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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渊大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普小通

    眼前说话的就是若,方岩完全能确定。他在冯小恙脸上只看到过淡然和疯狂两种表情,顽皮这种神色不可能来自一个受尽冤屈和折磨的厉鬼。

    “那你知道怎么救冯小恙吗或者你知道怎么破阵吗”

    “救冯姐姐和破阵是一件事,其实两仪法阵不光能平衡阴阳,它的真正作用是养鬼!”若的声音还是很小,单语气里透着一股自信:“斩龙绝壁的怨气无穷无尽,靠这些人俑消耗是消耗不完的。消解不如疏导,最好的方法是用怨气养厉鬼,这样再多的怨气也不怕。”

    原来如此!方岩一直就疑惑,冯小恙只是个普通歌姬,就算含冤而死也不会变成至凶的悱优,原来是道门在养鬼!

    “他们不怕养鬼为患吗”方岩完全无法理解,道门高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这玉虚子莫非是疯了不成

    仰头看着三头六臂的巨大雕像,若缓缓道:“大威德天尊,文殊广法天尊的忿怒相,可镇无明众生、灭世间怨敌、断一切魔障,能发出先天以上全力一击!有它在任何妖魔皆不足惧。”

    “不对啊,如果大威德天尊这么厉害,前些日子冯小恙怎么能偷偷跑出去还是玉虚子亲自出马才把她抓回来。”方岩眉头紧锁:“看来这天尊再厉害也是死物,只要不触发警戒它就是一座雕塑。”

    若眼睛一亮:“确实如此。大威德天尊消耗的是信徒念力,需要积攒很久才能动用一次,所以轻易不动。”

    方岩脱口道:“还有,我来的路上发现这绝壁上土地龟裂、树木枯死,怨气似乎已经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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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击鼓叩阙
    郑虔、叶云帆和殷承武都不见了!方岩转遍了整个国子监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不但是他们三个,整个国子监都不见学生的人影。

    不对劲啊,方岩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出事了。为了给冯小恙伸冤郑虔他们把京兆府、大理寺都跑遍了,但是都被拒之门外,理由很简单:你说冯小恙被王家和玄都观做成了人俑,人俑呢

    堂堂天子脚下,如此令人发指的恶心居然无处伸冤!于是愤怒的郑虔在国子监的山门上贴了一篇檄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文章读之令人泪下,所读之人皆同情冯小恙的不幸;后来更是雄辩滔滔的直斥门阀士族祸国殃民,道家不事生产却食尽天下民脂民膏。

    此文不畏权贵、为弱者仗义执言;而且直斥时弊,把很多不敢说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谓痛快淋漓。几日之间整个长安士林都在传颂这篇雄文,郑虔一举成名,成了长安学子眼中的英雄。

    今天更是出了大事,郑虔振臂一呼,国子监诸生和不少长安学子一同去击登闻鼓,叩阙!

    所谓击登闻鼓就是敲鼓告御状,这个制度从周朝就有了,老百姓有冤不能伸就去皇宫外敲鼓,只要鼓一响,当值官员必须立即上报,直至皇帝。所谓“万邦之事无隔于九重,献替之谋不遗于听览”,虽说大部分皇帝都把登闻鼓当个摆设,可李世民除外!这个精力充沛的皇帝很喜欢这调调,再加上还有个整天无事生非的魏征,所以长安人都知道:登闻鼓一响,必有大案。

    闻言之下方岩热血沸腾,想不到郑虔这个结结巴巴的书呆子这么有种,他这是要捅破天啊!啥也不说了,去皇宫西门的一块告御状去!

    就在方岩拔腿要走的时候,一声断喝传来:“站住!”

    冷不丁这么一嗓子把方岩吓了一哆嗦,回头只见一个精瘦的老头目光灼灼正盯着他,国子监的祭酒(校长)李纲!

