苏景有这一问全不奇怪。
阿嫣小母无辜摇头:“那是害人的邪术,我不练。我不高兴也只杀人,不害人。”说话间,话锋转:“你仔细嗅一嗅,我是香甜的。”
她身上带了古怪香氛,引人心旌摇动欲火暗生。
“我是真水莲花身,生俱纯阴天灵一点,我身上的香气女子嗅不到,只有男人得闻,那是元阴气息呢。”阿嫣小母迈步走上前、继续道:“我找你是补阴没错,却不会采阳,这是阴阳和合的双修,于我有益,于你也大有好处。你不用谢我,只消对我爱怜些要记得我是你可怜巴巴的小母狗儿。”
“我都有点分不清你到底是莲花精还是狗儿妖了。”苏景笑着说一句,跟着又问:“烈烈儿,三手蛮,论境界论斗战,都比我强得多,你怎么不找他们?”
“因为你才是香甜的。”阿嫣小母走到苏景身前,止步:“元阳纯烈,与我契合,他们境界高又有什么用?元阳不纯,我才懒得看一眼。”
苏景修的是金乌正法,他的元阳自是无比纯烈,落在至阴之身的女妖眼中,简直就是琼浆仙果,先不提会增补修为,单只那春风一度时的快乐便让阿嫣小母不能自已。
说完话,阿嫣小母长长长长地吸气,仿佛要把苏景一口气吸进肚中去,俏脸陶然。
而后她那双长腿紧紧并拢了,左脚在右、右脚在左,望着苏景的眼波媚得似要滴出水来:“阿郎,小母狗儿受不得你的香甜,湿滑得很了这便安寝吧。”
素手柔柔,拉起苏景的手向自己那湿滑处牵去。
苏景手一缩,随即微微倾身,双臂一横,把她抱在了怀里,妖女一惊过后、咯咯娇笑起来笑着笑着,就被苏景抱到了门外,放下。
阿嫣小母不笑了,眸子睁得圆圆的,分不清是意外还是委屈,但绝无恼怒之意:“你不要我?小母狗儿不好么?或者你头颅高昂的小孔雀?你喜欢什么我便做什么。”
既然是修法,便用不得强,非得要对方配合不可,阿嫣小母的手段比起烈烈儿、三手蛮不差,想要杀苏景不难,但那样做成就不了她的好事。中土也有不少妖精,凭它们的本事抓男人来强行交媾不过举手之劳,但若非你情我愿便做不成采补法术,所以还得做画皮、行魅惑,都是一样的道理。
苏景笑着:“性情,性情!我的火法淬炼的不止是身体,还有这性情两字,妖精,不可坏我修行。”
“坏一坏也无妨吧?”妖精不甘,笑着,眼睛是亮的。
咣当。苏景关门。
阿嫣小母侧头,想,半晌过去,她对着屋门喊道:“你修的性情是什么?”
“放在睡觉这事上,就是:我想睡才睡,不想的时候便不睡。”苏景回答得明明白白。
阿嫣小母再问:“那你何时想睡?”
苏景的笑声响起:“你真烦人!”
阿嫣小母不以为意,侧头、再想,之前还情欲焚身无可自拔的女妖,现在有明慧通透地仿佛观音大圣一般,又是半晌过去,她忽地一笑,不再去烦苏景,脆生生的声音传遍驿馆:“山溪乌是我的。哪位姊姊妹妹想要和山溪乌睡,先来问问阿嫣小母的针线。”
话音刚落,烈烈儿依在他的‘沟里’又来了,笑问道:“阿嫣小母,我找他聊聊天,不惹你的针线吧?”
阿嫣小母迈步而去,身姿婷婷袅袅,轻飘飘的一句话甩在身后:“我的针线是给姊妹用的,男人得罪我则是剪刀侍候。分别很大,不可弄错,不可弄错”
烈烈儿哈哈大笑,也不用妖姬去叫门,自己跳到地上,直接推门进屋:“山溪乌,我又来了,找你喝酒!”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八八章 必是畅快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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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参擂精怪中交朋友?这是苏景事先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的。
或许算不得朋友,只是凑到一起,说说火法、聊聊剑术,极少涉及其他,但也是因为这谈资如此单调,所以就愈发纯粹。又何必去管其他,能有一事投缘,胜却人间无数!
