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聂清麟提起笔来想了想,提腕回转,几下便将迷灯提好。因为猜中了的人可以到出灯谜的人那讨赏,聂清麟又想了想,在落款那儿写上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字——轩瑞。
不能怪她小气,要知道她可以算是大魏有史以来最寒酸的皇帝了,虽然内侍府早已经送来了封着红封的赏银,但要是猜出灯谜来讨赏的人身份尊贵,自己又拿不出趁手的东西,岂不是白白贻笑大方?还是低调些保险。
写完了,她便让小太监将墨迹干了的彩灯提走了。
这时,安巧儿也备好了今儿要穿的行头。因为是皇族的家宴,所以准备的也是便服。一身明黄色的锦缎上是滚着白色的貂绒。搭配上黄金镶嵌了明珠的头冠,倒也玉树临风。
从早上开始,各地的家眷们就开始进宫了,午宴在泰仁殿举行。
因为是家宴,太傅大人并没有出席,让聂清麟那一干盛装出席的唐姐妹们很失望。
在答复了不知道第几个皇嫂拐弯抹角地询问太傅是否会进宫的问题后,聂清麟很想表示,太傅大人的妾室亲戚也很多,家里的来往估计比她这个皇帝还要繁复,实在是抽不开身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当用完了午膳后,便是下午的游园时间,御花园里到处是不见明火的暖盆,虽是室外,却不会感到阵阵寒意。因为家眷里皇族皇子和小公主不在少数,活动安排也颇为新颖,套圈、投箸入瓶,要有戏台子上卖力表演的戏子们,都务求让众位亲眷宾至如归。
按理说,这游园会的主角是皇帝,但是今年的赏灯节,皇帝是备受冷落。在问过太傅大人不会来后,便再无人过来与她施礼说话。
倒是那平川王的儿子,小皇叔聂忠天真无邪,因为之前与小皇帝在寝宫玩耍过,便主动跑到皇帝近前,叽叽喳喳地讲着自己方才又玩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终于到了华灯初上之时,整个宫内的彩灯都被宫人们点亮,最后亮起的,便是那盏高二十余丈的头灯。当灯光点亮时,就算不是第一次看这皇家头灯的人也会忍不住哇的惊叹一声。
就在宫中被七彩的灯光点亮时,卫太傅悄悄地进了宫。
太傅府今日热闹异常。厚重的门槛差点被纷至沓来的人们踏平,家中的妾室们也是盛装打扮,要讨冷落了她们许久的太傅的欢心。
可是被一群娇俏迷人的解语花包围着,太傅却半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他少年得志,当年十八岁便高中状元,一举成名。如今算起来二十有八,整整十年为官,他一步步地站到了大魏的朝堂之上,与天子并驾齐驱,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羡慕不来的机遇,可是高处不胜寒,待到他站到了最高处时,会有什么样的人才配站在他的身边与之为伴呢?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张沉静明媚的小脸。不禁哑然失笑,任何人都可以,但是绝不会是他。
太傅不是不清楚:自己对小儿的那点子旖旎的想法,是端不到台面之上的,只能是闲暇之余,拿出来独自赏玩而已,更何况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是替他免了纠结思量的麻烦,如今虽然藩王之乱暂告一段落,但南疆蛮夷,北方的匈奴哪一个不是他更该cào心的事情?不可认真,不可认真……
饮完了酒后,年少得志的太傅大人心中忽然又是一阵烦闷,便坐上马车,在京城里绕了几圈后吩咐入宫,悄悄地从宫中的偏门进来了。
因为那些贵人家眷们都去看头灯点亮,长廊里除了值守的太监寂静无人,太傅闲来无事,逐个去看那挂起的迷灯。
突然一盏迷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糊成猫头的一盏迷灯,他之前曾在皇帝的寝宫见过,那小儿别出心裁,非要以自己的爱猫绒球做模板,让手下的太监弄出这么个若猫似虎的拙劣玩意。
太傅走到近前,只见那迷灯上的字甚是清秀又透着十足的力道,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那小废物的字居然不输修习几十年的书法大家,就是那落款的名字陌生些……想了想,就为那龙珠子的小气感到可笑。
再去看那上面题写的灯谜:“天地阻隔两茫茫,泪聚成光寄苍穹,闻声难觅身后影,火树银花一场空。”
谜底倒是不难猜,可是那每一句里背后的悲凉,居然又让卫冷侯想起那个算命先生之言。
他伸出长臂,摘下了那盏灯笼,提着让往前殿走去。还没行至殿前,就看到了那道明黄的身影上了殿旁的牌楼,孤零零地站在牌楼上,仰着那光洁的小脸,出神地看那伴着轰鸣巨响满天散开的烟花。
太傅轻轻地上了牌楼,挥臂让安巧儿等人退下,静静地站在了小皇帝的身后。
聂清麟却不知情,定定地看着那五彩多变的满天银花,叹息着说:“巧儿,为何这般美好,都是转瞬即逝呢?”