    “怎么回事,说说吧。”老头声音如常,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毕竟是历经三朝的学界北斗,什么世面没见过

    老头手无缚鸡之力,可方岩在他面前就是大气也不敢喘。没别的,就因为他的人品和学识为天下共仰。

    于是方岩把从玄都观到莲花山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关于道家修行那一套没有提及,这些东西太过匪夷所思,他李文纪乃是儒家大贤,最忌怪力乱神这一套。

    “那篇檄文有你的份儿吗”

    “听说是郑虔写的,叶云帆和殷承武也署了名。”说起这事儿方岩就觉得莫名其妙,叶云帆也就罢了,毕竟是个读书人,你殷承武一个纨绔游侠儿也跟着起哄

    “哼,荒唐!”老头腮帮子哆嗦着,白胡子气的直抖。

    “先生,此乃大智大勇之举!晚生书虽读的少,也知道为人是要有骨头的。”方岩忍不住顶了回去,如果不是来晚了,他不但会在檄文上署名,而且肯定会一起去击鼓叩阙!

    “哼!”老头气呼呼的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来问:“那人俑你带回来了”

    方岩点头称是。

    “走,随我去叩阙!”

    ……

    与后世的皇帝视臣子为奴才不同,大唐皇帝与臣子议政时遵照的是“三公坐论之礼”,有时甚至不像上下级交流,更像坐而论道。大臣上殿皇帝命坐,议事完毕还要赐茶而退,象魏徵这样的家伙甚至能当面斥责皇帝,皇帝还得施礼称谢……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御书房里却坐了不少人。大理寺卿戴胄、尚书右丞魏徵、秘书郎岑文本等几位大臣都坐在那里一语不发,书案后的李世民正在看一封密奏。

    “击登闻鼓告王承嗣不道之罪,这郑虔倒是好胆子。诸位爱卿怎么看啊”李世民放下密奏,淡淡问道。太原王氏族长的名字就叫王承嗣。

    皇帝大人面色如常,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登闻鼓响,必有不公,冤情既然上达天听,皇帝陛下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无论官司怎么打,轻则有人摘乌纱帽,重则人头落地。

    尚书左丞魏直着腰梗着脖子,这是他一贯的说话态度:“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今日大唐竟有此恶事,应穷究到底,作奸犯科者依律惩处,绝不姑息!”依唐律,击登闻鼓后郑虔的这一纸檄文要经尚书省才可送到皇帝案前,今天这事其实是魏徵拿着状纸来找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太原王氏和玄都观竟然以弱女子为俑!这事就像在大热天里的一把猛火,点燃了长安人心中的正义感。将心比心,谁家的子女姐妹要被这么折磨,无论如何也是要报仇的!可惜王家远在太原,群情激奋的百姓一窝蜂般去玄都观讨说法,几个年轻气盛的还动手把山门给砸了!京兆府衙门还被扔了臭鸡蛋,被痛骂当官不为民做主。

    京兆府被围得水泄不通,无数老少爷们亲眼看见白发苍苍的李纲先生亲手递了状纸,魏徵大人当堂签了文书,命快马至太原拿人。

    人群中有明白人摇头晃脑的对乡亲们解释,这案子已经上达天听,而今京兆府都管不了,陛下钦点魏徵大人亲自督办!李纲先生是太白金星下凡,有学问有骨气有担当,这是替咱老百姓出头呢!魏徵大人铁面无私,是连皇帝陛下都敢当面顶撞的大忠臣,就等着看好戏吧!

    于是妙龄艺伎和王家老太爷的故事就成了长安百姓最爱聊的话题,先是街头巷口传出了无数内情,后来就被唱曲说书的艺人们广为传唱,几日之间太原王家天下皆知!

    就在大家眼巴巴等着冤屈昭雪的时候,京兆府快马从太原回来,传信说王家老太爷病倒了!案子只得押后再审。魏徵大人和大理寺卿戴胄大怒,联手对京兆府施压,限期拿人,同时上表弹劾京兆府尹尸位素餐、怠于政事。

    奇怪的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纷纷上表弹劾魏徵、戴胄二人,有说不依唐律、罗织冤狱的:有说人俑案未审便断王承嗣有罪的;有说年高病重却要锁拿入京,古之酷吏无过二人的……于是这件事在朝会时变成了一场大辩论,三省六部的文官们纷纷站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吵的是面红耳赤、不亦乐乎。

    有意思的是武将们的态度。这帮大老粗都是跟皇帝陛下一起打江山的,平日里蛮横惯了,甚至三番五次在御宴上大打出手,这次却一反常态云淡风轻,美滋滋的看着文官们狗咬狗。

    三天、五天、七天过去……朝堂上的争吵还在继续,老百姓的热情开始冷却。这时市面上一个消息在疯传。长安来了一批拍花党,专门用蒙汗药拐孩子,然后打断手脚到街头行乞!这下子长安百姓可就炸了锅,什么人俑不人俑的,毕竟离自己远,孩子可都是自己家亲生的!一时之间长安城里风声鹤唳、群情激奋。