一个月里,烈烈儿、三手蛮成了‘青灯境’的常客,你方告辞我又来访,更多时候干脆做到一起,反正烈烈儿有的是熔岩好酒,谁都不会寂寞。
值得一提的是,阿嫣小母也时常来访,喝上两杯酒,脸儿就红晕升腾,问苏景:“今天想要小母狗儿么?”
苏景好奇,问她:“你就非我不可么?以你元阴之身,这一驿馆中那么多门,哪一扇不是你一敲就开。”
阿嫣小母答非所问:“性情,性情,情动性根生,我多来几次不是有句话么:日久生情。大家混得熟稔了,你就想和我睡了。”
苏景哈哈笑着,由得她了。
聊得多了,偶尔话题也会涉及其他,有次苏景问烈烈儿:“你拜奉灭顶大圣么?”
小猴子是从地心恶炎中蹦出来的,是以有一身霸道火法,但熔岩不属火行,而是土行的火变,所谓土炎、石火,根子上仍是土行,烈烈儿是土行妖怪,与灭顶大圣、苏景令牌中的老石头是同宗。
烈烈儿应道:“我修习的不是他传下的功法,是以算不得他的门徒。可不管怎么说,他老人家都是我族中的巅顶大贤,能喊他一声祖爷爷,烈烈儿心里光荣!”
苏景点点头,试探问道:“我听说,灭顶大圣传下戒训,不许南荒妖蛮去中土作乱,你又来报擂参军”剥皮国剑指齐凤而志在中土,这是参擂者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等苏景说完烈烈儿就摇头打断:“哪个告诉你我是要去打中土?中土的娘们,还能比得我们南荒的妖精妩媚么?”
此时另外两人也在,阿嫣小母闻言即附和了句:“就是!”
“我打擂,是为了做驸马,睡公主!”烈烈儿说出了自己的雄心大志。
苏景赞了他一句:“你真有出息!”跟着又望向三手蛮:“你为何来打擂?”
三手蛮的回答直指要害:“去中土。”
但是不同于其他精怪的掠劫、杀戮念头,三手蛮要去中土的目的很简单:
他是剑痴子,而那中土修行道才是剑之根源,三手蛮习剑后的宏志大愿,就是去往剑术发源之地,问剑、论剑、比剑。
两百年前他曾去过中土,但他是个南荒蛮子,一‘上去’便遭遇‘巡边’修家的围攻,三手蛮敌不过人多,落荒而逃,总算留下了小命。
经过那一战,三手蛮也明白了,凭他自己去中土问剑根本就是个笑话,以他的身份,只要一过去立刻就会被围攻、被绞杀,所以他才要投军、做骁将,有了大军做后盾,情形便不一样了。
苏景又望向阿嫣小母,后者眸子一亮:“想睡?”
烈烈儿笑着待苏景开口:“想问你为何要打擂从军!”
“天无常丹是上古仙丹,吞一颗,肚子暖暖地舒服;那个公主就算了,我不稀罕;中土是花花世界,能去转转心里一定畅快,听说那地方有好多淡大师模样的和尚,不近女色我想去舔舔他们的耳垂,看痒不痒。”说着,妖精端起酒杯、低下头,伸出尖尖地舌儿去舔杯中酒,眸子却向上翻着、带了妩媚笑意去望苏景。
荣华富贵、仙丹美人和锦绣中土几乎是所有来打擂妖蛮的心声。
烈烈儿转开了话题,并没去问一句苏景为何来打擂,或许他们看来这问题实在多余去问,小猴子儿道:“你们可知,这些天里,有妖怪在驿馆开出了盘口。”
不用问了,自然是赌擂,看谁能赢出来,烈烈儿继续道:“排在前十的,有咱们三个。”
三个里自然没有苏景的份,不过烈烈儿又笑了起来,问苏景和樊翘:“你猜,黄皮蛮子兄弟排在第几?”
