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

不过现在这样严肃的时刻，大家谁都不言道更多。
皇帝：“有些事既然牵扯到你们，我也不会瞒着你们。这次把你们都叫过来，也是一个见证。”
相较于杨钰刚才的温和，杨桓一言不发，安静的立在那里。
国舅爷回头看他一眼，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是似乎又明白自己根本不能开口，到底是没有多言。
杨桓倒是沉默，他来到墙角站定。陈瑾看他步伐有些缓慢，疑惑的看向了他的脚踝。他的脚踝似乎受了伤，不过陈瑾倒是不意外，杨桓被那样的铁链捆着，他自己又不注意，若是真的有什么也不足为奇。
不知为何，她倒是有些后悔那日直接离开，也不知他后来是否还继续发病。
按理说是不会，但是杨桓情绪受到太大影响了，陈瑾不敢断言，有些担心。
杨桓感觉到陈瑾的目光，但是却没有看陈瑾，视线反而是在皇帝身上，一瞬不瞬。
皇帝：“行了，陈瑾，开始吧。”
陈瑾抿抿嘴：“可是皇后娘娘不在。”
陈瑾顿了一下，认真：“我希望当面举证她。”
此言一出，几位老臣子面面相觑。孙大人眼中的担忧更甚。于他而言，陈瑾是一个十分好的人，才华横溢，能力十足。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他都把陈瑾当做一个孩子。可是陈瑾不在朝堂，不懂朝中是是非非弯弯绕绕。而现在她这么激进，他朝只会树立无数的敌人。
他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明白为何自己很欣赏陈瑾，大抵就是因为两个人有相同的性格吧。
他不管那许多，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可是他年纪大了，总归有些底气，而且根基犹在。可是陈瑾不同，她一个女孩子，这样只会带来无尽的烦扰。
而事实上，没有人会帮她。
孙大人担忧的不得了，可是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话都不该是他说。
陈瑾：“若是我举证之后，皇后娘娘不认，事情反反复复如何？倒是不如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皇帝笑了出来，扬眉道；“将俞氏带来。”
一时间，这房间内真是所有人都聚齐了，原本很大的御书房竟然有些拥挤起来。
皇后死死的盯着陈瑾，恨不能立刻杀了她。
不过陈瑾倒是平静，她道：“二十八年前，召贵妃买通当时时任女官的许姑娘向皇后下毒。皇后娘娘身中剧毒。当时距离皇后娘娘临盆不足一个月。皇后娘娘选择了不治疗。她不仅不治疗，还加大了很多补品的分量。这个行为，可以说是皇后娘娘的另一个催命符。可能诸位对医术不太懂，不过我可以简单解释一下。稍后陛下可以寻任何一位太医来佐证。娘娘身中剧毒，若是平日，许是要有一线机会可以治疗几成。可是偏偏那个时候娘娘有孕在身。她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娘娘没有存活的机会了。治与不治，只是早死和晚死。若是好好休养，慢慢调理，许是还能拖一拖。但是她加大许多补品的重量，其实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最简单的说法就是虚不受补，就是这个道理。这个选择看似荒诞，可是却对她腹中的胎儿好。所以我斗胆猜测，皇后娘娘当时知道自己已经治不好，所以选择了宁愿早死也要保住五殿下。”
陈瑾说这些，其他人俱是不言语，安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我妹妹死了，你就可以往她身上泼脏水了么？”召太尉终于开口，他抿着嘴，眼神锐利。
陈瑾毫不示弱，她道：“这样的场合，太尉觉得我敢信口开河？”





美人天下 第323章 揭开真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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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这个人真是相当强势了，若是让人评论，当真是外柔内刚的典型。
她尖锐起来，饶是面对召太尉与国舅爷，也全然不示弱。
皇帝：“继续。”
他扫了一眼召太尉，视线又落在其他人身上，说道：“该闭嘴就闭嘴，有些话不需要朕重复。这么爱讲话，那么朕就割下你们的舌头，让你们一辈子都不要再说了。”
皇帝冷言中透着狠厉，所有人皆是不敢言语。
毕竟，陛下是真的能做出来的。
他看向陈瑾，说道：“你只需要说你的推测和各种佐证的证据，不需要理会任何人。你需要的是向朕禀告，而不是他们。”
陈瑾回了一个是。