说着完了,却不见巧儿回答,她转过身来,才发现身后立着高大的身影,竟是太傅大人,顿时哂笑了一下:“太傅大人,您……怎么来了?”
天上的光亮,闪烁倒映在男人的脸上,让男人的五官愈加深邃,晃得看不清他那双凤眼里此时流动的光。
“微臣是来向皇上讨赏的。”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猫头迷灯。
聂清麟暗自叫苦,没想到妖蛟太傅大人会在这晚突然进宫,而且还找到了自己的迷灯,这真是找晦气的至高境界了。
孤家寡人穷皇上只能将小手交叉进自己的衣袖里,颇为无奈地笑道:“太傅大人府中应该是什么都不缺,不知太傅是想从朕这讨得什么?”
太傅没有回答,随着烟花的消散,脸上的yīn影愈发浓重。
他突然伸手拉住了皇帝,一把将她扯进了牌楼的房间里,在一片再次升空的亮光里,狠狠地衔住了他渴望许久的柔嫩娇chún,将小儿的惊呼伴着蜜枣的香甜尽数吞下……
宫中的众人都沉浸在满天亮似星斗的喜悦里,未曾发现,就在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个颤抖的娇小身影被高大的男人牢牢地困在墙壁与xiōng膛之间,只能被动无助地接受着比火还炽热的chún舌的洗礼。
当着令人窒息的一吻终于结束后,聂清麟轻喘着听男人在自己的耳旁低沉地说道:“你不会是我转瞬即逝的烟火……”
危宫惊梦 第24章 二十四
安巧儿发现,那天皇上跟太傅大人从牌楼上下来后,虽然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甚为了解主子的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最起码,皇上现在好像总是躲着太傅大人。( 。可那太傅却跟闻了腥儿的猫儿似的,一扫前日的冷淡,总是往这跑。
就好像现在,太傅大人下完早朝后,又没事踱到了皇帝的寝宫,非要督导皇上的习字,在刻薄地点评了几个字的力道不够后,就站到了皇上的身后,握着圣上的柔夷大行其道。
安巧儿看着着急,却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一脸不自在地被困在太傅的怀中。
最后,太傅一挥手,又将她们撵了出来,也不知道小主子在里面要遭受怎么样的折磨……
“太傅大人,朕累了,也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请太傅慢走。”被男人箍得太紧,聂清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说着,她想站起身来。可是那双铁臂还是纹丝不动。
卫冷侯闻言挑了下浓眉:“皇上这是在赶微臣?”
聂清麟怎么也摆脱不掉附着自己的那双大手,只能勉强让自己的身体稍稍离开那片坚实灼热的xiōng膛,咬着下chún苦笑说:“太傅大人是辅政重臣,来去宫中犹若无人之境,朕怎么敢撵太傅呢?”
卫冷侯怎么会听不出龙珠子口里的负气之言,轻笑着贴着皇帝娇嫩的耳廓说:“不知臣这口舌间的来去犹若无人之境,圣上可否满意?”
聂清麟又是被问得脸色绯红。
她没想到平日里仙人一般的冷面男子居然也是这般的霸道无赖。
那晚牌楼上的一吻,简直让人窒息,她最后只能无计可施地任凭那男人的舌头,肆意地进出,最后自己的口内全是那男人带着淡淡酒味的雄壮气息……
聂清麟从来没有跟人如此近亲过,因为自己的秘密,让这位十四皇子从小都习惯地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其他的皇子就算没有得到母妃的爱抚,最起码也会有nǎi娘的温情陪伴,可是她打从记事起,似乎就没有再被人轻柔地抚摸,亲吻过了……
当男人重重地吻上自己的樱chún时,那种被突然冒犯的感觉甚至比那热吻本身还要来得更强烈些。
那晚回到宫中,她难得地失眠了一宿。本来打算故技重施,只当是太傅大人醉酒,休要再提那一夜的君臣悖礼。
可是卫冷侯似乎铁了心的不让这一页轻轻悠悠地翻过去。
太傅之前对自己冷然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灼热得让她这个从小就冷惯了的简直无所适从。而这几日,男人更是逮到无人的时候,就把她揽在怀中,恣意亲吻,那凶猛的气势恨不得把她拆解入腹。
就算自己一再表明自己并无龙阳之好,也抵挡不了那妖蛟作怪。若不是自己抵触的情绪明显,这个胆大妄为的佞臣还不知要再做些什么!