“靠后吧,估计进不了前五百。”
烈烈儿的笑声更响亮了:“错!一个十一,一个廿三,乌前鱼后!”
苏景吓了一跳,诧异:“我居然是第十一?这也太瞧得起我了。”话说完,少年一转念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拜三位利害妖怪所赐。
刚到梦上仙乡时,三个利害妖怪连着喊‘山溪乌好’,后面又天天来找他闲聊,其他妖怪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又哪还敢小觑了这黄皮蛮子!
南荒没有‘物以类聚’这个词,但却有一模一样的道理,黄皮蛮子若非有过人手段,又怎么可能每日里和三位强大妖蛮饮酒作乐
阿嫣小母坐到苏景身边,呵气如兰:“你的名头是拜我们所赐,怎么谢我?”
苏景老大不以为然:“这可不好,人人都觉得我利害,我还怎么打擂?”
修行之事不单单是闭门枯守,苏景的火和剑都是自己摸索习练的,一向少于同道交流,这次梦上仙乡中的连日畅谈,十足得了不少有用启发。
转眼三十七天过去,清晨时分,‘青灯境’中苏景与三手蛮论剑正酣,阿嫣小母身子软软、靠在苏景身上打瞌睡,以她的修为三年不眨眼都没事,现在纯粹装睡,苏景犯不着揭穿她,自顾与三手蛮聊天。
忽然一阵咚咚敲门声响起,不等樊翘去开门,喜鹊鸟官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恭喜山溪英雄,今日终于凑足了千位英雄之数,再请耐心等待三天,容最近上来的壮士们稍作休整,就可以开擂了!”
喊了一句,鸟官们又跑去下一家叫喊,整座驿馆也热闹起来
很快烈烈儿也来了,三个妖怪都是一个说法:开始专心准备后面的擂战,这几天便不再来喝酒玩耍了,苏景闻言反倒纳闷了:“凭你们三个的修行,身即法、心藏术,上擂前还需特意准备?”
烈烈儿眨眼睛:“我们不用准备,我们是让你准备啊。”
三手蛮点头:“五境修,不小心,会死。”
阿嫣小母趁机道:“前路凶险,何妨今日一睡?你动作快些,我睡过便走,不耽误休整准备?”
苏景又气又笑,摆摆手轰走三个妖蛮,心思收敛、开始静心运功。
而这三天里,喜鹊鸟官往来奔走,又通告了后面的擂台斗法:前三轮是最最简单不过的抽签对战。
而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了些‘为国家选拔栋梁’的味道了。
每胜一擂都会有来自皇宫的厚重赏赐,但若在台上杀死对方,仍可晋升下一擂,不过再无奖励,还将领受‘裂石一鞭’之罚。且每一擂均设擂官,若擂官觉得胜负已分出声叫停,仍动手杀人者,便会被真正问罪。
至于擂台摆在何处,该怎么抽签等等不需苏景关心,到时候一切自由安排。
听鸟官说完,苏景问道:“这样的擂,再打过三轮之后呢?”
“选出一百廿五上上勇士后的擂事,万岁另有安排,”鸟官摇头:“现在下官也不知道,山溪壮士也不用想得太多,先赢下前面三轮,下官再来给英雄庆功贺喜!”
待鸟官走后,樊翘皱眉:“怎地这么多花样?”