她道：“皇后娘娘当年有身孕，所以每日都要请平安脉。我对比过了，太医院的诊断记录被篡改过。而篡改之后，皇后娘娘所有的看诊都是由许老太医来做的。根据先前我汇报的一些证据，想来陛下也明白，那个时候许老太医应该就已经被皇后娘娘拿住把柄了。许老太医为了亲妹妹可以活着，所以为皇后做事。我们在许家找到一间密室，密室之中除却有许太医详述的事情经过，还有一些药方。先前的时候我以为这些是害死我祖父，父亲等一干人等的证据。但是仔细对比之后发现不是。我当时对这些药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何用处。毕竟，这些药方甚至不是许太医的笔迹。但是看了太医院的记录我才发现，这些都是许老太医写的。根据尚在人世的许嬷嬷的口供，我确信这些是皇后娘娘当年的诊断记录。想必是许老太医心中不放心所留下的。一个肯定不会救活的人好好的活了，难道真是靠奇迹？”
陈瑾盯住了皇后：“正是基于这一点，我们开始翻查皇后娘娘的一切起居。而仔细调查之下，我越发的可以证明皇后娘娘是假的。首先，皇后娘娘身体金贵，原本对许多种药材都过敏。但是生产之后，她竟然不过敏了。我堂弟陈然翻查了皇后娘娘生产前后六年的记录。可以明确的查出皇后娘娘生产是一个分界线，前后都有变化。要知道，用错药是会死人的，可是许老太医完全不担心，他心中一定知晓，这些药物不会对假皇后造成影响。详细的对比，我已经罗列出来，就在今早呈上的卷宗第八页第九页第十页。而我专门查看了皇后娘娘在御膳房的记录，同时也发现了很多改变。随着生产时间越久，破绽越多。这一些口味及生活习惯上的改变。我罗列在第十一页至十五页。”
皇后冷笑，说：“没想到本宫口味变了也是所谓的证据了。真是可笑至极。”
虽然皇帝不想听到他们开口，但是这个时候，她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若是她真的被陈瑾举证出来，那么也难逃一死。
她道：“陈瑾，原来你的所有东西都是通过推测，用推测来构陷我，你好，你真是太好了！”
她本想骂一句陈瑾被召太尉收买，但是陈瑾刚才也咬过召贵妃了。这个理由倒是用不到了。毕竟，说出也无人信。
“你现在就这么点水准吗？”
陈瑾反讽道：“我是不是有这么点水准，您可以马上就知道。”
陈瑾清冷锐利：“四十八年前，俞府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孩儿，但是同一天，其中一个女孩子就死掉了。俞大人将孩子直接抱出去埋了，俞夫人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但其实，俞大人真爱的女子另有其人。他喜欢的女子也在同时有孕，只是她身体不好，生下来的孩子根本不能活。那个时候恰好俞夫人又生了双胞胎，所以俞大人就将假称其中一个死了。而将那个女儿抱给了他的爱人，谎称是她生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连召太尉都有些诧异。
毕竟这样的隐私，总归难以让人知晓。
“你胡说，我父亲不是那种人。你未免太过信口开河，若是真爱，娶回家就是，难道纳妾都不可以吗？”国舅爷叫了出来。
陈瑾：“俞大人喜爱的女子出身烟花之地，当时俞大人身在翰林院，且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若是那个时候纳她为妾，只会受外人诟病。所以他不敢娶。而且，你们俞家的老太爷最是刚正不阿，他根本不会允许。”
陈瑾口齿伶俐：“现在的这个假皇后娘娘，就是当年被抱走送给那个烟花女子养的俞家小姐。你和皇后娘娘长得太像了，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俞大人为了避免你们一旦遇上被发现端倪，所以将你们送到了那位烟花女子的苏州老家。我通过乌金卫的档案查过，他每年都会去两次苏州。其实，这也是他每年都会过去的原因。”
皇后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陈瑾：“我想皇后娘娘知晓自己病重难愈之后一定是寻了国丈商量。虽然不知是谁的主意，但是他们却想到了这个偷天换日的主意。并且安排了假皇后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学习宫中礼仪，模仿皇后。说来也巧，那个时候皇上不在京中，正好可以让他们计划此事。”
“呵！你倒是越说越离谱！”皇后冷言。
陈瑾：“我已经找到了当时为你和皇后娘娘接生的奶娘。许是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竟然还活的很好。她承认收了俞大人的银钱将你偷偷换走，并且深深为此自责了四十多年。而同时，我也找到了你原来的老家。我开始的时候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周尚书和赵岭为什么帮你。但是我找到你的老家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周尚书被拐走的时候姓汪，而你当年的邻居还记得，你与一位汪秀才关系极为亲密。一度谈婚论嫁。后来你死了，汪秀才也走了。而鉴于赵岭的身世疑虑。我更加斗胆揣测，赵岭，其实是你未成婚的时候和周尚书的私生子。”