聂清麟心里一阵发愁,若是这样下去,那个明显吃上瘾的男人不知还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过分的来,到时只怕……
没来得及细想,男人的坚挺的鼻尖又慢慢靠近,再次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小口……
就在这时,阮公公在宫外轻声细语地喊:“太傅大人,兵部侍郎在上书房候着呢!”
太傅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怀里的小人,微笑着快步走出了寝宫。
安巧儿见太傅走了,转身进了书房,发现自己小主子脸上红cháo未褪的模样,不由得眼里一热。
聂清麟却笑着说:“巧儿,闲来无事,去!清点一下,朕的家私还有多少?”
论起大魏的皇子们,都是各有所长的,聂清麟自认为自己是能攒家私。母妃丽妃在世的时候,担心自己以后的出路,便偷偷积攒了不少家当。
母妃去后,自己被困在这寝宫里,日子过得是拙荆见肘,但也没有丢掉母妃留下的好传统。比如那日赏灯节留给她分赏的赏银就节余了不少。
安巧儿被她问得一愣:“皇上要做什么?”
聂清麟背转过身去,轻抚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双chún,轻叹一声:“看看能不能买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啊……”
赏灯节虽然是过去了,可是那些皇亲贵胄却都没有散去,一来是难得进京,自然要好好玩玩。二来,是有许多适龄的千金贵女们都借此机会,在京城觅得一佳婿。
再过几日,便是开春科考的时节了,到时候一大帮的青年才俊会涌入京城,等待鱼跃龙门,金榜洞房的双重历练。
这也是进京参加赏灯节的另外一大福利。
聂清麟欣慰地发现,自己不得不忍受来自臣下的轻薄sāo扰的同时,也是有些福利的。最起码,太傅大人朝休的时候,会带着自己微服在京城里逛一逛,这倒是让她涨了许多的见识。
进京的举子们,大多是在广恩寺附近投宿,所以这里一到春考的时候就格外的热闹。可是这学子也是有良莠不齐的,难免就有那见色生出熊胆的。
太傅虽然是带着小龙珠来散心,但是也是存着微服考察广恩寺旁的国子监的心思,他对这次科考尤为重视,毕竟朝廷经历了一次大清洗,急需人才,尤其是为他所用的人才。
所以到了广恩寺,寻了一处清雅僻静的酒楼。便嘱咐侍卫们照料好皇上后,太傅大人便下楼突袭国子监去了。
聂清麟顺着二楼的雅座,可以望向街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家茶楼在京城里的价码是最高的,喝一盏普通的乌龙茶银子,足够普通的小户支撑三个月的门面。所以客人并不是很多。
就在聂清麟吃着新烤出的水晶芙蓉糕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因为太傅方才已经包下了整个二楼的雅间,所以早有侍卫把住了楼梯口,不让闲杂人等上来。
可是来者甚是霸道,听那口音,像是关外的汉子,在天子脚下也不知收敛,先是与那侍卫争辩了几句,见侍卫不让,居然提起一脚居然将训练有素的大内高手一脚踢飞。
那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领着七八个人气哼哼地上到楼梯口时,抬眼一看那坐在窗边的人,顿时愣住了。
只见一位身着白衫的少年正安静地坐在窗前,乌黑的发髻上斜斜地系着白色的头巾,肤色素白,chún舌若桃花,一双大眼儿微波流动,就算是自己突然闯了上来,这美貌少年也没见惊恐,那副平静的表情,好似看着茶楼添水的侍者一般……
美人当如斯!
休屠烈略显贪婪地望着少年,脑里闪过的只有这个念头……
危宫惊梦 第25章 二十五
也难怪来者生气,这茶楼本是他早在三天前就提前订下的,可是那茶楼的掌柜眼儿尖,看着几位客人都是便服,可是那赶车的车夫腰间却是挂着太傅府的门牌,心里顿时有数,知道这是平日里巴结都巴结不到的贵客,又贪图太傅给下三倍的银子,居然应承下来,寻思着一会再把先前客人的订金多退回些就是了。〔 ??