苏景一哂:“管他怎么安排,打下去就是了。”
三天时间后,破晓时分,驿馆四处‘叽叽喳喳’,要说起来这剥皮国的鸟官还真不少,每个参擂妖蛮都有一位专门鸟官驻足肩头、指点前行。
也用不着排队,千多人就那么乱乱哄哄地走出驿馆,而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驿馆前方平添了偌大一片校场,五百石台高筑,仿佛被神剑削去顶盖的小丘,不用问了,一座石台便是一方大擂,差不多十里方圆,至少对苏景、樊翘来说是足够用了。
号角响亮,妖云飞临,鸟官轻声指点,来的是当朝国舅爷、皇后殿下的亲弟弟、剥皮国振军大将军,前面三轮擂台,都由国舅亲自主持。
剥皮皇室皆为洪蛇一脉,是以皇后皇帝都是本家,取姓一个‘洪’字,这在东土世界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妖怪连教化都不存,至多是从来过的中土大修处偷学了一些皮毛,又哪有这些顾忌。
洪大将军驾到,出乎苏景意料的,此人身材魁伟模样威武,不似个软塌塌的蛇妖,更像个雄赳赳的狮虎怪物。
到场后,洪大将军先是似模似样地宣读圣旨,跟着又对千名妖蛮做嘉奖之辞,继而宣读比擂规矩,好一番啰嗦过后,鸣锣一响,呼啦啦地振翅声连成一片,鸟官上前去替妖蛮抽签。
苏景问:“你们带我等抽签,公平么?”其实怎么抽他都无所谓,就是随口问一句。
他肩上的鸟官尚未飞起,闻言笑道:“这等庄严大事,绝不会存有虚假舞弊,乌英雄敬请放心。”
苏景多嘴,又问:“那要是你把我自己抽回来,怎么办?”
鸟官没听懂:“什么叫我把你抽回来了?”
“就是我自己抽到自己的名字!”
鸟官愕然,张口无言
苏景狭促够了,哈哈一笑:“劳烦大人帮我抽一张上上好签!”
鸟官总算松了口气,拍着翅膀飞走,去去便回,口中衔着一张写了姓名的金箔,将其放在苏景手中后,鸟官道:“祝乌英雄旗开得胜,我给您加油助威了!”
苏景直接问鸟官:“帮我抽了谁回来?”,金箔上弯弯曲曲地妖蛮字迹,他看不懂。
“回禀乌英雄,大好对手,必是畅快一战,您擂对三手蛮!”
苏景一愣,随即嗤地一声轻响,阳火扫过,金箔变作金汁,落到地上、把沙土烫出缕缕青烟。
(未完待续)




升邪 第一八九章 蒙头大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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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官指点,妖蛮上擂。
苏景与三手蛮同时跃上高台。
三手蛮一如既往,没太多表情,嘶哑开口:“没想到。”
苏景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奈,摇头道:“我也没想到。稍等我片刻。”跟着转头望向石台上的擂官:“大人,小人请降蒙头大擂!”
所谓蒙头擂,其实就是布一层遮蔽妖术,此擂之战外人不可见。
妖蛮天性争强好胜,大都喜欢在众目睽睽下争擂,赢就赢个威风八面。但也有些修得偷袭秘法,这种招式不能见光,否则下次就再派不上用场了。
若只是普通的比斗夺擂,自是不会有‘蒙头’一说,不过这擂是选拔骁勇妖将的,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有打擂妖蛮想要私藏绝招,规矩上也是允许的,只消入擂两人都同意,便可降下蒙头法术。
擂官长得白白胖胖,像个花生精怪,闻言望向三手蛮:“你意如何?”
三手蛮没做犹豫,直接点头。擂官自怀中取出一枚妖印,口中开始喃喃念咒。
这边的蒙头法术尚未降下,烈烈儿和阿嫣小母就打胜了自己那一场,他俩都不是等闲精怪,妖识一扫便从五百高台中找到苏景,待看清竟是朋友对垒时,两个妖怪同时一惊,纵身飞到附近飞赴附近观战。
烈烈儿眉头微皱:“三手动剑必杀人……麻烦!”
阿嫣小母则直接开口呼喊:“山溪乌,还蒙什么头,直接认输吧!”
苏景从高高的石台上向下望去,送了她一个清清透透地笑容。一个月的相处不长,但彼此之间也有些了解了,苏景不肯认输,阿嫣小母自知劝不来,还了他一个笑容后,她扬起下颌闭上双眼,深深深深地长吸一口气,相隔虽远,但还是能嗅到他的香甜味道。
长长的睫毛轻颤不休,不等阿嫣小母这长长一息完结,苏景与三手蛮所在擂台便微微一震,彻底消失于众人视线、妖识。
香气也被截断了。
外面不可见,内中却并不变化,擂官还在,站在擂台边缘等着两人动手。
苏景无视擂官,径自望向三手蛮:“聊几句?”