“不是！”皇后尖锐的叫了出来。
皇帝眸光锐利的看向了皇后，下颚绷的紧紧的。
他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放在桌上，但是却仍是没有开口，只是死死的盯着皇后，看了许久，转头道：“你继续说。”
“是与不是，可以滴血认亲，毕竟，赵岭、周尚书、假皇后，他们三个人都活着。最简单不过就是滴血认亲罢了。”相较于其他人的尖锐与冲动，陈瑾倒是平静的不像话。
她早有准备，之所以希望皇后在场也是等在这里，她格外的轻描淡写：“其实很简单的证明，不是么？”
皇后死死的看着陈瑾，唇咬出了血，恨恨道：“你！你真是一个妖女。”
陈瑾也不管皇后说什么，继续说：“外祖父当年在宫中担任太医，他原本主要就是负责皇后的身体。他是知道皇后的身体情况的。我想，他是发现了皇后娘娘中毒，并且被人替换。才会被杀人灭口。他的死根本不是因为发现皇后娘娘杀召贵妃，而完全是因为他发现了皇后娘娘是假的。虽然他不想惹麻烦告老还乡。可是皇后娘娘却怕夜长梦多，不敢放心，因此差许老太医杀我祖父。外祖父与许老太医既是好友，又是同僚，自然对他不会防备。”
陈瑾落下一滴泪，说道：“我查过了，我发现，在皇后娘娘生产之后一个半月的时候，我祖父曾经在两天内去太医院查看过三次记录。我想，正是他因怀疑而求证，才会引来杀身之祸。皇后娘娘，您杀了我祖父还不放心，因为我们家是杏林世家，您担心我祖父泄露给同样医术精湛的儿子，也就是我父亲与两个叔叔。所以您害死了我父亲，害死了我二叔，还有我三叔。您不想引起陛下的注意，所以做的很缓慢。您利用我父亲他们对许家人没有防备，所以让许太医害他们。把他们一个个都害死了。您把他们都害死了。”
陈瑾的泪越发的汹涌，她道：“这就是我们家人被害死的原因。因为您要杀人灭口。害死我祖父他们的不是皇后，是你。是你怕消息泄露。而俞老大人早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所以他一定会告知俞大人真相，命他配合你。因为你们要保证俞家依旧可以荣华富贵。你们要的是显赫的家世。您打小儿就不疼五殿下，因为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陈瑾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颤抖，不过声音却还是绷着。
她道：“我想，皇后娘娘其中的一个遗愿一定是要召贵妃的孩子也没有母亲。对不对？”
皇后震惊的看着陈瑾，仿佛是看一个魔鬼。
她脸色此时已经刷白成一片，陈瑾调查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您纵然可以假扮皇后，但是五殿下其实还是没了亲娘。皇后娘娘就算是死也要召贵妃同样的痛苦。所以你利用了张太医的妹妹和当时在召贵妃宫中做三等宫女的苏尚宫密谋害召贵妃，对么？”
顿了顿，陈瑾道：“所以，召贵妃死于产后大出血。她的儿子一样没有了亲娘。”




美人天下 第324章 揭开真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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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真的皇后！”陈瑾断言。
皇后咬唇，冷冷的看着陈瑾，突然间，她就崩溃的发疯：“你胡说，你都是胡说！我就是皇后，我就是真的皇后。你这个妖女，你妖言惑众。”皇后的额间已经暴起了青筋，她道：“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女孩子就是一个魔鬼，是一个妖女。你勾引了子桓，现在还要诋毁我。”
说到这里，她又冲向了杨桓的身边，使劲儿拍打他：“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你看看你喜欢的这是一个什么女子！你引狼入室，你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你母亲。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这么没用，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杨桓任由她拍打自己，整个人都呆呆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呆滞，安静。
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不能消化。