    京兆府衙役大举出动,一口气抓了十余个拍花党,更重要的是把孩子救了回来。找回孩子的人家敲锣打鼓给京兆府送匾,一时之间长安城欢声笑语,至于冯小恙的人俑案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这下子京兆府扬眉吐气,趁热打铁不但把骗子、小偷、乞丐什么的抓了一大批,连测字、算卦、卖艺的江湖人都给赶出了城。

    轻轻一个拖字诀,再来一手移花接木,这位号称重病的王氏族长在太原就把李纲的第一波攻势化解于无形。

    反观李纲,既不发动门生故旧在朝堂上施加压力,更不屑于玩弄江湖手段,却偃旗息鼓封了国子监山门,学生不得外出,外人不得进入。老头儿想把所有学生挡在身后,独自应对太原王氏和道门两个庞然大物。只是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棋会是什么。

    ……

    朝堂上的角力和江湖上的手段没有一刻停息,但这些东西对方岩无足轻重,因为他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正在缓缓揭开帷幕!

    这些天方岩一直躲在西市租来的房子里闭关。通过冥想获得的当然不是什么阴阳眼,而是真实视野。眼下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不可知世界的一些轮廓和轨迹,但是可想而知,随着境界提升他将彻底看透这个世界的所有真实。

    就象若所说的:什么是真实视野十方无量无边世界,所有形貌色像光暗,可见与不可见者,可知与不可知者,不知缘起与不知归往者,一切真实悉见无余。

    这段从若的嘴里说出来,直听得方岩目瞪口呆,“这是魅灵殿下告诉你的”

    “不是,这是小石头里学到的知识。”若还是喜欢把真如之石称作小石头:“老先生说小石头是一整个的世界,可惜我只能去到里面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后来有了魅灵殿下的精神,我去的地方就多了,能学到的知识也多



第三十九章 长安之禁
    长安是万国之都也是世上最大的城市,可惜有一样不好,只要入夜就要宵禁。幸好城外金吾不禁,于是这万国繁华都归了长安城外的夜色。

    各国商贾巨富会安心在这里夸耀财富,因为有规矩;大唐功贵世家能捞得盘满钵满,因为有规矩;江湖人士从不敢捞过界,还是因为有规矩。到底有哪些规矩没人说得清,反正不是唐律,但是有一件事人人皆知,定规矩的人是长安振衣帮老大,郁观澜。

    江湖帮会的名号一般都很响亮,什么天罡、剑神、风雷、血魂等,再不济也得来个黑虎、斧头什么的。振衣帮这名字有点怪,乍一看还以为是洗衣服的帮派,这种穷酸名字居然是郁老大自己起的。其实出自左思的两句诗: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说的是冷眼笑权贵,布衣傲王侯。

    郁老大原名郁昞,文武双全却郁郁不得志。他年轻时正逢大隋朝风雨飘摇,科举早就停了,等到大唐武德年间恢复开科取士,却又不得参加!原因非常荒唐,大唐科举规定,除商人奴隶犯人以外,还有一类人不得报考,就跟皇帝重名的人,这叫犯讳。他名叫郁昞,犯了元皇帝李昞的名讳……

    李唐开国皇帝是李渊,这李昞是何许人也原来李昞就是李渊他爹,被追封成了世祖皇帝。于是郁昞书生万户侯的梦碎了,于是改名郁观澜,任狂澜席卷天下,我自冷眼观之,再后来成了兄弟数千的帮会霸主。

    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说一件事,郁观澜这种人骨子里是骄傲的,他自认布衣卿相,永远不可能跟江湖人成为朋友。在他看来帮会最大的对手不是官府,而是江湖人:帮会是规则的维护者,朝廷不管的我管,你守规矩我赚钱,大家细水长流。可江湖人是规则的破坏者,捞一票就走,最不守规矩,其中他最厌恶的就是下五门,尤其看不上那些坑蒙拐骗的伎俩。

    同样,归方震认为自己是手艺人,最看不上恃强凌弱的帮会。所谓下五门就是偷香、拍花、金批彩挂、风麻燕雀、盗墓。偷香是骗大户人家小姐;拍花是拐孩子;金批彩挂是看相卖药变戏法练把式;风麻燕雀就是多人、一人、色相、冒官等做局的骗术;至于盗墓就不必说了,是最难的一门手艺。