仍是毫不犹豫把,三手蛮点头:“好。”
苏景不怕丢人,直接开口恳求:“想请你让我一招,我先动手。”
三手蛮依旧那一个字:“好!”
苏景的目光有些闪烁了,微皱眉:“初见时我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么?”
“我另有一套巅顶剑杀之术,除非擂台相见,否则你见不到!”三手开口,把那句话重复的一字不差,连人称都未换。
苏景问:“明知我有手段,为何还应我‘让一招’之请?”
三手蛮回答得简单:“杀你实属无奈,便让你死能瞑目吧。”说完,他停顿片刻,忽然又道:“其实你认输最好!”
擂官的脸色很不好看,两个人唠唠叨叨不肯动手让人不耐,现在居然又商量认输之事……请了蒙头法术之后又认输,这算是调戏本官么?
还好苏景摇头:“不行,我非得赢不行。”跟着他又把话锋一转,笑道:“那时是我骗你,不是一套,而是三套……我藏有三套绝杀剑法。待会用哪一套,你来选吧。”
不难预见的,待会动手只是刹那间事,两人实力相差悬殊,若苏景的‘绝杀之剑’无法击溃三手,则必丧于三手的反击之下,三道绝杀,苏景只有发动其中一道的机会。
三手无所谓地摇头:“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苏景笑了笑,语气却咬得很重:“我请你来选,当是最后一次论剑吧!”说着,双腿一盘居然坐在了了擂台上,左掌平伸对三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擂官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意在催促。三手蛮都不去看他一眼,摆衣襟对坐于苏景面前:“好,我看一看。”
苏景自乾坤囊取出了一道剑符,全无顾忌直接抵到三手手中。
后者接过剑符,以自身真元稍稍一探,下一刻他的脸色突变!
“这张剑符是我师父亲手炼化,为我贴身之宝、护命之物。”苏景笑容淡淡,解释着:“以阳火纯元入咒,合以他千年修成的剑罡锐意,威力么……我还未用过,一直舍不得。以前杀敌、涉险都舍不得用的东西,今天对朋友…就算用它赢了你,我也不会痛快。”
‘朋友’这两个字,似是让三手微微一愣,跟着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径自问道:“你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语气中惊骇犹存。
苏景摇头:“我不能说,倒是另一件事很有趣。我师父毕生习剑,天下无人能敌,但他的剑很古怪,是一只碗。”
三手的眸子略扩,他是真正的剑痴子,听到有趣之剑没办法不动心:“碗?碗怎么做剑?靠扣的么?”
苏景下颌微扬、闭目唱道:“万物皆乌、战火铸炼、煌煌东来、烈烈西敛……我门中有一道炼剑秘法,唤作‘剑刹天乌’,可炼化万物为剑,以前你见过的、我的瞬灭剑骨金乌,就是依此法炼成,可惜火候还差得远。”
三手的瞳孔又大了一点,正欲细问,苏景却浅浅一叹:“不说这个了,再说我的第二套绝杀之剑。”说着,他扬手把别在胸襟上的那朵黄花摘了下来,娇嫩花瓣一卷、一舒,变作一只漂亮蝴蝶,依着主人心意翩翩飞向三手蛮,轻落在他手上。
苏景继续解释:“敛如花,绽似蝶,这黄花剑蝶来自高人厚赐……”
不等说完,三手就摇头打断:“这蝶子暗藏古怪法力,的确是了不起的宝贝,可它是法术而来,与剑无关!”
苏景应道:“这你就不懂了,禅念、慧剑,蝶是剑蝶,绝不会错!”
三手仍摇头:“是剑就是剑,不是便不是。我对剑术见识不如你,但剑是什么我还分得清楚。这蝴蝶身具恶力不假,却不存半分剑意,没有剑意的剑都只能算是一块铁,何况它还是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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