哪成想,这几位居然是了刺头儿,听说自己的楼间儿居然包给了别人,竟这么不依不饶,一路打了上去。
再说这休屠烈看聂清麟一愣之后,晃过神来,冲着聂清麟一抱拳:“在下不知楼上有女眷,鲁莽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聂清麟身旁严阵以待的的侍卫听不下了,大喝:“尔等眼睛是瞎的吗?休要羞辱我家公子!”
休屠烈却不以为然,只当是哪家的贵府千金贪玩,男装出游不欲被人识破,便不在这话题上打转,上前几步便准备坐到聂清麟的对面。
身旁的侍卫哪里会让这身份不明的莽汉近身,立刻抽刀袭了过来,没想到那壮汉子身后的几个也不是吃素的,居然几下就将剩下的侍卫擒住,手上附着粗壮的绊马绳,捆得是结结实实,踩在了脚下。
聂清麟心里也有些慌乱,可是她一向感情不太外露,知道此刻这群匪徒来者不善,看那领头的说话还算客气,便是与他周旋一下,也不知楼下的掌柜是不是机灵的,看着这情景有没有去报官。
这次没了阻碍,休屠烈高大的身子坐到了小皇帝的对面,冲着聂清麟笑道:“不知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是否婚配?”
聂清麟见来者浓眉深目挺鼻,若是不去论他言行的孟浪,倒也有些异域的英俊。可汉语虽然说得溜,但是略显生硬,一看就是非我族类,可说话方式居然如此大胆直接,还真有些招架不住,缓了缓,慢慢地问道:“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公子,让公子如此为难在下的下人们?”
草原上的儿女都是大胆而直接,休屠烈见这小女子到现在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与他平常所见的中原女子那副扭捏的造作大相径庭,心里不禁又添了几分喜欢,登时下了决心:就算这女子婚配了,也要剁了她的夫君,再把佳人抢回到自己的营帐里替自己生儿育女!
想到这,居然一把抓住了佳人的嫩手:“小姐若是老实地回答,我自然会放了他们,以礼相待,好到贵府提亲;可你若是不回答,那在下只好唐突佳人,先把你带走,日后再向岳父母赔不是了……”
那几个被制住的侍卫都要听得吐血了,大魏的皇帝居然被人当了娘们调戏,就算是个傀儡皇帝,丢得也是大魏举国的脸面,要是小皇帝真被这几个异族莽汉掳了去,他们几个满门抄斩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想到这,其中一个被压倒了桌子上的侍卫,狠咬舌尖,一提丹田气,猛地撞开压住自己的汉子,直直地朝窗户奔去,猛地一撞,居然从二楼跌了下去。
楼下是繁华的街市,凭空飞下一个人,人群忽地一下嘈杂起来,很快便传到了国子监的门口。
太傅其中一个贴身侍卫正在门口候着,远远看到了茶楼那的sāo乱,立刻脸色一变,连忙跑去进去通报太傅。
卫冷侯一听,脸色腾得一变,像箭一般朝门外飞奔而去。他的侍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不用太傅吩咐,立刻掏出了响哨。
这响哨是jīng铁所铸,有人的拳头那么大,一旦吹起,声音刺耳尖利方圆数里都能听到,不同的节奏是京城不同的地点的代号。
不一会,便听到不远处的其他响哨纷纷响起,如同接力的烽火台一般把信息传遍了京城。一大批太傅亲培的jīng锐之师朝着国子监的方向赶来。
大批人马朝茶楼汇集的时候,卫冷侯已经几步进了茶楼,一看那掌柜的,一脸的wū血晕倒在柜台边,小伙计吓得在桌子下瑟瑟发抖。
两个异族男子正把守着门口,一看有人进来,伸手便要去抓。太傅不愿与他们多纠缠,下手极yīn狠,冲着两人的子孙汇聚之处就是断子绝孙的两脚,疼得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地直打滚,却哼都哼不出来。
待到太傅上了楼,见到的就是龙珠子的小手被一个男人强拉着的情形,眼里顿时聚着滚滚的风雨,手里的劲道更加yīn狠,一连拆卸了扑上来的两个人的膀子后,那个强拉着皇帝手的男子终于松开了放肆的大手,转而目光炯炯地盯着来者。
休屠烈认识这个上楼的英俊男子,而且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当年,大魏一个督军的文官居然率领着极少的人千里奔袭,杀了他们匈奴领军的大帅,取人首级犹若无人之境。
当年在军中历练的休屠烈,愤怒之余忍不住好奇,背着老单于偷偷混进了大魏边陲的城镇中,隔着人群看到了那骑在马背上的卫督军。
休屠烈当时便下了决心,早晚有一天要踏平大魏,将那马背上的男子按在众人之下,一刀斩了首级,才能尽除当日之辱。
没想到,今儿在茶楼里教训不知信用为何的掌柜,却惊动了现在已经是权倾大魏朝野的卫太傅……这个绝妙的女子难道是……看来剁了她夫君的手续,要略微地周章了些!