不仅是他，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个时候谁也说不出话，更是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
这是陛下的家事，又不是陛下的家事。
“你这个混蛋，看看你喜欢了什么人。你要害死母后，害死俞家吗？这个歹毒的女人都是利用你！她利用你查看乌金卫档案，利用你陷害我，你还要相信她吗？你这个混蛋，若是你对我还有一分的信任与亲情，你就杀了她。杀了这个小贱人！”皇后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高贵与雅致，发丝凌乱，宛如一个泼妇，眼神更会恶毒的不像话。饶是对着杨桓，眼神也要吃人一般，没有一分亲情。
不管是身为母亲的情谊，还是身为姨母的情谊，完全都没有。
皇后这样捶打杨桓，杨桓整个人被她摇晃的摇摇欲坠，可是却依旧沉默。
而皇帝并没有阻止皇后的行为，反而是微微眯眼看着他们，看不出思绪。
陈瑾到底是软下心，没人心疼杨桓，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她泪眼婆娑，她道：“其实您很恨皇后娘娘吧？”
陈瑾看着假皇后，锐利开口：“你恨她，因为是她让你失去了自己爱的人，不能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你也嫉妒她，嫉妒同样都是两姐妹，她可以成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而你却只能被抱走给一个烟花女子做女儿。同样都是俞夫人的孩子，你们明明是双胞胎的两姐妹，你的生活和她的生活有天壤之别。对不对？ 你既羡慕她又嫉妒她，而隐隐之中，更是恨她。所以你对她的儿子不好。若不是你一直没有再生一个儿子，我想你是绝对不会留着子桓的。”
陈瑾的眼睛此时已经红的不像话，不过却还是说：“只要你有一个儿子可以争夺皇位，你就绝对不会让子桓活着。因为他会成为绊脚石。可是陛下不喜欢您，你们也一直没有孩子。为了能够将来有一个更好的富贵。所以您不能弄死子桓。您只能忍着，可是您对他不好。对七殿下这个仇人的儿子都比对他好。你就是要从心里上折磨子桓。而这一切都基于你恨皇后娘娘。”
“没有，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想，若不是当初俞老大人还在世，您甚至不会听从皇后娘娘的遗愿弄死召贵妃报仇。因为对你而言，召贵妃不是仇人。而皇后娘娘才是。”
“陈瑾，你该死，你真的太该死了。”
陈瑾轻描淡写的笑笑：“您害了这么多人，真的以为自己一点证据都留不下来么？你以为拿住了许家的命脉就能全然控制他们吗？许老太医会防备您留下证据。而许太医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他不是全然相信您。所以您以为万无一失，您以为抓住别人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却不想，事实并不是如此。”
皇后睚眦欲裂，恨透了陈瑾，死死的盯着她。
陈瑾道：“您不要狡辩了，我可以有一万种方式证明你 不是真的。你这样强撑着又有什么意义呢？真正的皇后有一颗痣，您也没有。口味您可以变，但是脸上的东西会平白的消失吗？吃了会过敏致死的药会变得全然无事吗？更有甚者，也是最简单的，我们可以滴血认亲。这是最简单的方式。若是赵岭是你的儿子，那么从时间上就不对了。完全可以证明，你和皇后，是两个人。”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帝看着她，终于开口，他道；“陈瑾对你的这些指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朕也不只听她一面之词，这些证据，朕可以先不看，但是你要告诉朕。你敢和赵岭滴血认亲吗？”
皇帝微微眯眼，眼神仿佛一潭冷冰冰的泉水，深不见底又漆黑。
他道：“你敢吗？”
皇后咬住了唇，鲜血渗出，她看着皇帝，不言语。
皇帝呵笑一声，说：“你不敢，因为陈瑾说对了。你不是皇后，你和赵岭其实是亲生的母子。”
他微微垂首，看不出面上儿表情。
现场一片安静，陈瑾跪下，坚定道：“请陛下遵守诺言，处置假皇后。”
她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我一家四人全都死于非命，我只求有一个公道。”
皇后突然就大笑出来，她道：“不过是几个大夫而已，死也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你们家人死不得？我一个皇后，难道不能杀你们家几个人么？”