    可就在青砖高瓦之下,郁观澜和归方震两人如老朋友般坐在葡萄架下乘凉,等待着方岩。

    “归先生,你的伤不碍事吧”方岩冲两人一抱拳,首先问归方震的伤势。

    归方震看了郁观澜一眼,一声苦笑举起了右手,他右手拇指已然没了,新包扎的伤口还在渗血。

    方岩大吃一惊。归方震的伤放别人身上是轻伤,在他身上就是重伤,对于“手艺人”来说断一支拇指等于废一只手。

    “大拇指被人割了,脸面也就没了,从此下五门里再没有归方震这号人物。郁先生,方老弟,今天便是请你们做个见证。”归方震说话的时候精神很差,好像完全变成了一个苍老孱弱的老人,这种伤的侮辱意味大于实际伤害,老头的精气神没了。

    “是什么人……”郁观澜也举起了手,居然也被斩了拇指!方岩呆住了,出手的是一个绝顶高手,完全能杀掉郁归二人,却选择了羞辱和警告。

    “二位都是明白人,我就不绕圈子了。归先生的晚辈已然救出来了,你我互不相欠。方老弟,浮生轩就在那里放着,我已然写好文书,你随时可以来接管。”郁观澜没有跟方岩解释,而且语气平淡,面无表情,“我们从来不是朋友,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但是上个月我们联手去莲花山救出了主上,从那时起便是上了一条船,我们只能再次联手。”

    方岩无语,居然还有用这种口气谈事情的!帮会老大的就在这么说话的吗还真是不绕圈子。

    “先是郁先生带我们大闹莲花山,后来玄都观人俑案发,方兄弟和我又去莲花山盗人俑,最后才有的国子监叩阙,李纲先生告御状。这几件事连续发生,互为因果,在外人看来我们不是一伙也是一伙了。”归方震在一旁叹了口气:“拍花是下五门不假,但这行当太缺德,被我抓住会亲手打断他们的手脚,所以我的徒子徒孙们没有干这行当



第四十一章 天字靠山
    “张慎邀你入千牛卫,你为何不去那可是皇帝心腹,有法外之权。”尽管独孤青鸾和颜悦色,却不自觉的让人感到无形压力。大唐的太皇太后,这个身份尊贵何等尊贵何况还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大修行者。

    “我这人不够狠、不够聪明、不够上进,张大哥看错我了,或许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吧”方岩无奈的笑了笑,他也幻想过自己背靠皇权,手持千牛刀宰割天下,可一想到张慎冷血无情的所作所为,心里的火也就熄灭了。

    李纲闻言却露出赞赏之色,“君子与其练达,不若朴鲁。孺子可教也。”

    当着两个当朝的大人物,张有驰自然要努力做出一幅沉稳平静的样子,心里却暗骂方岩迂腐:连这种机会都不抓住,这混蛋果然不是一般的莫名其妙!

    “不够上进我却听说你自幼爱读书,莫非要考个个军中秀才不成”独孤青鸾面带微笑。

    “前辈取笑了。我们当兵的有人爱打架、有人爱喝酒、有人爱赌钱,我不过是恰好爱看书。定北府兵有三大怪人,战功无数却永远不得提拔的史老七,手无缚鸡之力的军中第一高手桑神医,半夜偷着读书的假秀才方岩。”不经意提起桑神医让方岩眼圈一红,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平头百姓是读不起书的,全村省吃俭用才能供养一人读书。而且读书没有出路,不是士族就不能当官,十年寒窗苦读最多只能做个书吏,可那些士族子弟生下来就有官职爵位。老百姓奋斗一生都做不到的,人家士族一出生就有。我一个当兵的却爱读书,就被看成不自量力的怪人。”说这些的时候方岩毫无表情,这世道本就如此,有工夫发牢骚还不如努力活的好一点。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李纲一声长叹。

    独孤青鸾也摇头道,“五百年间的皇朝都不过几十年气数,士族大家却能延续百年,长此以往,士人只知有家,不知有国。远的不说,我李唐便是陇西李氏,太原起兵后不过一年便坐了天下,皆因为大隋百姓离心,士族不臣。凡此种种,归根到底都是门阀士族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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