想起自己来京城的目的,休屠烈明白现在不宜跟这卫冷侯撕破脸,当下举拳说道:“在下是匈奴乎伦单于派来议和的使者……不知阁下……”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那卫冷侯突然身形一动,袭了过来,力道的狠厉让人简直无法招架。
休屠烈也不是吃素的,连忙躲避,却被那拳风刮得脸颊一阵疼痛,那股子野火也窜了起来,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
这一过招,休屠烈才发现,这卫冷侯别看表面上一副斯文的模样,打起架来颇有些不走寻常的野路子,那每一招下去,人就算不死也要半残。这种套路,他也很熟悉,那是在战场上曾经浴血奋战,与敌人几度近身肉搏的铁血男儿才会磨练出来的招式——没有什么套路,结果就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休屠烈狠狠地挨了几拳,被打得一阵地蹿火,但是他并没忘了自己的使命,下手略带着犹豫,这一下子便落了下风,他咬着牙抗住拳风,从怀里掏出了度牒:“吾乃匈奴使节,太傅大人是想要边境重燃战火不成!”
太傅恍如未闻,待到休屠烈英俊的脸上又狠挨了几拳后,那太傅才收住了招式,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度牒,微微一抱拳:“阁下居然认识本侯,真是的,也不早说?既然是匈奴的贵客,本侯倒真是唐突了,误会一场,还望见谅!”
休屠烈气得心里一阵暗骂:倒是个会装孙子的!自己哪里没有早说?分明是他故意装作没听到!
就在这时,楼下一片人马喧哗,吕文霸带着众多官兵一路疾跑上来,看着楼上几个手下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情形,惊得心里登时一停,连忙下跪说:“属下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请太傅恕罪!”
聂清麟方才躲在一旁,见这顿肉搏打得心惊,尤其是那太傅,出手真是太狠了,每一拳出去,似乎都能听到对方骨裂的声音。思及那双打人的大手,最近总是频繁的搂抱自己,那力道还真像是要把人碾碎了呢,不禁有些后怕。
现在好不容易鸣金收兵,只想着快点回宫收惊,也不欲多谈,远远地绕开那妖魔太傅便下了楼上了马车。
将那小儿居然还躲着自己,太傅的眼睛微眯,冷冷地哼了一声。
倒是休屠烈闻言一惊:皇上?哪个是大魏的皇帝?难不成是……这下可真是比挨了几记重拳还要疼了!那么娇俏的佳人,难道真是男子不成?
卫冷侯见到休屠烈的神色,淡淡地说:“不知者不怪,想必阁下也是不知圣上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如此莽撞,吾皇宽容,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一会你们且悄悄地回使节驿馆,莫要声张,不然就算你我有心结两国之友好,大魏朝的百姓听到皇帝受辱之事,这民心所向也不会肯善罢甘休的!”
这句话虽然说得极其委婉,但是休屠烈却听得分明,大概的意思是:虽然你表明了身份在先,但是今日这顿打你也便是白挨了,合谈我们继续,可你要是揪着这事儿不放,那么我们就是倾举国之力也要跟你们血战到底!
这可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休屠烈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皮笑肉不笑地说:“太傅的话,我等会牢记在心,来日方长,先告辞一步了。”
卫冷侯过完了场面,“恭送”走了匈奴的使节,便坐下问那几个捆成粽子的属下:“那个匈奴人方才跟皇上说什么了?”
那几个倒霉的虽然被松了绑,但是脸色也是灰突突的,也不敢隐瞒太傅,踌躇着低声说:“那……那个匈奴人瞎了狗眼,他……他说要娶皇上……”
太傅眯了眯凤眼,说道:“你们几个护驾无力本是该死,念你们也是拼了全力了,就自己去刑部领罚吧,若是没被打死,就去边塞的疾风营当差,多多地流些血汗,才不会在蛮夷的手下受辱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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