她带着骄傲，说道：“我是皇后，我是皇后！你们谁也别想处置我。你这个妖女，你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宫里为所欲为吗？石碑有言，你就是会谋朝篡位的妖女。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石碑是你做的，是你为了陷害陈家的人。现在还要用这个攻击陈瑾，不觉得很可笑吗？”杨钰突然开口，他此时脸色苍白：“你和周尚书一次次的攻击陈瑾，想要杀她灭口。陈瑾经历这么多磨难尚且能够好好的活着已经是上天垂怜。又或者，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给她个机会揭发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杨钰冷冷的看着假皇后，后宫争斗，你来我往，他们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杨钰心中十分的难受，他心中最美好温柔的母妃其实也是一个歹毒的女子，可是杨钰却没有办法埋怨自己的母亲，因为，他是那么渴望自己有一个母亲。
他甚至有些埋怨陈瑾揭开了这一切，让他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可是纵然如此，他也不能忍受皇后这样攻击陈瑾。
毕竟，纵然心中有些埋怨陈瑾，他自己的理智也十分清楚的告诉他，陈瑾是无辜的。她无辜，他们家人更无辜。他们的争斗牵扯到了的他们家，他们家的人死的太无辜了。
他道：“您制造石碑陷害陈瑾，饶是您被软禁，俞家的人还刺杀陈瑾。你们这样陷害陈瑾，都到这个地步了，不检讨自己的错还要埋怨陈瑾，怪罪陈瑾。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你闭嘴，你也不过是一个被小妖女迷惑的蠢人罢了！什么石碑陷害！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没有人陷害她！我确信她不知道，我何必多此一举？怕是她自己搞得小动作吧？他贪生怕死才假说石碑是我做的。现在你们是陷害！是陷害！”
杨钰一字一句：“制造假石碑的证据是我找到的。难道是我不顾大周的安危，只为了帮她？你未免太过可笑。若是说我陷害你，好，你找出佐证证明我这么做了啊！你这毒妇，这世间怎么就有你这种歹毒的女人！你害了那么多人，一点都不知错。临死还要拉着陈瑾，你真是太让人作呕了。”
杨钰的脸脸色难看，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不过他还是强撑着为陈瑾辩驳。
陈瑾心中有微微感动，她不愿欠杨钰更多，开了口，只是这话不是跟皇后理论，反而是与皇帝说道：“石碑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民女不想说的更多。更是不相信这样的乱力乱神之语。但是民女自小女扮男装，甚至假冒芙蕖欺骗陛下。若是陛下觉得我欺君之罪，尽可以处置我。就算是斩首，民女也绝无怨言。但是，处置我之前，您答应我的，答应我只要我找到证据就会处置这个假皇后。还请陛下遵守诺言。我陈瑾死不足惜，但是我一定不能让这样的歹人继续活在世上害人。我们陈家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让其他人也枉死。”
皇帝深深看着陈瑾，感慨陈瑾的聪颖。
以石碑之事杀陈瑾，说出去难以服众。不管有没有此事，都不好看不好听。所以陈瑾旧事重提，给他杀她的机会。甚至是为他寻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欺君之罪。
即便这件事儿已经翻片儿了，陈瑾却还是愿意重提，只为了果断解决一切。
皇帝凝视陈瑾，缓缓道：“这件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了然皇帝心思。
国舅爷跪在那里，几乎是瘫在地上，随着陈瑾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觉得有什么人在攥着他的心，使劲儿的拧，好似下一刻就会死去。
纵然是天塌下来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儿会被揭发出来。
这样的隐秘，竟然会被发现。
而现在证据确凿，他们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关键时刻，他立刻道：“陛下，微臣不知，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许是我父亲真的做了那些，真的换了皇后。可是我真的不知情。我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我根本没有想过她是假的。我承认，我承认我想要害陈瑾，可是也只是一次而已。我以为她被收买陷害我妹妹，又勾引我外甥，我才会恨极了痛下杀手。至于陈瑾说的那许多，我真的不知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